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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王溺爱萌妃不乖-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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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卿卿又不喜欢他。“姬十二犹垂死挣扎。
”那还卿一开始就喜欢你吗?还不是后来喜欢上的。感情这种事是需要培养的,只要宫少陵不觉得还卿的身份高不可攀,肯努力打动还卿,还卿一样会跟喜欢上你一样喜欢上他。“
”……娘!我是你抱来的吧?我八成不是你亲生的。“姬十二觉得他娘的每句话都好像在敲响他的丧钟,让他生不如死,痛不可抑。
“否!“轩辕黛摇头:”你是我亲生的,这决无更改,当年有许多人见证了这个伟大的奇迹。”
“……”姬十二。
※※※※※※
轩辕黛和顾还卿的出发点是好的,感情的事如果不能继续下去,的确不应该拖泥带水,而是快刀斩乱麻,只有这样,双方才能尽快忘掉对方。
只是她们错估了姬十二的偏执,使得事情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端午那天,顾还卿早早起床,在丫鬟的服侍下收拾妥当,随后例行公事的去问裘浚风,阙奶娘醒来了没有。
已经这么多日子了,阙奶娘一直昏迷不醒,连裘浚风都百思不得其解,他给还卿的迷药确确实实是七日醉,不是半月醉,更不是百日醉,为什么此人就一直不醒呢?
轩辕黛日日夜夜在研究那本手札,何以春在多方询问璃王府的老仆,因为启程去京城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这两天,她们会带还卿及一些能证实她身份的证据,一起去京城,让庆隆帝亲自见见还卿,进而肯定她的身份。
顾还卿不关心那些,她只对阙奶娘感兴趣,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阙奶娘一定知道初一的身世!
奈何阙奶娘就是不醒,跟个植物人一样,用尽所有的法子刺激都不见效。
只能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她决定趁天色还早,去绸缎铺找宫少陵。本来约好宫少陵来接她的,但她怕姬十二又出幺蛾子,还是自己过去保险。
结果仍不保险……
“顾姑娘?”大虎打开描金雕花木门,一看到她,那脸色就变了,话都不连贯了:”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他的脸色给顾还卿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没……没发生什么。“
大虎越结巴,顾还卿越怀疑,忍不住推开他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没发生什么事你干嘛吞吞吐吐?是不是你主子屋子里藏了什么花姑娘,所以你怕我看见?“
”没……“大虎苦着脸道:”哪里有什么花姑娘啊?便是有,也是有心无力。“
“……”顾还卿看着他,非常严肃地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的主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言之隐?”
“咳咳!……”
内室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接着是宫少陵虚弱无力的声音:“大虎,请顾姑娘进来坐吧。”
宫少陵住在绸缎铺的后面,宫家财大气粗,所以绸缎铺子的规模极大,是靖州首屈一指的华丽铺子。
铺子的后面则是一座环境格外优雅院子,院子里有曲廊和凉亭,以及瘦骨嶙峋的湖山怪石,正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的季节,这院子里更是繁花摇曳盛开,花香袅袅,极是幽静怡人。
绕过几丛生得极为茂盛的簇绿窝竹,便到了宫少陵住的主屋。
进了宫少陵的房间,虽然他不常来此地,但屋子依旧布置的十分雅致,陈设精美。
由于宫少陵的声音不对头,而且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顾还卿也无心打量环境,只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宫少陵的声音从一座十分大气的山水屏风后传来,缺少中气:“还卿,今日可能无法陪你去看赛龙舟了,我要爽约了。”
“那倒不要紧,只是你究竟怎么了?这么大的药味。”
宫少陵沉吟着,似乎在想着措辞,顾还卿微蹙起眉,大虎却朝她挤了挤眼睛,又无声地指了指屏风后面。
顾还卿眉一挑,三步并两步绕到屏风后。
宫少陵正卧于一张宽大的锦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精神萎靡不振,连眼睑下方都泛着淡淡的青色,见到她,急忙想伸手掩饰自己的脸色。
顾还卿却一把攫住他的手腕,轻声而严厉地道:“你怎么了?昨儿不还是好好的吗?一夜不见,怎么就这样子了?”
宫少陵忍不住又咳了几声,顾还卿倏地沉下脸色:“你受了严重的内伤?是谁干的?”
“不是……”宫少陵仍不想吐露实话。
“你非要我自己去查吗?”
宫少陵默了默,清润明秀的眉眼漾出一股挫败,他长叹一声:“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其实怪不了别人,还卿你别问了。”
“别跟我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究竟是谁?”顾还卿却不容许他打混过去。
她虽然有许多事瞒着宫少陵,但在内心深处还是拿宫少陵当朋友的,如果宫少陵被人打伤,她袖手旁观,坐视不理,那还算什么朋友?
宫少陵却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是我跟人比武比输了,你别追究了。”
比武比输了?宫少陵又非江湖人士,也没听过他与人结怨,再说了,保护他的大虎他们都没事,怎么独独他这个主子有事?
前后一联想,她渐渐眯起了明亮若水的双眸,视线牢牢锁住盯着宫少陵眼睛,慢慢地吐出三个字:“姬、十、二?”
“……”宫少陵。
昨晚,姬十二一身冷肃的踏月前来,束手在后,直截了当的问他是不是喜欢还卿。他没有犹豫,点头承认了。
尔后姬十二又问他会不会娶顾还卿,他回答,只要还卿愿意,他当然愿意娶她。
姬十二就说,没问题,想娶顾还卿可以,但必须先跟他比武,倘若能赢他,那他定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他。
宫少陵问为什么?他却说这是替顾还卿把关,测试娶她之人有没有能力保护她,不论是谁想娶顾还卿,他都会一视同仁。
换言之,谁打的过他,谁就可以娶顾还卿,打不过,嗯哼……那你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了。
看来想娶还卿,无论如何都要过他这一关!宫少陵身手不凡,自然不怕比武,何况他早就想和姬十二一决高下了。
于是两个人找了个无人干扰的空地,狠狠的打了一场。
结果……不言而喻。
顾还卿顿时怒了:”姬十二,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姑奶奶嫁谁关你屁事?“
※※※※※※
璃王府的客院。
裘浚风正在帮姬十二检查伤势,一边检查一边数落:“王爷,别嫌下官啰唆,你本就伤势未愈,却一再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不是把手弄伤了,便是不要命的跑去跟人打斗,把这好不容易养好的旧伤都弄的裂开了,身上也是一身的伤,内伤加伤的……如此这般,纵是下官医术盖世,却也莫可奈何啊。“
姬十二垂着眼睑不做声,等裘浚风帮他擦去身上的血液,涂上药膏,重新在伤处缠好布带,他才重整衣冠,扣上低调而奢华的墨玉腰带,俊颜淡淡地道:”只要脸没伤到,身上有伤又有什么要紧?谁还扒开我衣服瞧了?“
突然,熊大惊惶失措地推门进屋,一迭声的鬼吼鬼叫:“哎哟!额滴个娘啊!少主救命啦!顾姑娘找你算帐来了……”
“姬十二!算你有种,今儿我跟你比武,倘若我输了,往后我的婚事任你做主,如若不然,你以后就别管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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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萌见个谅,临时遇到了点事,明儿把字补上,马上就要揭晓真相了,就在下一刻……
139 奈何缘浅
也不怪顾还卿会生气,换了任何一个人听到姬十二提出的条件,都会觉得苛刻。
当然,像宫少陵那样有实力的男子除外,姬十二的条件越苛刻,对他反而越有利,可以在无形中秒杀许多对手。
然而别人却不会如此想,且不说姬十二身手如何,只说他那暴虐血腥的名声,就够让人闻风丧胆的了。
能娶个公主固然可喜,但若公主没娶到,却无端端的丧了命就不好了。
所以,一般人听到姬十二这个条件,只怕都会知难而退。
又有几个能像宫少陵这样迎难而上的?
而且再说到姬十二的身手,别人也许不知道,但顾还卿却是见识过的,同辈人中只怕很难找到与他相匹配的对手,更何况他是沧海宫的少主,若武艺不能服众,以后沧海宫如何在武林立足?
就这样一个人,却提出这样一个无耻的条件,要人打的过他才能娶她。
他也不怕赢了胜之不武!
顾还卿生气的正是这一点,姬十二简直摆明了是不让她嫁人,这倒也罢了,你不让我嫁便不让我嫁,做啥要找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什么帮她把把关,看人家有没有保护她的能力?
她要人保护了么?
他姬十二武功高强,她的功夫同样不弱,并不是那种时刻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凭什么他要帮她做这样一个吹毛求疵且华而不实的决定?
实际上,她嫁不嫁人倒在其次,关键是若放任姬十二这么不可理喻下去,那她一辈子都会和他纠缠不清,没完没了。
若他们之间没有那坑爹的血缘关系,纠缠便纠缠吧,横坚她不仅不讨厌他,反而挺喜欢他,跟他做情侣的感觉也蛮好,想必做夫妻也差不到哪里。
奈何他们中间横亘着这么一条无法逾越的银河,明知没有结果还纠缠,那不是疯了么?
她自己一个人无所谓,左不过是一条命,但姬十二却肩负着轩辕黛的全部希望,他没有浪费生命的权利。
顾还卿从未如此后悔过——若她当初多坚持坚持,别被姬十二的行为打动,那他和她之间也许不会弄到如此地步。
亡羊补牢,所以她想借着这件事,跟姬十二来个彻彻底底的了断!以后形同陌路也好,老死不相往来也好,总之都强过现在。
而在屋内的姬十二听了顾还卿的话,胸口霎时感到有如万箭穿心,令他痛不欲生!
熊大玻璃心且胆小,特别害怕看到顾还卿杀气腾腾的样子,这会令他忆起小时候某些不美好的回忆。
于是他一溜烟的跑进屋之后,立刻抖抖嗦嗦地用高大壮硕的身躯堵住房门,生怕顾还卿杀将进来。奈何姬十二面无表情的一伸手,轻轻松松将他拨到一旁,接着拉开房门,大踏步的出去了,一点都不畏死。
“……少主!”熊大一看势头不对,忙去搬救兵。
姬十二今日着一袭宽袍舒广袖的月白色锦衣,黑发高束,露出一张冰清玉明、颠倒众生的俊美脸庞,那双若黑色琉璃的眼眸绽放着迷人的光芒,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优雅与贵气。
此刻,金灿灿的太阳已缓缓升起,蓝色的天空有洁白的云朵在飘着,早晨的风儿有点大,这个绝美少年翩然立于海棠树下,衣袂飘飘,墨发飞舞,风姿卓卓的样子恍若谪仙。
璃王府多年空置,府中闲杂人等并不多,客院除了三皇子的人,几乎全是沧海宫的人,不过因为过端午,大家凡是没有轮值的,基本都出去看热闹了。
因此熊大卖力的广而告知了半天,除了列御火等人一直在外,仅有廖廖数人来观战……
阔大宽敞的院子里花木扶疏,绿树簇拥,环境幽然,宁静而致远,依稀可看辩出当年璃王府的盛景。
一颗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下,体态修长婀娜的顾还卿亭亭玉立。
她肤若凝脂,明眸皓齿,青丝随风飞扬,淡紫色的裙裾蹁跹,天然去雕饰的模样分外的美好,恍若一梦。
姬十二默默地凝视着她,目光深刻专注到似要将她的样子刻进心底,连鸦羽般的长睫都仿若凝固了一般,一颤不颤。
“姬十二。”顾还卿缓缓启唇,清清淡淡的嗓音里已没有火药味,神情平静极了:“我们来做个真正意义上的了断吧。”
“你说什么?”姬十二喃喃问道,仿佛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高挺的身姿竟微微晃了晃。
顾还卿过份好看的面容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连眸色都波澜不兴:“我说,你不是爱跟人比武吗?那我们就来个以武服人,输了的人……”
“我不跟你比!”
姬十二用力打断她的话,脸色苍白的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你要我怎么样都成,但我不跟你比……”
自从跟顾还卿闹成这样后,他怀疑自己患上了严重的心疾,动不动胸口就疼的厉害,比邪功发作时犹甚。
“那你顾虑到别人的感受没有?”顾还卿不禁质问他:“当你逼迫别人跟你比武的时候,你明知对方不愿,却依旧要对按你的意愿行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个都不愿做的事,凭什么要强加到别人身上?”
姬十二闻言,脸色愈来愈白,血色褪尽,几近透明,他怔怔地望着顾还卿,一动不动仿若石化,只是眸光越来越黯,越来越幽郁,眼底似有冰晶崩裂,碎片四射。
他越不说话,顾还卿越当他心虚:“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是无言以对了吧?”
“呵呵……”姬十二忽然以手掩额,发出低低的笑声,笑得两肩都在颤抖。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笑得出来?列御火和众人齐齐看他,目露惊异,便连顾还卿望着他的目光也漾出几丝困惑。
片刻之后,姬十二大约觉得笑够了,便停止了低笑,但他的手却并没有从额头放下,一径停在额上,半遮住眼睛。
许是阳光太灿烂,众人恍惚觉得他眸底水光氤氲,若琉璃玉碎般星光点点。
顾还卿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他手上,他手指上的伤痕清晰可见,破坏了整只手的美感,她的长睫霎了霎,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良久,在众人猜疑不定的目光下,姬十二嗓音沙哑,万分艰难地开口:“卿卿,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么气愤。我也知道你是为谁而来,就因为我打伤了他,你心疼了,所以……你来我找,想跟我比武……要跟我算帐……不外乎是想替他讨回公道。”
他极慢极慢地放下手,脸色异常的苍白灰败,但神色已如常,不见悲喜,只是看着顾还卿的眼眸星光涌动,波澜迭起。
“那好,你自己动手,我绝不反抗。”他说:“我打了他三掌,你可以十倍百倍的还我,但我不会和你比武。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从未想过与你动手……也从未想过……我们之间会……”
他垂下眼帘,淡淡地道:“你动手吧。”
他的脸色太难看,整个人仿佛没了精气神,连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都黯淡无光,用一种毫不抵抗的姿态站在那里,像个没有生命的漂亮木偶,身影孤傲,俊美姿容,美则美矣,却无生气。
顾还卿用力抿了抿唇,看到宫少陵被打的卧床不起的那一瞬,她的确是很愤怒,觉得姬十二简直太幼稚了——这样做能挽回什么?只会将事情越弄越糟。
来找他算帐之前,也确实是想跟他打一架,告诉他,彻底放开过去,放开她,好好开始新的人生,他还年少,才十五呢!还有大把大把的光阴供他挥霍,有大好的人生在等着他。
但是,看着他萎靡不振,孤寂落莫的样子,她的心又隐隐做痛,觉得他就算做的不对,也不是罪无可恕,更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她知道这种情绪要不得,就好比有些家长,不管自家孩子犯了多大的错都没错,错的永远是别人。
可有什么办法呢,她对他永远硬不起心肠。
何况他又不跟她打,她一个人动手有什么意思?他又不还手,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是她在无理取闹。
思及此,她朝他走过去。
“还卿,你别冲动,凡事三思而后行!”列御火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她的面前,他神情严肃地道:“便是他做错,你这样惩罚他,也够他受的了,不能……”
“列御,你让开。”
“列御你退开,让她过来。”
列御火的话未说完,却被顾还卿和姬十二双双出口打断,前者叫他让开,后者命他退开。他看了看这两个倔强的人,捏紧双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退下。
“你们都退下。”姬十二神情淡漠地望向众人:“违令者,以后也不必跟着我了。”
尽管大家惴惴不安,非常想知道事态发展,可留下的后果太严重,只得怏怏不甘的离去。
诺大的院子顿时空旷下来,除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近乎万赖俱寂,连欢快的鸟儿都感受到凝重沉郁的气氛,停止清脆的唧啾。
顾还卿的脚步轻若无声,裙角翩然拂动,她已站在姬十二的面前。
姬十二抬眸,对她牵了牵唇,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唯有凄然和苦涩滞留在嘴角,声音已然嘶哑:“早死早超生,你还是快点动手吧。”
顾还卿心平气和的摇了摇头:“你既然不跟我打,我也不会动手。”
“不想为他讨公道了吗?”姬十二终于轻笑出声,深深幽幽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悲恸,语气却带点自嘲与微讽:“那他不是挺冤的?”
顾还卿重重的吐出胸中的一口郁气,悄然攥紧双手,凭指甲刺近掌手的肉里,滋生出一股尖锐的痛意,好像这样才能凝聚所有勇气,支撑她说出接下来话:“冤也好不冤也好,他既然认识了我,说不得也只好受着,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他学艺不精,怨不了别人。他既然都想得开,我硬要追究也无多大意思。我其实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顿住话头,仰头眺望远方,若蝶翼的丰盈长睫不受控制的扇动几下。
姬十二的目光凝在她脸上,手情不自禁的抬起,他喜欢用手指拨弄她的浓黑的长睫,可早失去了这样做的资格。
他慢慢的缩回手,神色愈见灰败,眉宇间蕴满难言的痛楚。
顾还卿几经酝酿,临时起意的腹稿已成,便慢慢地道:“我想说,你往后不必为我的婚事多方操心了,我已经决定了,若宫少陵愿意娶我,我便嫁给他。”
姬十二垂头按胸,灰白的唇角不住的颤抖,半晌才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考虑过了,这样很好。”顾还卿硬着心肠,尽力不去看他:“至少我不用怀疑他别有用心,对我另有所图,而一旦我落魄,我也不用担心他抛弃我。”
“那他若是……”
“若是什么?”顾还卿云淡风轻地反问。
她仿佛知道姬十二要说什么,轻轻地道:“倘若他又跟人比武,然后被人失手打死,或者因其它不测意外殒命,惨遭横死……那也没什么,我依然嫁他。”
她盯着姬十二,语速加快,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横竖他因我而死,是受了我的拖累,我大不了赔他一命,再不济也要赔上一辈子,替他守……”
“别说了!”姬十二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打断她,半躬着颀长的身躯,捂着胸艰难地喘气:“你别说了……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好,你要我不再干涉你的事,我以后不管便是;如若你要我娶别人,我娶就是……”
哀大莫过于心死,他大约是忍到了极限,除了有浓浓的哀伤从他眼中流泄出来,神情和语气竟渐趋平稳:“你说这么多,做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死心;无非是想跟我撇的干干净净。”
他一脸淡漠望着顾还卿,波澜不惊地宣布:“恭喜你,顾还卿,你成功了。”
顾还卿心里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哀伤,这一瞬,也不知是胸口还是心脏好似裂了一道缝,生生的疼,凉飕飕的,不过尚可以忍受。
她眨了眨有些酸胀涩痛的眼睛,努力扬了扬眉,语气凉薄地道:“那好,很高兴我们能达成共识,那么,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干,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会有你的如花美眷,我也会有我的似水流年。以后见面若能互道一声安好,那自然是好,若不能……请你对我视而不见吧。”
※※※※※※
“这是彻底决裂啦?”何以春问轩辕黛:“闹成这样,纵是大罗神仙来了也莫可奈何吧。”
她们两人此刻藏身在一簇簇摇曳生姿的月季花旁,为了偷窥成功,她们两个也是蛮拼的,都不怕被刺扎到。
轩辕黛沉稳冷静地点头;“要大彻大悟,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虽说结局是令人满意的,何以春心里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叹了一口气道:“冤孽,只希望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扯皮,以后若真像还卿所说的那样,也挺好。”若每次都这么伤筋动骨,那可真叫人受不了。
“散场了,我们也走吧。”轩辕黛拍了拍何以春的肩。
何以春一抬头,场中那两人,顾还卿已孤怜怜地一个走远,姬十二却如魔怔一般伫立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她越看越不对头,忍不住皱眉,然而就在此刻,姬十二高挑的身影毫无预兆地轰然倒下,如玉山倾倒!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正要掠出,却见轩辕黛轻盈曼妙的身影已从花丛中弹射而出……
※※※※※※
顾还卿再次去见宫少陵,是专程去向他告别,并给他带了一些药材过去,让他好好调养身体。
她嘴上说要嫁宫少陵,实则只是为了让姬十二彻底死心,因此再见他的时候,她既内疚又抱歉,怎么说此事也是她利用了宫少陵,还害得宫少陵受了重伤,若不是她,宫少陵也不必受这无妄之灾。
宫少陵却一脸坦荡,并不觉得有何委屈,相反,他还要感谢姬十二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趁机向顾还卿表露了心迹。
他是个心思敏锐的人,知道顾还卿目前对他并无男女之情,有的只是朋友之义,真要达成所愿,恐怕还有一段路要走。
不过他并不急于求成,在他看来,这已比原来的境况要好的多,少了姬十二这个最大的阻力,他已是大赢家了,受点皮肉之痛算什么。
未免顾还卿有压力,他甚至反过来劝慰她:“你也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以前怎么相处,日后便怎么相处,你真成了公主,我也不会觉得你高不可攀,仍然如从前那么待你。设若以后咱们真有缘结为夫妻,那自然是上苍保佑,为了配得上你,我也可以去求取功名,弃商从仕。”
顾还卿却给他打预防针:“实话告诉你,我有可能不是什么姬琉璃,若你想做驸马,只怕我这儿是行不通的。”
宫少陵一脸讶异,顾还卿望着他似笑非笑:“怎么,是不是感觉很失望,驸马梦破碎了?”
“不是……”宫少陵伸手扶额,无奈笑道:“我并没有想做什么驸马,何来什么驸马梦?我惊讶你怎么觉得自己不是姬琉璃……还有,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和姬十二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顾还卿沉默了一会儿,才叹着气道:“首先,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这么怀疑;其次,不想给他希望,若最后……”
没有希望,姬十二都巴不得霸着她不放,真给他看一丝曙光,那他更有理由跟她纠缠到底。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最后确定她是姬琉璃,他们仍然无法再一起。可那时两人纠缠已深,再想分开,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而且他的独占欲实在是太强了!”顾还卿实话实说:“他既固执又执着,喜欢一条道跑到黑,一天两天尚可以忍受,觉得这是情趣,但日子长了,我们之前的矛盾和罅隙势必越来越大,其结果就是我们会变成一对互相憎恨的怨偶,相看两相厌,比现在更不如。”
早点分开也好,至少留下的全是美好的回忆,而不是让人觉得渣心的糟心事。顾还卿叹着气,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有慧根的人……
宫少陵被她说的心又悬了起来,他开玩笑一样地道:“我固然不想当驸马,可我希望你能是姬琉璃,你权当我自私好了。”
※※※※※※
弄妥好一切后,便是上京。
五月中旬,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白日要么暴风骤雨,要么赤日炎炎,实在不利于赶路。于是众人皆趁早晚天气凉快的时候赶路,中午便找阴凉的地方避暑。
就这么拖拖拉拉,走走停停,用了将近半个月的功夫才到汾城——离京城不远了。
又是连日暴雨,雷鸣闪电交加,一行人只得在汾城落脚,幸而汾城沧海宫有分舵,什么都齐全,入住非常方便。
雨大风狂,但解凉,众人各自找乐趣打发无聊的时光。顾还卿则与裘浚风心无旁骛的在研究阙奶娘。
过了这么多日子,阙奶娘依旧没醒。
裘浚风告诉顾还卿,这人便是醒了也用处不大,倒不是顾还卿担心的营养跟不上,身体机能退化的问题,而是阙奶娘的脸和身体一日一日在起变化。
阙奶娘的脸上原本戴着一张非常逼真的人皮面具,裘浚风用药水帮她揭了下来,露出了她的真面目,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黑发白肤,眉浓眼深,姿色中上,皮肤和身材皆保养的不错,弹性十足,不逊少女。
但是,她昏迷了半个月之后,她的脸和身材便开始走形。一头乌云似的青丝最明显——银丝每日在增多,不过五六日,她已是发如雪……
脸就不用说了,褶子与皱纹每天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增长,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便连眼袋都不甘寂寞,越长越大,变得跟金鱼泡泡似的。
至于她的身材,大致的体形没怎么变,但皮肤越来越松驰,胸部下垂的厉害,便连那手都变得跟老树枝和老树皮一样,鸡皮虬结。
顾还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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