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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家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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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词大人怎么可以对女子动手呢,太差劲了”
“大人一向不是这样的,她能让大人那样失态也算是她的本事这样看小爷干什么?小爷说的是实话好了好了小爷好男不与女斗,你拿上将军的这个令牌,去药君那儿取点药吧哎,人问起的话就说小爷我跌着了!”
小婵的气息消失了。有毛茸茸的东西拍打着我的脸:“行了,别装了,小爷知道你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那猫难得的一脸严肃。
“小爷后悔了。原只觉得你和白丹主人有些相像,这才出个馊主意给大人,想用白丹主人的魂魄夺了你的舍可是这两天越看你越不简单,越看你越觉得面善。小爷的直觉一向灵敏,让你继续呆在大人身边会给大人引来祸事的。所以,你走吧。”
我拍拍他的头:“你倒比你那贱人主人机灵。好吧,为你今日之举,便恕了你之前的大不敬。”
我原不过是句诙谐的话,却不想那傲娇的猫竟将脑袋深深低下:“谢主隆恩!”
这破猫莫不是被我撞坏了脑子?
然也顾不得多理会他了,唯恐他改了主意,也唯恐贱人任词回来,我急急离去。
自然,还是奔向那碧云落处。
一路上有许许多多双诧异的眼睛,或高或低的窃窃私语,我皆不作理会。
碧云落外,有无形的结界将阻住我急速的身形,令我跌落尘埃。我勉力支起身,胸间涌起闷燥甜腥之气,一口血吐在了衣襟上。发髻早已散落,衣袂也被路边的花枝撕扯凌乱,我想我此生再也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狼狈。这样的狼狈,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肯不顾不管。
我伸手去触那结界,又被狠狠弹开。
有巡视的力士向这里走来,再远处,我感知到任词的气息。
我忽然感觉很难过。这难过不同于被任词囚禁的难过,也不同于那夜沈碧离去的难过。这难过,和任何人都没关系,这难过,有些像自怨自艾,又要更甚千百倍因着失忆的缘故,我一时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清楚了。
我难过了一会儿,还是决然地再次伸手去触那结界。只是这次,我的手中多了一串十八颗赤炎炎的珠子。而其中一颗的颜色,迅速地暗淡下去了。
在进入结界的时候,我看到了任词不可置信的目光。我很想留给他一个得意且挑衅的临别一瞥做纪念,然心中苦涩的很,带累的脸上连伪装都装不出来。
方转过头,沈碧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视野正中。他静静看着我,眉心微皱。
“你有何事?”
我看着他,我很难过。
我费尽周折寻到他,却把我寻他的原因忘掉了。
那些我无数漫长时间中不肯放手的原因,我全忘记了。
我想了许久,只对他说:“我寻你是有事情的,可是,我忘记了,你,可还记得?”
他微微摇首:“胡言乱语!”转身,又是要离去的样子。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再让他离去了。我奋力跑过去,紧紧抱住他:“不要扔下我,我迷路了,你带我走啊!”
我感到他的身体轻轻震了一下。
手中一空,他的人已在丈余开外。我不肯放弃,又向他奔去,可是有无形威压,一寸寸将我压倒在地。我挣扎着不肯倒,挣扎着向他的方向挪动。那威压那样重,我费了许久时间,才挪到他的脚下。我攀援着他的腿,想站起来。潜意识告诉我,我是该与他并肩站立的,而不是这样匍匐在他脚下。
他的眸中原是平静,渐渐有冰冷弥漫。他微微低头,对我说:“你即能打探得故人的音容片语,也算是能耐非凡。只是那位故人的神彩,又岂是你等能及万一的。”
我脑中瞬间空白。
他顿了一顿,又道:“那人罪孽深重,你仙人之躯,岂可妆扮于她,自甘下贱。”
我攥他住衣襟的手无力放开,身躯再无法支撑,软软倒落。
那位故人的神彩,又岂是你等能及万一的
又岂是你等能及万一的
空白中有一个声音响起:我原是寻他找一个答案的,而现在,这个答案他给我了。
那么,此生应是无牵挂了罢。
我反手将头发聚拢,擦一擦脸,理一理衣衫,挺直脊背,转身离去。
☆、澹台秋水
结界之外,任词还在。他惊异地上下打量我:“你可曾冒犯陛下?”
我避开他拉扯我的手,直直走去。
我要去一处黑暗之地,一处没有任何光明可以到达的黑暗之地,静静地沉睡泯灭
“你明明是法力全失,竟能突破陛下亲手布下的结界,这真是奇怪”身后,任词还在跟着。
“那是因为,她不想活了呢。”一个柔柔糯糯的声音响起。
我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
那里,一个柔美如九天云曦的身影从重重花枝后步出。
“澹澹台”一个恐怖的名字让我的唇齿颤抖。
“秋水娘娘!小子任词有礼。”任词难得的恭敬。
她却并不看他一眼,只径直来到我的面前,眼中满是疼惜。“小九儿,”她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我,宛如抱住了最珍贵的宝贝:“最最高贵的公主啊,你怎么会这么一副模样。”她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然而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整个人便浸在了莫大的恐惧中,这恐惧,甚至让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
“秋水娘娘认得她?”任词问。
“任词,你曾经求见我,让我出手救一个人。你说你可以答应我的任何条件。”秋水用雪白的帕子点点拂去我面上尘埃:“如今,这话可还作数?”
“那是自然!”任词的声音欣喜若狂:“只要不有损我天族威严,一切均任凭娘娘差遣。”
秋水笑了,志得意满,大愿得偿的笑。
葳蕤玉花冠,波光广袖衫,七宝璎珞。我如同木偶般被秋水摆弄装扮着。
“这才是我们的小九殿下嘛。”秋水把我推到镜子前:“君上见到这样的公主,才会高兴。”
我看着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忆起那些在易天山上做小九殿下的日子,却恍如是别人的事了。
是的,秋水已为我恢复了记忆。
可是因着记忆的恢复,在三十三重天中的这些日子,愈发的不堪入目,我想,便把它当做一场噩梦吧。
这世上,从来不该有那样一个追在别人身后奔跑的九煓朗睦,从来不该有那样一个在尘埃中挣扎的九煓朗睦。
我振一振广袖,淡淡问澹台秋水,这四海八荒第一的巫祝:“君上?难不成你竟意图解开那人的封印?那十八位上古神仙联手,以裂土堕天为代价布下的封印?”
“小九儿不信我解得开?”秋水眉目间尽是神采飞扬。
我笑笑:“身为你的手下败将,怎敢不信。只是,”我目光一凛:“纵然我与那人有兄妹之份,君臣之义,与你有无数年月的友谊,九万年前半幅魂魄送于你们作为争夺天下的利器,也大大的抵的过去了。如今若你又有什么主意打到我头上,你可打错了。”
秋水看着我,眼眸中却有水雾漫起:“对不起,小九儿。可是小九儿,我真的很羡慕你。大战那时,你有力量可以助得君上,可以与他并肩战斗;此时,又唯有你能救出君上。我多么希望这个人是我……可是我不是我的法力如此低微,连立于君上身侧都不配……只有凭借这些小小的巫术为君上略解烦忧……小九儿,我知道,这些你都不在意,可老天偏偏这点可恨,有的人毫不在意的,却是有的人穷其一生无论如何努力追求都得不到的……”
我眯起眼睛:“你果然是又打我主意。”
她含泪的眼忽又笑了:“你既然已不要这条性命了,那泯灭之前做做好事,借我救出君上又何妨。”不容我说话,她甜美的面庞难得的狰狞了起来:“那沈碧有什么好的,当年你就为他背叛君上,而今又为他竟不惜燃烧你的本源力量!如果让君上知道,君上视如性命的你不,不能让他知道,必得想个法子必得想个法子可是怎么可能瞒得过君上”
我这才觉察秋水与当年有异:少了许多随性甜美,而多了几分疯癫痴狂。不由得细打量了她几眼:音容笑貌未有丝毫变化,只是记忆中那柔长如碧水的青丝已染上点点斑白。
她焦躁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突然跪倒我脚下:“小九儿,求求你,帮我好不好?你看,你已经知道了,那个沈碧是多么的无情无义,你可以对他死心了罢,你来帮我救出君上,你还是我们最最宝贝的公主,你说好不好?”
我忍不住笑了,笑得粗狂:“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澹台秋水,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你和龙吾,你们两个毁了我的一生,现在怎么敢说,要我帮你们,我是你们的宝贝,你怎么敢说”我觉得这是我此生最难看的一个笑了。
“小九儿,我真的不愿伤害你,真的,一分一毫都不愿意。你可知,伤你一分,伤在君上便是十分,而我,是百分。小九儿,我真的不愿伤害你。”秋水看着我,喃喃着。而一柄匕首从她袖中滑出。匕首的精光映射在她小巧的脸上,让她的笑倘恍迷离起来。她把匕首抵在我面前,轻轻吹了一口气。
我漫长的生命中从来没有畏惧过别的人,包括我那个四海八荒谈之色变的哥哥。唯只这个澹台秋水,能带给我面临天敌,不,是面临未知而不可抗拒的宿命的畏惧。
然她只割下了我的一缕头发,用素帕重重包了起来。
“澹台秋水,你意欲何为?”我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这猜想如利剑般劈开了心中厚重无边的麻木
终究,此一世间还是有我无法放下的人啊。
千里平原浩荡无垠。其上生长的百草皆为苍白之色,随厉风起伏如雪浪。半空中有瑰丽妖气与暗沉死气纠缠对抗,遮蔽日光。
“就是在这儿,君上孤身一人,迎战十八上古神仙。小九儿,你没有看到君上那时的英姿。虽是大势已去,但是君上仍是一向的从容不迫,只有眉宇间多了一点点倦色。他看着那严阵以待的十八位上古神仙,一如看着自己的下属一般。小九儿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君上那时是怎么想的。他有乾坤鼎在手,便是不能突出重围,也完全可以让那十八神仙为他陪葬啊,可是君上竟答应他们的条件,让他们约誓予魔族一席之地,然后君上就自己走进了封印之中。这实在是不符合君上的性格呀,你说呢,小九儿”秋水一边絮叨着,一边对这布下的法阵描描补补。她一举一动间潇洒沉稳,繁杂的法阵在她手下宛如一幅写意山水。这个样子,方是我记忆中那四海八荒推为第一的逆天巫祝!
“那还不简单,他折腾烦了呗。”我从最初重逢她的震惊中略缓和过两分,此时已经能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去套她的话:“倒是你这个莫名其妙装神弄鬼的法阵是怎么回事儿?表面上又像攻击法阵又像封印法阵,但其实两者都不是,却又比两者要复杂数倍。”
“好东西,不告诉你。”如秋水这般可凭一己才智逆天的人,又岂会中了我这种碌碌之辈的套子。她只甜蜜地朝着我笑:“你只猜猜这阵的阵眼在哪儿?”
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指指自己。
“难怪君上总夸小九殿下玲珑心肝,言一知十。”秋水一挥衣袖将我将我送到阵中。
“既承你谬赞,且让我再猜上一猜。”既来之则安之,我在阵中盘膝而坐,思量道:“以你那缜密无失的性子,今日之谋定非临时起意。既然要应在我身上,那想必是从知悉我还活着时开始筹划的吧。莫非,是妖族与冥族的那场国婚?我一时冲动,终究让你看出了端倪。”
秋水微笑点头:“且不说那额上未曾隐藏的火焰胎记,便是那双滴流乱转的小眼儿,这世上除了我家小九儿,谁还生的出来。”
我叹道:“原以为过了这九万年的岁月,这世间再无记得我的人。大意了。那之后旋瑰与安初联合将我劫出始煌宫,也是你在暗中谋划的罢现在想想安初那样温良的性格;怎会略受点挫折便生了黑心肠?你控制旁人心神的本事原是极好的。”
秋水笑道:“未岷君将你藏的很好,我本无处下手。可巧安初那孩子我知道,她身上残留着我们燕赤将军白丹的一魂一魄——白丹你许是不认得,你在的时候她还小。这一魂一魄是被任词强留下来的,故而她的魂魄极不稳定极是好控制。奈何她的法力太差,一个人无法完成此事。而璇瑰与我乃是忘年之交,恰在那时跑来与我倾诉情伤。我就想到可以利用这两个人将你带出来。然那次将你带出来后,我却被别的事情耽搁了,待赶到时你已经被救走了。好在你自己又跑出来了。”
我一惊:“那想必我能顺利出得始煌宫也有你的辛劳吧?我在三十三重天这许多时日,未岷与暮暮没能找到我,也是你的手脚吧?”
秋水细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跃动:“不过略改下你留下的书信。‘我将寻繁花最盛处安眠,无需去碧云落处寻我。’”
我苦笑:“好计谋。繁花最盛处四海八荒,你可诓得我的徒儿好找呢。”未岷与暮暮最知晓我的性子,说的什么便是什么,绝不会有口是心非。想到他俩我的心中一软。又问她:“那为何让虞京与卫思将我带上三十三重天呆了这些时日?难不成是你的谋划尚未布置完毕?”
“这事儿倒是临时起意的。那时他们正好经过,我便顺水推舟,略点拨了卫思一两句,借助他们将你带到天族。至于原因吗,”秋水极温柔地与我四目相对:“那是因为我疼小九儿啊,我知道你想见沈碧,便送你去见他呀。隔了九万年未见他,想他想的紧吧?如今,可是遂愿了!”
她的笑那样美,声音那样甜,此刻却化作最利的爪牙,将我的心狠狠蹂躏。我恍然大悟:“你在报复沈碧;你让我看清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你要断了我回到他身边的可能!他和天族将你的挚爱龙吾封印荒原,你便报复他永不能与我厮守澹台秋水,我以前还是小看了你,你怎么就能笃信他一定认不出我,你怎么就能笃信我一定会转身,你怎么就能洞彻人心到如此分毫不错!澹台秋水,便是行错一步你都会万劫不复,可是为什么你的运气从来都这样好,为什么你从来不会失败!”我冲向她,却被那法阵的结界重重弹回。
她看着我,笑容渐渐散去,而眼眸愈发深邃:“那是因为思念啊,八万年漫长无边的思念啊。小九儿,你必是明白我的吧,你必也是那样思念着沈碧的吧。那样重的思念,那样漫长的时日,逼着你不得不把哪怕最微弱的一丝可能牢牢抓在手中,生命,尊严,坚持,执着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为了实现它而抛弃。小九儿,秋水的世界里向来冷酷,从不曾有什么好运气。”
我无力地笑了:“那我恭喜你,心愿即将得偿。”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澹台秋水这一生,罪孽深重,永不会有任何的喜了”风吹得她的广袖飒飒。她抬头看向虚无,神色空茫而神秘。我忆起她原是有先知之能。那此刻,她是否看到了自己的宿命?
我学着她望向天边,也想参悟下大道,探窥下天机。
☆、苍梧之战(一)
我学着她望向天边,也想参悟下大道,探窥下天机。
直望到眼涩,终于让我看到了天边速速移来的沉沉乌云。
沉沉乌云中,有杀气千重。杀气千重中,有我在此世间最后的牵念。
“是未岷你把他引来做什么!”我怒问秋水。却只看到她隐入虚空的残影,那样纤柔的身影,那样莫名的笑容,恍如鬼魅。
乌云已遮蔽了整个天空。风起云涌中,我看清了未岷的眉目。心中有个闸门咯噔失守,恐惧的洪水奔涌肆虐:为何他的面色,如噩梦中苍白。他身披铠甲手执利刃的样子,如噩梦中坚决。
“未岷,你难道没有察觉到我留在头发上的消息吗?这是个陷阱啊,你快离开这里!”我朝着他大喊。可是他似乎听不到的样子,只是焦虑地在广袤的平原上寻觅。属于魔君的威势与气息以他为中心远散,逼得妖气与冥气皆远远退散,而乌云愈发的浓重欲坠,有鹅毛大雪飘落。
为什么他看不到我?这个奇怪的阵到底是个什么阵?她利用我把未岷引到这里来做什么?就算未岷也没有办法解开龙吾的封印啊,澹台秋水布下的这个局到底是个怎样的局?我在法阵中焦躁地奔走着,苦苦思索着,却没有一丝头绪。
未岷渐渐将搜索范围锁定在了我周围。我站在法阵里面向他伸出手去,那么近,那么近他却看不到我。在他走近法阵范围之时,瞬间电闪雷鸣,有强大的力量将他阻止。
可是这力量并不是澹台秋水布下的法阵的力量。她布下的这个法阵虽然我看不明白,但是可以看出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那么这股阻止住未岷的力量,这股让未岷使出雷霆之势应对的力量,是什么的力量?苍梧之原,澹台秋水,龙吾,裂土堕天,十八上仙难不成,难不成是龙吾的封印!
寒意如蛇游窜我的五脏六腑:好你个阴毒的澹台秋水!竟然把隐藏住我的法阵建立在龙吾的封印法阵阵眼之上!她是法力平平的巫族,我法力全失,故而可以在此活动自如。而未岷强大的魔君威势却触动了那封印。未岷越是尽力去破那封印,越触动那封印释放更大的力量!那可是以裂土堕天为代价十八上古神仙联手才能布下的封印啊,未岷怎么可能抵抗的过!但是我即在里面,未岷又如何肯放手!澹台秋水,你怎敢如此设计未岷,你怎敢如此设计我的未岷!
好计谋,真是好计谋。我强迫自己不看法阵外未岷坚毅焦虑的眼,苦苦思寻。澹台秋水的目标是救出龙吾,而以未岷的力量无论如何也破不了这个封印,那她必然还有后招,这,这不过是个开始!
我猛地抬头看向东方天际,在那里,一片瑞气祥云撕裂满天阴霭而来。天兵天将的拱卫中,正是端正肃穆的任词。
“未岷君,果然好胆略,孤身来破这困魔封印,在下佩服,佩服。”任词冷笑着扬剑出鞘:“既是如此急迫想见那位上古魔帝,那便让在下相送一程如何?”
我告诉自己不必担心,我自己的徒儿自己清楚,任词岂是他的对手。可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是,为何未岷今日大失水准,为何他的功力只发挥出正常的一半,为何他采取的是玉石俱焚的招数?!
未岷,他定是来此之前就已经受伤了。
冥冥中我似乎看到一张网将我与未岷罩住,越挣扎,越紧收。
“哥哥!”暮暮终于率魔族重兵赶到了。任词略分神,胸上中了未岷重重一剑。激战的二人暂时分开。我听到未岷厉声对暮暮道:“为何不遵我令?”暮暮急急回了些什么,我听不清。因两族兵马已混战在一起。白草之原不多时染作赤红。
澹台秋水,你究竟布的是一个什么局。便是挑起天族与魔族大战,也依旧破不了龙吾的封印啊我看着未岷与暮暮浴血的身影,安慰自己:他们不会有事的,任词不可能敌得过他们
可是,天族除了任词以外,并非没有别的战将。
“魔君与公主果然好本事,这是准备效仿当年龙吾魔帝与九煓老母吗。”一时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天地间,似乎只有那一个清越的声音;与那一袭青衫。
“青帝陛下。”任词捂着伤口艰难下拜:“属下无能,不能阻挡二魔头,只能有扰陛下。”
原来,秋水的计中,还有着沈碧的份儿。我感知她的网越收越紧,将我逼的窒息。可是,即便沈碧也不能破那封印,这世间,再没有力量能破开龙吾的封印啊!脑中突然有亮光一闪,却捕捉不住。
“我们并非前来破这封印,我们只是破这封印”暮暮欲辩解却结舌。
确是辩无可辩。我苦笑。未岷与暮暮说不定还以为我来到此地的就是为了救龙吾呢。
“既如此,便去地下,与那龙吾魔帝一同做个伴儿吧。”熟悉的青冥剑的剑光铺天盖地而来。我眼睁睁地看着未岷与暮暮被打倒在地,再战,血流如注,再战。
三十三天上,沈碧没有认出我,我收拾了自己最后一点骄傲,转身离去。可是此时,我恨自己的那个决定。
十七颗炎珠出现于我手中。我自混沌中幻化出神识后,生命的本源力量凝结于一十八颗炎珠之中,只要这一十八颗炎珠无碍,我便可与天地同在,不老不死。三十三重天上为了见沈碧我燃烧了一刻炎珠。如今,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再次动用这本源力量,以突破这结界。
十七颗炎珠一颗颗黯淡下去,身为混沌神魔的本源力量本该可毁天灭地,可是历尽劫难之后,这力量微博的连这个小小结界都破不了。一颗,两颗,整整燃烧了八颗,才将那结界破开。
对战中的三人目光看向这边,我奔向那个在眉间心上思念了九万年的人:“沈碧,沈风意,你住手啊!你住手,是我在这里,是我啊!我是阿睦啊,是你的阿睦啊”
可是他的匆匆一瞥为何是那样的冷漠无情,甚至,还带着嫌恶?
“荒谬。”
我听他轻轻吐出二字,随手挥出了一道剑光。
这样的剑光,九万年前我何曾会放在眼中,可现在,它足以灭我百次有余。我看到未岷拼着胸口受了沈碧重重一剑,带着满身的血挡到我身前,把那道剑光劈断。
可是这个脆弱的身体如此无用,那剑光的一点余威已经足够让我萎靡倒地。
“未岷,你快带暮暮走这是个陷阱,你们快走”周围的喧嚣声直上云端,而身体里的气力如潮水般流逝无踪,我努力地大声讲,想让未岷听清楚。
“师尊,是未岷没有用不能护你周全”未岷将我紧紧抱住。大雪中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可是很快这温暖便离开了。
模糊的视野中,我看到沈碧云淡风轻的身影。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杀气,从容优雅一如在品茗或抚琴,却一步一步将未岷与暮暮逼得狼狈不堪,一剑一剑让他们遍体鳞伤血涌如泉。这是完全不对等的力量对抗的结果。沈碧的目的甚至不是战胜他们,而是示威于敢于触犯天族威严之人——未岷与暮暮已经不大能挥的动剑了。
这样的沈碧,哪里还是记忆中的沈风意。果然八万余年的时间,能够改变太多的事情。我嘴唇翕合,却发不出声音。
我生自天地天地混沌,不用修炼,天生神魔。从未对力量有过在意与追求。
然这一刻,我开始以最卑微虔诚的心向天地神通祈求力量。
请予我保护这两个孩子的力量,无论谁,无论什么样的力量呀无论什么样的力量我愿以我的肉身和灵魂,我所拥有的全部作为交换我匍匐于大雪茫茫的苍梧原,绝望而无力。
“无论怎样的力量,都可以吗?”终于有一个声音回应了我。那总是伴梦魇出现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曾在脑中闪过的亮光瞬间雪亮。
“他有乾坤鼎在手,便是不能突出重围,也完全可以让那十八神仙为他陪葬啊,可是君上竟答应他们的条件,让他们约誓予魔族一席之地,然后君上就自己走进了封印之中”
这世间,并非没有力量能破开龙吾的封印,还有一种力量,龙吾自身的力量。
我再仔细打量秋水布下的这个阵。秋水说,我才是这个阵的阵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阵的作用,不是攻击,不是封印,而是收集我的思绪,并传达到那困魔封印中。八万六千年前,龙吾并非力尽被擒,而是出于某种我不知道的愿意,失去斗志,自己进入封印。以他的力量,破出这封印并非难事,只是缺少一个出来的理由——或者他根本不想出来,而现在,澹台秋水利用我,给了他这个出来的理由。
澹台秋水,你怎能洞彻人心到如此分毫不错。我抬起眼,望向战场中央。战场中央,有于无边黑暗带给我温暖之人。而此时,这温暖摇摇欲灭。
你赢了,澹台秋水,你赢的兵不血刃,我败的别无选择。
☆、苍梧之战(二)
我终于赶得及挡下那致命的一剑。
“你当真是九湍老母?”两兵相格间,沈碧看着我,眼睛里只有惊疑:“我已将你斩于轩辕剑下,灰飞烟灭,不留痕迹,你怎会还活着?”
雪花飘飘洒洒横亘于天地间。
我飞身退去,伸手接住那漫天雪花,其实是接不住的,雪花落在掌心,须臾即融化不见。
亦如我与他之间,有些东西,再抓不住了。
“这世间,有些事情,你永不能知。”我的声音轻不可闻。
而他的声音坚似磐石:“也罢,转世也好新生也罢,不过今日重灭你一次,多费些功夫罢了。”
“沈碧,我无意与你们天族为敌,你只让我带走未岷与暮暮,或者,你希望看到两族大战?”我淡淡道,原不指望他能答应。
他闻言笑了:“老母认为有资格与在下讨价还价吗?”
现下我恢复的功力的确没有十成的把握胜他。我闭了闭眼睛,道:“就看在我们那七千年的情分上”
他的笑愈发奇快:“若是如此,那好啊。”
他的这个笑意味难明,从不曾存在于我的记忆中。可是毕竟相信了那漫长的岁月,此时却是惯性使然没有产生一点怀疑。我急急奔向未岷与暮暮,却看到他们的脸色变得恐惧。身体先于意识传达来痛苦的感觉。我低下头,看到透胸而出的剑刃。
“老母记性也不好了呢,八万七千年前的大战中,灭神大阵里,碧可是用这七千年的情分与老母换得了碧与六位仙友的性命。正正一千年一个,极是便宜,你我间再无情分赊欠。这是老母的原话,老母竟忘得一干二净么?”身后是最熟悉的声音,说着最陌生的话。
我也忍不住笑了:“可不是忘记了么。”
“师尊!”未岷怒吼一声,挣扎着持剑欲起,却吐出了一口乌黑的血。他俊朗的面庞因着怒与痛扭曲的不成样子,那灼热的眸子里却只有我的身影。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是温暖了我万余年的人,如今,却受我的牵连,陷入阴谋算计之中,落到这样狼狈的境地。
所有隐忍的痛与伤,在这一刻无法维持。手上指甲暴长寸许,十颗炎珠光芒闪烁,我转身捏住青冥剑寸寸从身体中拔出,有裂纹迅速从手下蔓延向沈碧,破碎的剑刃随大雪纷落。
“呵呵,这才是戾名动天下的九湍老母嘛。”沈碧抬手,紫色光芒吞吐,神器轩辕剑显露真身:“久未领教老母高招,却是有些想念了。”
“未岷,你看好,这是师尊的毕生绝学,名流火逐月。”我手虚抓十颗炎珠,听着它们久违了的欢呼:“不过,师尊以前从未练成过,今日却要勉力一试了。”
后来暮暮用了无数宏伟壮丽的词语描述我与沈碧苍梧原那一战,吹嘘我能胜了沈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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