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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穷碧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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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祥瞧着妫语悠闲地拿茶盖拨着盏内的新茶,一时猜不出她此来何意,只能等着她开口。
妫语明眸一掠,看向一边的闻谙,又朝水扬波刮了一眼,才启口道:〃成王与其妃已殁,这么大的事太傅与左丞大人怎么没到场呢?〃
〃这。。。。。。〃闻君祥更摸不着头脑。这到场与不到场又值得如此说话么?
水扬波却是听明白了妫语的打算与这中的责难,在一旁道:〃皇上教训的是,只是臣等不知圣意,还请皇上示下。〃
〃你们且退下。〃妫语一挥手,将身边的御从侍卫都撤了去,只剩下喜雨在旁伺候。
〃父亲、哥哥,你们可知我为何今日罢朝?〃
众人一闻她提起这话,都凝了神。
〃这成王一事,我昨儿就已知情。〃妫语将茶轻轻一放,〃定西伯设的巧谋啊!还把这个黑锅往我身上推,同时又暗中逼迫王妃,如今王妃也死了,还是在我的人面前,这天下该要怎么说我?怎么说父亲与哥哥了?父亲怎么还不去祭拜祭拜成王与王妃呢?〃
〃啊。。。。。。〃闻谙失口一呼,连忙闭紧了嘴巴。
妫语朝他转了一眼,继续道:〃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父亲你可要行得仔细了。那蒋皙的两个儿子。。。。。。凡是降王的子嗣下臣,父亲与哥哥可都要离得远远地。我已定下严旨,凡有涉嫌可先斩后奏。。。。。。〃
〃你这旨下得。。。。。。〃闻君祥皱眉。
〃我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啊!父亲,可别忘了,还有个德王呢!〃他若跳出来说话,可不那么简单了。
〃我心里有数了。〃闻君祥一经点到自然明了其中厉害。
〃哥哥最近也要加倍小心,如有什么知情的可助一臂之力,那于各方面都有好处。〃妫语话是冲着闻谙说,但眼神却是看向水扬波。
〃嗯。〃闻谙心思不定地胡乱点了个头。
〃你还有什么乌七糟八的事就快点给我了了,听到没有?〃闻君祥也听出些味来,对着儿子叱了声。
〃是,爹。〃闻谙应了声,又朝水扬波看去。
水扬波淡定地拱了拱手,〃启禀皇上,据臣所知,那定西伯蒋皙有心造反,在军中还有一个表侄儿叫娄平虏,是一个副将,并未列入降将里头。〃
妫语眉微微一挑,心中有了数。〃水扬波,你可给朕记清了,安安分分地任你的职,别与那些个王爷再有牵连。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可别误人自误!〃
这话摔得颇有份量,水扬波自然明白是在说给谁听,忙应声道:〃是,臣谨遵圣意。〃
妫语看着大家都默许了,便也缓下了语气,〃如今成王一死,少了可以制肘德王的人了。〃
水扬波见话势转到这里,忙跟上一句,〃回皇上,成王没了,可还有个公主呢。〃
〃嗯,你说得不错。我如今正是打算看重庆元公主。一则示天下以亲情眷顾,二则也警示德王。〃
〃皇 上说得是,老臣也当多与成王府走动走动,说起来先祖母亦是皇室公主,算算也是自家亲戚。〃皇帝的背后还是得有他们来撑着面子里子,这对于闻君祥来说也是极 为放心,所以他也未做多少刁难便应了下来。只有萧霓冷冷的不甚痛快。这有了个小公主,往后若是无嗣,这个小公主可就是顺位继承人了。
妫语自然瞧见,就浅笑着补了一句,〃可不是?这昱儿也才四岁,年幼无知,也得靠着大家提携才保得住。〃
萧霓听得〃年幼无知〃这四字才淡下气,既然年幼,这妫语也不长久,到时办起事儿来倒也的确方便易得手了。
一时间这个厅堂里阴谋的意味浓浓地衍射开来,各自心照不宣。
第二日的朝堂上,情势忽然来了急转。据施前审讯得供,王府管家与二丫鬟俱受天都一豪侠张清指使。而张清现已逮捕归案,经廷讯已知是受定西伯府上管家蒋平指使。但施前欲待拿人查办时,却传出蒋平暴死之讯。此案大有进展,矛头已明确指向定西伯。
而刘郢华一处也已整出一件与此案面上看去并无太大关联的案子。定西伯二子蒋宁光、蒋宁辰,贪贿公款,私结地方官吏,盘剥赋税,阻挠新政。又查蒋宁辰私纳门客,约众千名,意图不明,行径可疑。
这一桩案子抖了出来,众人才都恍然大悟,局势渐至明朗,而项平也终于明白到岳穹所说话的深意。这是失察,更是失职!要皇上亲自查出来,于己身怕是味道不周正了。
〃养门客?还成了势了,怎么?他蒋宁辰是想做做孟尝君了?〃妫语冷笑,〃那朕做什么?天下贤士集于他的门庭,那朕这皇位是不是也该集到他的门下?〃
〃臣惶恐!臣有罪,请皇上恕罪,小子不明事务,但只是素日喜好郊游宴客,与孙大将军无异。。。。。。〃蒋皙连忙出列请罪,但心中已非常明白此事已难善了。刘郢华会在此时顾到此案么?若无皇上的意思他哪里手脚会这般快?现在只能瞧着军中与德王是否能先行一步了。
〃蒋皙!〃妫语一把打断他,〃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儿为儿子开脱?朕倒要问问你,你府里的蒋平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结交得江湖豪侠?他又是怎么暴死的?〃
〃这。。。。。。 臣,臣实在不知呀皇上!蒋平他自认曾随臣出生入死,平定苗寇,所以他在府里头时常倚老卖老,臣的话他尚且不听,有时甚至自说自话,臣也无法管制。昨日,昨 日他也不知哪里去喝了酒,回来便倒在府门口睡着了,下人去唤他时,他已死了。。。。。。皇上,臣真的不知情啊!成王是皇室中人,又是皇上的左右手,臣就是有天大的 胆子也不敢有如此作为啊!〃他哭得是涕泪纵横,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妫语一声冷笑,〃蒋皙,你没有天大的胆子么?〃
〃臣,臣。。。。。。〃
〃好了,蒋皙,到此为止,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你定要往死路里走可怨不得朕。〃
〃皇上!臣真的跟成王爷的死没关系啊!臣冤枉,冤枉啊皇上,臣以为此事。。。。。。此事定是有小人在背后捣鬼,臣与成王无怨无仇,又无切身利害,地位之嫌,臣怎么会。。。。。。〃
〃放肆!蒋皙,你胆敢如此跟朕讲话!〃妫语大怒,什么无怨无仇,什么切身利害,什么地位之嫌,他在影射谁?〃哼!定西伯,你莫要以为你占了先机,军中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德王,你说是不是?〃
德王吓得一个哆嗦,忙出列伏跪于地,〃圣上明鉴,此人奸佞成性,万死不足以谢其罪!〃
妫语冷眼直朝蒋皙射去,蒋皙面不改色,想是早料得德王会如此说话。
〃皇上,您不信臣的话,臣可有人证在府上,臣的下人个个都瞧见蒋平是醉死的,连附近瞧见的百姓都清楚,皇上可以查问。〃
〃蒋皙,你不用再使缓兵之计了,娄平虏的人头,朕在早朝前就已差人去取了!〃
蒋皙跪着的身子一斜,半晌才撑回原位。〃皇,皇上,您,您没有证据。。。。。。〃
〃是么?〃妫语轻昂了昂头,〃刘郢华,你马上将蒋宁光、蒋宁辰给提上来,朕亲自审给定西伯看看,他到底冤不冤枉!〃
〃是。〃
蒋皙的身子已渐渐开始发抖,却仍是立持镇定,他还有一丝侥幸,只要出得了这个朝堂,他就还可以有一线生机。〃臣,皇上,左丞大人闻谙也可以为臣作证。〃他豁出去了,把闻家也拖入水中,看她还怎么审。
闻谙脸色瞬间铁青,却见妫语含笑开口,由御案上扔下一本奏折,〃是啊,闻大人是可以为你作证,作罪证!是朕让他与你接触的,为的就是掌握你的罪名。〃
蒋皙翻开折本,手抖得更厉害了,几拿不住,这是参他两个儿子的,但却依稀是成王写的,而不是由闻谙!但皇上如今拿这本匿名的来冒数,也未尝不可。终是死无对证了。
〃报--〃外头一名侍卫奔至大殿下跪禀,〃启禀皇上,城郊降王旧部有一营兵士谋反,已被孙将军就地正法。〃
妫语脸色一冷,〃来人,立即将蒋皙押入刑部大牢,其家人尽皆收押。〃
〃臣领旨。〃施前冷硬的面孔一昂,手一挥,立时有人将已说不出话的蒋皙带下去。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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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庙堂篇 第十六章 风欲清,瑞云现
案子办得极顺,不过两日,施前已将卷宗尽数呈上,只等御批一下,便将蒋氏一门满门抄斩。只是,这本可由内差投递的事,此时却由施前亲自送到了安元殿。
妫语瞧着他沉机不发、略显阴隼的脸,那嘴角似是从未往上弯过,连着下颌处都刻上了两道明纹。〃准。〃
〃臣领旨。〃施前紧跟着这话一躬身,仍回到方才的谦恭貌,〃臣请示皇上,杜氏遗女有行刺之实,如何处置?〃
〃她们逮捕归案了?〃妫语轻问,据长光所说是已安全出城了。
〃回皇上,臣以为如果要治罪,在蒋氏伏法之日,或存一机。〃
妫语一愣,随即明白,这杜茹明白真相,必当亲眼目睹蒋皙处斩才甘心的。〃按律办事。〃如果被抓到,于法于情都没有再留下她们的道理。
〃臣领旨。〃施前又一礼,继续道,〃臣启皇上,蒋宁光、蒋宁辰一案还事涉尚书左丞闻大人,但证据不足,臣请示皇上是否立案调查。〃
〃既然是证据不足,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还是免了吧!你将卷宗收在库房里,就此封案吧。〃
〃臣遵旨。〃施前低垂的眉眼不变。
妫语看着他,他没有告退的意思,显然仍有话说,〃卿还有何事?〃
〃臣查到昭南王世子齐雾恒有贪贿之罪证,臣请立案调查。〃
〃准。〃妫语淡淡一颔首。
〃臣领旨,臣告退。〃施前躬身后退着就要退出安元殿,却被妫语止住。
〃施前,你说齐雾恒是什么罪?〃
〃回皇上,是贪贿罪。〃
〃你去吧。〃这个施前是个人才,分寸把得极好。妫语嘉许地点点头,传喜雨将昨晚上的奏折呈上。
施 前走出宫门,精光尽敛的双目回头朝恢宏又安静的禁宫看去。日光下,禁宫像只安静的狮子,伺于一旁,冷静地审视这宫门外的天下。那双利眼瞧得见每一宗罪恶, 也瞧得见每一桩善举;瞧得清每一种疾苦,也瞧得清每一样富庶;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即便是最亲最近的人,也只是冷冷地审视着。他深吸了口气,一整朝服,跨上 官轿。
〃阿预,你说这蒋皙笨不笨?居然挑了那么一条险道去走!〃孙须啧啧有声,半是感叹,半是惋惜,〃也实在是可惜了,当年他三万兵戎踏平苗寇,也算是个将才。。。。。。〃
〃须哥,你日后还是稍稍收敛点吧。〃孙预在一旁将一则条陈看罢,随意道了句,也心知孙须并不会有多少警省。
〃收敛?这是什么意思?〃孙须朝他看过去,〃怎么?这次压乱,上头那位有话说?〃
〃须儿!〃孙业成怒瞪他一眼,〃你个愣头青!还不听劝!前儿早朝时你没听见?那蒋皙口口声声以你为挡箭牌,这蒋宁辰叛了死罪,你这儿可没有追究呢!你再不知收敛,哪天皇上不高兴了,就拿你开刀!〃食养门客之于君王那可是犯忌讳的事,连闻家都不敢明目张胆,他还没有警觉。
〃嗯?〃孙须拢紧了浓眉,心中不大爽快,〃不就是和部下喝喝酒围围猎么?抵得上什么门客?最多也只有段辰算是个智囊型的人物,但这也是当初皇上派给我的,他仍念着旧情,时常走动罢了。〃
孙预顿了顿,〃段辰?〃现在还时常走动么?
〃是呀!去年平藩时就是多亏了他在旁出主意,一条搞定一个县。〃对于段辰,孙须很具好感。
孙预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须哥府上能结交这么个人物,倒是可以消遣消遣了。〃既是她派去孙须的身边,那现在的往来应该也在她的默许之内,段辰都未开口,倒是不必太过担心了。
〃呵呵,是啊!明儿我已约了他去器山猎马头熊了。〃孙须大口地灌了杯茶,甚是豪气。
〃马头熊?〃孙业成听得也怪。
〃啊, 这几个月来器山南麓的人家常遭马头熊的害,几头猪都给偷了,我前儿听弟兄们说了,正巧段辰也在,便约了他同行。〃孙须顿了顿,又道,〃天下太平了,我们这 些军士又无事可干了。皇上又没好好地训兵的旨意下来,许多章呈又太老,真是无聊啊!我也只有趁着这时段给大家伙点乐子玩玩了。〃
孙预轻笑,〃那些兵士都不还家过年么?〃据他所知,亦快有还家的恩旨下来了,那些将士照理都该整理行装了。
〃这不还有几天么?明年还用不用征召他们,大家心里可都没底呢!〃有几个还想着如果不用回来了,就回家娶个媳妇,过过小家糊口的日子算了。嗟!没出息!
孙预听到这话却是沉吟了下,〃须哥,你让他们随时作好准备入伍的打算,依我看,朝廷恐要备武了。〃
〃备武?〃孙业成微微一怔,〃匈奴那边还是麟王?〃
孙预放下手中的笔,细细斟酌了下,〃麟王是个问题,匈奴更是大患。。。。。。平藩一事已让朝廷深深意识到武备之弱了,还不如个藩邦,这是一道警谕啊!〃
〃当真?〃孙须听得一喜,不是平乱,而是真正地打匈奴,建立百世功勋,他光是想着就乐上了。
孙预见到他这般面貌,不觉莞尔,〃当真。要不巡校之时会着你说说对军备的意思了。须哥啊,我看近几日,你便把具体的章程告诉段辰,让他代你上奏吧!〃
〃啊,好啊!不用他来代,我自己写一份也行啊。〃
〃不行!〃孙预摇摇头,〃你上次在巡校场可是把胡将军的部队和禁军都给得罪了,这军制改革的事儿,谁说都行,就你不行!〃
孙须扁扁嘴,心中对这些计较不甚耐烦,〃管他谁上呢!咱又不居这个功,只要能训练一支好部队,能去打个漂亮的大仗,管他这些个破鸟事!〃
这话说得孙预与孙业成都笑起来,孙业成一直对这个儿子无奈有加,但偏偏这孩子只一心戎武,虽行事乖张,但居然也颇有将才。性虽大而化之,但真要到了战场上,却又谋局全篇,不废战事。是让他喜欢又不得,厌恶又不得。
〃二爷,大少爷,三少爷,太爷请你们入祠堂。〃孙泉在玄关处低声恭请。
〃嗯,这便过去。〃孙业成整整衣衫与二人一同入拜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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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庙堂篇 第十七章 石意思动
十二月二十,正是各部最繁忙的日子。礼部、工部不仅要应付国用,还要腾出手来筹办新年的庆贺。当然内务府、宗人府也跟着焦头烂额。同时吏部要负责官员考绩,刑部要审批大量案卷,择要收录。
户 部是任务最重也最无头绪的。前段日子户部侍郎撤换,尚书汲克调任,方星降职,只升了个风显明上来主理。人手不够,又是新的一套。光是清算国帑就已够呛,更 不用说还要进行来年的财政预算。人力不够,心力更不够。但也只能僵着,风显明屡屡求助于闻家帮忙,但闻谙身为尚书省左丞,同样事务缠身。水扬波都是身兼两 职,忙不过来,哪还有余力管他?当然闻家也不想插手这个烂摊子,怎么做怎么错的事,他们避都来不及了。
妫语自然清楚这个情形,却只拿眼瞧着,嘱咐德王佐理,至于人手,一直缺着,没有补上的意思。众臣都看得明白,这是皇上拿眼看着算科一试呢!
不是孙家人,更不是女皇自己的人,只是这明里看来,总是闻氏独领了户部。但现在这个户部是做对无功,做错要罚。所以用了德王,看来他今后是行什么错什么喽!
孙预瞧得清楚,自然也乐见其成,他身领六部百官,少了一部还省心多了。
至 于兵部,却变得极为微妙。北防一直有军报频传,匈奴小打小闹地常常劫掠边地城镇,且这个月还拿到了一份颇有分量的军报:剌刺纂其兄位,成为匈奴大单于,囚 左贤王撑犁孤涂于雅兰乌木草场,并袭掠纪州东胜,兵犯企口,意图叩关,进兵原州武泉。幸得武泉行军司马章戈与其女章畔率军抵制才阻其于关外,但险情未解。
这样一份军报于新年之际提上来是不是合适呢?孙业清颇费思量,跑去与自家大哥商议,孙业环以为女皇大力提倡新政,于外防上的顾忌可能就会少很多,且依女皇的心性猜度,怕是于戎武方面不会大大着力。
孙业清心中略有疑惑,平藩不也是大仗么?不也是指挥若定地下来了么?甚至可以说女皇亲政的基石便是其打下的,因为她几乎参与了每一次的战略布置,大胆启用孙须,重用胡前。这似乎在在都表现出其文治武功的决策力。
孙业环听了这番疑惑,长久地沉默着,他自诩阅人无数,但这位年方十六的女皇却让他顿感扑朔迷离。她到底在想什么?他一点数都没有。末了,他只关照了一句,即便要备武,也不当处于新政未稳的现在。
孙业清领命而去,却于途中碰上正要回宫禀事的知云。二人打了招呼,知云见他面有愁容,想到他身在兵部,便出声相询,〃孙大人这是由摄政王府来吧?瞧大人满面愁色,可是遇上了不顺心的事儿?孙将军的伤怎么样了?〃
〃哎,唉。。。。。。〃孙业清长叹,转而又看向知云,〃方才问起将军的伤势。。。。。。〃
知云眉一挑,〃咦?不是说将军的伤并不太重么?怎么不是这么回事么?〃
孙业清苦笑一记,〃老夫这个侄儿,将军没怎么当好,却屡惹事端,实在是担心皇上降罪。。。。。。〃
知云笑开,眼神隐隐,〃皇上是极看重孙将军的,怎么会怪罪?前儿不还遣安元殿总管喜雨送去了滇云的贡药么?孙大人过虑了。〃
孙业清眉宇依旧未开,但语气却是略带试探,〃公公说笑了。皇上真那么看重须儿么?〃
话至此,知云已略略猜到他的深意了,当下也是心照不宣地一笑,〃记得皇上曾说过,这天下要安澜,必得两种人在侧,一是贤良能辅国,一是勇武能戡乱。二者缺一不可。〃
孙业清眉色一凛,听清楚了话中之意,深吸了一口气,便坦言道:〃不瞒公公说,臣近日收到一份军报。匈奴新汗即位,似有叩关之意。〃
知云正了脸色,趋马近前低道:〃孙大人,此事当缓却缓不得,要慎重啊!一个不当心便是欺军惘上,私扣军报,有通敌之嫌。〃
〃公公说的是,我何尝不是如此担心,只是这事关系重大。。。。。。〃他也实在不愿做个替罪羊。
〃不如这么着,〃知云语声更低,〃大人遣署下一吏进报皇上,那么皇上办与不办以及将来查与不查都与大人无多大干系了。了不起一个用人不当之责。〃
〃多 谢公公赐教。〃孙业清一揖,心中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内臣刮目相看。这一手,高明!如今的军报,皇上是不会马上就理的。这个新年太需要毫无事端地贺贺了。但皇 上毕竟是文武双抓的,边关出的事迟早会传到民间,到时再看回过头来,皇上能把这个错背下来?那他们这些臣子都干什么!所以这军报是沉定了!而到了那时,兵 部的责任可就提不起了,必得有个人出来顶顶罪,如果孙业清没抽身,便是他位再高权再重,也够死上好几回。
这皇上身边有人哪!连小小一个内臣都如此精干,可见其主子的城府是何等之深。
〃孙大人客气了。〃知云拱拱手,〃告辞。〃
〃公公请。〃
知云入殿才将王府大小事宜齐述一遍,外殿便报兵部司城郎中铁江奉尚书孙业清令有军报上呈。
妫语一皱眉,只叫喜雨接了,并不亲自传见。知云在旁瞧得明明白白,只不作声。
〃知云,近来公主怎样?〃
〃回皇上,公主虽是啼哭,但已比之前好多了。由奶娘带着并无什么要紧。小王爷也时常去看她,陪她玩耍。〃
〃小成王与公主感情很好?〃妫语目光深沉地转向窗外,柔和清艳的侧脸没有半分情绪外泄。任是无情也动人。
〃。。。。。。还可以吧。〃知云答得出乎意料地模糊。
妫语回过脸来一笑,恰似春融冰河,一声轻脆,便是暖风袭袭,绿了春草,红了娇花。〃上次刑部怎么判的?〃
知云闻言也松下语气,笑嘻嘻地回道:〃挨了五十记板子,三天没能下得了床。〃
妫语微哼一声,〃才五十板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了?〃
知云苦下脸,〃施大人门下可是严刑厉法呀!个个都铁面无私得很。〃
〃铁面无私你还会只挨五十个板子?〃妫语轻嗤,随即又朝他看来,暖意洋洋,〃这几日已好了吧?〃
知云眼珠子一转,笑答,〃是大好了,多亏了长光送来的滇云白药,简直神了!〃
妫语睇他,〃你是越来越刁滑了。。。。。。〃
〃启禀皇上,兵部郎中段辰段大人求见。〃
〃传。〃妫语敛起笑意,知云一躬身,退在一旁。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段辰向来对于君臣之礼极为注重。
妫语一手轻抬,示意他起来,〃孙将军的伤怎样?〃
段辰将袖口捏了捏,躬身答道:〃回皇上,将军复元良好。〃
〃嗯。〃妫语点点头。
段辰见机由袖中抽出一本奏章,高举呈给喜雨,〃皇上,臣有一本,奏请皇上御览。〃
妫语接过细看,段辰已在旁申奏:〃今天下虽平,然外患猖獗。兵者,国之戍卫也。必行精兵方能强国以抵外侮、捍富庶。故臣窃拟之三:
其一,宿卫之制当更。凡当宿卫番上,兵部以远近给番,五百里为五番、千里为七番。。。。。。若简留直卫者,五百里。。。。。。军分隶十二卫,总十二,为六番,每卫万人。。。。。。
其二,招兵俑。臣以为可择下户白丁、宗丁,强壮五尺七寸以上者。若不足,则兼户八等五尺以上。皆免征镇、赋役,此是外州县招兵,可由兵部及州、县、卫分掌之。为抵匈奴之骑射骁勇,可于兵中择材勇者为番头,熟习弩射,以试录取,建骁骑营。
其三,购马之制。臣以为当由安平府专设马市,大批购入,并择优育后,精草食之。。。。。。〃
段辰洋洋洒洒地说下来,将碧落兵制的缺漏都来了一次重整,妫语边听边看边想。此议甚好!国之为强,民富、兵强,二者不可或缺。〃想得好!〃
她拿着奏本又看一遍,〃目光长远,若按此行,不出三年,碧落之兵当精。段辰,想得不错!现在最缺的就是你这等目光长远的臣子。〃
段辰一躬身,〃皇上过誉,臣不敢欺瞒皇上,此议乃臣与孙将军共同商讨得之。〃
孙 须?于军政方面他倒完全不似平常的大手大脚。段辰说是合议,但奏本所署却只一人,其中缘由自不必明言。妫语神思略转,便知晓必是由旁人提点过了。而那人是 谁?妫语淡淡一笑,〃回去知会一声孙须,说朕还等着他练支虎狼之师给朕瞧瞧,要他好好养伤,为国珍重。〃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建营,购马一事先暂缓。 此事须得与户部好好商讨,但征兵一事,他怀南军可先行,立个样子出来。〃
〃。。。。。。是。〃段辰忽然微微一怔,那日的书生倒是把这些都给料着了。他斟酌了下,〃皇上,臣与孙将军在猎熊之际结识了一个人。〃
〃哦?〃妫语微挑眉,这木清嘉可了不得,不单只让岳穹来荐,连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段辰也来荐他。
〃乌州木清嘉。〃
〃乌州似乎专出才子啊!朕还听说有个覃思。〃
说到覃思,段辰想起那几桩事儿来,也不由一笑,〃是。覃思文章横绝一代,风采翩然,的确令人倾倒。但这个木清嘉却是个外讷内秀的士子。臣以为其人稳秀有劲松之气,平柔有流水之质。〃
稳秀平柔,妫语闭目想了一下,心中已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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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庙堂篇 第十八章 春日载阳
正月初一,岳穹早早起身,便走向西苑,那儿新近来了个人。
〃呵呵呵,清嘉,起得那么早?〃他才至亭苑,便见一身清爽简洁的木清嘉已打完一套伏虎拳了。
木清嘉披上外袍,朝岳穹一拱手,正正经经地拜了个年,〃清嘉恭祝老师安康。〃
〃好,好。〃岳穹拍拍他的肩,照理晚辈拜年是要回个红包的,但他却笑着递去了一本厚厚的书,用蓝布包着。岳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脸郑重地接过,没有意外,也没有失望。他淡淡地笑了,一双精锐的眼中闪着细细的审视与深埋的喜悦,〃清嘉啊,你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是。〃木清嘉将书收入怀中,随岳穹进入里屋,心中大约有点数。
〃你可知道皇上昨儿去了成王府,又去了闻府,末了还邀夫人、公主、小王爷去宫里看戏?〃
〃学生略略知道一些。〃
〃哦?〃岳穹挑眉。
〃学生早上听门房说的,说皇上车驾幸过之处,还有人唱歌来着。〃木清嘉说得浅淡。
〃还唱歌?〃这他倒还不知道。
〃是。先唱了几句《文王》,后来皇上吩咐那侍从唱了《常武》。〃这话木清嘉说得可意味深长了。
岳 穹一听这话,并不甚以为奇。皇上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到几分,匈奴的事,麟王的事,她可一直放在心头。只是这〃不测不克,濯征徐国〃指的并不单是匈奴与麟王 的武事吧!他不由对眼前这位学通古今,又内敛藏拙的士子再度深深地看了眼,语意悠长,〃清嘉啊,不测不克,敌之狡也,或私结内间,或乘国隙。国之患不在明 而在微。你可要好好琢磨琢磨。〃
木清嘉一怔,继而有种隐隐地震动,一句〃国之患不在明而在微〃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激起他深刻的震荡。不在 明,在微。那么,什么是微呢?这一个疑问,使得他往后的人生有了一个极微妙的转变,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也明白了自己该说的话,这让他日后的仕途平步青云, 没有经历太大的风浪。
〃呵呵,这大正月里的就把我叫来,可是要我来收红包哪?〃王随依旧不甚正经地斜靠在栏杆上,对于亭中的石凳视而不见。
〃我请王兄帮个忙。〃孙预笑望着眼前一身随兴不羁的人,目光诚挚。
王随眉宇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道:〃公欲取之,必先与之。看来夷州知州是你给免了的?〃'三司馆'无所不知,自然会惹许多出人意料的麻烦。那夷州知州也不知怎么得来的消息,居然找到了他们中的一人,以偷盗罪收监拷问。
孙预并不欲挟恩相求,只淡淡道:〃他贪赃枉法,我不过按律办事。〃而此中罪证他会收集得如此迅速,当然借助了'三司馆'在背后推动的力度,两方不过顺水人情,并没有什么利与不利的关系。
王随撇撇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什么事儿?〃能让孙预如此费心请他帮忙的事一定不简单。
〃解毒。〃孙预语出沉重,眉宇深锁中有些许莫名的心疼,他遍访天都名医,无人有这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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