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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同人)风清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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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少废话!,曲洋,你不在陕南挖你的死人坟,到这儿凑什么热闹!”回手一扯封秦衣袖,三人踏进小院来。
只见院内布置得极是简单优雅,面前五间小舍,左二右三,均是粗竹架成,似用得久了,窗轩门楣的棱角处淡淡浮起了一层微黄的油光。一个二十来岁的葛衣少年从右首边的小舍踏出门来,微笑招呼道:“向左……”抬眼见向问天身后封秦,顿了一顿,改口道:“向大哥,这两位是……”听他口音,却不是刚才发话的淡漠男子曲洋。
向问天道:“半道上结识的朋友和他家小妹子。”探头张望片刻,又道:“怎么曲洋这小子到了你这儿?”
左侧竹屋中“叮咚”几响,传来数声低婉的瑶琴之音,屋内一人道:“说得好。你向问天来得,我便来不得么?”停得片刻,似是那人将瑶琴放下,不多时竹帘“哗”的一响,一个黑衣男子走出竹舍,一手扶在门边,掸了掸衣衫下摆。
那人面容清古典雅,身形颀长,眉宇微轩,也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一袭衣衫洗得微有些旧了,领边袖角却极洁净,阔裾广袖,长发披肩,一副文士打扮。他目光宁定,与向问天的豪爽不羁大不相似,一双眼冷冷地向向问天与封秦一掠而过,也不理会向问天,对封秦颔首道:“朋友是那一路?”
封秦拱手笑道:“落魄书生,在下封秦。”
曲洋拱手还礼,道:“原来是封先生,在下曲洋——听先生口音,先生是北方人士?”封秦道:“幼时与家父在北方游历过一阵,到后来便改不过口音了。”曲洋“嗯”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他和那葛衣少年绿竹与向问天言谈中关系颇为熟络,然而见了封秦,便不由或改口或盘问,都谨慎起来,分明便是有些事情不愿提及。封秦十二岁以来便助父亲管理全族事务,这些阵仗早司空见惯,当下也不说破,只是信口胡诌,眼眸深沉,浩荡如海,略略一转间,诸般细末便尽收进眼底。
却听向问天大笑道:“院子里吹风有什么好处?绿竹,我带这朋友专是为了你的酒来,你可不许抠门不给!”扯了封秦,便快步进屋坐定。
他进的正是曲洋所在的那间竹舍。曲洋原本站在门口,见他进门便斜退数步,一言不发,侧身让开庭路。绿竹应了一声,凝神细看封秦身形步法,只觉他身形步法虽并无分毫内力,一举一动却举重若轻,一时不由微微愣了,好生难以索解。
曲洋竹舍之中只一张竹制的矮几,几上一壶一杯一琴,壁上挂了一杆紫竹洞箫,此外别无长物。封秦眼锐,见那洞箫与瑶琴颜色陈旧苍老,皆是极珍贵的古物,不由暗暗点头,心道非但方才抚琴的曲洋,便是那少年绿竹,也多半是个爱乐之人。
只是细打量时,却见那瑶琴不知何故损了琴轸,独独缺了一弦。
传说当年黄帝命伶伦为律,闻凤凰之鸣而制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十二律。瑶琴七弦,具宫、商、角、徵、羽五音,另有文、武二弦。那琴上琴轸脱落,却缺了一弦黄钟。封秦虽对乐律精而不耽,但见古琴珍贵,不由可惜,伸手欲触时,忽听的身后曲洋淡淡道:“这燕语琴得自古墓,我甫一挖出便已残破不堪,封先生小心。”却是曲洋跟在向问天身后也进了竹舍。
封秦收回手,转身笑道:“那是在下唐突了。”在几边竹席上盘膝而坐。小仪回过头偷偷看了一眼古琴,抱膝静静坐在封秦身边。
向问天也大咧咧的坐了,揽住封秦肩头,朗声笑道:“老封,老曲就这个臭脾气,见了琴谱乐器便走不动道,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封秦笑而不答。曲洋望了向问天一眼,似想回他一句,向问天却又问道:“老曲,我记得当初你出了师便赌咒发誓要找到那曲《广陵散》,这些年做尽了挖绝户坟的缺德损事,现如今可找到了没有?”曲洋鼻中模糊应答,却再不说话。
三人问答之间绿竹已提了酒进门,听得向问天问话,不自禁“嗤”的一笑,接口道:“今年年初,曲大哥在陕南连盗西东汉两朝皇帝大臣的坟墓二十九座,终于在东汉蔡邕的墓中,辛辛苦苦觅到了《广陵散》的曲谱——找到曲谱暂且不论,孰知却就此惹上了一个冤家,从此舍命狂奔,终于一头扎进了小弟的绿竹巷,隐居月半,再不露面。”
向问天“哦”的一声,拖了个极飘摇古怪的调子,笑意更甚,道:“莫非老曲走了桃花运、被哪家姑娘看上了么?”
曲洋眉峰一捺,冷静漠然的眼中蓦跳出几星怒意,嘿然不答。绿竹笑道:“什么桃花运?曲大哥是盗墓时被南岳衡山派的一个小辈弟子发觉了。那小子也不知道叫刘什么,倒楞得很,认定了曲大哥是‘无耻大盗’,从此千里迢迢,从陕南追打到湘西,再从湘西追打到鲁北。可曲大哥偏偏犯懒,说什么也不愿和他动手过招,终于在洛阳甩开了那小子,逃到小弟这僻巷里避难。”话未说完,向问天早忍不住哈哈大笑,声震屋宇,便是封秦也忍俊不禁。
只小仪一个人眨着水汪汪的大眼,不知这几位大哥哥究竟在笑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偶们的男猪下章就来鸟~~~~~~~~~~~~
二十一、不寐
三人笑了片刻,向问天才道:“衡山派的武功眼花缭乱,十招里九招半都是骗人的,动起真功夫来,别说是小辈,就是他堂堂刘鱼冠刘大掌门也不是咱们对手。老曲你嫌那衡山派的小子讨厌,杀了便是,一路追追打打,又啰唣什么了?”
绿竹笑道:“向大哥和曲大哥出身同门,怎么不知曲大哥的性子?曲大哥若是懒得出手,便是刀架在他颈子上他也决计不出手。这一路逃了几千里,他反而倒觉不出累了。”说着拉曲洋也席地而坐,拍开酒坛泥封,将各人面前的碗都斟满了。
登时酒香馥郁,飘摇满室。
封秦原是爱酒之人,当年草原月下正值惬意时候,时常校场上对月而酌,关外白酒酒劲凛然,酣醉初醒,便已是白日方中——关外酒正如关外之人,坛中气息浓重酷烈,带着些许掩不去粗糙杂味,却不似如今绿竹巷苒苒碧风里细瓷的阔盏凝润若玉,盏中酒痕一抹,仿佛浸饱了竹枝颜色的清冽绵密。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这一刹,竟是有些怔愣了。
只记得关山月、瀚海冰、北风雁、紫台朔漠的朝朝马策与刀环。
肩上忽被人重重地拍了几拍,封秦猝不及防,向前一倾,几乎便泼了碗里的酒。却听向问天笑道:“老封,你是会酿酒的,你说说这酒怎样?”
封秦摇头道:“我说不上这酒叫做什么。”见向问天“切”了一声,神情大为失望,又笑道:“不过在关外,这酒却有个名称,叫做‘南朝碧’——这酒单以气味而论,怕是过了六十年,香气清而微寒,如行春郊,采之以百草,酿之以甘露,我在关外时,却不曾遇到这样的好酒。”单手持盏一笑,道:“请。”轻轻啜饮一口,放下了酒盏。
向问天面色顿和,道:“绿竹这小子也就是家里的几坛酒拿得出手,不然这么穷乡僻壤的所在,我也懒得找他叙旧。”
这坛酒原是绿竹师父年轻时所酿,果然已六十年有余。那绿竹于酿酒一道极有心得,听他说得不错,更不理会向问天,笑道:“好一个‘南朝碧’,单此一句,便出了意境。这坛百草美酒敬与阁下,也算不枉。”封秦笑道:“在下正是病中,不敢多饮。”
向问天插口笑道:“绿竹和老曲都是自小跟我一块儿混大的,老封你不用跟他们客气。——当年黄钟绿竹,琴箫皆能。可惜自从绿竹跟他师父一般迷上了酒,乐理一道,可就赶不上黄钟了。”瞟了曲洋一眼,道:“自然更赶不上他姓曲的,姓曲的弹琴弹出了魔障,我瞧他早晚得栽在曲谱里。”他似与曲洋颇不对盘,有意无意,言语中总要呛他一呛。
曲洋一哼,自顾自斟酒不答。封秦闻言,却不由一怔。
他来这异世不过数月,识得之人更是有限,但向问天口中那个“黄钟”,他却似乎见过——那日魔教右使任我行为夺《葵花宝典》带人私自上少林挑衅,便是一个叫做“黄钟”的文秀少年揽琴而奏,以琴音带动众人内力共鸣,伤了风清扬与少林合寺僧众。
——莫非向问天等人也都是魔教中人么?
封秦心记极佳,虽对魔教之事几乎一无所知,一念及此,便不自觉忆起那日嵩山脚下小镇中张乘云等人的话来:“……如今上官教主虽然震怒,但以你在教中的声望地位,再加上向左使一派的帮衬求情,应不会多加责罚……”而初来绿竹巷时那少年绿竹只唤了一声“向左……”便即改口,想来也绝非无意。
他一颗心自来风光霁月,初来乍到,更无正邪之分,见向问天等人虽在魔教,彼此亲厚坦荡,倒比华山蔡子峰岳肃几十年的师兄弟一朝反目可喜得多,一笑间便也倾心结纳,只是不知怎么,又不由想起风清扬来。
四人玩笑着相互打趣,几坛美酒下肚,不多时便酒酣耳热。向问天不拘小节惯了,十几碗酒下肚脸色酡红,曲膝斜倚在封秦背后抱着空酒坛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向曲洋笑道:“你就是脾气好,五岳剑派的王八蛋们要是敢咬着老向不放,我统统送他们滚回姥姥家去!嘿嘿,这次五岳结盟,那姓刘的小子眼下也到了河南界啦,我倒瞧瞧你再怎么当你的缩头乌龟!”一语未毕,先打了个呵欠。
曲洋道:“我不是你,不必到嵩山凑这个热闹。”
向问天“哈”的一笑,摇头沉默,不知怎么,眉间却隐约藏了一刃忧虑之色。
他与封秦到得洛阳之时天色已然将暮,此刻光移影落,窗外月光冥迷,竹舍中早掌了灯。小仪睡在封秦怀中,雪白的脸蛋儿被微黄的灯火映得温暖而细腻,泛着微微的荧光。封秦这副身子带病,不敢多沾酒,当下将小仪横抱在手起身离席,借了绿竹一间空屋歇息。
栖身竹榻,凝视轩外月挂梢头,却是灵台清明,浑然不觉睡意。
封秦望着窗外覆盖交通的纵横竹影良久,忽然起身,自枕边披了长衣出门。他先进隔壁将小仪蹬乱的被角轻手轻脚的掖实,反手带上室门,便独自在院内一块大石上坐了,抬眼望见月色温娈,清明若水,胸中不觉一叹,恍惚间已有歌意。
那少年绿竹似以断竹续竹、贩卖竹器为生,院中稀稀落落的摆了不少柴刀之类的器物,封秦闲极无聊,便拾起一柄柴刀,径自截了一杆细竹摆弄。
月色游移,自西而东,轻云暗拢,风动宁寂。封秦将那竹枝穿孔调律,就唇而吹,耳听得一缕模糊空灵的乐音悠然浮起,这才蓦然惊觉,原来自己费了这大半夜工夫,竟是制成了一杆洞箫。而试音的两句,正是诗经《柏舟》上的两句。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
中夜吹箫,原是雅事,只是这院中数人沉睡,若是搅了向问天好梦被他几句脏口骂出来,未免便大煞风景。封秦收了箫,眼见湛青的天边已染了白,正欲回房补上一觉,却听左首窗内有人低声吟道:“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言罢竹门轻轻一响,一人启户而出,黑衣斜披,却是曲洋。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计算错误,小风风依旧冰封中……5555555555偶不是故意的表杀偶~~~~~~~~~下章!下章他一定出来!他不出来偶就去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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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近卡文卡的要死,一心想写一个与太子不相上下的绝顶人物,可惜依旧卡着,难产啊难产……四级立刻就到了,真是欲哭无泪……
原谅偶吧~~~~~~~~~~~~~~~~谄媚看~~~~~~~~~~~~~~~~~~~
二十二、重逢
曲洋自从初识便对封秦戒心极大,此时中宵月满,面容依旧冷漠,望了封秦片刻,低声道:“耿耿不寐,如有隐忧?”最后一字微微上扬,却是个问句。
封秦摇头微笑道:“说得出口便算不得隐忧了。”向曲洋微微拱手,起身便欲离去。
他身材颀长,发丝披散,顺着半旧衣衫熨帖柔软的褶皱凌乱垂坠,落月之下一缕缕深青色的光影流畅而迷离,肩宽腰细,便如一痕焦墨勾勒的生宣写意,清癯柔韧却骨节峥嵘——世上实是罕有人能将那般不知淬炼了多少年的荡涤浩气与近乎泠泠清冷的温凉蕴藉如此和谐而精纯的融汇在一处,便如同明月照天山,壁立千仞湮没在苍茫云海间,忽焉似有,回眸一顾,却又再看不分明。
曲洋十七岁出师,行程万里,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封秦这般琢磨不透的人物,盯着封秦捺眉沉吟半晌,终于开口问道:“阁下……阁下当真不是江湖中人?”
封秦手一摊,笑道:“黄云万里,白波九重,皆是江湖。只是我的江湖,却未必是阁下的江湖罢。”见曲洋眼色惑然,不由朗声一笑,忽起了兴致,撩衣坐回石上,移箫就唇,低低呜咽而吹。
他这一曲全无底谱,只是信口成律,随心按捺,一点极缠绵婉约的音色弥散飘摇,被这浸沐在浅淡月华里的参差竹影滤却三两分哀哀转转叹叹淡淡的结络,若纳水輨,如转丸珠,却只见得空静明澈,流转无方。
……匪神之灵,匪几之微。如将白云,清风与归。远引若至,临之已非。少有道契,终与俗违。
那一瞬十指略略轻动分明静若古笔,箫管中一丝游离却仿佛泛彼无垠,大风卷水,长波澎湃,洗空了秦川烽火楚地烟华,淘尽九嶷雾苍梧岚的刹那,便仿佛这一山一海都氤氲得荒忽——如不可执,如将有闻。识者已领,期之愈分。
然而凝神静听,却又分毫不带波澜。
隐隐一抹弦音幽然生发,音色苍古,依稀损轸而断弦,伴在箫声之中,却如珠玉跳溅,回旋往复,繁复而清丽。封秦微微一笑,气息不断,眼眸斜扫,却见曲洋扶琴而坐,神情专注,正按照封秦箫声,鸣琴而和。
他于琴艺颇有造诣,用得正是古琴“燕语”,耳听箫声不绝如缕,暗中数着封秦节拍,弹拨之下每一音韵竟全然和符中节。但封秦箫声愈低愈微,那燕语琴缺了黄钟一弦,终究渐渐跟不上箫声音调,“铮铮”几响,益发凝涩,只怕过不得多久,三弦宫调便要绷断。
封秦眼底笑意愈浓,箫声忽然微微打了个旋子,渐渐和上琴韵。曲洋“啊”的一声轻呼,指下瑶琴已不由自主地被他箫声带动,最低的几个音色履险如夷,居然毫不费力的便绕了过去。
他心中一霎时似是悟到了什么,宛若舟出峡谷,正自豁然开朗,猛听得竹舍内向问天的声音大声喝骂道:“他妈的,睡个觉也不让老子安生么!”
这一下便似一道霹雳裂空而来,燕语琴六弦一震,琴箫顿停。封秦“噗嗤”一笑,放下洞箫,曲洋脸色却连翻数变,呆了片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姓向的我跟你拼了”,轻轻放下膝头古琴,身形一晃,直扑向问天竹舍。
封秦揽箫而坐,在院中放声大笑。
向问天与封秦绿竹巷中一住便是数日,绿竹似是被他叨扰惯了,尽心招待,除了偶尔抱着几个空空如也的酒坛肉痛之外,倒也绝无怨言。曲洋处事淡然,自初来那日夜里与向问天狠狠动了一次手后多半闭门不出,舍内时常琴声低低,若有若无。向问天那夜之后却也敛了性子,不敢再招惹曲洋,到得后来与小仪混熟了,便顶着一只被曲洋打得乌青的眼圈儿教小仪练武。封秦几日间沉心静气,一分一分重新拾起当年自身苍神九天的武功,练功之余多半抱臂倚着窗轩含笑看这一大一小满院的你追我打:他初时只道这个捡来的小妹子安安静静文秀得很,不料一旦放了手,竟是摸鱼上树、比男孩儿还淘气几分。
……就这般当男孩儿教着,做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宁女侠也好。
那苍神九天共有九重,修行之际进境极快,内息循序渐进,平和中正,绝难走岔,一旦走火入魔却是凶险得无以复加。这武功封秦第一世时便修练到了及至,如今再练回来,诸般诀窍胸中早已熟极而流,只五六日间,第一重便隐隐有了小成之相,而这身子上染的病症,也缓缓有了起色。
数日匆匆既过,转眼便是三月廿十,向问天本意便是与封秦结伴上嵩山看这场五岳剑派结盟的热闹,当下辞别绿竹与曲洋,牵马驮着小仪望嵩山而去。
嵩山与洛阳不过日半之程,三人到得嵩山脚下正是三月廿一午间,抬眼山光青翠,已与封秦第一次被风清扬揣在怀里四爪悬空拜访少林之时大不相同。封秦从马背上将小仪抱在怀里,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心道来这异世不过区区数月,这大名鼎鼎的中岳嵩山可上了两次。
——突然毫无预兆的惦记起风清扬来,也不知这几日间,那孩子过得怎样。
五岳结盟乃是武林中一大盛事,非但五岳各剑派精锐尽出,便是昆仑、峨嵋、崆峒、青城各派的掌门人和前辈名宿到得也不少,如向问天封秦这等看客更是不计其数,嵩山脚下镇上非但客栈、便连可借宿的人家也都住得满了。向问天立在小镇街心跳着脚破口大骂,客栈老板的祖宗十八代突然间便声名大噪起来,尤其是他老板的奶奶。
封秦抱着小仪退出丈许,牵着马背树而立,耳听向问天一连串儿脏字竟没有一句重样,不觉好笑。他正想和小仪说“这些话你权当你向大哥放屁,一句也不许学”,目光一转,瞥见街边一个人影时,猛地怔了怔。
那人瘦骨如柴,背脊佝偻,竟是风清扬的师父蔡子峰。
而蔡子峰身后数十人中,一人高挑清瘦形销骨立,灰衣佩剑,双目低垂,一张脸苍白如纸,全无半分血色,清清楚楚便是风清扬。
孰知数日不见,他竟憔悴如此——封秦挑了挑眉,不自觉锁了眉心:魔教十大堂主围攻华山,想来定是棘手得紧罢。
而蔡子峰岳肃当日动手一战,也决计不简单。
他心底正自计较,忽听向问天扬声叫道:“……老封?封秦!你跑那么远干嘛?说你哪!封秦!你发什么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两个重要人物的相遇——岳不群和宁中则~~~~~~~~~~鼓掌~~~~~~~~~~~~
哇表扔鸡蛋!!!!!!!!!!!!!偶错了!!!是师叔和太子!!!!!!!!!!
太子啊偶终于知道皇帝为啥是诱受了~~~~~~~~~都是跟乃学的!!!!!!!!!!!!!
口水中~~~~~~~~~~~~
二十三、温故
向问天话音甫落,风清扬一双眼便是猛地一抬,倒将盯着他若有所思的封秦吓了一跳——他形容憔悴凄苦,眼底青淤一抹,忧劳郁卒,正不知这几日究竟历经了怎样的为难遭际,睫宇分明漆黑,原本晶亮含笑的眼眸却已然暗淡缄默,濛濛瞳瞳间,再不见半分笑意。
封秦眉峰一敛,蓦有些心疼他,轻拍小仪背脊,放下了怀中女孩儿。
却见风清扬环目四顾,先扫过指着封秦哭笑不得的向问天,停得一停,目光缓缓移转,微一恍惚,终究定在了封秦身上。
封秦双目微眯,唇角挑出一抹浅笑,一言不发——他与风清扬相交不足月余,十几日来吃吃睡睡骑马练剑,一人一松鼠彼此却都形影不离。这一次嵩山脚下小镇上故地重逢,比之当初已是翻覆之变,饶是封秦一向庙堂上侃侃而谈得惯了,此时此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觉得风清扬眼底狠狠一震,凝滞的目光一刹那就带了温度。
耳边足音踢踏,却是怔愣之际向问天大摇大摆凑过身子,一拍封秦肩头,拧眉道:“你跟这小子两两相望的发什么呆?”
封秦“嗯”了一声,却忍不住一笑,心道你这一句两两相望用得倒好像破镜重圆一般,偏头道:“见向兄你骂得正值兴头,我怎敢打搅。”向问天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不骂他娘的老子憋得难受——我瞧咱们今晚怕是连柴房也未必混得上罢,咱们倒好说,小妹子可受得了么?”封秦笑着俯身在小仪脸蛋儿上轻轻一捏,道:“出来自然要长些历练,无妨。”瞳仁在风清扬面上一掠而过,牵起小仪手掌。
十几丈外,风清扬忽然低低开口,问道:“你……封秦?”
他声音出口的有些模糊,尾音颤抖,微不可察,似是发声之前曾深深吸过一口气、全然不可置信的模样,分明全心希冀,却又刻骨绝望。封秦沉沉一声低笑,心情突然大好,站起身来,道:“我还怕吓了你。”
衣袂带风声飒然一响,却是风清扬纵身抢到封秦面前,一把攥紧了他左腕,颤声道:“小东西,当真是你!你……”语音微微一噎,陡然想起此刻封秦已变作了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下一句“你这小东西”在舌尖儿溜了一转便即咽下,任凭一张清俊瘦削的面孔霎时间连着番的翻覆变化,也再说不出口。
他眉梢眼角尽是鲜亮至极的惊讶欣喜,一时间便连眉心一痕新生的浅浅苦纹也不由倏忽明朗起来,眸色清澈,点点碎溅了斑驳而明快的深棕色光影,宛然便又是当年咸阳古道上意气风发披发策马的年轻剑侠——封秦被他隐约发了痴的笑容所染,不自觉的也是朗声大笑,空闲的另一只手掌狠狠揉了揉风清扬头顶发丝,道:“你这孩子!”冷不防腰上一紧,竟被风清扬拦腰抱了个满怀。
小镇街上江湖各门各派的侠士弟子熙来攘往接踵而行,这一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虽是久别重逢,封秦一张活了三十四年的老脸终究挂不住,拍了拍风清扬背脊,苦笑道:“瞧你这样子,倒像咱们几百年没见了。”话未说完,便觉风清扬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
风清扬便埋首在封秦颈边,略微发烫的气息呵着耳际,一如当初的湿润发痒。封秦唇角笑意愈浓,只觉一颗心仿佛也被中原官道上远山绵亘的回忆浸没得柔软而感伤,微笑道:“我还活着呢——你松了手罢,别叫旁人看了笑话去。”风清扬喉中模糊的应了一声,似是有那么一瞬,浑身上下都如同失却了气力,半晌,方慢慢支起身子,放脱封秦腰身,道:“我们……我们到别处去说。”一只手掌却依旧死死握着封秦手腕不放。
却听二人身侧一直默不作声的向问天骤然插话道:“老封,这人你认识?”
封秦颔首笑道:“是,一个好朋友。”转对风清扬道:“我朋友和我妹子。”
——见风清扬望向小仪的眼神颇为惊异,他不由暗自含笑摇头,心道我家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妹子如今你既见了,可不知又被你这脑袋编排成了什么样的山精水怪。
风清扬所在的华山派原是在镇上借了一户独门的院落居住,见封秦与向问天、小仪三人无处可去,自然便邀他们同住。向问天身为魔教中人,出师数年来极少在江湖上露面,一言不发与风清扬封秦等人相随而行,满街的名门正派也并无一人识得。
风清扬年纪虽轻,华山派中地位却已不低,他邀三人居住,众门人弟子无人阻拦。小院中人多屋少,当下小仪便跟着几名女弟子睡在一处,向问天凑了间宽敞些的厢房,封秦则被风清扬扯着手腕,一路直奔书房后的隔间。
那隔间与主人家的书房只一墙之隔,原是做午后揽卷时的休憩之用,布置得简朴典雅,方圆曾不盈丈,室内除了一架古瓷几件摆设外便只余下白墙边的一榻之地,小得紧了,更无人同住。封秦跟在风清扬身后,未及进门先将这隔间打量了一番,笑道:“这地方清雅得很,你倒是会挑。”
风清扬一笑不答,拉他在榻上歇下,径自走到桌前斟茶——这一相见不过荒忽了自洛城到嵩山的区区数日,却已着实间隔一世,两人将一场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笑得罢了,待再启唇欲言,胸中一点言辞便不由都湮没在了周身静寂里,唯有壶口茶水溅落着泠泠一响,窗外鸟鸣幽啭间历历分明。
良久,风清扬低声道:“我只道你死了。”
他背对封秦立在桌边,说话间不曾回头,单薄灰衣下的背脊却极轻极轻的颤了颤。封秦暗中喟叹,虽明知风清扬看不见,却依旧安抚般的微微一笑,道:“凶险得很,都过去了。”风清扬点了点头,道:“你这样的……呵,你这样的人物,承蒙天地造化,自然有险无虞。”转过身子,细细打量封秦眉眼,徐徐泛起一抹笑来,道:“我总以为你是个仙风道骨的老神仙,哪知你比我还小上几岁!”
他一笑,封秦便也不由释然,手一摊,笑道:“人不可貌相,你不知道么?”风清扬下颌轻挑,道:“你是人么?”撂下手中原本斟给封秦的茶水,身形一动,倏地挤在封秦身边坐了,嘿嘿笑道:“不如你让我瞧瞧,究竟是不是还拖了条尾巴?”说着伸手便抓他襟口。
封秦翻了个白眼,拢紧衣衫,小擒拿手一招“过河拆桥”将这名门正派华山师叔风少侠的两只狼爪远远送了开去,再一次想起便在这嵩山小镇之中,他风少侠连一只松鼠都敢上下其手绝不放过的过往。
……遇人不淑。
作者有话要说:被啃得伤痕累累的死生上来更文……
最近和英语搏斗中,更的少了见谅啊~12月20号就考鸟~不过死定鸟~
电脑立刻没电,闪了。
番外一·昔年
我盯着太师叔手里不知哪个魔教长老的一根大腿骨发了好一会儿呆,终于挠挠头,摇头说:“这不是招式,因此破解不得。”
太师叔微微笑了笑,随手扔了腿骨,负手而立,说道:“这就是了。学武之人使兵刃、动拳脚,总是有招式的,你只须知道破法,一出手便能破招制敌。”
我问:“要是敌人也没招式呢?”
太师叔低下了头,半晌,说:“那么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二人打到如何便如何,说不定是你高些,也说不定是他高些。”
他至少有六十多岁的年纪,身形便似一段削不直的树枝,瘦而枯槁,一袭青袍暗淡得很,几缕白须垂落在胸口,看得出他脸色并不怎么好。约摸又过了片刻,太师叔忽然叹了口气,低声说:“当今之世,这等高手是难找得很了,只要能侥幸遇上一两位,那是你毕生的运气。……我一生之中,也只遇上过三位。”
我好奇起来:“是哪三位?”
太师叔不回答。
第一次见他时他便神气抑郁,但这一刹,我却觉得太师叔倏忽间居然满眼怆然。
——那分明便是少年人才有的激荡感怀,被太师叔一双老眼敛却了,竟似酿了许多年的酒,一点极苦痛极戾烈的光影已惊得我不敢再问,只觉那样的神情,就好像在身子里面撕裂了什么,被满怀沧桑磨得碎烂了,再也填补不好。
若非经我提起,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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