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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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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知道伯母心里也存着这个心思,所以董鄂静惠急得不行,怕他们趁着老太太病,将自己真许给元威地叔叔,便想着先回京到姨母家避避风头。毕竟是年纪小,思虑得不周全,她给祖母留了封信后,央求身边的丫头弄了套小厮的服侍混出府。 

  等到了车行,董鄂静惠想要雇马车北上,又看到总督府地人出来四处寻人,便想着先出城再说,为了避开飞驰来的快马,跌到路边的坡底下。再醒来时,已经身处曹府,连着随身带的包袱也不知被谁拾了去。原本,她惊吓之下,想回总督府的,但是年后跟着初瑜她们出来进过一次香,无意中得知祖母觉罗氏已经北上回京了,便歇了回去的心思。 

  至于身份问题,先前不是有心欺瞒,只是董鄂静惠知道曹家是李家的姻亲,觉得实在丢脸、无法自处才没有实话实话的。 

  看着董鄂静惠柔弱可怜的模样,初瑜很是不忍,起身到她身边,给她擦拭了眼泪,道:“快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之前的事先不说了,想必你祖母也是因没寻到你,才赶着进京地。这好几个月没你的消息,老人家怎受得了?” 

  曹颙暗暗骂自己“糊涂”,怨不得看着董鄂静惠身影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自己见过,那日在“珍宝斋”,可不是刚巧遇到。 

  知道事情真相后,曹颙反而不着急送走董鄂静惠。毕竟她与李家是那样的关系,曹家与李家在外人眼中又是一体地,这般冒然送进京去,若是除了纰漏,曹家倒是里外不是人。 

  虽然噶礼是个贪官,但是觉罗老太太倒像是明事理的人,曹颙心中对这个有点“较真”地老人家很有好感。 

  思量了一回,曹颙道:“这打富察家那边论起,咱们也算是表亲,既然你暂时不想回京,那就先在州住下,也算是帮帮我们!只是老妇人那边,还是要写信交代一声,省得她为你惦记操心!” 

  初瑜原是想劝董鄂静惠跟着淳王府的人回京的,眼下听曹颙的意思却是要留她在州住下,虽然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是还是笑着说:“早先就觉得你亲,没想到真是表妹呢,往后就改了口吧!不必拘谨外道,要随意些方好!” 

  薰鄂静惠眼圈红红的,站起身来,先是对曹颙低声唤了一声:“表哥!”而后又对初瑜叫了声:“表嫂!” 

  曹颙点点头,让初瑜陪她说话,自己去前院找庄先生去了。 

  喜云、喜彩她们都过来,给董鄂静惠执礼,改了口唤“表小姐”。薰鄂静惠向来受她们照顾,哪里肯受她们的礼?想要避开,被喜云几个拉住。才受了半礼。 

  等到紫晶听了信过来,董鄂静惠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受的。拉扯了一 

  后大家都觉得这般拜来拜去,实在可笑,这方作罢。 

  初瑜听曹颙提过李家退亲地事,方才又见曹颙提也不提董鄂与李家这头,对府里人也就说是富察家那边的亲戚,只对紫晶说了董鄂静惠的真实身份。 

  紫晶亦是诧异不已,这若是李家没有退亲这档子事。她就是太太亲侄媳妇儿。落难都能够落到曹家来,这哪里是与李家没缘分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李家表少爷病情如何,若是能够万幸痊愈。那这小姐也不白白遭了这罪? 

  不止紫晶这样想,就是初瑜。过后思量思量曹颙留人的用意,也以为他是想要重新促成这门亲事,所以对董鄂静惠才会越发客气些。当天让人给她就换了院子。丫鬟婆子也特意选了几个稳妥的过去侍候。 

  * 

  对曹颙的稳妥处理,庄先生很是赞同。这个薰鄂小姐可是有些棘手得很,为了保全总督府的名声,李家退亲的事并没有传出来。李家如今正消停着,也不会对外宣扬此事。 

  曹家与李家关系不尴不尬地,偏这董鄂小姐又在曹家,若是处置不当,被董鄂家或者李家反咬一口的话,那曹家可实在是冤枉得很。 

  “要不,给父亲去信。请他再向李家探探底儿,若是有所缓和,总是好的!”曹颙地心里。还是不赞成退亲的,因此开口对庄先生说道。 

  虽然对李鼎那个表哥有些摸不透。但是总比毁了董鄂静惠地名节要好。这个小姑娘无父无母,只能与老祖母相依为命。若真是亲事不顺,待到祖母过世,任由亲戚摆布,实在可怜。 

  虽然不是迂腐之人,但是曹颙却知道封建礼教对女子的迫害性。那个小公爷元威对董鄂静惠所说的并不尽是威胁之言,这退亲地女子,实难找到匹配的姻缘。就算有人想要高攀董鄂家的门第,她没有父母兄弟扶持,嫁过去境遇如何,还是两说。李家不过李煦与李鼎父子如何,起码文太君与高太君都是慈善长辈,李煦的太太也是极为和气的人。 

  因这中间涉及到曹李两家的关系,庄先生不便多言,听了曹颙的话,点了点头。 

  说完私事,曹颙提到公事,将布政使侯居广的古怪讲了。庄先生也思量不出什么缘故,但是想着侯居广的出身,便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既然是在旗,因家族关系牵扯的缘故,这官员反而不如汉官随意,没有满肚子儒家那套所谓地“忠君爱国”的想法,与“青史留名”的念头,思量地会更多。就算这侯居广真想借着主官的派头,给曹颙小鞋穿,那也要想想后果会如何。 

  曹颙仔细想想,自己所接触在旗地官员确是如此,连着自己在内,不是想得都是家族兴衰的多。不由得,他有些汗颜,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子,再把身后的辫子拉到前面瞅了两眼。 

  庄先生见他举止有些古怪,不禁多看了两眼:“孚若在想什么?”顿了顿道:“难道是想起‘剃发令’?”说话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这老爷子虽然待自己亲,但是上面的头儿却是康熙,曹颙就算心里真想到这个,也是绝不会承认的,忙面不改色地摆摆手:“先生说笑了,说笑了!只是听先生提什么‘青史留名’的,突然心生沧桑,想着这几年在京里煞费心思,不知到这头发白了没有!” 

  庄席听了,不禁莞尔,指了指曹颙道:“瞧你,眼下这调皮样,还有点年轻人的样子,只是如今既然做了主官,却是有些不合适了!” 

  曹颙哭笑不得,明明自己是顺口撒了个三六不着调的谎,怎成了“调皮”了,不过还是正色地应下。 

  * 

  苏州,织造府。 

  二月二十七,是李煦之母文氏太夫人的寿诞。往年这个时候,李家贺客盈门,热闹非凡;今年虽然族人亲戚亦来了不少,但是官场上的往来却少了很多。虽然碍于情面,那些收到请帖的官员也都派人送上寿礼,但是照往年想比却是怠慢不少。 

  不止李、李鼎兄弟不忿,就连李煦的脸色也不好看。幸好文氏向来吃斋念佛的,很少理会外边的这些个关系,就算有官宦内眷往来,也多有媳妇招待。她自己同高太君两个,只同宗亲几个亲戚家的老辈子叙叙闲话、听听戏。 

  李家书房里,李煦坐在书案后,面色有些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李与李鼎兄弟垂手站在他对面,也是各有心思。 

  李为人忠厚,见父亲面上有些过不去,劝慰道:“父亲莫恼,想来是因正月间《南山集》的事情闹得,这江南官场就有些冷清。外加上月初这总督巡抚同时卸任,这个时候大家思虑多些,少了往来,也是有的!” 

  李煦看了眼已经年过而立的嫡长子,再想想曹家的曹颙,心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嗯,儿说得不错,为父也是这般看。只是今儿有些乏了,不耐烦应酬,外头那些个客人,你替为父应酬应酬!” 

  李见父亲神情好些,心下欢喜,应声出去招待客人去了。 

  只剩下对外称病的李鼎,见父亲脸色露出疲态,便唤小厮沏了杯新茶,亲自奉到李煦手边。 

  李煦看了看这个次子,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坐下说话吧,各处的礼物可清点了,江宁那边……”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与往年相比,是多了,还是少了?”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二百一十一章 寒食 

  鼎听了父亲的问话,笑着答道:“怨不得父亲说姑丈今年曹家的寿礼倒是比往年丰厚两成!” 

  李煦摇了摇头:“为父不服了大半辈子,如今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想想曹家与咱们李家,是打你祖父时就有的交情,这算起来也好几十年!因你姑丈向来爱研究学问,对官场上的往来并不热衷,为父心里很是瞧他不起,自认为没有任何不如他之处!现下看来,就是这份容人之量,为父亦比他不过!” 

  听了父亲的话,李鼎的神色有些僵硬,心里像踹了几只老鼠似的,只觉得乱糟糟地没头绪。 

  同样是包衣世家,如今李家别人敢怠慢,曹家谁敢?不说曹寅如何,就是曹颙北上赴任,这一路的风光也已经有人报到李家。 

  十九岁的道台,大清开国以来有几人?凭什么,凭什么,只是因娶了郡主,姐姐嫁了铁帽子王府?这论起来,李家才是正经的皇亲国戚,他的大姐姐早年入宫,只是因福薄,转年便病逝了。如今宫里的王嫔,不也是李家的近亲,通过李家入的宫吗? 

  李鼎想着这些,心中的怨气始终无法消散。因着不满,连带着对曹寅也开始怀疑起来,若不是曹家从中作梗,父亲这通政使司主官怎会只做半年便卸职?更不要说,接班的正是曹家的姻亲孙家。 

  李煦没察觉出儿子的不满,还自说着:“噶礼要倒了,张伯行想要留在江南也难!啧啧。自打他们四十八年开始互相拆台,就已经现出了苗头,可叹为父倒底存了贪念,硬是去参合进去!你瞧曹家那边,你姑丈又是病,又是沉迷佛法,躲得远远的。就是他们二房那边无意纳了个与总督府有些干系地妾,最后也都只是‘产后暴毙’,半分干系也不担!为父向来自诩不比你姑丈差。但眼下已经差了好几招式了!”说到最后,很是惆怅。 

  李鼎正色道:“父亲大人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曹家若是没有先前的筹谋,如何会有今日的权势?若说咱们哪里不如曹家。无非是咱们拉不下脸来,学不得曹家的下作。又是‘变卖家产’,又是‘孝子慈父’的,轮番上戏码!若是真穷了。那寿礼又是什么?先是变卖家产,摆出还账的架势,然后弄出茶园来,使得万岁爷都不好轻易干涉。以国家的茶叶之利,肥曹家一家家私,这就是万岁爷称道的‘忠心臣子’!” 

  李煦听了,皱眉不已。他与曹寅总角相交,认识四十多年,对其为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虽然曹寅为人谨慎些,思虑得多些。但却不是儿子口中这伪善、做作、贪婪之人。 

  想着曹颙面对自己指责时地云淡风轻,再看看儿子此时略显刻薄的嘴脸,李煦肚子里突然生出一股子邪火。他狠狠地瞪了李鼎一眼。怒斥道:“胡闹,曹家姑丈是你长辈。怎可如此不恭敬?这些无稽之谈,是你这个做晚辈的能够说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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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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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3 15:49 只看该作者 
98 # 。 
 李鼎见父亲恼了,忙站起身来,肃手站了。待李煦训斥完,他方喃喃道:“并非儿子有意辩白,只是这曹家并非只有姑丈一人!” 

  李煦闻言一愣,眯了眯眼睛,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道:“而今,为父与你曹家姑丈都老了,往后两家如何,还要看你们这辈人!等礼的案子有了结果,先前退婚之事冷冷,你也进京去吧!孙家长子也进京了,原本应该让你大哥去地,你大哥又是这样的品性!若是在江南还好,为父还能护他一护;若是进了京,还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 

  李鼎听着父亲的意思,怕将来李家还要交到自己手上,心中一喜,笑着说:“父亲放心,曹家表弟与儿子是骨肉至亲,哪里还能疏远了去?虽然儿子年长些,但是对这位表弟也是极为看重地,往后自然少不了亲近!” 

  父子两个,心里有谱,想起日后李家的腾达,相视而笑,各自久藏的阴臁⑹毕⒕痪 !

  * 

  山东,州,道台衙门,偏厅。 

  曹颙接连地打了几个喷嚏,弄得满脸通红,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举人,便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对两人道:“本官这还有些杂务,先失陪了!若是还有什么问题,二位询问庄先生即可!” 

  那两个举人忙起身,拱手道:“恭送大人!” 

  曹颙看了眼忍着笑意的庄先生,略作示意,便先起身出去。 

  这可好,刚一离开偏厅,曹颙的喷嚏便又开始了。他走到院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不小心喷溅出来的吐沫星子,略带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个哪个念叨我,怎没完没了了?” 

  刚巧曹颂打外头回来,见到哥哥站在院子里,问道:“不是说要寻个刑名吗,哥哥怎在这里?” 

  曹颙指了指偏厅那边:“刚出来,先生在呢!”说到这里,打量打量曹颂的打扮,见他穿着粗布短衣:“怎这个打扮,出城打猎去了?没见你带东西回来?” 

  眼下即将到清明,正是鸟语花香、凉爽清朗的日子,院子里的几棵杨柳轻轻摇摆,看得人心里很是舒坦。 

  曹颂抬了抬下巴,拍了拍胸脯道:“哥,弟弟如今是找到乐子了!没想到这么个小破地方,这武馆竟然比咱们江宁还多!今儿出去看了两家,明儿还要去看看,寻个好地来,不仅能够学些个功夫,就是哥哥这边使唤人也方便啊!” 

  曹颙点点头:“你有这个心思就好,不过若是要过武举,主要还是看骑射与策论,这些上却不能马虎!” 

  曹颂听了,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腮帮子,怅怅地道:“还有三年呢。有啥可急的!” 

  曹颂在直隶参加乡试武举,因正赶上换智齿,脸肿得连带着脑袋也疼的要命。到骑射时,发挥地不好,便落了榜。 

  “谁说要等三年的?”曹颙拍了拍他地脑门:“今年万寿节可不同往常,是六十整寿,若是不出什么意外,十有八九应会加恩科!” 

  曹颂眼睛一亮。挑了挑眉毛道:“哥,真的?你没哄人?” 

  曹颙刚要说话,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而后看了曹颂一眼:“没看我这边要忙了,哄你做什么?若是加了恩科。为了秋冬会试,乡试多半会安排在二、三月,这不过一年的功夫。你要心里有数!” 

  曹颂忙不迭地答应了:“知道了,这就回院子去,往后学哥哥小时候,每日多多射箭!就算再有什么变故,也不要有脱靶的时候!” 

  曹颙见他已经是跃跃欲试,站不住的样子,笑着摆摆手:“嗯,嗯,去吧!去吧!” 

  曹颂奔出去几步,就想起“静儿”之事。难道那个丑丫头真是曹家表亲?回过头来,见哥哥已经往内院去了,便懒得再想。回院子找人树靶子去了。 

  * 

  内院,正房。 

  初瑜与紫晶正商议过节之事。明儿是寒食节,后日是清明。这说起来,还是到州后头一次过节,两人就想着好好操办操办。 

  清明是要去扫墓的,但是这周遭哪里有曹家的坟茔地?初瑜原本就心善,又想为肚子里地孩子祈福,便想着往普济堂与育婴堂捐些银钱。 

  普济堂是收养异乡孤贫的,育婴堂是收养弃婴的,一般地县城都有这两处地方。按照北边习俗,这普济堂与育婴堂在清明之日都会到野外收暴露在外的骸骨,并且请僧众做法事超度,好让这些孤魂野鬼能够早日转世投胎,这个叫做“赦孤”。 

  曹颙进来,刚好听到,也极是称赞,只是他地意思,并不是捐银子给两处做法事,而是好好送些米粮肉菜等吃食,使得这些无家之人过个好节。 

  紫晶听了,笑着对初瑜道:“奴婢瞧着,大爷与郡主心善这点,像极了去了的老太太!老太太生前,每年清明也都想着外边的孤贫!” 

  一句话,勾得曹颙也想起祖母来,对紫晶与初瑜道:“这里离咱家祖坟虽然不近,可也不算远,等到今年老太太忌日,咱们看看能不能去圆坟!” 

  初瑜点头赞好,紫晶有些后悔失言,岔开话道:“这清明安排妥当了,还有寒食节呢,明儿一天用地东西,下晌都要备齐!这面点啊,粥啊什么的,大爷与郡主有没有想要嚼用的!” 

  曹颙想着寒食节禁止生火,看了看初瑜还是平平的小腹,有些不放心,刚想要问紫晶这样吃冷食可妥当,又想到紫晶是个姑娘家,哪里懂得这些个?思量之下,神情就有些踌躇。 

  初瑜与他夫妻一年多,看出他的担忧,笑着说:“正是不耐烦油腻呢,香椿芽拌面筋、嫩柳芽拌豆腐,都是初瑜爱吃的!” 

  * 

  京城,平郡王府,内宅。 

  宝雅坐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海棠花发呆,等到春风骤起,使得娇嫩的海棠摇啊摇,最后飘飘摇摇地落到地上两枚花瓣。她的心一紧,只觉得世上只剩下自己个儿,哭也哭不出来,叹也叹不出来,胸口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憋闷得让人实在难受…… 

  灵雀端了碗奶子进来,放到宝雅面前:“格格,你早饭就用得少,喝完奶子吧!再有两个月……这总要养好身子啊!” 

  宝雅转过身来,歪着头看了看灵雀,笑道:“瞧瞧,这还没怎地,就成了管家婆了!这京城各王府的格格都算上,还有哪个有我这般身子骨壮实地!” 

  灵雀是她自幼的侍女,也是要跟着陪嫁草原的,听着格格这般打趣自己,不禁红了脸,嗔怪道:“格格真是,这些话是格格能说地?小心让嬷嬷们听见,又是没完没了的唠叨!” 

  宝雅转过身来,望了望院子里地那株海棠,低声道:“再能唠叨,又能唠叨几日呢……若是有的选,我情愿在这王府老死,让她们唠叨一辈子去……” 

  话未说完,便被灵雀打断:“格格,可不好再说这样的话!这……这……” 

  宝雅低下头:“你怕我一语成,岂不知我正盼着这个……” 

  灵雀知道她的心事,心疼得不行,红着眼圈,一时不知如何开解。 

  宝雅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过身来,端起奶子,一口气喝了,亮着眼睛道:“后个三月初一,西便门的蟠桃宫庙会呢,咱们去拜西王母娘娘!” 

  灵雀见她来了兴致,笑着应下:“是极,格格问问福晋,正巧可以同去!” 

  宝雅听了,微微皱眉:“若是与嫂子同去,哪里还有什么寻乐的机会?”说到这里,思量了一会子,笑道:“听说这两日嫂子又喜酸的了,嘻嘻,不会是又要添个小阿哥吧!”由嫂子又想到曹颙与初瑜,道:“没想到初瑜竟有了小宝宝了,可是比我还小呢!曹颙要做阿玛,还不知怎生欢喜!” 

  灵雀见宝雅提到小孩子满脸是笑的模样,问道:“怎地,格格看着眼馋了?这个却是不需急,明年这时候……” 

  宝雅听了好几句,方觉得不对来,臊得满脸通红,上来追打灵雀:“好啊,你倒来笑话我了?看我不拧你的嘴……” 

  主仆两个,打打闹闹,像是驱散了满室的落寞—— 

  终于有林家的影子了…… 

  林黛玉的原型好像是李鼎之女李香玉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二百一十二章 新官 

  州北门出城五里,官道边上,就是驿站。驿站斜土岗上,建着一丈半见方的八角凉亭,上面挂着个陈旧斑斑的牌匾,上书三个字“接官亭”。 

  接官亭里,十几名穿着补服的官员,望着官道的方向,等着新上任的道台大人。在山东,东道或许是偏远的缘故,管辖的地盘并不大,辖下有两州五县一个卫所:直隶州州,散洲水县、蒙阴县与日照县,安东卫所。 

  今天是三月初一,按照巡抚衙门下来的通报,这新任的东衮道就是今日到任,所以这些辖下官员都是凌晨就出发,早早就到了州驿站。 

  因州知州叶敷还没到,在场的官员中以安东卫所的守备田畯与海同知岳喜本职位最高,都是正五品。众人就以他们两个为核心,或站或坐,叙起闲话来。 

  田畯身材甚是魁梧,面容有些黑红,留着短须,看着有三十来岁。他正坐在亭下的石凳上,一边听旁边的人寒暄,一边陷入沉思。 

  …… 

  “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曹寅,国之蛀虫,谁人不知、哪人不晓?仗着圣上的恩典,在江南作威作福,谋盐茶之私利以肥己,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除不足以正法度!”楼下大堂里的书生说得大义凛然。 

  …… 

  “清谈不清谈的,与曹颙无干,只是既为人子。总不能听之任之,多少要有些作为!”那少年很是平静地说道。 

  ……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半,但是田畯还能清晰地记得贵宾楼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当初,他进京参加武举,很是血气方刚。见曹家仆从很是张狂,曹家公子与其朋友也戏耍那个书生,他心里很是鄙视,还忍不住想要出头抱不平。 

  进入官场二年后,田畯对曹家的事也听说过些。也知道事情并非除了“黑”就是“白”地。 

  两年半年是正五品的御前三等侍卫,两年半后外放任正四品道台也并不算升得快了,只是从年龄看。还是太年轻了。田畯心里不由腹诽着,想到那个看着来略显文弱的曹家公子即将成为自己的长官。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虽然眼下阳春三月,天色正好,但是大家等着也有些心焦。有个县令。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胡子花白了一半。因接官亭里,除了守备与同知不说,还有从五品的同,哪里有县令的坐处? 

  就是老县令依着柱子,晃晃悠悠、被日头晒得昏昏欲睡之时,就听有人到:“来了,来了!” 

  老县令忙站直身子,用袖口揉了揉已经昏花的双眼。望着北边的官道,哪里有人马地影子?还以为是自己耳聋眼花听差了,就听身后有人道:“是叶知州到了!” 

  来人确是州知州叶敷。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坐轿子,而是骑马打南边过来。他穿着官服。与一官员并肩而行。 

  也是赶巧,眼下已经太近正午,北面也出现车队的影子。等叶敷要到近前,除了与他同品级的守备田畯与郯海赣同知岳喜本之外,其他地都站好恭迎;叶敷翻身下马后,连带着田畯两个也站起身来。 

  叶敷却没有先与同僚们见礼,而是侧身一步,给与之并行而来的官员让出路来。 

  众人皆惊讶不已,因为那人看着不过弱冠年纪,戴着青金石顶戴,胸前地补服上绣着雪雁,竟是位正四品官。 

  来的正是新官上任的曹颙曹道台,他虽然示意叶敷同行,但叶敷仍是退后半步跟随。 

  走到接官亭前,叶敷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对众人介绍道:“各位同僚,这位就是万岁爷亲点地东衮道曹大人!” 

  安东守备田畯已经认出曹颙来,郯海赣同知岳喜本因是旗人的缘故,消息活络些,两人神色并不见意外,都躬身抱拳,给上司曹颙见礼。 

  其他的人反应就慢了不少,心中皆是感叹不已,这上官委实太年轻了些。既然是早就到了州城的,为甚不派人吱声,使得大家晒了一上午的太阳?不过腹诽归腹诽,面上仍是带着十分的恭敬。 

  有的人瞧瞧转头,望望北面过来的马车行人,若不是叶敷就站在曹颙身边,都要认为曹颙是假冒来的。 

  北面来的,是济南来地王经历与马都事以及其随从家眷。众人又是一番见礼,而后骑马的骑马、乘马车的乘马车,浩浩荡荡地回了州城。 

  待到了粉刷一新地道台衙门,众人便簇拥着曹颙这个主官入内。 

  * 

  衙门后,内宅,主院,上房。 

  薰鄂静惠略显拘谨地让两个针线上人量了身段,初瑜在旁说了几种衣服料子,叫喜彩她们去寻紫晶领去。 

  薰鄂静惠低着头道:“表嫂,是不用这般费事的,静惠地衣裳还够穿!” 

  初瑜笑笑:“费什么事呢,表妹不必外道,又不是单做你一个的?就是你两个表哥也都要做的!春天还好,进了四月夏天的衣裳还要多备些才好!” 

  薰鄂静惠很是感激,想着自己孑然一身,吃穿用度都是曹家的,便有些后悔。先前还能做些吃食针线,眼下有了表亲的身份,大家也不好让她动手,反而不如之前让她随意。想起祖母,因信佛的缘故,向来是看淡生死的,但是老人家也会为自己操心吧。 

  初瑜看出董鄂静惠不自在,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知道她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思量了 

  笑着说:“说起来,倒要劳烦劳烦表妹呢!” 

  薰鄂静惠听了,立时抬头道:“表嫂尽请吩咐。哪里有什么劳烦的?” 

  初瑜摸了摸腰身,道:“而今,这身子不便的缘故,你表哥与紫晶姐姐都不让我动针线,我有个要好地姐妹夏天出嫁,想要送上点绣活!”说到这里,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董鄂静惠道:“这花样什么的,我心里也每个章程,是不是太劳烦表妹了!” 

  薰鄂静惠正不好意思躲在曹家白吃白住的。听了初瑜的话连忙摇头不已:“怎会?却不知表嫂家这位姐姐是几月的嫁期,咱们按照花嫁的月份,定绣样的话。也应景些!” 

  薰鄂静惠想想前些日子看到的平王福晋的来信,宝雅地婚期好像是定在六月初。便道:“好日子虽是六月,因是送嫁到草原,五月末就要出京!” 

  因为大清开国以来。都是下嫁宗室女以抚蒙古。薰鄂静惠听了,心里有数,便改变了绣时令花果的想法。因时间仓促,想要绣大件已经来不及。而她无父无母,许多东西都要讲究全福人,便想着绣一套梅兰绣菊的绣画,可以裱炕屏。 

  初瑜成亲时,曾收到曹颐地贺礼,就是一组炕屏,想着当初还听宝雅赞好。便点头道好。这会儿想起那炕屏,倒有些遗憾,当初因喜欢那炕屏精致。又是小姑子亲手竹的,总怕碰碎了。摆了几日便收起来了,并没有带到山东来 

  薰鄂静惠听了,又问了下大概长短尺寸,暗暗记在心里。 

  这时,就听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随后就听曹颂在廊下喊道:“嫂子,在不在,弟弟给你带好吃地来了!” 

  正巧紫晶等喜彩她们领了东西,想到初瑜过几个月要显怀,怕也要提前预备些宽松的衣服,便来这边说话。见曹颂提着个半大柳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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