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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斗小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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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意外的,折聆夹起碗里的牛肉,优雅地送到嘴里。

于暮桀风这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对噙月来说宛如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会忘了她。

噙月在这一刻纵然拼命掩饰也遮不掉眼底的忧伤。

她是个演员,却是一个不敬业的演员。在最需要她佯装自然的时刻,她却无能为力。

噙月注视着折聆自然地拭去嘴边的残渍,那盛颜仙姿仿佛在渐渐淡褪,当曲终人散之时,留在她眼前的只剩下一片黑白。

这一切,仿佛只是一场电视剧的拍摄,而如今结局将近,她……还剩多少台词。

趁着他还记得自己——

“公子呐。”她笑地翩若轻云出岫,“你长得真好看。”

折聆听到她突然之间的告白,没有讶异,抬起头扬了扬眉,“怎么,喜欢我?”

她的笑变得深刻起来,杏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嗯,喜欢!不是爱,是喜欢,是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的喜欢。”

最后我想表达给你的,始终是没有沉重的感情。

暮琪玉在一边听着,心里一阵苦涩,少女心啊,如此明媚,如此耀眼,他看了直觉晃眼。

她是如何做到的,保持这样一颗心。

“清清,我敬你。”噙月倒了杯酒,迎向暮桀风。

“什么名目?”

“谢谢你。”她说着,眼底溢出点点晶莹,“做我的第一个亲人,给了我家,给了我住的地方。”

她在逸仙居醒来,成为他的妻子醒来,住在他的房子里醒来。

“小宝,你!”折聆这时才发觉她的不对劲,脑中警铃大作,“你知道了什么?!”

他想站起来,却在起身的瞬间,感到一丝晕眩,身子抓不住重心地向后倒,噙月早已做好了准备,急速奔到他身后,接住了那降落的身体。

“荑梦发作了,你再醒来的时候就会忘记我了。”她抱着他,只来得及说一句话,怀中的人就含着强烈的她读不出的情绪睡了过去。

“果然现实生活中的告别没那么美好。”噙月叹了口气,“我还指望他跟我说几句缠绵悱恻的话呢。”

暮桀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预备送到嘴边的酒杯立刻被扔了出去。

噙月嘿嘿笑了两声,“你放心,你那杯没事。”[小说网·。。]

她小心翼翼地把折聆放下,走到暮桀风身前,牵起他的手,含娇细语道,“你愿意陪我走完剩下的路吗?”

第一百零五章 逝去,再见镶月

皇宫西苑角落的宫殿里,噙月拉着暮桀风跨过一道道殿门,直到走到最里间的卧室才停下,回身闭门。

“好了,还有三个时辰。”她关上门后,踏着轻快的步子往回走,踱到床边,坐了下来,抄起旁边柔软的大枕头抱在怀里。

“这里是……”暮桀风扫着这间熟悉的卧室,轻声猜测,“你以前住的地方。”

“嗯。”她点点头,“我想既然一切都从这里开始,那么就从这里结束吧。”

暮桀风一个箭步跨到她身边,半跪在她脚下,“小宝你听我说,这不是你应该承担的,抛开折聆的选择,我也不会让你代我受过。是我,是我为了权力和参与到这场争斗中,不管结局是死或是什么,这都是应该由我承担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听话,你现在出去,解药如今应该在玉手里了,你现在出去,他就会把解药给你。”

“清清,都到这一步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噙月狠狠地挥起怀中的枕头拍向他的脑门,“我已经把所有都算计进去了,如今你让我回头,没可能了。”

暮桀风被拍了一下,梳地一丝不乱的头发现出一丝凌乱,再配上他此刻的表情,更显狼狈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愤恨她现下云淡风轻的模样,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厉声吼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噙月狠狠地把枕头甩在他脸上,站了起来,“折聆明明喜欢的就是你,爱的人就是你,你在这里装什么苦情第三者,还想为我们牺牲,你脑子有没有问题!”

“那我就眼睁睁得看你去死吗,你预备让我怀着怎样的愧疚度过余生!”

“我就是让你记住!”

他们互相吼着,噙月明明知道那个男人的怒气是来自于对她的怜爱,还是忍不住被他的气势汹汹逼出了眼泪。

“我就是这么自私,就是要对你残忍,我不舍得让我爱的人记住我,那只好让我喜欢的人记住我,怎么!你不服啊,不服你也要记住我!”

暮桀风这一次被她吼地哑口无言,看着那张通红的小脸一阵心悸。

“我也很自私,我可以承担死亡,却无法承担着你的牺牲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活下去!”他轻轻地环住那个小小的身体,把她抱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月,到这一刻了,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当我是用情不专的人也好,当我故作暧昧也好,我想问你——你对我的感情是怎样的?”

噙月真的被他问到了,清清之于她是什么呢?

他一直都是自己最信赖最依靠的存在,她对他的感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在她已心有所属的前提下仍会对他产生不合理的心跳吗?

她思虑了很多答案,突然释然一笑,死到临头,人的答案往往会真实很多。

“我愿意把最爱的男人托付于你,我愿意让你陪着他共度余生,你说——我对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

暮桀风笑笑,放开她,直视那双刚才让他看了大为恼火的眼睛,“你对我果然只有朋友的情谊,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有这么一个俊逸非凡的男人站在你面前,你一点都不动心吗?”

噙月原本可以用很多好听的话来搪塞他,但最终选择了这样一句。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她覆上的他的手说地异常严肃。

士为知己者死。

她在用自己演绎这句承诺。

“我,明白了。”他呢喃着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似要把她全部的神情和风华都烙在心底。

噙月没有告诉他自己那万分之一的生机,万一她赌输了,她不希望让他再一次承担希望破灭的痛楚。

暮桀风就这样陪着她待了许久,他们回忆了很多过去的往事。

她嘲笑他穿红。

他嘲笑她被架在木棍上做烤肉。

两个人笑着笑着就哭了,噙月抹了把脸,指着窗外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

“你是不是该出去了。”

“……”暮桀风对她这句台词哭笑不得,理智告诉自己要出去是一回事,但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噙月看出了他的犹豫,埋在枕头背后的手,渐渐拢在一起聚成刀状。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会黏黏糊糊了。”她一个手刀劈下去,暮桀风根本没有还手能力地倒了下去。

他的表情告诉她,他还有话要说,但时间不够了……

噙月刚刚把他倒在床上的身体摆正,就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王妃,时辰到了。”小墩子的声音在空寂的宫殿里显得格外幽谧,“皇上说他就不进来了。”

噙月点点头,冲他挥了挥手,“把王爷抬出去吧。”

小墩子露出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招上身后的太监,众人一起把暮桀风抬了出去。

噙月看着他们费劲的表情拼命地扯了扯嘴角,平常看到这样的情景你不是会笑嘛,这一次也笑起来啊,和平时一样笑啊。

“王妃,奴才们这就退下了。”

就这样,噙月噙着不死不活的笑送走了暮桀风。

待他们走出殿门后,一声声的咔嚓自屋外由重到轻地响起。

当小墩子锁上最外面的一道锁时,噙月只能若有似无地感受到铁器互相摩擦的声音。

天已经全部暗了下来,郡主所里没有可以掌灯的器具,噙月觉得这样把自己埋在黑暗中也好,她爬上床钻到被子中,靠着墙抱起双膝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明月,发起呆来。

此时此刻,大家都在做什么呢?

爹的话已经和暇云阿姨在凤轩宫见面了吧,呵呵,免不了会吵一架。

华昙她们应该在琼花馆吃晚饭,搞不好还在说她的坏话,死宝贤,回来两天就搞失踪。

初初和解语在做什么呢,也许是如自己一般在发呆,也许是在一起下棋,也许太无聊已经上床睡觉也说不定……

呵呵,只要他们好,自己便好。

那个自私任性又虚伪的叶噙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私了?

噙月注视的那隅窗外映出漫天的火光,外面传来一阵阵呼天抢地的救火声,她听了脸上露出惨淡的笑。

对付瘟疫,用大火来湮没一切,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慢慢的,她的脑袋变得越来越沉,是药力开始发作了吗?

老天会成全她吗?会成全那万分之一的生机吗?

到这一刻,她竟不如先前那般期待了。

噙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她挣扎地想靠上去,却无法左右自己的身体。

丝被中的蠕动,黑暗中渐渐平息的呼吸声,外面安逸的天被染成了耀眼的橘黄,分不清是落日的垂死挣扎还是大火的侵蚀。

在静止了心跳和生气的宫殿中,谁也无法给出答案。

那个叫叶噙月的女孩子曾经最鄙视的一句情话——我爱你一生一世。

如今,她却用生命来演绎这句话。

一生一世才几个字,她赌上一辈子鉴定真实。

第一百零六章 消失,改变(上)

久安一年。春。

京都皇宫大火,明昭郡主所被夷为平地,耀王正妃暮莲氏葬身火海,皇上悲恸欲绝,加封其贤仁孝德公主,赐葬皇陵。

《镶月列传第二十三》中简短的一句话,无关痛痒地交代了多少人的悲伤。史实可以记录一个朝代的兴衰,却不足道出它背后的故事。

这场事故发生后,每个人除了悲伤还有疑问,玲初珑是首当其冲发问的那个。她和暮琪玉得以相见是在大火发生的十天后。之所以等了这么久,是因为琪玉在躲着所有的人,一是为了等奉血域带来蜀阳那边的消息,他要确定宝贤是否复活,二自然是为了躲避那些疑惑和质问,他要跑,他要不停地跑,否则那些个红面獠牙的家伙一定会把他生吞活剥了的。

可是他逃得过莲鸣的追杀,逃得过莲子乐的眼泪却逃不过玲初珑上天入地的搜索。

最后他投降了,让她逮到自己,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痛快点,早死早超生。

出乎他的意料,初珑的脸上并没有泪痕,取而代之是满腔的坚毅,看得他以为自己在逃亡期间错过了什么。

“初珑,我人已经在这儿了,你……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对面一身素雅的少女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怪罪的表情,她缓缓地靠近一步步向后退的暮琪玉,狠狠地擒住他的左臂。

“告诉我,她没有死对不对,她若死了,你绝不会是这种反应。”

她看出来了?

暮琪玉自认为有在悲伤啊,葬礼那天还挤出了好些泪,没想到他这个小妻子是当神探的料,这都能看出端倪。

“你很好奇我是如何发现的吗?”初珑放开他的胳膊,轻启朱唇,音似念奴,“当一个人的目光永远流转在另一个人的周身时,没有什么是她发现不了的。”

“初珑……”

“告诉我答案。”

暮琪玉虽不想与任何人分享这段漫长的等待,但却不忍再看她眼底溢出的悲伤,于是把噙月告诉他的一切如实转告予她。

“我相信她。”初珑听完那离奇的故事后如是说道,“她一定会回来。”

暮琪玉诧异了,他拧着眉毛看向她,“为什么,你难道不怀疑我吗,你难道不觉得我编造了一个谎言骗你吗?”

初珑释然一笑,配着她素雅的装扮格外神清骨秀,“你如今还猜不到吗,难为你一直自诩为仙。依我看,自她来了以后,你身上的那股仙气不知不觉地都流逝光了,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拥有喜怒哀乐的凡人。”

暮琪玉被她悠然的笑给笑毛了,脑袋里原本可以拼凑在一起的东西久久无法粘合。

“你刚才说的……”

不待他发问,初珑端地一身严肃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有事相求,请准臣妾出宫。”

“你要去哪?”

“我不想坐以待毙,我要去蜀阳寻她,只有见到她真的平安,我才放心。”

暮琪玉从未见过如此失仪的初珑,不免试探道,“你考虑过你这样匆忙离宫的后果吗,你知不知道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你的家族也许会发生巨变,你的地位也许会被人取代?”

初珑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寥若晨星般的双眸深深地看向他,“我就是计较了太多,算计了太多,才会让自己沦落至此,我感于家族给我生命,养育我成人,但倘若生命和成长给予我的只有苦难,我就此抛弃它又如何,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不是吗?”

暮琪玉被初珑这一段铿锵之辞说地哑口无言,半饷才憋出一句话——

“那让解语陪着你去,这一路凶险,我怕……”

“皇上你不用怕。”初珑嘴角噙着讥讽的笑,“皇上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一个人,可以。”

她一个人可以,不需要维系政治的爱情,也不需要怜悯的不纯粹的爱情,她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好很好。

“你决定了?”暮琪玉没有注意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初珑缓缓地点了下头,用尽她全部的勇气与骄傲。

原以为对面的男人会露出释然或是意味不明的表情,却不料他怔愣之后突地含情凝睇,扬眉一笑,阴森地说道“你要走,孤让你走,但记住要走地远远的,倘若被我抓到了,你就没有第二次逃跑的机会了。”

初珑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了起来,他对自己的感情不是一直都模糊不清嘛,如今他预备如何?

她看着他的笑眼,猜不到答案。

另一边,耀王府邸的诸事众人也随着耀王妃头七的过去显现出大小不一的变化。

雨夫人和其他家眷假意哭了两天便恢复了正常,她们与管家商量后,把推举新王妃的事宜提上日程。

众人本想请琼花馆的那位来主持大局,连推举她晋升为正妃的公文都拟好了,但那位主子不知中了什么邪,躲在屋里死活都不出来,大胆的闯入者都被挽星给扔了出来,只有凌波和玉麝陪着她,三个人素衣白纱,抱在一起如小孩子般哭地天昏地暗。

到了第十日,华昙总算从悲伤中回过劲来了,她晕乎乎地爬起床,对凌波和玉麝一阵揉搓捏掐,“你们起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话毕,她一个转身,气势冲冲地冲到卧室窗户前,恶狠狠地将其推开。

“你们看!”

“看……看什么啊?”玉麝爬下床揉着眼睛移到窗前,探着脑袋,眯着眼睛一阵搜索。

“看天啊,外面的天。”华昙如小孩子般划了一个很大的圈,“外面的天是不是很大很宽很广!”

凌波有点明白她的意思,踱步到窗前,扬起不加粉饰的素颜,将那一方蔚蓝映入眼底,一股悲状辽阔之感袭上心头。

“我们要继续待在这个小院子里,继续观赏这一方天地吗?”

华昙看着她的侧脸,含着泪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们的意思是……”玉麝有一点不敢置信,有一点怔忡。

“我的意思是,”华昙顺着凌波的视线向窗外看去,似凝视最心爱的事物,“人生太过短暂,世事无常,你永远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就是你的结局,现在所说的话会不是就是最后的台词。”

“可是——”玉麝看向她,眼中似有挣扎。

凌波笑着拦过她的肩,“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连说‘可是’都是一种奢望。”

“就算是为了那个最无赖最无耻也最可爱的她,我们好好地活着吧,离开……这一方天地。”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了进来,三个素衣仙子沐浴这暖煦春风,望着彼此,向心中那抹月牙白许下承诺。

第一百零七章 消失,改变(下)

是夜。耀王府的马厩里,南珠手执木刷,认真地清洗眼前的白马,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在擦拭最心爱的物件。她一身飘逸的青衣,头发松散地垂在腰际,从远处望去如仙家女儿般玲珑剔透。

“为含金柳,为芳兰芷,为雨前茶。”

南珠侧目,看了一眼来人,垂下眼眸继续手中的活计。

“她曾经对我说过,你是池中蛟龙,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倒是本王眼拙了。”

暮桀风缓缓走近,低沉的声音透着彻骨的疲倦。

“折聆公子他……还没醒吗?”

“我问过华庭了,服用过荑梦的人要睡上足足七七四十九天,还要过一段时间才醒。”

“荑梦?”南珠喃喃道,她放下手中的木刷,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

“王爷,南珠有一事相告。”

暮桀风走上前,含笑拍了拍那准备低头觅食的马儿,“去吧,你想离开,本王绝不拦着。”

一事相告,并非一事相求,自噙月消失的那一瞬,她沁南珠就已经是自由身了,与耀王府再无瓜葛。

暮桀风的话音刚落,南珠就一个提身飞上马背。

“王爷,替我向将军说声保重,他日有缘,我们会再相见的。”

“你就这么走了?!”暮桀风被马的鼻响打退了两步,仰望着马上的少女,一脸惊异地问道。

南珠狡黠一笑,那模样在月下更显俏丽俊逸,“我沁南珠本就孑然一身,随风而来,随风而去!如今她走了,我就寻她去,王爷保重,南珠就此别过。”

“喂!南珠你等等,你什么意思?!”暮桀风追着缓速前进的马儿跑了两步,身体因为她的话而颤抖起来,脸上俱是期待。

马上的佳人回眸一笑,韶颜微扬,“暖池的莲花谢了,也许她们已经在某个地方相遇了。”话毕,南珠一声娇喝,白马和青衣一齐飞了出去,只留下淡淡荷香和一脸怔愣的暮桀风。

她的意思是月和宝贤还活着吗?

他可以这样假设吗?

暮桀风怔忡地回过身,看看马厩又看看天上的明月,胸腔处那几近熄灭了心火重新燃了起来,他傻傻地向焚心阁走去,竟不知自己的唇际缓缓哼出月和折聆曾经合奏的那首春。

生的曲,希望的调,他大胆妄为地奢望了未来。

这一次,他愿用一切去祈愿,只要她好,他便什么都无所谓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蜀阳皇宫里,广宇议政殿内因为某人的造访而陷入异常慌乱的局面。

当朝宰相,三公,十二院首,内阁学士,左右御史,六部尚书,上都户大夫全都被闯入府内的太监给捞了起来,一众人等衣服穿了一半就被拖着出了府提上马车,鸿利大街至宫门的路上,马车喧嚣,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陛下急召臣等,不知所为何事,难道边关告急?”薛太傅把露在外面的白色衣领塞了进去,一路小碎步上前,面前龙椅躬身询问。

此时面前于众人,高坐于龙椅之上的蜀阳王玄枭鹰般冷厉的眼神扫向议政殿角落一身蓝装的少年。

“他们现在都来了,你卖关子也就卖到这吧。”

蓝装少年,镶月国现今被通缉的六皇子暮琉澜冲一脸厌色的玄枭悠然一笑,随即转向那一众凌乱的大臣。

“各位大人,晚生今日为蜀阳带来一份大礼。”

他说着,走向停靠在殿柱旁被红布盖住了的巨大棺柩,手执起红布的一角。

已经被告知礼物真身的玄枭因为激动而不觉探出身子,不耐的表情转为期待,整个恢弘的广宇议政殿寂静得可以听到外面的树叶婆娑声。

“哗啦——”暮琉澜执着红布猛地向后扯去,水晶棺盖下的渥丹之颜暴露在一众痴望人等的面前。

“长公主!”

“公主殿下!”

“皇姐!”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

暮琉澜含笑扔掉手中的红布,推开水晶棺盖,面前玄枭,“蜀阳王若怀疑本皇子所说,尽管派人前来检验,这棺中女子是否为贵国长公主玄涩。”

玄枭支着脖子挥手招上二十年前照顾白子公主的奶妈雅君,冲她使了个眼色。

雅君没有担心自己的安危,更没有考虑这会不会是敌国皇子的诡计,她毫不犹豫地扑到棺前,泪眼汪汪地捧起棺中人的脸。

许久,屏息凝神的大殿中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抽泣之声。

“皇上!”满脸泪痕的雅君转身扑向龙椅,“是公主,是公主!苍天啊,没想到老妇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公主平安归来,感谢苍天,感谢蜀阳国列祖列宗,雅君在这里给你们磕头了!”

大殿中央那徐娘半老的中年妇人激动地胡言乱语之际,一声清脆的男声自重臣队伍的末端响起。

“皇上,臣有不解。”

玄枭听了雅君的话正欲冲下去,被他的话打断,连忙止住了身形。

“江爱卿有什么疑问,说!”

御史台左御史江如画躬身禀奏道,“臣觉得有一事奇怪,虽然雅姑姑证实棺柩里的人是公主殿下,但从年纪上来看,这事不免有蹊跷。”

江如画此话一说,大殿顿起议论之声。

“对啊,长公主如今已三十有余,怎会有如此年少之貌。”

“这里面一定有诈。”

“皇上此事蹊跷啊!”

就在玄枭重重吐纳,焦躁万分之时,一声短促的呢喃自嘈杂中响起。

“吵死了!”

娇滴滴的声音虽小,却在本就湍急的河水中央形成了惊涛骇浪,注意到棺中异动的大臣全部都呼喊了起来。

“保护皇上!”“小心刺客!”的叫声接踵而至,就连一脸诸事在握的暮琉澜也被这声呢喃震地愣在原地,扭着脖子看去的样子似被人点了穴。

宝贤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无数的枪头对准了自己,一张张视死如归的脸在眼前放大。

她嗖地一声坐了起来,眨巴着眼环视四周,最后对上一脸冷毅的玄枭的眼,半天憋出一句话。

“美男,请问哪里可以更衣,我五行之一有些不顺!”

第一百零八章 当悲伤逝去

久安一年。夏。

天气热地如同蒸笼一般,暮琪玉躲在连州的夏宫里,早晚批阅奏章,其他时间都与冰镇的瓜果和只穿一件肚兜的宫女厮混在一起。

“哈——”一袭白衣的美丽男子从翻紫摇红中探出脑袋,冲冒着寒气的果盘吹了口气,白色的烟雾带着清爽的冷意升上半空,“真舒服。”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皇上。”奉血域不知从哪个角落飞了下来,与升腾的寒气撞了个正着。

暮琪玉推开周身的环肥燕瘦跳了起来,“初珑来信了?呈上来,呈上来。”

他一把夺过奉血域递上来的信,利索地撕开信封,粗略浏览后,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了。

“她消失了。”他执着信纸轻声呢喃,怎么可能……

“谁消失了?”一旁的娇娥没有骨头般倚了上去。

暮琪玉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揽住她,只是如被定身般停止了动作,眼神飘渺地看向远方。

“皇上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需早做对策。”奉血域看不惯他如此感情用事的模样,语气中露着一丝不耐。

“你居然敢偷看!”年轻的帝王把信甩到了他的脸上,眼睛里杀气腾腾。

奉血域不理睬他如此孩子气的举动,斜睨他一眼转过脸去,“你应该庆幸,真正的莲宝贤成为了玄涩。不管砚叱国师的预言是否成真,她都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哼。”暮琪玉推开身边的美娇娥,阴森森地飘到他面前,“贤儿她还没有得到蜀阳皇室的认同呢!”

“所以,我们才要想好对策啊。”奉血域一直以来没有表情的脸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

暮琪玉在这件事上没有他上心,宝贤没有死,还以白子公主的身份复活了他当然开心,可是她呢,那个笑容璀璨的女子呢。

“你不必担心。”奉血域注视着他忧伤的侧脸,明知不该多嘴还是忍不住宽慰道。

“此话怎讲?”

奉血域自嘲一笑,“奴才我也不确定,但你让我相信她就此消失——不可能!”

他的话很有说服力,暮琪玉感觉刚才侵蚀自己的那股压迫正在缓缓消逝。

“你说的没错,不管她的灵魂寄居在何处,不管她何时出现,她一定还存在于世间的某个角落……”

只要她还在,就一定会有见面的一天。

暮琪玉想到这里,心情豁然开朗,他回身看了眼一个个如小鹿般柔情可爱的宫女,又看向离他最近的奉血域,突然生出调笑之心,“血域,大热天的还穿那么多,我们一起玩如何?”

奉血域没有丝毫的慌张,咧嘴一笑,“从我开始脱,一人一件如何?”

暮琪玉低头看了看仅剩的单衣,抬头嘿嘿一笑,撒腿逃逸。

时光如梭,自孝德公主逝去已经八个月了,当年那场乌黑的遗迹已被白雪覆盖,西苑的单色亭里,一个瘦弱的背影在雪中孑然独立,长长的影子拖在大理石砌的台阶上,那风景如斯独特,让后面跟来的豆蔻少女看地出了神。

“绿萼姐姐,小心着凉。”

解笑秀靥轻展,乖巧地递上暖披,“你就算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也要顾及肚子里的小宝宝啊。”

绿萼垂下眼眸,接过暖披,柔弱无骨地牵起嘴角,“谢谢。”

解笑看她如此模样,一股怒气袭上心头,“那个圣折聆真是太过分了,孩子是他的,他却躲在耀王府里不闻不问,要是让我遇到他,我——”

绿萼含笑覆上她的小拳头,“你倒如何?”

“我,我揍他!”

“他可不是善茬,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你要是惹了他,没好果子吃。”

“我知道。”解笑苦着一张脸,寻到石椅坐了下来,“可是我生气嘛!明明就是他求你生下他的孩子,如今一句什么都不记得就撒手不管了,天下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啊!”

绿萼自她身边坐了下来,轻抚少女瘦弱的肩,“他啊,就是这个样子。”

“那你也喜欢!”

“是啊,我就喜欢他那个样子。”绿萼说着抚上小腹,“他对我不好也不要紧,只要伴月陪着我就足够了。”

说着,巧笑倩兮的女子露出忧虑的表情。只是不知,她能不能撑到孩子生下来。

解笑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蹲下来靠上那圆圆的凸起,“姐姐放心好了,伴月一定会争气的,一定会平安降生的。”

“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一定是女孩子。”解笑比划着她的肚子,“你瞧,圆圆的,肯定是女孩儿。”

“那他会喜欢吗?”

“虽然那个折聆看起来六亲不认,但哥哥说过,父亲都最疼女儿了,我相信伴月生下来,他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绿萼温柔一笑,眺望远方那一隅惨景,“但愿他能记得关于那个女子的点滴,那么我的伴月就有人照顾了。”

“姐姐放心啊,不是还有我嘛。”

“是啊,我还有解笑呢。”绿萼微微侧身,试图用手支着石桌站起来,解笑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动作,连忙转到她后身去帮忙。

“姐姐小心。”她的手刚碰到冰冷的衣物,眼前的单薄女子就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之声,她不甚在意,但当两人走下台阶后,解笑突然感觉胳膊所承受的重量越来越沉,她身前的绿萼正渐渐地往下落。

“姐姐,姐姐你!”解笑往前拱了一下,却仍负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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