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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未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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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醉眼向水中瞻望,见酒水纠缠,荡起片片涟漪,忍不住,伸手撩起水波,生气向前泼去。
            展昭见他歪歪斜斜,恐他倒入水中,慌忙扶住,道:“玉堂,你做什么!”
            白玉堂道:“我。。。。。。我要把水泼干,找出池中鱼,瞧瞧何方‘鱼圣’,敢让我的猫儿给它们倒酒。。。。。。”
            展昭哭笑不得,道:“你真醉了!”
            白玉堂哈哈狂笑,道:“鱼儿,鱼儿。。。。。。酒的滋味如何?你苦也无言,乐也无言。。。。。。难道只有缄默,情意才能长存!”然池中鱼依旧无影无声,身边人一样的不言不语。
            白玉堂不悦已极,忽伸拳向水中击去,水花四溅,扑在两人的脸上。可等他方一收拳,水面转瞬又平静无波。温润的水呵,它的意志,谁能撩波得动呢?
            展昭弯腰扶起他,道:“玉堂!君不见天地不言,足以见其博大;日月不言,并不减其光华。世上万物,是并不需要自己什么言语的。春花秋果,沐浴春风秋阳,何用有言语感激,喋喋不休的燕雀,未必就是有情。”
            白玉堂醉眼眯得细长,仿若不认识了似的凝视展昭,良久,放声大笑,无限欢欣的将他一只手扯住挽了,欢快道:“妙论,妙论!从今后我再不敢自诩风流天下。。。。。。”
            展昭一抖手,道:“屋外稳重些!”往回抽时,却被白玉堂火烫的手挽得更紧。
            暮色降临,柳絮般细雪中,周围一切暗淡,唯院中并立的两人目光交错,无语倾诉,纵然无酒,也已醉。
             
             
             
            '1 楼' | Posted: 2006…08…14 20:25   
             
             
            微木
             
              
            纯种猫迷……謹小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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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猫'今宵未眠 十七 风云初起
            小雪早就停了;一夜之间只留水迹。庭中苍苔秃枝被打湿,颜色越发幽暗。只有廊边忍冬依然碧绿,前院中高大的桂树给晦暗的天空抹了点色彩。
            茂儿提壶而来,敲敲白玉堂房门,听到有人应声才推门,见白玉堂正端了个茶杯懒懒坐在桌边。茂儿笑道:“四老爷的酒真厉害,许久没见爷醉过了。”说着走到盆架前,小心把热水注入盆中。
            白玉堂道:“茂儿,你今儿个起得早吧,这茶此刻正好入口。”茂儿道:“小子可不敢居功,我娘说是天没亮就见展大人到厨房烧的。”随手取下面巾,打湿拧好抖开递给爷。
            白玉堂接过,蒙在脸上,温热柔软的感觉舒服至极,索性起身,到盆边试试水温,弯腰撩起轻泼在面上,顿觉清爽。
            茂儿待他洗完,递上漱口水,端起铜盆把水泼在庭中,放回盆提壶要走,白玉堂又道:“我这内外衣裳是谁换的?”
            茂儿又笑:“爷真是醉了记不得!昨个晚饭刚吃几口,爷就酒意上涌,支持不住,展大人扶爷回房了。后来叫我烧了大盆热水送来,原来爷酒后污了衣物,是展大人亲自替爷擦洗换了。”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白玉堂一掌拍在桌上。
            他一惊回头,见自家爷面上神情奇异,似欣喜又似懊悔。十五六岁的少年琢磨不透爷的心思,愣愣站着。
            白玉堂自觉失态,坐回床边着靴,问道:“展大人何在?”茂儿道:“在厨房和我爹说话。”
            白玉堂点头道:“你先去,一会儿我也过去看看,早饭不用送来,就在那儿吃吧。”
            偏院东厢有相邻两间屋,中间打通,一间做厨房;一间摆了张八仙桌,有八只方凳,作为餐室。偶尔王朝几人或是卢方兄弟也会来此用饭。若只展白二人,倒是喜欢在自己房中吃。
            白玉堂走到厨房门边,白旺正把汤包下笼,茂儿娘仔细清洗要用的碗筷,展昭坐在矮凳上看茂儿蹲在灶边把几个洗净的细长红苕往灶里埋,家中那只神出鬼没的大狸猫爬在他脚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灶中不时被茂儿撩拨溅起的火星。
            白玉堂轻咳一声,四人都转过头来。白旺夫妇放下手中活计见礼,展昭离凳,笑道:“来得正好,今早有灌汤包子吃。”
            白玉堂走近,伸脚轻碰那狸猫,道:“这猫儿不去爷房中捉鼠,爬在这里做什?难道想吃茂儿的红薯?”
            茂儿忙道:“爷说对了,它可爱吃了!”
            那狸猫伸爪弓背,抻个懒腰,看也不看白玉堂一眼,走到旺嫂脚边,抓住她裙角“喵喵”叫。
            白玉堂“噫”了声道:“还不理爷!”
            展昭听得明白,含笑道:“有你在,那些拳头大的鼠子鼠孙怎敢到你房中?它去了也白忙,还是旺嫂的鱼实在。”
            白玉堂一怔,方明白展昭这是暗说自己是只硕大鼠祖宗了,不由冲他一龇牙。
            他外人面前从不称展昭“猫儿”,那三口自然不知他话中调侃。旺嫂从灶角端了盘猫鱼放在墙角,那狸猫忙扑过去,呼噜呼噜吃起来。旺嫂拢拢头发,道:“猫儿奸馋,你喂它逗它,它才与你亲近。它若不高兴,别说爷您,玉皇大帝也不理。。。。。。茂儿,洗手擦桌子去!”
            展白二人在桌边坐下,茂儿盛好粥去端包子。
            白玉堂趁空凑过来,悄声说:“晚我醉糊涂了,便宜了你。待寻个良辰吉日,我好生喂喂逗逗。”
            展昭照他小腿上一脚,白他一眼,道:“方有了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
            白玉堂冷不防挨了一脚,“哎吆”一声,伸手揉腿:“你还踢上瘾了!小心踢坏了你扶我一辈子。”
            展昭脚下自有轻重,并不担心,还待再说,茂儿端了包子醋碟儿进来,连忙住嘴。白玉堂偷手照展昭腰间轻拧了一把,出了气,才坐好。
            展昭夹起个菊花样的汤包放到碟中,用筷戳了个孔散散热,咬了口,对一旁服侍的茂儿道:“你爹手艺越发好了,这灌汤包子精致美味赛过‘第一楼’的大师傅。”
            茂儿高兴道:“我正跟我爹学,等学好了做给两位爷吃。”
            白玉堂道:“好,爷不去第一楼了,就等着吃茂儿做的包子。”当真不当假的一句话,逗得茂儿笑得更欢。
            见二人吃饱喝足,茂儿递上湿巾,白玉堂边擦边道:“等会儿我去酒楼,你同我一起吧。”展昭道:“我要先去布庄。”
            白玉堂精神一振,道:“那我先同你去,到博古斋选幅字画,琳琅阁挑块美玉,再备点美酒鲜果如何?”
            展昭诧异:“弄这些做什么?不年不节的,也不是初见。”
            白玉堂眨眨眼,眼梢带笑:“如此心情非昨日!汝知乎?”展昭恍悟,脸不免红了红,掸衣起身出了房门。
            林沐风久不见展昭,见面上下打量,见他神采奕奕,放了心,同白玉堂寒暄。三人坐到书房品茗清谈。白玉堂本就是个会说话的,今日兴致既高,又存了心,同林沐风谈文论武,滔滔不绝。林沐风见他是个真才,兼之飞扬洒脱,绝类其师风采,言谈神色间不觉添了五分亲近。二人说到投机处,反把展昭晾在一边。展昭看着喜欢,只含笑静听,暂充了个添茶倒水的小童。
            陪长辈用过午饭,又到蒋平酒楼,询问岛上近况,蒋平把往来书信拿来给白玉堂看,自己与展昭闲话家常。知他们远道方回,早早备了酒饭,用完催二人回去休息。白玉堂说几句“四哥细心体贴”,“将来的四嫂有福”之类打趣话,才和展昭笑辞。
            缓步在街上,两人都少说话,任一种温暖舒畅游荡在二人之间。
            回家后,白玉堂跟到展昭屋里,展昭警觉,道:“明日还要过府理事,你也歇息吧。”
            白玉堂看出他的戒备,叹息一声,调笑道:“放心,树上果子尚青,不好入口。既然树在我家院中,何需心急?”不意外的看到展昭脸色大红,怒目瞪他,斥了声“你。。。。。。”
            白玉堂凑过脸去,道:“怎么?我愿做君子你还有气?那好。。。。。。”扑上来抱住又要使赖。
            展昭经了几次事,也有了长进,那大手方一沾衣,一把拍掉退后两步,让他扑了个空,气冲冲坐下取剑来擦。
            白玉堂在桌边坐下,软言道:“一天都在陪别人说话,这会儿总算没人了,就陪我说会儿话怎样?”
            展昭心一软,抬头道:“你青州一行可顺利否?”
            白玉堂失望,转而一想,这猫儿正经内敛的人,但能有昨那番话就是意外之喜了,那还能求他主动与己谈风月?才静了心把此行经过讲了,又问展昭。
            二十余日的事,直说了个多时辰,到展昭催白玉堂回房时,那无赖又是一番戏谑,恼得展昭使力将他推出房门,下了栓,还听见那人在屋外哈哈大笑。
            
            半月之后,前番劫狱案又有进展。
            府中差役查伏牛双魔行踪,得知他们近日被襄阳城外霸王庄招揽去。早有襄阳巡按颜查散密报,此庄与襄阳王府来往频繁。包拯忙叫细查,得知半年此庄来招揽大批江湖豪客,三教九流,且有几个出众的出现在襄阳王府中。仁宗早疑襄阳王有异心,闻讯越发确定,与包拯、贤王密议一番,宣展白二人进宫,赐予金牌,令二人乔装改扮,前往襄阳,见机行事,务必查明此事,找到证据。又颁了道密诏给颜查散,着他协助二人。
            展白二人重任在身,不敢耽搁,与包拯商议过,收拾行装,匆匆上路。不知道过年能否赶回,只给蒋平、林沐风留信说同出远差,细节一概不提。
            时近严冬,骑马不便,二人弃马登车,在狭小的车厢内坐着,暖则暖矣,不免气闷。一路上白玉堂不时撩起一边厚帘,挂在钩上,任寒风飕飕,扑进车中。
            这日到了襄阳地界,这段路虽是官道,但荒山野岭,罕有人迹。天更冷了,呵气成雾。展昭推开前方小窗,扬声问:“广叔,很冷吧!” 
            赶车的四十出头,乃包拯精挑细选的一个捕头,干练稳重,名宋广,称呼是上路前就商量好的,闻言道:“谢公子关心,我自幼长在塞外,这点冷算什么!塞外八月就飞雪,寒风夹着雪粒儿,打在脸上,生疼。不过骑着马在雪原上奔驰,那叫快活。。。。。。公子有闲去看看玩玩,草原人好客,什么不带也包你尽兴。”
            展昭笑道:“早打算去的,广叔如此一说,更令我心向往之。”
            关好小窗,前人那些写塞外风光的诗句涌入心头,豪情勃发,击节吟道: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犹著。。。。。。” 
            白玉堂靠在软垫上,以手支颐,盯着展昭豪态一眼也不肯放过,勾得自己兴致也起,展昭吟声未绝,他既接道:
            “君不见走马川, 雪海边, 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 一川碎石大如斗, 随风满地石乱走。
              匈奴草黄马正肥, 金山西见烟尘飞, 汉家大将西出师。
              将军金甲夜不脱, 半夜军行戈相拨, 风头如刀面如割。
              。。。。。。”
            吟罢二人对视,抚掌大笑。
            广叔在外面听得高兴,放声唱起塞外牧歌来,粗犷悠长,随着寒风传出老远。
            ……
            白玉堂车内坐闷,跳出来,斜跨在车辕上,跟宋广拉话。宋广在这路上跑过几趟,把自己知道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一一道来。
            出去一人,车厢内也觉得宽敞,展昭伸个懒腰,半躺下,闭目冥思到襄阳后如何行事。
            前方二三里,道路转入一隘口,两边两道土冈,道路变窄,仅容两骑并行,风声更厉。
            马车刚穿过隘口,风中传来一声长吼,辕上两人回望,一骑黄马出现在身后谷口。待他前行五六丈,隘口出现一队人马,前面八人,一色暗蓝棉袍,内着紧身衣靠,刀鞘碰在鞍上,铿锵有声。
            其后是一列四辆镖车,每车一个年轻趟子手推着,车上镖旗被风卷得“啪啪”做响,最后还有二骑压阵,年事稍长,更见精壮,应是镖头。
            宋广控马缓行,往路旁让让,那引路的远远见了,拱拱手,吆喝声“谢”,催马疾行,镖队跟上。
            忽然一阵破空之声,左侧山冈上飞下一支雕翎,落在黄马前,没入路面两寸,尾上红丝穗颤动不已。
            白玉堂坐直,弹弹车厢,道:“展昭,碰上劫镖的了!”
            展昭已在掀帘探头观看。两人初次遇上这事,叫宋广把马车停在道边,静观事态发展。
            那镖师中的四人亮出兵刃,掉转马头,驰近镖车,几个趟子手也撤出朴刀。喊镖的是个老江湖,住马朗声道:“是那一道上的朋友?请现身一见!”
            一阵哈哈怪笑,山冈上传来锣响,两侧冈尖上各冒出十几条大汉,呐喊吆喝声中把山道前后拦个结实,虎视耽耽瞪着镖队。此时才有两人从冈上下来,从容而剽悍,定是干惯剪径营生的。
            话当然不会投机,片刻双方既斗在一起,镖师功夫还可看,强人占了个人多,一时兵器碰撞声一片,分不出胜负。
            渐渐强人占了上风,镖头惊慌,抽空前后瞻望,路上除那辆马车外没有人踪,看那车旁站的两个长衫秀才模样的年轻人,没吓跑已是天胆,何敢指望他们帮忙?耳边一声痛呼,瞥见一个趟子手挂了点彩,更是焦急。
            正在紧要关头,两条人影卷入人群,拳脚起处,不几招就有一人飞出战团,落在道边哀号,片刻路边倒了十几个。匪首见势不妙,招呼撤退。
            两个首领方跑到土冈半腰,就被展白二人赶上,一腿一个,正中穴道,翻倒在地,骨碌碌滚下山坡,就有镖师按住。余下的群贼无首,四散奔逃。如是往常,展白二人定不放过,但此行特殊,只好算了。
            展白二人缓步下冈,镖师们好一阵感激。镖头叫把两贼绑了,提刀押着,说要送交官府,此言正合二人意,不再与他们多说,告辞向自己马车走去。
            车前十几丈不知何时停了辆华丽的大车,车边两个随从鲜衣怒马,看气势武艺不俗,帘缝里似有人朝这边看。两人知是富商大户之流,也不在意,钻入车厢,吩咐宋广起程。
            
            一耽搁,午间错过了打尖之所。这事对三人来说,再寻常不过,道旁找了个背风坡地,坐在枯草上吃肉脯干粮。
            白玉堂酒是少不了的,车厢中取出酒囊喝了几口,扔给展昭。展昭冲老宋让让,老宋连忙摇头,从包袱中摸出个陶瓶,道:“我有。”
            白玉堂待展昭也饮了口,伸手去要,展昭塞好塞子说:“天寒饮酒驱寒是好的,但多饮误事。这酒我替你收了。”起身把酒囊塞到自己包袱中。
            白玉堂看着自己空举的手,暗道:当起五爷的家来了!一笑作罢。
            果腹完毕,老宋卸马牵去饮水吃草,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议事。白玉堂正说着,忽见展昭使个眼色,心知有异,把下面话吞回肚中,凝神听听,三丈外隐有人息。展昭缓缓起身,忽然弹起,无声落到一棵巨树后,手臂一探一提,一个银须老者便露于天日之下。
            这银须老者约花甲年纪,脸孔消瘦,肌肤不显粗涩,剑眉花黑,双目炯炯,衣饰介于商儒之间,但质料精细做工讲究,无可挑剔。此刻他被展昭重手牵制,依然一付安之若素状,无卑无亢。
            展昭轻易得手,既知他不是武林中人,遂略松手劲,问道:“你是何人,胆敢来窥听我的等言行?”
            老者咧嘴,露出整齐牙齿,道:“这位少侠,再不放手,老夫的肩胛骨都要酥了。”一语赚得展昭撒手。
            他抖抖肩,弹弹青缎袍上的干草,拱手为礼,道:“老夫邱适才,自幼钦佩英雄豪杰,今午见二位武功盖世,仰慕不已。刚才在路上看到二位马车停在林边,便斗胆来看觑,只求一识。请二位少侠恕罪。”
            展昭又打量他几眼,道:“午间道上马车是你的?” 邱适才道:“少侠心细。”
            展昭目光一闪,道:“我见老丈马车似要北去,怎又转回?” 
            邱适才笑道:“不瞒两位,今午那镖就是送给老夫的,迟了一日。老夫心急,来迎迎。不想碰上山贼剪径,得二位少侠相助,还要道声感激。”
            展昭见他举止有礼,言语真挚,纵有疑虑,不好追问,也还礼道罪。
            但白玉堂不肯放过,上得前来,道:“邱老丈,在下看你老气度不凡,不知作何营生?”
            邱适才淡淡一笑,道:“说来让二位见笑,老夫屡试不第,无奈弃文从商。若干年,倒也挣下一份家业。”
            “哦,原来是邱掌柜。”白玉堂冷冷一笑,道:“你可知我武林人以杀富济贫为己任?还敢上来搭话!”他平日不言也带三分冷厉,这一刻意,面上寒意逼人。
            邱适才无视白玉堂飞挑的双目,笑意更浓,道:“天下济贫之人多矣!懦弱书生有之,清官正吏有之,富商大户亦有之。老夫一生,多则不敢说,百余桩济贫之事,还是做过的。”
            白玉堂听他言语似有小窥武林之意,于是做足姿态,叉腰长笑一声,道:“你胆敢小瞧武林豪杰么?”
            邱适才无动于衷,道:“少侠因何动怒!老夫所言,不过说世间不平之事,人人都可管得。公子试想,若举国寒士饥民都要人杀富济贫去济,触犯律法不说,似二位这般豪杰,只怕也济不了千中之一。”
            展昭听其声,字字缓重,句句凝实,每每言出以理服人,甚是赞叹;再观其言,妙在白玉堂但怒一成,他面上笑意便浓一分,知此人城府之深犹如大海,亦知其绝非歹人。于是对白玉堂使个眼色,向邱适才施礼,道:“老丈,鄙友言语多有冲撞,还望老伯不要介意。”
            邱适才一手捻须,朗朗道:“少侠这般说话,便是小窥老夫了。贵友禀直,老夫敬重之余,安有他想?”
            白玉堂虽竖眉瞪眼,实有七分做作,此时见邱适才无畏无惧,悠然自得,也生三分敬佩,改颜道:“老先生胸怀坦荡,是我卤莽,冒犯了!”邱适才道:“少侠这就拘礼了!”
            白玉堂哈哈一笑,道:“老先生豁达。”
            邱适才道:“今日与二位少侠相逢言交,荣幸之至。我等在此言谈,多有不便,离城不远,不如进城择一酒楼,老夫做东,饮中畅谈,岂不快意?”
            展昭忙道:“老先生客气,我二人碌碌之材不敢当此厚爱。”
            邱适才闻言似有不快,道:“老夫只是敬重二位武功人品,才有此不情之请,若二位不肯赏脸,做罢便是!”
            展昭一时为难,忽听白玉堂道:“林兄,既然老先生一片真心,我看恭敬不如从命。斗了半日,都有些倦了。吃些酒,同老先生畅谈一番也是乐事。”他既开口,展昭哪有异议,点头默许。
            邱适才虽心中喜悦,面上依旧庄重矜持,言语依然诚挚,道:“多谢少侠不弃。那位是林少侠了,敢问这位少侠尊姓大名?”
            白玉堂随口道:“姓唐。”
            老宋拉马回来,见多了一人,也不惊疑,自去套马。
            邱适才道:“林少侠,唐少侠,容老夫先行一步带路。”说完拱手出林。
            二人上路,见那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路上,依然是那两个鲜衣怒马的随从左右护卫,邱适才坐在车中等两人上车,一挥手,两辆马车先后辚辚而行。
            
            半个时辰后便到了襄阳最有名的“醉八仙”酒楼。这时日已西落,酒楼上张起了灯彩。
            未及上楼,就有歌管楼弦、嬉戏欢闹声扑面而至。登楼举目,满眼的繁华热闹,绮丽奢侈。
            翠环金缕盈头的私伎凭栏招邀,陪坐清谈的小环,蹁蹁纤纤,不呼而至,吹箫弄笙的小厮坐在高台,衣分五彩,夺目耀眼。
            三人一入雅阁落座,早有一抱琴小姑娘尾随而入,展白二人微一皱眉。邱适才捻须沉吟片刻,点了个《古怨》之曲。
            片刻琴声起,歌声随,“弦欲绝兮声苦,满目江山兮泪沾履”,展白二人都是通人,一个女子能把曲中的凄婉愤慨发挥到这种地步,也是难得,击掌赞叹之余,皆疑一个儒商怎会点这曲子,对视一眼,心意互通,留神起来。
            歌间,看盘撤下,酒菜上桌,观那酒器碗碟,竟俱是纯银所制,极其精致。展白二人也不免叹其奢华,见那邱适才却连瞥也不瞥一眼,又是一疑。
            白玉堂故无知,问:“老先生,方才何曲?怎么凄凄凉凉,多怨多恨?不知老先生因何点此曲?” 
            邱适才道:“这曲老夫极喜,一日不听,便有丧魂失魄之感,无意间就点出来了。”
            展昭追问:“因何如此,老先生可否相告?”
            邱适才把目光投向壁上,半晌方道:“作曲的恨朝廷无能,大好河山,毁于一旦,百姓流离。想当今世道,表面平静,饥寒者实不是少数。。。。。。两位少侠江南口音,或许不知前些日子饥民围满京城,那仁宗还安坐龙庭,毫无所动。。。。。。”话到此处嘎然而止,聪明如展白二人,岂会听不出他对朝廷的不满?心惊之下,一时无语。
            邱适才淡笑一声,道:“老夫扫了二位兴致,自罚一杯。”饮了杯酒,又点一曲助兴,却是《关山月》。那小姑娘铮铮拨弦,邱适才问:“这个如何?”二人都装糊涂,道是怪热闹的,举筷夹菜。
            邱适才见状只当他二人不通乐理,也就不再谈这话题。
            这邱适才见多识广,口才也好,三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白玉堂不待邱适才掏钱,抢先摸出钱袋叫结帐。
            小二道:“爷不必结帐,邱先生跟我家掌柜极熟,在这里请客从不收钱的。”
            白玉堂瞥邱适才一眼,见他含笑点头,哼一声,掏出锭银,扔到桌上,道:“我平生还没白白受人家恩惠,这酒钱我自己付,你家掌柜要收就收,不收就赏你了!”
            小二为难,邱适才道:“唐少侠赏的,你就拿去,和刚才唱曲的小丫头平分了吧。”小二这才道谢受银。虽是锭足够寻常人家生活两月的大银,脸上也没多少喜色。两人既然留了心,便对这酒楼也起了疑。
             
            '鼠猫'今宵未眠 十八
            邱适才起身道:“老夫乏陪客之能,不周之处,还请见谅。敢问二位在襄阳是路过还是访友?”展昭道:“我二人仰慕诸葛武侯已久,此次虽是路过要勾两日,去卧龙冈走走。”邱适才点头,又客气几句,双方出了酒楼各奔东西。
            天已暮,二人寻家上等的客栈住下。这次出门,二人都是同住一室,各自一床,方便议事,今日也只要一间双人房。及上楼进房,展昭却愣住了,房间正中,偌大一张雕花床,一对绣枕,两床素面锦被,再找不到第二张床的踪影。
            展昭问:“小二,我们要二人住的房间,这怎么只有一张床铺?”小二赔笑道:“这就是双人房。”展昭一气,道:“当我没出过门怎的?哪有双人房只一张床的!换一间来!”
            小二道:“爷息怒,这确实是二人住的。这两日客多,有两张床的午间就没了,爷要是不惯与人同睡,小的就去给爷加张。”
            白玉堂上前两步,把展昭挡在身后,道:“不用,天冷,炭火燥,等会儿熄了它,咱们兄弟挤挤暖和,你下去吧。”摸出块碎银打赏。
            小二做成了生意,由得了赏,喜滋滋道:“谢两位爷,浴房下楼往左转,末一间就是,小的这就去给爷抬热水。”
            白玉堂回头笑而不语,展昭此时也明白过来,自己因心存暧昧,竟为这点小事动怒,脸上带出点尴尬。白玉堂并不取笑他,解开行囊,道:“你也拿换洗衣物,咱们走吧。”展昭一笑释怀,取衣关门落锁,一同下楼。
            浴罢回房,小二来送消夜,顺便取走换下的衣物。二人吹灯倒在床上假寐,起更时分,听外面已无人声,乃轻推开窗,飞身离开客栈,踏着高高低低的屋脊,按宋广所说的方向朝颜查散府而去。
            冬夜严寒,寻常百姓早早熄了灯,钻进热被窝睡了。两人身形起落间,留意四周,大街小巷寂寂无人。一路无话,远远一片房屋,立有旗杆,标灯高挂,知是到了。
            越过围墙,前边是公堂,后面是颜查散住宅,一个平常的四合院子,如不是带一个小小的花园,就与一般小康之家的住宅毫无两样。展昭心中叹道:到底是皇上信任的,只看住处,就可想见他的为人了。
            当下两人轻轻一跃,飞上瓦面,几间平房,一目了然。只见靠着花园的那间房子,三面都糊着纱窗,窗棂纵横交错,花纹甚为雅致,窗内灯光流映生辉,案头所供养的梅花,疏影横斜,也贴在窗上。
            白玉堂道:“雅,真不像是做官人家,这间房子一定是他的书房了。房中还有灯火,想来未曾睡觉,咱们进去。”囊中摸了颗石子,长指一弹,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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