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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同人)风清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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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无知——当年便是莆田少林寺中的宝典原本也早毁了,嵩山少林寺还剩得什么?”
风清扬问道:“那华山之上又怎会有《葵花宝典》?”
蔡子峰低低咳嗽,神情悠远,缓缓的道:“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当年莆田少林寺的红叶禅师尚且在世,《葵花宝典》的原本也不曾毁去。那年我和岳肃岳师弟两人结伴拜访莆田少林寺,机缘巧合之下,便看到了这部《葵花宝典》。”顿了顿,又苦笑道:“说是看,不如说是偷,那宝典名闻江湖,红叶方丈自来密不示人。当夜我和岳师弟窥准时机潜入藏经阁,来去不到两个时辰,来不及同时记下宝典武学,我便记下前半篇,教岳师弟记下后半篇。后来回到华山,我和他对照印证之时,他心中所记却与我所记全然合不上来,想来是当初他匆匆一瞥,怕是记错了……”
忽听门外一人叹道:“师兄,如今三十余年过去,你却不知当初记错宝典武功的原是师兄你么?”言罢那人推门而入,青衣儒衫,正是岳肃。
蔡子峰扫了岳肃一眼,任他也撩衣在内室中坐了,却并不理会,续道:“不料他却向今日这般,一口咬定是我错了。我们为此事吵了数月,最终参照各自记下的那段武功参详。谁知岳师弟不知记下的究竟是什么武功,他竟悟出了什么‘气功为主’的狗屁……”话未说完,岳肃便冷笑道:“气功一成,自然无往而不利,这才是本门武功的正途。如师兄这般走捷径、求速成的武功,又算得什么了?”
蔡子峰怒目相视,道:“华山派武功自来以剑法为宗,你混淆纲目,可对得起华山派列位祖师么!”岳肃“嘿嘿”几声,并不答话。
华山派分宗之时风清扬尚未出世,并不清楚华山一派为何分裂为剑、气二宗,如今蔡子峰一席话听入耳内,这才明白华山派所以有气宗、剑宗之分,竟是因一部《葵花宝典》而起。他自从习得独孤九剑,剑法上的见识已远超蔡子峰岳肃等人,立在一旁虽默不作声,心中却隐约觉得剑法上若是拿捏得高明到了极点,气劲有无,也不过末流而已。
他忆及独孤九剑,自然而然便想起了怀中缩成一团装傻的封秦,情不自禁低头看时,却见封秦也正从衣襟缝隙里抬头望着自己,淡灰色的小眼眨了眨,眯成一弯含笑的月牙儿。
只听蔡子峰沉声道:“扬儿,过来。”
他这四字语意肃穆。风清扬一惊回神,抬起头道:“是。”上前数步。却见蔡子峰从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书册,道:“这本书今日便交在你手中。若是……若是你白师兄已遭不测,你便——”摇了摇头,便将书册递了过来。
他年纪老迈,伤后力有未逮,递书时动作十分缓慢。风清扬退了半步,却不伸手去接,正想说“白师兄决计不会出事”,突然间眼前青影晃动,却是岳肃斜剌里从蔡子峰手中夺过书册,跃到一边,接口道:“若是白清璋死了,他便是华山派掌门,是也不是?”
这一下兔起鹘落,蔡子峰与风清扬都不及防备。蔡子峰勃然大怒,霍地起身,喝道:“反了你么?”
岳肃将手中书册飞快一翻,拢入怀中,面上也尽是怒意,道:“呵,你将《葵花宝典》给了这小子——蔡师兄,这《葵花宝典》本是你我协力而成,你一人独占,这也罢了。你欲以剑宗旁门左道之法窃据华山掌门之位,这又怎么说?!”
蔡子峰手按剑柄,喝道:“当年师父将掌门之位传于我,何言窃据!更——”他本想说“更何况你气宗不分纲目,另立宗派,居心叵测”谁知一口气岔了,登时又是一阵咳嗽,右手微颤,抽出长剑。
岳肃冷笑道:“好哇,蔡师兄,你要动手是不是?”“唰”地拔剑出鞘,出手便是一招“野马分鬃”,直取蔡子峰眉心。蔡子峰未料他说打便打,咳声不停,使了半招“有凤来仪”,狼狈避过。
他师兄弟二人武学宗旨大相径庭,以武功修为而论却是不相上下,只是蔡子峰受伤在先,又止不住咳嗽,功力大损,数招内便隐隐露了败像。风清扬拔剑道:“师叔得罪!”正欲上前相助,却听门外岳不群叫道:“爷爷!”推门而入。
斗室不过丈许方圆,岳肃剑下气劲横飞,蔡子峰一柄长剑更使得满室剑光。岳不群年纪尚幼,哪里知道其中凶险,又叫了一声“爷爷”,便向里走。风清扬斜眼瞥见岳肃一缕剑气便在岳不群身侧堪堪划过,不由叫道:“小心!”心知蔡子峰眼下不致落败,奔到岳不群身边将他一把挟起,心道先把这孩子弄出门外,回头再作打算。
岳不群身量虽高,却毕竟是个孩子,挟着也不费多大力气。风清扬道:“你先出去!”正欲迈步将他送出小店,却不料眼前寒光陡生,却是岳不群从袖内猛地滑出一柄三寸来长的匕首,抬手便向风清扬胸腹间刺落!
这一下既快且狠。风清扬与岳不群此刻相距不过数寸,长剑手臂都控在外围,一时间全然不及抵挡——那一刹他只知封秦正暖烘烘的蜷在自己衣襟内,一时间只来得及本能地让那匕首避开封秦的所在,却浑不顾那匕尖所指,已是自己心口。
灰影倏忽,一闪而过,风清扬远远甩开岳不群,死死盯着匕尖上挂着的一团深灰色短毛间洇散的殷红血迹,只觉似乎这一刀,当真便端端正正插在了自己心口。
当日细细捻就的细线断了,滚圆的松子浸没在血迹里,染成一点绝望的漆黑色泽。
耳边蔡子峰呼喝着什么,他却听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累死偶鸟~
=
这是另一个结局:
太子醒来时发现一个青衫白发的糟老头子正蹲在地下研究自己,见自己睁眼,曰:“蠢材啊蠢材,这么容易就被田伯光打晕。岳不群这王八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教徒弟的。”
太子被糟老头子华丽丽的骂人辞藻囧到,曰:“乃是谁?”
糟老头子大怒:“少装傻!今天不把独孤九剑练会我灭了你!”
太子哆嗦半晌,试探曰:“小风?”
糟老头子脑门上十字路口顿现。
太子曰:“我是封秦。”
糟老头子失色。
于是江湖盛传,X年X月X日,华山风清扬和他的徒孙令狐冲私奔了……
后来江湖上有个叫BT死生的人得知此事,大笔一挥,写出惊世奇文《感天动地祖孙恋》……
第二卷:江湖
十七、荒村
似是经历了一场乍惊乍醒的混沌梦境,眼前的淋漓血色忽化作了浓腻而微腥的黑,这个身子仿佛一霎时挣脱了宛若束缚的什么,黑暗中轻盈得几乎便要悠悠飞起,却又在下一刻扎扎实实的猛一沉,天光明丽,锐如剑戟,陡然刺入眼内。
封秦低低的一声咳,从榻上坐起身来。
被匕首刺穿的所在隐隐疼得厉害。封秦隔着衣襟按住了胸口,蓦然呆了呆,这才发觉自己竟依旧活着。
眼下的所在是一间极小的草庐,板壁甚薄,唯一的一扇木窗却开得极大,想来地处偏南。那木窗窗槛颜色古旧陈灰,窗外几枝桃花斜逸,褪却了粉嫩的蕊萼,细叶娇柔。几线阳光透过桃树枝叶点缀在案前榻侧,明澈如水纹涌动,便是浮在光影里的细微飘尘,静静望来,也是如此鲜活。
那么,自己的确是活着。
——记忆中最后的场景便是那少年一柄雪亮的匕首在松鼠原本就不能再小的皮囊里直没至柄:当初斗室之中封秦猝不及防无暇细想,只来得及挺身替风清扬挡下了那一刀之厄,而如今淡淡回忆起来,他却忍不住唇角微翘,自嘲般的一笑。
当年草原起兵,莅临拔楚,三十余年的生命里睥睨了一切大风大浪,岂料最难防一连两次,一艘船都翻在了阴沟里。
一次是沉默寡言的九弟,第二次,便是这仍然沉默寡言的瘦怯怯少年。
……呵,这个岳不群,当真后生可畏,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机,将来只怕成就无可限量,又是一代青史留名的枭雄。
封秦不由又笑了笑,不知怎么,眼前恍惚掠过最后一瞥间风清扬震惊得近乎呆滞的面孔,那双从来含笑的晶亮眼底依稀像是破碎了什么,他却不愿再想。
——只消平安无事便好。再多想,便没多大意思。
他在榻上抱膝坐了片刻,眼见光移影动,斑驳的明黄色光亮渐渐铺到了足边,便眯了眯眼,就着这阳光,细细检视自己的手掌。
那手掌与他前世三十余年握惯了长枪大戟的武人手掌截然不同,反而带了些温文尔雅的味道,骨节纤长优美,指尖圆润,肤色白皙,一双手只右手拇指、食指与中指的关节处结了一层薄薄的细茧,显然是常年握笔书写磨就的痕迹。封秦盯了那手掌良久,目光缓缓移向屋角案头书页散落的经史子集,终于眉心一动,却是笑出声来。
上一世做松鼠尚算得投胎转世,这一世,却只怕是借尸还魂。
这副皮囊,该是个书生罢。
书生便书生,但凡能活着,便没什么不好。
门外突然“咯”的一声轻响。封秦一惊回头,这才发觉身后柴门虚掩——他眼下这具身体全无分毫武功,脉虚气弱,更分明是沉疴缠身的模样,若非四周极静,想来便是这门边的轻轻一响他也未必听得到。
耳听门外又是一响,木门被人一点一点的推开,一个小小的女孩儿自门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珠儿望封秦一转,猛地射出了欢欣至极的光彩,跳到榻边,脆生生的叫道:“大哥!你终于醒啦!”
那一声“大哥”乍一入耳,封秦便不由一怔。低头打量那女孩儿时,却见她约摸七八岁年纪,只比床榻高了大半个头,罩了一身有些破的淡褐色衣衫,头上扎着两个小小的丫角,面容秀气精致,玉雪可爱。
那女孩儿合身扑在床沿上,又叫了一声“大哥”,眼圈儿倏地一红,便“吧嗒吧嗒”落下泪来。她年纪虽幼,倒甚是倔强,伸袖一抹眼泪,抽抽噎噎的道:“他们都说大哥也病死了,我不信……大哥没死!我就知道大哥还活着!我就知道!”抽了几下鼻涕,咬牙道:“大哥……大哥对我最好!他不扔下我!”
“大哥对我最好!他不扔下我!”
——不必想便已猜透眼前的女孩儿究竟在说些什么,一颗心初时只是黯然生悯,孰知最后一句话入耳,回响轰然,竟成铿锵。
十一字,字字砸碎在心底,每一道划痕都深刻得带出了一串血珠,一场痛楚自骨髓生发,撕心裂肺。仲春午后的日光烧在睫底,分明火烫火烫,思绪却忽然回到了早生华发的故国神游,飞雪连天,山河潼濛,分不清天,也辨不明地,穷尽了一生心力带大的孩子就那么徒然地在自己身后嘶号痛恸,而自己却咬牙拍马,再不回头。
阿楚,我不想死在你面前。
可我终究是扔下你了。
那一瞬间封秦连叹都叹不出,只能闭了眼,双手托在女孩儿肋下,轻轻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
女孩儿泪痕未干,却咯咯笑了。
封秦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平目敛,再开口时仍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淡淡笑着,柔声道:“我瞧瞧哭没哭傻?宝贝还知不知道大哥叫什么?你自己叫什么?”
小女孩儿在封秦肩头的中衣上抹了把眼泪,娇声笑道:“知道!哥哥叫大哥!我叫小仪!”
封秦屈指成扣,笑着在女孩儿小仪雪白的额头上一弹,道:“胡说八道!大哥和小仪姓什么?”
小仪嘟起嘴,皱眉道:“我没胡说!大哥姓大!小仪姓小!”
封秦这几句原是套小仪的话,听她如此回答,便知这女孩儿年纪太小,恐怕是当真不知了。他刚想说“我叫封秦,你以后便叫做封仪”,忽听得门外骤然有脚步声簌簌靠近。
来人足音轻便敏捷,想是习武之人。不多时,窗边不远处便有一个少年的粗豪声音大声问道:“还有人没有?这村人莫不是死绝了么?老子打个尖成不成?”
一时间屋外静寂一片,无人应答。那少年等了等,似是在原地兜了个圈子,不耐烦起来,又大声喝问道:“他妈的!早听说洛河村遭了瘟,他妈真一个不剩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偶对天发誓太子绝对是米银……只是偶还没写到……
十八、结交
封秦听窗外那人说道“洛河村遭了瘟”,不由得暗自留心,轻拍小仪背脊将她放开,空着的左手三指一沉,顺势搭上了自身右腕的脉门——果不其然,这身子的脉动毛多胃少,平而弦甚,正是春瘟肺损、沉疴缠身之相。待替小仪看脉时,这女孩儿却只是体虚了些,没什么大碍。
他自来随性,心知自己身上病症虽重,几味药静心调养下来终究便会痊愈,低眼见小仪并未染上疫病,不由淡淡一笑,放宽了心。小仪坐在床边仰头盯着封秦,见他笑容,似是蓦地呆了呆,圆溜溜的大眼一眨,回身抱住封秦脖颈,蹭道:“大哥真好看!”
封秦哑然失笑,道:“有用‘好看’说你家大哥的么?胡闹!”伸手在她雪白的脸蛋儿上轻轻一捏。
他二人室中说笑,语音都压得极低,窗外那粗豪少年丝毫不曾察觉。耳听那少年一不客气二不文雅的扬声又问了几句,突然另一个男子的高声喝骂从房后方向远远传来,道:“他妈的那个嘴上长创的敢咒人?老子撅折了你的腿!“不多时鞋皮踢踏,便有脚步声从西边直奔过来。
这人却是落脚既重且浊,步法中全然不会一点武功。小仪“噗嗤”一声轻笑,道:“坏脾气的张大叔来了,这下骂人的坏蛋要倒霉啦!”轻手轻脚从榻上溜下地来,巴着窗槛向外出头去。
封秦心道你张大叔若是和这少年两人狭路相逢,只怕说不准是谁收拾了谁。笑了一笑,抬手拢了肩头长发,便也披衣起身。他昔年领军事务繁冗,从来便对仪容不怎么在意,当下只寻了根衣带将长发草草绑在脑后,至于绑成怎样一副凄惨模样,却也无心去看。
就轩凭栏,窗外影落斑驳的绿杨阴里竹篱稀疏,景致间隐然已有些清寂荒芜之意,藤蔓攀援,纠葛满墙。一道数尺宽的青石板路穿过村中数户人家蜿蜒西去,尾端隐没在一架牵牛花后,转得几转,便再看不见了。
他与小仪所在窗边的不远处原有一口古井,井栏粗大,木架上已被井绳勒出了几道深深的印痕。便在那井旁,两个男子叉腰抱臂,怒目相视。
那两个男子中的一个约有四十来岁年纪,膀大腰圆,精赤了上身,做屠夫打扮,脚底下拖着一副布鞋,想来便是小仪口中的“张大叔”,另一个少年男子却身材极高,一张脸棱角分明,双眼半眯着,眉梢眼角桀骜不驯。那少年身形颇瘦,身上衣衫原应是洁白之色,却不知怎么被他穿得深褐浅灰色彩斑斓,衣衫下摆与袖口撕裂了几处,布料的碎片随风微微摆动,却独不见落魄。
那瘦高的少年斜着眼上下打量张姓屠户片刻,冷笑道:“就你骂老子嘴上长创、要撅折老子腿脚么?”听声音正是方才粗豪少年。
那张姓屠户怒道:“小小年纪不积口德,仔细了将来断子绝孙!”话未说完,便见那少年眉尖挑的更高,抱臂的手指曲了曲。
他眉宇枭戾,自然带了十二分的狠烈霸道之气。封秦眼锐,留意他指尖动作,只道他顷刻之间便要出手伤人,眉一皱,正欲挺身出屋打个圆场,猛听那少年纵声长笑,笑声响震云霄,笑罢了,才道:“我会武,你不会,你打不过我,我也不跟你计较!”向张姓屠户摆了摆手,后退半步,道:“方才我骂了你,你也骂了我,咱们就算两厢扯直,罢了、罢了!”
他方才一笑中隐含内力,虽不致伤人,却也震得旁人脑中耳内一阵隆隆回响,半晌难消。那张姓屠户被他笑声吓得呆了,脸上的怒色中登时又添了几分莫名惊恐,直听得他最后一句出口,这才神情略缓,张了张嘴,满心想再说两句话硬撑门面,却又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什么。
那少年却并不理会他,转过头来,向封秦方向道:“阁下是哪一路的朋友?看热闹可有意思么?”
封秦笑着揉了揉耳朵,道:“不敢。”牵起小仪手掌,缓步踏出门来。
其时午间阳光澄澈,透过书生草庐门侧的一丛修竹,溅落的透明光斑正点缀在年轻书生沾染了书卷气的眉眼间:他似已久不见日光,满面病容,肤色苍白,眼底一抹青淤,腰身纤瘦。那少年一怔,只觉眼前之人的容颜虽只是雅致可看,神宇间一痕若有若无的朗然笑意却洒脱至极也豪犷至极,轩眉隽秀,一眼望去竟如刀锋一般——他睫下一双眼眸黑得近乎凌厉,淡淡轻扫间,却又深沉而温润,安然宁定,清冷寒浚。
只那么推门迈步,含笑抬眼,一场磊落大气已是浑然天成。
封秦携着小仪推篱出院,笑道:“山野书生,一时好奇,教阁下笑话了。”
他这一笑满是无辜无害。那少年尚不及答话,那张姓屠夫却“蹬蹬蹬”连退三步,叫道:“宁书生!你……你不是……死、死了么?”一句话磕磕绊绊说完,脸色不觉蜡黄。
封秦心道:“原来这书生姓宁。”面上依旧笑了一笑。小仪却道:“张大叔!我哥哥他没死!他又醒转过来啦!”封秦点了点头,道:“鬼门关前转了一遭,九死一生,险些便回不来了。”
那张姓屠夫颤声道:“你……你当真活转回来了?”神情兀自将信将疑,犹豫着踏前半步,斜着眼细细打量封秦。他与宁氏一门同村居住,虽不甚熟,却也彼此相识,眼见封秦一头长发扎束凌乱,割裂在散落发丝间的眉眼温敛灵动,竟是清俊的可怕,与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书呆子模样迥然不同,不觉吓得心都凉了半截,双腿颤抖,叫道:“不是!不是!我不知道!”转身撒腿狂奔。
封秦“嗯”的一声,倒被他这般反应吓了一跳,待那肥胖的身影跌跌撞撞消失在房屋转角,才省得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
……这宁书生,该不是青面獠牙、见不得人罢……
却听身侧少年啐了一口,骂道:“真他妈孬种!亏我还以为是条汉子!”
封秦一笑不语,心道这事太过诡异,本也怨不得这姓张的屠夫。
那少年又骂了几声,忽道:“书生,有酒没有?”
封秦手一摊,笑道:“难说。我也不知有没有,若是没有,也不知现酿来不来的及。”
那少年眼一亮,道:“你一个书生还会酿酒?”语意中又惊又喜。
封秦点了点头,他见那少年口中虽“老子”、“他妈的”一连串儿的不干不净,却毫不恃武凌弱,心底不由对着少年大起好感,道:“你等得起我就酿罢!”
那少年哈哈大笑,道:“好、好!老……老向今天就交了你这朋友!我叫向问天,朋友你怎么称呼?”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奔~~~~~~~~~~~~~~~~~
十九、偕行
他这一问倒问得封秦一怔——方才封秦听那张姓屠户左一句“宁书生”右一句“宁书生”的叫唤,想来这书生必定姓宁,只是他既不怕露了本名,又与这少年向问天意气相投,却也不愿以假名搪塞,顿了顿,笑道:“你唤我封秦便是——封豨的封,秦齐楚燕赵魏韩的秦。”向问天摆手道:“老向粗人一个,你别跟我掉这个书包!”见封秦拉开竹篱,也不客气,便大咧咧跟着封秦进了草庐。
草庐里却是除了床榻几案之外空无一物。封秦晃了晃磕缺了一个角的粗瓷茶壶,见没有水声,不由一哂,回眸对向问天笑道:“家徒四壁耳。待我剪韭炊粱相招罢。”放脱小仪手掌,见她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模样,便笑着在她肩头拍了拍,提起窗下空荡荡的木桶,推门欲出。
眼前白影轻晃,手上一轻,却是向问天踏步上前,劈手夺过封秦手中木桶,道:“你当是老向欺负你么?我拿你当朋友,你贫我富,我接济你便是,哪用得着你招待!”抬头向窗外望了一眼天色,将空桶撂在一旁,一屁股坐在榻上,又笑道:“眼下天色还早,赶紧些申时前后正进得了洛阳城——兄弟,我看这村子遭了灾,十几家里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了一两家,也呆不下去,不如你带了小妹子,跟我到洛阳开封这一路走上一走怎样?”
他一语落地,封秦才明白这小村原来居于洛阳附近——当初他还是一只蜷在风清扬怀中犯懒的松鼠时便听华山派中人言及,这一次五岳剑派结盟的所在正是河南嵩山,却不料一刹那死生陡转,眼下自己已然身在河南界内。
只是大梦初醒,正难说今夕何夕。
他念及“风清扬”三字时心底不知怎么忽地一悸,不由自主便忆起残阳斜照了剑冢苍古,石坪上一刃剑光矫矢灵动如水银泻地,那孩子单手持剑,轩眉微挑,笑意跳荡。陕西道野店中自己闭眼那刻正当华山派气剑二宗撕破了脸皮,那孩子眼眸破碎,一柄长剑几乎抓不住,也不知如今究竟怎样。
这一身辗转三十余年,须臾便是三生三世:第一世兄弟辈中排行最长,一举一动间长兄为父的心气早已深入骨髓再难更改;第二世身份尴尬,得风清扬倾心相交,自然便殒身酬士、不吝一死;第三世轩窗凝碧,原以为前尘旧事可堪阖目一忘,不料一颗心里,竟是纠缠结络,就此放不下了。
——从来没想过要放下自家的泪包儿阿楚,却从来没想过不知不觉间,将另一个瞳仁晶亮俊秀青年也当作了自家孩子。
呵,真是……
蓦地似听得向问天微哑的嗓音说了一句什么。封秦一时走了神,不由呆了呆,撇眼见向问天满面怒容,忙轻轻一笑,拱手道:“抱歉。”
他这一笑和悦而歉然,军旅出身,眉眼英挺,虽儒衫病容,却不见丝毫懦弱怯涩。向问天为人豪爽痛快,颇有市井痞气,原本对书生相公之流极是不以为然,见封秦赔礼,却渐渐消了气,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乱客气什么——我说,瞧你这脸色倒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我有个朋友姓平,家住河南开封府,一家医术传了四五代,江湖中很有声望,我找他给你看病罢?”
他乍一相识便提及医治封秦身上病症,显然交友之意诚恳,纵是封秦阅人无数,也不由微微感激,点头道:“多谢,不过我自己便是大夫,也不必劳烦那位姓平的朋友。”向问天哈哈一笑,道:“你便是大夫?”斜眼将封秦上下打量一番,眉宇间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样。
封秦暗自一笑,倒也不在乎他信与不信,试探道:“向兄弟,你可知河南最近有什么大事么?”
向问天笑道:“大事江湖上倒有一件,只是你不混江湖,不一定听过。三月廿二武林中的五岳剑派要在嵩山结盟,推选五岳盟主,便这么一件事最大——当初五岳剑派通告江湖,定的日子原本是三月十七,谁料到华山派出了事,耽搁了,便推到了三月廿二。”
他话音未落,只见封秦漆黑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似是沉沉一动,喉中淡淡以应,却不答话。
那样的目光,仿佛是失落极了,却又绰绰约约,蕴着些许幽微含糊窅不可察的安心。
向问天一愣,忍不住皱了皱眉。
忽然封秦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向问天“啊”的一声,正自怔忡,一时间居然答不上来,却听一直巴在封秦身上的小仪道:“今天是三月十五!”
……正是华山派蔡子峰岳肃反目的那日。
向问天站起身来,道:“是了,正是三月十五——兄弟,我这次到河南除了要到洛阳绿竹巷看个朋友,便是想去嵩山瞧瞧热闹——我有匹马正在村口拴着,你若是想跟着我走,咱们立时便走。到得洛阳我朋友家,我请你喝酒。”
封秦淡淡一笑,抱起小仪,道:“请。”
这一离开只余下一片茅檐四堵墙,便是大门也不必上闩。向问天从村边柳树林子里牵过了马匹,便要封秦带着小仪上马。小仪年幼,封秦这副身体更是病骨支离,当下封秦也不和向问天客气,抱着小仪骑在马上,暗中窥探自己脉相,凝神思索调理的法门。
他当年武功绝伦,脑中记下的招式内力不计其数,三十余岁之后兄弟之中变故陡生,无法再用内力,武学便另辟蹊径自成一派,更不在乎内力的深厚有无——然而按如今这般状况,若不再以内力调养,这副身子只怕颠簸不得几天便要散了架。
说不得,当年“苍神九天”的武功,便又要重新拾缀起。
风过睫前,枝叶摩挲,马蹄踢踏,古道斑驳。封秦抬手轻轻拢了拢小仪额上拂动的柔软发丝,闭了眼,苍神九天一片总诀,倏忽便在心底一字字的流过。
作者有话要说:小风风~偶不是故意冰封乃的,乃要包涵~乃可是第一男猪啊~~~~~~~~~~~
(太子举手:那偶呢~~~~~~~)
灭哈哈哈哈,乃是第一总受嗷嗷嗷~~~~~~~~~~~
(被愤怒的读者大大们分尸中……被封氏一对总受兄弟分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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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大大们竟然发现小仪就是宁中则了~~~~~~~~~~~~膜拜~~~~~~~~~~
二十、绿竹
嵩山派五岳结盟定在这个月的廿二,向问天与封秦带着小仪河南道上缓步南去,一路时间充裕,却不着急。那绿竹巷坐落洛阳城东,自东而出,穿过一条窄巷便是。马上行来,遥望窄巷尽处一丛竹林迎风摇曳,翠色氤氲,雅致天然。
正值暮春三月,莺歌啁啾。竹林间几痕光影离离斜落,浸饱了竹露清碧,便仿佛叶脉下婆娑而过的明庶风也带着绿意。一条碎石古道自绿竹根隙间逶迤向北,阳光碎溅,似将石道上本就磨脱了凌锐的溪底圆石也凭添了一抹温润如玉的色泽。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封秦携小仪下了马,跟随向问天缘路而行,行约半里,便见竹枝参差下几道微黄的篱笆牵起一座小小的院落,柴门无犬吠,檐底听鹂声。封秦低低一笑,只觉此处宁静淡泊,当真便是幽隐之人闲居的妙处,想来向问天的这位朋友,定也是个雅人。
正静默间已至门前,向问天拍了拍门板,骂道:“他妈的,绿竹,老子大驾光临你的狗窝还要老子亲自拍门么?”
竹林中几只鸟儿闻声扑棱棱振翅飞走,只这么一句,意境全无。
封秦俯在小仪耳边,轻声笑道:“这一句你若敢学我便打折了你的腿!”小仪甚是乖巧,点头道:“我知道,这是不好的话。”封秦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笑道:“乖。”
却听院中有人哼了一声,不咸不淡的道:“向问天,你有本事便一辈子别进来。”声音清朗,颇为淡漠。向问天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一脚踹开了院门,笑道:“少废话!,曲洋,你不在陕南挖你的死人坟,到这儿凑什么热闹!”回手一扯封秦衣袖,三人踏进小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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