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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近代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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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我也是随便说说,技术上的事,都是枞阳农校提供支持。
枞阳农校是基金会提供资金,在两年前成立的,主要目的是培养农业技术人才,普及现代农业技术,并进行杂交试验,培育良种,研究农牧及养殖技术。农校学制四年,免收学杂费,并提供部分补助金,贫家子弟多求学与此。现在还没有毕业生,即使有了毕业人员,多半也会因高薪和良好的环境而留在农校作老师,做研究——我是有算计的。农校的名誉校长是姚永概,安徽高等学堂总教习。
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清廷实行裁兵加饷。新军的军饷是这样的,正兵月饷加至4两5钱,副兵月饷加至4两2钱,备补兵月饷加至3两3钱。正兵:副兵为1:2,备补兵每班一人。班、排长每月十几两,队官二十多,管带三十几两。协统近五十两,我是六十两。骑兵和炮兵都6两,管带以上还有一定的经费可以支出。但无论如何,就是不够花。而且,军饷还不是十足发放。按前练兵处章程,军官八成、军佐七成、署理六成开支。
我算了下,就算我不吃不喝,逢年过节过生日,我一年不搭里一千五百两,是绝对不够花。难怪袁士凯——想造反的人——都会贪污军饷。所以,每年除了我的生日,我一概不请客。我过生日时,我一分钱的礼也不收,自己掏一百两银子,买上一二十口生猪,请全标的人吃顿饭,军官聚一起,大家喝碗酒。伙食费一般是每人每月1。5~2两银子,我只收一两半,但我一分不贪,我军中吃的是细粮,每天还有三两肉,鸡鸭鱼蛋都很常见。
半年后,农庄全面负责新军的伙食,我进一步改善了新军伙食。我又开了座酒楼,每月也能有几千两的收益;我将伙食费的降到一两,士兵每人每月净剩二两,三百军官每人也能得到相当军饷一半的分红。(逾一年,我伙食费象征性地收三钱,军官可以得到的分红也超过军饷了。)
士兵学会了写信,虽然每封信里都有别字;军官也都能看懂地图,少数军官能在沙盘上作下不错的指挥。经过如此努力,我已经成功地在部队里建立起了威信——一言九鼎,我说了算数。军事不合格,有异样心事的人,在这里待不住,要求太严格,规矩太重——我到底把顾琢堂给挤走了,这家伙是北洋的人。我在军中禁止体罚,严格的训练和禁闭足已。我已经使军中将士初步接受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剩下就是巩固了。军中军医太少,我在训练中还加入了包扎和急救训练,并购置了绷带和药物——哪有卖白药的,这金疮药质量也差了点儿。
光绪三十一年(1905)夏,管带汪道铭率同等数量的新军,在演习中干净利落的将武备练军营击溃。不久,武备练军学堂停办——这一停办,与我无关。主要是由于当时陈仲甫领导的学生请愿——“电阻俄约”活动,在安徽产生很大的影响。虽然,该活动被镇压了,但反清革命思想却在学生中极有市场。秋天,陈仲甫领导的革命组织“岳王会”成立,武备学堂的学生多数都参加了。从而,引起了安徽巡抚诚勋的警觉,将武备练军学堂停办。所以,这一停办,与新军没有什么关系。
光绪三十一年(1905)秋,霍元甲偕弟子刘振声来军中做武术教官。说句实在话,这时代练武的人很多,新军之中也有不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霍元甲虽然名声响亮,也还是有人不服。这个自然无须我多事,霍元甲横扫全军,无有敌手。
阿庭在1905年很不满意,在殖民统治上,美国确实远不如英国。1894年,美国迫使清政府签订《限禁来美华工保护寓美华人条约》,声称保护寓美华侨,实际是使美国行之已久的限禁华工、歧视虐待华人的做法具体化、合法化。光绪三十年“禁约”十年期满,美国政府拒绝中国修约要求,执意继续保持原约,遂激起中国人民的极大愤慨。这就是“抵制美货运动”的源由,其间,美国的形象一落千丈。
也无怪阿庭来信说,(美国)国务院里都是白痴。明明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偏偏办成这样。这件事给华源基金会带来许多麻烦:1903年去日本的留学生不足千人,今年已增加到四千余人;而1903年到美国的留学生有二千七,今年却不足千人;若非华源在欧洲也有基础,可以将这些留学生转尔引导到欧洲去。阿庭一定已经暴跳如雷了。
就是后来的美国驻华公使芮恩施,也认为排华引起“巨大的、日益强烈的不满”,并“构成了对中国和美国良好关系的最严重威胁”。美国驻福州领事格雷西(S。L。 Gracey)也痛苦地承认抵制期间“产生的对美国人的不友好感情是难以估量的”。有意思的是,当格雷西打算将这番评论在波士顿一家报纸发表时,遭到美国国务院的阻止。
所以,当《纽约时报》得到了这个消息时,阿庭如获至宝,将其大幅刊登出来。此时,《纽约时报》销量六万多,是在美国有相当影响力的严肃报纸。这样一来,(美国)国务院就焦头烂额了。自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阿庭的麻烦在后头。不过,阿庭倒也不是很在意,用他的话说,“纽约,那是我的主场”。我不知这是真是假,不过,阿庭这些年鼎力支持民主党,想必也有些成效——没有政治立场的报纸是不存在的。以阿庭的性格考虑,想必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这一年,对于朝野一致的立宪呼声,清政府已不能不对此作出相应的表示,遂派镇国公载泽、户部侍郎戴鸿慈、兵部侍郎徐世昌、湖南巡抚端、商部右丞绍英方分赴东西洋各国考察政治。
光绪三十二年(1906)农历三月,恩铭抵达安庆,就任安徽巡抚。开始,恩铭对我印象很不好,觉得我有不轨图谋,排挤武备学堂毕业生。但在五月的一次演习中,我率领的新军服饰齐整,行动利落。全军在三个小时内奔行五十里而不乱,在到达目的地后,迅速建立了防御阵地。于是,恩铭便对我刮目相看了,此人极爱才。此后,便日见亲厚。在我的推荐周旋下,购买了德国毛瑟1898式步枪三千一百五十枝,法国克鲁苏七生的五口径管退过山快炮十二尊,以及其它马队之马枪,各营之长刀,亦经陆续添购。马队需用战马,也派员赴张家口外采购,不敷尚多,现正拟续派委员前往续购。工程之架桥材料,各项器具,辎重之车辆,已一并照数购置。此外,全协各官长目兵需备衣裤、靴帽、雨衣、帽囊、水瓶、饭盒、洋毯、铁锹、锄斧、鞍具等类,均酌量购置给发。
恩铭很欣赏新军训练之余,每日读书的风气——没办法,新军底子差,人数少,这每日的教学我预备一直做下去,不是我有教育癖,实在是手里资源太少,不得不走少而精的路线——但我是不会减少紧急集合次数的,兄弟们辛苦啦。准备任命我为安徽陆军小学堂(原武备学堂)副总办,将其交给我——总办是个旗人,不管事。然而,徐锡麟来了,这是个牛人,学问极好——这不算夸奖,这时代叫个有名有姓的,国学都强我几倍——据说徐锡麟的数学也很有天赋,和鉴湖女侠秋瑾是表亲。徐锡麟拿着俞廉三亲自为他写的推荐信——那俞廉三与安徽巡抚恩铭有师生之谊,故徐锡麟深得恩铭信任。到安庆不久,徐锡麟就被委为陆军小学堂会办,后又升为巡警处会办和巡警学堂会办。
徐锡麟很能干,其实,恩铭也很能干,是个能吏——只是恩铭生的时候不好,满清此时人心尽丧,我在军中威望那么高,也不敢说满清的好话,只说:“相忍为国,国家经不起长时间的动乱。革命家并不能团结一致,也有派系,免不了要争权夺利,国家经不起战乱了。”——汗,我就差没说“曲线救国”了。
年底,巡抚恩铭酌定征兵章程,于省城安庆及庐州各设一总局,于宁国、徽州、凤阳、颍州个设一分局。总局三十二年十二月开办,分局三十三年正月开办,限三月初十先撤分局。公所详文。计皖北征得一千二百名,皖南征得四百六十八名,是年六月标统详文。又由督办处札委两标统带等充征兵官,专就皖北颍州、庐州设总局二,于涡阳、颍上、寿州、凤阳设分局四。五月十一日开局,限五月底征齐。计共征得一千七百四十五名。征兵章程大体说来,与以往类似,无非身家清白,无犯罪史,身高、视力、肺活量,等等。唯一特别的是要求识字,不识字的不要——这倒好,早如此,省我多少事。
我从第六十一标中,将队副、排副和班副都抽调出来,训练新兵——也就是将来的第六十二标和炮、马营等人。暂时先按步兵,训练完了,将其都提成正职。将六十一标中的备补兵进副兵,副兵进正兵,正兵进副班,再提拔几个队副和排副,将第六十二标中训练相对差的补作备补兵。然后,抽调得力军官把炮营马营的架子搭起来。说起来麻烦,其实,远比训练六十一标省事。只是这夜校,我看要一直办下去了。
PS:第61标(1906):
统带 陈士诚;
管带 '一营' 汪道铭; '二营' 王 泽; '三营' 陈庆良;
队官 '一队' 余程万; '四队' 韩伯平; '七队' 熊 文;
'二队' 李良治; '五队' 张 信; '八队' 赵颂清;
'三队' 王 昆; '六队' 董成良; '九队' 王安国;
新军中读过书的人很多,陈士诚原本还是秀才出身,刚来时,文质彬彬,说话都不会大声。但是,陈士诚性格中有一种坚韧不拔的东西在里面,一遍做不好,就做一百遍,又在军事上很有几分天赋,很快就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
汪道铭的学问也不错,只是性格要直率很多。基本上,新军军官除了余程万等少数人是个老粗,不识字,或读书没两年。其他人都念过几年学,能写上两笔。
胡永奎任第31协参军官,位列众人之上,但不直接带兵。高剑峰顶了高进的名字,现在是我的亲兵队长(弁目)。此次训练新兵,我亲自出马,令汪道铭暂代第62标统带,暂不设管带。又令余程万为61标一营管带,并在马弁及众将士中择能任命空缺官职,以加强我对新军的掌握。
不管怎样,我不象去年那么忙了。去年接管新军后,我在家过夜时间,还不足一个月——后来,梦兰把家安在五里庙(霍元甲与我比邻相居),离军营不到十分钟的路——连小二都耽误了。儿子见我,都有些儿陌生了。我抱着阿浩,又是心痛又是甜蜜,说不清的滋味。阿浩是在日本出生的,现在已经五岁了。
好在今年,军心已定,我才能在家吃晚饭,并时常住在家里——这才让小二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我妻事隔五年又怀孕了。只不知,这回是二子,还是女儿。我还希望是儿子,下一个再生女儿吧。要不,一个人怎么能够保护好妹妹呢?
正文 第十章
恩铭就任安徽巡抚后不久,严复即来到安庆。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民众全无觉醒时,他把西方的古典经济学、政治学理论以及自然科学和哲学理论较为系统地引入中国,启蒙与教育了一代国人;全民推崇西学时,这老先生又大力提倡国学。眼光领先世人一步,但正是因为其见识超前,所以,严复一直不太得志。此次,严复是被恩铭诚意相邀所动,满怀希望来安庆上任的。
严复来安庆后,就针对安徽高等学堂当时管理混乱、学风散漫等弊端,开展了大刀阔斧的革故鼎新。他毫不留情地淘汰程度太差的学生和滥竽充数的教员(包括日籍教员数人),聘用合格的教员。另外,还采取裁减过多的管理人员以及整顿教学秩序等措施。安徽高等学堂办学逐渐步入正轨。
我和严复结识,源于我去安徽高等学堂找教员。象算术、几何、测量、力学等科目的教员,有多少我需要多少。我和严复很谈得来,我国学不行,但西学在中国可以说很不错。严复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同时,也要求我派人对高等学堂学员进行军训,我自然没有问题。后来,我们的交往就日渐密切。我是珍惜一个能够讲话,且谈得来的朋友。严复起初是惊奇我对西学的了解,时间长了,也觉我是个不错的朋友。
光绪三十二年,总的来讲,是个比较平常的年头。清政府宣示预备立宪,然后,大事敷衍,使立宪派极为不满,在上海成立了预备立宪公会,郑孝胥被举为会长,张謇、汤寿潜任副会长。华源基金会没有参与,宣称一力促进教育事业。
同年,阿庭结婚了——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他会一直单身呢。他的妻子是中美混血儿,具有四分之一的爱尔兰血统,中国名字叫马莉,美国名字叫玛丽,出生在费城的一个富裕家庭,受过良好的教育。我自然无法到婚礼现场,只能买了一大堆首饰和工艺品邮过去——想必收到结婚礼物时,我侄子也快出生了。
对了,还有件事情,就是萍浏醴起义。萍浏醴起义声势浩大,但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是我知道没成功,再者说,起义的数万人,连个县城都没打下来,战斗力都不如流寇。让我如何瞧得起?难怪有人称孙武为孙大炮,也就这点儿能耐了。我组织新军将领对次进行研究,一部代表朝庭,一部代表革命者,稍后再反过来,双方出谋划策,进行战略战术上的讨论——我们常进行这样的研究。几番研究过后,比较一致的意见是,说什么也不能参加这种革命——组织太差,有多少人都不够死的。大家研究了一下革命军的新战术“迷阵”和“疑兵”——很简单的虚张声势,两翼包抄战术,觉得远不如我阴险,不会对新军有效果,也就算了。
一转眼,过了年。我开始接收新兵,组织62标进行训练,间中还镇压了安徽高等学堂的学潮。
学潮的原因主要是1906年年底的考试,严复将考试合格分数降到40分,仍有38人不合格,严复便将其全部开除。这就把人得罪狠了,要知道,自光绪三十一年废除科举考试后,高等学堂已经被视为进身之路。而且,严复还拒绝开速成班——日本速成班毕业生回国后很容易在政界和军界谋得好差使的,反而将学制延长到五年。这就更让许多只想作官的学生嫉恨,于是,学生陈寄密和谢师衡在夏考将至的5月份,煽动担心考试的学生,发动了此次学潮——时机选择真的是恰到好处。然而,韩铁经过两年时间的发展,情报网已经可以掌控安徽全省,何况是在省城安庆发生这么大的事。我的到消息后,以军训的名义,迅速带人将闹事学生全部带走,平息了事态。待提学使沈曾植——此人支持学潮,闻讯赶到,我已在向抚台恩铭汇报事情经过了。
因为有我的全力支持,抚台恩铭表现比另一段历史中强硬许多。自然,像这样老官僚的手段也是很圆滑的,斋务长周鼎观办事不力,引发学潮,免斋务长,但仍任监学。陈寄密、谢师衡等十一人煽动闹事,全部开除。并贴出公告,宣布不会轻易开除学生,但不及格者,仍会留级,不及格及留级的次数有限制,超过仍会开除。因为措施得力,学潮迅速平息。5月24日的学潮,到6月中就已无人关注了。
严复与我大吵一架,也就和好了。而我因立场坚定地支持了抚台,恩铭对我更为亲近。老实讲,我给恩铭本人送礼并不是很多,对其幕僚张次山倒是刻意结交——这样更容易,有时也更有效。
稍后的徐锡麟刺恩铭案,我没有多考虑,就选择了恩铭。
恩铭署理安徽巡抚,修广济圩,赈济皖北水灾,颇有政声,老百姓是很感戴他的。恩銘本人支持新政,来皖后,就兴学、练兵、巡警、实业做得有声有色。这样的官员,在当时,是极少见的,也可以说是有益于国家的。我不知徐锡麟为何想杀他——徐锡麟不会和我讨论——就算想起事,也应该选贪官污吏来杀,难道说,闭眼乱砍,砍谁是谁?再说,安徽将来是我起家之地,自然建设越完善越好,恩铭对我也颇为亲近。我可不会期望,朱家宝来皖会更好——那家伙是袁世凯的铁杆。
于是,我再次动用韩铁的情报网“隐龙社”——我一向不会起名字,韩铁完全无法接受我给出的‘壁虎’、‘变色龙’和‘守宫’,我就让他就自己起了个名字,韩铁选择了“隐龙”,其实还不是一个意思。
清廷、新军、北洋、革命党、东北和会党,一直是隐龙社渗透的重点。当然,很难神奇的在袁世凯的身边埋下钉子,但发展几个消息来源,收买几个低级军官,则是寻常事。现在,隐龙社在南方几省初具规模,至于安庆本地的革命党这种松散的组织,韩铁说:“小事情,不足一提。”,按隐龙的消息:“光汉子”是徐锡麟的别号,“光复子”是陈伯平的别号,“宗汉子”则是马宗汉的别号,……
剩下的工作,就是选个合适的途径,将消息送给恩铭。这个人应和我无关,能取信于人,没有太多的发展前途,等等。我把大致要求和韩铁一说,韩铁想了下,就提出个人来——李端和。
李端和,芜湖人,曾就读于安徽公学,1905年加入岳王会,今年年初,新军募兵时,由于近视,而未通过体检。到安庆后,生活无着落,心情低落,遂被隐龙发展成一个消息来源。李端和这人能力一般,也不太受重视,但资格极老,是岳王会成立时就加入的老成员。所以,有什么事,别人也不避着他。会中成员,重要消息,李端和大都知道一些,虽然他不很清楚革命党的行动,但他知道“光汉子”就是徐锡麟,“光复子”是陈伯平,“宗汉子”则是马宗汉,这就足以。
KGB有个原则,收买间谍之初,只是让其做点无关紧要的小事,逐渐地,出卖成了习惯,就什么都会出卖了。我只记得徐锡麟剌杀恩铭事件发生在严复辞职后不久,却不知道具体时间。所以,我也很着急。李端和虽然还欠点儿火候,但这时候也顾不了许多了。
6月10日下午,李端和与杨成侗有约,遂来到杨成侗家中。杨成侗是李端和在安庆新结识的一个朋友,目前在高等学堂读书,为人大方,常请李端和一起吃吃喝喝。所以,李端和没有丝毫戒心地来到杨成侗家。一进门,就看到杨成侗鼻青脸肿的坐在那儿,没等李端和上前关心一下,就被两人扑过来,一顿暴打。应该说,韩铁的训练,是卓有成效的,两人选择的位置,让人疼痛却不会造成严重伤害,李端和一时痛得叫都叫不出来。以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李端和的碎嘴,和杨成侗说了什么,自己都不清楚。再说,李端和自己不得意,看原来的同学朋友也心怀不满。现在,杨成侗都已经交代了,面对专门的红白脸——也叫“老好人”——就是一个装粗暴作恶人,一个装和善作好人。李端和不仅把所知道的光复会成员说个一清二楚,连陈伯平、马宗汉两人去上海买枪等事,都交代了。因为,我要求只查徐锡麟等人,不必涉及其他人。所以,“老好人”又作悲天悯人状,说不要涉及太多人了,就说安庆的得了。李端和挨了几次打,也机灵多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但显然是只想查徐锡麟等人,李端和自然愿意配合。整理出一份口供后,签字画押。然后,“老好人”安慰了李端和几句,没事了,把这个事情说一下就好了,你看我们也不想把事情搞大的,大家都不会有事的,等等。就把李端和交给了在外等候的我的亲兵,“老好人”望着离开的骡车,看了几眼,就笑着回屋了。这“老好人”叫谢元福,是安庆地区的隐龙头目之一,杨成侗则是隐龙社安庆地区的一个骨干。
我带着口供和李端和,找到了张次山。张次山听了之后,觉得有些麻烦。这麻烦不是别人,就是恩铭,恩铭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俞廉三不过与其相处数十日,虽以师生相称,但早已无权无势。然恩铭仅凭俞廉三的一封信,就任命了徐锡麟。后来,巡警学堂顾松上报恩铭:“徐锡麟是革命党”。恩铭还笑道:“革命不是喳呼出來的,革命党也不是喳呼喳呼就算了的;徐会办那是喳呼、不是革命,你多心了。”这些事情,我不清楚,可作为亲信幕僚的张次山十分清楚。但李端和交代的“徐锡麟要谋刺众官”,张次山不敢掉以轻心,幕僚与官员实为一体,不仅利益均沾,而且常年相处,感情也很亲厚。最后,张次山还是把口供人犯带给了恩铭。
我则带着亲兵回营了。我不担心徐锡麟了,现在安徽是温和派当权,就算恩铭被刺,也只处理了几个主犯,其它参与者都被施放——这给前世看书的我以极深刻的印象。我也不担心恩铭,徐锡麟日常与之亲厚的都是革命党——过几天端方的电报也就是说该来了,“光汉子”、“光复子”这么别致的别号,我还记得清楚。恩铭就算再信任徐锡麟,也不能不稍加防范。实在不行,我到时就亲自出马,给恩铭做下保镖。
事情还不必如此,没几天,端方的电报到了。无论恩铭如何信任徐锡麟,也不可能对如此明显的事实视而不见。徐锡麟被停职,接受调查——也就是给他个逃跑的机会。徐锡麟等人迅速的消失在安庆。后来听说,在浙江“大通学堂”的起事倒是轰轰烈烈,与鉴湖女侠秋瑾一起英勇献身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有段时间以后了,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记得在看《基督山伯爵复仇记》时,有人如此评价拿破仑王朝,大意是说,你的帝国没有根基,所以成功是转眼间的事情,失败起来也就是顷刻间。我觉得革命者没有人有决心打下根基,为革命做思想上的准备工作,只是鼓动“革命”、“革命”。所以,革命与孔已己们无关,不过是换了个老爷。从这一点看来,革命者还不如拿破仑呢!算了,想那么些做什么,革命后,给二位立块碑好了。
经此一事后,我在新军中进行了清理。将参加岳王会、同盟会等等会党的,统统开除。安徽动31混成协有,且只有一个统帅——那就是我,董正朝——有那么一刻时间,我深深的相信:“振兴中华,舍我其谁”。
转眼过后,我又提醒自己,神化自己是很白痴行为,地球离了谁都会转动。我放下这些,开始考虑新军的实战问题,没有打过仗的军队,就不是真正的军队——我一直如此认为。
正文 第11章
新军的实战,最终选择了剿匪。其实,也谈不上选择,选择要在几个可能性中选一个,我基本没有其它可选的。
在剿匪作战中,因为第61标官兵训练有素,又有隐龙社的情报支持,一切行动进展顺利。新军以极轻微的伤亡,给土匪、水匪以沉重打击,有幸漏网的也多偃旗息鼓,甚至跑到外省以避风头。新军的军饷充足——有我的补贴,军纪严明,给安徽的父老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恩铭也很高兴,连连传令嘉奖,我也算混成恩铭的心腹了。
我对待匪徒的处理极狠,匪首和有人命,或犯奸淫的一律处死,骨干多半也没跑,顽抗的就是一个字——“杀”。短短几个月,死在新军手里的匪徒,及勾结匪徒的,就死了三、四千。我对部下说,不必手软,这些人死有余辜,不要说什么劫富济贫,锄暴安良,都济了自己的贫了!我们做的,才是锄暴安良。这些儿匪徒和贪官污吏一样,都是欺压良善的东西。别人努力挣了钱,凭什么要分给他们这些好吃懒做的东西,一样该杀的货色,杀恶人即是行善,一路哭不如一家哭。我部下的弟兄想想,也是这个理,就不再说什么了。我杀俘虏的匪徒,都要经过审讯审判的,只是过程很简单。
剿匪的同时,我还做了件事——减租。我不是说推行减租,那是找死,我还得罪不起那么些人。再说,我是个改良主义者。
我的‘减租’,是给部下家属减租——五层租减到三层。说白了,我,或者带队军官,到地方先请客,请这些儿地主吃饭看戏——安徽的黄梅戏还是可以看一看的。中国人好面子,我给了面子,多半也会给我面字。实在有哏人,就带着军队,到他家中,连吃带拿,眼前亏是吃定了。谁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减了也就算了,又不是不给。多半的人这时候,就减租了;就算还有意图顽抗到底的,也不得不在驻军的威胁下屈服了。
因为新军军纪极好,待人和气,买卖公平,又剿匪有功,在地方的名声是极好的。地主若是不肯减租,众人也很少认为是军队霸道,反而以为地主太小气——民众对军队的期望是很低的…_…!!!。到后来,“董阎王”的名声出来,更没人为这两个钱,与我争了。
这虽然是件小事,但士兵一来得到了实惠,减两层租相当于收入多了四层,对穷人来说,不是个小数;二来士兵有面子,在家里扬眉吐气。这些儿比什么都有用,将士们都很感激我。收买的最高境界,就是用别人的东西来收买人心。
我一向强调军纪,新军又是我从新兵一手带出来的,所以军纪极好。但这并不是说就没有违犯军纪的,剿匪缴获了许多战利品,难免有人会贪财。这不,刘镇七就拿了个金坠子。长时间的行军和战斗在一起,有些事情根本没办法瞒住战友。事情很快就被报到我这里,我召集全标,公开处理这件事。事情原委很清楚:刘镇七在收集战利品时,看到了这个金坠子,十分精巧别致,正好上回回家,媳妇想要件首饰,因为钱紧,没有买,这一下,刘镇七就犯了寻思,偷偷将金坠子留下了。
现在,刘镇七是悔恨交加,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他头也不敢抬的站在那里,我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儿。我声音平静,但一手带出来的官兵,都知道我十分生气。
我说:“刘镇七,军人的生命是什么?”
刘镇七低声道:“纪律。”
“大声点儿!我没听见!”
刘镇七大声说:“纪律!”
“再大声点儿!”
刘镇七声嘶力竭地喊道:“纪律!!!”
点点头,我大声地说:“纪律!你还知道是纪律!军纪上有没有说,‘一切缴获要上缴’?有没有奖惩条例?还是我没有与你们讲清楚?为什么说军人的生命是纪律,为什么要制订奖惩条例?”我恶狠狠地盯着刘镇七,刘镇七大声喊道:“一切为了胜利!”
我声音略低,逼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违反纪律?你信不过我?”
刘镇七一下崩溃了,他涕泪俱下,哽咽道:“协统,我怎么会不信你?我就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我,我对不住你,…,你开除我吧!…你毙了我吧!……”
我皱了下眉,叫道:“立……正!”全体立正!刘镇七也站直,立正!
“稍息!”全体稍息!
“看你那个熊样!站好了!我宣布,对刘镇七处理如下:刘镇七违反军纪第三条,念在初犯,按军纪,予以三天禁闭,一年半内不得升职。行军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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