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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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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岚,有什么话,你站起来说。”秦描玉皱了皱眉:“堂堂忠武宫副将,成什么样子……”

“将军……”傅岚抬起头,居然是一脸的泪水,“将军……容大人她……”

“容敛怎么了?”秦描玉问。

“将军,容大人她……服毒自尽了……”

“啪”地一声,秦描玉手中的铠甲落在了地上,“她……怎么会……她说不管发生什么……她总会等我……”

“描玉……唉……”林逐流看秦描玉全然灰败下去的脸色,只得站起身子对傅岚道:“傅岚,你出去通知所有将士,机关阵型可不用排布……”

傅岚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反而跪得更加索瑟,“林将军……末将……末将还有事要说……”

“你先说完。”林逐流朝他点了点头。

傅岚咬着嘴唇,看了看林逐流的眸子,闭上眼睛一气说道:“容大人……容大人她……还毒死了萧将军……”

“你说什么?”林逐流原本平静的表情被一点点打破,她走进他两步,铠甲随着身体的抖动猎猎作响。

傅岚往后缩了缩,横着心又道:“林将军,萧将军已经……已经……”

“妖言惑众!”林逐流一掌打在手边的石桌上。

韩小四听见动静,连忙闯了进来,一进门便看见林逐流拎着傅岚的衣领,竟将这男人半提了起来。

“将军,出了什么事?”李禄和小四忙上前,欲将傅岚救下来。

“你们的事情,何以要牵扯到他!”林逐流挥开小四与李禄,双目通红地瞪着傅岚,像一头发怒的猎豹:“我与他到今天,他走得多辛苦,我等得多辛苦……你告诉我说,他被容敛毒死了……你说他死了……啊……”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似乎已经不能承载内心的感情。小四与李禄听她这样说,一时竟也全然愣住了。

营帐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就这么僵持了半柱香的工夫,林逐流终于将傅岚摔在地上,深深吸了口气朝韩小四道:“小四。”

“头儿,我在,我在呢。”小四见她还有些理智,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他撑住林逐流摇摇欲坠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道:“头儿,我在这,我们都在这呢。”

林逐流扫了一眼小四与李禄,可那眼神仿佛又什么都没有看见。末了,她闭上眼深深吐了口气,眼中有了一丝清明,道:“参报的折子我早已递回去,帝座也已有旨意,班师回朝。”

“头儿,咱们回去?”

“你们回去。”

“那你……”

“小四,我也只是个凡人。”林逐流拍了拍小四架在她肩上的手:“今日秦描玉说起,为将至今,未敛财,未托大,未谋逆,未进谗。我又何尝不是。然而人活一世,总有那么一个放不下,丢不开的人,萧哥于我是这样,我于他也是一样的。你先带着队伍往回走,若能带他的……我便回,带不回他,我便于他一同留在那里。”

“头儿,你……”

“小四,你是知道我的,带着队伍回去与齐风他们会合后回戈锁城,一刻也别耽搁。”

林逐流走出营帐,一步步走在满是积雪的上路上,兵士们并不知武魁要做什么,只是看到她那样的神色,全都不自觉地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可是,去了又有什么用呢?那个人已经没了……

林逐流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被一点一点抽走,可只想去找那个人,哪怕那人已不会说,不会动。她就这么朝隐雩帝都的方向走,马儿跟在她身后,她的眼前似乎是越来越黑,耳边听见韩小四一声急促的喊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78噩梦难捱

林逐流觉得浑身都在痛;尤其腹部痛得让她十分辛苦,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身体里流逝似的。她本能的缩紧了身子,似是想留住这东西。

身体很冷;可腹部的痛感却越来越强烈,直到那疼痛让她几乎受不住的时候;一股温暖轻轻覆上了她的腰腹,一点一点的缓解了她的痛楚。她轻轻挣扎两下,睁开了眼睛。

坐在床边的人是萧魅;只见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衫,披着一头淡色的发;低着头;五官却看不分明。他轻轻将林逐流抱起;让她靠坐在他怀中,那温暖的皂角味道让她安心得几乎又睡了过去。

萧魅的手温柔地暖着林逐流的腹部,在她耳边低低说道:“阿逐,你如今身子弱了,要好好地爱惜自己,要乖乖吃饭,乖乖喝药,别动不动就到处乱跑,别让我担心……”

林逐流往他怀里缩了缩,“你好好陪着我,别背着我去做那些‘伟大’的事情,别不珍惜自己,我便不让你担心。”

“阿逐,答应我,我不陪着你的时候,你也要珍惜自己。”

林逐流觉得今天萧魅的与其有些奇怪,虽然还是如往日一般的温柔,话语间却有些哀伤的情绪在里面。她侧过头想去看萧魅的脸,萧魅却一味的垂着头不让她看见。

“萧哥,你怎么不让我看你?”林逐流不满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阿逐,你现在身子不好,我怕我的样子会吓到你……”

“我怎么会怕你。”林逐流笑了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萧魅被她迫着抬起头,那柔和俊美的容颜却在她面前迅速凋零。只见他脸上、身上的血肉一片片滑落,只那么一刻的光景便成为一具枯骨。

“阿逐,你别看我……”萧魅慌忙用袖子遮住脸,起身要走。

“萧哥,别走!”林逐流哪里顾得上害怕,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抱向那具枯骨,那枯骨却在她怀中迅速灰化,变成清尘落在地上。

「不!!!!」随着林逐流凄厉地嘶喊,她从一片混沌里再次睁开了眼睛。

竟然是梦……

大颗的泪水顺着眼角滚入被单,待眼前模糊的浓雾渐渐散去之后,林逐流才看清自己此刻在一间简陋的木屋中。

木屋的瓦砾盖得并不严实,有些许阳光柔软细致在屋内打出一片暖金色,却驱散不了林逐流身上的寒意。有些颤栗,有些彻骨,有些冰凉,有些悔恨,说不清是怎样的压抑与绝望,在她的眼神由模糊至清明时,也渐渐充斥在了这间不大的房屋内。

“头儿,你终于醒了!”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韩小四见她行了,忙拿了碗汤药递到她唇边,也不管她此刻究竟想不想喝。

林逐流闻到浓重的药味,胃里一阵恶心,抬起一只手挡掉韩小四手中的药碗。

“头儿!”韩小四看着林逐流灰白的脸色和空洞的眼神,心里刀绞着似的难受,却只是嘶着嗓子劝她道:“头儿,好歹喝一点,你身体不好了。”

林逐流身体忽然颤了一下,眼底却依旧是一片迷雾。她轻轻挣了挣,抽开小四扣在她肩膀的手,向床边的矮窗上靠了靠。

“小四,我没病,用不着喝这个。”

“头儿!你是没病,你有了!”韩小四难过得没办法,只得指了指林逐流的小腹。

“你说……你是说我……”林逐流猛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四。

若是此刻在戈锁城,她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会开心成什么样子。萧魅是那样的温柔,她不知多少次幻想过他成为一个父亲,会是什么样子。他会如何的宠爱自己的孩子,怎样将孩子和她一并抱在怀里。可现在是在隐雩,在阴山脚下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沟中,不仅处境危险,又是战乱时刻。

况且萧魅……萧魅已经……

林逐流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抽空了,惨青色的嘴角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她身子突地一软,重重倒回床上,用手背遮住脸,抓住胸口的衣衫布料,将整个人缩成一团。

韩小四咬着牙扳过林逐流的脸,对着她大声道:“头儿!你别这样!萧哥已经没了!你想带着他的孩子跟他走么!”

“小四,你出去,让我自己……”

林逐流已经控制不住,喉咙里挣扎著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颤抖,又像是不甘,破破碎碎的,像绷断了的琴弦。她的声音毫无一丝生气,虽只说出几个字,却让人感到话语间是全然的生无可恋。

小四似是没听见林逐流的话,只是扯着她继续道:“头儿!你知不知道萧哥会死,就是因为你与他同来!若是你不来,段王要靠萧哥领兵,根本不敢杀他!你害了他,你知不知道你害了他!”

“我……一直都在害他……”林逐流闭上眼睛,两滴泪水滚落在小四手中。

“是啊,头儿,你害了他,现在还要害他的孩子?”

林逐流突地睁开眼睛,瞳孔中似是有了一丝清明,喃喃道:“我不能,不能害了他的孩子。我要把他生下来,将他养大。”

韩小四松下手中的力道,将药碗递到她唇边,“那就打起精神!营中几个副将带着队伍去昴丹城与齐风先行汇合,我与李禄陪你慢慢走,没人知道的。李禄出去找马车了,头儿,你一定要坚强,要保住萧哥的孩子,与我们一起会戈锁。”

林逐流点了点头,一气将药喝了下去。她的模样脆弱又可怜,韩小四从没见她这个样子,一时竟觉得鼻头发酸。

端月武魁林逐流,不论何时何地,在戈锁人心中都是那样璀璨夺目的存在。她轻勾唇角便能让妙龄少女心头乱跳;微扬眉梢便能让军中将士垂首折服;开弓能射百步外柳叶,挥剑能斩吊睛虎首级。

她一生戎马,为戈锁,为端月不知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保护了不知多少百姓的性命。可上天为何这样不公,要让她经历这样多的坎坷?她看上去再强,始终也只是个女子,难道因为她的坚强,就要她承担这样多的痛苦么?

想到这里,却让韩小四心中一阵难耐的痛,一串泪珠子竟从眼眶滚了出来。

“小四你……哭了?”林逐流嘶哑着嗓子,担忧地看着小四。

“头儿,我不想你这样,我不想看到你这样……”韩小四抱着林逐流,把头埋在她的肩上,“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逐流感觉到韩小四的颤抖,方积攒起来的一点心力又被痛楚击垮。她强忍住泪水,轻轻抚了抚小四的后背,低声道:“小四,我们回戈锁去。你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的。”

小四靠在她肩上,艰难地点了点头。

两人心中正难过,却见李禄推开了柴门。他看见韩小四趴在林逐流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只得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林逐流抬眼看了他一眼,朝他点了点头。

“林将军,马车顾好了,我还请了个大夫跟着,到了戈锁再找人送她回来。”

韩小四听到李禄的声音,这才猛地一惊。他抬起头看了看李禄,有看了看自己这丢人的姿势,十分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林逐流撑起身子下地,扶着小四走了两步,觉得自己身子无恙了,方放心地走出门去。

“那个……见笑了……”韩小四看林逐流已出门,才不好意思地嘲李禄一笑,浓浓的鼻音让他的话显得格外委屈。

“没事。”李禄摇了摇头,“将军是可怜之人,碰到林将军后却是真的幸福了,可这幸福来得实在短暂。林将军比将军还要可怜,她今后……”

活着的人总比死去的人难过,况且林逐流有了萧魅的孩子,今后必定是一个人将孩子抚养大。看着一个与自己最爱的人一模一样的人,时时刻刻都会忆起那么个人,那种痛苦,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我若是你,也会这样为自己的将军难过。可如今不是难过的时候,林将军承受的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多。如今安全送她和她的孩子会戈锁,便是我们所能做的了。”李禄拍了拍小四的肩,“走罢,别让林将军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章拖了很久了,这次想一气完结,基本会隔一天更新一章~

79遭遇伏击

马车缓缓朝昴丹城驶去,林逐流、韩小四与女医者坐在宽大的马车中;李禄在外头驾车。

这女医者似是不认识林逐流;只一味的害怕着;眼神里还有一些被胁迫的恨意。韩小四一看;便知这医者不是李禄请来的,而是抢来的;很可能还未给人家许诺银两。

“烦请女大夫贵姓?”韩小四朝她抱了抱拳。

“小女赵沫;世代在帝都行医,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车外的侠士,绑了我来这里。小女自问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还请各位侠士放小女一条生路……”

若是在平日,看见这样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儿,林逐流必是不忍的。可此刻她心中痛楚难当,也没有精力去操心别人的事情,便只能由韩小四来安抚这女子。

“赵大夫,我们将……我们夫人有了身孕,如今要回昴丹城去,因途中舟车劳顿,故而劳烦大夫与我们同去,路上给夫人一个照应。到了昴丹城我们自会将大夫送回,该给的银子也绝不少给。”韩小四斯文得想咬自己舌头,忍了半天才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取出一锭银子放在赵沫手中,“这是定钱,请赵大夫勿要担心,我们不是什么土匪恶霸,不会要你性命。”

赵沫听他这样说,脸色好了许多。她接过那一锭银两,向林逐流请了个脉,便道:“夫人的身体极好,想是习武之人罢。只是夫人似乎有些心事,小女本不该问,但既然怀了身孕,还请夫人万事以腹中胎儿为重,太过悲伤的情绪也会影响到您的孩儿。”

“谢谢大夫。”林逐流微微侧过头,对赵沫挤出一丝笑。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起先只是稀稀疏疏的落下几滴,天边滚过几个雷后,竟变成了瓢泼大雨。

“这该死的天气!”李禄在车外咒骂了一句,掀起帘子朝林逐流道:“林将军,路上湿滑颠簸,未免意外末将会行缓些,待找到干燥地方避雨,咱们再歇息。”

林逐流朝他点了点头,他便放下了帘子。

“他叫你林将军……你,你是戈锁武魁林逐流!”赵沫猛地瞪大眼睛,捏成拳的手竟有些颤抖了起来。

韩小四看她的样子,戒备地挡在林逐流面前,赵沫见眼前的人误会,忙道:“林将军莫要误会,小女一家仰慕将军已久,家父赵轻舟,不知将军是否记得。”

林逐流听到赵轻舟这个名字,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歉然地摇了摇头。

“林将军救过的人太多,想来是忘了。家父原是隐雩的随军医者,有一日随军在隐雩边关遭焚邱兵士突袭,幸而林将军带着一队人马路过,救了家父。”

林逐流努力地想了想,摇头笑道:“我是真的忘了。”

“小女记得就行,林将军,您不必担心,小女一定将您平安送回戈锁城。”赵沫说着,亲昵地握住林逐流的手,“将军若是累了便枕在我腿上歇息,外面的将军驾车虽平稳,却仍旧会有细小的颠簸,我给您按一按安胎的穴位。”

林逐流点了点头,俯身枕在她腿上,对她微微一笑:“如此,便有劳了。”

马车行了约三刻,便听见李禄拽马绳的声音,不多时,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林逐流听到李禄跳下马车,脚步迅速远去,不多时又折了回来。

他撩开帘子,看林逐流醒着,便道:“将军,前面有一处废宅,末将方才进去看了,并没有人,我们便在这里避雨罢。”

林逐流点了点头,韩小四便把衣服脱下来给她在头上挡着,由赵沫扶着她进了废宅中。

李禄生了一堆火,韩小四与赵沫将车上带着的食物放在一口锅中炖着,不多时便传出了香味。赵沫拿了一个碗,用滚水涮干净,然后添起放了鱼片的热粥给林逐流拿过去。

“多谢。”林逐流朝她点了点头。

看着赵沫他们为自己忙碌,林逐流觉得很感激。赵沫自从知道她是端月武魁,便对她十分尽心,一刻钟几乎要把将她的脉门把上三次。只是因为萧魅不在了,她实在没有力气去说一些感激的话。

赵沫自己也盛了一碗粥,在林逐流身边坐下,温声道:“林将军,您这样不开心对腹中的孩儿不利。我知道您心中有事,只是不论是出了怎样的事,既是已经出了,便想开些罢。人活着,本就是要开开心心的,何况林将军有了喜,却不曾见喜色,这样,不好。”

林逐流垂下头,把玩着手的汤匙,叹息道:“这世上本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了的,因为活着本就简单,一尾草床,一只破碗,也能活着。只是要活得开心,却是太难太难……”

赵沫看着林逐流的脸色,也不敢多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戳中了她的痛处。她也不知道林逐流怎么了,只觉得名震四国的武魁与她想得不一样,她身上那股子气势确是当得起武魁的名号,可爹爹口中的武魁大人是那样的气宇轩昂,意气风发,怎会露出如此哀伤的表情?到底是什么事儿让武魁大人如此伤心呢……

正想着,却见韩小四与李禄将佩剑握在手中,迅速站了起来。林逐流皱了皱眉头,也握紧了腰上挂着的银鞭。

“阿沫,等下若有什么事,你往后面躲。”林逐流低声对她说了一句,便撑起身子往前走了几步,将她护在身后。

李禄握紧手中的剑,朝屋外喊道:“外面的朋友,可是进来避雨的?若是如此,自行进来便可,若是……”

“林逐流,老子知道你在里面!你这没胆的孬种,竟还好意思被尊为戈锁武魁!若不是你退战,段帝怎么会败!”

韩小四听外面的人这样说,气得立刻就要冲出去,被李禄一把抓住。

“小四,莫冲动。”李禄对他摇了摇头,然后道:“外面的人若是要寻晦气,在下自当奉陪,区区几个隐雩逃兵,还用不着将军出手。”

外面的人一听这话,便气得破门进来了,还未迈进屋里,便给李禄削去了脑袋。

“啊!!”赵沫看着飞溅出的猩红,不禁大喊一声,瘫倒在地上。

接着又进来几个人兵士,被小四和李禄三两下解决掉。外头的人看着架势,一时间也不敢进来。

林逐流向屋外看了一眼,坐下拿起粥搅了搅,抿了一口才道:“外头的人,今日我为我孩儿积福,留下你们的性命。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我不容情!”

韩小四把剑往地上一插,解下背上的铜弩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当心四爷爷我的铜弩将你们的脑袋串成糖葫芦!”

外面的人并不多,见在此耗着也讨不到便宜,便悄悄退了。

“孬种!”韩小四啐了一口,朝屋外走去。

李禄看他气咻咻的样子,也不多言语,只将方才死在屋里的几个人扔了出去。韩小四从屋外接了几桶水,将地上的血渍冲洗干净,便又转头吃饭去了。

赵沫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屋外,又看了看喝着粥的林逐流,哆嗦着地爬过来给她把脉。

“还好没伤了胎气。”赵沫舒了口气,跪在她身后给她按摩穴位,“林将军,下次不要这样冲动起身了。那两个将军既然这样强,您就别自己动手,怀胎时染了血气不好。”

林逐流仍旧端着汤碗发愣,似是没听见她的话,只自言自语道:“他们只是换了君王,便如此愤恨,我失了夫君,却与谁说去?”

赵沫怔了怔,方知林逐流的郁结在何处了。她在隐雩是听说过的,林逐流的夫君萧魅,是一个顶好的男人,俊逸无双,温柔体贴,战功显赫……爹爹在跟她说这些的时候,眼中带着骄傲与欣慰,仿佛林逐流是他的女儿一般。她也听说过林逐流情路坎坷,原先被几个男人负过,如今终于修成正果,她也十分位这位戎马沙场又心地良善的女将军高兴。

可是萧魅竟然死了,还是死在隐雩!赵沫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林逐流的表情抽到了一处,难过得不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失意的将军,只得放轻了手头的力道,更加认真地给林逐流按着穴位。

天色渐暗,窗外的雨却还是瓢泼着。林逐流靠在窗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雨。

突然,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李禄与韩小四也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将手中的兵器握住,呼吸也变得更加绵长有力。

一道闪电划过,赵沫往窗外看了一眼,吓得掩住了嘴。窗外,竟是百余名拿着火把的逃兵,将这屋子团团围住。

80祸事连连

韩小四取下背上的铜弩,背起地上的箭筒;将两只鹿皮制的铜环手套扣好;便朝李禄扬了扬下巴。李禄绑起方才解下的长发;将重剑抗在肩头;朝小四点了点头。

“将军,留在屋里;不论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要出来。”韩小四低沉着嗓音说了这一句;便与李禄一同走出屋子。

屋外的雨下得极大,雷电在天边翻滚,大片大片的乌云将天空压得很低。天已经黑透了,却更显得火把下的一张张面容狰狞。

那些兵士见出来的是两名端月武将,为首的人便道:“两位,兄弟们要的只是林逐流的命,看你二人也是聪明人,乖乖丢下兵器去了我们便不为难你们。”

“去你大爷!”韩小四朝他竖起小拇指。

那人也不恼,又对李禄道:“这位将军,你怎么看?”

李禄将重剑掼在地上,勾起唇角道:“要战便战,费什么话!”

说着,他便举起重剑,朝人群挥去。李禄的重剑剑气甚重,挥舞得又极快,仿佛那重剑不是玄铜,而是羽毛制的一般。他的招式又是极不要命的,砍人与切菜一般随意,一时间人群中竟没有一个人近得了他的身。

韩小四看李禄动作,立刻闪身翻上屋顶,取出几支羽箭咬在口中,三支一股朝人群中放箭,竟未有一支射偏。

约莫三刻光景,隐雩逃兵手中的火把已全部熄灭在地上,四周全是隐雩逃兵的死尸。暗红色的血水合着雨水朝坡下的密林中汩汩流去,散发着阵阵腥浓的气息。

暴雨还在肆虐,韩小四轻盈地跃下屋顶,与李禄正准备收了兵器返回废屋,却听见林中悉悉索索的响动,回头看,林中竟又走来一股隐雩的败军。

此股逃兵比方才遇到的还要多,约莫有三百余人。李禄赶了一天一夜的马车,本就疲劳至极,方才又经过一场恶战,此刻是靠着插在地上的重剑,才勉励撑着身子。

韩小四虽还是精力充沛,箭筒中的羽箭却也所剩无几。他将仅剩的几支羽箭咬在嘴上,横过铜弩轻轻一拍,那铜弩的双沿竟伸出两排刀锋,锐利无比。

见李禄体力不支,韩小四率先杀入人群,与叛军缠斗。李禄喘了两口,拿袖子在唇角用力一抹,举起重剑也杀入人群。

那三百人虽为乌合之众,但胜在人多,便是将兵器混乱投向两人,也有碰运气刺中的时候。眼看着李禄与韩小四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胸膛的起伏也愈见剧烈,林逐流缓缓支起身子,解下腰上的龙牙绒予。

“阿沫,留在屋子里,若有意外便从屋后离开。”

林逐流看了赵沫一眼,便朝门口走去,赵沫急得一把抱住她的腿,喊道:“将军,不行啊!你如今不能淋雨,外面的时交给小四和李禄,万一人进来了再动手,你安心,安心……”

“这屋子太小,在这里我的鞭子挥不开。”林逐流摇了摇头,道:“阿沫,外头有三百余人,与其坐等小四与李禄不支,不如放手一搏。我端月武魁,不是这群宵小能够辱没的!”

林逐流说完这句,便拍开赵沫的手出了屋子。李禄已经浑身是血了,韩小四比他略强,却也是唇色乌青,手臂微颤。眼看有三名逃兵越过他们朝废屋冲去,小四转身要拦,那三人却突地血花四溅,身首异处。

韩小四愣在原地,却见倒下的那三人身后,林逐流站在雨中,银龙般的长鞭盘曲在泥泞的地面。一刀切了两个冲上来的兵士,韩小四急喊道:“将军!你进去!我与李禄可以的!”

林逐流什么也没说,手上绒予鞭一抖,那鞭子生出许多倒刺,紫银色地在地上滑动,竟像是活的一般。她手腕轻挥,离李禄最近的那四名逃兵便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林逐流仿佛并未用多大的力气,她手中的鞭子却似饥饿的巨蟒一般,残酷无情地吞噬着逃兵的性命。如果说方才那些逃兵忌惮了李禄与小四的不要命,这一次,却是被林逐流罗刹般的鞭法惊骇。见血封侯的鞭法,面无表情的奇袭,无处可逃的攻势。这真的是端月的武魁吗?简直如同索命的厉鬼……

眼看逃兵剩下不足百人,剩下的人忌惮着林逐流,也皆是林逐流进一步,这群人便退一步。

这时,却有一个从林中走来的身影引起了林逐流的注意。

这人身形高大魁梧,身上肌肉纠结,左手拿着一方巨大厚重的铜盾,右手拿着一支巨大的板斧。林逐流认得这人,他是隐雩除秦描玉外最强的武将姚琦,此人头脑简单却心胸狭窄,对武魁与战神恨之入骨,在隐雩皇城之战败逃。

“哈哈,林逐流,你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时碰上我吧!”姚琦将巨斧朝地下一砸,大声道。

“原来是隐雩的万年二将军,这些年被秦描玉压得可还舒爽?”林逐流冷声道。

姚琦听她这样说,倒竖起眉毛大嚷:“林逐流!你与秦描玉是一路货色,自视甚高便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你们的军功是牺牲了多少将士换来的!”

韩小四一边与兵士缠斗,一边道:“我呸,你这找死的榴莲头,就好像你的军功是地上捡起来的似的!”

姚琦怕死,一贯带着厚重的钢盔。李禄听见韩小四叫他榴莲头,一口气差点泄出来,定了定神方对林逐流喊道:“将军,不可轻敌。”

林逐流不愿与他废话,先发制人地挑起银鞭直扑姚琦的命门。姚琦用盾牌挡住攻击,紧赶几步挥动板斧朝林逐流砍去。林逐流后撤几步,长鞭对准姚琦拿着盾牌的左手缠去,姚琦哪能让她如愿,只一味躲着她的攻势,这一击仅在他手上留下三道长而深的划痕。

姚琦未与林逐流对战过,只听说过林逐流的名声,便有些忌惮。此刻见她不过尔尔,便道:“林逐流,你在害怕?看你动作畏畏缩缩的,难道是怕了本将军不成?”

林逐流顾忌着腹中的胎儿,不敢过于用力,只以多年精炼出的招式取胜。这样的方法对付低等的兵士并无问题,可姚琦是隐雩武将中的第二把交椅,只靠招式自是对付不了。林逐流心一横,便提起力气注入鞭中,那鞭子更添了灵性一般,速度是方才的十倍不止。银鞭直扑姚琦手中的铜盾,竟将盾牌击得粉碎,银鞭缠住姚琦的手,霎时间便卸下姚琦一条胳膊。

“啊!!”姚琦惨叫一声,看着自己的断臂,双眼刹那间涨的血红,竟挥动着手中的巨斧朝林逐流乱砍一气。

雨越下越大,林逐流觉得有些冷,因动了真气小腹也涌起阵阵隐痛,手里却不能不继续挥动着银鞭抵御这姚琦不要命的攻击。她心知久战不利,便硬提起一口气准备蓄势攻击,却突然感到小腹一阵坠痛。她定了定神,预备再提气力,却似有一股极强的力量拉扯著她的小腹,疼痛难忍。

林逐流激烈地喘息几下,眼前竟有些模糊不清,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此时韩小四与李禄离她皆有些距离,并未发觉她的异样,姚琦却看见了她的不支,狂乱地挥动板斧朝她冲来。

林逐流忍痛将长鞭猛力一扫,被姚琦躲过。可这次她腹中的疼痛却更加剧烈,简直像是要把体内器官生生拽出来一般,让她几乎连拿着鞭子的力气也没有。她双腿一软,意识模糊地倒在了地上,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

姚琦见她摔倒,狂啸着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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