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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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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沫。”林逐流凑到赵沫耳边,小声道:“引风师是女人吧?齐风怎么叫她先生?怎么客栈里的人这样怕她?”

“因为漠北的风沙季节多,启洛城又是商运要塞,商队运货皆是有赖与引风师的护送,所以引风师在城中很受尊敬。并且引风师是不能嫁人的,所以城中人尊称她们为先生。”

林逐流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对引风师笑了笑。那引风师将林逐流打量了一番,又去看萧魅脸上的灼伤,嗤笑一声没有理她。

齐风怕林逐流尴尬,忙道:“这位是我们老爷,这位是夫人,这两位是我与这两位是仆从,旁边这位是丫头。我们夫人有了身孕,穿过漠北的一路上还需先生多多指点,尽量找些易行的路。”

引风师眯了眯眼睛,看着被自己冷落也不发怒的林逐流,神态愈发地轻蔑了起来。

林逐流看她的眼神也不以为意,只对这位引风师施了一礼道:“敢问先生名讳?”

那人冷冷丢了一句:“姬娜罗。”

在客栈休憩了一中午,备好了干粮和水,一行人便出了城。

因萧魅身体没有大好,林逐流又有身孕,几人便买了一辆骆驼拉的宽大木车。赵沫、林逐流与萧魅坐在车中,仍旧由李禄赶车,齐风、韩小四、姬娜罗三人则骑着骆驼。

白日的北漠燥热得似乎能把人晒熟,黄沙被烤得仿佛冒出烟来。在戈锁长大的林逐流尚能忍受,曾在人间炼狱般的燮枝历练的萧魅也不觉非常难耐,可自幼在丹渡帝长大的赵沫,却被漠北如蛇蝎般毒辣的日头炙烤得浑身无力。

赵沫吐着舌头趴在轿子沿,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她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沙地,心里着实有些后悔。一时冲动只想跟着武魁大人去照顾她的身体,谁知才到了沙地就被烤得连气都快透不上,更不用提照顾林逐流。她现在感到整个人木头木脑的,跟离了水的鱼没什么两样。她扳着指头算了算时日,还要在黄沙中行四日的样子,这真真让她有些想打退堂鼓。然而刚出来就回去委实太没面子,她心有不甘地四下望了望,只见周围了无人烟,偶尔有几颗仙人掌冒出头来,也被李禄他们砍了解渴,当真是不挑。

赵沫望了望日头,又朝远处看了看,突地看见几乎远至天边的地方一团黑色的云雾,夹杂着些雷电在空中扭曲着。

“那……那是什么妖怪!”赵沫大叫一声,她原本就听说荒漠中有吃人的妖怪,没想到这样的可怖。

“那是黑沙暴,幸而里我们远,若是离我们近些,便会被它卷到天边去。”齐风对她道。

“天哪!!这样恐怖的东西,如果靠近我们怎么办?”

姬娜罗转过头,“小姑娘,你当你的两个主子花这样大的价钱请我这引风师,是请来吃白饭的么?”

姬娜罗拿起手中的水晶球,径自走到前面探路。她的精神似乎没有一刻的放松,手中的水晶球也时而发出些诡异的声响,这时她便会领着几人改变行走的方向。

傍晚的时候,一行人都有些乏了。林逐流看了看所剩无几的水,不禁打开车帘,四周围尽是看不到边的荒漠。她沉吟片刻,对姬娜罗道:“先生,若是找不到水源,我们都得渴死。”

姬娜罗没有说话,只拿了水晶球在前面走,直到天全部黑下来,也并没有任何水源的影子。

“齐风,你可坑了我们,你请的引风师好像是个冒名货。”

齐风捅了小四一下,“别胡说。”

这时引风师骑着骆驼踏上一个很高的沙丘,她迎着月光站在沙丘顶上,回头朝下面的人勾了勾手指。

韩小四率先上了沙丘,看到下头的景色,便对林逐流喊道:“头……夫人,有水源!有绿洲!”

赵沫忙打开车帘子,正看见沙丘地下一汪镜子般的绿洲,旁边有些砂岩和绿树。

几个人忙赶过去,支起帐篷架起锅碗便要煮饭吃。

沙漠中能吃的食物粗陋,只将米粥和腌肉合着煮了。韩小四打来一条蛇,也剥皮丢进锅里一起煮。姬娜罗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只吃了几口自己带的干粮,便躺下假寐。

林逐流按着萧魅坐下,自己添了一碗饭菜,又拿了筷子走到萧魅身旁,夹了些喂到萧魅嘴边。

萧魅没张嘴,只看着那两根木质的筷子,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慌张。他趁林逐流不备,飞快抢过她手上的筷子,扔到了不远处的火堆里,然后打翻了林逐流手中的碗。

“萧哥你……”林逐流还未说完,便被萧魅接下来的动作惊呆了。

只见他在地上爬了两步,用手抓起地上的饭菜就要往嘴里送。

“不准吃!”林逐流大惊,狠狠打掉他手中沾着沙子的食物。

萧魅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不解地皱了皱眉头,似乎在等林逐流做什么。看到她半天没有动静,他才转回头去,又要抓地上的饭菜。

“萧哥,你别这样……”林逐流抓住他的双手,将他搂在怀里,咬牙道:“他们……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萧魅使劲挣开她,却又被她抱在怀里。挣了几次,他似乎被激怒了,大声道:“饭!脏!不吃,饿死!见不到阿逐!”

“我就是阿逐,你还到哪里去见阿逐!”林逐流拾起地上的碗,泄愤般朝萧魅掷过去,没料到萧魅竟然未躲,那木碗正正砸中他的额头,发出一声闷响,一条血迹从额角流到下巴,然后滴到地上。

韩小四气得跳了起来,将萧魅往身后一扯,道:“头儿!你干嘛?萧哥神智不清楚,你跟他置什么气?!”

“我……不是有意的……”林逐流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竟会用木碗砸萧魅。

“小四哥,你不能怪阿逐姐。阿逐姐这几天心绪本就不稳,加上怀了宝宝脾气会变差,方才她是无心的。”

“打他一下怎么了?这样蠢笨又难看的男人,能有个女人便该感天谢地了,还指望自己女人能有什么好脸色?”低头假寐的姬娜罗突然睁开眼睛,眼神迷恋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水晶球,低声道:“你们这些寻常女子,也便只能这般可怜了罢。女人若是什么都没有,就必然要依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被火烧得不人不鬼,即便这个男人一脸痴傻,她还是必须对他好。因为离了他,她便没有能力在这世上存活下去。悲哀的女人……”

“你……你这女人胡说什么呐!!你说我们头儿什么都没有?我告诉你……”

“小四!”林逐流喝止他,对姬娜罗道:“先生,有些事,并不是你眼之所见,就是心之所及。对他好,不因为求他什么,只因为他让你想对他好,他让你感动,让你欢喜,让你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情。”

林逐流让不肯吃饭的萧魅枕在她腿上,边给他理着发丝边道:“你觉得他不好,可我觉得他是最好的,我看着他,便觉得他比世间任何男人都要美好。可惜,你一定不懂。”

姬娜罗忍不住多看了林逐流几眼,似是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翻了个人背对着她们,闷声道:“我要睡了。”

85突遇沙盗

几人吃完晚饭;黑暗已然笼罩了整片绿洲。几只骆驼屈着腿闭目养神;林逐流一行便铺了毯子在绿洲边;生着火预备歇息。

李禄给萧魅铺好毯子;看到林逐流正不知在萧魅身上倒腾什么;便问:“夫人;你做什么呢?”

“给萧哥手上绑个绳结,晚上他有动静我便知道。”林逐流摇了摇自己手上系着的绳子;头也不抬地道。

李禄笑了笑;赞道:“夫人好细致。”

林逐流无奈地笑了笑;李禄称她为夫人,原是不愿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为形势所迫。可她听不惯这娘们唧唧的称呼;又不好发作;只得叹了口气躺在萧魅身边。

萧魅没有闭眼,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看她。此时他脸上的灼伤已经结痂,焦黑的皮肤自然是难看,甚至是吓人的。林逐流可管不了这么多,她两下蹭到萧魅身边,在他脸颊亲了一下,道:“怎么不睡?”

萧魅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歪着头又把脸凑近她些,似是让她再亲一下。林逐流心中一乐,连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萧魅被她亲得痒痒,便往她怀里躲。

林逐流看他这个样子,心都要化了,将手伸进他半开的衣襟摸他方才洗过的皮肤。未被火烧过的地方是极滑腻的,被烧过的地方却十分粗糙,她勾着萧魅的下巴与他缠吻一阵,手却一直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游走。萧魅非常乖,半张着嘴,身子一动不动地任她“轻薄”。

这样的光景,林逐流觉得两人该干点什么。可摸到萧魅身上纵横交错的刀伤,又觉得若是干了点什么,弄裂了他身上的伤口,在这沙漠之中让伤口感染,那可真是想哭也没地方哭去。于是她放开萧魅,将他的衣襟往上拢了拢,便要睡了去。

萧魅却像是个找到什么好玩之物的孩子一般,先是在林逐流脖颈处轻咬一口,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下巴,然后仿照她方才做的事情,将手放进林逐流胸口,摸摸捏捏。

林逐流的皮肤十分细致紧实,胸前的柔软更是又翘又挺。萧魅的手揉着那两坨充满弹性的柔软,直到她再也无法装睡,嘴里溢出一串极轻的□,他才受惊似的缩了手,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林逐流还未挣开眼睛,便听到小四喊:“头儿!不好了,萧哥不见了!”

她猛地挣开眼睛,从沙地上一跃而起,方觉自己身边空空如也,绿洲四下也不见萧魅的人影。她登时急道:“我昨晚怎么就没想到,他割了绳子便能走!我这样笨,他不在身边都不知道……我……”

“头儿,你别慌,这荒漠上现下只有三条脚印,我们带足了水分头去找,总会找到的。”韩小四安慰她。

林逐流点了点头,指着行李道:“阿沫,你与小四守着行李,其他人跟我去找人。”

“也不尽然,说不定萧……老爷掉到水里去了?这水有多深?”赵沫拦住林逐流,指着绿洲的湖水道。

“我下去找找!”李禄看了看颇大一片的绿洲,脱了外衣赤身准备往水里扎。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姬娜罗突然道:“不用慌,你们老爷只是被几个沙盗绑走了,死不了人。”

“你……”韩小四揪起姬娜罗的衣领,吼道:“你怎么不叫醒我们!你故意看着萧哥被人绑走!你这女人心肠怎么这样歹毒!”

姬娜罗化掌为刀,敏捷地攻向小四,只过了几招竟让小四落了下风。她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淡然道:“他若是连几个沙盗都不能应付,哪里配称男人。”

“他病着呢!你这蠢猪!他病着呢!赶紧告诉我们沙盗从哪个方向走的!快说!”从未发过火的赵沫突然指着姬娜罗的鼻子,破口大骂。

姬娜罗看了赵沫一眼,嗤笑一声靠着仍在闭目养神的骆驼坐下,哼了几句不知名的歌谣。

林逐流看了她一眼,强压着火气说:“让她在这呆着罢,李禄与齐风带足水,顺着这两条脚印各自找回去,不管找不找得到人,水剩一半的时候便一定回头。我往这一边。”

她说着背起水囊,骑上骆驼朝一条较新的,似乎有过挣扎痕迹的脚印处寻去。这时,原本闭目的姬娜罗却也骑上一只骆驼,跟在她身后。

林逐流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人,压着火气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一个人去找你相公有什么用?你有能力救他么?”姬娜罗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蔑。

林逐流愣了一下,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只顺着那道行迹最为可疑的脚印寻了过去。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工夫,林逐流行至一处较高的沙丘上,从这里,她能够明显看到脚印止于一方巨大的砂岩。她紧赶几步行至砂岩背阳面,便见七八个沙盗围着一个男人,将他摁在地上殴打,男人手里护着什么东西,料想是沙盗要抢的东西。

地上的男人是萧魅,他手里护着的是林逐流送给他的逐流剑。只见他蜷缩在地上任人欺凌,仿佛那些结实的拳脚打得不是自己一般。

这时,一个沙盗扯着他的头发硬将他翻转过来,一双手强行挤入他怀中要抢夺宝剑。只听一声呼啸的破风声过去,正在抢夺逐流剑的那人抱着小臂,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小臂扭曲成了奇异的形状。

“什么人?”被惊了的沙盗们抬起头,便看见林逐流在砂石的阴影外逆光站着。她手中的长鞭晃了晃,冷冷道:“谁敢再碰这个人,是用哪里碰的,我便折断那人哪里的骨头。”

林逐流松松穿了件短衫,抱着手臂站在阳光下,手中银鞭在日头下闪着耀目的光亮。她挺翘的胸部半掩着,一双长腿随着风沙吹起的衣袂几乎□露在外。

她长得本就俊秀,做这样的打扮更是添了些妩媚,那群抢夺萧魅佩剑的沙盗将眼睛一瞬不瞬地定在她身上,登时起了色心。“女娃儿,莫不是想美救英雄?乖乖躺下给我们玩儿一遍,我们便放了他。”说话的人抬脚踢了踢萧魅。

“废柴也配与我谈条件?”林逐流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中一片嗜血的红色。

方才那名说话的沙盗被她这样盯着,竟觉得双腿发颤,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见林逐流手中的戎予鞭毒蛇般地咬中他的腿。一阵剧烈的疼痛,逼得他抱着腿在地上翻滚,竟疼得叫也叫不出来。

“你……你是什么人?”仿佛是头领的沙盗蹲□摸了摸那人的腿骨,竟然碎了。

林逐流轻笑一声,眼神骤然一凛,手中的银鞭夹带巨大的气劲袭上沙盗身后的砂石,巨大的岩石竟应声爆裂。

沙盗头子看了林逐流半晌,似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结巴道:“我……我认得你!你是林逐流!戈锁武魁林逐流!”

“你还不笨。”林逐流露出一个邪气的笑,而后皱眉道:“滚,别让我说第二次。”

几个沙盗听到林逐流这个名字,竟吓得腿脚都有些打颤。听林逐流竟然放他们走,不可置信地扛起倒在地上的同伴,丢下萧魅便跑。

林逐流忙走到萧魅身边,低头看了看仍旧护着逐流剑喘气的人,伸手要拉他起来。萧魅大概是被人打中了腹部,手按着小腹半天站不起来。

“萧哥,我扶你坐上骆驼罢。”她说着,便使了个巧劲将萧魅抬上骆驼的背,竟然不费多大力气。想着原本身材挺拔,肌肉紧实的男人,如今竟瘦得没什么分量,她又是一阵难过。

“你竟是林逐流。”姬娜罗突然道。

“很奇怪?”林逐流自己也翻身坐上骆驼,将萧魅的手往自己腰上搭着,问道:“在你眼中,林逐流应是什么样子呢?”

{:文}“我以为她跟我很像。”姬娜罗边走边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林逐流盯着她看了半晌,咧嘴笑道:“我从未与你相像。”

{:书}“你为何选他?他这个样子……”

{:屋}“我便是与你说,你也不懂。”林逐流打断她,用手轻轻拂过萧魅的发丝,不愿与她多说。

两人回了绿洲,只看见韩小四与赵沫,李禄与齐风都未回来。几人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得两人归来,看到萧魅在林逐流怀里,两个人方才放了心。

“夫人,老爷没事吧?”李禄问。

“不用夫人老爷的叫了,我方才被沙盗认出来,先生已经知道我是林逐流。”

小四听林逐流这样说,连忙嬉皮笑脸起来,“那群沙盗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绑头儿的男人!头儿,你有没有将他们打得人仰马翻,一马平川?”

林逐流瞪了他一眼,道:“储备好水上路罢,耽误了这半日的,越早走出沙漠便越早安心。”

韩小四点了点头,看姬娜罗去打水,忙凑到林逐流身边低声道:“头儿,我们赶紧走出荒漠,把这个引风师辞了罢。这人一定是有毛病,听她说话就觉得渗得慌。并且我觉得你们救人回来后,这引风师的表情更显得奇怪,莫不是方才遇到沙盗吓出毛病了。你仔细看她的表情,可不跟有毛病似的么?她到底行不行啊?”

“别胡说。”林逐流给韩小四一肘,却认真看了看姬娜罗,只觉得她看她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让她隐隐有些不安。可为什么不安,她却又说不出来。

86沙暴遇险

接下来三天异常平静;眼看只有一天便要走出沙漠;几个人都兴奋得恨不能不休息;直接走出去才好。

姬娜罗一路都很安静;林逐流每每看到她的眼神;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欠了她什么似的。她倒也没什么特别反常的举止,只是不隔多少工夫;便会掀开轿帘朝林逐流问一句:“你到底看上这男人哪一点?”

一开始林逐流还能忍着不理她;反复几次终于被她问烦了;不客气道:“先生,我夫君究竟是哪里让你不满,你问这么多遍;不累么?”

“我只是替人不值。”

“值与不值;只在人心。你怎知我不值?”

姬娜罗轻笑,“你又怎知我是在替你不值?”

林逐流愣了片刻,不确定道:“姬娜罗,你是不是从前认识我?你又是在替什么人不值?”

“武魁大人莫要想得太多,只要报上名字,隐雩有哪个人不认识您的?至于我在替什么人不值,原也不是武魁大人要操心的事情。”姬娜罗说罢,提了提骆驼鞍子,径自到前面探路去了。

日头在将走出北漠的这一日似乎格外的毒辣,到了正午,几人被晒得要化了一般。水已剩的不多,几人解渴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少喝些,可放眼望去还是一片黄沙,姬娜罗的眉头也皱得很紧。

“先生,你行不行啊,今日应该已到沙漠的边缘地带了,怎么一点要出沙漠的征兆都没有?水已经要喝完了。”韩小四疑问道。

他话音刚落,便看顺着他们行走的方向,遥遥有一片巨大的绿洲,那绿洲似乎连着天边似的,想来离这里很有一段距离。

韩小四看着那片绿洲,眉开眼笑道:“唉唉,我收回方才的话,先生你还是不错的。我先一气冲过去灌些水,回来给头儿和萧哥。”

“我跟你去罢。”齐风也拿了几个水囊与他同去。

“你们两人小心一点,看那绿洲离这里路程不进,你们不带水能坚持到那里么?”李禄有些忧虑。

“没问题,看得到绿洲的地方,我便有毅力坚持到那里去。”韩小四扬起手中的鞭子,与齐风一起朝绿洲奔去。

车中的林逐流听到外面的动静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赵沫听见骆驼跑远的声音,掀开帘子道:“齐风哥,小心啊!”

李禄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笑道:“你的齐风哥早走远了。”

赵沫面上一红,打开车帘子钻出来,坐在李禄旁边。她正要对李禄说话,却看见姬娜罗突然停下来,朝两人说到:“我掉了东西,你们两人与我一起下车找罢。”

“掉了什么?我们一直走在你后面,没见你掉东西啊?”赵沫茫然道。

“我还哄你们不成?是一粒银色的珠子,与水晶球是相通的,少了这东西便无法测算风沙的走向。若不找到这东西,我们都走不出北漠。”

李禄摇了摇头,“仅有半天的路程,我们到了绿洲依照太阳的方向判断位置便可,珠子回头到了昴丹城再买一个便是。车上水快喝完了,银珠子太小,要找到必定不是一会的工夫。林将军有身子禁不起渴。”

“你们把北漠可想得太简单了。”姬娜罗看了李禄一眼,冷道:“临近昴丹城的沙漠边缘,正是最易发生沙暴的所在。若是中途起了沙暴,一行人没有一个能活命,下车赶紧找到珠子是正经!”

姬娜罗从骆驼上下来,便要往回走。赵沫与李禄看她一脸的严肃,也没有办法,只得停下驼车,爬下来帮她一起找。然而荒漠中要找到一颗银色的珠子谈何容易?两人越找便离驼车越远。

姬娜罗站在车边,手中的水晶球突然一闪。她见李禄与赵沫找得认真,便翻身坐到了驾车的位置。只见她森森然朝车帘看了一眼,那表情仿佛帘中之人与她有血海深仇一般。

正在这时,一片奇特的浓黑云雾忽然遮蔽了阳光,突来的凉爽让赵沫正自心喜,却听见远处传来怪异可怖的呼啸之声。她还未回过神来,一团旋转着无数个怪圈的狂风,夹杂着雷电雨狂沙滚滚而来。无数高低起伏的沙丘在飓风的侵袭之下开始倾泻崩塌,不远处的泥沙大片地流失陷落。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如此骇人的景象,赵沫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姬娜罗竟在袖中取出一枚银针,朝套着车的骆驼后腿肌肉刺去。骆驼吃痛,竟朝沙暴的方向开始狂奔。

“将军!骆驼受惊了!快下车!”李禄回过神来,大叫一声。

林逐流登时掀开帘子,却被早早等在驼车之外的姬娜罗一掌打回内中。她这一掌夹带了极强的劲气,又正打中林逐流的心口,疼得林逐流双目一黑。

“姬娜罗!”林逐流咬牙。

她看着不远处的沙暴,一掌拍碎木车右侧厚重的车身,拉着萧魅要跳下去。姬娜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萧魅的左手,抽出腰侧的匕首,将萧魅的左手牢牢钉在木车支架上。

“啊!”萧魅惨叫一声,想要反击,却又被姬娜罗手里的一根银针插入脖颈上穴道,顷刻间动弹不得。

林逐流本已跳下木车,却因萧魅吃痛缩回手,让他留在了车上。她咬牙紧赶几步,又翻身上了木车,伸手去抽钉在支架上的匕首。

姬娜罗哪能让她如愿?她化掌为刀,朝林逐流猛烈地袭去,每一掌都夹带强烈的劲气,速度又一场迅猛,几乎才撑上车的林逐流难以招架。

转眼两人已在驼车上过了数百招,林逐流暗暗心惊,这人的能为虽不及她,但只怕也差不了多少了。她到底……到底是什么人……

姬娜罗从袖中抽出一把银针,朝林逐流面门潵去。林逐流抽出银鞭挡下银针,却感到心口一阵疼痛,也不知方才趁她不备时姬娜罗的那一掌,究竟使了什么邪招。

眼看离沙暴越来越近,林逐流虽占上风,却无法去帮助动弹不得的萧魅。萧魅的神智虽并不清晰,可他知道他重要的人正在与人胶着,也看到前面的沙暴。他用尽全力想让身体动起来,却没有一点作用。眼看沙暴越来越近,他只得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快……走……”

林逐流也看了一眼沙暴,咬牙将银鞭的机关打开,原本光滑的银鞭出现两排倒刺,袭向姬娜罗。银鞭缠住了姬娜罗的腹部,划出深重的伤口。可姬娜罗却如没事一般,由着那带着倒刺的银鞭缠在她身上,甚至伸手抓住银鞭,不惜加大身上的创口,也不让林逐流再将银鞭抽走。她一手抓住银鞭,另一只手将一把银针插入林逐流背部。

“唔……”林逐流闷哼一声,只觉浑身一软,竟单膝跪了下去。

萧魅看着越来越近的沙暴,又看着与姬娜罗缠斗的林逐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经络一阵阵炸裂般的沸腾。直到银针刺进林逐流背部的那一刻,他的焦虑也到达了顶点,剧烈的疼痛如火山喷发般席卷过他的全身,然后竟然可以动了。他忍下全身的剧痛拔下支架上的匕首,朝姬娜罗掷去,趁姬娜罗躲闪之际抱起林逐流,跳下马车。

林逐流感到萧魅抱着她跃到半空中,却听得姬娜罗一句:“林逐流,你可还记得殷重海?”

她猛地睁大眼睛,最后看了一眼姬娜罗,那人也在木车上看着她。

她将面纱摘了下来,面容白而娇俏,可左脸却有一道宽而深的疤痕。她的眼神看似平静,却似有无穷无尽的怨藏在其中,眼角那颗红痣此刻显得愈发的艳丽。

驼车渐渐远去,最后被沙暴吞噬其中。

87行走荒漠

萧魅抱着林逐流;在沙地上不知打了多少个滚;滚下了一个巨大的沙丘。沙暴与他们擦身而过;顺着沙丘往南面而去。

林逐流觉得自己浑身是汗;汗水裹着一层又一层的沙子;身体便越来越显沉重。在停下的时候她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忙睁开眼,却又被满眼粘腻的黄沙逼得闭上眼睛。她将脸上的沙子揩干净;待再次睁眼;便发现是萧魅撞到了一块突起的大石上;才让两人停了下来。石头上有新鲜的血液,只这么一下,便被阳光晒得干涸。

她忙将萧魅翻了个身;在萧魅后脑摸了摸;索性伤得并不重,于是她又拾起萧魅的左手,查看他手上的伤势。方才姬娜罗的那一刀刺穿了萧魅的手骨,可因为荒漠暴热,伤口竟在这样短的时间已经结痂。林逐流将萧魅的手放在脸颊蹭了蹭,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水,没有食物,即使不走错路线,离开沙漠也还需要一天。

萧魅一身是伤,与其让他醒着受罪,不如昏睡着罢……

林逐流低下头看着昏迷的人,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垫在地上,将他小心地放在披风上。她将银鞭上的倒刺收起来,串在披风的一角,又看了日头估算了一下方位,便拖着萧魅往北边走去。

“将军!”

未走几步便听见有人叫她,林逐流忙回过头,看见李禄背着几乎变成沙人的赵沫,正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赵沫怎么了?”她问。

“她被沙暴卷到天上,又摔了下来,情况很不好……”李禄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先走出沙漠再说,你便背着赵沫,萧哥交给我。”

“将军,都让我来吧,您不能受累。”李禄将赵沫往身上紧了紧,便要接过林逐流手上的鞭子。

林逐流轻轻拍开他的手,摇头道:“我没什么的,若是实在撑不住了便换了你。往前还不知道有多少路要走,少说话,尽量保存体力,跟着我。”

李禄思索片刻,想到自己对沙漠地形全然不熟悉,加上常年在帝都,身体条件也并不如戈锁人,只得点了点头,跟在林逐流身后朝前走去。

这样走其实非常冒险,姬娜罗说过沙漠的边缘沙暴最盛,林逐流又完全无法测算出沙暴的位置,所以若不幸碰上大风沙,几个人存活的机会几乎是没有。加上既无水源又无粮食,林逐流实在不知道以她现在的体力,能够带萧魅走到哪里。

可如何能够放弃呢?

萧魅是多么不容易才挨过了段沉风的酷刑,又是多么难得才从丹渡帝都走到阴山找到她。

回到戈锁,回到那个有明珠湖,有戎山,有草场,有军营的地方,她会给萧魅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两人带着孩子一同狩猎,一同登山,一同骑马,一同戏水。她怎么能让萧魅的温柔,萧魅的武勇,萧魅对她的爱,埋葬在这篇黄沙之中?

林逐流回过头,对昏迷着的萧魅笑了笑。

武魁的面容在数日烈阳的摧残下并不光鲜,可她的笑容是那样璀璨而充满希望。李禄站在她身后,觉得自己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这样耀目,这样迷人,这样美不胜收。

就这样在正午的烈日下走了半日,两人的脚步都显得极为迟缓。嗓子已干到无法说话,嘴上灰白色死皮干到让唇发紧,加上没有食物,李禄觉得若是再这样走下去,他可能不久便会倒下。

“将军……”李禄叫了一声,嗓音嘶哑得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林逐流停下来,回过头看他灰败又憔悴的面容,半晌吐出四个字:“坚持一会。”

李禄点了点头,便跟着林逐流继续走,约走了一炷香的工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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