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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王溺爱萌妃不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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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妃,你说些什么啊?”

    姬非晚懊恼地看了陶贵妃一眼,没听出他这是跟顾还卿开玩笑吗?无心之语而已,他又没有真怪顾还卿的意思,相反感激她都来不及呢,母妃却仿佛抓住了还卿的把柄,要大作文章。

    “怎么,母妃说错了吗?你又不是九命猫妖,这次运气好,只摔断了腿,倘若运气不好,你要母妃怎么活?”

    说到这里,陶贵妃对顾还卿的怨气更大了,掉首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继而转头对姬非晚怨气十足地指控起来:“你看她来了这半会,见母妃坐在这里,她有过来给母妃见礼吗?仗着救了你一命,愈发的不把人放在眼里了,都敢藐视皇家了!以为她是谁呢?连起码的规矩礼仪都没有,她不该救你吗?便是替你去死,那都是她的福气!”

    “母妃!您能不能少说两句。”

    知道因为刑部大牢的事,母妃记恨上顾还卿,姬非晚本以为经过自己的调停,双方能摒弃成见、冰释前嫌。但观母妃的样子,却是始终咽不下那口气,而顾还卿也决无低头之意,双方僵着,让他大为苦恼。

    还有慕明月,她本就与顾还卿不睦,这次又莽莽撞撞地出面作证,把顾还卿送进了死牢,这让顾还卿怎么原谅她?

    站在顾还卿的角度想,她一定觉得慕明月是挟私报复,故意陷害她。

    可慕明月却指天发誓地说自己真没那意思,主要是大家都看见顾还卿推他下山,于是理所当然地以为顾还卿想害他,并不只有她一个亲眼所见。如果只有她一个作证,还能说明她不安好心,可那么多人都指证顾还卿,难道所有的人皆对顾还卿不安好心?

    只能说顾还卿运气不好罢了,为了救他,正好做了一个让大家误会的动作,所以大家都误会了她,并非只有她慕明月产生误会。

    这解释也说得过去,姬非晚可以想像出那种情景,换他在场,说不定也会犯这种错。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误会。

    只怪他当时不该昏过去,倘若醒着,他就能证实还卿的清白,免她遭受不白之冤。

    但事情都已然发生了,他后悔也没有用,只能尽力补救。

    “还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我一定会补偿你的,至于我母妃,她也没有别的意思,之所以会那样做,无非是误会了你,实际上她人挺好的。我代我母妃向你道歉,你别放在心上。”姬非晚尽量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慢慢来消解几人之间的恩怨。

    “谁要给她道歉了?”陶贵妃怒瞪姬非晚:“你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对母妃的,还要母妃给她道歉?她什么身份,受得起吗?”

    “贵妃娘娘,三殿下,如果没有什么事,还卿先行告退。”顾还卿神情平静,眸光清淡,仿佛事不关己。

    姬非晚看着执拗的母妃,又看看一脸拒人千之外的顾还卿,心里堵的慌,一时连声音都充满苦闷:“顾还卿,你这是不原谅我么?”

    慕明月赶紧上前,一脸诚挚地道:“还卿,你大人有大量,别再生气了好么?这事你要怪就怪我太莽撞,不关贵妃娘娘和殿下的事,你别迁怒他们,也别记恨贵妃娘娘和殿下好吗?有什么不满,你尽管冲我来,要打要罚,我保证乖乖受着。”

    顾还卿微瞥着她,清亮的目光充满嘲弄,觉得她说的真好,没事都能给她搅起三尺浪。

    不过演戏谁不会演呢,表面功夫而已。

    她亦非什么怠惰因循之人,多一门技艺傍身总是好的,演技是时候要练练了。

    她淡淡地垂下眸,脸上的线条放柔:“慕大小姐你说哪儿去了,这只不过是一个误会,还卿怎会生气?又怎么可能记恨贵妃娘娘和殿下呢,殿下能及时醒过来证明还卿的清白,还卿已感激不尽,哪里还有怨呢?所以希望慕大小姐别自作聪明,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了。”

    “……”慕明月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见顾还卿的态度软化下来,姬非晚大喜过望:“还卿,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心胸开阔,有容乃大。”接着他便对陶贵妃道:“母妃,还卿总归救了我一命,这事就这么过去好么,都别再意气用事了。”

    陶贵妃还想说什么,姬非晚立刻捂住肚子喊伤口疼,陶贵妃吓了一跳,忙急着对儿子嘘寒问暖,一时间也顾不上说什么了。

    姬非晚松了一口气,悄悄去看顾还卿,可惜顾还卿低眉顺眼,并不看他,他心里略略有些失望,胸口依旧闷闷,说不出的怅惘与失落。

    ※※※※※※

    仍旧要去东翁山和东篱山。

    姬非晚醒来后,除了向顾还卿道歉,还她清白以外,他还记起一事——他说他们出东篱山那个洞口的一瞬,似乎看到某一处崖底火光通明,有盔甲鲜明的兵士不停的走过,人数好像还不少,正惊诧间,扑天盖地的箭雨便向他们射来……

    东篱山是什么地方,怎会有军队和兵士?

    是哪个将军的手下,或是哪个营地的,谁的人马,一查便知道。

    再则,倘若是光明正大的军事行动,何必一见到姬非晚等人便要斩杀殆尽,甚至不惜斩草除根?

    这问题不得不引起文武百官的慎重,于是事情依旧落到姬十二的头上,慕听涛等人从旁协助。至于被证实清白无辜的顾还卿,她带着姬非晚从那些人手下逃过一劫,调查此事,她更是责无旁贷的要参予。

    顾还卿没有多说什么,冤假错案哪朝哪代都不缺,她只是运气不好,救了不该救的人,以后引以为戒。

    这是封建皇权社会,像陶贵妃那样的人比比皆是,她碰到,只能说她晦气。这样说,并非说她就原谅了陶贵妃,陶贵妃的行为根本不值得原谅。

    杀人不过地点头,纵是她刺杀了姬非晚,她不是也被判死刑了么,有必要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来惩治她?

    倘若不是姬十二赶到的及时,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只要陶贵妃能安分守己,别跑来她面前寻衅滋事,她也可以暂时放下此事,因为现在她有许多事要弄清楚。

    这次去东翁山,是大白天,天上白云丝丝缕缕,蔚蓝色的天空格外的高远辽阔,广袤无边。

    一片明媚,鸟语花香。

    “卿卿,昨晚回去,聂大将军没说什么吧?有没有人刁难你?”

    所有的人在城门口集合,慕听涛带好随从,早早的去聂府接了顾还卿,伴着她一路到了城门口,等待姬十二。

    昨儿顾还卿一出三皇子府,护国将军府便派了小轿来接她回去。

    她本想借此机会摆脱聂家,奈何来接人的福伯异常固执,坚称是奉了聂大将军的命令,必须把人完好无损的接回去!

    不然他老命不保。

    跟随福伯来的福嫂巧舌如簧,苦口婆心的劝她先回去,毕竟她是嫁到聂家的,并与大公子拜过堂,不管圆未圆房,在大将军和大公子未妥善解决此事之前,她在谁的眼里都是聂家的人。

    顾还卿也想问问聂大将军是几个意思,便谢过姬十二,跟随福伯福嫂回聂府了。

    她此次回去不亚于衣锦还乡。

    前脚刚到聂府,后脚三皇子的各种赏赐就到了,跟着圣上的赏赐也到,皆体恤她蒙受了不白之冤,赏赐也格外的丰厚,吃的穿的、用的戴的、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各色绫罗绸缎,以及各种珍贵器皿与纹银。

    聂府勋贵之家,自然不会把这些放在眼里,但也慎重对待了此事。

    聂大将军虽抱恙在身,却也放出话来,顾还卿以后在聂府的地位等同大小姐,任何人不得轻慢于她,否则严惩不怠!

    稍后,慕氏父女在慕听涛的陪同下,带着丰厚的礼物,一同到聂府向顾还卿赔礼道歉,表示不该冤枉她。

    慕尚书一脸后悔相,称自己猪油蒙了心,只差捶胸顿足的打自己的老脸,慕明月更是娇泣不止,一迭声的求她原谅,声称她要怎么惩罚她都可以,只要她能出了那口恶气,她无怨无悔——姿态放的极低。

    众人皆看着顾还卿的表现,猜测她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和方式对待慕氏父女,毕竟她与慕家的纠葛真是太复杂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明知这道歉含有水份,然人家演的情真意切,众人皆信以为真,她一个人说假也没意思,搞不好还起反效果。况且若她真依慕明月的方式出了气,恐怕到时舆论又会指责她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

    人家都来道歉,你还想怎样?

    非要逼出人命你才满意?

    再说慕尚书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羊有跪乳之意,鸦有反哺之义,何况是人呢,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你也不能做的太绝是不是。

    还有慕明月,你霸占人家尚书大小姐之位十五年,人家有说什么吗,你倒好,这点小事就揪住不好,你还算是个人吗!

    就酱紫,她一句话没说,广大人民群众已经帮她原谅了慕尚书与慕明月……

    咳,此事揭过不提,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与人民群众做对是没有好下场滴!

    至于聂大将军,她根本没有见着,说是病情加重,实在不宜见人,只让福伯传了几句话,让她安心在聂府呆着,有什么事,待他身体好转再说。

    她也不能说聂大将军你不能老用这个理由啊,你的病究竟几时好转啊?你给个期限我啊……这,这,这不是咒人家么?

    她实在说不出口……

    关于婚书,聂大将军只字未提,仿佛从未有过此事。顾还卿想:她的身份本就配不上聂灏,如今又进过大牢,闹的满城风雨,聂大将军八成是放弃了。

    也好,省得她为此事伤脑筋。

    只是为了未婚单身的自由身份,她必须在聂府忍耐一段日子。

    和煦的微风轻拂面,温柔的像妈妈的满是慈爱的手,顾还卿最喜欢这种云淡风轻的日子,惬意的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鲜空气,侧眸对慕听涛微微一笑:“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慕听涛也回她一笑,温润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宠溺之中盈满赞赏。

    绚丽的晨曦中,少女一身朴素的淡蓝衫子,一头如缎的青丝柔顺的披在肩后,没有多余的簪饰,只在头上绑了一条雅致的素花帕子,用以半束住调皮的长发,双耳坠着一对镂空的雕花坠,不值什么钱,却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的,仿若能晃到人心里去,格外的别致动人。

    再搭配她如雪的肌肤,清丽无双的颜,以及顾盼生姿的晶莹水眸,愈发显得她风姿楚楚,袅娜妩媚。

    而她唇边的那抹浅笑,则为她平添了一种惹人怜爱的气质。

    两人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身上幽幽淡淡的清香飘过来,萦绕鼻尖,慕听涛一刹那间心悸动摇,如玉的脸颊染上红晕犹不自觉。

    顾还卿在考虑怎么跟慕听涛打听慕还卿的过往,所以根本未发觉慕听涛看她的目光越变越浓烈缱绻,专注的仿佛世间唯有她一人。

    “咳咳!”列御火重重的咳嗽几声。

    慕听涛蓦然一惊,不好意思的回头,正对上列御火戏谑的眼神,他脸上的红晕加重,有种心思被人看穿的尴尬与窘迫,连耳根子都红了。

    “列御兄早。”为了掩饰脸上的羞赧,他迎着列御火上前,故作若无其事抚了抚额际:“这一入夏,天就热,大早上便有汗了。”

    列御火护着被重重帷幕掩盖的肩舆,气宇轩昂地往他们这边而来,身后跟着两队精神抖擞的人马,一队打着沧海宫的旗号;一队御林军,其阵势当真是浩浩荡荡,引人瞩目。

    肩舆之上的自然是姬十二,不过有帷幕挡着,谁也瞧不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但众人还是上前见礼,肩舆里面的人没有出声,众人皆不以为意。

    在出发之前,列御火凑到顾还卿身边,低声问:“昨儿回聂府睡的还好吗?”这几日顾还卿都睡在沧海宫的分舵。

    顾还卿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礼貌地道:“还好啊。”

    “嗯,我睡的也很好。”列御笑眯眯的。

    你睡得好不好关我毛事?顾还卿觉得列御火早上吃撑了。

    “那聂家的人都在吗?”列御火又问:“有没有谁不在?”

    什么鬼问题?

    心里狐疑,顾还卿却笑道:“都在。”

    列御火还想再问,一道冷的冻死人的声音传来:“列御,你打算叛宫?”

    “……”

    “……”

    是姬十二,感觉像有起床气的样子。

    列御火暂时没有叛宫的打算,只得灰溜溜的退回到肩舆旁,再不敢跟顾还卿讲一句话了。

    ※※※※※※

    进展不大,其实昨天姬十二派人来搜查过了,东篱山的这条山洞原本是一条天然山洞,并不是很长,只是隐蔽性极强,外加东篱山悬崖林立,山势陡峭,导致无人发现。

    但后来不知是谁突发奇想,用人工挖掘这条山洞,一直挖到尽头,出口处不多远就是东翁山。

    这条山洞居然绕过了两座山之间的河流,算是一条捷径。

    于是,两座一高一矮,原本并不搭嘎的山就相通了,这也是狼王为何能在两座山之间来去自如的原因。

    不说此人为何要将两座山打通,光说这浩大的工程是如何完成的都让人咋舌!何况这工程同样是秘密进行的,连洞口和洞尾都无人知晓。

    要知道,东翁山离京城仅有十五六里,有人在这里开采山洞,却无一人发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也不排除像姬非晚那样的倒霉鬼,莫明其妙发现了山洞,结果却被人灭口。

    姬非晚这次要不是巧遇顾还卿,他死定了!而陈煊,要不是恰巧摔下山崖,那铁定也是死路一条。

    至于姬非晚的其他亲卫,武功皆不低,可全都死在这条山洞里,死相极其惨烈……尸骨俱被运回,之后会被好生安葬。

    然而除了这些,并无其它发现。

    累了大半天,又因为有大批随从和侍卫跟着,顾还卿一直找不到机会问慕听涛,外加老感觉一道怨念十足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如芒刺在背,弄得她心里毛毛的,所以下午一回到聂府,她打算洗个凉水澡,然后美美地睡它一觉。

    奈何三皇子有请,理由正当的不能再正当——想找她询问事情的进展。

    老实说,顾还卿并不想去,不提之前种种,只说极有可能会碰上趾高气扬的陶贵妃,她都不想去。可姬非晚好像很了解她,对那个来请她的内侍闵公公下了死命令,如果请不到人的话,闵公公也不用回去了!

    虽不喜姬非晚这种强迫人的方式,可她也不愿为难一个公公。

    姬非晚的马车同样极尽豪奢之能事,里面布置的像个小起居室,需要用的东西应有尽有,福伯给她派了两个丫鬟,她没有拒绝,不过那两个丫鬟却不能与她同车,被内侍请上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平稳的行驶着,她闭目在马车里养神,但不一会儿,前面传来一阵响亮的喧哗之声。

    她百无聊赖地拉开马车的轻纱窗帘。

    少顷,她瞪圆双眸,聂浅歌!

    直到这时候,她才想起一事——重回聂府后,她还未见过聂浅歌!聂九灵到是见过,小家伙一见到她就眼泪汪汪的,说好怕她死了,只可惜他不能去救她,弄的她心软的一塌糊涂。

    想起早上列御火问她聂家人都在不在的时候,她尚笑着说都在……

    蓬头垢面的聂浅歌被一群衣冠楚楚的富家公子围在路边,他们似乎以逗弄他为乐,周围的人群不时发出哄堂大笑。而聂浅歌低着头,手足无措的东躲西藏,却怎么也逃不出那些公子哥的包围圈。

    冷奕不在,想也是,若冷奕在,他早把这些人驱走了,岂能任聂浅歌被他们戏弄。

    顾还卿拨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挤进去的时候,聂浅歌已躺到地上了,几位公子哥正命几个小厮搬起一块大石头,准备压到聂浅歌瘦弱的胸膛上。

    “住手,你们干什么?”

    她一把推开那几名青衣小厮,伸手就将聂浅歌从地上扯了起来。

    “哎哟娘哎!”

    “哎哟!疼死老子了!”

    小厮们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个趔趄,手中的石头“咚”一声掉到地上,离的近的两位公子哥的脚被石头砸中,当场抱着脚哭爹喊娘起来。

    另外四位华服公子一见顾还卿,立刻叫道:“哪来的女子,干么坏爷们的好事?”

    顾还卿一边替聂浅歌拍打身上的尘土与草屑,一边没好气地道:“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什么孩子?他明明是个呆子。”一位绿衣男子指着聂浅歌怪叫道。

    啪!顾还卿一把拍开绿衣男子的手,气势汹汹地道:“你说谁是呆子?有本事你再说一句!”

    绿衣男子摸着被打疼的手,不正经的目光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睃巡:“哟,这么凶?这谁家大姑娘啊?长得还挺标致的,看这身段,这眉眼……”

    突然,其中一个哎哎哟哟喊痛的男子叫起来:“这,这不是慕还……顾还卿嘛,那个嫁给聂灏的慕家假小姐吗?”

    另一个红衣男子也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有几分眼熟呢,原来是她啊!不是说聂灏不承认吗,房都未圆就去琼州了!”

    “是啊,没圆房,前些日子她还在死牢呢……”

    “什么?慕还卿……她的样子变了好多,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小爷我差点没认出来!啧啧!多水灵的姑娘啊,再没想到会是她!”

    几个人七嘴八舌,引得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并对顾还卿指指点点,顾还卿却恍若未闻,径直拉着聂浅歌就走。

    “哎,不许走!快拦住他们!”几个男子赶紧指挥自家小厮挡住他们的去路。

    绿衣男子刚被顾还卿吼过,觉得丢了面子,唰地甩着折扇就过来了:“顾还卿,对你家小叔子不错啊,可人家聂家都不承认你,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啧,要我说啊,凭你这千娇百媚的俏模样,还怕没男人要你吗?实在没男人要,你跟我说啊,大不了小爷我收了你。”

    说着说着,他竟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红衣男子也道:“顾还卿,我们正拿聂二呆找乐子呢,你来凑什么热闹,坏了我们的兴头不说,还砸伤了我们,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不理那些人流里流气的说辞,顾还卿把聂浅歌挡在身后,侧头问他:“他们逼你干什么?”

    聂浅歌挠着头上的乱发,垂着脑袋小声嗫嚅:“……他们……要我,要我表演……胸口碎大石……”

    “……”顾还卿很无语,胸口碎大石可是跑江湖卖艺的绝技之一,这些人也未免太看得起聂浅歌了。

    “对,胸口碎大石,顾还卿,你既然这么护着聂二呆,不如你来表演吧,肯定更好看更精彩。”

    几个家伙色迷迷地瞄着顾还卿饱满起伏的胸口,暗自吞了吞口水,有个不知死活的甚至伸出手,比了个抓咪咪的猥琐动作。

    年轻英俊的冷面男子抱剑藏匿在暗处,瞄到该男子的下流动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已经开始替此男担心他命运多舛的爪子了……

    却说那个绿衣男子更是色胆包天,凑过来,伸着扇子就想挑起顾还卿的下巴,但调戏的话还未出口,他手中的扇子便被顾还卿夺了过去。

    “碎大石是吧,我叫你碎!叫你碎!”顾还卿举着扇子对那家伙劈头盖脸噼噼叭叭一顿猛打,顺便狠狠踹了他两脚:“还想收了我?我干脆代老天收了你!”

    “住手,你这娘们!”绿衣男子被打的抱头鼠窜,往同伴身边不停的躲。

    可他躲在谁的身后谁就遭殃。

    不一会儿,这六个男子就被顾还卿挨个揍了个遍,连跑来帮忙的小厮她也没轻饶,都揍趴下了。

    围观的人群目瞪口呆,却不敢上来阻止,怕挨揍,就干看着。

    聂浅歌在一旁也不知是被吓着了或是怎么了,只呆呆的一动不动。

    “各位父老乡亲看好了!我来免费给大家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顾还卿冷笑着把那六个家伙连同他们的小厮扔一块,也不管谁在下面垫底,个个四脚朝天,在他们唉唉直叫唤中,猛地搬起那块大石头,毫不客气的压在最上面那两个家伙的胸脯上。

    “啊啊啊……”

    “啊啊——”

    那群家伙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最底下的那两个叫的最惨,直翻白眼儿。

    顾还卿潇洒地拍了拍巴掌,悠然自得地抬脚搁在那石块上,佯装要用力踩,并对围观的人群说:“各位大爷大婶,大哥大姐,你们谁有锤子啊?最好是大铁锤,借我用用,我要碎大石!”

    话未说完,果然听到脚下那群公子哥叫得更惨了,她狡黠地挑眉一笑,转身拉住聂浅歌的手臂便扬长而去。

    哗啦!围观的人们吓坏了,纷纷走避,自动给女魔头让道。

    有着三皇子府标徽的马车就停在街旁,来接顾还卿的人俱规规矩矩地站在车边,包括领头的闵公公,每个人看起来都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唯有顾还卿心里清楚,他们明明可以扯着姬非晚的虎皮做大旗,帮她和聂浅歌解围,可他们却什么也没做,只在一旁袖手旁观。

    她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

    “顾姑娘,二爷。”那两个丫鬟倒是下了马车,迎了上来。

    顾还卿朝她们点点头,问聂浅歌:“冷奕呢?”

    聂浅歌懵懵懂懂的,一脸茫茫然状:“……不知道。”

    顾还卿皱眉,聂浅歌在聂家似乎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经常好多天不归家,聂家并不派人寻他,反正他的身边有冷奕,聂大将军等人貌似很放心,从不过问他的去向,一般过不了几日,冷奕就会把他带回来。

    在聂府,这种情况已是司空见惯。

    但这会冷奕不在,顾还卿不放心他一个人,刚才那种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谁知道他下次会碰到什么变态玩意啊。

    她要先送聂浅歌回家,闵公公却一脸为难地道:“顾姑娘,三殿下已等候姑娘多时了,只怕都等急了,姑娘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这些奴才吗。”

    “我总不能把他扔下吧,要不你们帮我把他送回聂府。”

    可不等闵公公等人表态,聂浅歌却忽然闹起脾气来:“我不要他们送,他们都是坏人!我要卿卿你送我。”

    “……”

    “……”

    ※※※※※※

    在顾还卿的认知里,聂浅歌是个弱智少年+羊角风患者+脸盲症患者,等同没救了,但很奇怪,聂浅歌却无条件的帮过她几次。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管聂浅哥呆不呆,傻不傻,他既然帮过她,她自然要拿他当自己人。

    经过上一次的药瓶事件,她知道聂浅歌应该是认得她的,不管他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记得她,总之他记住她了。

    这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但聂浅歌叫她卿卿还是头一次,让她听着十分的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聂浅歌一反常态的闹别扭,十分固执的坚持要她送他,顾还卿考虑到他的脸盲症,琢磨他可能是因为只认得她,因此比较依赖她,而闵公公等人对他来说是陌生人,他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末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和连哄带骗,她把聂浅歌带到了三皇子府。

    姬非晚看到聂浅歌的那一瞬,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陶贵妃不在,顾还卿觉得姬非晚比他妈要可爱一点,便简明扼要的把聂浅歌的事说了一下,最后道:“可能是被吓着了,这会儿谁也不信,碰都不让别人碰,只愿跟着我。”

    “不能让他到外面去吗?我会让人招待他吃喝,不让他乱跑的。”姬非晚想和顾还卿单独说会话,他现在整天躺在床上,即便下床也只是换个地方躺,想做什么皆不便,更不用说去找顾还卿了。

    他刚想唤人把聂浅歌弄出去,聂浅歌就非常敏感的拉紧顾还卿的手臂,倔头倔脑地嚷:“卿卿,我不要在这里!”

    “别怕,别怕,我们马上回去。”顾还卿柔声安抚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姬非晚担心顾还卿要走,只好无可奈何的容忍聂浅歌。反正聂浅歌脑子不灵光,应该听不懂他所说的话。

    只是他还是紧紧皱起眉头,聂浅歌邋里邋遢的,像个流浪汉,却紧挨着顾还卿,且抱着顾还卿的手臂,仿佛顾还卿是他的,那画面怎么看怎么叫人碍眼。

    侍女送上精美的茶点,他赶紧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聂浅歌,坐那儿吃去,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不要你管!”聂浅歌气呼呼地说——囧里个囧,他今日玩叛逆,并打算将叛逆进行到底。

    姬非晚气的牙痒痒,却碍于顾还卿不好发脾气。

    顾还卿却觉得聂浅歌这样子十分有趣,平常挺老实的一个人,谁都能欺负,这会却像只炸了毛的猫,谁惹就恨不得挠谁一爪子,不禁奇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聂浅歌漫不经心地瞟了姬非眼一眼,非常肯定地下结论:“瘸腿呆瓜一枚。”

    “……噗!”顾还卿实在是忍俊不禁,当即笑场,这不傻啊,哪里傻了?骂人骂的多精辟顺溜啊!

    姬非晚自己也忍不住笑骂:“娘的,你自己是个呆子,却骂老子呆,亏你说得出口。”

    顾还卿本以为姬非晚找她是为东篱山的事,打算三言两语说完就走,谁知姬非晚吱吱唔唔半天,却含含糊糊地问:“还卿,你是不是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小时候的事?什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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