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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三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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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便是安宁宫了,”她头微微一歪,这段时间母后没少来看她,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倒是苏沐曾偷偷来看过她一次,将她从浑噩的梦中骂醒了,可是无论如何还是去不掉那怏怏的样子,这次也没有想要进去请安,“记得刚从北宫出来的那年一个中秋,我还未曾从安宁宫的东侧殿搬出,你也住在宫里。那年的中秋不过是小办了一下,宫里的几个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我又被顾云惜挤兑,那是你第一次帮我说话。”
万俟暄轻笑,“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实在看不过去你那扮猪吃老虎的样子了,才开了口,明明在别人面前都有那么几分气势的一个小丫头,到了顾云惜面前竟然就开始装懦弱。”
“那时候我只能被归为六皇姐一派,还不想和她对上,”她叹了一口气,“谁知因为我得了这个定国的位份她便瞄上了我,这以后宫中就只剩下了我一派她一派,委实可笑。”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思念卧病在王府的娘亲,出来散布,结果看到了你只披了一件单衣,连鞋袜都没有穿的坐在安宁宫那台阶上看月亮,”说到这里,他眉头一皱,“当时我还在想你怎么那么有闲心。”
她想起来了那时的事情,眸中便是流光溢彩,“什么闲心,冷得要死,回去都要走不动道了。多亏你扯了那件披风给我裹到了脚上,才渐渐暖了点。”她突然发现,回忆之中,他对她虽然态度不好,却从未真正伤害过她,反而她能想起来的大多是她的好。
“你还好意思说,那件披风可是上好的昭邑绸缎,还绣的祥云双面绣,给你扯了让你披回去,你还说我无耻,放肆,我想想你临走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他用扇子敲了敲下巴,恍然道,“你真是愈发的放肆了,皇宫之内竟然敢做如此逾礼之事,如有下次,本宫决不轻饶。”他一面学着一面板着脸,无论是语气还是申请,都惟妙惟肖。
“讨打!”顾云初想起来自己那时的样子,脸上有几分挂不住,“回了寝殿后,还吓了绮罗一跳,以为我在宫中和男人有私情,”她想想,不由得扶额,“你这么小心眼,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万俟暄一挑眉,有几分不服气,“你当时才十一岁,连个发育的模样都没见到呢,说话又尖酸,我更不可能看上你。”
顾云初轻咳一声,发现两人这一转,竟然就转了一下午,已近日暮。夕阳的光辉染着这华国的皇宫,她突然觉得,这又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皇宫了,不是没有了戚少桓,这个皇宫就不一样了的。
万俟暄见她看天,便晓得了,“走吧,咱俩出宫去,”见她似是又犹豫了一下,“放心,今晚美酒佳肴,吃完喝好玩好,我一定把你一根汗毛不少地送回来,就算宫门关了,你也先去我王府住着么。”他便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回应,看到她看他的时候,还笑上一笑。
顾云初叹了口气,“先去趟六皇姐的公主府,有好事不叫着她,怕是又要遭埋怨了。”因着顾云琬和顾云初关系好,当初戚少桓要归国娶燕国四公主的事情亦瞒着她,等戚少桓走了,顾云初出了事,她方才知晓,这一下便闹得个人仰马翻,到栖梧宫看了顾云初好几次,都被她敷衍过去了,若是她再不去六公主府露上一面,她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只是顾云初若是知道这次出宫又是一番折腾,她是决意不会去游那劳什子碧波湖的。
游湖(二)
顾云琬听到顾云初来了,挺着个大肚子便迎了出来。
看到顾云初神色如常的样子,她松了一口气,“还是阿暄有办法,你们俩一遇到,你便活了过来。”
“皇姐你作甚说得我之前跟死了一样?”顾云初有几分不服气,心中更是愧疚,因为之前的表现太让他们担心了,她不由得自嘲了下,还跟个孩子一样,让一群人为自己担心。
顾云琬拉过了她的手,轻轻拍着,“还好还好,魂儿回来了,”说着竟摸了摸眼角,“四国大好男儿多得是,何苦在那一棵树上吊死,转眼明年三月又是会试,大不了让皇叔和徵儿给你挑个上好的。”
顾云初哭笑不得,“皇姐你就不要操心我的事情了,”随后不怀好意地瞟了一眼她的肚子,“你呀,早点给我生个小外甥女玩是要紧的。”她一抬头,便看到了一直站在顾云琬身旁小心着的林景然面上一红。两个人成亲已近三年,这已经是第二胎,第一胎是个男孩,皮得很,顾云初想要一个乖巧的外甥女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
“死丫头!”顾云琬暗骂,抬起的手终究又落了下去,无可奈何。
顾云初轻笑一声,“好了,皇姐,你好好的,我要和少卿去游湖了,改天再来看你。”
顾云琬听了这话,目光投到万俟暄身上,轻轻点了点头,“好好照顾她。”表情很是凝重。
万俟暄一把拉住了顾云初的手腕,就往外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他回来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将她欺负了去。
他先将她带到景意阁吃了些东西,“等会儿游湖的时候人多,你怕是不能好好吃上点东西,晚上会饿,现在先好好吃一顿吧。”点了几道顾云初爱吃的菜,他便悠悠地坐着,也不动筷子,就一直看着她。
“你怎么不吃?”顾云初的米饭已经下去了小半碗,可是还不曾见到万俟暄动筷子,不由疑惑道。
万俟暄扯了扯嘴角,“我不饿。”
“一下午都在陪我转悠,到现在都没吃些东西怎么会不饿,是不是这些你都不喜欢?”她可是记得,以前的万俟暄一天三顿饭少一顿都不可以,晚上还要加夜宵。
“阿初,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万俟暄了,”他轻轻摇了摇头,“在军中的时候,或是挨罚,可以一天吃不上饭,或是和西凉打仗的时候迷了方向,半个月走不出来,那次,到最后没有了水也没有粮食,足足饿了三天才被大部队找到。”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满是无所谓。
顾云初的表情却很震惊,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很苦吧。”西凉是游牧民族,广阔的草原接着无尽的沙漠,他们又爱好打游击战,这也是华国边境一直被骚扰却也无可奈何的原因之一,她没有想到身为江阳王的万俟暄进了军队竟然先是从最底层做起的。
“都已经过去了,我活着回来了。”在最初的日子里,在一个个以为无法度过的夜晚,他都靠着一个信念挺了下来,顾云初告诉他,不要死在那里。
她忽然有些心酸,万俟暄比她经历的要多得多,他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她那点悲伤痛苦倒地算得了什么,不吭一声地扒完了一碗饭,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东市的繁华便更加明显。
碧波湖上泛着小船又或是画舫,隐隐有乐声传出,一派奢靡的景象。万俟暄将顾云初带到了靠着湖岸的最大的一艘画舫上,一扭头见她皱了眉,不由低笑,“画舫中有几个世家子弟,亦有同我一起回帝都的几个将领,这是晚来的接风洗尘的宴席,你莫要担心。”
画舫分上下两层,他直接将她带到了第二层,九张食案首尾相连,仅露了门口那边一条缺口。里面的人见到万俟暄带着一女子进来,刚想说笑,待到看清了顾云初的面庞,便将那些不恭敬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凤阳长公主。”里面的人纷纷站起来要行礼。
“既是在外面游玩,便免了这些礼节吧。”顾云初环视一眼,这其中确实有几个眼熟的,亦有女子。
“阿初,”万俟暄叫了她一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卫老将军家的四公子,卫齐,和我一起在军队底层一起摸打滚爬,现在已经是名副将,这位是魏太傅家的二公子,魏源,这位是……”万俟暄一一介绍了下来,这其中都是与他关系交好的人,最后又介绍到了两名女子,“这位是族妹,万俟瑾,这个是魏太傅家的四小姐,魏颖。”
顾云初便听便点头,是不是夸赞下对方的父母,倒也和谐。
“长公主请上座。”卫齐一把纸扇摇了又摇,倒也有几分儒将的风采,他做了个请的收拾,是以顾云初坐到最中间。
顾云初轻轻摇了摇头,“你们玩你们的,我怕是与你们说不开,”说罢便坐到了魏颖和万俟瑾的那一侧,倒不是说她就能和她们说到一起,两个人大约都是大家闺秀,她素来不喜纤弱惹人怜的少女。她见这两个人,一人视线从未离开卫齐,一人自从万俟暄进来后就一直在用目光追寻,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
“凤阳长公主。”魏颖低低唤了她一声。
“魏小姐。”她礼貌回视。
“长公主平时最喜欢做什么?”她有意和顾云初搭讪,从顾云初来看,魏颖丝毫没有小女儿家的羞涩,这让她倒是有了几分欣赏。
她也不避讳什么,“皇宫里还能做什么,无非是整日转转,发呆,或者是弹弹琴。”她也是有意相交的,搞不好还能为万俟暄撮合出来一段姻缘,也省得他老烦她。
魏颖听到这话似乎有了几分兴奋,“我整日在府中也是无聊死了,爹爹嫌弃我是女儿家,平日里不让出门,不过我有办法,”她压低了声音道,“我经常换小哥的衣服,悄悄溜出来。”
顾云初听闻,轻轻一笑,面上也多了几分愉悦,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什么时候想出门了便给宫中传个信,我随时可以出来带你去玩。”公主婚嫁之后便可以搬出宫来,她的公主府早就备好,可是因为还未成亲便一直待在宫中。
万俟瑾听到了两个人说话似乎踟蹰了很久,十分谨慎道,“听闻长公主的琴艺无双,不知小女是否有幸一饱耳福。”她就如同一只小兔子一般,带着几分警惕,又柔柔弱弱的。
顾云初微微一怔,自己竟也生了几分呵护的意思,她见万俟暄他们招来的乐师刚刚弹完一曲,舞女也似是要退场的样子,不由拍了拍手,原本相互聊着的几个男子都不再说话,目光全投到了她的身上,她莞尔一笑,“送给两个妹妹一份见面礼。”两个小姑娘都是刚及笄的样子,也难怪她要叫声妹妹了,一改之前的抵触,这两个小姑娘倒叫她有了几分欢喜。
她站起身来,坐到琴桌后。这时几个人才反应了过来,“真是托了魏颖和瑾儿的福了。”万俟暄抚掌而笑,这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她指尖微动,试了几次音,又抬首想了想,最终还是又弹了她三年前奏的那首《黄沙曲》,又是三年,在座的多是征战人回,带着赫赫战功,受着无上赞誉,可是他们是活着回来的,那些没有活着回来的将士呢?
一曲将近,画舫中安静的惊人,最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几个青年皆是一副沉思的神色。
最终还是万俟瑾打破了这吓人的静,“求长公主收我为徒。”顾云初一愣,她没有想到这个丫头之前要听她弹琴是想考校一下‘老师’是否名副其实。
“瑾儿!”万俟暄多了对于万俟瑾突来的无礼要求有几分责怪。
顾云初便一直盯着万俟瑾,许久,她才唏嘘一声,“反正我也是无聊,收一个徒弟教也没什么不好。”之后万俟瑾便站了出来,行了一个拜师礼,画舫之中又恢复了喧闹,只是还略显沉闷。顾云初同魏颖他们说了几句话,自己走到了外面,倚着栏杆看着湖水。
过了一会儿,她的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没有回头,“不好意思,一时兴起倒是搅了大家的兴致。”
“没有人会怪你。”万俟暄张了张嘴答道。
“哦?”顾云初饶有兴味地回了头,“是因为我是长公主不敢怪,还是因为正中你们的心事?”从战场上回来的男儿忆起那段意思,多少是在意的。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来了他出来前魏源拍着他的肩膀道,“看来你还需要更努力啊。”几名好友都那般调笑着她,他便张了嘴,“是因为……”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了‘噗通’一声,竟是有人落水了。
顾云初迅速转头看着湖面,亦有人跳了下去,似乎是要救人,忽然抬了头,她便看到从景意阁的二楼又掉下来一人坠入湖中,刚好在画舫下溅起了水花。顾云初沉了脸,不由分说便往下跳。万俟暄睁大了眼睛,她跳下去做什么!
他刚想也跳下去,好把她拽上来,便看到顾云初在水面上露了个头,跟她一起浮上水面的还有之前掉下去的那个人,她正带着那个人向岸边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中也起了疑惑,她不是不会凫水么?听到动静,里面的那几位也出来了,见到顾云初湿漉漉地爬上岸,便吩咐道:“靠岸!”
顾云初费劲地将落水之人拖了上去,水中漫着血腥的气味,却不是这个人的。见万俟暄他们已经赶了过来,她才站了起来,“我去换身干爽的衣服,你们把他弄活了,看好。”她不是多管闲事,而是她记得之前在景意阁吃饭的时候,她和万俟暄隔壁那个雅间里的人是谁,就是这个人掉下来的那个窗口。
她选了一件画舫里面乐师的衣服,还不算是□,款款走了出去。一个受了重伤掉入湖中的人已经送到医馆医治,而被顾云初硬拖上来的人,虽然已经转醒,但因为身份可疑,已经被万俟暄他们看住,官兵很快便到。判定他身份可疑,只是因为他一身夜行衣,似乎是他刺伤了之前那人,实际通水性,只是顾云初下水之后,破了他的气,他呛了几口水,便被她拽了上来。
万俟暄一直站在顾云初的身侧,看到她完好无损,不由得皱眉,“你不是不会凫水么?”他原本的担心化成了嗔怪。
顾云初眉毛一挑,“王爷,那是三年前。”事实上,三年前发现了自己不会凫水很吃亏之后,便一直在学习,半月前的那次跳湖,也不过是想再体验一下那种感觉,才刻意没有自助求生,就在自己想要求生的时候,才发现心里累了,当时的那种念头真可怕,是以她对着湖水还有几分抵触。
“你……”亏得他担心了一场,最后叹了一口气,没好气道,“之前那落水的居然是……”
“我知道,”提起这事儿来,顾云初拧了眉毛,“此事先瞒着,把人救活了再说。”官兵已经到了,推搡开几人,见到了顾云初。
为首的人显然是认识万俟暄的,“江阳王。”说着便行了一礼。
顾云初也不在意,他们不认识自己都是正常的,“把人看好,莫让他自尽。”她低头踢了踢那个躺在地上被点了穴堵住了嘴的黑衣人。
“这是自然,小爷怎么做还用你一介……”那官差很是傲慢,可是在感觉到顾云初身上隐隐散发的气势时,忽然闭了嘴,他怎么忘记了,能在江阳王身边的女子能是普通人么。是以,敛了傲慢,在万俟暄的怒气还没有爆发的时候遣着手下带着那人走了。
“阿初。”万俟暄侧头,声音忽然轻柔了起来,夜色深沉,华灯染尽了繁华,她的侧影朦胧在了这夜景当中,也带了几分不真实感。
“嗯。”顾云初好似这才察觉到了万俟暄有几分不对劲,心下疑惑,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嫁给我吧。”他满心期许,三年朝思暮想,始终惦念着这一人而已。
求亲(一)
顾云初听了这话,侧头对上万俟暄的目光,久久才开了口,“少卿,我不需要同情。”她知道,她现在是宫里宫外的笑话,和一人相伴了三年最后竟然被弃。只怕现在人人都不愿再娶凤阳长公主。
“我不是同情你!”万俟暄听了她的话登时有了几分暴躁,“我知道你喜欢少桓,可是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比你喜欢戚少桓还要久!三年之前我就说过,等我回来你若是还未嫁人,我就要娶你。顾云初,我喜欢你,是真心想娶你。”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是缓慢,五指渐渐缩紧。
“疼。”顾云初只说了一个字,他便颓废地将双手拿开了,望着湖面不发一语。
她想了想措辞,“可是我现在不想嫁人,谁都不想嫁。”心里还有一个人的时候,怎么能去找别人,不仅是对万俟暄的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她只能如此。
“阿初……”他又看到了她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那比拒绝了他还要难受,“只要你高兴,无论怎么样都好,只求你别这副样子了。”心如死灰的感觉,没有生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少卿,你不用迁就我的,何苦为了我,变得不像你自己。”万俟暄应该是不会迁就任何人的,三年不见,虽然还是一个人,她却觉得他有些变了,少了以前的浮躁,这就是成熟。而女子的成熟,则是要受情伤。
“顾、云、初!”万俟暄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你听着,你是我万俟暄的喜欢的女人,你的脾气,你的骄傲,我全盘接受,我迁就你,没有理由没有条件。只要你想做的,我一定会为你办到,只要你想要的,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换。如果你要喜欢别人,我也成全。我有自信你早晚有一天会眼里有我心里有我,如果不是你,别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要!”
他用最坚定的语气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做一个承诺。
顾云初却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用这种口气说话才像你嘛。”她慢悠悠地往前走,上了万俟暄的马车,宫门已闭,她倒不若先到江阳王府寄宿一宿,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万俟暄顿时哭笑不得,他说了那么多,便只得了她这一个反应,既是懊恼又有沮丧,也上了马车,“顾云初,你敢不敢不岔开话题?”
“不敢。”顾云初老实答道。
“你……”万俟暄已经无言以对,只得转了话题,“难道你就不好奇今天的事情么。”
“有什么好好奇的,”她喝了一口水,“这种戏码见多了,究竟有什么幺蛾子,明天不就知道了么。”
如果不是考虑到她无处可去,万俟暄多半就想把她丢下马车了,他扶额,“阿初,你明天想去哪里玩?”好不容易把她拉出宫散散心,他可没有说明天就要把她放回去。
顾云初想了想,寻思着这帝都之中还有哪里没有去过,“那就去青楼吧。”她眼皮也不抬一下。
“顾云初,你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么?”经过这么久,他以为他面对她可以泰然了,结果还是轻而易举就能被她激发出怒气,真是可悲。
“是呀,你怎么知道。”一个人怒气冲冲,一个人淡然回道,顾云初将万俟暄的话堵得牢牢的。
“真是败给你了,”万俟暄苦笑一声,“你愿意去,我就带着你去。”
顾云初这才抬了抬眼皮,轻声道,“我要去传说中的小倌馆。”
“你……”
可是最终,第二天两个人也未曾去看了那小倌馆,只因顾云初一醒,便被传唤了,来人正是大理寺的。
顾云初在马车中打了一个哈欠,“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了,竟然要大理寺审。”她醒来的并不甘愿,是以这哈欠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看着对面的万俟暄,满是无奈。
“你就不担心么,好端端地传唤你做什么?”自从大理寺来了人,说要请凤阳长公主,他这心就没有踏实过,偏偏顾云初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担心有什么用,担心能改了那黑衣刺客已经说出口的供词么?”昨天见到那人被刺,她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知道自己只怕是没有赶上一个好时候。
万俟暄想了想,知道顾云初说的也在理,可是偏偏无法踏实下来。等到了大理寺,万俟暄更是被请到了后面,而顾云初则是坐在了前面,等待开堂,她故作无所谓地摆弄着手指,寻思要不要像母后一样整个小葱管似的长指甲。
大理寺卿本就是大皇姐的驸马,看到顾云初坐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便是有几分叹息,真不知道这都是一个爹生的公主,怎么一个跟一个的性子都不一样,正想着,顾云初便看向了大理寺卿,“姐夫,不知大皇姐可好?”她甜甜一笑。
“她很好。”他淡淡地回应了三个字。
“如此,便请姐夫早些开堂吧,”她轻轻点了下头,继续说道,“姐夫你也好早些回去陪大皇姐,省得被那些男宠们钻了空子。”大皇姐是独爱她的驸马的,可是偏偏有豢养了许多的男宠,美其名曰养眼,大驸马为此还阴沉了好一阵的脸。
堂堂大理寺卿想起来了家里那个不成体统的娇妻,迫不得已点了点头,一拍惊堂木,“开堂!”
侍卫将黑衣人提了上来,哪知那刺客见到顾云初便扑了过来,“长公主,您曾经保证过事成之后就放小的走啊!小的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啊!长公主,求求您放过小的吧!”
顾云初的嘴角一抽,便听那大姐夫轻咳一声道,“凤阳长公主可知下官请公主来所为何事?”
“本来不知道,”她动了动腿,踢了踢地上跪着的黑衣人,“不过现在知道了,”她一挑眉,“大理寺卿大人,不会真相信这宵小鼠辈的话吧。”她连称呼都改了,看着地上的人眉目间满是厌恶,居然想栽赃她,是谁想这么做呢?
“可是凤阳长公主你,和玉贞长公主的驸马确实有过干戈。”
顾云初挑眉一笑,“那件事情都过去三年了,我犯不着再为三年前的事情找杨武的麻烦吧,而且还是刺杀?”
“可是三年前的事情,长公主您还是记得那么清楚。”她的大姐夫丝毫不留情面。
“谁都知道长公主你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可是杨武冒犯了您,五十板子就过去了,可不像您的风格。”另一个官员开口道。
她沉默了半响,没想到这次的事情比想象之中还要麻烦,“如果我真的指使他了,那么我为何还要救他,杀人灭口岂不了事?”
“谁知道长公主您是不是担心有人救他上来,想在湖中捅上他一刀呢?”
一时之间,堂上众人都感觉到了几分压力。
“凤阳会不会捅那刺客一刀我不知道,可是杨武确实是落水之后才被捅了一刀我却是知道的。”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顾云初眸子一亮,救星来了。
“摄政王。”几位官员看到顾清远,都格外尊重。
顾清远冲顾云初轻轻点了下头,“我已派人查看了杨武的伤势,也有和杨武一起的人招了,说他落水之前都未看到刺客拿出凶器,我也未曾在那雅间之中发现血迹。是以,杨武应当是被救他上岸的人捅了一刀。”
顾云初一怔,早不设局,晚不设局,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我要去游湖是临时起意,自江阳王要带我去游湖这一个下午,他一直在我身边,我又哪里能布置下这些,还刚巧知道他会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要下去给他补刀呢?”
明明漏洞百出,可是她又挑不出什么理来,只怕,是顾云惜给她下了一个套子。
“玉贞长公主到!”
顾云初适时地转头,便看到了自家三皇姐急匆匆地进来了。
“皇叔摄政王,”玉贞长公主先是行了一个礼,又冲上面道,“这个刺客是我的家臣,是我派去教训驸马的,没有想到驸马会落水受伤……此事怕是不关七皇妹的事。”
“那他为何回供出凤阳长公主?”
“估计……估计他是被收买了……”玉贞长公主踟蹰道,也是不敢肯定的样子,只是那刺客竟然突然咬舌,口中含了鲜血,顺着嘴角一点一点的流出来。
顾清远两道剑眉拧在一起,满脸的恼怒。
顾云初一声轻笑,“既然刺客是三皇姐安排的,在我浑浑噩噩的时候,又从何而知三皇姐意图教训驸马,并买通了这个所谓的家臣,然后还安排了人去救杨武,顺便刺上一刀呢?”她没有这个时间,更不会有这个心情。
“这件事情压下吧。”顾清远忽然开了口,其实到了现在,谁都明白了顾云初是被陷害的,而且手法还有那么些小儿科,可是后面不能再追究了,否则不知道要追究出来些什么事情。
“今天没有去成,我要回去补觉,明天少卿你一定要带我去啊。”顾云初和万俟暄一起从大理寺出来,她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哈欠,说了这么一句话,本来就担心她的万俟暄的脸,已经黑了。
求亲(二)
等万俟暄折腾完了手边的事情,真的带女扮男装的顾云初去帝都最有名的小倌馆——醉青阁的时候,已经距离那次游湖又过去半个月了,她在宫中待不下去了便到江阳王府待会儿活着去找顾云琬说说话。
顾云初身着白色长袍,自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她跟在万俟暄的身后,在日暮时分进了醉青阁。
“听说今儿有好戏可以看,也没白让你多等半个月。”两个人都坐在一处华贵的垂纱雅间中,正对着的便是台子。
“怎么,难道有戏班子来?那也太无趣了。”顾云初打了个哈欠,提起那些戏曲她就想睡觉,咿呀呀地很是催眠。
万俟暄轻轻摇头,“今天是要点选花魁。”
“哈,”顾云初忽然精神了,笑容也变得狡黠,“那我岂不是可以学学戏里的公子哥什么的,一掷千金买下个花魁了。”她盘算着这些年月例一共攒下了多少,够不够买个花魁回去当男宠。
“顾云初……”万俟暄忽然眯了眯眼睛,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你可别胡闹。”她是皇家公主,身处高位本就该步步经营,若是再搞出点什么丑闻来,可就麻烦了。
“无趣,”顾云初翻了个白眼,“比我母后管得还要多。”
正说着,在老鸨一番介绍下,第一位小倌出场了,模样还算清秀,只是花魁可不仅仅是要凭借长相的,若是能得了一身好才艺,也是了不得。这个小倌便会作画,不过顷刻间,便作好了一幅画,画上双蝶恋花,别有一番味道,接下来倒是丝毫不提要将这小倌的第一夜拍价,反而拍卖起了他画的那幅画,想必是个清倌。
之后又陆续上了几个小倌,不是容貌妍丽的,便是吹乐画画的,无聊的紧。
在顾云初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出来了个容貌俊秀的红色纱衣小倌,他赤脚,脚腕上似乎还系着一串铃铛,远远的便能听到清脆的响声。顾云初饶有兴味的看着那个虽不女气,但带了几分妖娆的男子。鼓点声响起,顾云初还未回过味来,便看到那男子踩着鼓点跳起舞来。与女子所跳的舞不同,少了柔美多了刚毅,她摸着下巴,真是个妙人儿。
随着舞动,红色纱衣有些乱了,胸膛微微露出,极其富有暧昧的味道。妖娆而又健美,微挑的凤眼时而扫过全场,倒像是在挑逗。
一曲舞终了,全场叫好声一片,很多有断袖之隐的公子哥都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将此人拍下。
顾云初眯了眯眼睛,手指划着下巴,一下一下,看得万俟暄心慌,以他的经验来说,她八成是对这个小倌感兴趣的。
“花暮,”她没忘记那个小倌的名字,是以她这样低唤了一声,“少卿,我要他。”她指着那个方向,轻笑了一声。
“顾云初,”万俟暄突然恨得牙痒痒,看着垂手孤单立在一侧的那个叫花暮的小倌更是不带善意,“你莫要太荒唐。”
“荒唐?”她带着几分迷茫看着万俟暄,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地泛了上来,“有不荒唐的长公主么?”历史上,有几个不是仗着是皇帝的姐妹尽行些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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