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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宝宝II娘亲是太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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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半月也不提你厉天暖。婚约是么?凤京城里除了你厉天暖一个,没人当真,他可曾,向任何人提过此事?”

简少堂字字珠玑,言的天暖瞠目结舌,惊在那里,一动不动。

381和你有什么干系

【381和你有什么干系】

简少堂字字珠玑,言的天暖瞠目结舌,惊在那里,一动不动。

接着,她的眸中多了一圈水光。

豆大的泪珠,哗啦一下倾盆而下的掉了下来。

一颗接一颗,一粒接一粒,全砸在了简少堂的臂上……

手臂一有温热,简少堂的心马上彻底慌了,他松开她急道,“天暖,对不起,别哭,你别哭,是我说了混帐话,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别当真,别往心里去……”

他忘了,从没有人用这样厉冷的语气,对她说过这些,也从没有人,告知她苏士林的真正言行,更错的是,这话,不该由他来说。

简少堂后悔极了。

他不怕刀枪,不怕火海,遇上怎样的险境,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可看到天暖落泪,就还比他心口剜一刀又洒上盐,又疼又抽,根本毫无办法。

“我错了,我不缠你了,你要是讨厌我,以后尽管不理我,你莫说不理我,你就是视我简少堂不存在,我也不再多说一个字”,他抬起指腹,擦着她脸上一道一道的泪,道着歉,说着懊恼之语,“别哭了,啊,听话,天暖……”

却见他越说,她泪越如拉开的闸,汹涌而落。

“我知道……”厉天暖哽咽,抹泪回语,“我什么都知道……即使没人向我说,可是那些风言风语传的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一句不闻……每次见士林,他都说都是假话,要我相信他……我不知道该不该信……我知道别人看我很笨,很蠢,甘愿为苏士林做这一切,遭人笑话也执迷不悔,可是……”

她猛的抬头,忿而低喊:“可那是我的事,是我厉天暖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干系,和简公子,又有什么干系!”

苏士林,是她和娘亲的恩人,不说由小至大这么多次一直对她照料着,这么多年娘亲的药费,因为厉府从不送月银过来,

都是记在苏家账上的,士林从小就说要娶她,没准她拒绝就向娘下了私帖,说等她十六岁时再下重聘,八抬大轿接她入苏府。

苏家是她和娘的恩人,还不完的义,报不完的恩,她什么都没有,唯有以身相许。虽然士林不再提,可她一直默默的记着这婚约和这恩情,就算明白苏士林的言行举止,也都悉心对他做着该做的事……听到流言流语与风声时,她初开始,她心头会隐隐发酸,寻了士林相询,他都是一概否认,言说要娶的人是她。

后来,对苏士林这些行为,她似乎已习惯,也不再有任何难过的感觉,她向娘亲谈及退婚时,娘亲将她训斥一番,要她记得感恩,于是直到现在,她都在做感恩的事,对苏家感恩的事……

如今,被一句句提起,天暖只觉自己很懦弱,很不堪,也像是她曾很多次夜间问自己,那么隐忍着,是为什么,这样为了恩情守着一个婚约,到底值不值得……

心头一直藏着的东西猛被揭开,让她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闪,而这话,从简少堂口中说出,更显讽刺,如同生生在她颊上扇了一巴掌,想要打醒她。

她哭,不是为苏士林,是为自己。

她哭的止不住,是因为他捏的她好疼,真的很疼,可听到他说以后不要她再理会他时,心口比肩上还疼……

简少堂从没见过她发怒,也没见过她向人大声说话,突然昂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咬唇低吼了一句,他懵而一怔。

她原来,这么在乎苏士林。

简少堂静了一会儿,从怀中拿出帕子,递到她面前,平声道:“天要大亮了,五小姐,简某不打扰你做膳了。”

声音,疏离陌生。

天凉手一停,因他的语气愕然抬头,止了泪。

简少堂看到她的泪水止的如此之快,心中苦笑——

简少堂你看看,你一说要走,她便不哭了,她果真是极讨厌你的,你多次强人所难,对她做出形同非礼之事,难道不是禽兽之为么?

罢了……如果她不愿,如果对她来言,既是厌恶,又是负担……那就罢了吧。

“五小姐,简某方才下船时用过早膳,不必劳烦你送至舱房了。”

礼言语后,恭敬一颔首,转脚,离开了。

天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觉心头一窒,很沉。

早膳,是和顾先生一起用的,厉天啸望着和顾子语谈笑风生,神采飞扬的花音,默默放下了筷,倒了一杯酒,仰头,直饮下腹。

顾子语见而劝话,“厉少爷,这个时辰饮酒,是极为伤身的。”

厉天啸张唇未语,花音已啧声接话,“怪人怪癖,不必管这么多。”

“还是少饮的好,若有酒瘾,顾某这里有戒酒的秘方子,可以开给厉少爷”,顾子语医者父母心的仍然劝着,最后得了厉天啸婉言相拒,冷硬道:“不必,多谢。”

顾子语稍显尴尬,轻咳一声,低头用膳。

花音斜了一眼厉天啸之后,对着顾神医连连感慨,“子语你真是个好人。”

子语。

叫的还真亲切。

厉大少握杯子的手一重。

“对了子语,我先前背上被南诏那群人烫了伤痕,现在都还想不到方法祛除了干净”,花音说着,转身用别扭的姿势扒拉着背,指着一块道,“就是这儿,火钳子烫的伤疤,过会儿用完膳,我宽衣,你帮我瞧瞧好了。”

“也好,我曾在先生那见过除疤的方子,兴许能治。”子语好心的答应了。

对面人手一停,敏感的听到了宽衣二字。

382第一个想打先生的(金牌155加更)

【382第一个想打先生的(金牌155加更)】

花音一听顾子语没有一点犹豫的就答应了,随即扭回身子,对着他大发感慨,我发现子语你,真不愧是神医,心地善良,

医者仁心。”

不像某些人,冒充军医就算,还借着治伤虐待人!

“哪里,哪里。”子语不好意思的笑,“神医不过是随着先生才得来的虚称,功劳不在我……”

“子语,你谦虚了。”

“我所说的,都是实话。”

“伤你不还都是治得的嘛,从初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一名真正的神医……”

“花少爷谬赞……”

一唱一和,演戏折子似的。

花音一兴起,跳下凳子道;“我已饱了,这样吧子语,我先到里舱去等着你……”

喀,有什么握碎的声音。

顾子语,突觉四处很冷。

花音,莫名一哆嗦,感觉到了层层的杀气。当然,这种杀气与厉天凉在关心基准上所创作的威胁杀气不同,这是一种戾气极重的杀气,还带着几分的怨念。

他谨慎抬头看四周,最后落在厉天啸身上,但当他看到厉大少一脸平静的在用膳,刚硬不失优雅的面无表情时,又奇怪了,哪里来的杀气?

“时间紧迫,劳烦顾先生随厉某下船整治东西,稍后便要出发了”,厉大少仍旧面无表情的下命令。

花音不愤道:“子语要给我看伤呢。”

厉大少爷眼都没抬一下,起身便道:“走吧。”

顾子语虽突然被命令觉得有些唐突,但想起自己总不能白白随行,总要做些贡献,便顺应一声,起身朝花音道:“祛烫之疤的药物其都是通用的,倒也不必细瞧,下船了,我会尽快配与花少爷。”

不看了。

厉大少的心情,忽然转好。

花音见厉天啸一脸僵硬石头脸,没有任何转圜的意思,便对着他的背影戚了一声后,朝顾子语点了头,道了一声劳烦。

这惹人厌的姓厉的冷脸鬼,不知道他有担心自己无暇的肌肤么?

若非因顾子语是神医,医术能得保证,他一定马上冲过去跟他拼了!

顾子语随厉天啸走了出去,下船,收整马车,准备启程所需的东西,当他抬头时,不小心竟看到厉大少的手竟是躺着血丝儿的,他惊,“厉少爷,你的手,何时被利器割了,需要顾某为你处理一下么?”

“不用了。”

厉大少随意缠上一层布条后,就开始干活了……

那唇边,还是带着几分弧度的。

子语大惊,怎么有人受伤,还能笑这么舒心的?

两人收拾完马车和所需带的东西后,天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天凉走了出来,天凉见万事俱备了,询问厉天啸,要何时出发。

厉天啸走出来,拿着地图指道:“我们人数不少,坐马车需数量,北瑜蛮族聚集,我们若以兵行,难免引人侧目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乔作普通商人,马车当做运货,走拐城,上栈道,从边缘部落科鞥入北瑜。”

“科鞥……”

天凉看了看地图,明白科鞥是个人口稀少的小部落,离帕丽所在的古诺部落距离不算最近,但却算是较安全的路线,她抬头问:“马车行多久能到科鞥?”

“快了大半日,慢了一日,今晚,定是要在科鞥歇着了。”

天凉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咱们快快启程罢。”

厉天啸应下一声后,下去做交代了。

顾子语走过来,查看她脚上的纱布,怕出了什么闪失。

天凉任他看着,什么也没问。

再醒来知道顾子语在这里时,她已经对顾子语,将关于圻暄的消息,全都通透的问了一遍,不道没得知圻暄的消息,还多了个志同道合,也在寻他圻大先生的。对于顾子语是在躲避谁,她见顾子语没有说的意思,就也没多问,任由他跟着了,毕竟有个神医跟着,能带来不少方便。

“厉姑娘的药可如时喝了?”顾子语询了一句。

天凉笑答,“我是个珍惜自己身体的人,顾先生不必担忧这种问题。”

若是珍惜身体,怎会做那样危险的事,令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顾子语没有说出口,只是嘱咐道,“不要沾水,莫食生冷之物,千万得好好养着。”

他还是悉心照料厉姑娘的好,不然哪日见到先生,怕是要责难他的,那以后复归先生门下,就更是无望了。

“这个必须,我必定要尽快好起来。”

厉小姐托起下巴,点着头,认真道,“不然他日再见圻暄,我可怎么打的过他……”

子语无言……

厉小姐你是这世上第一个想打先生的,真特别。

“这是到哪儿了?”

东文锦脸色苍白的掀开马车帘子,虚弱问了一声,“到北瑜了没有?”

“殿下,到科鞥了。”

科鞥……

那不是还有至少三天的马车行程呢!

他转头,想吩咐人到后面马车里去询一下路线,就已见后方的的护卫有先见之明似的,受人安排跑了过来,朝东文锦道:“殿下,先生说先停一停。”

东文锦闻言,大舒一口气,急忙跳下车呼吸新鲜空气,恨不能一瞬就将那颠簸来的胸闷全散了去……

他倒是不怕骑马,可却是奈何不了这长途跋涉的颠簸,积了一身的冷汗和难受。

再抬眼看去,只看到后方马车帘布被护卫掀开,一色素衣身姿修长的男子慢慢的走了下来,姿态从容,优雅,不紧不迫,行走间身上也仿若浮上一层玉光,随身一立,幽雅生香。

“三哥,咱们还要继续走么?”东文锦面色痛楚。

“不走”,圻暄静语回答,满面温雅,“今晚,在科鞥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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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各有心思

【383各有心思】

樊聪先行一步,身边带了几十个精良的侍卫,早已在古诺部落附近候命,等待主子们前来,而依照常识规矩,去参加婚宴带大批兵马难免会让人误解有不轨之心,对于好战的北瑜人们,可能因此就会掀起战火,天凉极其清楚这一点,所以吩咐了后船的护卫们遣回西凤去了,剩下一群人,分别乘坐马车,踏上了北瑜之路。

刚出拐城,未上栈道,就遇了一场暴雨,地下泥泞,路难行走,未防马儿淋雨生疫,他们不得不停下马车寻了地方避雨,

这一路上,天凉只觉气氛很乖,而躲雨在稍显狭窄的空间时,更觉明显。

厉天啸与顾子语花音是同乘一匹马车的,上车时,三人安好;现在下车后,却是各有其变。

厉天啸的脸竟黑的跟三更的天似的,一副生人勿近,谁也别理的恐怖模样。

顾子语站在她身旁,左肩湿了一片怪痕,不像是雨淋出来的,倒更像孩童遗漏下的口水痕似的,也不知他有没有察觉,并没有去管,只是靠着石壁,看着远方越来越大的雨势发呆。

花音倒还是嘻嘻哈哈笑着,跑到坐在石头上的她面前问东问西,只顾关心她的脚,“我在车上做了梦,梦见你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竟还很好吃,我几乎全给吃光了。”

“难得,你在马车上我还能睡的那么香。”天凉目色平淡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一旁的厉天啸眉头拧的更紧,面色仿若更加沉暗。

她似乎,隐隐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告诉你啊,我背上的伤,子语说能治,半年内就能把疤给祛干净,和从前一样无痕无迹,我是得好好谢谢他才成,要不是遇见他,我这……”花音仍在没心没肺的滔滔不绝。

厉天啸则忽然转了脚步,走到了离他们极远的角落里,坐在石上,从怀中拿出酒壶一小瓶,沉默的饮了起来。

天凉收回目光,面上平静,心中却难免诧异震惊,大哥……不会……难道……竟然……

对男人……?

这男人还是……花音……?

她有点儿惊悚,一时间难以接受,觉得有必要找时间,和自己大哥谈谈心了。

再看与厉天啸对饮的简少堂,更感奇怪。

天暖一直挡在外缘,为防止雨水溅到她受伤的脚上,替她撑着伞,如今,伞已足足撑了两个多时辰,简少堂竟都没上前来帮!

放在平日,辛苦的不辛苦的,大的小的轻松的劳累的,只要关于天暖的,能揽的活,简少堂必定接受全包了。

这次,他竟十分的稀奇的冷漠坐在一旁,与厉天啸交谈几句讨了杯子后,只喝酒,不回头,视而不见。

天凉中间曾要天暖歇着,不必撑了。天暖却以她伤重为由,固执的摇了头,摇头时,眼神很不经意的瞧了简少堂背影一眼,默默咬住了唇。

天凉叹……这都是怎么了?

右旁的三只生物,一只在闹腾,一只趴着乖巧,一只在愤懑的喂奶。

闹腾的是年龄最小的,前段时间蒙受不白之愿终得昭雪的小火鸾;乖巧的是温顺对小火鸟还抱有愧疚任由它在自己背上翻滚的小阿白;喂奶的,是前不久怂恿别的兽宠偷羊奶的罪魁祸首,被罚照料小鸟的花小虫。

火鸾在阿白身上跳腾,有兴致了,回头喝一口,没兴致了,就开始四处奔跑。

花小虫举着比它身子还大的奶壶,追着赶着,照料着,做着这只鸟的保姆辛苦喂奶,一点怨言也不敢发。

火鸾终于喝饱了,打了嗝,向花蛟奶声奶气的道谢,“阿虫,你对我真好。”

花蛟摔,谁对你好,谁对你好了!本龙是迫于主人的压力才喂你!你个破凤凰,给我闭嘴!

火火抬起小翅膀拍了拍花小虫,感慨,“原来虫子才不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以后,阿虫就是火火最好的朋友!”

说完宣友誓言,开心的从阿白身上跳下来,找妈妈去了。

花小虫咆哮,谁是你朋友,谁是你朋友,咱俩不熟,不熟啊啊啊啊!

咆哮时,身子不小心一滑,带着瓶子顺着阿白柔顺的白色毛,跐溜一声就滑了下去……

还好阿白反应的快,张开口一咬,叼住了抱着水壶的它,慢慢放了下去。

花蛟见阿白依旧忠心耿耿的救它,不禁自傲的哼哼一声,挑起了龙眉,看来这天狗还没忘本。

‘这母乳这么珍贵’,阿白抬爪扶正奶壶,急切怪罪,‘你小心一点啊。’

花蛟一顿,脸黑——

第一次敢责难它不说,还因为那只鸟?

天凉一抬手,抱住冲过来的小火鸾,托在了手心里,摸了摸它的脑袋问:“吃饱了没有?”

“饱了”,火鸾站在她手心儿里,骄傲的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满足,“火火吃的好饱好饱哦。”

“嗯”,天凉捣了捣它的肚子,笑道:“很乖。”

自从知道自己罚错了这小东西,还险些害它丧了命,这几天,她对它格外温柔。

“妈妈”,火鸾歪起小脑袋,满面期盼的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呀,火火想爸爸了……”

“阮先生啊!”

天凉也是一侧首,望着前方雨帘,摇头道,“这个,恐怕要看缘分,我想他若是想见你,应该会自己找来的。”

“呜……”

火火失望的垂下脑袋,有气无力的趴着低喃,“人家好想见爸爸嘛……”

一旁木然靠着的顾子语在听到那三字时,身形忽然一动,惨白之色无形便在脸上炸开。

“顾先生?”天凉转头,担忧一询。

“没事,我没事……”

顾子语靠着石低声回答,明暗参半遮掩下并不能看清他的神情,却能看到他的衣裳,微微的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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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隔壁的箫声

【384隔壁的箫声】

雨中,耽搁了近两个时辰。

路程,也比想象中走的慢。

小包子自在船上就染了风寒,经过这突然的雨一淋,竟又重了三分,天暖执伞时一直撑在风口,又因一直近身照料着包子,也终于在上车不久一会儿,感染了风寒,昏着头倒下了。

顾子语连忙前来诊治,但毕竟在行途中,探得了症状也熬煎不了药物,行速太快过于颠簸只会让天暖和包子更为不适,只好放慢了速度。

这么耽搁下来,到达北瑜边境时,已经快入夜了。

北瑜部落里畜牧发达,多为游牧民族,他们选此路线,本就是为能避人眼目安全至古诺,所以就低调的掩了身份,乔装成路过的普通商者,寻驿站去借宿。

夜幕下的草原凉风四起,暗色下绿坪万丈,入了科鞥后,也是赶马寻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看到几个错落排列的穹庐,找到了专供外来者借宿的驿站。

厉天啸懂得些北瑜话,向驿站老板问了情况后,询问还有没有可借住的穹庐供他们歇下一夜,那老板指了指驿站圈栏中的几个圆形毡帐,艰难的挤着几句汉话,道:“有人,住下……只剩,两个帐……”

天凉转头看去,发现果然驿站中穹庐大都亮着光的,而每个穹庐前都栓着不少马匹和造价不菲的马车,这形势几乎是包下了这驿站似的,看起来,是个富贵人家。

两个毡帐,怎么可能够住下,并且,还是一个在最南头,一个最北头,相隔这么远。

“我们几个带天暖和包子在北边穹庐内住下,看他们俩的病情,得有人彻夜照料着才行。你现在带伤在身,未免再染上风寒,去住南帐吧,我会派人到你帐前守着,以防万一。”

厉天啸见包子小脸儿越来越红,不容置喙下了命令,“花少爷,跟我随顾先生一起将天暖和包子先带回帐,少堂,你去将三妹安置妥当,劳烦你守着。”

简少堂看了眼马车,面有担忧。

花音不满抗议:“我去守,我去守你三妹!”

“不行”,厉大少拒绝的很干脆,“三妹现在腿脚不便,你行事粗糙,我不放心。”

花少爷被质疑的彻底,愤怒的咬牙,抓着顾子语的袖子,气愤的回马车去接包子和天暖去了。

厉天啸匆匆向简少堂交代几声后,也立即到老板穹庐内借生火的炉子,万分焦急的去熬药,简少堂站着,直至看到天暖被花音扶着入了毡帐后,才终于收回神,推着轮椅,朝南面的穹庐里去了。

南面的穹庐比北面修整的大些,也相对更加的清净舒适,走进这南面毡帐附近时,天凉竟还听到有隐隐的箫声,断断续续的飘入耳,说不上动听,却还是在这苍茫的草原中,能听得一股中原的韵调来。

“奏箫的人不是个高手”,简少堂在轮椅后低言,“好好的曲子,糟蹋了。”

天凉靠在轮椅上,侧耳听了听,果是一断一续,一顿一停,曲中余韵全在这断续中,被破坏的干干净净,连她这并不时常听音赏月附庸风雅的人,都闻听出了几分遗憾可惜之意。

“送我进毡帐吧”,天凉淡命一声,没有对这箫声多加评论。

当简少堂推着天凉到要住的毡帐附近时,竟发现这箫声越来越近,最后近在咫尺,竟就是在他们旁边的毡帐里。

离的越近,越觉这人功力不到家,吹出的声响令人无耐之极。

看来这觉,是睡不好了。

“需要我进去打扰一下么?”简少堂从怀中掏出迷药,示意,他可以让里面的人睡的很沉稳。

“罢了,扰人雅兴的事,还是不做的好”,天凉并没有多困倦,便没有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现在进帐去——

“得罪了。”

简少堂两臂一动,将她与轮椅同时抬起来,转身送到了帐内,却没有料到穹庐里竟然是铺了一层转的,哐当一声落下,震出了不小的动静。

轮椅一落地,那旁的箫声,戛然而止。

“到头来还是扰人雅兴了”,简少堂对自己弄出的动静歉道,“抱歉,我的失误。”

天凉倒没有生气,笑道:“你倒是慢慢让我发现了不少的优点。”

君子之行止于礼,简少堂做的意外的好。

他沉默着,没有答话。

“你过会儿,到驿站老板那儿吩咐将膳菜送进来即好”,天凉转动轮椅,到一旁桌前道,“我不习惯门前有人守着,你再寻个地儿去歇罢。”

知道他虽然一直忍着,可心思还全在带病的天暖身上,她自己本身也并没有那么娇贵需人守着,这会儿,是在故意下逐客令了。

简少堂心中实是所有牵挂,见她此言,便匆匆简言夜晚会再过来守着后,便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

天凉摇了摇头,靠在椅背,叹一声,闭目养神。

东文锦被方才的震动惊的气息一断,放下了长箫,扭头问:“这动静,侧旁毡帐里难不成住下人了?”

闭目坐在后方椅上之人,睁眸,一叹,“第十次分心了。”

“奏乐者当心无旁骛,这个我自然懂,可做起来,着实是难啊三哥!”东文锦也叹,起身道,“文锦不明,三哥要我习箫有何用处,我自然是对音律有兴致的,但天分在此,文锦对乐天生愚拙,恐怕是勉强不来的。”

圻暄摇头一笑,“愚拙,并非是坏事。”

“三哥不必安慰我了”,东文锦面色郁闷,“吹出这声响,恐怕士兵们不知要将我嗤笑多少遍了。”

“殿下不必担忧”,圻暄还是摇头笑着,“这个,也非坏事。”

385像从前一样

【385像从前一样】

东文锦被圻暄的话绕的更加茫然,但也早习惯了这种云里雾里的对话,明白终有云清雾明见分晓的时候,便拿着箫笑道:“多谢三哥赠箫于我,天色不早了,明日一早还要启程,文锦先回帐歇着去了。”

圻暄嗯一声,缓缓起身,送走了东文锦。

他立于毡帐前,抬头不期望到满幕的灿繁星色,望了片刻,便从袖中,拿出一片模样端正的一片绿叶片,放至唇边,薄唇勾动,奏出了一列涩弦凝绝的清乐响声……

简少堂走了没一会儿,驿站老板就送来了简单的晚膳,其中还包括有厉天啸为她熬好的药,天凉虽然很想感慨一下自家大哥真的太会照料人,可想到以后被照料的不是个嫂子而是个男人时,她还是纠结了很大一会儿,才仰头一口饮下了药。

天凉坐在轮椅上,拿起筷子准备用膳,筷方落下尝了一口,侧旁,又传来了清脆的声响。

这声响,奏的是与方才同样的曲子。

不是箫。

这乐器,本质稍显尖锐,偏于清脆,应更适吹奏欢快明亮之乐,本身也不具沉箫那般天生低沉哀婉的气质,可不知为何,奏出的乐曲,却比方才那箫更加思绪哀愁,黯然怅离,也将这乐曲的精髓之处,挥洒的更加淋漓尽致,透沁心扉。

这个,是真正的演奏高手。

天凉听着曲声用膳,食了几口后,竟低哀的叹口气,停下了筷。她不是眷乡之人,也极少想家,此时听乐,竟开始有些怀念自己幼时与陆家随着自己的弟兄们相处之事,点点滴滴分分回现在眼前,无端竟揪引出她心底几分离愁,随而感伤,开始想念从前那些伴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人,怀念自己那稀薄可数的童年了……

乐曲倏然停下。

天凉也从恍惚中清醒。

她眨了眨眼,忽然有些想出门看一看,吹奏出这般打动人心的人,到底是男是女,是高是矮,又长何模样了。

可转动轮椅到毡帐旁,低头一瞧那上来所需的两个台阶时,方才那股冲动,豁而消去了。

望着那轮椅,和自己裹着纱布的脚,她兀自摇了摇,心道,算了。

这双脚,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

圻暄奏完一曲,见夜已如此深沉,便缓缓放下置于唇旁的叶,握在手中,抬首望着天边远星,默而不语。

夜幕泼墨般的熏染着这空旷的草原,细致望去,竟还不比这立着的人眸色更深,更沉。这张面容总是带笑,有时温润,有时孤冷,却从未有此刻一般,噙带着令人难辩的萧索……

须臾。

圻暄眸光一动,放下手中薄叶,没有再外逗留,转身抬起脚步,衣衫撩动间,入毡帐去了。

◆◆◇◇

月色正满。

整个科鞥已被笼于柔淡的色彩之下,错落的白色穹庐一个接一个纷纷暗下了亮芒,熄下灯火趋入昏暗,而穹庐中的人们也纷纷在这辽阔之地,听着风袭草原的沙响之声,落入了梦乡。

夜色正浓。

天暖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她轻咳一声,睁开眸,看到帐内三个男人分别各坐在角落中疲惫的睡了,而她身旁的小包子也还在睡着,她便悄悄下了床,抬手擦额,这才发现自己服药退热,出了一身的虚汗。

身上一层黏湿的汗痕颇为不适,天暖用湿毛巾擦了脸后,便踩着轻步,缓缓掀开压紧的帐帘子,走出帐外透气。

她独自在毡帐附近走了几步,接触到带着青草香的夜风时,终于感到几分舒爽,散去了一身的闷窒之气,当走到离毡帐有些距离时,她远远看到自家马车前竟有一身影闪过去,有鬼鬼祟祟之嫌疑。

想起兽宠们都是待在马车里睡了,天暖一惊,也顾不得唤人就加快脚步跑了过去,跑到那背对她人的身边侍,她抬手一劈,朝那人攻去——

男人高大的身影一转,一手抓住她的臂,向前摔去。

天暖腾空被抓起,不但没慌,抬脚踩了马车侧旁,抬手红光耀起便击向他脖颈大动脉!

他预料到她的招式似的,肩侧快而冷静的闪过,迅速制住她的两手,向前一挤,将她抵在了马车之上。

两相对视。

一个惊,一个慌。

“我……有没有伤着你?”

简少堂陡的松开手劲,抓住她的臂往眼前瞧,再看到有肿痕时,一股懊恼浮上面,“该死,你用的是我教的擒拿式,我竟没第一时间想到是你,还动手伤你……”

是简公子!

天暖本是,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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