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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宝宝II娘亲是太后-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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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锁魂息记忆之事,并未向人们想象中简单,对于无寻此番用情至深之人更是难上加难。
人此一生,最难测莫过于脑中所思之物;最难控莫过于心中所生之物;
所谓情难自控,更何谈予他人相控?
无寻对你有情,老夫多次施法,都为失败,无耐之下,为锁其情义,便只有施了此命痕之法。
既称命痕,那定然与续命之事息息相关——
那臂痕,如承载生命年轮,一年生一道,是为续命象征,却不可擅自动情,否则随着情义越深,命痕便易道道转为血痕,使这已亡之身,再生排斥,如同时光倒流般渐渐恢复衰弱,最后变为死身。
所以在无寻作为圻公子苏醒后,我曾扮作天师探望于他,留下了不可擅自动情几个简单字语,作为警示。
可惜,命运弄人。
当时我出手相救无寻时,便也接了三十年不得上古幽的罚令,那时便无法对这四玄天下事任意查探而了如指掌,并不知无寻那时为你寻了厉天凉做还阳之身。
无寻何等智慧?稀点线索都不会漏下,故在南诏国灭时寻到四处周游的老夫时,清楚问言此血痕可是与你有关,又询我,他又可与君无寻有关……
老夫告知他莫要追根究底,你们生就无缘,劝他还是早日离开姑娘你为妙,否则当血痕消失之时,他便将面临命不久矣之日……可惜……”
古君一叹,巍而起身,“可惜这孩子执着,一心里装的全是姑娘你,他知晓兽宠之事在四玄起了风声,战争将起,还是分毫不听劝的回了姑娘你的身边,去做最后部署。”
天凉静了半晌,“血痕消失之后,可也是能令他想起从前君无寻的一切?”
“血痕消失后,记忆便开始如打开的闸门,由小至大,缓缓倾泻,身体愈虚弱,愈是面临死亡,回归的记忆便愈是加快,当一切毫无掩饰的呈现在他脑海与心中时,便是丧命之时”,古君回首望她一眼,“因要一直待在姑娘你的身边,无寻为待至最后,以老夫做介,向古幽要求减缓了最后星点记忆,延缓了死亡时辰,向古幽多换得几天性命,应至七月十五方亡。”
“换得……”天凉低喃,抬眼,“条件,是什么?”
“正是他六年前,来换姑娘你剔除灵骨,却未及兑换的条件……”古君正色,“身亡之后,半魄至古幽,百年孤独守玄。”
天凉心头一惊,“什么意思?”
“君家灭亡后,世间武气平衡便靠古幽的守玄之地来维护,如今古幽四君修行圆满,早该飞升而去,却因一直未寻得可守玄之人,而耽搁了数年,无寻本就是生有玄气的君家奇才,当初便将他选作了最合适之人选,现在,正好能兑现当初诺言。”
百年……
独自一人,守于古幽……
何等孤独,又何等寂寞?
天凉咬唇,难以自控的抬头看了眼云烟飘渺的不周石顶端,嘴角微微抿起,既有酸楚,也有期翼“这么说,他还在古幽,这么说……”
我还能见到你。
不肖她言,古君看出她意图,遂而摇头正色相劝:“小姑娘,老夫特意前来,言语这么多,你却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止步罢,莫要做无果之事,你们生就无缘,执意勉强……”
古君话音没落,天凉就怒了,“凭什么说我和他无缘?!若没有缘分,他那时怎会阴差阳错至到海边救我,送我桃酥?我穿越至此处,怎么会在第一日便闯入他的马车,遇见他君无寻?若你说前生无缘,那么今世呢,双双复生后,待在西凤的我,还是遇见了一眼便识出我的他……这不是无缘,照我言,这分明是冥冥之中有注定!”
“冥冥之中有注定,小姑娘,说的很好”,古君并没有否认,而是淡然接道,“你可曾认真想过这缘分,原来便是前生有诅咒相隔,今世有血痕相挡?一个灵骨奇特之人,枉费多年修行,前世为你亡,今生为你逝。小姑娘,你本是该亡之人,也不是四玄人,你的到来,改变了太多人的命盘,如今,你可在四玄安稳留命而存,便应感恩戴德,不该再招惹是非了。
不说其他,只说这厉天凉与圻暄,虽都为早年而逝的薄命人,却是注定有姻缘之相。
若非多年前,无寻闯入非四玄之处,在时空中造出夹缝,也不会令死去的姑娘你,没有循从投胎转生之常规,循着无寻走过的踪迹,来到了我四玄之处,做了苍浮生。
苍浮生本该八岁时,被纨绔子弟扔至河中,溺水而亡,苍巫族也会因苍浮生的死亡更加费心去寻找丢失的厉天凉……没有姑娘你的到来,无寻君已修成大果,并不会与你有一段情,厉天凉十九岁亡身,也许所亡方式不同,但注定短命,却是在厉天凉被苍巫寻得作为灵女之后的时间内,会与圻暄一段情谊姻缘。
有因,便有果。
这世间一丁一点极微妙的改变,都会为后事带来不可思议的变化。
当姑娘你闯入四玄入了苍浮生身体那一刻,很多人的生死薄开始自行改写,命运全都得开变转。
无寻的劫难,厉天凉因凤惜云所凭遭的第一劫,还有与圻暄的情缘,也只成了十二岁生辰时一日作伴,未得发展……
你复生之后遇见圻暄,并非是因你与无寻的缘分,而是命中注定要为已投胎转生的圻暄与厉天凉,叙这一段曾经注定却未经的情缘。
你们本该两处异世,根本是不会相交的两条平行之线,就算你此次侥幸见到他,结局不会有任何更改。
何谓无缘?
挣扎,努力,执着,结局仍是错过,此便是无缘。
小姑娘,放弃罢,你与无寻不会有结果,他在古幽已是半魄之态守玄,一切无法更改。
现因你巫咒已解半,海水已起了异常涌动,你还是快快下山,去阻海势当做赎罪,从此,安稳生活去罢——”
古君为劝她,说了很多,也令天凉沉思了许久。
可她的脸面上,并没有任何退却之色。
天色不再昏蒙,晨光完全投向大地之时,火红的腾日高升至向顶端。
天凉蓦的起身,从怀中拿出了一颗始终保留的东西,放在了不周石炸开的一角之中,执着而行。
她的动作缓慢而沉重,眸中却坚韧如钢铁,百言不侵。
她说——
“当初桃花林时,我极恨自己,从前与他落云阁相别之时,为何要向他言离别二字?
因为我以为,他的死亡,早已是无法挽回,后生予我留下的,只剩独自懊悔。
这些日,多少次梦靥中出现他的容颜,多少次想起他的死亡之貌,又有多少次,忆起他为我所做之事……
一件件,一桩桩……
我拿什么来还?
我唯有拿我一颗心,拿我与骨血相融的情谊,去还给这拿命去为这一心宠我,待我,恋我,护我的男人来还。
古君修仙数年,早已该看破红尘之事,却为何还要对无寻出手相救?
是因你惜徒之心。
那么我也同样,只用这一魂一心,拼了力,也只想去与这个向我遗言未有一句的男人相见一面。”
少女一字一句,声声掷地,最终眼眸百转千还,只化作一抹希翼缱绻。
“你相信人定能胜天么?”少女转身,轻问,自答,“我信。”
话落之时……
一声从未有过的剧烈响袭来!
红色的火光几乎掩盖了那方才奔升的炽阳,比日光还要强烈**,火热中刚烈勇猛,逼人后退掩面……
轰然而响。
耸天的巨石忽然炸裂开来,化作碎石,散落天地之间。
火鸾的灵力,及时晋升的满阶火武,诡异极强的火药之力,女子的坚执之心——在这火光喷溅中,全部化为了力量,将那从未松动过一分的不周石炸成了粉碎,尘灰飞逸,落至了无数皑皑高峰之上……
光华四溢。
古幽门现。
一声凤凰啼鸣,燃着火的七彩光色,直飞冲天。
那身着素蓝之衣,英姿飒爽的女子,披坚执锐,冲入九重高殿,刺目之下,消失于袅袅云雾之中,终于不负所望,踏入了那众人觑待的古幽之州,玄生之境。
549大结局(一)
【549大结局(一)】
烟涛浩渺,云端簇拥。
幽州殿高台层叠,沿九百八十一层台阶向上延展訇开,巍峨高殿坐落于峦峰顶端之上,仰望而去,只觉人如蝼蚁,殿如天。
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直倒东南倾。
天凉与火鸾到达这古幽时,见到了四处不少栖息的兽宠,穿过树林湖泊,终于到达这山峰顶端之时,两人已是疲惫至极,几近昏迷。
火鸾耗费了大量体力,在天凉一步步爬着那高耸入天的台阶时,已昏睡在了天凉怀中。
每隔八层台阶,便立着一个小童,每个小童在她至台阶之上时,便会言劝一句话,“徒劳之举,姑娘请回。”
他们不做阻止,亦不恶言想向,只是一句句一遍遍提醒自己,这是徒劳无功,一点点剥落她那坚执心壳,使之落脚攀登更是困难。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常人,而是陆蓝。
天凉爬至顶端,走的坚定如凿,一步一印,踏入那大殿之中……
古幽三位鹤发容颜君士坐于梵莲花台上,似乎早已预料到天凉的到来,并未做出任何阻挡,只等待天凉来至大殿正中,才听得坐于正中的幽君低沉出言。
“世人皆有心魔,一个执字,迷心惑人。”
幽君睁开眸,望着天凉的眼睛尽是冷漠,“古幽非尔等可待之地,姑娘莫再做有违天道之事,生起祸端,令你速下古幽。”
“心魔……”
天凉失笑,“七情六欲,欢喜痛楚被你们看做心魔,既生为人,却每日打坐修仙钻研玄法,抛其心间该有的东西,这才叫做违背天道?照你们这般如此活下,百年,千年,万年又如何?到头来仍是人间婆娑无着落,万般红紫成过眼灰,死时得来的不过是寂寞。”
州君睁眸,侧首看了眼语言奇特的女子,静道:“姑娘擅闯古幽,所是为何?”
“圻暄尸身仍存,如今半魄也存,将他还给我!我要带他回四玄!”天凉从腰间拔出了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州君望着天凉,摇了摇头,“愚执。”
境君更是从头到尾闭着眸,睁都未睁一下……
天凉看着这些老家伙般如此高姿态的道着言语,又不提君无寻半字,不由恼怒,抽起剑跃身上前攻去!
可当她跃身而起时,才发现自己浑身武气尽失一般,浑身瘫软失了力气,剑端环绕的武气方才聚集成团,瞬间如被浇熄,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里如琅邪宫相同,除却玄法,除却兽宠,根本无法使用五行内的武气。
天凉哪管的了这么多,上前挥剑做武器,朝着前方梵莲台上之人挥砍而去——
剑身横刺向前,眼见就要刺中台上之人,却是在剑过之时,那叫做幽君之人的身体如同虚幻,镜花水月般,宛若被搅乱的水波,一片纹痕波动后,便又回复了正常之身,仍然端坐于梵莲高台之上。
攻了一次又一次,只是白费力气,三位君士未有半点损伤,更未将天凉的攻击放在眼中。
天凉收剑,望着高台梵莲上的三人,再望望这静谧空挡的大殿,退了两步,定了身。
“实力悬殊在此,姑娘不必徒劳。能待留在古幽者全为净魄,姑娘凡心过重,无法在此境久留,否则会造成你终生后悔之后果。劝你还是速速回四玄去罢”,一旁州君低语。
“君无寻被你们藏在了哪儿?”天凉不依不挠,“我要见他,把他还给我!”
州君再次摇头,闭上了眸,不再多加言语。
天凉见此,仍旧出式相攻击,就如当初向要闯入圻暄桃花林中所设屏障一般坚执,一次又一次的想闯过这三人拦阻,却一次次又一次次被阻挡而回。
炷香之下,她手脚已如瘫软被缚,失了力气。
这时火鸾好似苏醒了,在她怀中动了动,钻出脑袋,看到三个不近人情的老家伙,顿时怒的扑飞过去,吐出一团火球朝那始终不说话的境君袭去——
天凉以为定也是徒劳,却是在抬眼之时,看到了那一直不言不动不语的境君突然抬臂膀,挥挡去了火球来攻……
原来如此……她的攻击毫无效用,但兽宠可以,这被收回至古幽的所有兽宠都可以。
天凉簌簌起身,抬起攥在手心里的铁剑,在指尖划出了一道痕迹,任由血珠由指尖疯狂滴落……
“妈妈,你在做什么……”火鸾看到天凉血流如注,不由心慌发问。
天凉却闭上眼,嘴中念念有词,低低说着难懂的语句……
在火鸾话落之时,只见那滴落的血光全部化为乌黑色羽毛飘飞出大堂,纷涌入至古幽四处,飘至祥和栖息的兽宠体内,虚化成光。
兽宠们一瞬兽性被激发,纷纷抖动身体,由古幽四处,朝大殿之中狂奔而来,眼眸愤怒间掺杂着赤红之色……
百兽来袭。
围攻大殿。
天凉施着术,低语相言:“既然各位坚持,那么陆蓝也唯有竭尽所能,夷平这古幽大殿。”
“控宠之术本是我等造就,你该知晓,夷平大殿对你来说是不可能之事,陆姑娘,还不收式”,幽君冷命。
州君出言,是劝语,“姑娘,是想要无寻两世对你所为,全部化为乌有么?”
一直不言的境君终于出声,低语警告,“六年前咒已解半,你此时施术,曾被你封至海底众兽亦会受至感应,解印出海,涂炭生灵,四玄再生乱势,我等不能擅自搀手四玄既定之事违背天道,至时,你可担待的起?”
“正是因为知晓整召宠术会造成多年前海中乱势重演,也正是因知晓你们因修行不能擅自搀手四玄既定之事,所以我才施此术”,天凉言语中,身子一震,加快了术行,一字一定,“逆天而行也好,违背天道也罢,今日若不见到他,我不会善罢甘休!”
此事无数兽宠受了召唤纷涌而来。
一向清净的古幽大殿上,传来了嘈杂吵闹的兽吼声!
三位君士却是并未对陆蓝的言语动容半分,只是瞧着那涌入的兽宠和施术的天凉,目光冷漠,只是那冷漠中,却仍能望出半分的担忧之意,毕竟四玄与古幽息息相关,若惹出大乱,对他们亦无任何好处……
百兽集聚。
天凉立于正中,眉目犀利如剑,只待她一挥之下,开始围攻。
下方一直缓慢涌动的海势在天凉施术时便开始加快了速度,海岸浪起丈高,海潮开始上涨,下方那消失被封的半魄和魂宠们由虚化实,纷纷顺着海流朝上方君家山庄方向开始涌动……
眼见多年的悲剧之势,即将重演。
眼见这古幽大堂之上,即将开战。
四玄东海岸边之人似乎预感到又一场灾难即将降临,纷纷开始收拾了身家包裹,逃亡四窜。
古幽内的小童们全都被露出凶残之态的兽宠们围圈起来,瑟瑟发抖的等着大殿之上的三位君士下命。
三位君士冷漠以待。
幽君问:“姑娘以为如此做可以改变什么?此乱势我等自然会设法相阻,结果仍得四玄安稳盛平。而得惩罚的,只有姑娘一个。你要懂得,这一次,再也无人为你相帮护航。”
“我曾失去过太多东西,从前,我陆蓝不曾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任性过,可现在,我明确而清楚的知道,我想要的,不过只是这一个!”天凉昂首定语,“当初有一分无法原谅他竟为护我行隐瞒欺骗,甚至抛我而行的作为,现在这一刻我才明白,就算失了全部,毁了全世界,哪怕连我自己也得牺牲,只要换得他后世平安,我便也觉值得!”
一袭话,令三位君士静了下来,他们全部定眸望着天凉,眸光似乎要将她看透,目色深沉。
“三位君士,别来无恙——!”
大殿外倏而传来一声爽朗笑声,接着便有熟悉的声音闯入了大殿,“如此之举,竟使三位君士也尝了回被威胁的滋味。”
天凉回头看去,正见是那不周石前劝阻自己的老人,君无寻的师父古君,他一袭便衣,沾染着凡间尘俗而来,走到大殿正中天凉身旁,笑道:“三位,久别不见。”
幽君质问:“当年你罔顾天命下古幽,落的三十年不得前来古幽的惩罚,如今擅自前来,莫不是想将惩罚时辰再延数十年了?”
州君笑道:“这位姑娘果是特别,竟是惹得古君你为她说话。”
境君只是冷扫了古君一眼后,又闭上眸,专心打坐。
“既然事已成定,无再更改,那么要她见一见,又何妨?”古君平声而语,转身朝天凉道:“见他可以,但这四玄海难是你惹下的祸,正如你所说,要担起这责任,七个时辰后,这东海会呈不可收拾之势掀起大灾,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若你带不走他,便立即下四玄去解决海势,不得再上古幽。出殿,会有人带你前行,去罢。”
这是唯一的机会。
天凉咬住薄唇,遂的散开兽宠,跟着几个小童朝那云烟环绕四处屏障的古幽深处而去……
“古君,你这擅自做主的毛病,何时能改?”州君叹。
古君负手,低道:“人间几年周游,更明情意难抛,存有希望之人行事总是执着,如此,倒不如令她见上这一面,从此断了念头的好。”
天凉在小童的引领下,终于见到了君无寻,他已脱离圻暄的身体,半魄便回复了原来的面貌,锦袍为白,云纹宽袖,眉如远山,唇如绯玉,神情高雅,姿态慵懒。
他正坐在池中凉亭内作画,那池中生着范莲花,枝繁茂盛,将衣装如雪的他簇簇相拥于正中,绝色的姿态怡然自得,那目色却平淡认真,光洁漂亮的下巴也微微侧开,漂亮的弧度之下,嘴角抿出了沉思弧度。
如此相见,恍若隔世。
小童退去了,余留下了天凉与曾经的他。
万千言语在胸口游荡,汹涌的飘到至喉边,到最后却化作沉默。
她一字不言,默默抬脚,踩着那盛开的蓝色梵莲步步前行,尽管脚无气力,尽管难抑轻颤,却是每一步都如在心口激起投石骇浪,忐忑间汹涌难平。
天凉站在他面前时,他恰好画好了一朵莲,抬起了首……
浮光碎影,雨中蓝莲。
无寻抬首,便撞入了这样一双比莲还要美的眼睛,心头微微一震之后,便是轻惑。
“君无寻”,天凉轻唤,声音脆弱沙哑,如同一拨即断,却也如蚕丝细韧绕人心头之间,“我来了。”
我来了……
我来见你了。
君大夫……
我的先生……
所有的话语,只变为了这三个字,我来了。
君无寻表情没有动容,没有疑惑,更没有任何多余神情,只是平淡,无波,淡至比那檀香炉中燃着的麝香熏烟,还要朦胧清袅……
他瞧着她,望着她,好半晌,放下笔端,疏离相问,“姑娘,是何人?”
550大结局(二)
【550大结局(二)】
天凉终于明白了古幽的几位君士在古君提出要她来见时,那么轻易便应了准,而古君即使在她入古幽前说了注定二字,也甚是主动令她见了君无寻。
原来是他们笃定并知晓,君无寻忘了,也不识得她了……
所以,才会那么陌生的问她一声,姑娘,是何人?
天凉瞧着对面这张熟悉容颜,望着这待自己从没有过的陌生神情,不由缓缓坐到了君无寻对面,拿起那方才作好的画,问道,“我有三个名讳,陆蓝,苍浮生,厉天凉,公子,你想听我道哪一个?”
君无寻微侧首,似乎饶有兴致,面目清淡相问,“那么姑娘,也有三生的故事了么?”
他虽不识自己,可是却还是在自己眼神举动中,便能知晓自己是想做什么的罢。
这世间如此了解自己的,果真除了他,再也寻不到第二个了罢……
“公子察人洞悉绝顶,我此番来,确是想向公子讲故事”,她放下手中画纸,转首,轻轻相回,“不知可耽误公子时辰,令我留此作讲一二?”
“君某每日在此作画修法守玄,闲来听故事,但也无妨。”
君无寻说着,后亭旁便跑来一个小童,至到凉亭旁的桌角的小熏炉旁,开始燃火,并打开了摆放其列的茶罐,转身勾头询问:“无寻君,今日品何茶?”
君无寻目润如玉,“姑娘意下如何?”
“敬亭绿雪”,天凉想也不想接下话,抬首,望着君无寻定定道,“我要你亲手煮给我喝。”
语气有些蛮横,可却令人生不得愤然,那小童也只是微微讶异的看了眼天凉后,便勾头说了声告退后,便撤出了凉亭。
君无寻未应,只是施然起身,步伐缓慢行至小炉前,动作缓慢优雅的打开茶馆,寻出敬亭绿雪,捻起茶叶在白色玉壶之中,开始煮茶。
浅衣玉杯,雾气氤氲,墨眸幽深,欣然而立,画卷自成。
与那时好像,好像……
天凉轻轻一怔,望的稍稍失神……即使不记得一切,可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举止投足间,明明是她最熟知的那个人,明明是曾经最亲昵相待那个人,也明明是她毫无疑虑便去无条件相信之人。
他似乎并不急,垂眸望茶观火,静候茶水沸腾,幽深的眸恍若装下了满穹夜幕般难解,又恍若只是平静深海无波无念……
天凉坐在他身后,慢慢言讲,缓缓叙说,当第一道茶起了沸腾时,她已将第一世海边相遇赠桃酥之事言完。
他用煮沸的茶沏了敬亭绿雪,宽袖拂摆间动作姿态极其好看,当他眉眼平和的端来这一杯茶时,天凉已开始叙述了第二世苍浮生与君无寻。
君无寻落座,边品,边听,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笑意,在听言时,时而会望一眼四处随风摇曳的蓝色梵莲,好似在沉思,又好似在赏景。
天凉谈到还阳复生之时,无寻起了身,忽然抬手过去,至了天凉面前。
她心头一滞,戛然停了话语,一时目光希翼闪烁,怔愕了动作。
“姑娘杯中茶水已尽,君某为姑娘蓄茶”,他的手落在了她面前的玉杯上,拿起那杯子起身踱步至茶壶旁,缓缓蓄茶,目色无澜。
天凉看着那随着流光四溢的玉壶倾泻而出的清香透明茶水,不由心头泛酸,桌下的手紧紧攥住了袖……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也很短,她讲至圻暄与厉天凉相遇之时,他抬起手,至到了她的面前。
她以为他会如往常般轻抚他的面颊,看她发愣,便如从前一般忽然莞尔调笑,说,“姑娘,专心。”
然后气的她满面通红,恼的她愤语相回,怒的她拳脚相向,他便云淡风轻将她拥到怀中说,姑娘,我知晓,全部知晓。
可他只是在为她续杯茶水,眼眸甚是没有在她脸庞上多停留一分,在言听时,她甚是觉,那茶水的火候,甚是比自己更有吸引力,也更令他专注在心。
他是忘了吗……
这一次,她就在他面前,那么清楚的叙说,那么清晰的观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就算是演技高深的他,也不可能丝毫破绽不漏不是么?
他是忘了罢。
全部忘了罢……
半个时辰将过。
茶水已尽,故事已完。
三生明明那么长,却在这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了了数语便能言讲清楚,一分不剩……
“与姑娘有过情缘之事,君某并非不知。”
君无寻忽语,令天凉猛然抬头,睁大了眸,“你难道并没有忘了……”
“当初君某在留至古幽时,便应几位君士,抛下七情六欲,忘却前尘情事,自待在这莲池守玄,从跨入莲池中起,便开始遗忘从前之事,姑娘的容颜也已在君某脑海中淡去,如此也是方才相见,君某已忆不起姑娘容颜之由,只是经由姑娘如此详述,又忆起了几分罢了。”君无寻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缓缓又道,“姑娘你是君某修行所需渡之情劫,君某现今,如遭多年刮心天谴而同,已无动情之意,心不在此了。”
心不在此了……
天凉胸口陡如灌了黄连,苦的她几乎落下泪来……
她盯着空了的杯,低问:“当初你为我遭一道天谴,从此无欲无情,我从那么遥远的地方而来……许是为偿罪,许是为补偿,却一直坚定……现在,你却那么轻易便能抛下情意,那么简单用情劫两字来带过与我之间的一切么?”
桌上檀香终于熄灭,烟灰随风扬散,带着麝香之气,飘向了蓝莲池……
大半个时辰已消失了。
静了很久。
天凉没有听到他回答,却听他道,“姑娘凡人之躯,只能在此待一个时辰。”
这是关怀的语气,却也是毫无留恋的逐客令。
天凉微微苦笑,“我擅解咒印,炸不周石,闯幽州殿,在三个老古董面前引百兽奋力相抗,如此艰辛换来见你,却只得来你这么一句……”
君无寻感受不到那份情谊,体会不到那份触动,却也只能以关怀目光淡淡瞧着她,尽管不语,目光却仍带着隔离与劝阻。
天凉与这目光相对时,才知他眼中果然没有自己,一丁一点也未有,甚是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满池莲景,或鸟落啼鸣,都比这个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来的瞩目引神。
就这样,两两坐着,又是静了很久。
池边走来几个童子,低声提醒,“姑娘,古君许下的时辰已至,请您即刻做好离古幽的准备。”
天凉未应……
君无寻道:“君某送姑娘出玄池。”
“今日天气晴朗”,天凉倏然出声相问,“无寻君为何会画雨中梵莲?”
君无寻看了一眼那蓝莲上斜飘的丝丝细雨,并未答语,却是在作此画时,仿佛嗅到迎面扑来的青草与尘土湿润气息,那种味道,似乎能带来几分心悸轻颤。
尽管这种感觉极其陌生,他却不讨厌,甚是有些怀念。
天凉起身,没有离开,反而走到君无寻身旁的石凳上,与他并肩而坐,握住了他略显冰凉的手,静静的,什么也没说。
君无寻对她手心的炙热有些不适,微微抵触的动了一下,却望着坐在自己身旁勾头咬唇的女子,没有动,亦也什么都没说。
就这么并肩坐着,天凉将头慢慢靠在他的肩上,闭上了眼。
同样的触感,同样的味道……
那次桃花林一别,好久没有挨近的温暖之感。
从前他不会这样疏离的刻意隔开距离罢。
从前他也不会只是因被自己握了手,便这么抗拒的微微僵了身罢……
天凉很执着,她不舍得走,也不舍得将自己的头颅从这肩膀旁离开,而是转过头,将脸贴在他衣襟之上,强忍着胸口不断上涌的涩苦,几度吞咽不下,几乎落下泪来……
不要哭。
姑娘,只要在我的身边,便不许哭。
她便强忍着,感受着他的抗拒与陌生,极其努力的强忍着……
小童在莲池对面又喊,“姑娘,已过一个时辰,古君早在古幽门前等候。”
天凉置若罔闻。
君无寻低声提醒,“姑娘,该离了。”
天凉不动,仍然执着。
无寻望到她手握的如此紧,贴着自己的时候身子也在难抑的轻颤,便抬手抚了抚她的肩,摇首轻问,“姑娘……何必如此?”
“是啊,何必如此”,天凉回语,看着他强迫被自己紧握着的手,“我何必如此……”
古君警告过她,多留一刻,便会在她回四玄之后造成无法挽留的伤害。
古君也说过,这海边乱势已起,她只有七个时辰的时间,如今已过了近两个时辰了。
圻暄尸身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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