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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田园本秀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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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里,又是彻骨的寒意。

她讨厌那个家,讨厌她的亲人,她想抗争,却不知道如何冲出这个牢笼,她就那样奔跑着,累了就趴在雪里哭一会,她不知道她跑了多远,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就已看到自己躺在一张软塌上,被子十分柔软空气里是淡淡的清香。

床边的男人满脸油渍,五官却还算分明,他看到自己醒来竟面露关切,随手便在自己起身的后背撑起一个软枕,他冷着脸对不远处的小丫鬟一招手,那丫鬟便立刻端上一碗参汤。

男人就那么端着碗,笑起来两颗明晃晃的大金牙,市侩又粗俗,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年轻,只是保养得当,又生的圆润,竟也不显得十分老,他那样费力的讨好着,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两只眼睛随着那一勺一勺的汤汁在自己的身上打转,奇怪的是,自己第一次没觉得这种眼神恶心。

她鬼使神差的在脑中冒出一个想法,不就是嫁人嘛,她为何要嫁的那么远,她是清白的身子娇娆的容貌,她没有什么错,凭什么不能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过的好,真的没人敢娶她吗?面前这个男人便不怕。

她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让她做大,她可以分文彩礼不要心甘情愿的嫁过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宝花坐在妆奁前描着柳叶一般的眉毛,她本就生的俏丽,如此一装点,更显得那俏丽里多出些许妩媚,身上的大红牡丹嫁衣是自己亲手缝制的,是当年和宁家定亲后,她在多少个寂寞的夜里亲自为自己选的花样,牡丹真国色,她虽出身不高贵,却也有一颗清傲的心。早些年就听人家说,女人早晚要嫁人的,嫁了人便是泼出去的水,所以生女儿总是没用的,可是这些年她在这个家的付出就不算付出吗?难道因为她的名声被别人败坏了,所以家人也要将她遗弃吗?

哼,你们总会后悔的。

镜子前,梳妆好的宝花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眼神一扫落在了拿着红盖头的宝春身上,对这个孩子她原本是不喜欢的,从最初的怕她分得宠爱的私心到她再次回来和自己争地位的私心,她都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可是偏偏是这个他讨厌的妹妹,会在她做出决定的时候支持她,会在她跑出去的时候冒着大雪找她一夜,会在忙碌过后给她端一杯热水,会在她午夜睡着的时候替她掖好被子……

“姐。”宝春就那样看着宝花,嘴角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笑。

“姐要嫁人了,以后这个家恐怕要靠你了。”

“姐,你会幸福吧?”

“什么?”

“你嫁给那个男人会幸福吧?其实不管你怎么选择,不管这是不是爱,我都希望你过的幸福,至少不会有人欺负你,至少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至少你可以时刻尊重自己的本心,至少你不会只因为他的钱。”

宝花静静的站着,眼里是百转千回的疼痛,她默默的笑,像个没有防备的孩子,她嘴角的梨涡浅浅晕开,是两片绯色的殷红,“我会幸福。”

“花儿……”王守一突然掐灭了烟头,心疼的叫着宝花的小名。

宝花收敛了笑,静静的看过去,她态度明明是尊敬的,语气上却十分冷:“爹,有什么话便说吧。”

“我知道,你恨我。”

“不,我不恨您。”

“我知道,你恨这个家。”

“的确。”

“可是我希望你想想我们的难处,我们……”

“爹,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出门了。”宝花打断王守一的话,随手拿过盖头盖在了头上。

王守一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的心里有巨大的痛,这痛剜着他的心,让他背负了此生最大的遗憾,他伸出手,牵起女儿有些粗糙的手紧紧握住,一抹苦笑在他脸上漾开,他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上轿的这段路,爹最后陪陪你。”

才出了门,就见莫守成喜着一张脸奔了过来,吹奏声更响,喜娘从王守一手中接过宝花就准备往花轿里送,东子和宝宜哭闹着不要宝花走,被王老太和田氏紧紧抱在怀里。

宝春站在人群的一角,静静的看着这个就要出嫁的阿姐,也许她会幸福的,只是为何她的幸福里少了本该有的快乐,想起昨夜她们彻夜聊天的情景,想起她和自己说你不该回来的那些感叹,想起她的算计终究给自己算不来的未来,宝春的泪终于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冬天的雪,还在下着,那些雪是否可以将伤痛冷冻,是否可以将流言驱散,是否可以给这个家多一点的丰收,没有人可以说的清楚,至于某些人的前路,却会因此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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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厄运之初

王家的厄运要从田氏被抓说起。

这天天气放晴,阳光打在冰晶的雪层上,泛起闪闪波光,将大地照的通白通亮。

官差踢开王家的大门,拿着抓捕的命令,不由分说的拉起田氏便走,王老太死命的拽着儿媳,非要讨个说法,东子和宝宜缩在角落里,宝宜把瑟瑟发抖的东子护在怀里,眼里却滚着泪,宝春一遍遍的扶起摔倒在地的王老太,一边求饶着,不一会,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却无一人敢说半句。

王老太再次摔在了雪地上,踩实的地皮又硬又滑,她被摔到了实处,疼的半天起不来,却还在拼命招呼着宝春将田氏拦下,田氏哭天喊地的直呼冤枉,两个衙役却丝毫不理不顾。

宝春没有办法,只得磕头,赶来的东子和宝宜见状也学着宝春的样子拦在两个衙役面前嗑着头,有好心人见状赶着去通知王守一。衙役许是被这一家人折腾的烦了,疾言厉色的吼道:“赶快滚开,耽误了官府办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宝春小脸冻的通红,耳边是哭天喊地的声响,她见两个衙役终于开口了,随即跪着上前抱住了其中一个衙役的大腿,询问道:“这个好心的官差哥哥,您要抓人我们老百姓自是不会阻挠,只是二娘到底犯了什么错,能否告诉我们一声,爹爹回来也好有个交代。”

两个衙役见这孩子能言会道,不似寻常孩子般只会哭闹,多看了两眼,王老太也跟着附和起来:“是啊两位官差大人,我儿媳到底犯了什么罪,我们可是老实人家,你们可别抓错了人。”

“抓错?”其中一个官差面色一冷,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纸张,在王老太眼前一抖,田氏的头像分明的出现在王老太眼前,“看清楚了吗?可是你儿媳?”

王老太眯着眼仔细看了半响,那纸上的人物倒有几分像田氏初嫁过来的样子,那个发髻也不是他们村里有的,王老太犹豫着却也只得道:“确实有几分相似。”

“有这几分已经足已定她的罪了!”

“究竟我儿媳是什么罪啊。”

“谋财害命。”

王老太一听腿都跟着发软,她只觉两眼一黑,顿时老泪纵横,却依然不愿相信的摇着头:“官差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媳一向本分,怎会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田氏在一旁也哭着道:“小女子的确是冤枉的啊。”

“是不是冤枉自有上面的人裁断,今天我们只要带你回去,其他人若还是阻拦,全部拿下!”

衙役双目怒扫过人群,见没人敢吱声,这才又拉起田氏准备上路,哭嚎声再起,两个衙役却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

宝春拉住悲痛的王老太,急急问道:“奶奶可带了银子?”

“银子……银子……”王老太抹了抹泪,脑中一片混乱,宝春见状只得自己去她身上找,终是在她怀里摸出个钱袋子,那钱袋子缝在她的内衫里,宝春使劲一拽,将线全部扯断,她拿着为数不多的银两奔向两个衙役,“两位官差哥哥等等。”

两个衙役扭头,见又是宝春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道:“又干什么!”

宝春陪着笑脸,处事圆滑的说着奉承的话,推拿间她巧妙的将钱袋子递交到其中一个衙役的手心里,孩子浓黑的眼睛里有这个年纪所没有的世故,她咧着牙,将钱袋子往衙役手里按了按,低声道:“两位大哥,此次回京路途遥远,这些小意思还望你们笑纳。”

两个衙役互换了下眼色,板着一张脸态度却明显有了改善,看着眼前的孩子,二人点点头道:“还算识相。”

宝春露出贼贼的笑容,随即道:“还望两位官差哥哥路上多照顾着我二娘,她胆子小,莫要吓着她。”

“这个放心,我们对没有定罪的嫌疑人还是很好的。”

宝春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深深鞠躬道:“有劳两位哥哥了。”

两个官差压着田氏扬长而去,看着三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宝春顾不得众人的议论,脸上蒙上了一层冰霜,王老太像是忽然醒悟了过来,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大叫道:“我的银子啊,我的银子。”

宝春无奈的扭头看了看她,摇摇头扶起地上的宝宜和东子,三人围在王老太身前,王老太看见宝春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掐在她的脸上,骂了句:“臭丫头。”

晌午十分,王守一才急急的赶了回来,码头出了事,不知哪冒出来的小混混劫了靠岸的粮食,商家丢了货找码头的主事人,偏偏主事人又急火攻心死了,商家没地方撒气便把帐算到了王守一这些管理人员的身上,去找王守一的村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个过街老鼠一样,被商家派来的伙计追打着。

鼻青脸肿的王守一回了家来不及坐,问清了原因在家里来回踱着步子,烟雾从他的唇边吐出,晕染成一圈圈的迷雾,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一片颓废的萎靡。

“进京!”王守一一拍大腿,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王老太一听从凳子上蹦起来:“不行!”

“娘!”

“守一啊,你疯了吗?你难道真要为了那个女人去京城打点吗?你知道京城是什么地方啊,凭你一人之力能行吗?”

“可是叫我就这么不管她的死活,我也做不到啊娘。”

“我不是叫你不管她的死活,而是先等等消息,那些衙役的意思我算是想明白了,田妮子当初被赶出来的时候,刚好她本家的父亲死了,她家人报了官,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丢给了她,我寻思着京城是天子脚下,还能无辜冤枉了好人?也许过段时间就放出来了。”

“娘,话虽如此,可是要说她的本家真是有头有脸的人,那么她此去还有活路吗?这个世界颠倒黑白的事那么多,难道还差这一件吗?”

“你这个石头脾气,怎的和你那个死老爹一样,你也不想想,若是她本家真的要致她于死地,你去又有何用?白白花了银子不说,搞不好连你也搭进去。”

“钱钱钱,您无非是怕我将家里的银子拿去打点,您别忘了,我们能有今天,全靠了田妮子。”

王老太见儿子第一次对自己发火,刚还好好的脸立马变得泪眼婆娑,她一屁股坐下来,哭天喊地的拍着大腿,和死去的老头哭诉着儿子的不孝,声泪俱下,好不悲戚。

王守一见母亲如此,心里更是和猴挠一样难安,想劝慰两句又不知从何出口,只得自己打自己的捶着胸脯,王老太见状又是一阵心疼,握住王守一的手道:“你要打就打我,要打就打我。”

“娘!”

两人就这么抱头痛哭,全然没顾及到屋里的其他三个孩子,宝宜像是突然长大了,莫名的没有吵闹,这一天他都安安静静的拉着东子的手,未有一刻让他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东子依偎在宝宜的身侧,抬起小脑袋轻声的说道:“哥,我想二娘。”

“乖,二娘明天就回来了。”

“真的吗?可是村里的人为什么说二娘再也回不来了,他们还说二娘是杀人犯,什么是杀人犯。”

“村里的人都是很傻的,难道你忘了上次我们烧了张寡妇家的麦垛,她都没有骂我们吗?”

“二娘说张寡妇是好人。”

“对,但是好人也会很傻的。”

东子和宝宜说了会话,转而又看向身旁的宝春,他心里对这个姐姐充满了好奇,总觉得她脑子里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也许她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阿姐。”

宝春不比东子高多少,却显得更加懂事,她摸摸东子的头,小声道:“你宝宜哥说的对,二娘很快就回来了。”

“二娘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快过年了,我想她给我做新衣。”

“放心吧,二娘平时最喜欢你,她一定会回来的。”

“阿姐,我饿了。”

“饭在那边,东子自己去吃好吗?”

“我不要,二娘在的时候都是她喂我吃。”

“东子乖,东子是男子汉,男子汉都要学着自己吃饭。”

“就像宝宜哥那样吗?村里的孩子都说他很厉害的。”

“对,就像他那样,你想变的像他那样厉害吗?”

“想。”

“那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自己的事自己做。”

宝宜带着东子识趣的去吃饭,宝春看着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王老太和王守一,突然静静的说了句:“京城是一定要去的。”

王守一抬起头,瞅向灯光下面色平静的孩子,他突然想起回来的那一刻,东子和宝宜甚至是自己的亲娘全部扑过来大声哭喊,唯独这个孩子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冲他微微而笑。

“宝春……”

“爹,你不用这么看我,我觉得您说的对,去京城最起码可以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就算我们没什么门路,但是好歹能打点打点让二娘少在里面吃苦,最主要的是,不能就这么让别人把屎盆子扣在我们自己人的头上。”

“死丫头,你给我闭嘴!”王老太气急败坏的就要上前打宝春,却被王守一拉住。

宝春笑着继续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依靠的。”

王老太一听也停了手,道:“你说什么?”

“奶奶,阿爹,我记得阿姐出嫁前一晚曾和我说起过,姐夫在京城有些朋友,或许还可以帮的上忙。”

“宝花?”

“是的,眼下我们只有去求求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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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死丫头就是个白眼狼,连回门这种事都忘了,还指望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有那么好心?”王老太一想起之前疼宝花的情状,又想到如今那丫头的凉薄,气就不打一处来。

王守一倒是动了心思,只是语气里多少还有些顾虑,“你姐夫的确比我们门路多,只是你阿姐她……心里怕是对这个家还有着恨,我只怕我去求她,她未必会答应。”

“爹爹若是怕拒绝的话,就让我去吧,我们好歹是姐妹一场又在一个屋子里住过,有些情份的,而且阿姐心里有气,对这个家却还是有感情,我相信她会帮忙的。”

夜还未深,天边的云雾浅淡,被夜的余辉掩盖,王守一看着宝春匆匆而去的背影,嘴角突然冒出一丝欣慰,他抬头看看天,思绪飘了很远很远。

第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

灯影稀落,薄雾缭绕,暧昧的灯光穿过大红的绸幔,撒下满室的余辉,描金香炉里燃着上好的栀子香,淡雅芬芳,屏风的倩影里倒映出女子诱惑的娇体,她的动作轻柔的像舞蹈,那身薄纱犹如一只翩跹的蝶,轻轻从身体上滑落,她抬起脚尖,迈着骄傲轻盈的步伐,走进了那洒满鲜花的浴桶中。

屏风的一侧跪着刚进来的小丫鬟,年纪不大,一脸漠然,她弯着腰只听屏风的内侧缓缓传出一个声音:“老爷回来了?”

小丫鬟依旧垂着头,回道:“回禀大夫人,老爷传话来,说今儿不回了。”

“下去吧。”女子淡淡的说道,听不出任何情绪,雾气淹没了她的瞳子,却依稀可见她脸上的憔悴。

“你们也都下去吧。”宝花冲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同样吩咐道,她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寂寞,两个丫鬟没多说什么,垂着头退出了屋子。

那声轻轻的关门声如同心里的空落,恰到好处的敲到宝花的痛处,她突然很想哭,可是眼泪到了眼眶里,却怎么也流不下来。

那个男人对她真的好吗?她想因该是很好的,他遣走了所有的太太,只留她一人独大,她喜欢梅,他就命人在院子里种了各色的梅,她说白梅太淡了,雪一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第二天醒来白梅突然不见了,剩下满园的红梅,开的正盛,她身子突然不好了,也不知道是怎的,突然就觉得什么都不想吃,他换了一个又一个厨子,只要她能吃上三口,他都高兴的像个孩子,她自从嫁过来就不太笑了,他找了戏班子演她爱看的戏曲,找了杂耍团专门给她一人独演,她是这个家的大太太,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所有人都知道主子对她格外上心,伺候不好她只怕日子很难过,所以她是衣食无缺的,她是金玉加身的,她享受着以前从未享受过的,可是她却始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那个男人只是太不甘寂寞了,他的爱很多,可以一次性分给好多人,比如最近镇里清风楼里的头牌姑娘,是谁说男人都是喜欢偷腥的,除此之外,他似乎还算个很好的人。

宝春落寞的笑了笑,整个人蜷缩进浴桶里,蜷缩进那些花瓣堆成的“幸福”时光里,水中她闭着眼,眼角却感觉涩涩的,她只是有一点难过,真的不是想哭,真的不是。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像是怕惊扰了她的沐浴,带着几分小心几分试探,“大夫人,您娘家来人了。”

宝花以为不会再有欣喜,对那个家她已经恨透了,可是听到门外丫鬟的传话后,她还是雀跃的奔出了浴桶,她的嘴角有淡淡的笑,看得出出自真心,可是很快,她就将这份喜悦死死的压下去,只留下一张淡漠又清冷的表情,道:“我知道了。”

宝春在前厅等着,她时刻保持着该有的礼数,甚至连坐都不敢,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莫家的丫鬟们都是一个性子,默默的做事,眼神从不会轻易飘来飘去,她们默默的上茶,默默的上糕点,然后默默的静站一边,面色清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宝春偶尔探探头,却始终未见宝花出来,她想问问不远处站着的丫鬟,想想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如今身份已经不同了,在这个时代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了,虽是娘家人也不能太不顾着身份,其实从进莫家大门的那刻,宝春心里还是欣慰的,莫家家大业大,在村里算是个大户,良田多,每月光租金就是笔不小的收入,更何况那些粮食有部分还会收到自己的粮仓,卖给镇里的商户,若不是莫守成人比较懒惰,但凡有些头脑的,也足以金生金了,不管怎么说,宝花嫁过来温饱还是不缺的,至于其他……宝春只觉得这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点人气。

听到脚步声的宝春突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面带微笑的看着屋子的一角,宝花缓缓走来,上身冰蓝色绸缎夹袄,滚边黑缎竹纹刺绣,下身同色长裙,脚踩的花面巧鞋秀着好看的蝴蝶图形,其上装点着黄豆大小的珍珠,她发髻轻轻挽起,梳的极简单,却更加衬托出她沐浴后的清丽,宝春刚想上前叫声阿姐,却被宝花冷冷的眼神震住了,她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自己有些不认识的阿姐,宝花并未看她,只是被人搀扶着坐直了身子,轻抿了口茶,淡淡道:“说吧,要多少。”

宝春轻咬了口唇,她知道宝花心里的恨还在,她的冷淡叫人心寒,可是今日来的确不是叙旧,这让自己的身份显得那么尴尬和局促。

“家里出事了。”

“哦?”

“二娘被京城的官差抓走了。”

“嗯。”

“父亲码头也出了事,大概去做活都难。”

“是吗。”

“父亲准备去京城为二娘打点,她是冤枉的,父亲怕二娘本家的人会害她,当年的事过去那么久,死无对证,二娘一个人在京城父亲不放心。”

“然后呢?”

“阿姐……能不能借父亲些银子?”

“借?”宝花终于抬起了眼睑,打量了宝春半响笑道:“何处此言,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宝春见宝花如此说,心下安了心,这才道:“阿姐还记得从前情分,我也就放心了。”

宝花心平气和的笑着,眼里却有着外人看不透的深沉,她一招手对身旁的丫鬟道:“阿娟,拿五两银子给她。”

“阿姐……”宝春听到银子的数量不可思议的抬头。

宝花装傻的看过来,道:“如何?”

“阿姐,家里……家里……”

“是啊,家里出事了,我拿钱给你,天经地义不是吗,你还在这里担心什么?”

“阿姐,你知道的,这些钱远远不够,京城是什么地方,打点的事太多了,这些银子恐怕……恐怕……”

“宝春啊,不是阿姐小气,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莫家看着家业大,其实并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风光,你姐夫三天两头的在外边跑,吃喝嫖赌哪样不要花银子,这我就不说了,你看看莫家这一大家子丫鬟小厮的,哪个是肯不给银子就好好做事的,赶上今年租地的村民不按时交租金,我们的支出远远大于了收入,不瞒你说,这五两还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再多我也没了,不如等你姐夫回来,我让他去外边帮你借借?他认识的人多,人家也给他些面子的……”

“阿姐!”宝春打断了宝花,突然激动的握住了拳头,“你非要如此说话吗?”

宝花微微一愣,刚才的尖酸顿时在脸上消散,她抿着茶,低头不语,脸上却始终掩饰不住的凉薄。

“阿姐,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些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是吗?你何苦去怪别人,若你今日一口回绝了我,也好过你说这些场面话伤了我们一家人的情分,家里出事了,难道你愿意看到这样吗?你愿意看着阿爹家破人亡吗?”

“宝春,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也敢对我大呼小叫了吗?莫不说我是这莫家的女主人,就是作为你的阿姐,你说话的态度也要斟酌斟酌吧。”

“阿姐,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阿姐,可是现在的你让我不认识,我的阿姐喜欢为自己谋划,想过的更好,可是她却爱自己的家,爱自己的亲人,她只是有些自私,但不会是非不分,她偶尔尖酸刻薄,但不会对自己人置之不理,你今日这样又是何苦呢?”

“是啊,我这是何苦呢……”宝花冷冷而笑,印入茶水的眼眸中有别人看不到的落寞,“我一直以为他们拿我当一家人,我一直以为自己和你们不一样,我一直以为我不仅仅是他们换取银钱的工具,我一直以为就算我受了再大的委屈他们还是会站在我这边,我以为他们各自有私心,却不会在最后抛弃我,可是宝春,这些年我得到了什么,阿娘才去世,爹就找了二娘,她虽对家里有恩,可是人前人后她却是两个样子,将我嫁给傻子,将我的人生断送,这就是她的恩重如山吗?爹爹总说疼爱每个人,可是他真的为我说过一句话吗,怕我丢了王家的脸所以不管我会不会幸福,还有那个自诩最疼我的奶奶,不也是因为人家的钱将我推出去置之不理?宝春啊宝春,你不是我,你可曾知道我的心有多痛,连你一个送出去五年的丫头都愿意为了我说一句话,他们和我生活了十几年,却宁愿为了自己的私心亲手断送我的路,我为什么不恨,我该恨啊不是吗?”

“阿姐……”宝春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也许从宝花嫁出去的那日,她苦思冥想的就是看着王家不好过,看着王家的人跪在她的脚下求她,为当日的行为忏悔,是啊,她有什么错。

“你去哪!”看着宝春扭身准备离去,宝花突然激动的一拍桌子。

宝春擦干眼泪,露出淡然的笑容,她和宝花的情分不多,她甚至不太喜欢这个姐姐,可是那夜出嫁她们彻夜而谈,她知道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姐姐,她是有傲气的,并不是自己想象中刻薄尖酸的农家女,她只是生错了时代。

“阿姐,我回家了,你说的都对,王家对不起你,这一趟我不该来。”

“等等!”宝花面露不舍,却依旧保持着本身的威严,她抬手拿起身边丫鬟捧着的银子,道:“这个你拿回去。”

宝春摇摇头,道:“不了,拿回去阿爹只怕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你们日后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了,我不能阻了这条路,亲人总归是亲人,血液里的东西改不了,只是阿姐,这次阿爹怕是从未遇到如此大的难处,二娘跟了他这些年虽无所出,却也没有大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阿爹干不出来,去京城他是肯定会去的,虽然你这里也不富裕,不过姐夫到底认识的人多,若可以帮帮父亲便是最好了。”

宝春说的诚恳,眼里带着最后的希冀,宝花将头扭开,避过她的眼睛,淡淡道:“我会和你姐夫提提的。”

“那就多谢阿姐了。”宝春笑的灿烂,她想,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而有些事,还是交给时间去淡化吧。

宝春刚走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扭头表情认真的看着宝花,问道:“我能最后再问阿姐一件事吗?”

“你问吧。”

“二娘这件事出的突然,阿姐没有从中参与吧?”

“你怀疑我?”

“当然不是,只是突然想到一件没头没脑的事想和阿姐证实下,也想听阿姐告诉我答案。”

“没有。”

“那我便放心了,宝春回去了,阿姐早些休息,还是那句话,你幸福就好。”

你幸福就好。清冷的月色洒下来,满园的清辉,宝花久久站在那里,直到宝春的身影被月色笼盖,她突然苦笑两声,悠悠道:“丫头啊丫头,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题外话------

真的没想道这篇扑了的文还有这么多催更的,在这里我想说声谢谢了,种田文第一次尝试写的不是很好,一度被人批判,差点写不下去,不过看到收藏还在,想到还有人看,就还是告诉自己写完它。大家说我更的慢,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很想一日多更的,只是时间不允许,有时候只能趁着孩子睡着了才赶紧写一点,不过过完年老妈就过来帮忙带了,到时候时间多了,会保证更新的,还望大家体谅。在此对支持我的朋友说一声,谢谢。

第六十三章 厄运连连

宝春带回的结果王守一并不意外,王老太骂骂咧咧的对着门外某个方向,全然不管王守一的心情,王守一只觉得这个冬天特别冷,摇摇头准备进屋,宝春担心的拉住王守一的手道:“爹,阿姐答应会让姐夫帮忙看看的。”

王守一无奈的笑笑,拍拍宝春的手背道:“我明白。”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王老太就看到王守一在收拾包袱,她急急上前拉住儿子哭天喊地的不让儿子走,王守一眼圈还黑着,许是一夜未睡的结果,他目光中透着几分疲惫,语气重重的唤了句:“娘,您让我去吧。”

“你要出这这个门我就一头撞死,你是要那个女人还是要娘,你自己选!”王老太撒泼似的往门口一坐,也不管地下凉不凉。

宝春在一旁见状赶紧去扶,老太太却死活坐着不起来,又是一顿声泪俱下的养育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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