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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医女-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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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祁潇心念一动,不再阻止。等到柳倾歌喝完之后,他才收了碗,站起身来:“好好歇着,别乱跑乱动。”说完之后,他便迈开脚步离开了之后,门口的阳光映照在他青莲色的外袍上,反射出夺目的明辉,熠熠生光。

柳倾歌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心头一片杂乱。她方才扯了谎,并未对柳祁潇说实话。她以自己来月事为由,消除了柳祁潇的一部分疑心,使得他认为柳倾歌一时半会儿无法下地,走不了多远,自然也就不会随军了。除此之外,她还对柳祁潇说自己要去瞿府住一段日子,就彻底使柳祁潇放下心来。

谎言背后,并不都是恶意,有时候也是善意的欺骗。

他们的初衷,都是不想让对方担心。

柳倾歌喝了红糖水之后,觉得稍微舒服了些,不由得歪在床头静静地想着心事。

次日。

久晴的太阳忽然躲在了云后,天色显得有些阴沉,一扫前些日子几乎要热死人的温度。大军出征,百姓夹道欢送。所以一大早,街道两旁就站满了老百姓,人声鼎沸,极为热闹。

大军井然有序的出发,黑压压的一片,恍若黑云压顶,军士的表情都极为肃穆。剧烈的风吹了过来,扬起旗帜的一角,吹得簌簌作响,格外醒目。

前面有军士战马开道,然后是大将和这次主导全局的郑王轩辕楚清,后面跟着排排军士,再最后,就是一些医务后勤人员。

柳倾歌换上一套士兵服饰,跟着陈大夫坐在马车里,除了他俩之外,这马车里还有两位军医。却说陈大夫和这两位军医可谓是元老级人物,在军医中都是赫赫有名的,所以才有马车坐。而柳倾歌,不过是趁机沾了陈大夫的光罢了。其余的军医打杂的居多,就只能跟在大军后面走了。

柳倾歌秉承了装聋作哑的原则,并不开口,只是静静枯坐。倒是那两位军医开始和陈大夫聊起天来,声音你一句我一句的传入柳倾歌的耳朵里。

“老陈,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忽然出山了?”

陈大夫眼观鼻鼻观心:“怎么,你俩是怕我抢你们饭碗么?”

“怎么会?嘿嘿,你别多心。我们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陈大夫看了他俩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如今国家危难在即,我等自然要贡献一份心力。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是极,是极!陈大夫果然心系苍生,兼济天下,我们自愧不如。”

柳倾歌在一旁听了险些喷了,这个老头,果然会忽悠人!说的话也有模有样,把人哄得五迷三道的。

陈大夫大概瞧出了柳倾歌心底所想,他微一侧过脸,瞅了她一眼,眸底现出了些许警告的意味。

柳倾歌立即不笑了,端端正正的坐在原处,装作方才什么都没发生。——开玩笑,惹谁都不能惹这老头!

大军一路出了京都三城,现在还在郊区,第二日便准备往西北行进了。

天色愈见恶劣,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像是随时有暴雨要倾泻而下。

很快到了晚上,柳倾歌自然不会跟那些大小伙子睡在一块。要不然,可就闹出个什么“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的诡异局面了。

陈大夫见柳倾歌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便猜出了她在想什么,于是道:“要不,你晚上就睡在马车里罢,没人进去打扰。大家也只是知道你是我的跟班儿,不会为难你的。”

柳倾歌心中十分过意不去:“那陈大夫睡在哪里?”

“老夫睡在帐篷里,”陈大夫一边说一边皱起眉头,看样子很是不情不愿,“跟那两个老家伙挤在一起。”

柳倾歌回想起今天白天他们三人的对话,不由得悄声问道:“陈大夫,您的来头是不是很大啊?”

陈大夫瞪了她一眼:“闲得无聊打听这些个做什么?”

“正是因为闲得无聊才打听的,”柳倾歌好奇地眨巴着眼睛,一脸求知若渴的神情,“陈大夫就给倾歌说说呗。”

陈大夫下意识的往那两位老军医那里瞅了一眼,见那二人正在研读医书,并未注意到这边,他这才松了口气,看向柳倾歌道:“老夫曾是太医院院正,后来告老还乡,离开了皇宫。”

柳倾歌本来就已经猜到,所以听了这个消息并不觉得惊讶:“那为何陈大夫这次又重新出山,要求去往前线?”

陈大夫哼了一声:“老夫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嘁!不说算了,不说拉倒。柳倾歌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就想逗逗这个老人:“该不是因为倾歌向您询问如何当军医,您放心不下倾歌一个人来,这才下决心去前线的罢?”

陈大夫气极反笑:“喂,你这丫头的脸皮是不是过于厚了啊?”

柳倾歌摆手而笑:“哪里哪里,过奖过奖。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活络气氛而已,您老怎么当真了啊。”

陈大夫忽然低声的叹了口气,目光看着远方:“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最主要的是,老夫想重新去一趟战场。上次去战场,还是瞿将军出征那次,一晃,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次的领军人已经换成了郑王。”

——原来是这么个缘故。柳倾歌还在沉思,却被陈大夫低低喝了一声:“别偷懒了,快站起来干活罢。”

“干什么活?”柳倾歌拍了拍身下的土渣子,站了起来。

“这天气,眼见得马上就有暴雨倾盆。待会儿若有军士不小心淋了雨,感冒发烧了怎么办?还不快先把草药熬起来呢。”

柳倾歌闻言,抬头看了看天,顿时觉得陈大夫所虑不无道理。只见乌云纠集,浓云密布,恍若张开了细细密密的大网,开始逐渐收拢。一丝儿月光都看不见,星星也没有,夜阴沉得可怕,像是要直直压了下来,搞得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陈大夫在那头帐篷里已经架起了几口锅,吩咐柳倾歌道:“拿些葱白和淡豆豉来,快些。”①

柳倾歌一听,就知道他要熬制什么了。她不敢怠慢,立即冲进马车里去拿药箱。

那两位军医见陈大夫和柳倾歌忙上忙下,也赶紧加入过来帮忙。

这边他们刚熬制得差不多,就听得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的下来了。那声音格外震耳欲聋,由此可以想象这雨下得有多大,有多迅猛。天地间仿佛都笼在了茫茫雨帘中,什么都看不清。偶尔响起几声炸雷的声音,感觉就像是要直接把这帐篷给劈开一般恐怖。

柳倾歌待在帐篷里自然是忧心忡忡,她有些挂念起柳祁潇来。——不知哥哥现在在做什么呢?他有没有被雨水淋到?他是否……想她?

不过这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雨就停了。

陈大夫马上吩咐两个军士去给主帐送几碗药汁,防寒防发烧。

柳倾歌知晓这两个军士是要去见王爷和柳祁潇、瞿进光他们的,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羡慕起来。她多想自己亲自送去,可是不成。若是她去了,柳祁潇肯定不顾她的反对,立即将她五花大绑捆在马车里送回青城。

陈大夫见那两个军士走了之后,随即又喊了几个人,陪着他和那两位军医一道出去巡查,看是否还有人淋了雨。

柳倾歌在帐篷里正好也无事,于是就把那两位老军医留下的医书拿过来细细钻研起来。

等到陈大夫他们回来之后,天色已经晚了。柳倾歌于是便匆匆给他们说了一声,自己一个人溜回马车里去了。

由于每年过年都要回一趟老家雁城,那段路途中时不时地要睡马车里,所以柳倾歌很快便习惯了,并不觉得睡在马车有什么难受的。她的小腹已经不怎么疼,比第一天好受多了,差不多可以咬牙坚持下来。

是的,她想坚持下来,她想留在柳祁潇身边。

哪怕仅仅是远远地看着他,都已经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感冒风寒初起∶即用葱白一握,淡豆豉半合,泡汤服之,取汗。(《濒湖集简方》)

祝亲们端午节快乐!!记得要吃粽子哦~~不过粽子不易消化,不要多吃,吃一个就差不多了~~

☆、沙暴

接下来的日子就一直在不停地赶路。柳倾歌忽然有些庆幸,还好有马车;不然的话,照这么徒步走的速度,她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到西北边境。

令柳倾歌感到颇为遗憾的是,她一直没有见到哥哥的身影,哪怕是一个背影都没有。不过,她倒是见过二哥一次,当时险些把她的心脏给吓得骤停了。

事情是这样的:

柳倾歌正在帐篷里研读医书,忽然帐篷门口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听就是二哥:“大夫呢?有大夫没有?人呢,一个二个的,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随即陈大夫的声音传了来:“大夫一名,正在这里,有何指教?”

柳倾歌生怕柳祁泽忽然闯了进来,于是赶紧躺在榻上,把一堆乱七八糟的衣衫全盖在身上,将脸朝里。

柳祁泽果然一伸手挑开帘子,往里瞅了一瞅:“我最近食欲不振,有什么方子可以治一治?”

“没什么方子,柳侍郎可以吃一些开胃菜,或者让厨子做一些爱吃的菜。”

柳祁泽听了有些无语,正要把手中的帘子放下,忽然手势一顿:“咦,那个人是谁?怎么躺在里头也不说话?——快吱一声。”

柳倾歌紧张得浑身直冒汗,她的五指大力地握成拳。不过饶是这般,她却还是不言不语,一声都不响。

柳祁泽愈发纳闷起来,正欲迈步而入,结果却被陈大夫一伸手拦住:“侍郎大人,这里面躺着一个得了传染病的军士,需要隔离。你若是不怕被传染上的话,大可进去一探。”

柳祁泽听了之后,立即将帘子放下,然后轻声一笑:“这种慰问伤员的事情,怎么说也轮不到我。相信有陈大夫的妙手回春,这军士定能早日康复。”

陈大夫闻言,不哼不哈的道:“承蒙柳侍郎抬举,老夫会尽心尽力地诊治。”

两人又随口扯了几句,随即就听到有脚步声“蹬蹬蹬”地远去。柳倾歌这才在心底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先多躲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坐起身,看向帐篷门口。

陈大夫走了进来,瞥了柳倾歌一眼,口中道:“没事了,他已经走了。”

柳倾歌忙把身上那堆乱七八糟的衣物丢在一旁,站了起来称谢道:“有劳陈大夫了,这一番掩护打得不错嘛。”

“得了得了,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就算了,又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陈大夫瞪了柳倾歌一眼,然后走过去拿起药箱,开始在里面细细翻捡起药材来。

柳倾歌暗中吐了吐舌头,忍不住眯着眼睛开始笑起来。

赶路的时光倒也过得不慢,因为有陈大夫那个怪老头在,所以这日子也不是那么难打发。

柳倾歌伸手挑开马车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看,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外面黄沙漫天,风声剧烈呼啸而过,卷起地上沙尘之物于空中,看上去昏黄一片,甚是阴厉迫人。

陈大夫顺着她的目光往外一瞅,面色同样慢慢开始凝重起来。他收回视线,摸着胡须道:“行军这么些日子,差不多快到了若羌(西域一个小国)那里,离大齐和阻奴边境不远了。但是这天气……实在是甚为不妙啊。”

那两位军医也道:“的确,看来大军要加快行军速度了,争取在沙暴来临之前赶紧走出这里。”

陈大夫面上忧色仍旧未褪:“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啊。”

马车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军士们也都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不安,人人一声不吭,拼命地开始往前跑起来。

风声越来越恐怖,几乎像是叫嚣着死亡的讯息一般,不时地在耳边翻涌呼啸。狂风肆虐,黄沙漫天,整个天空都成了土黄色。打在人身上的沙子就像是刀子一般,具有致命的杀伤力,极为疼痛。柳倾歌只觉得这马车越来越不稳,晃荡得越来越剧烈,与此同时,陈大夫的声音响彻在耳边:“快下马车!用毡布将自己包起来!”

他的声音想来应该是很大,但是传在柳倾歌耳边,却只剩下了“嗡嗡嗡”的声音,很小很小。

军士的尖叫声越来越大,许多叫喊声混在一处,显得格外杂乱。

柳倾歌的心跳得格外快,浑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就连瞳孔都似充斥了那一片夺魄的血红之色。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快停滞了,于是赶紧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将自己已经混乱的神智扯了回来,拼命地从马车上跳下,顺手抓过一条厚厚的毡子。

隐约有声音从远方传来:“不要躲在沙丘的背风坡,有危险,会窒息的!”

这是谁在说话呢?怎么那么熟悉?!

柳倾歌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已慢慢地脱离了身体,所有的神智似乎正渐渐离自己远去。无论是眼前还是梦里,全是沙暴,那漫天肆虐的黄沙如同噬人的恶魔一般,狞笑着逐渐靠近。有死亡的阴影大片大片盖过来,耳边甚是都能听到死神狰狞的召唤。

在这最后一刻,柳倾歌终于喃喃叫出了声:“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倾歌好想你……真的,想你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起那个梦,柳倾歌神思一片恍惚。她觉得那个梦很是不祥,退一万步来讲,若是柳祁潇真的在战场上出了事,她是坚决要跟他死在一起的。……她不想,自己在青城苦苦等候,最后却是换来他冰冷的尸身。这一幕,那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有黑暗吞噬了头顶的天空,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到。静寂的沙漠夜晚,安静得几乎连个鬼影都没有。不知昏迷了多久,柳倾歌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撑起半边身子坐了起来,皮肤像是被沙子划破了,发出隐隐的刺痛感。

这是在哪里?

军队呢?军医呢?陈大夫呢?哥哥……呢?

漫无边际的荒漠什么都没有,连一丝绿意都很难见到。沙丘也不像是白天所见到的那般,格外陌生。

柳倾歌按着膝盖勉强站了起来,开始向这四周打探起来。她虽一点都不饿,但却是开始感到口渴。嗓子干得直冒烟,唇也火辣辣的,唇皮儿已经干裂了些许,隐约渗出血丝来。

渴……

这个字如同毒瘤一般,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无论怎么驱赶,都驱赶不走。

柳倾歌觉得如果面前出现一条河流的话,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会像一条狗一样扑过去,拼命的喝水。

可是面前没有河,什么都没有,连绿色植物都少见。

她快被渴给逼疯了。

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柳倾歌险些栽了一跤。她定睛一看,只见在黄沙掩埋下,露出一小节剑尖来。

兵器!

这里怎么会有兵器?柳倾歌伸手拾起了那把剑,掂在手里打量。唔,这兵器像是大齐的,应该是沙暴来了之后,有军士的兵器被狂风卷走了罢。

可现在手中有兵器又有个什么用!她要的是水,水!

平常没觉得水这么珍贵,可在此时,柳倾歌才发觉水简直比金子还珍贵。

耳边忽然捕捉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逃不过她灵敏的听力。——有人!这是柳倾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但是不知来人是敌是友,而且听这脚步,也不像是只有一个人。一直混混沌沌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些许,柳倾歌瞬间来了精神,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希望,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

夜幕下,影影绰绰有一男一女跑了过来,那女的还拎了个包袱。在他俩身后,还有两个持剑的男子在紧紧跟着,一边跟一边大叫道:“别跑!”

那女子显然像是跑不动了,脚步越来越慢下来,像是哭了。她哽咽着对身边的男子道:“阿泰,你先走罢,不要管我!”

那叫阿泰的男子显然并未放弃,他一连声的道:“丽卡,有我阿泰一日,便有你一日!阿泰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的!”

柳倾歌看了个大概,约莫也能看出是一对鸳鸯要潜逃,但是被人发现了,所以便上演了围追堵截这一出。她仔细观察,那女子手里有个包袱,里面应该有装水的羊皮袋子。而后面持剑的两人,却什么都没带。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考虑,柳倾歌都觉得自己应该帮助阿泰和丽卡。于是她的身子紧紧贴在沙丘之后,不动声色。等到阿泰和丽卡跑过去之后,她才悄悄往那边探了探身子,猛地抽出剑来一扫。

头先跑过去的那个追人的男子被这一突袭,顿时刹不住,一下子倒栽下来。他的胸口冒出汨汨血液,眼睛瞪得老大,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后面那人一见这男子倒下了,不由得大怒,顿时持剑往柳倾歌头上劈开。顿时耳边劈风之声“呼呼”传来,裹夹着浓烈的杀意,柳倾歌立即举剑挡住,力度之大震得她虎口一麻。眼前这人力道之大令人难以招架,不能硬拼,只能换个方式。柳倾歌随即开始快速出剑,一剑快似一剑,将那人代入自己的剑速之内。随即,她故意卖出一个破绽,那人一见,登时一剑刺过来。柳倾歌稳稳变招,防住了这一击,然后手腕一带,瞬间在那人还未回过神来之时,冷峻的剑身已横在他的脖颈处。她一划,登时便有血流了出来。

嘿嘿,哥哥教得剑法,关键时刻真是顶用!

柳倾歌解决了那两人,对一旁还在心有余悸的阿泰和丽卡二人道:“有水么?我很渴。”

丽卡连忙把包袱拿了出来,递给柳倾歌一个羊皮袋。

柳倾歌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把塞子拧开了,她“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又赶紧停了下来,生怕以后不够喝了。

丽卡道:“谢谢你,美丽而又善良的姑娘,你会得到庇佑的。那两人是一对兄弟,哥哥三番五次要抢婚,实在是令我忍无可忍,我和阿泰便准备逃离家乡,不料他们却追来了。这一羊皮袋水就给你罢,我们还有水。”

柳倾歌也顾不得寒暄了,忙道:“你们是什么人?”

“若羌人。”这次是阿泰回答的。

柳倾歌蓦地想起陈大夫曾言及的“行军这么些日子,差不多快到了若羌那里,离大齐和阻奴边境不远了”的话,心头一阵激动,立即问道:“这里离若羌还远么?”

“不远了,”阿泰给柳倾歌指了方向,又接着道,“这些日子大齐军队已经驻扎在城外,好像要和阻奴大军有一战,姑娘千万要小心。”

“谢谢你们!”柳倾歌道谢之后,便往他们所指的方向行去。虽然天依旧很黑,但是她心里,却有明亮的阳光一点一点的驱散了这无边无尽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若羌

柳倾歌对于喝水一事很是节省,如今喝一滴水对她来讲都是奢侈。她一边行进,一边攥着手中的羊皮袋子,仿佛那紧紧攥着着,是永不放弃的生命。

在大漠里,白天还好熬,因为只顾了赶路,别的什么都不想。等到晚上休息时,才会感到无边无际的寂寞铺天盖地袭了过来,如同看不见的梦魇一般抵死缠绕,久久挣脱不开。柳倾歌伸手触上手腕上的镯子,细细摩挲,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摆脱那种足以致人于死地的孤独。

然而无论怎样,羊皮袋里的水越来越少了。

柳倾歌感受到那袋子越来越轻,一颗心,却是越来越往下沉去。

荒漠里天气干燥,必须隔一阵子就要喝一次水。虽然柳倾歌已经很节约了,每次都只是稍微润一下唇,但还是觉得渴得钻心。

最终,最后一滴水被她喝掉。羊皮袋里,再也没有了水,一滴也没有。

水,水……

哪里才有水啊?!

柳倾歌只觉得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一般,再也挪动不了一步,只是凭着最后一股气力往前蹭着。裹夹着沙子的风刮在脸颊,使得皮肤一阵生疼。按照阿泰和丽卡二人的说法,她应该是快走出荒漠了,只差不到一里的脚程。但是,她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已经濒临极限,只要稍微再受点什么刺激,便会全盘崩塌。

但是希望就在前方,又怎能放弃?

远远地,柳倾歌看到一队人向这边纵马驰骋而来,马蹄声过处,扬起一阵烟尘。那马上之人个个穿着打扮不凡,举止品貌不俗,应该可以看出是若羌贵族之类的人物。

柳倾歌此时渴得嗓子都要灼烧起来,她一见那马队,顿时来了精神,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往那边跑去。口中呼喊着:“救命!救命——”

不知由于她的声音太小,还是由于风沙过境淹没了她的叫喊,那帮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大概是没有听到。

柳倾歌见此情景并未气馁,等到那一队人逐渐靠近的时候,她瞄准时机,忽地掷出手中之剑,由于她此时实在极度虚弱之下,力道和准头都不怎么样,但好歹还是正中目标。头先纵马那人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看上去身份格外高贵,柳倾歌没敢动她,只是将剑掷向后面的那个奴仆模样之人的胯。下之马。

那马本来在疾驰,忽然遭到偷袭,不由的连连长嘶,顿时就把骑在它身上那人给甩了下来。

那人还是个少年,有着一双漂亮的深蓝色瞳孔。他狼狈的抱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儿,这才灰头土脸的站起来。他左瞅右瞄一番,立即怒不可遏的朝着柳倾歌走了过来,一伸手就掐向了她的脖颈。

柳倾歌干裂的唇一开一合:“无意冒犯,只求救命!”

那人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还在发愣中。就在这时,那个头先的女子勒住马停了下来,英气勃勃的面容上现出一抹爽朗的笑意:“这姑娘胆子够大,我就欣赏这种性格!你们把她带回宫去罢!”

左右的人都停了下来,纷纷下马,齐声应道:“是,公主!”

——公主?该不会是若羌公主吧?!柳倾歌隐约感到有甘泉被灌入嘴中,她顿时什么都不顾了,只顾得上大口大口的吞咽。喝足之后,她忽感神思倦怠,于是就那么昏睡过去了。……那若羌公主性子不错,很是爽快,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儿罢?就让她睡一会儿,只睡一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

等到柳倾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封闭的小屋子里,里面还有一大股奇奇怪怪的味道。说是封闭其实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这里面黑洞洞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开着,上面还架着几根铁条。

……这都是什么鬼地方?阴森森的。

柳倾歌试探性地动了下身子,没想到她刚一动,从对面就传来一个人声:“喂,你醒了?”

废话,再睡下去就出问题了好嘛。柳倾歌活动了一下手脚,站起身来,透过那小窗户透进来的光眯起眼看向说话那人:“你是?”

那人拍拍屁股也站了起来,没好气的道:“我就是上次被你掀下马的那个倒霉蛋。”

柳倾歌险些一个控制不住笑了,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道:“不好意思啊,当时那只是权宜之计,现在我正式给你道歉。”

“别别别,”那人以为柳倾歌又要来什么阴谋诡计,立即往后退了一大步,连连摆手,“我承担不起,你的道歉还是你自己收着罢。”

柳倾歌见他这么防备,也不在意:“我们为何会在这里?”

“公主从今日起要开始接见大齐王爷众人,没空管你,所以就暂且先把你丢在了这房间里,命我前来看顾着。”

柳倾歌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她一把攥住那人的胳膊,一叠声的问道:“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带我去见大齐郑王?”

那人被柳倾歌这么一攥,不由得唬了一跳,赶紧摇头:“你别开玩笑了!就凭我哪有机会见到此等贵客?”

柳倾歌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那该怎么办?就算不能见到郑王和哥哥他们,最起码也要让她见到公主啊?!可眼下这情景,无论是谁,以她的身份都是难以见到的。稍一思索,柳倾歌换了个话题:“公主有没有交代,如果我醒过来该去哪里?”

那人忙道:“公主说了,若是你醒了,就派你去跑马场养马。”

——跑、跑、跑马场?!柳倾歌惊讶得瞪大双眼,这公主什么情况?为何要派她去什么跑马场?

然而不解归不解,事情还是要照做。柳倾歌跟在那人身后,去了所谓的跑马场。那里很大,草地青青,周围用结实的栅栏圈着,里面不时地传来马嘶人喊之声。一排排的马厩连着,外面有好些个奴仆正在忙活着。

那人帮柳倾歌安排好一切之后,转身便走。

柳倾歌忽然开口叫住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毫无征兆的笑了,一张年少青涩的面容上带着异域风情,显得那么纯真:“名字很重要么?”

柳倾歌“嘁”了一声:“不说就算了。”

他摸不准柳倾歌是不是生气了,于是便笑道:“我叫古黎。不知姑娘叫……”

柳倾歌略一颔首:“柳倾歌。”

他默念了几遍,点点头:“唔,是个好名字。——那个,柳倾歌,我会抽时间来看你的。”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柳倾歌唇角抽了几抽,抽时间?这家伙是国王吗,居然都能忙成这样?

没容柳倾歌想太多,就有奴仆走过来,吩咐柳倾歌去给马刷毛。

柳倾歌对伺候马匹方面可是半分经验都无,她生怕那马一个发飙把她踹飞,于是便只得硬着头皮询问那个奴仆:“那啥……刷毛应该怎么刷?”

那奴仆鄙夷的看了柳倾歌一眼,语气颇为不屑:“你和古黎关系这么好,还会不知道怎么给马刷毛?鬼才信。”

柳倾歌有些发愣:“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那古黎原本不过也是跑马场的一个穷小子,后来被公主看上了,成了公主身边得力男宠。你和他这么熟,你会不知道该怎么养马?”

——呃,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柳倾歌仔细一回想,不由得有些后怕。天哪,那她都干了什么?她把公主宠爱的男宠给绊下马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找死么?……不过好在那公主倒也是颇为洒脱之人,不计较这些小事情,不然的话,柳倾歌的脑袋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收回思绪,柳倾歌便一脸诚恳地道:“我真的不会养马,你能教教我么?”

“……”那奴仆彻底对柳倾歌无语了,他丢下一句:“随我来。”

柳倾歌拿着大马刷,一边沾水一边状若无心般问道:“公主经常来这跑马场么?”

那奴仆忙着在马槽里放青草,听闻此言瞥了柳倾歌一眼:“原先经常来,这几日忙着召见别国的王公贵族,估计不会来了。”

柳倾歌“哦”了一声,有些失望的垂下眼。

这里的监管看似松散,实则很是严密,柳倾歌原本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逃脱出去,后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为今之计是必须见到公主本人,只有这样,她离开的机会才会大些。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好歹来个人啊!不管是王爷还是哥哥,或者是公主,哪怕是古黎都行!

如今陷入这种境地,真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现实越是艰苦,柳倾歌就越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不过这跑马场一望无际,什么乐子都没有。

没有乐子可找,那就回想一些甜蜜的过往罢,好打发时间。

柳倾歌想起她第一次和柳祁潇接吻时,那叫一个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后来分开的时候,哥哥还往她手心里放了一个锦囊来着,说是等到她十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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