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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未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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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中摸了颗石子,长指一弹,石子破窗而入,落地啪的一声脆响。
            里面灯影一晃,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谁?”见无人应,推开窗看看,退回,从墙上取下剑抽出横在手中,待要出去,身后一阵清风,有人轻叫:“颜大人!”
            ————————————————————————
            出颜府书房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上、树上、房上都白了。二人在颜查散的注视中,飞身上房,一招手,眨眼间消失在漫天飞雪中。颜查散看得几疑梦中,见识到这两个御前护卫的本事,对这番查找证据之事添了信心。
            回到客栈已是午夜,雪光照得屋内半明半暗。两人不再点灯,宽衣上床,钻入被窝,展昭已倦,见白玉堂没什么动作,只道他在外也知端庄二字怎么写了,心头一松,说了几句话,就
            有了睡意。
            当此时,一阵温热,搔得耳朵痒痒的,白玉堂低声道:“这天儿冷得很。”展昭随口道:“把被子盖严实。”白玉堂道:“这种天气,一床被子太单薄。”
            展昭迷糊中不辨真假,翻个身往床中间挤挤,把自己被子拉了一半搭过去。
            白玉堂轻笑一声,把被子一掀,钻到展昭身边,搂了个结实:“现成的暖炉,还要被子作甚!”展昭霍然清醒,方要说话,就被一条火热灵舌挑开牙缝,不由挣了挣。
            白玉堂移开唇,凑在他耳边道:“清心寡欲了一路,今日到地头,好好补补我屈,你要再动,可不敢保亲亲搂搂算了。”又凑上前去嘴手挲弄。
            展昭也是青春男子,情意已生,哪经这样撩拨,双臂反搂,耳鬓厮磨间,渐渐也有了回应。白玉堂喜极,方才的话就不做数了,两手分开衣襟,火热坚实的胸膛贴在一处,手足身躯纠缠在一起。
            平生初次与人肌肤相亲,火热抵在一处,烧得人脑中一片混沌,眼看刘郎就要寻到桃源路,二人身上一轻,一阵寒意袭遍全身,不禁打个寒战,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迅速分开,喘息间,看到那两条素面的锦被在折腾中滑到床下……
            展昭探身扯回,扔了一条在白玉堂头上,哑声道:“睡觉!”另一条胡乱往自己身上一裹,知道此次不能全怪玉堂,面上实在挂不住,朝里而卧。
            虽再次悬崖勒马,但情景与上次不可同日而语,白玉堂喜意满怀,哼道:“锦被,锦被,猫儿羞来遮背……”
            展昭忽又坐起,使力把他按在枕上,拉被蒙住他头,道:“住嘴!”方躺回,被窝里传来闷笑,白玉堂道:“这里确实简陋……待回去高烧红烛,用我藏的漱雪杯喝酒,锦帐中方好交颈……”
            展昭听得明白,又躺不住了,坐起低吼:“你到底住不住嘴!”
            白玉堂拱出来,腆这脸道:“不住嘴怎样?你来堵?”雪光映窗中,依稀看到他一脸戏弄,展昭脸又热了热,掀被伸腿就要把他往床下踹。
            白玉堂翻身把他扑倒,温热的两手按住那光裸的胸膛道:“休恼,我没你那好脾性,欲火焚身,一时半会儿怎能熄?说几句玩笑话分分心罢了……”低头在展昭眼皮上轻触,轻吟般道:“展昭……弱水三千,我白玉堂是再不会看一眼的。”滚下来,钻回自己被窝真睡了,不再管最后一语撩拨得身边人心头狂跳,暗影里睁眼躺了好一会儿,才合上眼皮。
            —————————————————
            次日,二人起身,雪仍在零星的飘。
            院中扫出空地,雪堆在墙边,许是掌柜家的两个孩子,穿着厚厚的红棉袄正在堆雪人。几只在客栈吃惯的小雀不太畏人,在他们身边跳来跳去,见有端茶提水的大伙计来了,才慌忙窜到枝头。
            两人用过早饭,商议今日行止,忽小二来报有人拜见。展昭、白玉堂未及起身,已有一个十二、三岁的清秀白衣孺子健步而入,二人并不认识。
            那孺子一笑,行长跪大礼,道:“在下奉邱老爷之命,给两位少侠请安!”
            展昭上前扶起,问:“莫非是邱适才,邱掌柜?”
            孺子道:“正是我家老爷!特备了份薄礼。请两位笑纳。”说话中,门口走进一个健仆,捧一精雕木匣而入,放到桌上。
            展昭忙道:“万万不可!贵主人盛情我二人尽领,礼物还请小兄弟带回。”
            那孩子清秀的小脸一哭丧,就要垂泪:“少侠不收,老爷回去会打死我的!”
            展昭一沉吟,白玉堂已满眼不耐,抓起盒子就要扔回,却被展昭按住,使个眼色道:“既然这样,不让小兄弟为难,暂且收下,敢问贵主人住处,我二人想当面致谢。”
            那孺子破涕为笑,道:“我家老爷原有相邀之意,马车都备好带来了,就怕二位少侠不去。这可好了,回去可以领赏。”说完调皮溜到门边,竟扮了个鬼脸,道:“我在门外等着给二位带路。”施礼跑了。
            展昭道:“好个机灵小子!玉堂,大好机会正可一探。”
            白玉堂伸指挑开盒盖,里面整齐摆着黄灿灿的金条,足有百两,冷笑道:“这点东西也想收买五爷!还让自己漏出马脚来,哪有商人如此重金收买两个陌生人的。”
            展昭笑道:“人家只知道你是唐少侠,哪知你是白五爷。不然,怕不止这一匣金了。”笑完正色道:“我知你性傲,等会而过去不知是什么情形,但有不屑,只别开口,我来应对。”
            白玉堂戳他一指,道:“放心,轻重我知道。”
            两人换了锦袍貂裘,扮做江湖豪客模样。装束完,叫来宋广吩咐几句,出了客栈。
            那孺子撑了把红绸金缘的油伞立在雪中,见人出来,忙掀开身后那马车的厚帘,请二人上车。
            车厢中,展昭把帘子掀了条缝,留心路径。车出城二三里,在一高墙环绕的庄院前停下,那孺子掀帘,车门正对着庄门,匾上赫然“霸王庄”三字。惊喜之下,二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要闯闯这是非之地。
            进庄,转过照壁,就是好大一座演武场。正北,高耸的阅台披红饰绿,台上一人手执令旗,正指挥一、二百号庄丁拿着长枪长矛厮杀。场中积雪早被踩化,露出铺就的花菱格的青砖。
            二人放缓步子边走边看,虽都不通阵法,也看出这些庄丁进退有矩,一招一式沉稳有力。那孺子道:“台上是我们二庄主。”
            关于霸王庄,二人从颜查散那里已得到不少消息,知平日主事露面的二庄主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飞叉太保”钟雄,还有两个庄主却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底细。遥遥看去,其人面目模糊,然身材魁梧,气度不容小视。
            二人收回目光,加快脚步穿过演武场,转入后边一座华堂,画栋雕梁,不逊宫殿的。居中高坐的正是邱适才,两旁散坐着几十个人,看打扮举止俨然一群江湖客。
            展昭警惕暗生,这么多道上人物,不知可有相识的。作好万全准备,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邱适才跟前。白玉堂却不在意,单手按剑,闲散跟在一旁,打算若是有人认得他面目,就杀他个血进血出。
            堂上众人三三两两凑到一起正高谈阔论,见童子领进两个英伟青年,皆转眼来看。众目夹击中,两人如闲庭信步,泰然自若。
            邱适才见他二人如此雍容,越发喜爱,起身迎上,亲切招呼。展昭还了礼,把手中挽的紫缎包袱解开,露出木匣,托在手中,朗声道:“林某此来专为谢邱老厚爱,顺便奉还此物。”
            邱适才一愣,看了眼匣子,又看了眼一旁叉手而立的白玉堂,瞬间即换了笑颜,道:“二位侠士身上貂裘,何值百金!是老夫冒昧,勿罪,勿罪。今日就在我这庄中随便玩上一日,算做赔罪。”挥手示意那孺子接过木匣退下。
            旁边几十号人都是被先后招揽来的,一见那木匣就知究竟,见展昭如此行止,不以为然的有,暗生敬意的也有。打量二人模样,搜肠刮肚猜测他们是江湖中哪个豪门世家传人,左问右问,没有结果。
            原来展白二人名声虽大,然明师高徒,少年行走江湖,交友十分谨慎。入了开封府后,更与江湖客远了行迹,这堂上多是黑道客,论武功不过二、三流,因而一时无人认得。
            邱适才请二人坐下,聊了几句,一管事进来,道:“祖老爷子不肯过来,说他正与三庄主对弈未果,庄主要见,请移驾去别院。”
            邱适才笑道:“在下棋?难得今天我清闲,有兴趣的一起去瞧瞧热闹吧。” 
            叫那个管事陪展白二人慢行,自己领先出殿向后面去,众人急跟,“呼啦”一声走了多半。 
            一路行来,这霸王庄处处讲究,形制不逊皇家园林,确乎透着种霸气。白玉堂伸指轻弹衣襟,故意落后几步,低声道:“今日跟着我切勿走散,咱们是入了虎穴。”展昭微点点头,知院中必有机关埋伏。
            七拐八弯,来到一个院落,十分偏僻,院内遍植青松,暗绿的松枝上堆满积雪,地上有几串脚印。众人刚进院落就放低了声音,似有顾忌,展白二人对这什么“祖老爷子”更好奇了。
            方走近门口,里面便撞出一黑一褐两条人影,慌得众人忙让开。两道人影从众人头上飞掠到院中,你一拳我一脚斗到一处,踩乱了一院积雪。
            众人笑道:“又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也不惊诧,围在一旁观看。有人道:“这回你们赌谁输了?”有人说三庄主,有人说祖老爷子。听到末了,二人才明白场中两人棋逢对手,却谁也不服谁,无论谁输,都要恼得和对方打上一回。
            他们挤在人堆里,边瞧边听人议论,场上两人,一个不修边幅,一个修饰整洁,一个脱略形骸,一个平和谨慎,却是一样的精瞿。
            不一会儿,展昭瞧出名堂了,那乱发蓬须的姓祖的老人绝对是顶尖的高手,举手投足最多使了三分力,又不露痕迹得与那三庄主打个旗鼓相当。三庄主被让不知,还斗个不亦乐乎。
            展昭扭头,见白玉堂微张着嘴,眼中似有惊疑,盯着场中,忽开口问身边一锦衣大汉:“老兄,这祖老爷子是何来头?”
            大汉甚豪爽,道:“祖老爷子是天山有名的老神仙,半个多月前被三庄主遇上请来,初见时嬉笑怒骂,目中无人,咱们都不服,上去挑战。谁知他来者不拒,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偏偏输的人都觉得他武功不过比自己高那么半筹。咱们下来一嘀咕,可就摸不透他深浅了。他要戏弄,只好忍了,说不过打不过,不忍又如何?所幸他最近迷着与三庄主下棋,懒得理咱们了。”
            展昭听到天山,想起师傅许久以前说过,天山脚下有个祖老怪,武艺高强,正邪不分,杀人救人,全看心情。莫非就是此人?
            白玉堂接着问:“三庄主是……”那人道:“绰号神机子,来历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邱庄主很器重。”白玉堂长长“哦”一声,面上有恍然之色,冲展昭眨眨眼。
            此时场上二人已分开,果然那神机子看似输了一招而已。祖老怪道:“你赢我一子,我赢你一招,今日咱们算平手。”
            神机子眼一瞪,道:“今后休找我下棋,你这个输不起的贼头。”
            白玉堂微笑道:“这神机子定是个臭棋篓子。”展昭奇道:“你怎知道?”白玉堂随口道:“猜的。”
            祖老怪过来,跟众人嘻哈两句,看见邱适才,眼一翻,道:“原来大庄主到了,半月见一次,生意忙啊。”邱适才道:“老先生对我这里可还满意?”
            祖老怪道:“满意,满意,好吃好喝,看舞听曲儿,又有这么多人陪祖爷爷我玩儿,比天山热闹多了,祖爷爷我满意得很!”一口一个“祖爷爷”听得众人只翻白眼,心中自嘲道:谁叫这臭老儿偏姓了祖?
            神机子过来,与邱适才行礼,其态甚恭。邱适才扶住道:“我已叫备好宴,大家都到堂上去吧。”一群人闹哄哄又回到了大殿。
            演武场上,已没了人,飞叉太保钟雄正坐在堂上喝茶,见人进来起身迎接。邱适才从人群中拉出展白二人,道:“二弟,这就是我昨日说的两位少年英雄——林少侠,唐少侠,你来见见。”
            展白二人这才看清钟雄面目,三旬出头年纪,身材魁梧,白面微须,五官清秀,刚劲中带着三分书卷气,外面传言他中过进士、武举看来也不是虚传。
            钟雄上下打量二人一番,双目闪闪,道:“昨日听到大庄主说起二位身手,仰慕不已。今日有幸看到二位少侠如此品貌,实乃钟某平生仅见。请问二位少侠师出何门?”
            展昭打个哈哈道:“我二人初出江湖,无名小辈,小门小派的,说出来二庄主也没听过。倒是二庄主英名如雷贯耳,幸会!”
            钟雄道:“林兄是瞧不起在下?即便是钟某人孤陋寡闻,这里这么多朋友,能没个有见识的?”语气咄咄逼人起来。
            展昭微笑道:“庄主这样说话,是不让林某藏拙了。”转身面向众人,抱拳道:“林某出自‘沐风’门下,诸位朋友可有听过的?”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脸上就带出三分不屑——方才见大庄主如此礼遇,还道是名门大派弟子,谁知却是听也未听过的什么“沐风”门。
            钟雄见展昭落落大方,不好再问,道:“看来林兄定是世外高人门下,钟某确实见识浅。”
            不甘心之余,眼光在二人身上细细打量,落在白玉堂剑上,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再看看白玉堂相貌,眼珠一转,道:“唐兄剑鞘别致啊,可否借在下一观?听说有一高手也用这颜色的剑鞘……若不是唐兄一身黑衣黑裘,钟某还以为是那人到了!”
            白玉堂清冷的面上挂着一些嘲弄,伸手解下配剑,随手一抛,钟雄忙接。一股大力透剑而来,推得他趔趄一步,面上一红,暗暗心惊。
            只听白玉堂冷笑道:“这霸王庄摆的莫非真是鸿门宴?请来的客人也百般试探!剑在你手上,你仔细看明白了,唐某可是你猜想的那人!”
             


      发帖人主题:  今宵未眠(下)by 一月第3楼

            用户名:寒卿
            注册日:2007…02…20
      发表于 2007…08…21 19:35:16 '引用回复' '编辑' '删除' '查看ip' '加入黑名单' 
            【鼠猫】今宵未眠 之 十九 欢宴
            首先感谢上章提意见给建议的大人,虽然没有一一回,但都看进心里去了;再给对豆腐很感兴趣的亲泼瓢冷水,因为以前想好的结尾在《弈》中用掉,所以后面大概没什么了。
            说到《弈》,还要罗嗦几句,当初因为是征文的缘故,许多让我有感触的回帖都没有给亲们回短信,到今天还清楚记得thermal大人说:
              谁说世上只有黑白两色?
              棋逢敌手;在乎的又岂只输赢?
                是非对错;值不值得;还是端看个人吧! 
            确实说出了我想表达的东西,虽然在看到这位大人的回帖前,我没有这么清楚的认知。
            还有竹翠林幽、palate、silimi三位大人,真让我狂擦一把汗……
            鞠躬,谢谢看过这篇文,喜欢它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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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雄见他二人少年英雄,却名不见经传,心中确有疑虑。然白玉堂如此说话行事,又使他尴尬至极,捧着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好好一柄长剑,此刻成了烫手的山芋。
            邱适才听到这里,方笑道:“唐少侠真是快人快语,二弟你出言不慎,让客人误会,还不把剑还给唐少侠!”
            钟雄借了这话,陪笑道:“在下并无试探之意,言语不当之处,万望唐兄海涵。”双手捧了剑递回。
            白玉堂缓缓取剑,冷冷道:“试探不试探,庄主自知。”众目睽睽下,钟雄不由面色一红。
            展昭正暗赞白玉堂这招使的妙,见状微笑道:“我这兄弟性直,二庄主无须放在心上。时候不早,邱庄主还要宴客,我们就此告辞!”
            邱适才诚心拉拢,哪里肯让他们现在走,离座拦住,道:“酒宴已好,林少侠,唐少侠此时若走,是怪老夫待客不恭?”
            展昭道:“初来乍到,不比众位熟朋友,恐影响贵庄宾主尽欢。”
            钟雄听了隐隐觉出讥讽之意,细瞧对方面上又一片平静,心念一动,挥手招来一个侍从,吩咐取酒,酒来自己斟了满杯,高高举起,道:“林兄,唐兄,钟某为方才失言自罚一杯,两位若看钟某还有可交之处,务必请留下一聚。”言毕一口饮尽。
            展昭适可而止,道:“二庄主侠名远播,素有孟尝之风,林某虽甚少行走江湖,藉藉无名,二庄主侠行也耳熟能详。如此,林某却之不恭,今日得与众位英雄共聚一堂,是林某之幸!”说着朝堂上一个环揖。
            这一回身,就觉得似有两道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借一揖之势,不露痕迹得朝那方向望去,只见祖老怪乱发中闪亮眼睛正朝这边看,视线对上,还冲自己咧嘴一笑。
            随即钟雄要请二人坐自己左右,白玉堂还未开言,就听那边厢有人高叫:“小子,见了爷爷我也不过来敬杯酒!跟他罗嗦则甚!”几十道目光刷的投过去,说话人正是祖老怪,一只瘦手正冲“唐”少侠招呼,见二人转过脸,道:“就是你们,过来!”
            展昭莫名所以,却见白玉堂走过去,一言不发,先执弟子之礼见过,拿起桌上酒壶斟满一杯敬上,祖老怪大大咧咧饮尽。白玉堂拉张椅子一屁股坐下,脸上有了笑意,道:“半年不见,没人陪你拼酒了么。”又提壶满上。
            展昭也走过来,听他俩言语间你呀我呀的,闹不清到底什么关系。祖老怪待他走近,袖底一手闪电般伸出,扣住他手腕道:“坐这边。”
            展昭只觉腕上一紧一热,那只白而枯瘦的手瞬间如烙铁般,一惊忙运气反攻。两股真气方撞到一处,那只手又电般收回,祖老怪哈哈笑道:“果然是沐风门下!咱和你师父是老相识,你和这小子也交上朋友,好事!来来来,陪爷爷喝三杯!”
            展昭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师父什么时候说过认识这样打扮的怪人。但听他一口一个“爷爷”,邪气不足,狂态倒有十分,一旁玉堂又眼看他试探自己功力却含笑不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称了声“前辈”,借敬酒的机会仔细打量,见祖老怪乱发下眉目疏朗,白皙清矍,笑成一条缝的眼睛隐露精光,狂中透着浩气,若是理好须发,换件长衫,正似师父口中那人形象——如是自己猜测无差,就可解玉堂如何知道神机子是“臭棋篓子”,这老人为何一试便知自己是“沐风”门下。但是不知他因何借了“祖老怪”名头到此,可笑大家被讨了便宜也没法计较。
            堂上众人见他们相识,都觉意外,这样一个古怪邋遢老头儿,那样两个英俊讲究的青年,怎么看也不是一路人。鉴于这祖老怪的性情,也无人敢来询问。钟雄见状却放下大半心,这祖老怪是江湖中有名的怪客,正邪难辨,善恶不分,如是自己心中所疑的那人,断不会与这老怪有什么牵连。
            邱适才埝须笑道:“原来二位少侠与祖老侠是旧识,今日在我庄上巧遇,可喜可贺。定要畅饮尽兴。”随即吩咐上宴,令下既有人去传。片刻,仆人鱼贯而入,佳肴美酒摆上。众豪客精神一振,就等吃喝。展昭留意这些仆人,举止间有规有矩,不像庄丁,更类世宦大家的仆从,不知道怎么训练的。
            不消片刻,宴已摆好,邱适才先敬大家一杯,就算开宴。一时觥筹交错,么五喝六声一片。
            吃到五分足,钟雄一击掌,有人飞跑出去传令,挨着前庭的窗户纷纷打开,堂中众人目光立刻被吸引到外面。乐队鱼贯而来,在廊下坐好,演武场上出现一队队金盔武士,一匹匹披甲的战马。
            激昂的鼓声突然响起,随之金钲嘹亮,画角长鸣,无数编钟石磐管弦丝竹琅琅奏起。中间还夹杂着战马嘶叫,壮士呼喊。
            展昭蹙眉,他听得出,这些乐工演奏的是《秦王破阵乐》。唐太宗做秦王时,率兵击破强敌刘武周,便在军中制成这支乐曲,以后更定为宫中法曲,每逢朝会大典,才命太乐署的乐正带领专司鼓吹的乐工在太庙演奏。
            乐声中,一百二十八名环甲拥矛的武士往来驰突,击杀呼吼。这霸王庄竟用前朝天子礼乐娱客,其骄姿悖逆之心,昭然若揭。激昂的乐声,随风回荡,逐渐转入悠扬,最后钟鼓停歇,只剩下丝管的余音。一股不可遏制的怒气从展昭心中陡然而生——水火无情,可是战乱比水火更可怕,这些人只为自己的野心,丝毫没顾惜无辜百姓,他垂下眼皮,端起酒杯喝了口,压抑住胸中火气。
            《破阵》曲了,香风阵阵,环佩叮当,上来一队妙龄歌妓,乐声复起,曲子变得靡靡妖娆。这些女子翩翩起舞,举手投足间万种风情,勾得那些好色的江湖客眼都直了,恨不得离席上前搂一个入怀。
            正当此时,众女子随着乐曲边舞边散,似蹁跹彩蝶落入花丛,二三个一桌,纤手执壶,巧笑嫣然,频频劝酒。甜香扑鼻,莺声燕语中,连那些不好女色的也醺醺然了,傻笑着干了一杯又一杯。
            展昭桌上两个女子不过十六、七岁,一色的粉衣,明艳活泼,劝酒之余,眼角不离展白二人。祖老怪看得清楚,一手一个拉住,推倒在二人怀中,大笑道:“我们这一桌大都是半老头子,小姑娘倒着酒,心可不在我们身上,林小子,唐小子,陪姑娘喝几杯。”
            歌妓顺势往两人身上一靠,娇笑道:“老爷子少年必是风流人物,可不是咱们姐妹不知耻,这般人才,让奴给两位少侠当烧火丫头也心甘。今日能得少侠陪饮,回去还不叫姐妹们羡慕死。”葱葱玉指捏着酒杯,就往二人嘴边送,一桌人笑看。
            白玉堂低笑着在那姑娘额上一弹,就手把酒饮了,道:“小姑娘好巧的嘴,爷今天陪你饮个痛快。”又倒了一杯递给那姑娘,斜眼去看展昭。
            展昭正张着两只手,推也不是,饮也不是,瞥见玉堂如此做法,知道太拘谨了徒招人笑话,一咬牙,接过酒杯,一口喝下。
            那歌妓水淋淋的美目欲勾魂似的盯在他微红的面上,在庄中有段日子,形形色色的客人伺候过不少,几曾见过这样英秀腼腆的青年侠士?春心漾动中,人似酥了,软软靠在展昭身边,娇声软语,频频劝酒。展昭倒也爽快,酒到杯干。

            约饮了十余杯,那歌妓晃晃酒壶已空,站起来去添酒,再回来却见“林少侠”半靠着椅子,面染酒红,星目半合,已是醉了。
            歌妓忙放下杯子使力去扶,哪里扶得动。因凑得近,分明看到他眼皮下眼珠一动,便以手抚其脸,唤道:“林少侠?林少侠?”光滑有弹性的皮肤,新生的胡髭形成一种奇妙的触感,那只纤纤玉手就舍不得移开,见人没反应,又轻唤摩挲几下。
            白玉堂推开怀中歌妓,笑道:“我这朋友酒量不佳,酒品最好,姑娘纵有雷霆之吼,他也只管睡。”
            祖老怪也笑道:“果然是尽得沐风真传!”同桌一个人忍不住问道:“前辈,这沐风门难道个个酒量不佳?”祖老怪大笑:“正是,正是!酒量不佳,但喝醉了也正经。”那人更奇怪。白玉堂却明白他是在说展昭招架不住姑娘,装醉而已。
            展昭闭目倒在椅上,耳边际一切声音越发清晰,心中苦笑,只求午宴早点结束。躺了一刻,已是腰背发硬,听玉堂笑语仍欢,跟祖老怪你来我往,酒兴未减,真想一跃而起,管他真醉假醉。
            忽听一人道:“林少侠醉了?你们怎么不扶到后面客房去!”正是钟雄敬酒来了,展昭暗暗舒口气。环佩一响,那两个姑娘应了声,一左一右,架起展昭胳膊往上扶,垂下得发丝扫在他脸上,痒得想伸手去拨。
            展昭不愿让两个姑娘扶着走,忙使个千斤坠儿,两个姑娘“唉吆”一声,道:“好重。”玉臂一软,手中扶的人又跌回椅上。
            钟雄就要叫庄丁,白玉堂道:“不用,我已酒足饭饱,谢二庄主款待。我自扶他回客栈。”
            钟雄不肯放人,道:“林少侠醉成这样,还是在庄中歇歇,酒醒再走。”
            祖老怪接过话道:“小子,咱业俩多日不见,正好说说体己话,把林小子扶我房中吧,等他酒醒,你们回去。”
            钟雄顺着他话音道:“祖前辈,敢问唐少侠与您如何称呼?”
            祖老怪一咧嘴道:“他?一小在爷爷面前光腚乱跑,捧在手上撒尿也是常事,当然早就相识。”
            白玉堂多厚的脸皮,也挡不这样肆无忌惮的话,脸一热,嗔道:“这是为人师该说的话么!”
            一座皆惊——哪见过师徒二人“爷爷”“小子”“你我”相称的?果然怪人怪徒。
            钟雄也极意外,忙道:“失敬,失敬!难怪大哥对唐兄二人武艺推崇备至,原来名师高徒!钟某要再敬唐兄三杯,唐兄海量,当不至于推辞。”
            白玉堂看看他,眼角带笑:“庄主可放心了?”钟雄本是极有雅量之人,以笑应对,两人真就对饮三杯。
            祖老怪道:“好了,爷爷倦了,扶着林小子,咱们回去,这里聒噪。”
            此时堂上人醉了一半,有那借酒装疯闹得不亦乐乎;有那色胆包天的,借机摸姑娘们一把,娇笑惊叫声时时响起;还有那拼酒说恼了摔盘打盏的……钟雄这些日子也摸到点祖老怪的脾气,虽古怪,却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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