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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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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二叔……二叔走的可安稳?”纵然对父亲不认自己有些埋怨,但是曹颐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只是这“父亲”二字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曹没有应答,很是平静地道:“萍儿,想父亲、母亲了吗?哥哥叫人送你回江宁,可好?要不,就随哥哥去山东,天佑满月了,模样很可爱!”
曹颐脸上露出疑惑,随后想到话中的意思,小脸顿时煞白,睁大了眼睛道:“哥哥?”
曹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但凡哥哥活着一天,也不会允许萍儿受委屈;就算哥哥死了,还有曹颂他们、还有天佑!”
曹颐想着之前并未有哥哥上京的消息,不禁疑道:“哥哥,哥哥是为了萍儿专程回京的?”
还没等曹回话,就听外头一阵纷乱,管事气喘嘘嘘地奔过来,道:“奶奶,不好了,爷出事了,浑身的血!”
曹颐唬了一跳,看了一眼哥哥,忙跟了出去。曹想着外头候着地魏黑与小满,难道是他们两个?
大门口,惊慌失措的禄穆布扶着浑身是血塞什图走进来门来。曹颐忙迎上去,看着丈夫双眼紧闭,脸上青红一片,不禁讶然出声:“这……这…禄穆布之前来过觉罗家,见过曹颐地,见到她如遇救星,急道:“嫂子,快叫人关大门,不知打哪儿来个疯子,给了哥哥一板砖!又追过来打!”说着,忙招呼边上的人关上大门,上了门闩。
曹本是跟在曹颐身后过来的,已经想着不管如何,要先揍塞什图一顿。没想到却见他这副不生不死的模样,就听大门外有人高声喝骂:“塞什图,操你大爷,你这龟孙子,给爷滚出来!”
一句话,听得曹与曹颐都愣住了,这,不是曹颂,还是哪个?
低头,溜走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亲家
“砰砰砰”大门被锤得直响,仿佛整个院子都在颤一般,曹颂还在扯着嗓子骂着:“塞什图,你这龟孙子,有种你开门,当老曹家没人了是吧?”
曹颐原扶着塞什图,听到曹颂这句话,身上微微颤了一下。
就是先前还懵懂的禄穆布听到那句“老曹家”,也糊涂起来。虽然他没见过曹家兄弟,但是却晓得塞什图与平郡王讷尔苏是连襟,娶的都是江宁曹家的女儿。
正糊涂着,禄穆布看见曹颐身后的曹。虽然曹与曹颂,一个清瘦些,一个粗壮些,但是毕竟是嫡亲的堂兄弟,容貌还是有几分相像,禄穆布就是一愣。
曹只觉得痛快极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眯着眼睛打量着塞什图,心里却是连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
禄穆布见曹的冷笑,心下生疑,想开口问曹颐这人是谁。
这时曹已经对那个被吓得哆哆嗦嗦的门房道:“傻愣着什么,我家老二来了,还不快开门?”
曹颐才缓过神来,撒手放下塞什图的胳膊,抬腿便往门口去。塞什图身子失了借力,不由一趔斜,幸而禄穆布在一旁,赶紧伸手扶了。
且说那门房吓得不行,虽然听了曹吩咐,却不敢动手,曹颐两步奔上去,也不理会门房,一边抽门闩,一边高声唤道:“二弟,是你吗?”
“龟……”曹颂还要放声大骂,忽然听到曹颐的声音,立时收声,喜怒交杂,大声回道:“三姐姐,弟弟来收拾那个混蛋了!”
禄穆布在旁吓得不禁退后一步。也闹不清塞什图究竟犯下什么罪过,使得曹家的娘家人打上门来。
门开了,风尘仆仆的曹颂瞪着眼睛大步迈了进来,看见曹颐的消瘦,脸上立时气涨得通红,怒道:“三姐姐,那混蛋竟然将你欺负成这样了!!操他大爷,看我不宰了他!”说话间,就要往里冲。
曹颐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红着脸道:“哥哥在这儿!”
“嗯?哥?”曹颂左右瞧瞧,站在几步开外,冲着他笑的,正是好几个月没见地大哥曹。
曹颂乍一听到哥哥时,还担心自己私自打江宁跑回来的事露馅,怕是要挨骂了。待见曹冲自己笑了。他这心里顿时踏实起来,咧着嘴角,“呵呵”憨笑两声。道:“哥,你也来了!”
曹见他面色发暗,嘴唇干裂,身上的素色衣裳尽是尘土,想着江宁到京城二千来里路,哪里还会有责怪之词,加之之前的事让他大快,便只面色温和的点了点头。
曹心下还有些奇怪,前院闹成这样,怎不见觉罗老太太出来?想着好半天没露面的魏黑与小满。四处张望一下,果不其然,就见魏黑提溜个小厮的脖颈过来。
随曹颂进京的。除了他的小厮墨书,跟着地竟是吴盛与几个面生的长随。他们随着曹颂进了院子,纷纷给曹与曹颐见礼。
这边曹家兄弟齐聚,都望向禄穆布扶着的塞什图。禄穆布心里发慌,生怕这群人再动手。便将身子稍稍往前侧了侧。看着曹颐,祈求道:“嫂子……”
曹颐并没注意他。这会儿正皱着眉,用帕子擦曹颂脸上的尘土,嘴里嗔怪着:“不好好在家里守孝,怎么跑到京里来了?没得叫长辈们担心,跟亲长们打过招呼吗?指定是你偷跑出来!”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恼意。
曹颂倒是瞥了眼禄穆布,而转向曹颐时却是满脸堆笑,带着几分讨好道:“三姐姐放心,伯父伯母那边,已经打了招呼的;母亲这边,哄她说是有事去山东寻哥哥去了!”
曹正要上前去探看塞什图,听到曹颂在那边满是谄媚的话,不禁翻了翻白眼,这孩子如今也学会扯谎了。就他那小样,敢在曹寅面前说实话才怪,估计能够记得留书就不错了。
禄穆布见他过来,想要将塞什图护到身后,可是塞什图比他身子壮实,手慌脚乱之下,差点将塞什图扒拉到地上去。
这边曹已经伸出手,往塞什图鼻下探去,鼻息尚存,曹也松了口气,爽快是爽快,若真出了人命,也是麻烦事。
片刻,就见塞什图地眼皮动了动,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睛,见到曹很是意外,挤出一丝笑,道:“大哥!”
曹听了那声称呼,全然忘了刚才怕死人麻烦的事,只觉得手痒痒,真就想自己再给他几板砖。他尚未说话,就听曹颂在旁冷哼一声,道:“塞什图,你还有脸管我哥叫大哥?当初接我三姐姐出门时,你是怎么应的?”说到这里,又对曹道:“哥,就因他搞婆娘,咱们外甥都没了,这样地人怎么配的上三姐姐?”
塞什图心里一慌,看着曹,开口欲辩,然一时语塞,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僵在那里。
曹的脸色越来越寒,回头看了看站在曹颂身边略显局促的曹颐,对塞什图道:“我家小二性子不好,激愤下伤了你,要不这样吧,打发个人去步军衙门喊个差役过来!”
因曹家与觉罗家都在旗,若是有了纠纷,或者打官司,并不往顺天府衙门,而是由步军统领衙门这边管辖。
若是要经官,曹颂出手打人虽不对,但是好歹有“激愤”这条护身。而且他身上现下袭着五品云骑尉的爵,觉罗塞什图虽然是红带子,但是身上只有四品奉恩将军的爵,两人虽然一个是民爵,一个是是宗室爵,但是若是真打起官司来,曹颂未必会吃亏。更何况,毕竟塞什图之前有孝期不检点这条,而曹颂这个小舅子刚好是孝子。
只是经官后。就是塞什图想要不“和离”,怕也难了;到时候“判离”的话,他不仅名声扫地,得罪的人就多了去了。
不过塞什图还想不到这些,虽然心里对小舅子用板砖抡自己的行为恨恨的,却终是带了几分心虚。因此,听曹说要经官,忙道:“大哥,不必。不必,不碍事!”一边说着,一边又冲曹颐笑了笑,安慰道:“我没事,你别惦记!”
曹颂瞪圆了眼睛,刚想骂他不要这般自作多情。曹颐已经走上前去,搀住塞什图地胳膊,对大家道:“屋里说话吧!”
轻飘飘一句话。听到各人耳中,却是反响各异。
曹看着曹颐扶着塞什图地手,心里有些发酸,这傻丫头,这就是选择吗?
曹颂很是不忿,也是巴巴地望着曹颐的手,若不在有哥哥在,不敢妄为,怕要冲上前去,将姐姐拉回来。再把塞什图那混蛋踹出去。
禄穆布却是暗暗咂舌,这嫂子平日看来柔弱地很,眼下见丈夫满脑袋血。却是眼睛眨也不眨,走路也稳稳当当,到底带着几分旗人姑***做派来。
塞什图只当妻子是护着自己,心下甚是感激,对曹颐低声道:“让你为难了。对不住!”
曹颐听了。脚步顿了一顿,却没有应声。
众人在厅上坐了。曹颐请魏黑将手中的小厮放开,打发他去请大夫过来。魏黑看了眼曹,见他点头,方将手松开。
那小厮差点摔个屁股墩,慌忙爬起来出门请大夫去了。
禄穆布晓得这是人家家事,他这个外人理应回避,但是瞧瞧曹家这两兄弟来者不善,弟弟打人不说,哥哥开口便是衙门,半点余地都没有;而塞什图这边,却只有一个人,挨打了也不能发火。
他兄长去的早,家中也只剩下他独苗一个。小时候与其他王府贝勒府的孩子打架,别人家也是兄弟叔侄一起上,他这边却只有单蹦儿一个,晓得没有兄弟扶持地苦。
如今,见塞什图这边孤孤单单,屈于下风,禄穆布便有些不忿,想着留下来,若是再动起手来,二对二,也省得塞什图吃亏。
屋子里,一片寂静,大家都没有应声。
曹颐帮塞什图清理脸上地血渍,看到脑门上血肉模糊地,心里也是一哆嗦。“一日夫妻百日恩”,说不心疼塞什图是假地,但是她想的更多的是,万一这下个再抡得重些,或者打出脑浆来,那弟弟怕要担官司,弄不好就要偿命……想到要牵连到弟弟,她的手就是一抖,甚是后怕,立时出了一身冷汗。
塞什图只当是自己这般模样吓到妻子,忙挤出几分笑,安慰说:“真不碍事,三两天就好了,早年刚到侍卫营当差时,大家伙打起架来,可比这手辣的多!”
曹颂听了,还想要再嘲讽塞什图两句,但是见曹颐脸色煞白,真当吓着姐姐了,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明晃晃地往这混蛋脑袋上打,若是打折了他地胳膊或者他的腿,看他还能不能挤出这副鬼模样来装可怜,忒鄙薄。
就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小满打门口跑进来,对曹道:“亲家……不,觉罗老太太来了!”
曹颐见塞什图伤成这样,想着婆婆喜塔拉氏,隐隐得有些不安。不过,回头看了哥哥与弟弟一样,便又慢慢静下心来。虽然不愿意让喜塔拉氏伤心,但是她也不愿意哥哥与弟弟受到责难,若是婆婆真要追究,那就都让她自己个儿承担罢了。
喜塔拉氏板着身子,带着几个丫鬟婆子从后院过来。方才听到前院有动静,叫人往二门问话,只说是没事,后来又影影绰绰听到敲门声。
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老太太见识多些,晓得曹家大公子看着和气,但未必是善茬,否则镶黄旗那些人家也不会闹得灰头土脸。
或许是骨肉连心地缘故,老太太只觉得眼皮子跳得厉害,念了好几声佛号,也静不下心,终是下了炕,亲自往前院来。
总的说起来,曹原本对觉罗家这个老太太印象还算较好。觉得她比较明事理,关键是比萍儿较好。但,知道塞什图的事后,这点好印象也烟消云散。
不过因顾及到曹颐,曹也不愿意妹子为难,见喜塔拉氏迈进客厅时,还是打座位上起身。
喜塔拉氏在厅里一扫,见曹家老二也在,很是意外。但是见儿子头上血肉模糊,也顾不上其他,只觉得手脚冰冷,嘎巴嘎巴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塞什图怕喜塔拉氏着急,挣扎着想要从座位上起身。但是眼睛一黑,差点跌倒。幸好曹颐在旁把着,只是身子晃了晃。
塞什图脑袋沉得不行。硬挺着不晕过去,笑着对喜塔拉氏道:“额娘,儿子方才跟小禄去吃酒,不下心跌了一跤,磕了脑门,不碍事,不碍事!”
喜塔拉氏见儿子说话声音不大,但是还算爽利,身上虽然有血渍,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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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腿脚并不像有其他外伤。心下稍安。只是,哪里会相信他什么摔跤磕脑门的说辞?看着曹家兄弟的脸色,一个满是愤怒不屑。一个无悲无喜越发现的深沉,老太太哪里还有不明白地?
早年,这出戏,她见的多了。若不是她娘家有五个兄弟,也不会在觉罗家这般硬气。想到这里。老太太对曹家兄弟的气不由消了一半。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自己打了骂了无所谓。若是由得别人教训,还是有些不忿。
喜塔拉氏脸色渐渐平静,进了客厅,在主位上坐了,不再看儿子,很是和气地对曹道:“亲家大公子,这是进京公干?让您赶上这乱糟糟地,实在是惭愧!”
若是这老太太哭着喊着看儿子,或者吵吵闹闹起来,曹还不会有其他想法,只是这般镇静有点异于常人。
曹答非所问道:“原以为塞兄是义气可托之人,如今,曹却是有些糊涂了,还劳烦觉罗太太给晚辈解惑!”
喜塔拉氏微微皱眉,继续道:“亲家大公子也是娶亲生子,成家立业之人,看来淳王府那边,
对亲家公子这边也是照拂得紧!”
曹听了,不禁笑了,谁家的女儿不是女儿?若是自己真对不起初瑜,那弘曙他们几个打上门来,他也是无话可说。
喜塔拉氏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知道这事论起来,终究是儿子这边理亏,便道:“便是自家兄弟姐妹,也有口角之时,本不是大事,何须劳师动众?这实在是小题大做了!”
曹收了笑,望着喜塔拉氏,正色道:“觉罗太太,方才您进门,看到塞兄受伤时,心下是什么滋味?有些伤口,看不见,摸不着,却更叫人心疼!”说到这里,看了看曹颐,不再说话。又不是来跟老太太拌嘴来的,应付两句便罢了。
最终要如何,还要看曹颐地意思,瞧着曹颐行事之间,不像是对塞什图没情的。曹有些头疼,瞧着妹妹在家帮着母亲管家时,也有几分手段;怎么出门子了,反成了这个小女人模样?可不是让人着急。
其实,方才说要喊人往步军衙门报备,除了为曹颂预先开脱外,曹也有试探萍儿地意思。若是萍儿真不耐烦在觉罗家,那他无论如何也会带着她走的。
曹颐听着婆婆与大哥的机锋,这些话曹颂与禄穆布是不懂地,就是塞什图估计也未必能都听明白,但是她却能听出哥哥地关切与婆婆的不满,
想着哥哥与弟弟一个从江宁,一个从山东,千里迢迢地回京,曹颐不禁红了眼圈,心中又是后悔,又是自责。自己真是没用,这些年来,竟是让人担
不知不觉,曹颐坐直了身子,看了眼向来最疼自己地哥哥,最亲近自己的弟弟,再看看对她苦心教导的婆婆,开口道:“对不住,都是我地缘故!”
众人都望向她,连着塞什图亦是。曹颐含着泪,先对曹与曹颂道:“都是我不好,让哥哥与二弟为我担心了!原本不想让大家跟着担心,所以有什么难过的也藏着掖着,现下才晓得,哥哥就是哥哥,二弟也永远是二弟。再没有好担心的,再不会让大家惦记!”
曹颂听着糊涂,嘀咕道:“哥哥不是哥哥,弟弟不是弟弟,那是什么?”
曹却听出她的意思,不知该为她高兴,还是为她的选择遗憾,心里叹了口气。
曹颐对兄弟说完,转过头看着婆婆,说道:“额娘,都是媳妇不好,让额娘操心,委实不孝,媳妇晓得往后怎么做了!”
喜塔拉氏见曹颐虽然含着泪,但是小脸上满是决绝,也是甚觉欣慰,笑着点了点头。
塞什图只觉得身子有些发冷,迷迷糊糊的,打了几个寒战。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二百四十九章 何为
自去年定下差事出京,至今还不到一年,但是却让人产生物是人非之感。站在崇文门内竹竿胡同口,曹骑在马上,望着宁春家大门紧闭的宅院,眼前仿佛出现了白白胖胖的宁春,彼时,他热忱而关切地道:“伯父没在京城,可你还有咱们这俩哥哥!”一会儿,又是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只笑道:“还有件事你得贺我,哥哥最近却是要高升了!”
宁春家亦是满洲大姓,祖坟都在关外,因此曹就算想要到其坟前上杯水酒,一时半会儿却也是不能。
曹叹了口气,调转马头回府。
他刚才去了户部衙门,毕竟是背着“公差”的名义进京的,差事总要先了结。
户部山东司主事彭铸是他先前的下属,自然是无二话的。与曹商议着,将山东布政司使明年预算中几项数额不多的款项给驳回,其他的都算是核准。这样,既像是守了规矩,又是占了大实惠。而后交到堂官那边,等着批示就行了。
算算日子,曹却是能在京里在待些日子。他已经给通过侍卫处,往上给康熙上了请安折子,将自己因“公差”至京的缘由说了。至于传召不传召自己,那就是康熙的旨意,曹倒是有些无所谓。之所以走这趟程序,也不过是“表表忠心”,省得落下是非口舌。
到了西城,过了丰盛胡同,便到了曹府。
看到门前的马车,曹问上前来牵马的小厮道:“二爷打平王府回来了?”
小厮一边牵了缰绳,一边回道:“二爷才回府,三姑娘来了,在前厅候着两位爷!”
因守着曹荃的丧。作为孝子,曹颂的人情应酬往来大部分都免了。但是像平郡王府与孙家那边,却还是要去下的。因曹今天要去衙门,所以曹颂便自己去平王府了。
还没到厅上,就听见曹颂的大嗓门:“不行。塞什图那混蛋,他们那种人家,怎么好再留?就是那老太太,就算再疼三姐姐。还能强过自己个儿地儿子去?”
“二弟,他是你姐夫!”曹颐很是无奈的声音。
“狗屁姐夫,三姐姐,你随弟弟回南边去吧,想要在家过自在日子也好,想要再找人家……”曹颂还在不死心地劝着。
“少胡说!”曹颐的声音有些恼:“好马不配双鞍、一女不嫁二夫,难道你瞧不起我这个姐姐,以为我会败坏曹家门风吗?”
曹颂在屋子里急得直跳脚,嘴里“啊啊”直叫;曹却是听得满肚子火,皱着眉进了屋子。
见哥哥回来。曹颐与曹颂都止了声音,起身相迎。曹看了一眼曹颐,问曹颂道:“见到姐姐了。她怎么说?”
曹颐满脸通红,低下头,想着自己竟然闹成这样,让大家都跟着担心,实在是太没出息。想着姐姐素来也叮嘱她持家之道。但是她却想着觉罗家不比王府。不必如此。
听了曹的问话,曹颂气鼓鼓地看了曹颐一眼。回道:“二姐的意思,是三姐姐性子太软所致,要使两个婆子到三姐姐身边,帮着三姐姐教教下人规矩!”
就算平郡王府权势大些,也不好插手别人地家务,能够站住立场的,还是帮着曹颐早点厉害起来才是。
“二姐姐说了,三姐姐这般作为,实在……就连二姐姐那边,怕也要惹人耻笑,亲妹子就在京城,受到这般欺负,也不晓得找她这个做姐姐的,她恼着呢……”说到这里,曹颂却有些不应声,瞧瞧看了曹颐一眼,想必也是怕她难过。
听着曹颂的话,曹颐地脸色煞白,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笑着道:“看来二姐姐是真恼我了,待哪天,我去给二姐赔罪去!”
曹看了她一眼,很是认真地问道:“萍儿,在你眼中,父亲、母亲可是古板之人?难道他们还指望着你这个女儿给他们赚个贞节牌坊?”
“哥哥……”曹颐垂下眼睑,道:“他待我还好……往后萍儿不会再自怨自艾了!”
曹真是觉得心里憋闷,像是一口气不顺溜,堵得人难受。
曹颐没有再说话,曹颂握着拳头,在一边喘粗气,兀自恼火。曹见曹颐满脸的歉意与不安,终究是不忍心,开口唤道:“萍儿!”
“嗯!”曹颐应声,望向哥哥。
曹道:“答应哥哥,别在忍气吞声,也别学着做贤惠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咱们家,不再意那些虚名,就算你离了觉罗家,难道就不是我的妹子?”
曹颐原还怕哥哥强迫她离开觉罗家,现下见他话里,并没有勉强自己之意,又是感激,又是感动。虽说塞什图之前伤了她的心,但是这几个月待她也算体贴,夫妻两个并未到决绝之时。就算是想要为丈夫张罗二房,曹颐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其中未尝没有试探塞什图的意思。
曹见了妹子神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除了憋闷,心里还有几分酸溜溜的。当年那个“小霸王”一样护着他的小丫头终长大了。
曹颐放心不下丈夫,又低声哄了曹颂几句,便开口道别。曹想了想,问道:“塞什图怎么说,可是埋怨老二了?”
曹颐缠着手里的帕子,小声回道:“是嘀咕了几句,说是打人不打脸,为何不打后边。额头这这样,怕十天半月不好见人!”
曹颂听了,很是恼火,道:“嘿嘿,真邪门,那混……那人还有面皮?看着真是打轻了,下次就直接多用板砖拍几下!”他原想要说“那混蛋”,被曹颐瞪了一眼。生生止住。
曹思量了下,待会儿看来要同曹颂好好说道说道。别这小子真傻乎乎地有了拍脑袋后边地想法。前面是个开花烂漫,后面怕就要一命呜呼。心下这样想着,他嘴里却问道:“大夫怎么说,伤势严重否。十天八天的能养好吗?”
曹颐听着疑惑,瞧着哥哥昨日的样子,巴不得塞什图咽气,这会子咋又关切起来?望向曹。却是满脸地关切,像是真担心塞什图的伤势。
曹颐猜到是因自己的缘故,既然自己还要跟塞什图过日子,那哥哥怎么会再去刁难他?关心几句,也算合情合理。因此,便道:“有些说不好,大夫说头上伤处有些大,现下天气又冷,不好见风、不好动弹,怎么着也要休养一个月!”
曹听了。神情有些僵硬。一个月,他早会沂州了。算算日子,他能在经常再逗留十日便已是多说。
送走曹颐。曹颂憋闷地难受,寻魏黑他们去摔跤去了;曹回了梧桐苑,换下身上的官服。喜雨与喜雪端了水进来,服侍曹梳洗。曹梳洗罢,却是有些懒得动弹。说起来。打沂州到济南府。再打济南府到京城,也是一千五百余里。并不必曹颂那边近上多少。
在书房地椅子上坐了,曹很是沮丧。虽然理解萍儿地选择,但还是觉得憋屈。
想起初听闻萍儿小产之事时,初瑜与紫晶也是极为震惊,曹便提起笔来,将平安抵京与萍儿近况写了。因还要在京城待几日,先送信回去,免得众人挂心。
废太子,八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康熙……曹靠在椅背上,微微阖上眼,脑子里不知为何出现这几人来。宁春啊,宁春,到底是哪个害了你?再有两月,你的遗腹子就要出世,还记得当年温泉庄子地话吗?
虽然滴酒未沾,但是曹竟生出微醺地感觉,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多年前,他第一次在江宁织造府睁开眼睛,看到慈母严父,与和蔼的老祖母;他第一次见到萍儿,那个黑着小脸、亮着眼睛的“小霸王”;他第一次遇到宁春、永庆、马俊等人,笑眯眯的小胖子宁春,带着几分傲气地永庆,像个小书呆似的马俊。
似梦非梦,似醉非醉,曹只觉得累了。突然,鼻子痒痒的不行,他忍不住大大的打了个喷嚏,就听有人笑道:“好啊,你在这里偷懒睡觉,也不晓得去看看我?”
睁开眼睛,却是十六阿哥到了。他往这边来也惯了,既是能不叫通报就进来的,自然也不会跟曹客套什么,大剌剌地往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坐了。
曹见他身上穿着素色衣裳,想是回阿哥所后,特意换的,便问道:“看到我的留贴了?”
十六阿哥笑着点点头,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来,挑一挑眉毛,指了指曹道:“孚若啊,孚若,你真是我的大福星,刚一回京,我这边便有大喜事!”
“大喜事?”曹被他脸上的笑意感染,原本沮丧地心情也好了几分:“有开府的消息了?”
十六阿哥笑着摆摆手,道:“不是这个,你再猜猜?”
还能有什么?封爵、兼差、赏银子?十六阿哥并不是贪财恋权之人,曹随口说道:“又要娶媳妇了?”
他这也不是信口开河,今年又是秀女大选之年,除了充盈后宫,大部分被留牌子的秀女都要指给宗室地。十六现下虽然有了一嫡一侧两个福晋,但是在康熙老爷子眼中,怕是媳妇人选还不够。
十六阿哥果然没动静了,脸上显出几分怅怅之色来,嘟囔道:“这有什么可喜的,不过是多个庶福晋!”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曹知道他待侧福晋李氏感情厚,略一思索,问道:“十六爷,是李福晋有了好消息?”
十六阿哥听他这般说,一扫方才的怅然,笑着说:“可不是,今儿午间太医才诊出来,是不是大喜?”
曹想起他八月间夭折的长子,心里颇为感慨,面上却是真心替他高兴。道:“确是大喜!我叫厨房置办几个菜,以茶代酒。陪你庆祝庆祝可好!”
十六阿哥笑道:“既是孚若诚心孝敬,那十六爷就赏你个面子,哈哈!”
曹见他得意得没边,忍不住伸出手来。帮他算了算,孩子最快也要明年六、七月间方能落地,照自己家的天佑小了将近一岁,看来又是做小弟地命。
十六阿哥顿时气结。好一会儿方转过末来,冲曹笑了笑:“曹额驸,别得意,我儿子虽说要叫你声堂姐夫,但是对这你家小天佑却是堂舅舅”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曹牵了牵嘴角,这亲戚关系,委实有些乱,罢了,让这孩子先乐呵吧。
石驸马大街。平郡王府,内院正房。
曹佳氏坐在那里,想起觉罗家地事。便是一肚子气。她是侄女,为叔叔只服九个月丧,过了前三个月便可以搬回正寝。
不过,气归气,她也隐隐生出几分自责内疚。如今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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