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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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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碧卷牙从未料到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但是,他仍果断地发出了命令。
只有一个字。
“杀!”
“飕!”一零八有如一条怒矢暴射向敌人。
半空中拔剑、突刺、笔直指向敌人咽喉。
快。
准。
狠。
正是杀手惯用的经典必杀技。
这一剑几乎无可挑剔。
碧卷牙脑海中回忆起一零八的战绩,若未记错,这一剑曾经杀死过四十四名目标。
都是一剑穿喉。
死者不但会瞬间丧命,而且绝对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满意地点头,甚至预见到一零八收拾尸体和血迹的动作。
可惜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有一零八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隔了片刻,咽喉窜射起一道高逾数丈的血箭。
没人看得清那人出手。
太快。
太准。
太狠。
他好像根本没有动过。
他偏偏确确实实动过。
“嗷!”一声撕天裂地的长啸响起。
啸声中充满了欢喜快乐,似乎杀戮是一件愉快之极的事情。
碧卷牙眉头微微一皱,发出第二道命令。
他打了两个手势。
唯有天罡地煞自己人才懂的手势。
五十四和二十七同时出手。
一柄重逾百斤的开山斧,两柄短仅半尺的峨嵋刺,一前一后攻至。
斧风迅猛无俦,有如一道焦雷。
峨嵋刺无声无息,好像两条毒蛇。
一阳一阴。
刚柔并济。
碧卷牙甚至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就算敌人武功再高,也不能轻轻松松两名悍将吧!
他刚想到这儿,场中形势骤变。
那名披头散发、面目模糊的青袍人再次出手。
“嘶!”五十四连人带斧被劈成两瓣。
“嘶!”二十七整整齐齐被一分为二。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回他们看清楚了。
不是出剑。
而是身法。
青袍人在绝对不可能状态下,倏地身躯一分为二,鬼魅般欺入两人怀中,一触即分。
当他离开的时候,两人还完整如初。
到他冲锋的时候,二人才四分五裂。
看不清兵器。
也看不清出手。
极快。
极准。
极狠。
他像一头洪荒猛兽冲入旷野。
肆无忌惮。
所向披靡。
碧卷牙紧咬着下唇,发布第三道命令。
四、十四、二十四、三十四、四十四、六十四、七十四、八十四,八名高手同时出击。
刀、剑、枪、鞭、锤、钩、叉、暗器,布下一道道天罗地网,团团围住了恐怖杀手。
一时间,上下左右前后,处处是寒光闪闪、冷气森森的锋刃。
间隙地铺天盖地的牛毛细针、铁蒺藜、丧门钉、飞镖、袖箭……填补了每一条缝隙。
可惜还是困不住青袍人。
他滴溜溜一转,莫名其妙地飞了一圈。
没有武器,也没有暗器跟得上他飞的那种速度。
动若不动。
静若不静。
动静之间,没人掌握得了他的具体位置。
“噗通!”几乎是第一声和第八声重叠,八名高手齐刷刷地栽倒在地。
八道血箭狂喷如泉,在半空中编织出一朵诡丽莫名的血玫瑰。
“呜!”一声撕天裂地的狂啸响彻云霄,轰轰隆隆传播向四面八方。
青袍人疯并快乐着。
碧卷牙气得差点咬碎钢牙,想也不想就命令全力出击。
多少年来,他从未遇见过这么难缠的对手。
天罡地煞,也从未遭受过这么严重的损失。
若就此离去,恐怕老虎党再也没有他立足之地。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悔恨终生的决定。
倾力剿杀青袍人。
血飞溅。
命卑贱。
青袍人每前进一步,身畔都留下一到两具尸体。
时间过得飞快。
时间过得极慢。
碧卷牙亲眼目睹了战斗全过程。
不,是大屠杀。
他总算搞清楚了一件事。
对手用的是剑。
一柄通体鲜红如血的魔剑。
颜色正在变暗。
变成看一眼心就沉入无底深渊一般黑暗。
好像是眨眼。
好像是永恒。
当碧卷牙醒悟到今夜任务彻底失败,马上应该撤离的时候,他紧紧盯向青袍人。
“嗤!”魔剑正缓缓从二号咽喉拔出,过程慢得像是一个特写。
他这才看清楚握剑的人。
一个身穿普普通通的藏青棉袍、腰系平平常常的银腰带、披头散发遮盖着本来面目、若隐若现露出两只血眸如魔的“人”。
黑夜里,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强横无匹的魔气,洋溢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睥睨众生的霸气。
还有一道模模糊糊的银光,连接着他的印堂和新月。
那诡异莫名的气势,竟让“天罡地煞”的大阿哥,老虎党王牌杀手“黑电”碧卷牙,无由地感到一阵心悸,根本不敢再作逗留,杀死那魔王降临一般的人物则想都不曾想过,遂无声无息地悄悄撤退了。
青袍人却犹然站在月下、尸丛,呢喃自语着。
仔细一听,竟是一首婉转哀怨的小诗。
四野空旷。
八面来风。
天地间只剩一弯新月凄凄惨惨地照耀着大地。
还有那尊痴痴呆呆的青袍人……
“啊,好累啊!”
“我这是在哪里?”
“靠,怎么这么多死人啊?”
“他奶奶的熊,我的剑上怎么还有未干的血迹?不会是……”
“幸好衣服没有……”
我迅速分析着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最后得出一个触目惊心的结论。
我一共杀死了一百零七名高手。
一剑杀死一人。
剑剑命中要害。
我鬼鬼祟祟地四周望望,幸好没有任何一人偷窥。
胡乱整理了一下草丛,我寻路赶回营地。
路上,我心里仍旧迷迷糊糊的,只是隐隐知道和修炼赤月魔功有关。
“那个老家伙说什么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天下无敌、与天地同寿,他妈的我看是随时制造出一个精神病的可能性大一点。不过奇怪的是……我怎么杀掉的那些人呢?从尸体倒地的角度、方位来看,应该是一群非常厉害的杀手啊!真是奇哉怪也!”
我嘟嘟囔囔地走进营地的时候,怀里已经抱着一大堆柴禾。
尽管突如其来的杀戮,使我有点稀里糊涂,但是毕竟以前杀人杀得太多了,算不了什么大事,还不至于让我心慌意乱,只是有点不太习惯而已。
众人依旧是我走时的模样,没有任何异常,那三只肥狼也完整无损。
我轻轻嘘了一口气,看来没过多长时间。
篝火劈劈啪啪地起劲燃烧着,我一根一根不慌不忙地添着干柴。
凤三突然开口。
“小古,你刚刚听到野狼啸月没有?”
我微微一怔,马上不慌不忙地回答。
“听到了。”
凤三幽幽一声叹息。
“不知为什么,野狼嚎得那么凄惨,给我一种杀气冲天的感觉。你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继续添着柴,脑海里千念百转瞬息万变。
“莫非……他看出什么破绽了?”
裁决轻描淡写地挪移到距离右手一寸三分处停下。
最终,我打算赌一赌运气,大不了杀出重围。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凤三似笑非笑地继续问话。
“你冷吗?怎么好像有点冻得发抖啊?”
我心中默默问候了他十八代直系女性亲属,嘴里却愈发漫不经心地说话。
“呵呵,我不觉得啊!倒是有点闷热的感觉。”
凤三老奸巨猾,却想不到一句敲山震虎,反倒暴露了他的破绽。
如果他掌握了我杀人的证据,根本没必要反覆试探,直截了当点出效果会更好。
事实证明他在画蛇添足。
也怪他运气太背,遇上我这个强盗里强盗,流氓中的流氓。
少年时代。
我就是流民。
我就是马贼。
那一番钩心斗角、尔虞我诈,若非身在其中绝对不是外人能够了解清楚的。
凤三的伎俩虽然高明,但对我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
结果只好不了了之。
因为连凤三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职业习惯让他觉得我有点可疑而已。

第三十五章 潜龙
清晨整个旷野雾气弥漫。
灰沉沉。
迷朦朦。
天空昏暗。
山里的寒风吹来,使人感到阵阵刺骨冰冷。
我舒展了一下手脚,开始做早课。
青城规矩极严。
即使外出旅行,只要没有外人,每日清晨都要至少勤练一个时辰剑法,而晚上至少得修炼一个时辰内功。
所以我甚至带着那柄专供练习使用的乌木剑。
“老大早!”
一个斗志激昂、一个文质彬彬、一个懒懒洋洋,三个声音整齐划一的问候着我。
“早!”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却见三位兄弟正不怀好意地从三个方向包抄上来。
一瞬间,铁三角攻击阵型已经布置完成。
我这才发现,三人手中早就分别握着四柄乌木剑。
怒斩、龙牙、修罗、罗刹。
我幽幽凉凉一笑,缓缓扬起掌中剑锋。
“杀!”四人同时暴喝出口,战到一处。
“地狱雷光!”一道璀璨无匹的巨大光球聚集剑身,伺机待发。
“亢龙霸!”一条愤怒狂暴的巨龙盘踞剑身,虎视眈眈。
“蝶双飞”一对斑斓彩蝶上下齐飞,编织出如梦光环。
三人四剑,刹那间打造出一面天罗地网。
我在网中央。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嗖!”
三道人影同时疾扑而出,却只有一记破空风声。
金鹏一惊。
风思舞一愕。
独孤寂灭一颤。
在他们眼中,包围中的我竟身剑合一,笔直俯冲向自己。
气势凌厉至斯。
剑光如潮。
排山倒海。
他们早就领教过我的残像身法。
不过,今天我第一次施展出三尊残像,且每一尊都栩栩如生。
不辨真伪。
可能都是真的。
可能都是假的。
就在三人犹豫不决的间隙,我终于完成了攻击。
金鹏中招。
我可以选择风思舞。
我也可以选择独孤寂灭。
但是我必须第一个收拾金鹏。
因为他的怒斩威力无穷,一旦施展开来,想逼他停手比登天还难。
“嘶!”裁决倏地划过不可逾越的距离,疾刺他咽喉。
这一剑快。
扬剑时已突刺,突刺时已投怀,投怀时暴退,暴退时金鹏已咽喉中剑。
剑尖如蜻蜓点水一样。
一触即收。
金鹏目瞪口呆。
我呆若木鸡。
根据平日成绩,我偷袭十次只有一次得手。
今天却截然不同。
金鹏的动作整整慢了一倍,痴痴呆呆地任由我一剑入喉,反击也是在我撤出好远才刺出。
他像在梦游。
一旁风思舞和独孤寂灭也在傻傻地望着我。
瞠目结舌。
活像两只呆头鹅。
战场安安静静。
坠针可闻。
“天!”金鹏流着口水垂涎三尺道。
“师父好偏心呀!”风思舞嫉妒无比地皱着双眉。
“嗯,如果属于正常发挥,老大可以成为本届排名赛最大一匹黑马!如果独家下巨注……”独孤寂灭掏出金算盘劈劈啪啪拨弄个不休。
“靠,你们搞什么东东啊?”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心底却也是一惊一炸的。
刚刚那一剑有一种说不出的自由写意,就像突然生出两只翅膀,任意翱翔天际。
昨天早上,四人一齐做早课时,我还费尽心思才挽回平局。
除非是昨夜……
那群高级杀手一个个皆被一剑毙命……
我若有所悟。
“嘿嘿!”
“荷荷!”
“呼呼!”
三兄弟兴奋怪啸着疾扑上来。
这一次谁也没用剑。
纯粹的擒拿手。
全身上下每一处统统变成了犀利武器。
撞、抱、掏、抓、撕、掰、拧、错、踢、缠、背、拽、推、揉。
凡是想得出的招数,无一遗漏地施展到我身上。
目的只有一个。
盗窃我怀中藏匿的“武学秘笈”。
“停!”金鹏被轻而易举捏住麻穴。
“停!”风思舞被不费吹灰踢中笑穴。
“停!”独孤寂灭被毫不费力撞中哭穴。
我喊出三个停字。
在电光石火的刹那,探出一爪、踢出一脚、撞出一膝。
在三人眼里,我却是一双手脚陡然一化二、二化三、三化千万,铺天盖地罩下。
一尊亿手亿脚的菩萨出现了。
“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手动脚啊!哥哥我又不是同志,不喜欢这套东东地!”
我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四柄怪剑,云淡风轻地说道。
“哎呦……”
“哈哈……”
“呜呜……”
“老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最后一句话倒是异口同声。
“什么……我听不到啊!你们要请我吃饭?……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夸张地叫着,挨个儿掏出三只钱袋,不客气地各倒出一半白银,然后物归原主。
钱袋从轻飘飘变成沉甸甸。
眼睛眯缝成两条线。
“呵呵,这是你们自愿奉献的吧?”
我笑盈盈地活动着十指,一边用眼神卑鄙无耻地瞄着三人最害怕的部位,一边喃喃自语道。
“是!”
三人乖巧地异口同声回答。
想也不想。
“那……”
“该放了我们吧,亲爱的老大?”
“可是……”
“您就别再可是啦,我们快受不了了!”
“我……”
“大哥,您还想怎么样啊?”
“这个……”
“……”
“我有点内急,可不可以先去方便一下啊!”
“光当!”
三人齐齐“气绝”身亡。
驷马车在雾气中缓缓行驶。
我细细打量着十名玉腰带级“种子“高手。
严格说来,他们都不是真正精锐。
他们只有两颗星。
圆月剑法共计四层境界。
前三层各代表一颗星。
练成第四层的时候,晋级成为彩虹腰带,并且开始有资格修炼火龙剑法。
他们最多也只练到第二层境界。
所以我懒得关注他们。
同行将近半月,却连名字也都叫不出来,反正都是师兄师姐,这个称呼倒是永远不会错的。
这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这一届青城人才太多。
要怪就怪他们生错了年代,和一群怪胎天才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尤其是三星玉腰带里最杰出四大年轻高手。
人称:“如日中天,三青一少。”
他们就是:
“君子剑”谷文竹。
“镇魂剑”耶律长歌。
“丧神剑”谷武魔。
“腾蛟剑”辛苦。
这次排名赛没有包括派内人气最旺的青城四少。
起码目前为止没有。
有一些可靠情报表明,这四个人几乎都不会参与赛事。
“君子剑”谷文竹:圆月剑法刚刚大成,正在接受彩虹腰带晋级试炼,还准备苦修火龙剑法。
“镇魂剑”耶律长歌:御前选拔赛在即,攸关家族兴衰,已离山多日,急赴京师。
“丧神剑”谷武魔:杀戮过重,被囚禁后山思过崖面壁半年。迄今犹在服刑期间。
“腾蛟剑”辛苦:排名最末、天赋最高、潜力最大的超级精锐,圆月剑法差点大成十一岁少年。目前正在拼命冲级中。
青城正陷于提襟见肘的两难境地。
明明拥有夺冠实力,偏偏重要高手个个脱不开身,唯有派出二线阵营冲杀一阵。
“武林小诸葛”凌零弃难道终于也失算了?
其实说我看他们很不确切。
我看的只有一个人。
女孩。
一名漂亮女孩。
乌发雪肤。
明眸皓齿。
娇躯玲珑剔透,有一种说不出的清丽出尘。
锦袍玉带束着盈盈蛮腰,让人极想将其搂入怀中轻怜蜜爱。
她美到极点,也冷到极点。
她简直就是一尊完美女神雕像。
只是欠缺一点生命活力。
车厢内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她。
只是方式稍微不同。
或斜视。
或余光。
反正都是偷偷摸摸的看。
眼光里包含的情感也很复杂。
或爱慕。
或惊艳。
或渴望。
总之可以统称为“色眯眯”。
当然说得好听点就成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也在看她。
大大方方地正视着她。
很久。
很久。
很久。
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
终于,她开始有点忸怩。
有点不安。
甚至有点恼羞成怒。
我却执着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即使旁边有十数双“狼”眸,足以将我单薄的身躯撕得粉碎也在所不惜。
最后她说话了。
“你为什么总盯着我?”
声音细若蚊鸣,清清楚楚地响彻在我耳边。
清脆悦耳。
如沐春风。
她原来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淡淡薄怒。
若换个人,她右腕上的“泣血匕”、螓首别着的“羊角匕”,早已同时飞出。
无血不回。
注释
怒斩:金鹏专用,一柄长逾九尺七寸,阔逾两掌四指、锯齿獠牙遍布的奇型双手巨剑。(猩红)
龙牙:风思舞专用,一柄短一尺、窄一指、薄如纸、轻如羽的鱼肠剑。(透明)
修罗:独孤寂灭专用,右手,一柄粗逾一拳、长逾五尺五寸五分,乍看像是一根绿色竹节大棒。
罗刹:独孤寂灭专用,左手,一柄细仅一发,短仅三寸三分三毫,乍看像是一根色彩斑斓幼针。
泣血匕:冷香凝配剑,名贵兵刃。其柔可绕指,平时呈环形,可作手镯饰用,扣锁处镶嵌一朱红宝石,触动则可伸直成匕首,其刃可削金断玉,刺血后与红宝石相映,状如血泪,故称泣血匕。
羊角匕:冷香凝配剑,其形如羊角,小巧玲珑,可插于发髻间作头饰用,锋利无比。

第三十六章 胭脂
第三十六章 胭脂
可惜我不是别人。
我只是……
其实在很多人眼里,我,还有我的兄弟们,只是懵懂少年而已。
根本没有“威胁”。
她纵有满腔怒火,也无法发泄到我头上。
我却在这时若无其事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目的已经达到。
我不过是想听听她的声音,是否跟她的人一样美丽动人而已。
不但想,而且说。
用清晰无比“传音入密”回答她的问话。
“传音入密”是一种非常高深的真气运用方式。
它可以控制声线辐射范畴,使其只传入预定目标的耳鼓内。
这是玉腰带级特殊技。
她惊讶无比地盯着我。
忘了生气。
忘了斥责。
甚至忘了呼吸。
过了半晌,才幽幽叹息道:“天啊,你居然拥有玉腰带级数的功力。”
我漫不经心地道:“这没什么了不起。要不是辛苦入门早两年,要不是青城每隔三月才有一次进阶考试,要不是我不想太张扬,我绝不是现在的我。”
这段话平平淡淡出口,却拥有一股强横无匹的自信。
她微微一怔,想不到那名忧郁少年如此霸道。
然后,我说出了画龙点睛的一句话,使局面急转直下。
非常认真。
特别诚恳。
甚至有点海誓山盟的意味。
以至于她一时半刻内,竟以为耳朵出了毛病。
“你现在决定和我交往了吗?”
她听得瞠目结舌,隔了几秒,蓦地如鲜花盛放一样娇笑出声。
车厢内所有人都望向她。
想不通一名冷若冰霜的女孩,怎会突然“融化”。
“咕咚!”三声重物坠地齐齐响起。
金鹏、风思舞、独孤寂灭齐齐坐到了车厢地板上,脸上整齐划一地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欲哭无泪,不外如是。
早课比试不甘心失败。
诞生了这个赌局:“逗冰山美女一笑,赌注剩余半袋银子。”
我本打算刻意放水。
殊料事到临头,突然想挑战难关。
尽管我不好女色,但是异性相惜总是会的。
谷幽兰的娇憨。
林小仙的英姿。
梁伴花的魔力。
这些都未曾在我心头,留下任何点滴痕迹。
我的心像一颗溪底千百年磨砺的鹅卵石一样,早已无棱无角,无羁无绊。
包括冷香凝的冷艳。
不过世事难料,尤其是男女之事。
当你刻意逃避,命运却偏偏找上门来,你躲都躲不掉。
一切从一句话开始。
“你有什么资格?”冷香凝有意无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闻言骤然低头。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
“我曾经只是乞丐、流民、马贼,如今也不过是跑龙套、跟班、摆设。”
“我有什么资格追求人家呢?”
我的头越来越低。
“而且你年龄还那么小!”冷香凝幽幽道。
“是年龄小,还是资格不够?”我精神一振,迅捷绝伦地反问。
“有什么区别吗?”冷香凝漫不经心地道。
“有,很大的区别。”我信誓旦旦地道。
“哦,说说看!”冷香凝饶有兴致地望着我。
“如果是前者,我不能左右时间。如果是后者……你希望是什么样子,我都可以做到!”我脸容波澜不惊,一字一字缓缓说道。
字里行间充满了有去无回的决绝。
这再不是简单男女间调情嬉戏,而是一个男人对命运的挑战。
冷香凝想不到局面会变得如此怪异。
眼前少年真让人一刻不无惊喜。
他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自信。
他具备一份难以置信的修为。
他散发一股匪夷所思的魅力。
冷香凝芳心稍微有点动摇,竟情不自禁有些触动。
“我这是怎么了?”她感觉玉颊火热,超逾了往常任何一次。
“我居然被他打动了?”她哑然失笑地否认了这个滑稽的想法,尽管心中隐隐觉得不妥。
我盯着她。
眼神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执着。
仿佛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既成事实,绝对不允许做任何变更。
如离弦箭,射出再不能回头。
冷香凝忽然笑不出了。
她终于感受到对面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气势。
她感到一阵要命的窒息。
呼吸突然变得困难。
“你要我做什么,才肯答应我?”我再次重复了一句。
天生倔强性格,将假戏真做了。
我不知不觉入戏。
这种带入的角色好奇怪。
心中隐隐感到期待,还有憧憬。
一种紧张而刺激的压迫,促使全身血液都暗流汹涌。
那却不是任何真气导致。
而是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感觉生命突然绚丽多彩起来。
不再是单纯的白色。
剑光。
冷香凝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又能怎么回答。
就在两人一问一答陷入僵局的时候,一声剧响打破了沉闷。
“轰!”
天际传来响彻八方的焦雷。
车厢内顿时沸腾。
我油然望着她。
她却伺机扭头探出窗外。
我注意到,她耳后颈侧的肌肤触目惊心的白皙,简直就像透明一般。
心底无由一热,我突然想到了她锦袍内的娇躯。
那是否更加美不胜收呢?
情欲像一朵潮湿的火花一闪而逝。
该死的般若禅功,瞬息间掐断了我的遐想。
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窗外。
天上一朵巨型火莲冉冉盛放。
漫天花雨无声无息陨落。
“好美啊!”冷香凝呢呢喃喃呻吟。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把与此不和谐的声音。
“糟糕!是九大派间约定的求救信号‘正义红莲’!”
二星玉腰带里的大哥大皇甫松惊呼。
言词里不是吃惊,倒是惊喜。
其余八名师兄弟概莫能外。
我了解他们心中所想。
九大门派青城排名最末,门人弟子莫不感到天大委屈。
如今不论哪方求救,青城赶去都极有面子。
即使救不成,也非常有面子。
但是它派凭借实力,都无法战胜的敌人,青城是否可以承受。
蓝沧江和凤三正在争论。
我有幸凭着独一无二的灵耳窃听。
“去不去?”
“去吧,否则日后被知道青城路过却不援手,可就糟糕之极了。”
“可是,我们是去参加排名赛的呀!如果出了差错,哪怕是伤了一个半个,都影响重大!”
“我们多担待一点儿好了。”
“嘿嘿,不管求救的是谁,我蓝沧江都不会出手的。”
“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帮小子个个跃跃欲试,不去恐怕很难堵住他们的嘴呀!”
“靠,反正我一直都在外面闯荡,一年难得有几次在山上。所以……”
“他奶奶的熊,你是纯心想让我背黑锅了?”
“啊,呵呵,习惯了。不过……”
“你……”
两个人还在争论不休,天际陡然再次响起一声焦雷。
“轰!”
天上又有一朵巨型火莲冉冉盛放。
这回大家都看清楚了,发源地是一坟巨大丘陵背后。
马车不待命令,直接驶向事发地点。
蓝沧江刚想阻止,突然迎风嗅嗅,双眸露出不可抑制的狂喜。
“嗖!”
他轻轻一点车辕,像一只盈盈蜻蜓,瞬息间消失在淡淡雾气里。
凤三脸色微微一变,遂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这个大色狼,还是改不掉英雄救美的恶习!知道美女在侧,连刚刚说过的话,都抛到了脑后。”
我默默吸了一口空气,鼻腔立即充满了一股淡淡花香。
不同于冷香凝的幽幽体香,这是一种价值昂贵的胭脂味道,是京城“九月斋”特有的香料。
若非曾经劫持过一位京官,从他第二十八房姨太太身上闻到过,我还真的认不出来。
“嘿嘿,记忆力就是强,没办法。”
我不禁有点自我陶醉。
“大家小心,一会儿没我命令谁也不许出手,违者取消此次参赛资格。”
凤三表情异常严肃。
我却仍想不出那个门派使用这么贵的胭脂花粉。
“呜呜,峨嵋派的美眉好有钱啊!”独孤寂灭流着口水,情不自禁惊呼。
“哈哈,峨嵋派的师姐都用这种牌子的香料啊!”风思舞摆出一副最深沉造型,一对深邃难测的眸子里绽放出狂热狼电。
“嘿嘿,和峨嵋派的姑娘们交手,怕怕!万一伤到她们娇贵的身躯,可怎么办呢?”金鹏懊恼得直抓头发。
我瞠目结舌地盯着三人,想不到这帮家伙随随便便就道出了她们,好像亲眼目睹一般。
“晕,你们怎么知道一定是峨嵋弟子?”
“笨蛋!谁都知道峨嵋天下秀,是蜀境豪富巨贾们,争相为掌上明珠送学的焦点。”
“白痴!‘踏月留香’是今年最流行香料。名门大派唯有全是女子的峨嵋会用,难道少林和尚也用?”
“傻瓜!马车越来越近,我隔着这么远,都听到了‘飞燕回翔’剑法特有尖啸,你难道听不到?”
我被三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懂得勃然大怒。
“你们这帮穷鬼,赶快还钱来!”
三人顿时哑然。
马车拐过丘陵,眼前豁然变成一片开阔地。
旷野寒风呼啸。
雾渐散。
枯黄黯绿的草地上,正展开异常殊死搏斗。
场面出人意料的寒酸。
没有人山人海,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斗气重霄。
只有一种诡异莫名的杀气。

第三十七章 小弟

想不到。
峨嵋派居然是人多势众的一方。
乳白箭袖、杏黄长袍、乌发垂肩、飘飘欲仙。
这群带发修行的少女,犹如一群仙女骤下凡尘,令一向男多女少的青城光棍们眼神立刻不够用了。
根据职业习惯,我注意到了她们手中剑。
剑身细窄,锋刃薄利,挥舞时劈风有声,音若冰瑟。
轻盈、轻巧、轻灵。
统统都是特制的女子专用的冰弦剑。
利于刺割,钝于劈砍。
看来峨嵋剑法,以招式快捷、身法迅速见长。
可惜我没有见识到名震天下的峨嵋剑法,因为所有人都在静静对峙。
场内一共四十五名峨嵋弟子。
她们占据太极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方位,演练出一种威力无穷的剑阵。
我不知其名讳,却扑面而来一股无俦杀气。
古怪的是,杀气并非来自剑阵,而是被剑阵围困的那个人。
白发,白肤,白道袍。
白眉,白眸,白鞋袜。
一片触目惊心的白。
那人孤零零站在剑阵中心。
身躯高山仰止。
浑身上下爆发出磅礴无匹的强烈杀气。
杀意凝结成形。
犹如一条毒龙张牙舞爪喷云吐雾。
他漫不经心地瞅着阵外一角,嘴角逸出一抹刻毒嘲笑。
角落里盘膝坐着一人。
乌黑道装。
剑碎遍地。
她脸色惨白如纸,血色几乎褪尽,可仍无法掩饰不可一世的美丽。
蓝沧江一脸沮丧,垂头丧气地守护在一旁,偶尔才冷冰冰瞪着白色怪人,射出咄咄逼人的杀机。
玉腰带欢呼雀跃地冲下马车。
“锵锵锵……”十余柄利剑纷纷出鞘,笔直指向敌人。
我不及阻止,唯有紧急传音,叮嘱三人莫要随便出手攻击。
果然,凤三凝重无比的声音出现。
“是邪道三大魔君之首,‘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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