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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丑小鸭-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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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霞倒是恍然:“原来是你。”她早听秦沛祥说起过方澈,这下心中又自改观,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那你们快去吧。”她心里其实也知道,方澈先前揪住秦云志的动作虽然稍显粗鲁了些,但在那种情况下,那孩子还真需要有人帮他冷静冷静。
  况且都是男孩子,也用不着像对女孩子一样柔声细语的来哄,事实上,若非秦云志是自己的儿子,裴霞有些偏心,她甚至会认为方澈该当场把那混小子走上一顿才算好。
  秦云志再见到方澈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他甚至拒绝去坐方澈的车,只是闷头走路,愤愤道:“二姐,我不跟暴力分子为伍。”
  秦秣好笑的瞥了方澈一眼,对他怒了努嘴,“方澈,你自己看着办。”
  方澈点点头,走到秦云志身边就往他肩头揽去,秦云志身手远不如他,这下没躲过,气得又暴跳起来。
  “男人的亲近方式。”方澈冷冷的说,一边也不管秦云志的挣扎,大力压着他的肩膀就拖着他往前面走。
  “不行!你这是偷袭!”秦云志气呼呼的大叫,全身动员起来,拳打脚踢的挣动。
  奈何方澈自小就是打架成习惯的,这几年也没搁下锻炼,秦云志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这毕竟是大街之上,年轻的男孩子推推囔囔倒没什么,要真的大打出手那可就完全是给别人免费看猴戏了。
  这一路打打闹闹,秦秣在后面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原来在方澈的逻辑里,男孩子的交情是大家打出来的。
  秦秣从小到大还真没跟人打过架,就是在当年,秦陌所认识的大多数男人里,战也只会文战而不会武战,宋朝一个极弱的年代,一片的靡丽之风,文人士子地位很高,而将军武士当中,纵有真英雄也多在边关,徒留汴梁腐朽的繁华。
  秦秣心中竟有些羡慕,她也想痛痛快快地找个人打一场才好,用最原始的肢体语言,宣告生的喜悦。
  用脚丈量了五条街道的距离,他们到了市三中的时候已经是八节课上课了。
  三人先找到教导主任罗元,他跟方澈很熟悉,两人甚至向朋友一样寒暄了几句,才说到秦云志的问题,秦云志处于学生怕老师的习惯,对罗元这个学校头号的铁面人物更是怵得不得了,难得一改那平常的嘴倔,竟然很乖巧地解释其前因后果。
  罗元听完之后,沉吟片刻,又板起脸训斥:“就算你是被薛佩佩冤枉,你在网吧通宵也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高二,你有没有想过家长挣钱供你读书的不容易,你要是还有点出息的话,你这就承认错误,回去写份检讨,明天八节下课之前交给我!”
  秦秣在旁边听的悄悄一龇牙,冲方澈扮了个鬼脸,她心里其实正觉得笑意那个绵绵,“罗主任的台词也不换个新鲜的,就这说法,连我这个半路出道的学生都听得耳朵起糨子了,可怜的小志…”
  秦云志耷拉着脑袋,虽然嘴上没说什么承认错误之类的话,但他早就连连点头,反正是罗元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乖得不得了。
  出了主任办公室的门以后,他又长长地吐一口气,接着就得意地道:“二姐,我的抗性很强大吧,嘿嘿,一般人还真顶不住罗元的无敌霹雳俗套攻势,我是有了绝招,反正把他的话全都当成是蜜蜂在唱歌,哈哈,我头一低,我就想啊,我扛过了蜜蜂的攻击,就能吃到蜂蜜了,真是美啊!”
  秦秣很无言,方澈淡淡的说:“被蜇了满头包,是该吃点蜂蜜补偿一下。”
  秦云志哈哈一笑:“我脸皮厚,不是被你这种智商的人能理解的!”他打不过方澈,就处处不往嘴上沾点便宜,反正他现在是看明白了,方澈绝对已经栽在了他家二姐的手里,他这嘴上便宜以后还可以放心的大占特占。
  秦云志甚至幻想着,方澈要是那一天便成了妻管严,而自家二姐变成了领导,那他翻身的日子大概就有希望了。
  到了高二年级所在的第五栋教学楼前,秦秣脚步就是一顿,她走在前面,这时候回身问秦云志:“那个薛佩佩在哪间教室?”
  “十五班,就在四楼,我教室隔壁。”一提起薛佩佩秦云志就有些恹恹的,“二姐,现在是上课的时候呢。”
  “没错,就是要在这个时候找她,当着她班上的同学问问,看她到底有多大的底气,敢这样冤枉我弟弟!”秦秣踏上楼梯,脚步极稳。她个子娇小,一向又是温文洒脱的样子,很少有讲话这样霸道的时候。
  方澈听着都略有些惊异,秦云志更是想起秦秣在给他做家庭教师是的手段,当即就咧开嘴笑了,他心里得意,他家二姐可不是吃素的,这有姐姐的孩子就是比没姐姐的幸福。
  十五班正在上英语课,那个英语老师在台上说:“现在很多人都喜欢自行车自助游,你们以这个为论点,写一篇百字左右的短文,题目自拟。”
  秦秣刚好走到门口,就用还算流利的英语回答:“旅行,所享受到的不仅仅是经历各种风景的美好,更是一种对自由的追求,而自行车自助游,可以更好的磨砺人的心性,让人更加亲近自然。”
  她的英语其实不太好,但走过一段英国之后,最近稍有进步,而这个时候她存了先声夺人的心思,思维竟是格外敏捷,说的也就有模有样。
  在高二(十五班)的学生眼里,秦秣这一举动确实令人惊艳的。
  中国学生学英语每每都跟打仗似的,学得好的固然不是没有,但学不好的甚至厌学的却更多,尤其是高中生,每天除了课本就是题海,三不五时的还要爱各科老师一顿批,家长关注着,同学比拼着,上头还有一个高考压着,好多学生都是苦不堪言,一个个就是日复一日的熬着。
  在这种大环境下,但凡能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燃少年们躁动的血液,此刻秦秣潇洒的 走进教室门口一站,将那英语老师的一句话接的气度朗然,简直就跟对剧本似的,有好几个学生听过以后,当即就哄闹起来。
  后排有人吹口哨,还有人尖叫,总之借着由头破坏英语老师的讲课,那几个男孩子心里就是痛快的。
  薛佩佩坐在倒数第二排,她扯了自己的那个正吹着口哨的同桌一把,“你激动什么呢?”
  “去去!我爱激动关你什么事?”
  薛佩佩有些无趣,又往教室门口看去,她仔细一看,心里正觉得那女孩身后一个男生很眼熟,就听那门口的女孩朗声喊道:“薛佩佩,你站起来!”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三十六回:那围墙
  教室离开这八根节能灯管,窗户外天光也正大好,映得这一整片都是明亮。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神情微鄂,视线落到后排薛佩佩身上,薛佩佩先是一惊,接着眼见差不多整教室同学都想自己关注过来,心中又有些得意,她一向喜欢出风头,不管这风头是好是坏,总之有人关注,她就觉得满足。
  “嗨!”她站起身,遥遥地向教室门口的女孩招手,“小妹妹,找姐姐有什么事啊?如果要玩耍,等过几分钟下课再说哦。”
  教室里顿时笑倒一片,薛佩佩的女流氓风范向来十足,讨厌她的人不少,但觉得她有个性,吹捧她的人也不是没有,她在学校倒是没敢化妆,但穿着打扮也是向着成熟妖艳的方向去,这乍一看,还真比秦秣要显得年长些。
  不少人将是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就见那原本站在门口的女孩迈动步子走上讲台,那摸样虽然娇小朴素,其实却是从容端凝,犹如朝堂之外缓步走上华辇的古代士子,这是一个矛盾的错觉,众人却见她很自然的对英语老师说:“老师,教育,是教书重要还是育人重要?”
  十五班的英语老师是个年轻的男子,今年才刚从师范毕业,因为年轻,他与学生们的距离并不算远,也还带着几分书生意气,听的秦秣一问,他略有些腼腆的笑了笑道:“教育,当然是教在育的前面,不过…一样重要吧。”
  苏瑞看着秦秣,目光带着好奇。
  “我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秦秣笑起来眼睛微弯,“有人如果犯了错,是不是应该勇于承认?”
  苏瑞点了点头,当是默认,照正常情况,他若是碰到这种打扰自己上课的人,是该大发一顿脾气才对,但眼前的女孩行为虽然大胆唐突,那言语气度却显得有礼有节,令他是在生不起气来。
  “谢谢。”秦秣向他微颔首,转身直视薛佩佩,轻喝一声:“薛佩佩,你还不承认?”
  薛佩佩被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住,顿时有些心虚,她害人的事情想来做过不少,一时间硬是想不起秦秣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但这样被人兴师问罪到门上,对她而言还是头一遭,顿时一顿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眼珠子四散溜了起来,看到门口有个高的的帅哥斜靠门框,姿态悠悠闲闲,虽然是帅的一塌糊涂,但也陌生的一塌糊涂,当然,那讲台上的女孩在薛佩佩的眼里也是陌生的,不过有门口的方澈作对比,薛佩佩很自然的就无视了秦秣。
  “什么什么事啊?小妹妹,你没吃饱饭吗?声音好小啊!”她嬉笑一声,目光紧紧盯向门口的方澈,在心里疑惑着,那同来的似乎有三个人,还有一个有些眼熟的男孩此时却没见踪影。
  其实秦云志就站在方澈身旁,不过他站的位置刚好折在门边,落在薛佩佩的视线盲点上。
  秦秣脸色沉静,表情不变分毫,她稍稍举起手,不紧不慢的说:“你前天在紫光速网吧做的事情刚好被旁边一台摄像头录制到,录像就存在这个U盘里,你是道歉还是让我当场公布你的脱衣秀?”
  薛佩佩脸色大变,犹似被一记重锤当头砸下,心中显示难以置信,紧接着就觉得天塌,再过后又觉得这不可能。
  她还没来得及在脑海中形成反应,就又听那讲台上的女孩冷声一喝:“秦云志,你上来问她,看她敢不敢把当众扒了自己衣服污蔑你非礼她的事情再做第二次!”
  这话一出,众人那还不知道这事情果然很有内容,那些看向薛佩佩的眼神里,也就各起异样。
  “这不可能!”薛佩佩尖叫一声,猛地一推坐在外边位置的同桌,迈步就冲上讲台,张牙舞爪的向秦秣扑去。
  秦秣将手上的东西塞进衣服口袋里,脚步往后一错,恰恰让开薛佩佩的手,而秦云志就在旁边,一伸腿,就拦住了她。
  苏瑞堪堪反应过来,立即就喝道:“回去!”他眼看着都要上演全武行,哪还能再由得秦秣在这教室里闹事,他先是向台下叫:“班长,把薛佩佩拉下去!”紧接着又将手上的书本往讲桌上一甩,向秦秣怒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台下上来几个学生,合力将脸色可怖的薛佩佩押到一边,秦秣微微一笑,向苏瑞点点头,拉了秦云志就往教室外面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秦秣转身说:“薛佩佩,你在为了一点点虚荣那样污蔑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被你污蔑之人的感受,刚才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也不存在你被录像的事情,你要不是心虚,何必如此?”
  薛佩佩挣扎的动作一顿,张眼死死往秦秣瞪过去。
  “这是我弟弟,谁要欺负他,一定别忘了我!”秦秣目光流转,轻请在薛佩佩身上打了个圈,这才往外头缓步行出。
  方澈本来斜倚在门框上,这下站直身体,就拍了拍仍瞪目的秦云志,也向那教室里扫视一圈,才唇角微扬道:“这也是我弟弟。”他面容冷峻,就算扬唇,那点笑意也很不明显,倒像是猎豹亮出了利爪,叫人没地心寒。
  一直走出了教学楼,秦云志还有点走在云雾里的感觉,他晃了晃脑袋,忽然兴奋地说:“二姐,我解气啊!”
  秦秣反手又敲他脑袋,笑骂道:“没出息,这样就解气啦,我可就帮你这一次,以后再被人欺负,你自己把场子找回来!”
  秦云志捂着脑袋,小声嘀咕:“别人就算欺负我,也就是偶尔的事,你欺负我反而是经常的事…”
  秦秣横眼看他,秦云志咳一声道:“二姐,你干嘛要告诉她你是骗她的,不告诉她多好,让她整天提心吊胆,说不定没多久就来主动找我道歉,求我把U盘的东西删了呢!”这么说着,他就有点不甘心,脸上也显出懊恼之色。
  “笨蛋!”秦秣揪着他的衣袖往食堂方向快步走,“她当时被吓到了才反应那么激烈,我要不是先声夺人,你以为她那么容易被骗到?你看她那架势,都敢用那种法子来污蔑你,你以为她好欺负,见好就收吧,要不过了一会她反应过来,还不定能想出什么招数!”
  秦云志摸着脑袋,“啊”了一声,说不出下文。
  方澈一直沉默,这时忽然蹦出一句,“你拳头硬了,她也不敢对你做什么。”
  秦云志嘿嘿一笑,又凑到方澈身边和他探讨打架的学问。
  秦秣:“…”
  她很想回给方澈一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又同时在脑袋上挂着无数理工天才的光环,让秦秣忍了又忍,还是硬生生地把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再次吃到市三中食堂的饭菜,秦秣唏嘘不已:“想当年…”
  “噗!”秦云志喷了一口土豆丝,肚子有点抽,“二姐,你不老,还有,这么老土又搞笑的开头,拜托你别再吃饭的时候说,好不好?”
  “其实。”方程顿竹筷子,很认真的表情,“我也想说想当年。”
  秦云志:“…”
  “我从高三开始的第一天起,就想着等自己考上大学以后,一定要再到这个食堂来吃顿饭。”秦秣则很严肃的解释,“我要在没有题海和考试压力的状态下,轻轻松松的说这句话。”她叹息一声,“唉,想当年…”
  “哈哈!”秦云志抓着筷子在盘子底上一顿,另一手捂着肚子,“二姐,你叹的好幽怨啊!活像个…”
  他憋着后面的话,憋了好一会,才吐出来:“饿死鬼!哈哈!”
  方澈夹了一块豆角吃,点头道:“没错,油水还是这么少,豆角炒肉应该要改名叫肉炒豆角,豆角菜是主菜。”
  “方澈。”秦秣轻轻叫了一声。
  “嗯?”方澈侧过头。
  “我刚才好像看到你那块豆角上有虫洞。”
  方澈:“…”
  秦云志:“…”
  吃过饭后,秦秣便将秦云志赶回了他们宿舍,让他回去收拾一下,准备晚上自习,秦云志依依不舍的望了望秦秣老久,就差没眼泪汪汪了。
  秦秣笑骂一声:“去!你个混小子少来装可怜,现在不是给你玩的时候,忍着,熬过去你再回食堂去说想当年吧!”
  秦云志一步三回头走进大铁门,心里想的其实是:“我想做电灯泡,二姐,你可悠着点啊!”
  秦秣还正盯着秦云志搞笑的表情动作,刚想再嘱咐他一句,手又被方澈拉住了,然后听他说:“想当年,就在那个铁门边上。”
  “什么?”秦秣侧头微仰,方澈刚好低头,唇角一触,擦过她额头,柔柔软软。
  秦秣偏过头低下,明明是经历花丛过的,这时候却有些脸上发热。
  方澈牵着她的手走到女生宿舍楼下,那棵桂花树犹如当年,枝桠仍然繁密,只是叶子有些枯落,太阳已经被重云半遮,冬季里白日较短,这时候光线也开始有些暗下,照的那桂树的颜色凝重悠远。
  “那时候是九月,桂花还很香。”方澈低笑一声,说:“我带你爬过了围墙。”
  秦秣心中一跳,仰头望着他,目光晶莹莹闪亮亮,“再爬一次,你还带我去吗?”
  方澈握在秦秣手上的那只手微一紧,忽然大力将她一拉,带她往足球场方向跑去。
  秦秣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惊得地呼了一声,脚下有些不稳,方澈稍缓脚步,回头向她扬眉而笑,秦秣一咬牙,提起力气也大步跑起来,方澈哈哈一笑,带着她更是跑得飞快。
  他难得有这样畅快的笑声,就连冬日寒风都不能遮盖他的笑意分毫。
  年少的脚步声一路从那个初秋滑到这个寒冬,带起一串快速掠过的风景,然后停留在墙边。
  足球场上枯草低伏,有几个男孩子在上面随意踢着球,看是忙里偷闲。
  学校的围墙上果然被倒挂了尖锐的玻璃刀,就像当年方澈所说:“再不来爬,以后可不一定有机会。”
  “这…要怎么过?”秦秣大张着眼睛,左看右看。
  “上有政策,下面肯定会有对策的。”方澈轻笑一声,“要相信我们的师弟师妹。”他拉着秦秣的手绕着围墙仔细找过,果然在体育器材室背后那个转交的地方找到了一段安全的围墙。
  这段围墙上的玻璃刀已经被敲的光秃,围墙脚边甚至还散落着好多块砖头,看着模样,就该知道这段围墙是常被市三中学生蹂躏的。
  秦秣抿唇笑道:“看来我们是捡到师弟师妹造就的便宜了。”
  “他们也走过我们给他们铺的路。”方澈微挑眉,叠了几块砖,然后就后退几步,再作势一冲,一脚踩到砖头上跳起,双手已敏捷地攀上了墙头,他手上用力,一个翻身就利落之极的骑到了围墙上,连串动作有如行云流水,轻松写意的让秦秣羡慕不已。
  秦秣苦笑着低头一扫自己的双腿,想起自个这身板儿,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快点,秦秣!”方澈伸出手,“把砖头再叠高一点,我拉你上来。”
  他原来叠的那些砖头被他刚才一蹬,又散落掉几块,秦秣再叠加了六块上去,眼见着一叠砖头已经垒得很不稳当,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脚踩上,将手伸向方澈。
  大力忽就涌上,秦秣刚在脑子里闪过“这家伙也不提醒一声”的念头,整个人就好像失重了一样,猛的被方澈拉上墙头,抱在怀里。
  “啊!”她惊叫一声,以为又得旧事重演,两个人再次从围墙上跌下。这一瞬间,她甚至都做好了自己跳开不给方澈增加负担的准备,但在片刻之后,她却感觉到腰腹间被人揽着以致支撑了全身重量的疼痛。
  这个姿势很搞笑,因为方澈使双腿跨开骑在墙上的,儿秦秣本来正面对着围墙,方澈伸手一拉她,虽然是将她拉上了墙头,却不可能直接将她拉得跳到墙的另一边,所以就造成了这样的后果:秦秣被方澈紧紧揽着要,俯身挂在围墙中间,活像一尾失水的鱼,两头蹦跶。
  “方…”可怜的秦二姑娘才喊了一个字,就被肺部压力和倒灌进的冷风给呛得出不了声。
  方澈既想笑话她,又有些心疼,轻叱一声,他手上也连忙用力,给秦秣做着支撑帮她跨过墙头。
  “你先坐到围墙上,等我跳下去再接你。”他这样说着,还是忍不住笑道:“秣秣,你就算吃饭吃得少,也该好好锻炼锻炼身体。”
  秦秣都快窘死了,她想生气又生不起来,更可恨的是,她现在全部的力气都在用来翻墙,完全就是憋着口气,说不出话,想反驳都没处反驳。
  好不容易将一条腿跨过了墙头,秦秣抓着方澈的手就忙不迭大口喘气,那吃力劲儿简直就跟刚打过一场硬仗似的,方澈拍着她的背,见她渐渐将气顺好 ,才说:“秣秣你坐稳,我先跳了。”
  秦秣点点头,方澈放开她的手,看准下面一片较为平整的草地,手一撑就从墙上轻巧跳下。
  秦秣转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心里还是羡慕。
  方澈忍不住调笑了一句:“喜欢上我了吗?这样看着不动?”
  秦秣没吭声,虽没应着,也没反驳。
  方澈心脏猛一大跳,还没来得及精细,秦秣就跨过了另一条腿,并排着坐向墙外,然后将手一撑,猛就往墙下跳去,但她的动作实在太不稳当,看那姿势,基本上也跟扑的差不多了。
  “秣秣!”方澈大惊,连忙上前几步,张开双臂去接她。
  秦秣那九十斤的体重夹带着惯性猛地冲进方澈满怀,冲的他脚下连连后退,好几步之后终于没能站稳,带着她一起跌坐在地。
  “哈哈…”秦秣伏在方澈胸口,连串的闷笑出声,笑的他刚才那点惊吓和忽起的怒气又全部都歇下,只变成一片和和暖暖的欢愉。
  方澈将双手扶到秦秣肩上,轻轻将她推开,仔细看着她仍然带着点贼笑意味的脸。她双颊绯红,也不知道是被寒风吹得,还是运动的,总之那点红晕如烟如霞的绯红染在她脂玉般的肌肤上,薄薄的透出一层绮丽,令方澈平白想到春水映桃花。
  他又在心里反复咀嚼着刚才那句话:“喜欢上我了吗?这样看着不动?”
  秦秣虽未回答,但她也并未反驳,她若是不喜欢,自然会直言否定,那她既然不说话,是否就等于默认?
  方澈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超出心脏承受极限了,他怔怔的望着近在眼前的这张素颜,这是他念念不忘了将近四年的人。
  秦秣微垂着眼睑,眼睫毛轻轻颤动,安静的仿佛是在等待一个千百年来醉又复醒的相守。
  方澈压着心跳,一点点靠近她光洁的额头,呼吸相触。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三十七回:愿意
  天空中的重云遮了一层又一层,光线有些暗,幽幽淡淡的映得山峰寥落,而他们的呼吸之声铺洒在这片小小的世界,独独熏出一正面的温暖。
  方澈犹如中了蛊惑,在原本那徘徊兼经营构造的城墙轰然崩塌,仿佛是一点凝露滚下了新芽之尖,叮咚一声,又落入了他心的湖海里,一圈圈散开涟漪,绵绵不断。
  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叫嚣:“行动!行动!
  他将双唇轻轻触在秦秣光洁细腻的额角,又久久停顿。待见她一动不动全无反对之意时,心尖上的一丝惊喜才猛然四散,犹如织网般迅速蔓延到他全身的血液里,又渗进了骨髓中。
  长久以来的念想竟是近在眼前,触手可及,方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唇一路滑下的,只是在等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双唇已经深深吻在秦秣唇上,心海中的浪涛狂乱翻涌,他再也忍耐不住,一手揽住秦秣的腰,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点点啃噬,就着一双红唇,仿佛要将人吞下肚里去。
  这不同于上次醉酒出格,方澈心里明白,秦秣此刻的神志再清醒不过,不过,以她的性子,就算没有言语,但行为上已是莫大的肯定。
  秦秣略微僵了僵身体,那抹红晕从她脸颊上一直熏染到了耳后,又钝钝地延伸到她心底,她心底下有些钝痛,半是欣喜,半是疼痛,痛得毫无来由,或许这一刻辗转了千年,一缕华光从碧落之上投下,破碎了时间的缝隙,又埋葬了过去。
  辗转反复,一如这个吻。
  秦秣一动不动,全然承受,方澈狂乱的呼吸包裹了她,直将这个长吻—吻到她感觉呼吸都不够用了,她才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服,微微推拒。
  方澈依依的放开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方是如梦初醒。
  秦秣低下头,也不说话,只是感觉到有一双灼热的视线凝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烧透。
  她只觉得血液在心脏里流动,好似掺了醇酒,她想要反击过去,但又觉得难以行动,她想试着像以前很多次那样,用那些久历花丛的手段将方澈也反吻个神魂颠倒,可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是自己想要珍惜的,又不愿用那些念头去侮辱他。
  她这里辗转难决,方澈有低低地叫了声:“秣秣…“声音有些暗哑。
  “嗯。“秣秣轻轻应着。
  方澈狂喜未定,心中翻滚着那无数日夜里难耐的思念,又将她整个人拦住,倾身压上,从她的唇角一点点深入到齿舌,然后轻轻放开,温柔的吻她的下巴,再到脸颊,再缓缓移动,碰到了耳垂,秦秣耳后一片绯红,身子轻轻颤了颤。
  方澈心魂荡漾,更不放开,又含住那片柔软的耳垂用牙齿轻咬,他的手不自觉的游移,从秦秣短袄下滑入,扯开她的衣服,炙热的手掌便碰触到了她腰上滚烫的肌肤。
  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气血十足,翻涌不定,他含着这等候了太久的喜悦,整个人都化成了一团烈火,在这个时候,什么理智,道德全都被着炙热的情感焚烧的灰灰不见,方澈一路吻下,用牙齿咬开了她围巾,一口咬到她细细的颈项,听她一声低呼,又仿佛得到邀请,双手更是从她腰下一直游上。
  山间寒风全然吹不冷这团火焰,秦秣头脑发昏,眸似滴水,正在火焰中一点点柔软掉内心时,忽然感觉到胸衣被人推开,全身敏感骤然集中。
  她猛地惊醒,一时间愤怒涌上,又重重闷哼了一声。
  听在方澈耳里,这声闷哼却像呻吟,他受不住诱惑,手上不停,正觉那点柔软从手心里一直勾起无数缠绵,又听秦秣有些无力的咬牙:“放开我!”
  方澈手上动作稍停,着“放开我”三个字犹如一盆冷水当头从他头上浇下,浇的头脑一冷,心火却是越旺,他强压下满脑子的绮念,刚一抽开手掌,秦秣就将他往外一推,然后撑着草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秣秣!”方澈忙也跟着起身,又有些惊慌。
  秦秣背着他整理衣服,低头不说话,她心中百般滋味,也不知道是甜,是涩,是苦是辣。
  她有心要将方澈好好放旁边晾一晾,又觉得自己不该矫情,正在心中挣扎之际,忽就觉得身上一暖,又被他从背后圈着腰抱在怀里,然后就听他万分得意的说:“秣秣,你脖子上还带着我送你的水晶项链呢,你心里都承认了,嘴上还倔什么?”
  秦秣轻哼一声,手肘往后一靠,就重重的撞在方澈的胸膛上。
  他痛呼着,有些可怜兮兮的说:“秣秣,你就忍心这么对我?”
  “你不铜皮铁骨吗?”秦秣气得牙痒,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会装可怜,还一副赖皮样儿。
  方澈却欢快的大笑起来:“秣秣,你果然最了解我!”他将双臂用力一环,忽然抱得秦秣双腿离地,他脚下便紧跟着一转,带的秦秣如飞般转了好几个圈。
  “方…”秦秣忍不住惊叫,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落无端,也不知在这飞舞中落向了那个边际。
  “哈哈!”方澈大笑着,脚下停住,轻轻将秦秣放下,然后紧紧的抱住她,用力的想要将自己与她揉成一个整团。
  秦秣抿着唇,微垂眼睑。
  方澈讲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在她耳边说:“原来你是愿意的。”
  这么简单的七个字,不是甜言蜜语,也不是海誓山盟,更不见的诉说衷肠,但秦秣却硬生生的被这七个字击破心防,整个人都在这一瞬间柔软成了一池深水,映着此生的欢喜。
  原来愿意,那么在他原本以为她不愿意的时候,他心中日系汇聚的点滴,是些什么?
  他为什么连仓鼠毛都想寄来给她看?他为什么送手套围巾,却远远的看着,一丝情意也不露?
  方澈被拒绝了多次,到此刻,才知道,原来秦秣是愿意的。
  天色在人们全然不觉得时候偷走了光亮,转换下天幕,倏忽间已变成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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