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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王溺爱萌妃不乖-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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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不嫌聂浅歌脏,拉着他的手不停的叫二哥,想把他叫成聪明的那个二哥,而不是现在这个什么都没有反应的二哥。

    少顷,趁着冷奕带聂浅歌去沐浴梳洗的时候,顾还卿借机对聂九灵做机会教育:“你看,你二哥的病又犯了,以后也没法当家主事,做家里的顶梁柱,这个家以后就看你的了。你觉得你还能继续逃避学武,继续调皮,不好好念书下去吗?那以后谁来照顾你二哥,谁来撑起这个家?我和浅浅都是女孩子,以后可是都要靠你来保护的哦!如果你再继续懒怠下去,那咱们该怎么办?”

    聂九灵非常聪明,能说会道,脑子异常的灵活,小小年纪便能举一反三。

    奈何年纪小,总脱不了小孩子顽皮捣蛋的一面,而且这小半年顾还卿和聂浅歌都不在,他觉得无人管束他,就感觉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越发皮的无法无天。

    便连冷奕要教他学武,他都不积极,才蹲了两天马步,便哎哎哟哟的喊累喊苦,直说蹲的腿都要断了,疼死了,然后找各种由头推托不练。

    冷奕又没事做,教学的热情空前的高涨,就是想拿聂九灵打发日子。

    于是这一大一小几乎每日都上演猫捉老鼠的大戏——一个死命的要教,一个死命的不学,你跑我追,你躲我寻,闹得不可开交。

    大家的耳根子也就是最近才清闲了一段日子——因为冷奕的教学热情突然莫明其妙的消失了,他不再督促聂九灵学武,便是聂九灵跑到天边去他也不抓他回来,弄得聂九灵一头雾水,疑惑他怎么会大发慈悲的放过自己。

    习武情绪不高,学文也不主动,暂时还是福伯在教他,没有送学堂或送先生哪里,这也要等顾还卿和聂浅歌回来拿主意,福伯做不了主。

    顾还卿回来这几日,纵然不大管事,却还是关心聂九灵的,主要是她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不能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养废了。

    从浅浅嘴里听到了一些事,她便琢磨着要怎么改掉聂九灵的这些坏毛病。

    小孩子玩性大,这可以理解,再加上聂九灵生得玉雪可爱,长相讨喜,且幼失怙恃,命运堪怜,大家都很怜惜他,也喜爱他,更愿意宠着他迁就他,顾还卿就很宠他。

    但以前他太小,可以宠,如今他渐渐长大,除了关爱以外,还必须给予更多的东西给他,包括教会他一些人生大道理。

    生硬而严厉的说教未必行的通,小孩子大概都反感大人没完没了的说教与唠叨,还容易形成反叛情绪。

    顾还卿有跟弟弟相处的经验,知道要找准窍门,否则不仅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一个弄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会正好有聂浅歌这个活教材,她便抓紧给聂九灵灌输责任心及责任感,用聂浅歌来激励他上进。

    浅浅也说:“是啊九灵,我以前可是听说护国将军府有多么神气,你爹聂大将军有多么的威风,多么的值得人敬佩敬仰,你难道不想像聂大将军一样威名远扬,光耀聂家门楣么?若你老这么不知世事的玩乐下去,聂家人只会被人耻笑看轻,到最后谁还会记得你爹聂大将军是谁啊?”

    这么大的小孩已经能听进去话了,何况聂九灵不比寻常孩童,既早熟又聪慧,闻言,他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低着小脑袋沉思起来。

    是啊,卿卿和浅浅说的没错,爹娘死了,大哥下落不明,跟死了差不多,二哥又彻底变傻了,那这个家除了卿卿,就只有他一个男子汉了。

    所以他是家里的顶梁柱,重振聂家声威就全靠他了……

    阿牛怕他胡思乱想,便凑到他面前小声劝他:“三少爷,不管你做什么阿牛都陪着你,你这么聪明能干,又机智又勇敢,只要你肯勤学苦练,总有一天会像老爷一样厉害,成为一个人人坚起大拇指赞扬的大将军!大英雄!”

    聂九灵抬头看着他,黑葡萄似的眼睛跟水洗过一样明亮清澈,黑白分明。

    父亲虽然不常陪他,也不常在家,可他渴望父爱。一直觉得父亲的形像光辉而高大,很想变成像父亲那样英雄,朦朦胧胧的意识里,他已经视父亲为榜样。

    阿牛知道他快想通了,马上再接再厉添把火:“而且二爷变成这样,以后少不得要被那些不长眼睛的坏蛋羞辱和欺负,你若不变得厉害一点,强横一点,怎么打跑那些坏蛋?怎么保护二爷,让他不受别人的奚落和轻视?”

    别看阿牛也不大,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许多道理他懂的透透的,一段话说的发人深省,振聋发聩。

    聂九灵一听,回想起以前聂浅哥是呆呆的时候,经常都有人笑话他,还有那些坏娃子们故意朝他扔石子,以逗弄他为乐,便是来到牛家村以后,也有不少调皮鬼在暗地里使坏,想捉弄他。

    而他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总是气的要命,每次都是脸红脖子粗的捡了石子跟土块扔回去,或者袖子一挽,像个小老虎一样冲上去和别人干架。

    可他年纪小,力气也小,每次都要阿牛帮他才能打赢,遇上对方也是狠角色,他和阿牛非但不能打赢,反而会挨揍。

    思及此,小家伙顿感身上责任重大,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散漫轻乎了!不然谁来保护二哥,谁来保护卿卿和浅浅?

    必须得强悍厉害起来!让那些坏蛋们听见自己的大名便抱头鼠窜,闻风而逃!

    从这之后,聂九灵变得格外听话,学武的时候再苦再累也不哼哼叽叽了,小小的一个人儿,每天老老实实的蹲马步,认认真真的练刀耍枪,一丝不苟的念书习字,进步可谓神速。

    顾还卿一看,哟!这是个可造之材啊,那少不得要亲自指点指点。于是聂九灵的进步更加明显,简直一日千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此刻顾还卿和浅浅见聂九灵在阿牛的劝说下,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慎重起来,大感欣慰,便纷纷摸了摸阿牛的头,夸他说的好,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别摸我的头……”阿牛臊的面色通红,拨开她们的手,赶紧躲到聂九灵身后——他已经到了男女不同席的年龄,早被教导了“男女授受不亲”。

    ※※※※※※

    那厢顾还卿在藉故教育聂九灵,这厢冷奕却在做洗浴用的套间里问聂浅歌:“少主,列御他们正四处寻你,可你却音迅全无,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冷奕提了水,倒入套间的大浴桶里,帮聂浅歌除去身上的破衣烂衫,让他泡进浴桶里。原本他让福婶烧了热水,打算给聂浅歌用,因为聂浅歌体质畏寒,便是六月天都碰不得凉水。

    但他在桶里倒入热水后,聂浅歌却迟迟不下水,然后他才恍然大悟——聂浅歌身上的寒毒已解的差不多了,体温趋于正常了。

    于是他又换上凉水。

    聂浅歌坐在浴桶里一动不动,任冷奕像个老妈子一样拿皂角给他洗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对于冷奕的问题,他恍若未闻。

    冷奕对他超有耐心,一边侍候他洗去一身脏污,一边不厌其烦地道:“你大概是什么时候来嘉陵的?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为什么不让我们找到你?”

    实际上,冷奕知道问也是白问,聂浅歌沉默寡言的出奇,便是顾还卿问他,他也坚持一言不发,与以前顾还卿给点甜头,他便不顾一切扑上去的小狗模样大相庭径。

    再看看他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放逐了自己,哪有可能替他解惑?

    他这般问个不停,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再加上他为人私底下喜欢絮絮叨叨,典型的不八卦就会死星人,此刻有机会八一八,他当然要善加利用,

    而关于姬十二跟顾还卿的事,他听说了一些,细节方面却不清楚,此刻见到本人,难免要问一问:“你跟顾姑娘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闹到……”

    可他问题还没问完,却被聂浅歌打断:“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没指名道姓,但冷奕知道他问的是谁,遂奇怪地道:“她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

    聂浅歌沉默地看着浴桶里涟漪晃荡的水面,半晌才用沙哑的嗓音低沉地道:“此刻她不是该回京做琉璃公主吗?”

    “……”冷奕只觉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进浴桶——敢情这位的消息比牛家村还要闭塞!

    他无语极了,不得不提醒他:“你不会是出走以后便完全与世隔绝,对外界的消息不听不闻吧?”

    聂浅歌没有反驳。

    这就等于默认了,冷奕的脸都黑了,忍不住微微扬高声线:“少主,她不是姬琉璃,她仍是顾还卿,姬琉璃另有其人!”

    “……”聂浅歌始料未及,顿时如遭雷殛!只差一点便要从桶里直起身——这消息比当初听到顾还卿是姬琉璃还叫他震惊,叫他难以置信。

    冷奕大概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满肚子的话实在不吐不快:“你伤都没养好便跑出去,可知宫主和大家是多么的担心你吗?而你走后不久,事情就起了变化,沧海宫上上下下都知道这则消息,也想尽办法寻你和通知你,奈何你却像石沉大海,楞是不给点反应,害得我们这群人都差点急白了头,就差去自刎了……”

    他喋喋不休,牢骚满腹,然而却是真担心主子,也算真情流露,尤其是列御火他们还能满世界的去寻人,他则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徒劳地固守本地,替聂浅歌和顾还卿守着这一家大小。

    即便要出去寻人,也只能在方圆百里之内,不敢跑出去太远。

    当真是憋坏了他,碰上苦主,岂能不大吐苦水?

    聂浅歌以灵魂出窍的形式听他数落,表面一声不吭,心里却翻江倒海,波澜狂涌!

    彼时他实在是被顾还卿伤到了,只觉一颗心千疮百孔,疼痛不堪,除了绝望便是绝望!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不该找宫少陵比武。

    对于顾还卿,他的确应该放手,这么纠缠下去,只会将两人逼入绝路。

    他们之间最好的方式,便是忘却彼此。

    奈何他亦无能为力,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忘却,她仿佛已深入他骨髓,想要忘掉她或者连根拔出,只会令他痛不可抑,剔骨割肉般的难受。

    他可以喜欢她,可以恨她,却独独做不到忘却,他甚至希望这天地间,他们都是彼此眼里的唯一。为达到这个美好的愿意,他愿意倾尽所有,倾尽所能!

    可他早已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再多的幻想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那么的无望,便被绝望压垮,倒下去的一瞬间,他竟有一种放松般的解脱……

    据说他新伤加旧伤,兼之肺腑也受了伤,便吐了血,人也昏迷不醒,情况着实不容乐观。但他这样的人人憎鬼厌,大约连连阎王也不爱,最终还是被裘浚风救过来。

    后面养伤的日子,他整个人都感觉很麻木,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迷茫,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难道只是为了给母亲添忧,让父皇生愁吗?

    彷徨而茫茫然中,再加上又不想呆在有顾还卿的地方——怕看到她清冷淡漠的眼神,疏离冷淡的表情,更怕她说出那句:倘若你看到我,请对我视而不见吧!

    最怕的,还是看到她与宫少陵相亲相爱的场面,那时,他要如何做到视而不见?!

    他想逃离,唯有离开!唯有跑的远远的!听不到看不到,便也不会再受伤!

    随便去哪里都好,只要没有顾还卿的地方,闻不到她香甜的气息,听不到她丝毫的迅息,他都愿意去。

    这一个多月来,他走走停停,时而在旷野里狂奔疯跑;时而在野地里倒头就睡;哪里偏僻便往哪里行,哪里人烟稀少便往哪里去,不知白昼与黑夜,也不与人交流,更拒绝听外界的一切消息。

    饿了便摘果子吃,渴了便饮山间水,其实也不觉得饿,亦不觉得渴,只是一种本能的觅食动作。

    他不修边幅,更不注重仪表,衣服也不换,下雨便洗澡,顺便洗衣服……

    可谁知走着行着,却离牛家村越来越近了……他也不想回牛家村,那是他的伤心地,去了睹物思人更伤心,可却矛盾的不想离开,总觉得这里有他留恋不舍的东西。

    正犹豫着是留下还是继续去流浪,却被冷奕和顾还卿找到了!大感意外的同时,他只觉庆幸——为了不给沧海宫和他娘丢人,他脸上一直戴着聂浅歌的脸……

    此刻听了冷奕的话,知道了顾还卿不是姬琉璃,他心里怎么也难以平静,各种滋味纷纷涌上心头,如汹涌的潮水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乃至四肢百骸,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半天没动静,冷奕却仍在絮叨:“她如今不是姬琉璃,你们又可以死灰复燃,再续前缘,可你脸上顶着聂浅歌的脸,这要咋办?你不觉得这个时候跟她坦白是最好的吗?”

    他的话提醒了聂浅歌,他还没来得及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呢。

    只是他现在变得非常怯懦,尤其是想到顾还卿曾信誓旦旦要嫁宫少陵,再想到两人决裂的情景,他竟不敢以姬十二的身份去见她,也许顾还卿根本不愿意见到他。

    冷奕看出了他的犹豫,试探地道:“要不属下替你去问问,看她到底是个啥意思?”

    聂浅歌无声地点头。

    ※※※※※※

    冷奕在收拾聂浅歌时,顾还卿也没有闲着,她担心聂浅歌饿了,便亲自去灶房升火,下了一锅香喷喷的面条,拍了一个地黄瓜,拌了两个凉菜,并特意给聂浅歌在灶台磕了几个鸡蛋,做了一碗糖水荷包蛋,是溏心的,给他补身子。

    聂浅歌吃饭的时候也不做声,垂头坐在客堂的桌子旁,默默地吃着甜甜的溏心鸡蛋,吃的很慢很慢,仿佛怕烫着,咬上一小口,要在嘴里咀嚼半天才咽下。

    顾还卿见他瘦了许多,皮肤白皙透明到看得见青色的血管,很是心疼,便跟陪在一旁的冷奕说要想法子给聂浅歌增加营养,以后要多弄点滋补之物给他吃。

    冷奕咳了咳,瞟了主子一眼,佯装若无其事地道:“顾姑娘,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你莫生气啊。”

    “我们之间用得着这样客气见外吗?”顾还卿不以为意的笑笑:“有什么你但说无防,我保证不生气。”

    ------题外话------

    明天继续甜,今天是糖鸡蛋!谁说不甜,派十二去敲谁家玻璃……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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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亲亲非卿卿
    冷奕对顾还卿的为人还是相信的,知道她说不生气便不会生气。

    于是也不扭扭捏捏,直截了当地道:“你知道我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他们偶尔会透露一两则小道消息给我,我无意中听说了你和轩辕王的事,只知道一个大概,你也别误以为我有恶意,但我极想知道,你以后还会见轩辕王吗?”

    他补充:“听说你们中间是发生了误会,故而才分开,如今误会解除,你们应当可以合好如初了吧?”

    此时客堂里就他们三个人,聂浅歌微微垂着眸,心无旁骛地吃着糖水荷包蛋,脸上神情木木的,没有半点额外的情绪,仿若没有听到一般。

    依他现如今的状况,纵然衣饰焕然一新,一头及腰的墨发绾得整整齐齐,脸上也干干净净,白皙而俊秀,斯文而娴雅,却实在不能算个“人”,完全可以忽略。

    顾还卿唇边的笑意逐渐消失,低头敛眉,靠着墙壁抱臂沉吟。

    “如果你不想说便不说。”冷奕心里抓心挠肺的想知道她的答案,脸上却云淡风轻,俨然无所谓的样子。

    “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顾还卿叹了一口气,神情郁郁不欢,轻声道:“我们中间是发生了误会,也确实是因这个误会而分开,但这个误会却是次要的,跟我们合不合好无关……”

    她顿了顿,想到轩辕黛的欲言又止;想到云绮香那得意而炫耀的轻蔑眼神;想到姬十二此刻也许正跟云绮香你侬我侬,蜜里调油……

    心微微有点痛,竟是不愿回想过去。

    她已尽量忘却,正自我治愈中,和姬十二的心理大致相同,除了祝福那个人过的好,却是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也不愿再提起那个人。

    “往事就让它随风吧。”将杂乱无章的心绪掩下,她故作淡然地道:“我只希望他过得遂心如意,身康体健,大概不会再见他了。”

    换句话说,他们没有合好的可能。

    “为什么呢?”冷奕先前说的轻松,此刻却要追根究底。

    被他问的心烦意乱,顾还卿没好气地瞪着他:“你一个大男人,平日里看着挺酷的,咋这么鸡婆?连这种事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嫌琐碎吗?”

    “……”冷奕面色一僵,被她呛的话都说不出来,原来顾还卿的嘴也挺毒的……

    可这件事不止关乎他,最主要的是关乎他的主子,不问清楚不行啊!

    他硬着头皮继续刨根问底:“那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没误会,明明可以重温旧梦,却无缘无故的楞是不合好,不是让人挺揪心的吗?”

    旁观者比当事人还着急,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第一次遇到个这么八卦的男子,顾还卿也是醉了!

    未免他不依不饶的追问下去,她简明扼要地道:“还是那句老话,他有他的如花美眷,我有我的锦瑟年华,再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义,回不到当初了。”

    桌旁的聂浅歌怔怔地望着碗里漂亮的荷包蛋,只觉喝进嘴里的糖水都变得苦涩不堪,那么的难以下咽。

    他没有如花美眷,她却好像有了她的锦瑟……

    冷奕顿时无语凝噎——问到这么极品的破答案,他都不敢去看聂浅歌了,很怕看到他失望至极黯然神伤的眼神。

    而顾还卿犹嫌捅刀不够,再补一刀:“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前面的风景也许更好,人要学着朝前看,别老留恋过去,这样的人生才有希望。”

    聂浅歌只觉得要窒息了,锥心之痛亦不过如此!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清丽如莲的少女,瞳孔紧缩,那张俊秀温润,儒雅如书生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跟他复杂到难以言喻的内心世界截然相反。

    似乎到了此刻,他才渐渐明了,他于顾还卿已是过去,她早抛开他大步朝前走,那么的义无反顾,决绝无情!唯有他一个人停留在原地,留恋往昔……

    原来,他只是一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回头草”……

    顾还卿沉浸自己的思绪中,因而没有注意到聂浅歌的举措,而冷奕一直关注着聂浅歌的一举一动,瞥到他如墨玉流辉的眸子里流露出压抑的伤痛,冷奕也只能暗自叹息。

    为挖掘出顾还卿的真心话,他今天也是拼了,冒着被顾还卿再次嫌弃的危险,不死心地道:“这么说,你是打算跟宫少陵在一起咯?”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顾还卿轻挑眉,清亮若水的目光在他脸上睃来睃去:“你未必是要改行当包打听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已被顾还卿知道了真面目,冷奕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是我硬要跟你过不去,而是你们这关系着实太让人好奇了,你权当满足我的求知欲,来个日行一善吧。”

    “……”顾还卿顿时一头黑线,被他的八卦精神打败。

    “跟宫少陵更无可能,他们家也看不上我,我没必要自找罪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这点自知之明顾还卿还是有的,若她是公主,兴许她与宫少陵之间还有可能,如今她是名副其实的灰姑娘,就不要肖想能进宫家那样的门第了。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聂浅歌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尽管心里还难受,还痛苦,可她没有选择宫少陵,已让他感激不尽,觉得能喘上一口气了。

    冷奕同样放心不少,正要露个稀罕的笑容出来,顾还卿却又兜头一盆凉水泼过来:“再说我不是还有个现成的夫君么?固然是名誉上的,我便守着这空名头过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副看空世事的语气,冷奕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拿眼去觑聂浅歌,那表情恁是难看。

    聂浅歌浓长的睫毛连连连颤动几下,随后缓缓合下,在白皙的脸上留下淡淡的阴影,恍若未曾留意顾还卿的话。

    一番话谈下来,便连冷奕这个局外人都知道,姬十二暂时还是不出现的好。

    稍后,顾还卿让聂擎去村里找人买几只肥鸡瘦鸭,又让浅浅写几道药膳出来,她打算熬鸡汤和炖老鸭汤给聂浅歌补补。

    屋前菜地里的疏菜瓜果长势喜人,早晨之后气温又渐渐高了起来,这次盖新房子为取水方便,院子里打了一口井,水质还不错,很清很凉,带点甜味。

    没有冰块降暑,用这井水镇瓜果最好了。

    她找了一顶草帽戴上,挽着竹篮去菜地——这次回来,她光顾着睡了,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出了院门,身后传来轻悄的脚步声,她蓦然回眸,“唰”的一道白影一闪——大白一个漂亮的腾跃,身姿特别优美地跳进她的竹篮里。

    顾还卿:“……”

    “喵——!”大白优雅地蹲在竹篮里,昂着猫头,瞪圆那对宝石一般色彩斑斓的鸳鸯眼,非常神气、非常骄矜地对她叫唤了一声。

    “……”顾还卿。

    她拿手戳了戳大白毛茸茸的肥肚子,取笑道:“您倒好,酷暑穿一身厚实的皮草也不嫌热,摆足了贵族范儿。”

    说到这里,她陡地愣住,忽然间就觉得大白和一个人好像——那人一年四季几乎都是一身奢华到极至的精美狐裘,三伏天,别人热得满头大汗时,他那张贵气而精致的脸庞不见半丝汗意,格外的清俊优雅,风华绝世。

    突然,一道弱弱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大白不怕热,它怕冷,狗才怕热不怕冷。”

    她如梦初醒,怔了怔,才神情专注地望着身后之人,微微弯起嘴角,笑着道:“浅歌,你连这都知道?你真的好聪明。”

    这是聂浅歌回来后开口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听着木木讷讷,吐字却还清晰,看来他的呆症没有比原来更恶化。

    “……”聂浅歌顿时黑了脸,敢情她以为他真傻!

    “我没傻。”他面无表情地强调:“我也不呆。”

    “嗯嗯嗯,你当然不傻当然不呆啊,浅歌既聪明又能干,很厉害的。”顾还卿的语气充满安抚的意味,唯恐刺激了他,诱发羊角疯便不好了。

    “……”聂浅歌无语极了——顾还卿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夸他厉害能干也只是在敷衍他。

    其实这也不能怪顾还卿误会他,他那副流浪流的模样那么逼真,兼之他心情不好装木头人,别人怎么问他都不吱一声,痴痴呆呆的模样比以前聂二呆的情况严重多了,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人,谁还会相信他不呆又不傻啊!

    在顾还卿看来,聂浅歌明明都呆傻成那样了,却楞说自己无事,这就好比一个酗酒的酒鬼,明明喝高了,却一个劲的瞎嚷嚷自己没喝多,还一个劲的吹牛能喝多少多少。

    只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被一个酒鬼糊弄过去。

    聂浅歌觉得自己是作茧自缚,懊恼自己自作自受,闷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顾还卿也不知他的脑瓜子里在想什么,反正哄着他、顺着他总归没错。

    她摸了摸躺在竹篮里的大白,一边往菜地里走,一边柔声细语地问聂浅歌:“浅歌,你喜欢清炖鸡汤,还是喜欢香菇炖鸡汤?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老鸭汤爱喝吗?要不等会给你做一道酸菜鸭怎么样?”

    望着眼前少女窈窕曼妙的身姿,聂浅歌心朝起伏的同时又觉得很挫败,似乎,她喜欢聂浅歌胜过姬十二,待聂浅歌永远比对姬十二好。

    他真想冲上去把她拥在怀中,却又恐她疏眉冷眼淡漠以对,更怕她绝然转身,投入到别的男子怀里去亲密相偎,喁喁细语。

    尽管她态度坚决地表示“好马不吃回头草”,给他的打击很大,然而比起他们是亲戚那种毫无转圜余地的情况又要好太多。

    初初听到她不是姬琉璃的时候,他犹如绝地重生,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振奋的消息了!接着又听到她不嫁宫少陵,他心里阴霾几乎一扫而光,整个人轻松不少。

    当然,她不嫁宫少陵也不能说明什么,她还可以嫁给别人,而且她居然打算守着聂灏妻子的空名头过,也不愿再和他有什么纠葛了。

    实际上,他不该再对她抱有什么幻想,她连见都不愿见他,如果他能理智一点,绝情一点,此刻就该离她远远的,而不是用目光追逐她的身影,用心去感受她的存在。

    可即便心死了,她的身影依旧那么鲜活的霸占他的脑海。

    她眉目如画的容颜;她洁白如瓷,闪着细腻光泽的如水肌肤;她黑亮如绸的长长青丝;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连她唇齿间倾吐如兰的香气,都深深镂刻在他的心间,牢牢占据着他的思绪,让他想忘也忘不了……

    “浅歌,怎么不说话?”他久久不回答,顾还卿不禁对他回眸一笑。

    少女明眸善睐,笑容灿若春花,百媚顿生,聂浅歌那点道行真真招架不住,只觉脑子一空,心跳加速,然后眼前便只有她迷人的笑靥了。

    算了吧!他仿佛是满足,又仿佛是失落的重重吐了一口气,她不喜欢姬十二,不会再和姬十二再续前缘,那他就做聂浅歌吧!

    横竖她喜欢照顾聂浅歌,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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