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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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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惊吓通道四通八达,竟是板子街上一些通缉犯们,为了预防官兵围剿,而秘密挖掘准备逃跑用的。
“搜!就算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他们挖出来。还有,马上悬赏二十万两黄金,全天下通缉唐尧舜与鬼三,附注二人已经身受重伤的消息!”
朱小笳发布了这两条命令后,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如果让他们成功逃脱的话——”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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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舜身上共有一十七处伤口,其中五处刀伤、九处剑伤、两处掌伤、一处内伤,所幸比起鬼三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鬼三身上至少有七十三处伤口,最严重的两处就是那“披肝沥胆”掌和“掐死你的温柔”刀,可他仍然笑得出来。
“朱小笳,柳鸣蝉这两个小子,动用了七成实力竟杀不了我,今后有他们好日子过了!”
唐尧舜默不作声。
鬼三看也不看他,淡淡地道:“你得罪他们的事,我听说了!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与我联手报仇,愿意的话,你就跟我回兰若寺,不愿意就在此地分道扬镳!”
唐尧舜仍不作声,脑海里却浮想联翩:“鬼三相约,我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唐尧舜最后决定还是答应下来,因为三个原因。
第一、自己树敌太多,太强,需要鬼三这样的人帮助。
第二、自己的前途也许就在兰若寺。
第三、将来报仇,自己一个人绝对不行。
“月老子”鬼三究竟是什么人呢?
当今天下白道“煮石盟”替下“光明党”号令江湖,使武林正道团结一致,尽管容不下类似“沙龙”的不加盟组织,但是也比黑道局势强盛好多。
黑道则分成了十几股强劲势力,经过数年黑白大战被“煮石盟”消灭了七、八股,余下的就全部投入了诸仙岛兰若寺门下。
诸仙岛兰若寺的实力比“煮石盟”要小一点,但却极为“嚣张”,他们根本不服曹公公,终于被“煮石盟”为首的朱家天下等四十八个门派联手杀得几乎寸草不留,堪称是非常有血性的一群人。
不过他们与唐尧舜所缔造的五个组织遭遇相同,命运却完全不一样,因为“月老子”鬼三适时出现了。
“月老子”鬼三,这个人比杜笑斑更具传奇性。传说鬼三生平身具两大绝学,“天机一线牵”剑法和“天荒地老”神功,凭此号称黑道顶尖高手之一。
昔日黑天下的缔造者,鬼曾经对他的接班人冷涩说过:“鬼三将是你最可怕的劲敌!”当时鬼三才十二岁。
而少林寺上一任方丈非哭大师,曾经郑重劝诫弟子:“绝对不要惹他!”当时鬼三十二岁。
鬼三出道后,最经典战役就是与杀手大王罗苦张之战,那以后就再没有一名有耳朵的杀手敢来刺杀他。
鬼三还是一名天生领袖,他仅用五年时间,就将濒临绝境的兰若寺变成黑道第一大帮,此时“煮石盟”正忙着与云南的“长生殿”斗得不可开交,更使他轻松稳坐黑道盟主的宝座。
此番前来洛阳,正是欲对付朱家天下,岂料朱小笳竟然抢先下手了,当然这也怪鬼三太过看轻了这位小他四十岁的年轻人了,才会为他所乘。
思绪瞬息百转,唐尧舜终于庄重地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这一刻,唐尧舜正式加入兰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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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寺二老板是“小楼一夜听春雨”萧广寒。
当他听到鬼三遇伏之事,且确定其身负重伤后,马上决定了一件事,倾尽全力追杀“月老子”。
近年来,鬼三已将帮会中事务全权交予萧广寒处理。
萧广寒十六岁跟着鬼三打天下,乃是兰若寺的创始人之一,年仅四十二岁就登上了兰若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龙头之位。但是他不服,萧广寒一直认为鬼三不如自己,他欠缺的不过是一点幸运和一点机遇,现在机会终于来到了,为了这一刻他已经足足等待了五年。
萧广寒绝对是万无一疏的策划者,此时他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布置了整整五年的“灰飞烟灭”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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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玉桥是江南最有名的一座桥。
桥上已经埋伏了四十一名好手,桥下水中埋伏了一百一十三名好手,桥对面岸上,萧广寒亲自率领“万一”堂两千四百余名杀手潜伏,而鬼三、唐尧舜的后路将由“煮石盟”、曹公公、朱家天下派遣精锐高手截断。
只要鬼三和唐尧舜踏上这座鱼玉桥,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这两个人了。
事隔二十年,唐尧舜仍忍不住无限感慨,道:“鱼玉桥一役,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转折点,如果不是那一战,恐怕我一生都只有被追杀的份儿了。”
“你的内力是我闻所未闻的空前强大,如果想要全部激发出来,只有一样东西能够帮助你,那就是‘小斋’的‘一杯酒’心法!”
这是鬼三今生今世说的最后一句话。
唐尧舜听到“小斋”之“一杯酒”心法的时候脸色大变,失惊道:“你说的是,传说中唯一可胜过两部圣经的神奇心法吗?”
“小斋”这两个字代表的乃是,传说中的武学巅锋“止境”,不知从何年何月开始流传,可是千百年来无一人见过,也许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无聊的好事之徒杜撰出来的。
那是世上武林人士个个梦想臻达的境界。
传说“小斋”记载的只有一种武功“一杯酒”心法,只要练成的话,昔日天下无敌的小铜亦何足道哉,恐怕三招两式即可轻易杀之。
可“小斋”在哪里呢?
唐尧舜这样想着,鬼三也正满腹心事,二人不知不觉踏上了鱼玉桥。
此后,二人脑海里就只记得一个字:“杀!”
第十章 白痴
近三万名杀手,五百余名高手参加了这一役。
唐尧舜的衣衫马上红了,然后变成紫色,变成黑色,先是汗洒如雨,后来汗出如注,敌人的血,自己的血,汇聚到了一处,遮掩住了他的视线,甚至连近在数丈外的鬼三都看不见了。
唐尧舜开始使用的是风雨之刀,然后用的是大雪满弓刀,佛莲刀,天火刀、陶醉刀,禅刀,魔刀,鬼刀,舍利子刀,最后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用的是什么刀法了,只记得杀尽天、地、神、魔、人、鬼、兽的屠刀诀,不过很快他自己也忘记自己了。
这一战,从清晨一直杀到午夜,却毫无休止之势,反倒欲演欲烈。唐尧舜的二王刀都砍裂了,但是敌方杀手人数却更有增无减,其中参杂着高手,居然囊括当今武林的三十一大门派,其中还有许多见不得光的“黑人”。
唐尧舜的身体快要虚脱了,浑身血液也快要流尽似的,掌中宝刀越来越沉,越来越难挥舞,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鬼三。
“月老子”鬼三疯了似的冲向桥下,可是桥下的杀手比桥上还多整整三倍,难道他真疯了吗?
唐尧舜思忖未已,掌中刀切过八人咽喉,六人小腹,四人心脏,两人脚踝,再反手劈碎一名“震派”高手的电锥雷镋,斩断了他的肠胃。
忽然,鬼三从半空中折了回来,大叫一声:“天亡我也!”四字呼出,“锦瑟无端五十弦”齐出,将五十名杀手的脖子同时勒断,可他背心也被砍中了一刀。那是“斩派”掌门南宫判官的“鬼头鬼脑,我来砍之”刀法。
鬼三脚步倏忽一乱,真个人奇迹般出现在对方身后,瞬间将南宫判官分解成了八百八十八块,顺便又将一名背后来袭的十九名杀手一一踢得狂喷鲜血而亡。
唐尧舜见状顿时升起万丈雄心,二王刀骤然光华四射,竟使两岸灯火霎时黯然失色,一眨眼的功夫,又把八十一名杀手分成了一百六十二段,施展的正是最酷厉的“一刀两段”。
时间慢慢流逝,黎明将至,天地陷入了最黑暗的一刻,连火把都燃烧殆尽,光线变得朦朦胧胧,暗到极点。
猛然间,“轰!”地一声巨响,鱼玉桥塌了,桥身全部沉入河中,当场砸死了四十一人,砸伤三百五十九人。待岸上火把重明,天色大亮的时候,唐尧舜与鬼三已然再次踪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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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当唐尧舜杀掉第六十二名高手的时候,就听见鬼三传音道:“断桥!”说完就发动了“天荒地老”神功,一举压断了桥心石梁。唐尧舜马上接力,以一式“天崩地裂”刀,隔空斩断了东西两端,花岗岩为材料的桥墩,于是鱼玉桥就彻底塌陷入水里。
“我们又赢了!”唐尧舜抱着鬼三,在桥塌时潜入水中,瞬间连杀九十九名试图拦截的杀手后,一口气逆流潜游十五里,这才上岸,爬上一座人迹罕至的断崖,又转入一片野柿子林,方停止脚步。
“鬼三!鬼三!”唐尧舜大叫着同伴的名字,可是鬼三已经再也无法回答他了。
鬼三身受七百一十五处伤口,再引发前些日子的重创迸裂,又妄自动用“天荒地老”神功第七重最高境界,此时血脉寸寸皆裂,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这一刻,唐尧舜呆了,愣了,傻了,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忘记了。他吃吃地笑着,“当啷!”一声,二王刀坠落尘埃,裂痕霍然扩大数倍,竟然硬生生断成三截。
他身上数也数不清的伤口,传来一阵阵锥心刺骨的剧痛,可唐尧舜恍若一无所觉。
这一日一夜之间,他与鬼三杀了多少人,恐怕只有天知道。
因为,唐尧舜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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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公下令动用整个江南武林的力量寻找鬼三和唐尧舜,结果只看到了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还有万丈悬崖边沿的血迹。
于是,他们推断,唐尧舜或失足,或自杀,反哼已经落下从无人能够生还的深渊——舍身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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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舜心神恍恍惚惚之间,大叫大嚷,欢蹦乱跳,泪涕横流,一不小心就失足坠下了舍身崖。
“呼!呼!”唐尧舜急如流星消逝,衣衫竟被疾风扯裂,五脏六腑全悬了空,肌肉更像要被撕烂般疼痛。
“砰!砰!”他接连撞了两个软绵绵的东西,又急坠下去,速度却已大缓,电光石火的瞬间,唐尧舜自然而然地以“手刀”插入石壁,稳住了身形。
被他压死的竟是两条长逾八丈粗逾两抱的巨蟒,可怜它们在同类中所向无敌,却没想到今日祸从天降,愣是被千丈高空坠下的物体,以数十万斤的压力硬生生砸死。
唐尧舜就这么凌空虚挂着,身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手臂不禁越来越缺乏力量,顿时手一松再次开始急降,可这次下坠不到三丈就摔在了一处凭空伸出的平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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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舜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身上已经没有一寸可以移动,整个人被包成了一具木乃伊一样。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巨大的石床上,身前站着一名眉长三尺,须长一丈,发长几许居然看不到尽头的老头子,偏偏这名老头子身高不足五尺,恍若侏儒。
老头子眨着一双异彩纷呈的大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唐尧舜。
忽然,他脸上浮现一抹奇特笑容,问道:“你是谁?怎么下来的?武功是谁传授,内力为何如此厉害?快说!”
唐尧舜嘻嘻一笑,却将刚才那句话原封不动地,全部反问向那名老头子。
老头子一愣,又道:“是我救了你啊!要知道你身上那么多伤,除了我世上根本无人能够医治,你却胆敢不回答我的问话,简直是忘恩负义之徒!”
唐尧舜再次同样回敬了一句。
老头子大怒,手掌一挥,顿时有千千万万双手一齐劈向唐尧舜,霎时间,整座石床皆被整整齐齐地切成了一模一样大小的无数青石块,切口平滑如镜。
唐尧舜依旧笑嘻嘻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上一丝惊讶之色也没有。
老头子终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后,仰天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贼老天,我在此地足足等待了一百年,想不到你居然派来了一个白痴给我。呼,真是时也,命也,运也!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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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唐尧舜在洞中已经待了十多天,也不知道老头子用了什么方法,使他的伤势明显好了许多,性命之忧全部解除。
这一日,唐尧舜躺在石床上,见老头子拿着一本比他年纪还要老旧许多的书本在喃喃自语,忽然,人影一闪,他抓住了唐尧舜的手腕,却又象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骇然松手跳出老远。
“奇哉怪也!这小子体内的内力究竟是什么呢?像是西域‘圣经’,又不完全是,还有两种古怪内力。嗯,一股——嗯?这一股竟由七种极端内力驳斥在一起,天下间何时出现了这等人才?另一种——啊?似乎是北圣一派武功,又不完全是!还参杂着和平一族的心法!真是太奇怪了!”
老头子自言自语着在石洞里走来走去,仔细翻了翻那本破书,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唐尧舜不知所以然地自顾自傻笑着。
又过了十余日,唐尧舜的伤势已经彻底愈合,体力也完全恢复。可是当解开脸上的绷带时,却赫然发现,眉心与左颊分别多出了一道淡淡剑痕。
老头子这些日子来,好似老得越来越快,过一天似过一年一般,每日里反反复复地钻研着那本破书。
忽有一日,他将唐尧舜叫到跟前说道:“其实我知道你现在是个白痴,但是不对你说,我死不瞑目。我姓风,名祖祖,是百年前纵横天下,鲜有敌手,唯小铜堪可一战的‘狞皇’。当年我看不惯世间险恶,遂大开杀戒,本以为可以杀出一个清平世界,不料却将天下弄得更加乱七八糟。晚年时,我深深后悔当日作为,遂潜心参禅,却无意中在此洞内发现了老子手抄的‘小斋’。可惜我功力渐渐退化,不到当年五成,以至于永远都无法修成它,只好成年累月地等待有人自动送上门来。月前,我终于发现了你体内蕴藏着空前强大的内力,就算老夫全盛之时,也未必能够一定胜你。可惜你却似乎不太懂得运用,只激发了一成里的六分左右。月余来,我苦心钻研,想尽办法,最后知道只能用‘小斋’来治你!可是——唉,不说了,不论个中过程如何凶险,我想你清醒的时候,也不希望自己,一辈子只当一个白痴吧?再说从你伤势上看,你的仇人恐怕数也数不清呢!”言罢,风祖祖以“开天辟地”大法和“霹雳雷霆”神功,同时狂轰在唐尧舜前胸后背之上。
第十一章 陌生
“大……功……告……成……了!”言罢风祖祖的身躯倏然开始不断萎缩,最后变得仅有婴孩般大小,嘎然与世长辞。
唐尧舜在世间最凌厉的两种内力狂轰滥炸下,体内“一元神功”被全部激发,顿时白痴气息全消,精神有如一张白纸般清明,除了依旧想不起“我是谁”外,其他诸般常识却都恢复正常了,包括往日所习练的种种武功。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他又是谁?”唐尧舜随手拾起尸体旁边那本破书,看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
“小斋?老子?讲的都是些什么啊,简直狗屁不通!”说完倏地伸出一只右手,片刻间,竟打出七八种截然不同,却门门登峰造极的掌力。其中包括涩掌(冷涩所创,涵盖至寒、至燥、至阳、至阴、至刚、至柔、至毒七种最邪门掌功)、阴晴圆缺月(萧晚所创,世间最神奇的掌功,中者无任何伤痕,只是突然无缘无故地心脉断裂而亡,脸容会浮现一抹安详舒适的微笑。)。
“按照你的说法,小斋是无法兼练兼得的,我却可以施展出来!嘿嘿,你的话真是臭不可闻哩!”说完唐尧舜继续翻看下去,每翻几页必然狠狠批判一番,最后小斋竟然被他指责得一无是处。
不过这也难怪,唐尧舜一元神功大成后,创古今未有之超然境界,所谓登高望远,自然而然就看别人漏洞百出了。
唐尧舜于崖上待了三日,将风祖祖遗留在石壁上的武功尽数破尽后,双袖一振,宛如一只烈日孤鹰般悠然飞上了舍身崖顶。
此后武林即将被他搅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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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烟雨、江南。
淅淅沥沥的晚春细雨中,澄碧如镜的湖水泛着微波。
青巾、蓝袍、白袜、黑鞋的唐尧舜,静谧地卓立湖畔。眼前这温柔缠绵、山清水秀的之地,与他慷慨悲歌的燕赵豪士扮相,仿佛极不协调,偏偏又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他痴痴地望着一湖春水,即使身畔垂柳的嫩叶上,珍珠断线似的雨水,浸湿他的后襟也未恍若不觉。
湖中轻泛一叶扁舟,船头坐着一位身着杏花衫子的绝色美人,她柔荑轻举着一把花伞,伞面上赫然印有一幅淡墨山水画。
那女子肤如凝脂,眸如秋水,顾盼之间眼波流转风华绝代,使人无限温柔涌上心头。
唐尧舜当然认不出这名绝色女子就是慕容公主。
公主自然更不会看出,那名蓝袍男子就是唐尧舜。受伤前后的唐尧舜,因记忆全失,气质也迥然有异,从前象江南山水,如今似辽东风雪。
“不知尧舜今在何方?”公主伸出一只比冰雪还白皙,比春葱还娇嫩的柔荑,轻轻地滑入澄碧湖水之中,黄衫轻袖微湿,几滴雨水落在了皓腕上。
唐尧舜不知为什么,忽然心中隐隐作痛,好似失去了一生中最珍贵的事物一般,其实他不过是刚刚离开了雨中的湖畔罢了。
街道上,在这浪漫时光游玩的情侣极多,花花绿绿的油纸伞下的卿卿我我,让人分外感到一种莫名寂寞。
唐尧舜怅然走在雨中,目光却停留在一条湍流不息的小水沟里。瓣瓣漂浮在水面上,与河水轻轻流动的梨花上,一颗颗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水珠不停地上下滚动着,美丽动人到了极点。
“这个人是不是白痴啊?”一个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道。
“银铃,不可无礼,快将这把伞送予那位公子!”立时一把优美至无法形容的声音,紧接着驳斥了一句。
“给!”一把淡紫色带着幽幽清香的油纸伞,伸到了唐尧舜眼前。
唐尧舜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再一抬头,那送伞少女已身轻如燕地跃上了七香车,迅速驶离。
唐尧舜当然不知道,普天之下七香车只有两辆,一辆在皇宫大内,由长公主所乘,另一辆在汝南王谢王孙府中。
唐尧舜手持油纸伞,连路也懒得看,就那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蓦然间,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杀机骤然弥漫了整条街道,催逼得街旁院内的梨花漫天飞舞,有的落在唐尧舜伞上,有的落在他衣上,有的落在他手上。
“希律律!”骏马长嘶,铁蹄轰鸣,水珠四处激溅,行人纷纷回避。
唐尧舜微微一动,人已斜斜飞出十余丈,鞋不沾水地站在一滩积水临空半寸处,而在他人眼中,却是眼前一花,整个人就无影无踪了。
来者是八匹骏马,八名骑士。
他们的年龄、相貌、衣着截然不同,举止、气质、性格却一般无二。
唐尧舜暗暗叹了一口气,无论这八个人是什么来历,做他们的敌人都绝不会好受的。
“停车!”八匹骏马四前四后地截住了七香车。
说话的人正是,骑乘在最神骏的乌云盖雪宝马之上,横眉冷眼的中年人。
“什么事?”车夫身旁站着四名银衣人,他们一齐抬头,一齐出声,一齐瞪视着那名为首的中年人,显示出曾经受到过非常严格的训练。
“留下车里的人,滚!”听到这句话,四名银衣人立刻勃然变色,一道雨帘似的剑幕,倏然指向中年人。
中年人稳如泰山地纹丝不动,在他左侧的第一名骑士却已凌空飞起,手持一柄长仅半尺的短刀,居然使出狂风般的霸道刀法,隐带风雷呼啸之声,朝着那名银衣人迎去,而这名使刀者,不过是一名骨瘦如柴,脸色枯黄的弱小汉子。
第二名银衣人又扑向中年人,他不用剑,可是一拳击出的劲力,却能够分袭八个马头,每道劲力都足以开山裂石。可惜如此磅礴的拳劲,全让一名身材硕壮,移动间却迅捷如风的壮汉接住,一一反兜回去了。
第十二章 高手
第三名银衣人毫不犹豫,做势欲扑,随即那八匹大宛良驹就哀鸣一声,“扑通!扑通!”地萎顿倒地。
左侧第四名青脸秃头汉子,怒啸一声,掌心倏然飞出七点星芒飞向银衣人,中途骤然散做满天星斗洒落,笼罩了整整三丈方圆。
第四名银衣人俨然势四人中的领袖人物,不但武功最高,而且身躯岿然不动,哪管面对下马走来的四名骑士,脸上也全无半点畏惧之色,刹那间,他鬼魅般一晃,竟在同时间分袭四人周身要害,拳脚肘膝指,莫不都成了最犀利的武器,攻击无所不用其极。
“蓬蓬蓬蓬!”劲气交击声不绝于耳,那名银衣人被四名骑士团团包围。
中年人目光瞅也不瞅周围的战斗,笔直地走向七香车。
“咿呀!”车门倏忽开启,却从顶棚射出一道璀璨金芒,直取中年人咽喉。
中年人波澜不惊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剑锋,忽然伸手一拍,居然赤手抓住了突兀刺来的那一剑。
偷袭者正是银铃,她怎都想不到,中年人居然可以赤手空拳握住,金虹剑刺出的“离别剑派”三大散手之“光阴寸金”。
这一刻,银铃奋力夺剑,人尚在半空僵持,眼看被中年人拉得越来越近,危在旦夕。
公主猝然出手了。
“喀喇喇!”当空响起一道晴天霹雳,无形无相的劲潮汹涌奔流,首当其冲的中年人吓了一跳,不得不立即松手躲出数丈,以避其锋。
银铃顿时解困,她刚一落地,就听公主喝道:“银一!”
不需多做解释,银铃闻言立刻心领神会,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金虹,扑向以一敌四的银衣人身畔。
中年人见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禁恼羞成怒道:“好好好,我看你一个人能支持得了几招?”
公主清丽脸容上不见半点波动,淡淡地道:“多说无益,动手见真章吧!”言罢雪玉般白皙透明的柔荑,与刚刚截然不同地,轻飘飘击出一拳,居然不带半点风声。
“嗯?”中年人困惑不解,搞不清楚公主捣什么鬼,于是按照常理迎着那一拳来势,作出严密防守。
“啪!”就像拍中了一只蚊子的声音,然后什么就都没有了。
霎时间,中年人脸上平滑紧绷的肌肤,竟然缓缓地皱了起来,继而须发倏然从乌黑转为灰白,全身像是风中残叶般颤抖个不停。
公主若无其事地卓立原地,神色间多了几分倦慵之色,仿佛遗世孤立的绝代佳人,对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兴趣,就像一名垂暮之年的老者,再无一丝朝气。
谁也不知道公主自从得知唐尧舜,那个今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更是她唯一爱慕的男子死后,她就觉得世间一切对自己来说,都失去了意义,心境若死。于是,“少掌”、“风步”、“烟腿”,那些虚无飘渺的武功立时一退千里,反倒是“老拳”越练越强,越练越精,最后竟然臻达“老死”之境。
眼见首领受挫,另外七名骑士立刻摆脱了对手,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挟着中年人就撤得干干净净。
公主孤独已久,此际更是连话都懒得说,自顾自地上了七香车,四名银衣人和银铃见状,立即紧随其后。
远处的唐尧舜目睹此景,心中也有了一种寂天寞地,孑然一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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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射在唐尧舜的头发上,微微泛出浅蓝色的光彩,象极了宝刀的锋芒,他依然迈着优雅的步履,缓缓走在静谧的街道上。
那是一条落寞悠远的长街。
梨花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使人觉得仿佛徜徉在梨树园子里,美味香甜的梨子到处都伸手可及。
黄昏的风还是有些料峭的寒意,片片花瓣自空中温柔地飘落,唐尧舜衣袖上沾到一片娇嫩脆弱的白色花瓣,它带着星星点点凄迷的艳色,那是一种太苍白的冷艳,像冰霜雪玉……
忽然,一阵清风吹起了他青巾下泼墨似的长发,瞬间也带来了更多的白色花瓣和一片雪意,一道苍白冷冽的剑光,以一种疲倦厌世无欲无求的剑意,幽幽地刺至眉心。
唐尧舜似乎仍目迷五色,沉醉在漫天落花与袅袅清香之中,右掌却不知何时撮指成刀,侧劈向剑锋近柄处。
“啊!”漫天花雨后突袭的剑客惊呼了一声,倏地象被一阵风吹起似的,食指与中指夹着的那柄五光十色的小剑,连续不断地封杀八十一剑于身前,然后才发现唐尧舜仿佛根本就没有动过手一般,他渊嵉狱峙地卓立原地,傲慢地道:“虽然你冒犯了我,但是我却不会杀掉你,因为你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剑法不错的女人。”
花瓣散尽,满地霜白。
一名紫衫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气鼓鼓地瞪视着唐尧舜。她牛奶般白皙嫩滑的玉颊,已因娇嗔而嫣红,瞧年纪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她恨恨地道。
唐尧舜这回都懒得回答了,不屑地笑笑,自言自语道:“看来你比我刚刚说的差了许多,估计你的师父,或者师祖尚可与我一战!”
紫衫少女忍无可忍,终于一怒拔剑。
五光十色的小剑,瞬息间化作数十柄璀璨夺目的剑影,从四面八方同时刺来,空气中赫然“嗤!嗤!”的剧烈破空之声。
唐尧舜笑眯眯地瞅着薄怒的紫衫少女,身体有如一片枯叶般在剑与剑的缝隙中飞“舞”,那不是简简单单的“舞”,他的“舞”甚至带动了剑招、剑气、剑意,一切……紫杉少女竟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跳起“舞”来。
最后,“舞”得精疲力竭、香汗淋漓的紫杉少女,终于不支地坐到了地上。
唐尧舜微笑道:“小姑娘,你跳得很好看哩!嗯,很有跳舞的天分哦,以后要多多练习,它可以让你减少暴戾之气,增加优雅气质。呵呵,女孩子嘛,还是温柔一点的好!”
第十三章 绝战
蓦然,斜刺里传来一把阴冷的嗓音道:“说得好!”
唐尧舜头也不回,丝毫不感意外地道:“你们八人白天挨了打,晚上想从我身上讨回来吗?”
此言一出,那人不禁大吃一惊,紫杉少女则狠狠地剜了一眼唐尧舜走到那人身后。
唐尧舜这才转过身来,正面对着白天的中年人与那七名个个身藏绝技的奇特汉子。
中年人脸色恢复正常,淡淡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也是‘沙龙’的人!”
唐尧舜轻笑道:“随便你怎么认为!”
中年人故作若无其事地试探道:“凭你的武功,即使在‘沙龙’中至少也是‘绿发’级的首脑,如此闪烁其辞地不敢承认,岂非大大地有失身份?”
唐尧舜嘻嘻一笑,猛然暴喝道:“天底下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儿!”十二个字宛如十二道狂雷,浩浩荡荡地炸入中年人耳中。他身躯剧震,一晃两晃三晃……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眼耳口鼻同时溢出蜿蜒血蛇,形象凄厉可怕到了极点。
中年人身后的七名高手齐齐一惊,出手。
刹时间,一把两寸暗蓝色小刀,一双拳眼满是老茧的拳头,一颗青灰色泥丸,一条红黄相间的斑斓长鞭,一双比寻常宝剑宽一指、长半尺的白银巨剑,一双颀长硕壮的铁腿,一口黑乎乎的大锅,铺天盖地地同时袭至。
殊料,此时唐尧舜骤然像疯了似的双目尽赤,右手从宽袖中倏然伸出,遂化作一种晶莹剔透的明黄色,如同悬挂中天的圆月般斜斜地拍出七掌。
“蓬!蓬!蓬!蓬!蓬!蓬!蓬!”劲气爆炸声不绝于耳,七名汉子根本来不及闪避,就一个接一个中掌颓然倒地,而七种武器也步后尘,在唐尧舜身前三尺直挺挺地无力坠地。
中年人看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口中呢喃/惊愕/干涩/呻吟地道:“阴——晴——圆——缺——月!”
那赫然是,传说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一的萧晚所创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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