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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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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他被九阿哥逼着,在给八阿哥请医的折子上联名。之前他借口兵部“差事”忙,对八阿哥那边,只是使人过去探问,自己一次也没有探病。
他还想拖到圣驾回来再说,省得自己会受了牵连,引得皇父厌恶。
但是九阿哥盛怒而来,那个眼神,盯得人后背发寒。摆出的架势,若是十四阿哥不肯联名,就要立时翻脸做仇人。
十四阿哥虽已自立门户,但是根基尚浅,依托的还是八阿哥、十阿哥的人脉同九阿哥的财力。
即便心里再不乐意,他也不能跟九阿哥撕破脸,只好硬着头皮,在折子上联名。没想到,圣旨发回来,却是批着“十四阿哥胤祯向来与八阿哥胤相好,著伊同太医商酌调治”。
十四阿哥既是心惊,又是忧虑。
心惊的是皇父此举,还是将自己归在“八爷党”;忧虑的是事情派到自己头上,万一八阿哥有个闪失,自己就要担干系。
焦头烂额之下,十四阿哥实是没有法子,只好跟生母德妃讲述了此事,寻求化解之道。
德妃这边,寻思片刻,道去:“你也别想太多,只需遵照圣旨去当差便是。皇子患病,本就不是谁一个人能担当得了地。宗人府与内务府那边,此时不用何时用?”
“额娘,雅阿江阿那边可是孩儿能使唤得动的?没有圣旨,他肯出面才怪。”十四阿哥皱眉道。
“没有宗人府那边,不是还有内务府那边么?太医院本就是内务府下属的衙门,又是皇子阿哥生病,他们能跑得了干系?”德妃缓缓地说道。
十四阿哥闻言,已经是茅塞顿开。
内务府跑不了干系不假,京城这边本有两位内务府总管,董殿邦去了汤泉,只剩下曹颙一人。
若是真为了八阿哥此事,将曹颙绑在自己这船上,也是大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十四阿哥挑了挑眉毛,方才的烦恼,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零七章 歧途
虽才九月中旬。但是因今年是闰月。所以此时已经天气出城外。入目都是萧瑟。边的树都落了叶子。原上草也枯黄。
曹颙骑在马上。也无心欣赏景致。望着前面十四阿哥的背影。心里有些薄怒。八阿哥失势众所周知。八阿哥患病也不是一两日。
圣旨虽下。却是十四阿哥的差事。并没有提及内务府。偏生十四阿哥仗着皇子的身份。去内务府将曹颙给堵住。
曹颙就算不乐意。着内务府总管的差事。也只能从命。
这些年曹往来的子阿哥也有个。外头都说阿哥凉薄;曹瞧着。同四阿哥比起。平素人家露乖卖巧的十四阿哥才是真凉薄。
十四阿哥在马上。心里是有些畏惧。盼着九阿哥已经回城。不在这边。
九阿哥向来牙尖嘴。说话不留情面。这个时候。不好同他计较。这不是让人头疼?
想着这个。十四阿哥有些烦躁。回头见曹颙拉的远了。勒住马缰等他近前。
曹颙还以为他有事。也勒住马缰。问道:“十四爷?”
十四阿哥的视线却从曹颙身上扫过。落到郑虎身上。
郑虎虽然是南边人是身材高壮。留着短须。看着颇为勇武。十四阿哥对曹颙笑笑。道:“没什么事儿。只是爷这马金贵。跑不的远路。跑了小半个时辰爷怕累着它。咱们慢行也好。也能说说话。”说到这里。指了指郑虎道:“。你这个下人瞅着倒是不赖。也不晓是不是花把势等有机会。爷考校考校。若是个有真本事咋。就费费心。往后也能给你挣个体面。”
这话听着像是给曹颙面子提拔他的长随。但是有曹颙这个东主在。十四阿哥这番话。也有些失礼压根没有将曹颙放在眼里。
不仅狂妄。而且还无情。
八阿哥是他兄长。绵病榻十四阿哥却面无悲戚之色。借口爱惜马匹。缓缓而行。
曹颙心里已是添了鄙视。但是面仍恭敬的谢过十四阿哥费心。
关于出仕之事。曹颙早问过郑虎,郑虎少时是想要从军。但是广州几年。也见过那边卫所的情形。对于吃兵粮这个早已没了兴致。
十四阿哥见自己主动示好。曹颙仍是不亲不热的。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他斜了眼睛瞅了一眼。道:“说你常往四哥府上孝敬。怎么着。因爷是无爵皇子。所以轻视爷么?”
“十四爷明鉴。朝廷有令。朝臣不的私结皇子阿哥。臣不敢枉法。”曹颙口中说着。自己都觉底气不足。
同四阿哥那边往来是少。但是同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两个他不是“私结”。是“明交。
十四阿哥说完。也觉的自己说的这话没味儿。
曹颙的身份。不仅是臣。还是皇亲。七阿哥的女婿。算下来。其他皇子阿哥都是他的姻亲。往来不往来的。也不算违制。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虽晓曹颙是有出息的,拉拢过来。能大实惠。但是十四阿哥毕竟是皇子。向来都是傲惯了的。记事以来。只人讨好他的。哪里有他讨好别人的时候。
同曹颙说过几句。十四阿哥便的气闷。挥手抽下马身。策马而去。
这样的十四阿哥。就是未来的大将军王?
知子莫若父。估计康熙老爷子晓的儿子的毛病。才使他领兵西征的。换做其他阿哥。会拉拢人心的。康熙也不放心就将军队交出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到了海镇贝勒花园。
十四阿哥翻身下马。已经收了脸上的笑。露出几分威严。
这边的管事。也认十四阿哥。一边往客厅请。一边使人往里面通传。
十四阿哥却没有去客厅。道:“爷同内务府曹总管是奉了圣旨探病。不用去客厅那边。直接去八爷处探病就好。”
那管事虽觉的不妥。但是听“圣旨”两字。加上十四阿哥与曹颙都穿了补服。就不敢怠慢。硬着头皮前头领路。
“九爷可在?”十四阿哥问道:“听说前几日九爷在这边照看。可有此事?”
“回十四爷的话。九爷前几日就在。四五日没有进城了。”那管事回道。
十四阿哥心里算算日子。九阿哥逼自己联名请旨后。就到这边了。
九阿哥待八阿哥这般死忠。万一八阿哥还有其他心思。那九阿哥指定是站在那头的。若说八阿哥没有其他心思。十四阿哥才不会信。
真是谁也靠不住。十四阿哥不由觉的气闷。
进了内宅。刚进院子。就听到有人怒喝道:“终于露面了。好大的架子。你还有脸来?”
站在廊下。扯着嗓门嚷的。正是满脸怒气的十阿哥。
十四阿哥本就心虚。见了十阿哥。脸上有些不自在。忙辩解道:“十哥。弟弟也想早些日子过来的。但是兵部差事吃紧。西北那边……”
他还要再说。就见九阿哥挑开帘子。从屋里出来。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道:“八哥尚在病中。十四爷还请息声。”
十四阿哥脸涨的通红。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九阿哥已是看到曹颙。有些意外。头道:“你奉旨而来?”
眼前这几位。虽然瞧着不对。但是曹颙并没有看热闹的心思。这三位阿哥。同他都颇为“渊源”。他实不愿意生出其他事端。
听着九阿哥说这个曹颙如实回道:“回九爷的。臣并未接圣旨。是十四爷唤了臣来。给八爷请安。看太医院的方子。”
九阿哥望向十四阿哥。眼里多了探寻。
十四阿哥开口道:“九哥。前几日咱们联名的请医折子。已经发回来。皇阿玛让弟弟会同太医。照看八这边。曹颙为内务府总管。太医院那边的差事与他也拖不干系。所以弟就唤了他来。”说话间。从袖里抽出一个折子送到九阿哥面前。
九阿哥接过。打开看了。却是同十四阿哥所言。
他挑了挑嘴角不可否。侧过身子。对十四阿哥道:“既然十四弟奉旨而来。那就进请。只是有一句。要说在头里。八嫂子。忧思所致。劳心伤神。许是有不周到之处。十四弟还请见谅。”说完看着曹颙道:“曹大总管也体恤。”
十四阿哥与曹颙连说不敢。跟着九阿哥进了屋子。
屋子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八阿哥躺在炕上。双眼紧避。已经瘦脱了人性。看着甚是骇人。
不止十四阿哥。连同曹颙。都了一跳。虽说这些日子京里也有传言。说是八阿哥病入膏。但是曹颙是不信的。因为晓他活到雍正朝,应该不会这么早死。
今日见了八阿哥。连曹颙都迷糊。怀疑历史会不会有所变化。八阿哥莫非要早夭?
八福晋坐在床边。拉着丈夫的手。就那么坐着。听到有人进来。她转过身子。望向众人。
眼中的凌厉。使十四阿哥瞧了。都有些胆寒。喃喃道:“八嫂……”
八福晋缓缓的站起身来望着穿着补服的十四阿哥与曹颙。脸上是毫无掩饰的愤恨。伸出手来。指着他们道:“怎么着?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告诉你们。我们爷福大命大。且长命百岁!给我滚!”说到最后。已经是状癫狂。
怪九阿哥方才特意说了那句。八福晋这边岂止是不周到。已经是要急疯了。
“八嫂误会。弟弟是奉旨而来。探视八哥的。”十四阿哥听她语含怨毒。忙分辨道。
“奉旨?自然是奉旨!十四爷是大忙人,若不是奉旨。岂会到我们这边来?”八福晋冷哼一声。看着十四阿哥道。
十四阿哥有些心虚。仍硬着头皮道:“八嫂。这些日子衙门差事有些忙。要不然弟弟早就过来了。”
:“陶民进城。先去见的就是十四爷。十四爷倒是“真忙”。如今十四爷看了看了。瞧也了。我们这小庙就不留您这个大菩萨了!”八福晋不听还好。听了这辩解之词。越怨愤。横眉怒目道。
九阿哥见她声音凄厉。怕她口无拦。说出对皇父不敬的话。埋下祸根。忙对十四阿哥道:“十四弟。八嫂有些着急上火。十四弟体谅些。今儿先回去。至于太医诊治这块。让曹颙留着听了。回城再禀告十四弟。”
十四阿哥被十阿哥八福晋连番奚落。也有些呆不下去。听了九阿哥这话。如蒙大赦。点了点头。同曹颙交代两句。就出去了。
曹颙有些意外。十四阿哥不受欢迎。自己也该好不到哪去。不。九阿哥是不是有其他缘故。
十四阿哥走后。八福晋神色木木的。瞅了曹颙一眼。倒是平和许多。点点头。道:“听你甚是疼媳妇。为人也本分。做人当如是。就该惜福才是。我们爷这边。我们爷这边。若是你往御前写折子。就如实禀吧。”说到最后。看着看上的八阿哥。脸上露出几分绝望来。
看来昔日风光无限的八阿哥。落的如今这个下场。曹颙心里。也只能感世事无常。
眼下的八福晋。已经没有了皇子福晋的骄纵。就像个寻常的妻子一般。对丈夫毫无掩饰的关切与依恋。
“是。臣遵旨。”曹颙躬身应了。对八福晋也生几分同情。
八福晋点点头。重新坐在炕边的小凳子上。拉起八阿哥的手。就那么坐着。
九阿哥见状。叹了口气。招呼十阿哥与曹颙退到外堂。
十四阿哥虽走了。但是十阿哥怒气未消。他见九阿哥留下曹颙。皱眉道:“九哥。就那两半瓶子太医。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见的能有什么本事。还同曹颙商量甚么?”
九阿哥摆摆手。道:“十弟。稍安勿躁。我正有事寻曹颙。”到这里。他看着曹颙道:“早上,爷打发人进京寻你。你来的正好。爷有事相求。”
一个十四阿哥。寻由子。可是粘上曹颙。曹颙正头疼。对于九阿哥这边。曹颙更不愿沾边的。
但是也不能直接拒绝。他只好含糊道:“九爷严重。曹颙能有什么能耐。能当九爷相求〃”
“爷听太医说。你家有能退烧的烈酒。八爷这些日子有开始烧。浑身起了疹子。爷不爱求人。但是却求到你这里了。”九阿哥盯着曹。缓缓的说道。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用什么法子。也要将那烈酒淘换来。威胁也好。利诱也好。绝对不给曹颙回绝的余的。
“臣晓的了。九爷个人同臣去取吧。”曹这边。却是直接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九阿哥这边。甚是外。肯相信。问道:“你真的给?”
曹颙道:“自是真的。只是这个退烧。只是表层散热。内里并不发散。还是的配合退烧的方子。一起使才妥当。”
曹颙回的坦荡。九哥这边已经是有些激动。
一直以来。他都当曹颙是仇人。没想到曹颙这边瞅着却云淡风轻。似乎两下并无过节似的。
一时之间。九阿哥由有些困惑。
十阿哥冷眼旁边。见九阿哥神情变幻。曹颙却神态自若。有些不服气。道:“谅你也没胆子不给。要是耽误了八哥的病。就是砍了你的脑袋也是轻的。”
曹颙听了。自然不接话。但是心里却觉的好笑。因为。十阿哥说的正是实情。
不管康熙对八阿哥现下多厌恶。儿子毕竟是儿子。老子怎么折腾都无所谓。要是外人跟着腾。那也是打皇家脸面。
曹颙向来是谨慎之人。怎么会留下这个把柄?
况且。就算他给了。也未必会被怪罪。毕竟九阿哥同他之间有嫌隙众所周知。就算他拿出退烧的烈酒。别人也会当他是被九阿哥逼迫。
其实。曹颙的心里。并不希望八哥死。
茫然无知的历史。令他心生畏惧
然而。这世上之事。哪里会有那么多顺心如意?
外屋的几个人。心思各异。还在缄默。就听屋子里传来一声哀嚎:“爷。爷……你怎么了……”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零八章 喧嚣(上)
在门口。曹颙十分迷惘。虽说他避开早夭的命运。父亲曹寅也没有郁郁而终。但是他来没有觉得自己能够改变历。
或许。在历史的长中。曹家与他们父子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水滴。所以即便出现些许变化。不会引起一丝涟漪。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没想到。变化的不是一星半点。变化的让人措手及。八阿哥薨了。
当众人听了屋子里不对。进了内屋时。就见八阿哥脸上已经满是灰败。一只手无力的垂在炕边。任凭八福晋如何哭闹。都是一动不动。
九阿哥与十阿都惊呆了。没有醒过味来。来不及悲痛。
“爷啊……”八福晋哭声。那么尖锐。那么凄厉。听的人心里都一颤。
莫非眼前是幻觉。一切只是梦。曹颙心里。已经乱作一团。
八福晋哀伤过度。刚哭了两声。就眼一翻白。昏厥过去。她身后的婆子忙一把扶住。脸上也尽是惶恐。
转眼功夫。家主薨了。主母又这般模样。老嬷嬷也甚急。可是再着急也好。也不敢耽搁了大事。
她转过头来。望着九阿哥。道:“九爷。;我们爷这样……我们福晋又……还请九爷做主……”说话间。也是哽咽出声。老泪纵横。
八哥虽已年近中年。同八福晋成亲将近二十载。夫妻感情甚好。但是却是子女缘薄。八福晋始终未怀孕。又拉着八阿哥不许纳妾。
直到成亲十年。八阿哥将到而立之年。还没有一儿半女。连太后与皇帝都过问了,八福晋才允八阿哥纳了两个妾。这两个妾肚子也争气。进门一年后就添了一儿一女。
这个儿子就是府的大阿哥弘旺。今年才九岁。还是孩童。那里能做顶梁柱。操办丧事。所以忠心老嬷嬷。才逾越了身份。多言了一句。
十阿哥这边这时应过味来。上前两步。扯了嗓子。就一声哀嚎:“八哥。八哥……你怎么能这就去了……”
九阿哥脸色刷白一步一步的挪到床边。伸出手去。探了探八阿哥的鼻息。已无半点生气……
曹颙站在门口。十哥的哭声直震的他耳膜疼。九阿哥后背的哆嗦。也看曹颙发寒。
这些年。他也目睹了许多死亡。在生死面前。人真是高低贵贱之分。都是显的这样无力。纵然是尊贵皇子阿哥又如何?同别人并无不同。也不过是说没就没了。
接下来。就是各种忙乱。
使人扶了八福晋安置。还的请太医照看。
预备“吉祥板”。还的去找画师画“追影”还要往御前写折子。的禀告宗人府那边。
府里当差的男女老少一时都换了孝服。又有管事的。捧了孝服孝帽过来。请九阿哥与十阿哥换上。
曹颙这边。则是无需戴孝帽,只去了顶戴上的红樱。在官服外套了孝衣。
宗室薨逝。丧仪都有定制。正归内务府负责此事。
曹颙自打去年入职内务府以来。期间也有宗室病故。但是因他不在京城。或是由董殿邦料理,所以还没料理过白事。
没想到他料理的一宗丧事。就是八阿哥这边。
不到半日功夫园里已经支起灵棚始操办起丧事来。内府本堂几个当差年头久的司官。都让使人给传了。
他们毕竟是有经验。分头料理细节。也不容易出纰漏。
曹颙这个总管。只需统筹。盯着四下不出漏就好。虽说无需亲力亲为。但是到底费心神。也是片刻离不开人。
同九阿哥又是抬不见低头见。期间遇到大事小情。还的请示九阿哥同九阿哥商议。这也使的曹颙甚苦熬。
汤泉庄子那边。曹颙已经使人快马送信过去了。盼着董殿邦能早些回来。省的他自己单独料理这边的丧事。甚是显眼。
宗人府那边。雅尔江阿已是的了消息。
初时。他还只当自己听错了。因这些年。大阿哥也好。二阿哥也好。哪个一年不病个两三遭的。或许是真郁结。或者是希望能够御前祈怜。因此。对于八阿哥之前生病之事。雅尔江阿才没放在心上。只当他们父子兄弟在斗法。懒的掺和进去。
待确定消息无误。雅尔江阿心里也是震惊不已。带着几个长随。匆匆的出城奔丧。
曹颙这边。大多都有典章礼制可依。又有司官们是熟手。相关治丧都“遵礼依制”。所以除了最初一时慌乱。剩下就是有条不紊。
不过规矩毕竟是死的。也有不便宜之处。
当朝皇子薨逝。八阿哥并不是第一人。顺治朝时。几位皇子都是早夭;早在康熙四十年。有十八阿哥病故。但是。那些皇子都是幼年夭折。尚未封爵。
自顺治朝后。当朝有爵皇子薨逝的。八阿哥是第一人。
不过。有九阿哥在。也无需曹颙为难。九阿哥已放下话来。丧事从丰。要符合八阿哥的身份地位。
八阿哥虽停了年俸。但是仍然是当朝皇子。超品多罗贝勒。
曹颙带着内务府诸人。只是听命当差的。有九阿哥做主。自然遵从就是。
银子花的如流水一般。九阿哥一直没有回复。但是却使人传了话。当晚就有几辆银车从城里赶到园子这边。
都说九阿哥爱财。但是对那几车银子。九阿哥瞅了不瞅。对曹颙道:“别想着省银子。务必要体面。要是不够了再说。要是敢委屈了八爷。爷这边有你好看。”
虽说语气不善。但是曹颙这边。实是无法同他计较。手足情深。八阿哥即便到地下。也该觉的欣慰。这世上总算有真心为他之人。
一口气忙下来。直到次日中午曹颙才得空回城一趟。
按照规矩。初瑜作为已出嫁的侄女。要为八阿哥服“大功”。服期九个月。天佑恒生他们也换了素服。
直到看着妻子泛红的眼圈。曹颙才认识到。没了的那位不仅是皇子阿哥,还是妻子的亲叔。自己的叔岳丈。
连着李氏也唏嘘不已。拉着儿子。问了几句贝勒府治丧之事。
虽同八阿少往来。但是他名声在外,提及的人都要赞声好。即便李氏是内宅妇人。对这位贤“王”也有耳闻。
不知为何。曹颙也莫名伤感起来。
许是突如其来的变故。使的他对未来历史走向没底了。才会这样揪心。
两间房。圣驾行在。
十六阿哥懒洋洋的躺在榻上。算着抵京的日子。从热河出来已经三日。还有六七日才能京。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这些日子。虽也与曹颙有过书信来往,但是有些话是不能落到字上的。还见面了。才能两下商议。
这些日子。不仅失了胃口。而且他对于其他的也不怎么上心。要知道。他正是壮年,原是离不开女人。如今。对于女色也只是平平。
这鸦片真是祸害人的西。十六阿哥看着手中的鸦片膏子。心里很是清楚的明白这点。但是一旦烟瘾上。他还是克制不住。
他正想着。就听到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十六阿哥忙将鸦片子好塞进怀里。见十五阿哥挑了门帘进来。
“十六弟。八哥没了。”十五阿哥的神色变幻。说不清是哀痛。还是幸灾乐祸。
十六阿哥只觉脑“嗡”的一声。一下子站起来。看着十五阿哥说不出话。
“刚刚京里过来的消息,雅尔江阿上的折子。皇玛今儿问起八哥病情原要派四哥去探病。旨意尚未下去京城的消息就到了。”十五阿哥一口气说道。
纵然平素往来少。但到底是血脉兄弟。听到凶信这一刻。十六阿哥也的眼睛发酸胸口堵的慌。
稳了稳心神。问道:“那皇阿玛你边。现下如何了?”
“原本召集几个内大臣大学士说话。这会都叫跪安了。一个人在御帐那头。”十五阿哥道。
十六阿哥踱了两步。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对十五阿哥道:“十五哥。咱们过去瞧瞧吧。还要劝着皇阿玛节哀保重身体才是。”
十五阿哥冷笑一声。压低了音量道:“十六弟该不会觉的皇阿玛只有悲戚吧?”
这却是大逆不道的话。十六阿哥言皱眉。带着几分嗔怪道:“十五哥……”
十五阿哥挑了挑嘴角。看着十六阿哥道:“走吧。你向来是乖儿子。这个时候自然也要些孝道。”
他说的阴阳怪气。其中难掩讥讽。十六阿哥不由有些急。道:“十五哥。三哥不在这边。五哥在太后身边离不开。二十弟还小。行营能说上的话。就剩下你我二人。咱们不担心皇阿玛。谁担心皇阿玛?”
十五阿哥横了十六阿哥一眼。沉下脸来。道:“十六弟出息了。这是在教训哥哥么?”
十六阿哥见他这般执拗。真觉的头疼。道:“十五哥。弟弟不是那个意思。不管八哥平素为人行事如何。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咱们的兄长。
皇阿玛只是不说罢了。也有常人的爱子之心。而且。他老人家又最见不手足相悖。当年。小十八没时。二阿哥因没有出戚容。还遭了申斥。”
这话说的都是实理儿。但是落到十五阿哥耳中。却是另一种味道。
他冷哼一声。道:“谁能比的上十六弟八面玲珑?哥是蠢蛋。唱不来这父慈子孝的大戏码!”说着。也不待十六阿哥回话。转身挑了帘子。大踏步的出去
十六阿哥也不晓的他到底闹什么别扭。想着他也是聪明之人。应晓这个时候。表现好些。会获益无穷
就说三公主。本为和硕公主。康熙四十七年。十八阿哥薨时。三公主好来朝。颇有长女风范,关心顾圣躬。次年。她就破格封了固伦公主。
十六阿哥这边。并没有想着封爵什么的。只是担心哥哥犯了二阿哥的前车之鉴。才多说了一句。没想到他压根听不进去。还在这个时候置气。
十六阿哥担心圣驾行在一时也顾不上十五阿哥。出门往御帐去了。
御帐外。站着乾清宫副总管太监魏珠与大学士马齐、领侍卫内大臣鄂伦岱。鄂伦岱是佟国纲长子。隆科多的堂兄。是地道的“八爷党”。
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闹出的保举新太子剧。就是鄂伦岱联合阿灵阿、揆叙、马齐等人。唱的主角。
这边。鄂伦岱与马齐两个也刚得了消息。马齐尚好。向来是老成的性子;鄂伦岱已经是满脸愕然。不敢置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康熙四十七年时。十六阿哥才十四五岁。跟着皇孙阿哥们在上书房读书。八阿哥风头一时无二。朝臣中大半数都推举为太子。满洲勋贵这边的支持者更众。
十六阿哥心里叹息一声,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对两位大人点头。低声问魏珠道:“魏总管。皇阿玛现下如何,烦劳烦你通传一声。我想求见。”
魏珠脸上难掩忧色躬身道:“回十六爷的话。皇上有旨。现下谁也不见。皇上早上还念叨八阿哥的病情。没想到转眼得了这个消息。心里怕是不太舒坦。”
十六阿哥望了望帐子。心里担忧不已,但是没有旨意。也不敢硬闯……
京城外。海淀八贝勒园子。
曹颙这次进城。并有久待。除了回家换了身衣裳。去衙门打了个罩面后。就又回到这边治丧。
除了身上的衣裳,初瑜又给预备了几套换洗的叫人包好了。到海曹家园子这边。这样曹颙想要更衣也方便些。
下了马。刚进八贝园子。就见雅尔江阿迎头出来。曹颙见状。上前两步。要打千做礼。被雅尔江阿一把扶助。
“本王正找你。走。跟本王出去转转。”雅尔江阿口中说着。不容曹颙质疑。拉了他的胳膊。一道出大门。
刚出了门来。就的雅尔江阿长吁了口气。道:“总算是避了出来。”
曹颙这边听着不解。雅尔江阿已是放了他的袖子。打量他一眼。道:“这两日你也怪忙的。这种大事最容易出乱子。你料理的还算妥当。”
“都是有例可循。当不的王爷的夸。”曹颙扫了眼门额上的白幛。回道。
门口没轿。雅尔江阿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宅子。:“那是本王的宅子。咱们忙里偷闲。去吃茶。本王那里有外头孝敬的红心铁观音。趁着这个功夫。你这个“茶童子”也给品品。”
“王爷。明儿“接三”。还有许多琐事……”曹颙犹豫一下。说道。
雅尔江阿摆摆手。道:“先顾不这个了。几位皇子阿哥来了。他们兄弟在堂上说话。说不的还要动全武行。连本王都只能躲出来。你还想去参合不成?”
雅尔江阿虽有时傲无礼。但却是不屑扯谎之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前些日子延医请药之事。九阿哥要追后帐?这两日。九阿哥眼泪都没落。但是满脸阴密布。瞅着越发使人胆颤心惊。
就是曹颙这边。原担心九阿哥要借着丧事不周到。来发作自己儿。防备了两日。
幸好九阿哥心里有怨气是有怨气。但并没有向曹颙发作的意思。态度虽冷淡如常。可是也没有节外生枝。
如此看来。倒是雅尔江阿好心。曹颙这边。只得领情。道:“既是如此。那小人就叨扰王爷了。”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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