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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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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走下高地，召来二个工头，指示他们立即在一北、一南两个地点，开挖新的坑洞。
张搴的命令明确，精准指出位置和坐标。特别指示两名工头，坑洞要深不要广。百平方米即可，但至少得有十米以上深度。交代新任务后，便领着大批民工，朝北方预定开挖的新地标浩浩荡荡而去。
随扈急忙冲进纳兰的帐篷：「老板，张搴又有新行动。」
「嗯！」
纳兰头也不抬躺在竹席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两个新坑。」
「我要知道的是。。。挖到什么？不是新坑。笨蛋！」
「是！老板。」
「慢！」
「是！老板。」
「你是他妈的猪呀…搞清楚他挖到什么，再来回报。叫老子我。。。大老远去看。。。骨头，就把你埋在坑里算了！」
「是！老板。」
喽啰领着主子的命令，仓皇离开。
帐内另一头响起了个声音。
「这么放心张搴？」
「怕什么，孙悟空…能逃得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
「如来佛？笑话，上海，南京…还有那回陕西？他…不都平平安安走人。」
「闭嘴！这回事情办完。我非要干掉张搴…你等着瞧吧！」
纳兰狂怒的斥骂着。
「哼！那还得等多久？三年、五年…三辈子，还是五辈子？纳兰，主子们…可没这么多耐心！」
「他妈的！这年头谁有耐心？…一狗票人就怕战争结束。」
「你呢？…你难道不怕战争提早结束？」
「东京、南京…还是重庆，那一边战后会给你好日子过？动动你的脑子，别光丢狠话…你也没多少时间！」
平日气焰嚣张的纳兰硬是强咽下愤恨，不语。
「快这档子事搞定…把牌放在自己手里！不然，你还真打算将来卖给博物馆？战争总会结束，…再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奇货可居的道理，总该明白吧！」
纳兰怒目对视对方许久，色厉内荏的响应：「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办。」
「别跟我嘴硬。你纳兰要是真有本事。今天还会沦到这荒郊野地…听命令行事？」
尽管脸色铁青，纳兰还是很快隐忍下来，笑脸一换开口：「是…是。我纳兰没本事。不妨你来教教我该怎么把这事搞定…我全听你的。」
「您真是能屈能伸大丈夫！？」
「大丈夫…我纳兰是大丈夫。哈！哈！头一回有人称我是大丈夫？那…咱们就干些大丈夫的买卖吧！」
帐内纳兰狂妄的笑声再起。
第64章 剑拔弩张
马尼拉、重庆、南京1942年十一月
马尼拉日军总部里，最新「玉叶」电文火速被送到金枝面前。
「货品即将装载完毕，请给予协助出航。」
金枝大喜，立即手写几行字，交予传令：「马上发电文。。。。连络山下将军，给我立即安排交通工具去北平。」
「是！官长。」
传令兵转身离去。
「张搴…这回逮到你了吧！」
一声声的怒吼似乎要将两年前失败的怨气全给发泄出来！一向给人温文儒雅的金枝少有这般忘情大喊。身为日本皇室一员，压抑情绪是基本修养。高亢的吼叫声中传递出他压抑许久的情绪。
一个小时后，日军在中国华北军区司令部收到马尼拉发来的电文。司令官立刻下令所属一支机械化部队由北平沿黄河朝孟津方向前进，在黄河渡口外三十华里左右驻扎，等待进一步的指示。同时间，北平的日本航空联队，也接到备战出动的紧急命令。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并非每件事都顺着金枝的计划进行。金枝派去的传令兵回报一个坏消息。
「报告官长…山下将军回报，由于中途岛战事的关系，大部分战机已调往支持。所以…这几天暂时没有足够的战机可供调拨，提供护航，保护官长的安全。官长的要求可能要延期几天。山下将军稍后会亲自来向官长说明。」
「没有军机护航，就不要军机护航。笨蛋！快去给我安排…」
听了传令的报告，金枝失控勃然大怒。
传令赶紧离开办公室，传达金枝的命令。短短数个钟头内，金枝两度大喜大怒的失常反应，让整个总部陷入一片风暴之中。
金枝的要求，终究还是没有达成。山下奉文（TomoyukiYamashita）将军当然不敢答应这位当今天皇大侄子的要求。若是这位皇室成员在去中国途中出了什么差错，就是切腹也无法对天皇交待。
金枝受于困境，只得再发紧急电文：「货物装箱完毕，即刻返航。船长自行决断，港口已完成接待准备。」
重庆也接到来自河南的消息。在重庆某处山洞内，一名职员进入戴长官的办公室。
「报告。河南来消息了。那个美国人。。。被南京的人抓了。现在人在河南。」
戴没有太多表情。事实上，他一向如此，即使和他最亲近的属下，也断难从他的反应表情中揣摩出太多信息。
「东西呢？」
「还没到手。。。不过。。。应该快了！」
「知道。可以下去了。」
「长官。。。咱们不动作吗？」
戴没吭声坐在他包覆着牛皮的红木厚实大椅上。
「消息还说。。。赵大。。。准备连络延安。。。咱们不。。。」
职员的话还没落完。戴立马有了反应，强烈的反应。
「谁说不动作！难不成从虎口掏出的肉。。。还要送进狼口？笨蛋！」
戴很快便平静下来，恢复惯有的冷酷。职员识相离开办公室。
一个小时候，重庆发出一份极机密的电文，给目前驻守陕西，负责扼住延安咽喉，蒋介石委员长的爱将，也是第一战区司令官胡宗南将军。
这份电文很快便由胡将军的侍从副官、机要秘书熊向晖收悉，呈报给胡宗南将军。电文内容如下：「不惜代价保住货物。否则。。。玉石俱焚＇奇＇＇书＇＇网＇！务求勿入敌手！」
当日胡立即派出数百人的亲信精锐部队，乔扮成平民百姓，离开驻地防区，进入日军势力区，朝着孟津方向而来。
南京，副院长办公室内。
「孝正。马上去洛阳。准备接应。」
「是。院长。」
「人。。。不用担心。自会去找你。」
「纳兰怎么处理？」
「老流氓。。。到不了洛阳。」
副院长缓缓起身，难得伸出手。方意外赶紧出手。
「把人和东西。。。平安接回来。不许失败，不许。。。落入他手！」
「是！知道。」
方转身退出办公室。
第66章 进退维谷
孟津1942年十一月
尽管极力压抑喜悦的情绪，但愉悦的心情还是逃不过亲蜜同伴的双眼。
「张搴！是好消息，对不？」
「什么都逃不过妳的眼睛，我以为。。。已经掩饰的很好。」
「那当然！什么事情都逃不出我的…法眼！」
「法眼？是个什么东西？」
「法眼嘛，就是…就是。。。一种直觉…就是你说的第六感。我可是会施法术的女人！」
「难怪人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可怕！聪明女人的法眼更可怕！」
「知道就好！我可是会读心术，会读你的脑子。。。可要小心了，亲爱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拌着嘴。像极了对热恋中的情侣。
「真的？那我就不告诉妳。。。今天发现什么，妳猜呗！」
「你。。。已经解开第三只鼎脚的秘密。对不？」
金玉珍不加思索的回应。
「哇！真是难以致信！玉珍，妳真是了不起的聪明，妳。。。是怎么瞧出？」
「不是告诉你，我会读心术？我。。。读出来的。」
「那好！我就甭说！反正妳全读出了…」
张搴作势伸了懒腰，身子向后一倾，摆出副无事一身轻的模样。
「好啦！别逗了。读心术是骗人。。。瞧你得意的眼神，猜的！」
「眼神？」
金玉珍对着同伴妩媚地眨了眨眼。
「真是太可惜。。。打算藏上几天再说！」
「藏？难道不相信我？好，别说。我不听了。」金玉珍小嘴一嘟，双手摀耳，故作生气状。
「不是啦。事情还没确定。担心结果。。。不如预期，所以…」
「既然已经给猜着了，还是告诉我…不论结果如何，我保证…不消遣你。亲爱的，我保证！」金玉珍随即举起了右手，作出要和张搴击掌立信的样子。
金玉珍快速送上香唇，叫张搴无法抗拒。
「好了，快告诉我吧！」
「三只鼎脚。。。是三个埋葬阵亡将士骨骸的坟冢。如果，盆地是鼎身，盆地上头日月出没之处是对把手，代表阳、是上天。那么，中国人的观念中，什么。。。代表阴？。。。是地府、阴间！只有死去的人才会到地府阴间。所以，盆地内三处埋葬死亡将士的坟冢，便是阴。应该就是王鼎三只鼎脚的由来！…老王爷不是说过问鼎天下！…问鼎天下。。。得。。。拆开来解读。」
「问鼎天下中的天下，所指不全是…江山社稷的那个天下。千百年来大伙全叫。。。争天下的这班人。。。给误导。…这两个字，得拆开、各自独立来解读。。。」
「天下能。。。拆开吗？不就天下大乱！」
「不拆、不分。。。无以解答。这天。。。是我们熟知的天空，所以也是。。。鼎上的天空，是鼎的一对把手…太阳和太阴，日月表征、日月阴阳。天下…下头的下字，指的是…鼎的下头。。。鼎身下的地底世界；人死后的世界；就是这三处坟冢…所以，三鼎脚。。。就是三处当年阵亡的将士冢！」
「张搴…我相信你是对的。我相信！」
金玉珍忘形紧抱张搴，又拥又亲尽是喜悦。兴奋之情较之张搴尤胜。
「我推测。。。武王建造王鼎的时候，一定先参酌此地的地形，然后配合天象五行及阴阳八卦之理，才完成这传世神器。武王将他吊民伐罪，弃商反殷的理由、过程、结果，全载进鼎中的金文。不但为了纪念伟大功绩，更是为了埋藏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用心之深，取意之妙。。。难怪几千年来，没人参得透、解的开。」
「那指南车在哪？」
「我想…可能在三只鼎脚，和日月行经路线。。。所围成的区域之内。」
「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动工挖出指南车？」
金玉珍的兴奋之语，反陷张搴于苦恼中。
「得。。。再等会。」
「得等多久？」
「还须点时间…」
张搴摇头，眼色黯淡下来。
金玉珍没多问，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张搴心中的两难。
「张搴！这事。。。。。是没法子拖到战争结束之后的。。。这想法不切实际…」
张搴默默起身走到自己的角落躺下闭眼。但哪能成眠？脑子不停打转思索着棘手的下一步。
金玉珍也在自己的角落躺下，大概是累了，很快便入了梦乡。
第67章 破晓时刻
孟津1942年十一月
天方破晓，纳兰带着大批人马，冲进张搴的帐篷。头一个袭上张搴心头的感觉便是大事不妙。
「怎么？昨晚失眠？」
张搴故作镇静开口。金玉珍也被惊醒。
「张搴，今天没有时间跟你耍嘴皮子，赶紧起床干活去。」
「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催人上工？」
「绝对必要！」
「纳兰！你也知道挖掘工作。。。不是早起。。。能搞定…」
「你给我闭嘴！」
纳兰向随从示意，喽啰们马上冲向金玉珍，将她从铺盖上一把拉到纳兰跟前。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土匪、流氓、恶棍、无赖…」
金玉珍挣扎大叫，歇斯底里抵抗。
「我的格格耶！妳省点力气吧！告诉你的伙伴，日落之前，还找不到指南车…嘿！我就砍下妳一根手指头倒数。」
「张大博士，你慢工干活吧！…别急，格格给十天的时间。如果不够我加上格格的脚指头…有二十天时间！…你看够不够？哈！哈！把人给我带走。」
「张搴！张搴！别管我！我不怕他，死肥子不敢对我怎样的。死肥猪！」
金玉珍发疯似地拳打脚踢，终就寡不敌众，给纳兰带走。
张搴想冲上前去，但纳兰把枪架在金玉珍的脑门上。张搴无计可施，只得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同伴给带出帐外。
纳兰的行动来得突然，让张搴措手不及。回过神来，也没时间后悔、思考那里出了差池。急忙拿起器具，飞奔出帐篷。
第68章 天与地
孟津1942年十一月
张搴来到高地，立即架起望远镜及定位仪展开工作。虽然指南车最终的埋藏地点已在张搴掌握之中。只是时间急切，如何确认出最终确切的地点？张搴是心急如焚。
早先确认鼎的三脚，排列形成一个正三角形。从数学及三角的观点分析，正三角形的外心、内心、重心、及垂心等四心交会合一在正三角形的区域内。形成的底座所以最为稳固。上头支撑的鼎身才能稳若泰山。无论对于鼎所象征的天下、亦或江山才能固若金汤。
眼下由三只鼎脚、坟冢所圈成的三角形区域，面积有四、五平方公里，扣除三角形区域内两条日月线交会以外的地区而形成的不规则多边形面积，依然广大的吓人。全面开挖，是缓不济急。
纳兰是个什么伤天害理的缺德事都做得出来家伙。当然不会怜香惜玉，更不会在意一个九指、八指的末代格格。糟糕的是这末代格格不是张搴的伙伴，还是心上人。
没时间忧虑，张搴双手环抱心头飞快思索着：「问鼎天下、欲问鼎…必先问天下，天与下…就是天和地。如今天与地也拆开了…我也都找到了…到底还差些什么？」
不时仰望天空、俯视大地，来回跺步几十回，又闭上眼睛沈思，口中喃喃自语：「天下、天下…如今我已经把你们给拆开…也知道上和下各自的奥秘，指南车究竟在哪儿？为何你还不现身？」
「除了上头的天、下边的地外，还有什么我没悟出的道理？什么地方给漏了…上帝、老天、王爷…求求你们给我点提示吧！」
张搴试着从心乱如麻中找回镇定。只是时间的压力和心爱同伴的命运，让张搴无法清静思绪。这般下去只有白白浪费时间。于是张搴握住胸口的白玉十字架，默默祈祷。
一阵苦思，除了脑海中不断浮现老王爷手握羊皮，心喜半壁江山的神情，依然一无所获。
「唉！半壁江山呀…半壁江山！我张搴如今空有江山在握…还是给困死在这里。」
心急敲着自己脑袋，回唤起那天在洋楼中一景一物，试图从重建的记忆中找出蛛丝马迹。
「武王…建王鼎所为何来？」
第69章 天地合一
孟津1942年十一月
「武王…建鼎究竟所为何来？」张搴反问自己。
「为埋藏指南车的秘密…为沙场捐躯的战士…为替天行道…为吊民伐罪，为兴周灭商…」
「兴周灭商…之外…还有什么？」
张搴又来回跺步了会。
「兴周灭商。。。最后结果是什么？」
「是…是…是一统…天下…兴周灭商…结果是一统天下！」
口中念念有词，灵光乍现：「是呀！一统天下。武王打败商纣，取商代周。当然是为了一统九州天下！」
「话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几度失望沮丧后，张搴终于在这瞬间又绽放出无比的光芒。
「到头来是一统天下。所以拆开的天下，最终得重新回到一块！所以…指南车应该埋藏在一个有天、有地…天、地交会之所。…三鼎脚形成。。。地府之城；九重天上的日月把手。。。是天府之宫。阴、阳两极交会在多边形的区域内，…就是所谓天和地交会的地方，是天时和地利！」
抬起头来仰望无垠蓝天，低下头来俯视盆内锅鼎般的黄土大地，片刻沈静后，一个出自内心的声音传来：「天地交会的地点完全符合连接天与地，平衡阴及阳的隐喻，集天时地利之宜。。。再加上人和。。。不得天下也难呀！哎呀！」
张搴仰天大吼一声，身旁的喽啰们都给吓了一跳。
「合一…天地合一…天时、地利。。。合一的位置。就是…不只交会…而且要合一的地方。鼎下三脚的地府。鼎上把手的日月天宫。二者交会、合一的地点。所以是一个点、一个点。」
扬起犹在颤抖的双手，在笔记本上飞快画画弄弄涂涂挘麙｛。不消一刻，不规则多边形上便出现了一条条的对角线，而这些看似不可能交会的对角线，居然同时不偏不倚交会在一个点上，形成一个清楚坐标。
张搴合起笔记本，立即召集所有的工头，浩浩荡荡朝着盆地交会中心而去。
第70章 神器出土
孟津1942年十一月
最后的挖掘工作进行地十分顺利。不到中午时分，已经掘出一个百来平方米，深达十五米的坑洞。
张搴一直待在最底层，亲自监督着挖掘工程进行。一整个上午过去，依然一无斩获。张搴的焦急和忧心全写在脸上。几度更是丧失原有的好脾气和好修养，对民工大发脾气。
「博士，你歇歇吧！」
「不用。你们休息…赶紧上去用饭，换另一批人手下来。」
「你不饿？」
尽管打从一早到现在没进过半点食物。但此时张搴全部心思全放在这洞坑和金玉珍身上，那有心情进食。
「我不饿，你们快去吧！」
「博士。」
「快去。快换人下来。」
新一批人手，马上下坑接手，继续挖掘的工作。这不太大的坑洞在接连密集的挖掘下，很快又下探两米。依然没有发现，张搴的信心有些动摇。
通常在这时候，张搴会说些笑话，鼓舞在场工作人员的士气，或是让大伙暂时歇口气，喝口水，再重新工作。但这回张搴心牵系着金玉珍，叫他无法一如往常般洒脱。
一名搞不清楚状况的年轻民工，看着张搴紧绷的面容，善意开口：「博士，咱们还是…歇会吧！」
「不行，今天不行。你要是真累，上去换个人下来。」
和张搴熟稔的小伙子，见张搴一脸严肃的表情，嘴上嘀咕咒骂了几句，转过身继续工作。
就在这天气火热，大伙情绪即将爆发的时刻。坑道底部一角传来兴奋的喊叫声：「博士！博士…我们好像碰到什么东西。」
「我来看看！」
张搴立马冲到工人所指的地点，拿起小铲子，小心翼翼地往下铲去。果然不错，铲子前头传来是硬物。使力刨去上层黄土，不多时露出一小块石板表面。一瞧见石板，张搴更是加快动作，一面挖开周围黄土，一面用刷子清理石板表面。
「没错。是片石板。大家听着，小心把上面覆盖的黄土除去。快！」
一声令下，十几个壮汉着手挖掘、清理。不一会儿，整块石板便露了出来。面积约四平方米。
石板表层粗糙的很，看起来像是个石头箱子。边缘部份，似被某种涂料封存。张搴一时也无从判断是何种成分。时间压迫下，不及多想掏出小刀，直接朝石板和下头接缝处划了进去。
大概是年代久远的关系，小刀只轻轻一划。边缘接缝塞入的涂料与接合剂便整片脱落下来。三、两下就完全清除了接缝涂剂。
张搴深吸一口气，试着稳定情绪，思索该如何迎接这历史的重要时刻。没想几个民工已然动手推动石板。
「慢！小心！」
张搴大叫示警。但已然迟了，石板已叫这几名心急的工人推开一角，见了光。
民工慌忙停手。整个坑道上下，顿时鸦雀无声。
「博士！你不是急着吗？所以。。。我们就赶紧给你打开，好让你放心。」
年长带头的民工老吴，面有愧色结巴向着张搴解释。
「不…不是责备你们。我是担心里头有什么不知道东西…可能伤了你们。」
「甭担心。。。都埋在地下这么久，不会有啥子…坏东西。博士，你别担心！有什么事情，我们先替你挡着！」
民工的直言直语，叫张搴好生尴尬和歉疚。面对这群善良的民工，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
「这是我的工作，还是该…由我来瞧瞧。」
说着走向开封一角，小心伸着脖子探望：「这宝贝…比我想象中的。。。小得多。」
「什么小得多？博士。」
张搴的语引来一阵笑声。
「没事！没事！」
从透光一角往内瞧去，只见里头有座如婴儿车大小般的石头小车。除了小石车外，石箱内别无其余长物。
分析没有安全上的问题后。张搴扬声一叫：「好！大伙使点力，把石板小心移开。记住，要慢！小心！千万不要坏了任何一个部份。听我命令…一、二、三…」
终于，传说中失落数千年的指南车，就敞开在张搴及这一群建构这个历史古国最根本的居民……农民的面前。
第71章 指南车
孟津1942年十一月
指南车重见天日的剎那。一股无形的气奔冲出石箱。来不及呼喊，气便穿透张搴及众人身体消失无形。
「大家。。。没事吧？」
「没事。没事。」
张搴只感到一阵清风拂过，但并无任何异状。想必是自己眼花。深吸了口气，回神开始检视箱内的指南车。
石箱子内除了指南车外，还有些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判断可能是为了除去箱内氧气的作法。没想到远古中国人便已经思及氧化的问题。因而在石箱一角，焚烧物质，接着盖上石板将石箱密封。待箱中氧气燃烧殆尽，石箱子瞬间便成为一个完全无氧的密闭盒子。如此，氧化的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一番仔细堪察，确定指南车结构安全无虞。张搴下令将指南车移上地面。指南车虽没有想象中来到大，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石车。由于事出突然，现场没有任何起重的机械设备，只得徒手人工将之从十几米深的坑底弄上来。张搴命令以竹竿组成两条滑轨，将指南车固定在一块大木板上，众人齐心协力下指南车重回地表。
几经波折后，传说神器完好呈现在张搴和众人眼前。大体看来，车子还处于不错的状况。指南车的尺寸大小，不及宋代燕肃（1027年）、吴德仁（1107年）等依据传说所仿制的模型。
拿出皮尺丈量。指南车约有一米长，六十公分寛，七十五公分高；若是加上车中置顶的小人像，则约九十公分高；另配有一对六十公分直径的石车轮。
相较于后代仿制的模型，除了尺寸上大有落差外，外形上也不尽相同。车身中央是传说指向的小人像，两旁的车身护栏上，各有两个如拳头般大小的石像。雕刻简约粗放，从外表、像石成色来判断。可能是传说中的麒麟、凤凰、龟与龙等四灵。四灵居两旁，指向的神像置中。传说中四灵是以白石、黄石、红石及黑石所制成。指南车车体及中间石像，全以青石打造，完全符合指南车以女娲补天五种原石打造而成的传说。支撑车体的轮轴，及中央神像的木柱是两根粗短的木棍；记得金王爷所述，木头应该是芦柴。
张搴趴伏在地面上，堪检车底座。没有出现如后代仿制品中，任何相关的齿轮人工机械装置。反复检查指南车的上下左右，张搴最后所得到的结语，只能以简约二字来形容神器。
「没错！神物本就应该是这般简单，不该有太多的人工凿斧。因为人…是造不出神物；只有神。。。才造得出神物。」
张搴心中默道。
神物的力量，当然不能以凡人的眼光来度量揣测。就像放着两片十诫石板的法柜，传说中不也有着摧坚殪敌、扭转乾坤的神力？木匠之子耶稣留下来的圣杯，相传也有起死回生、永生不朽之效？世界上有太多超越科学所能解释的事情。怎能以人的本位观点一以视之。
丈量、检视指南车之时，心头隐约感受到阵阵悸动；但眼前指南车，却是实实在在、清清楚楚地立在原地静止不动。一度以为是自己过于疲惫和未进食，血糖低落所致使的晕眩幻觉。一如原先的气般，鼓动之势剎那间消失无踪。
虚实之间，叫张搴也不由迷惑。起身抚着胸口，感觉是如此真实。不得叫张搴怀疑神器是否正传递着讯息予他。张搴双脚一跪，默默向上天、上帝、诸神明及列祖列宗祈祷。
第75章 天人交战
孟津1942年十一月
金玉珍不慌不忙把手枪收回，优雅地放入自己的腰间，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接着挥了挥手，告诉工头们：「把东西收拾、收拾。所有人集合起来，尽快离开这里了。别让。。。其他家伙赶过来坏事。」
回首望着失落沮丧的张搴：「有必要为这种流氓感伤？他可不会放过你，别太妇人之仁，早晚…会叫你丧命。」
张搴没回应，低头不语。金玉珍直接对张搴坦白开口：「没错。我就是金枝玉叶中的玉叶。抱歉…曚了你。全是金枝的点子。谁叫你两年前让他吃了大亏，叫他空手而归。」
尽管张搴已猜出大半，脸上还是残存着迷惑。看着张搴的表情。金玉珍语气一转对张搴继续开口：「别泄气，这不是你的失误，也不是你的错…事实上，你比金枝所形容。。。好上百倍。周鼎计划自始自终就是个局，一个设好的局！」
「打从你…在曼哈坦收到那份密件开始…就是个套。秘件是金枝故意放出去的饵。后来…为了让你相信…安排了部分的戏码，让戏看起来真实些、紧凑些。重庆、南京的那些笨蛋…还真以为得到什么宝贝情报，全是一群蠢货！」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土包子。这东西再小，我还是会把它和你平安带回北平。」
「怎么？不是东京？玉珍。不！现在我该称呼妳…川岛芳子小姐。」
「随你怎么叫我，我都接受。你可是我亲密的伙伴。亲爱的。」
「不！川岛芳子小姐，妳…不是我的同伴。我的伙伴金玉珍已经死了。相信她阿玛也会同意我的说法。」
「别使孩子气，张搴。我们当然还是伙伴。这一路走来我们生死与共…没人比我们是更好的搭挡。」
金玉珍试着安抚张搴，在指南车启动之前，她绝对须要他。只是张搴早寒了心，不愿也不再相信眼前这位让他心动的昔日同伴。
「都已经过去了。不过不怪妳。。。怪我自己。自以为是先认定金枝玉叶单指金枝一人，怨不得别人…」
「没错金枝是武田，玉叶是我。我们两个都有皇室血统。那又怎样？我们还是好搭挡。更何况我们的关系可是从上一代就已经注定好了，不是吗？」
金玉珍对心如死灰的张搴展开新一波的柔情攻势，希望能挽回张搴的合作。
「不，芳子小姐。我们已经选择了不同边，不可能再成为同伴。」
「不同边？…什么不同边？」
金玉珍走近张搴，故技重施将性感的嘴唇，紧贴着张搴的耳朵，窃窃私语：「你以为我选择和金枝站在同一边？」
金玉珍的耳语又叫张搴重燃希望：「难道…不是？」
「亲爱的，你错了。我选择做我自己。」
望着金玉珍，张搴眼中光芒重现。只是先前无情处决纳兰的一幕实在太骇人，张搴犹豫：「妳说的…是真的？」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们回北平，不是东京，也不是南京。难道你不相信我？」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件之后，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每一件事。玉珍，请妳老实告诉我，什么。。。才是你的真正选择？」
金玉珍轻挑了挑妩媚眉头：「怎么…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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