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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衙内贾宝玉-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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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村民一阵绝望,一片哭天抢地之声在棉花地里响起。方才还高谈阔论的邵仲永此时竟像哑了一般,吓得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磕头如捣蒜,如女人般不住的啼哭哀求。
“哭什么哭,你们能入我府为奴,那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应该高兴才是。”李旺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呵斥起来,催促手下人动手。
这话竟有些像方才晴雯打趣这些棉农时说的“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一句相似,不过同样的话在晴雯嘴里只觉妙趣横生,到了李旺嘴里,却比那污言秽语还要难以入耳。
众丫鬟也发觉了这点,都朝晴雯望了望,晴雯“唿”的一下,挤着其她丫鬟便站了出来,指着李旺道:“你这人好生可恶,光天化日之下仗势欺人,还有王法吗?”
这句却是撒气的孩子话,李旺听了直想笑,但他不知身后这些人的来历,不敢造次,干脆不去理会,继续冲着自己的手下喊道:“还不赶紧将那些付不起租子家的子女都给我拖出来,磨磨蹭蹭做什么?”
晴雯见这人竟不理自己,气的脸儿都红了,却也别一种别样的妩媚。只见她咬牙切齿,还待要说什么,贾宝玉伸手拦下了她,笑道:“有我呢,你莫要生气。”
只这一句,晴雯满腔的怒气仿佛瞬间就消散不知踪迹了,只是细声嘟嚷了几句,也不知她在嘟嚷些什么,便又往贾宝玉身后站定了。
“交租之期未到,你怎知他们定然交不上田租?”便在这时,李旺突然听到有人说出这话来,
“哦?哈哈……”李大财主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大声狂笑起来,“他们要是能交上田租,我把李字倒着写。”
“好,那便一言为定。”
李大财主闻言一愣,转过头来,却发现是那位富贵公子在同自己说话,一时反倒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难道李员外是个食言而肥之人不成?”
那公子笑眯眯望过来,几乎让李大财主产生一种“这是个人精,这不是孩子”的错觉。不过,在自己这些顺服的“臣民”面前,他可不能跌了面子,把荒唐想法驱除出去,斩钉截铁道:“我一向一言九鼎,绝无戏言,他们要是真靠自己交上了田租,我便把李字倒着写。”他脑子竟一点也不糊涂,知道眼前这公子恐怕极为富贵,害怕他为了赌气,自己拿出钱来为这帮子农户交了租子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才将自己方才说的话,做了些略微的改动,由此可见这李大财主能在这乡里称王称霸,却当真是有些能耐的。
贾宝玉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这些小伎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如此最好。”
李大财主心中暗喜,毕竟还是个孩子,竟然没注意到我两句话的不同,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那么要是他们到期未交齐租子,又该如何?”他李财主可是从来也不做亏本的买卖,要不然也不会发家至此。
“那我也将我的姓倒着写。”
“请问公子高姓。”
“你赢了自然就知道了。”
就这么根葱,还不配知道自己的姓名,贾宝玉自然不屑告诉他。
李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恐怕这一辈子也还没有人给他这样大的气受过,不过想想还是忍住了,脑子也清醒了些,笑着问道:“公子说话好生轻巧,公子不过在此路过,能留几日?交租之期可是还有一月之久,到时候就算你输了,我又去何处寻你?”
贾宝玉笑道:“这有何难,我们只请一个中人便是,若我输了,自有中人给你一个交代。”
李旺讥笑道:“公子这话还是轻巧了些,哪里能寻得这样一个中人?”
宝玉道:“便请你们这里的县尊做中人如何?他可做不做得?”
李旺闻言便是一惊,这公子好大的口气,县尊自然做的中人,可是他能请来吗?
贾宝玉知道李旺的心思,转头挥了挥手,将随从小厮锄药招了过来,附耳低声道:“且拿了我的名帖去找这里的县令,叫他来这里见我,切忌叫他为我的身份保密。”锄药领命去了。
宝玉便笑道:“李员外还请稍待片刻,我已托人去请贵县县尊,很快就会来此地。”
“哈”李旺又好像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乐的不行,但只笑了一声便忍住了,拱手道:“那我便在此静候县尊大人。”即便是京城权贵,若不是钦差大臣,一县之长,又岂是他这个乳臭未干的世家公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李旺自不信贾宝玉有这样的能耐,却是要等在这里看他的笑话,就算自己不能拿他怎么样,也好稍解方才被他奚落之气。
那些向李旺行了跪礼的棉农,此时都已经站了起来,听了贾宝玉这话,自是不信,那位三叔只是摇头叹息,就怕这位年轻公子因他们而惹上了麻烦。
邵仲永眼泪还没有干,却在心里讥笑起来:好大的口气,且看你请不来县尊如何出丑。
“引泉,你去船上搬来桌椅,摆上好处,我与李员外在此静坐等候。”贾宝玉回头吩咐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厮一句,又回头对宝钗、黛玉道:“你们且先回船上去,这里有我处置。”
宝钗、黛玉点了点头,引着众丫鬟都上了船。美人儿们的身影隐入船舱之内许久,李旺儿眼神儿望着船上却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直到引泉领着几个小厮搬来了桌椅,贾宝玉笑着请他入座,他才缓过神来,暗暗艳羡:却不知这位公子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竟有这许多如花美眷相伴,若是我,哪怕只得这其中之一相伴几日,这辈子却也没有遗憾了。
“请喝茶。”
李旺见贾宝玉如此煞有其事,倒有些疑惑了,莫非他真能请来县尊大人?
如此想着,李旺越发谨慎,不敢有分毫失礼之处,静静同贾宝玉饮茶等候县尊大人的到来。
不过,一个时辰过去了,却迟迟不见县尊大人仪仗,李旺又开始有些不信了,心道:莫不是这小儿在捉弄我不成?
不仅是他这般想,便是那棉花地里的一众棉农们,也一个个都摇头不信。三叔急的不行,本想劝贾宝玉自顾赶路要紧,莫要管这等闲事,免的惹祸上身,但转而看了看李旺,又只是不敢。邵仲永此时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痛快,或许贾宝玉真想法子帮他们把租子交上了,他也不会像这般痛快。
“这都过去许久了,按理说县尊大人的车架也应该到了,却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李旺说这话时已经带了些挖苦之意,心中说不出的痛快,总算是稍稍报了方才被他奚落之气了。
然而,李旺还没有痛快几秒钟,却见前方埂道尽头,隐隐有一顶小轿靠近。他是此县一霸,自然是惯常同县令打交道的,却认得这顶轿子,正是县令大人时常乘坐的,不由惊得目瞪口呆,有些不可思议的朝贾宝玉望了过来,心中暗自猜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真能将县尊大人也招来见他。
贾宝玉笑道:“这不是来了吗?李员外却是太心急了些。”
李旺此时悔的肠子都青了,后悔自己的确是心急了些,没打听清楚对方来头,竟就和他斗起气来。可如今事已至此,便是他想反悔也已不成了,只得硬着头皮,把这个赌约打下去。
在棉田地里的邵仲永还未明白事情始末,却见李旺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拐弯,已是吃了一惊,再转头去看李旺望去的方向,见到那顶小轿,整个人都惊傻了。他在县学上过课,自然认得县太爷的轿子。
他竟真把县太爷请来了
李旺、邵仲永以及李家庄在场的所有棉农,都吃惊不小,一个个目瞪口呆,傻傻的望着那顶远处的轿子慢慢靠近。
紧接着,却又有一件更为叫他们吃惊,甚至不敢置信的事情,在他们眼前真实的发生了。
………【第七十四章 公子、县官、恶霸】………
县太爷的轿子行至跟前,棉田的棉农正要跪下行礼,轿子却已经落下了,轿帘一掀,一身儒衫的县太爷就已经下了轿来,身材微胖,富态十足,竟顾不得排场气派,官步也忘了走了,小跑着就往贾宝玉身边来
李旺忙站起迎了上去,弯腰行礼,刚要开口问安,却见县太爷根本顾不得瞧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擦过,在贾宝玉面前站定了,张了张口,却又犹豫了一下,只是微微欠身道了一声:“公子”
贾宝玉知道这是锄药提醒过他要为自己的身份保密,他才临时这般称呼,既没有暴露自己身份,又不有失恭敬,也难为他一时想到。贾宝玉微笑着点了点头,向他拱了拱手。又转头去看李旺同棉田里的那些棉农们,只见李旺还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一脸的尴尬,而棉田的棉农早已全部石化,一个个脸上都满是讶异,连给县太爷行礼都忘了。
贾宝玉这才意识到对这些庄户人家来说县太爷意味着什么,就说是他们的天也不为过啊,在他们面前,自己如此对待一个县太爷委实有些惊世骇俗了些。贾宝玉忙收了笑脸,换着一脸肃穆,郑重其事的给县太爷行了监生礼。普通百姓见官行的是跪拜礼,秀才监生等有功名在身的行稽礼,或者拱手礼之类。贾宝玉方才只是点头拱手,那可是上官对下官,长辈对晚辈之礼,如果对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这般,那可是犯了不敬之罪,是可以拿去衙门问罪的。
本来对贾宝玉无礼举动惊呆了的李家庄农户们,见贾宝玉重新行礼之后,脸色才稍微舒缓了些,心里都在暗暗忖度:怪道这公子敢说大话,原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老爷。
李家庄的棉农们心中都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许这位公子真有办法叫他们都交上税收和田租。
棉农们紧绷的心一松,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忙跪了下去,向县太爷叩头行礼,齐声说道:“请县太爷安”
李旺也忙转过身来,欠身作揖,笑嘻嘻道:“有劳县尊大驾。”李旺没有功名在身,却是本地第一乡绅,地位尊崇,见县太爷并不用行跪拜礼。
贾宝玉复行了一礼之后,解了众人疑惑,昌黎县令却有些受不起了,吓的手足无措,更不知这是从何说起。荣国公之后,当朝三等男爵,四品二等侍卫,竟向他这个七品芝麻绿豆小官行如此大礼,怎能叫他不着慌?更何况贾宝玉又正当圣宠,他便是巴结都巴结不来呢,又何曾敢奢望得他如此礼遇。
不过昌黎县令转而细想贾二爷小厮叮嘱过自己的话,应是不愿暴露身份才这般,少不得要迎合一番,笑道:“听说有京城的才子打鄙县经过,便来一睹风采,虽说李家庄离县城极近,乡间小路却是难行,路上耽搁了不少工夫,幸而及时赶上,不曾错过。如今一见,京城才子果然风采飘逸,气势不凡,非我们这些穷乡僻壤之地的人物可比。”他这话倒说的巧妙,既帮着贾宝玉隐瞒了身份,又委婉的告了“有失远迎”之罪,顺带着还拍了拍马屁。
贾宝玉同昌黎县令客套了几句,李旺这才心里有了底,原来他不过是个有些名气的才子罢了,也只有秀才功名而已,县太爷好弄风雅,许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这才赶来一见。
“呵呵呵,原来是京城的才子,怪道这般风采,这般气魄,想来公子是早已有了主意,才这般笃定这帮农户能交上今年的租子,偏还要与我为难,立个赌约,岂不是为了存心看我笑话吗?不知公子可否恕罪则个,就将之前的玩笑话都揭过了吧。”李旺自然不信这位一脸稚气,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小孩当真能有办法让这些村民自己交上租子,故意说出这番话来,以退为进,存心要惹他说出大话来,好叫他当着县太爷出一回丑。就算这才子有些自知之明,趁势借坡下驴,当真揭过此事,正好也可以奚落他一番解气。如果贾宝玉并不是真的有办法叫这些村民交上租子,或者办法不管用,李旺倒是做了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贾宝玉淡淡一笑,早已看穿了李旺这点小心思,“一言九鼎,绝无戏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求我将此事揭过,那你岂不是在自己打自己嘴巴?”
李旺一时语塞,想不到这小儿竟如此伶牙俐齿,既是你自己要出丑,却也怪不得别人了。李旺脸上阴厉之色一闪而逝,转而笑道:“既是公子照顾我的情面,我怎能不领情?少不得舍命陪君子,与公子继续这个赌约了。”
“哦?公子竟有这样的雅兴,立的是什么赌约,可要我做中人?”这县太爷终于明白了贾二爷找自己的目的了,原来却是为了收拾李大财主啊。县令本来和李旺有些交情,本还想借机提醒下他莫要得罪了眼前这位公子,却没料到他已经得罪了。既然如此,一边是京城权贵,一边是本地乡绅,昌黎县令几乎想也没想就决定站在哪边了,自然是要帮着贾二爷收拾李大财主了。
“哈,县太爷果然神机妙算,我们正要为此事求县太爷,不想已经被县太爷猜了出来,就是孔明再生也不过如此了。草民斗胆,还请县太爷成全,便做我们此次赌约的中人。”李旺喜的眉开眼笑。
昌黎县令理也不去理他,只一脸和蔼的向贾宝玉道:”是什么赌约,要我做什么?”
贾宝玉还没说话,李旺就已经抢先将赌约之事都说了,并求道:“大人做这个中人,却是谁想抵赖都不成了,如果我输了,我便当着大人的面将李字倒着写,如果这位公子输了,也还请他当着大人的面将自己的姓倒着写。”这时代的人重诺,重名(面子),有的时候名气直接决定一个人的前途,尤其是读书人,更是将名看的比性命都重的也大有人在。在李旺想来,只要贾宝玉当着县令大人的面答应了这个赌约,管他日后抵赖与否,那也算出了一口恶气了。
李旺心中窃喜,昌黎县令心中却是一惊,将本朝开国国公的姓氏倒着写,也亏你敢说出来。古人将宗族姓氏看的是极重的,将姓氏倒着些,那已是极大的侮辱了,甚至比直接骂人家的父母还要叫人忍无可忍。尤其是这些世家大族,一向以自己家族的姓氏为荣,岂容他人侮辱。昌黎县令本还想暗自将对面公子的身份透入给他,让他想办法补救补救,如果是些小过节,以大家族子弟的气量,断然不会计较,可原来却是如此大的过节,李旺是死定了,昌黎县令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而以身犯险了,对于贾宝玉的身份便决然不提。
“好说。”昌黎县令点了点头,便朝贾宝玉看去,想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吩咐。
贾宝玉脸上不见分毫异色,只是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县令大人了。”
昌黎县令心中暗叹:果然是一等一的世家之第,宠辱不惊,这份涵养竟是少见。
不过,对于这次赌约,昌黎县令却也不认为贾宝玉能赢。他是本地父母官,最是清楚本地情况了,往年棉花的收成,他也十分清楚,如今要交这许多国税和租子,无论如何靠那些村民自己也是不大可能交的起的。
他只道是贾二爷一时意气之争,便有心提醒他,开口说了棉花这些年的收成,偏袒贾宝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本待还要暗示贾宝玉不要打这个赌约,在寻其他法子教训李大财主便好。
贾宝玉却不领情,挥手止住他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昌黎县令还待再劝,但见贾二爷心意已决,也不敢忤逆,只得点头答应了。心里却在琢磨着,在贾二爷输了赌约之后,自己该如何想法子保住他的面子。对他来说,或许这是个机会,是个巴结上贾二爷的机会。一来方才自己已尽力阻止贾二爷去赌这个必输的赌约,他此时因意气之争而没有听从,日后输了,回想起来必会记自己的好;二来若是在他输了之后,自己又帮他保住面子,甚至让他心里感激也说不定。
为有此机会,昌黎县令暗喜不已,但却为想这个法子头痛不已。到底如何才能在二爷输了之后保住他的面子呢?
“那么好,此事便一言为定了。”李旺自信这个赌局赢定了,为自己能斗过京城富贵人家的才子而欣喜不已。这个时代是将门第看的极重的,以李旺这样低微的家世,要是能赢了京城名门子弟一回,也足以满足他的虚荣心,够他炫耀到死了。
赌约已定,李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起身告辞。
他身边跟着的那个瘦小孩童牵来了驴子,李旺正要爬上去,却被贾宝玉给唤住了。
………【第七十五章 不明白】………
李旺的身躯肥胖,站在那个瘦小的牵驴孩童旁边,足大出个三两倍,河边风大,那孩童在风中瑟瑟抖,眼神中露出惧意。
“土娃子,把驴牵来。”一切商量妥当,李旺向县令告了罪,便欲先行离去。
贾宝玉听他唤那瘦小孩童“土娃子”,觉得有些耳熟,细细一回想,忽然省起方才那个人称三叔的老农的孙儿好像就叫这么一个名儿。贾宝玉朝跪在棉田里的老农看去,现他时不时偷眼向那瘦小孩童身上瞅,眼中流露出疼爱与悲伤,再看那瘦小孩童,也时不时向他回望。果然这孩童就是这老农被抓进李财主家为奴的孙儿土娃子。
“李员外慢行。”
李旺刚刚将肥胖蹒跚的身躯压上了那驴子,却被贾宝玉唤住。只见那驴虽生的雄壮,却也被李旺压的龇牙咧嘴,“恩啊恩啊”的叫个不停。但想来这驴是驯服了的,并不反抗,逆来顺受的承受着身上的重压。贾宝玉甚至在想,以李财主这样的体型,倘若这驴子飙,将他颠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不知是否还有命在。明明李财主的性命都在这驴子手上,偏偏这驴子还要受着李财主的奴役。这与天下百姓又何其相似?帝王权贵的衣食哪一样不是靠着百姓勤劳的双手而来,帝王大部分的军队不也是由百姓的子孙组成,百姓的劳作给养?帝王权贵们的性命明明掌握在天下百姓手中,偏偏还要受其奴役,生杀予夺,不敢有丝毫反抗,想来又何其可悲?只有身处这个时代,贾宝玉才深刻的理解了为什么每次农民起义的历史评价都是那般的高。
“公子还有何话要说?”李旺扭过头来,又爬下了驴,腆着孕妇般的大肚子,脸上的赘肉笑的挤成了一团。
贾宝玉看也不看李旺一眼,只是盯着那瘦小的孩童道:“我看这孩子挺可怜的,正好我船上有些糕点,想带他上去吃点子,还望李员外善心。”
李旺明显呆了呆,好久也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说过招待主人的,却破天荒第一回听说将主人撩在一边,招待一个奴仆。在这个恪守尊卑礼仪的时代,别说是李旺了,便是昌黎县令大人,甚至那些跪在棉田里的棉农们,一个个也无不震惊。
虽说这位公子行事有些惊世骇俗,但想来也不过是他善心泛滥的原故,昌黎县令率先醒过神来,“咳咳”了两声,笑道:“公子果然是菩萨心肠。”接着又转头向李旺道:“莫要辜负了公子一番美意。”
既然县令老爷都话了,少不得要给个面子,李旺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答应了。奴仆下人属于主人的私产,是受律法保护的,若不经过李旺的同意,还真不好就这么将土娃子带走。
“还请李员外稍待片刻。”说着,贾宝玉便向土娃子招了招手,将他往船上领。
李旺便如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眼神阴沉了下去,但一来碍于县尊大人脸面,二来又不知这位公子到底是何家世,因而不敢轻易作。只在心里暗道:“且由着你嚣张一时,却不知待村民交租之期一到,你又该是何等嘴脸?”想着,想着,李旺怒气尽去,反倒生出一些爽意。
昌黎县令抬了抬手,张嘴欲言又止,却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跟着上船,只在岸上静候。
跪在棉田里的李家庄农户们一个个无不吃惊,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至于老农三叔,早已泪眼朦胧,哽咽不止。
“哼伪善不过是想用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罢了,只是为了图些虚伪的名声,亏你们还这般感恩戴德。”
邵仲永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出一句很不和谐的声音,惹的众棉农纷纷向他投来一瞥鄙视的目光。邵仲永徒有神童之名,却是大寒李家庄村民之心,把他当自己孩子看待的李家庄村民们,此时无一不失望透顶。
自负之人最怕这种眼神,此时的邵仲永恨意大增,却都算在了贾宝玉头上,暗地里紧紧捏了捏拳头。恨意嫉妒容易让人丧失理智,此时的邵仲永却是连自己的立场都忘了,甚至巴不得贾宝玉没办法让大伙儿交上租子,一心只想着要看他到时的吃瘪样子。想想这个一脸高傲的贵公子在众人面前风采尽失的出丑模样,邵仲永甚至都有了些快意。
“二爷怎么还不教训那个恶霸?你们快看,你们快看,那个恶霸要走了”
“好,二爷又把他叫住了,看来是要教训他了”
“咦?二爷还没有教训他呀,怎么反倒把他身边牵驴的小童往船上领来了”
“二爷上来了”
众丫鬟随着宝钗、黛玉上船之后,便都挤在一个船舱里,趴在窗户边时刻关注着岸上的情况。宝钗和黛玉端着香茗坐在一旁,却被众丫鬟们时不时的一声叫唤扰的心神不宁,忍耐不住,便也命莺儿紫鹃搬了椅子,往窗户下面坐了,静静看着岸边,虽不曾同丫鬟们一样叫唤出声,脸色却也随着贾宝玉的一举一动或喜或忧的不停变换着。
“二爷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教训那恶霸,反倒将那恶霸的家奴带到了船上来,待我去问问他。”晴雯恨屋及乌,便连李财主身边的家仆也一并讨厌,气呼呼就要推门出去质问贾宝玉。
众丫鬟拉她不住,让晴雯开了门,却已见贾宝玉领着李财主那个奴才小子来至了门外。
晴雯拦门而立,冷笑道:“姑娘们还在屋里,哪里来的腌臜小子,竟也往里领,没的弄脏了姑娘们站的地儿。”
贾宝玉知道晴雯在气什么,指了指土娃儿道:“这方才那老农的孙儿,被那李财主抓去做了家奴,我见他可怜,领上来给他吃些糕点果子。”
晴雯一时语塞,想起方才那个可怜的老农,说起他孙儿之时,还伤心的哭了,这会子竟还骂了这可怜的孩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晴雯平时的牙尖嘴利全然不见,竟忽变成一个温柔的姐姐,领那孩子到一旁吃果子。
宝钗笑道:“平常只说晴雯丫头牙尖嘴利,最是不饶人的,却不知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地善良,今儿个可不是见到她本色了?”说着,众美人儿们都笑了。
贾宝玉偷眼去瞧黛玉,脸上似笑非笑,饱含深意。黛玉心有灵犀,知道宝哥哥在取笑自己也是这般,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嘲道:“晴雯是刀子嘴豆腐心惹人爱,可不像有些人是豆腐嘴刀子心,叫人恨的牙痒痒呢。”
众丫鬟见黛玉话中有话,便都围过来,好奇问道:“什么人是这样的?”
宝钗微笑看了看黛玉,又朝宝玉看去。贾宝玉知道黛玉一定又要编派自己了,尴尬的笑了笑。
黛玉故意不去看宝玉,只同丫头们道:“他呀,本是极善极好的人,却见了恶霸欺压良善反倒坐视不管,大家说说是不是‘豆腐嘴儿刀子心’呢?”
众丫鬟明白过来是在说宝玉,心里又何尝不同黛玉一样怪二爷没教训那恶霸,便都纷纷朝贾宝玉望过来。
齐刷刷十几双美目看着自己,平常贾宝玉只会幸福的晕过去,然而此刻却分明只觉得有些尴尬。哟呵,这群美人儿们竟是怪起我来了,不用急,总有一日一个个轮流着被我打屁股的时候。
贾宝玉向众美人儿们笑了笑,命袭人搬了张椅子在黛玉和宝钗旁边坐下了,众丫鬟们都围了上来,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李财主是本地有名的乡绅,家中良田千顷,奴仆成群,别说是在本地的影响力非同小可,便是在府衙里,或许也有些门路,他收租子合情合理,交不起租子的佃户人家子女为仆抵债也无可厚非,王法又岂能治得了他?”
“难道就凭二爷也奈何不得他?”在众丫鬟眼里,二爷可是无所不能的,自不信以二爷本事,竟治不了一个乡野恶霸。
宝钗道:“自古京官同外官,各司其职,不得私下联络,朝廷早有法度。京中出来的人,又岂能在外面横行不法?倘若被当地官员在圣上面前参了一本,不但教训不了那恶霸,反倒自己惹祸上身。宝玉出面不是不能治他,只是不便出面罢了。即使当真一定要办他,也只得寻个合情合理的法子,不可惹人非议,不至于被人说成是依势插手地方事务,滋扰地方安宁,方可万无一失。”
丫鬟们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贾宝玉听了,喜的拍膝摇头,称赏不已,赞不绝口:“宝姐姐果然见识非凡,竟是无书不知,无典不知,比世上多少男子都强的多了。”
林黛玉道:“继续往下说吧还没教训那恶霸,你就得意起来。”
宝钗向黛玉看了一眼,面上不见异色,也不再说话。宝玉也忙止了夸赞宝钗的话头,接着说道:“王法治他不得,也只有另寻其他法子,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帮一帮棉田里的这些佃户们,莫教他们的子女因交不起租子而入了贱籍。”
说起贱籍,除了宝钗和黛玉,其她丫鬟都在其内,丫鬟自然关心起来,都一脸好奇的问宝玉道:“怎么帮他们交齐租子,莫不是二爷要代他们交吗?”
“你们糊涂了,二爷和那恶霸才说要靠他们自己交,二爷这会子替他们交了,岂不失言,反倒叫那恶霸来取笑,说二爷无能为。”正在一旁桌子上打土娃子吃糕点的晴雯听了这边议论,呼啦一声站了起来说道。
贾宝玉道:“晴雯说的没错,一来我能替这些佃户交的了一次,却交不了下次,以后仍旧得靠他们自己,二来显得我也太没用了,只知拿银子办事,况这帮佃户们也不一定领情,反倒认为我仗着有钱看不起他们也不一定。所以帮他们交租子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根本起不了作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从根本上想个法子叫他们自己交的起租子才行。”
众丫鬟听的都纷纷点头,心中叹服,二爷考虑问题可不就是比别人都周道吗?宝钗也是一脸微笑的点头,黛玉心下赞同,脸上却不见波澜,说道:“既如此,你有什么法子?”
贾宝玉故作神秘的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们自然知道了。”
又是这样,二爷越会装模作样了,只把众美人儿们恨的牙痒痒。
“二爷”众丫鬟正要撒娇,那边正吃着果子的土娃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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