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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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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狐一看,傻眼了,激动得脸上的肥油一抖一抖的,都快漏了,“这么少,这个船厂被你霸占了那么多年,你们就好意思说这么少。如果卖了,我怕公孙一家铁定不饶恕我啊。”
  一口一个公孙家,宛兰有点无语,“我是想问下,公孙一家死的时候你在哪。最后为什么现在才出来主持公道。你不觉得你说出来特假吗?”
  “多嘴!”有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脸色再由红转黑。
  “素儿说的好像也是。不过,以前的事我们想管也管不了。现在我只想问的是,你多少钱两才会答应我。”蒋堂咄咄逼人,寸土不让。
  而有狐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汗大如豆。
  至于大夫人那边,可能是深信蒋堂他们一定能办成事儿,所以径直去了陈大人府里。
  大夫人高傲的说道:“陈大人,我希望你能跟有狐说下,让他卖了船厂给我们。”
  “哎——这毕竟是你们的事,我也不好插手啊。如果每件事都让官府出面,那岂不是忙死了。这事还是你们自己协商吧。”陈大人笑着说道,实则下了逐客令。
  大夫人依怡然自得,“怎么会,陈大人一向跟有狐关系密切,这点小事,他还是会听听你的意见的。”
  陈大人眉头皱皱,“话是这么说,但是你没看到我这里,上面的竹简堆了厚厚的一层,还要批阅完毕。”
  大夫人呵呵笑道:“才那么几卷,很快就看完的。而且这事也不浪费陈大人功夫的。”
  陈大人不悦,站起来,“本官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恕不远送!”
  大夫人不动声色,依然淡漠如冰,面对强权依然高高在上。她拿出东西放在陈大人的桌上。
  那光亮如鲜,金光闪闪,却道是——钱两。
  陈大人刚才的眉头紧皱,放佛一下被熨斗抚平了一般,眼睛本来淡漠如水一下就热情似火,双手不自觉的抚摸钱两的肌肤,感受上面的魅力。
  大夫人淡淡的笑笑道:“现在陈大人可否帮我个忙,就去说下情。”
  “好,好,好。”陈大人连说三个好,小心谨慎的藏好钱两,乐滋滋的盘算了一番。然后神情严肃跟在大夫人身后,寸步不离。
  此时坞堡也进入焦灼状态,就价钱一直谈不拢。
  有狐哭丧着脸,“你们可不能让我难做啊,我接受这船厂只是为了完成公孙一家的心愿,他们都死了十多年了,我以前是做管事的,好不容易能找到机会报答了,可是你们——你们——”
  他啰啰嗦嗦讲了一堆关于他和公孙一家的点点滴滴,大到恩重如父母,小道无微不至给口饭。讲述了很多很多,泣涕涟涟,泪如雨下。
  而蒋堂和宛兰连打着哈欠,点头敷衍。
  事情终于出现些转机了,大夫人带着陈大人来到坞堡,打破了有狐冗长的忏悔和歉意。
  挑明了情况,陈大人也主张有狐卖给蒋府好了,省得一个月后船厂被武帝监管了。
  有狐深信陈大人,眼里顿时充满了希望,想了又想,思了又思,念了又念,微微伸出四个手指头,“就——这个数吧——”
  大夫人一看,“哼——看来你还是想自己造船了。别怪我们没提醒你了,武帝真会一个月后收走这个船,到时你就算要谈,哼,我们也帮不了你!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在此告辞。”
  大夫人、蒋堂和宛兰走到厅门,有狐立马扑上去,肥肥的肉一顿一顿,导致动作笨拙,扑不到人却趴在了地上。那脸啊除了汗就是泪,蹲在地上跟个肉瘤一般,“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帮我的,我不想船厂刚到我手上就被武帝派什么什么大人监管了啊。你也知道我的难处啊,我不想辜负公孙一家的心愿啊……”明明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哭得却像豆蔻少女。
  宛兰看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天崩地裂,真是于心不忍,心里泛酸。
  大夫人低着头,鄙夷的瞟着跟狗一般无二的他,反感又揪心,“你能不能别像妇人一般哭哭啼啼!就这样,各退一步。”
  “三……”有狐不可置信的叨叨着这个数字,站起来,左徘徊又徘徊,左边手算算右边手算算,算来算去,走来又走去,明明不大的正厅都是他走过的痕迹。
  陈大人非常窝火,“这是最好的了,你要卖就赶紧卖,我只是过来见证而已,别耽误我公务。”
  “那行吧——”有狐十二万分艰难的从嘴巴小声的说出这几个字,好比这是他这辈子最难抉择的事情了。但立马大声说着条件,“三天之内,给我七成的钱。”
  “行行行。”大夫人吐口唾沫就是钉,不罗嗦,不犹豫。
  三人告辞,回去筹钱,而陈大人也因公务跟在后头,只是到了大门口,回头,与有会意的笑了笑,点点头。
  *
  筹钱这样的事情,对于蒋府来说不算难事,四个人包括三娘,身上带的钱就占了两成,还剩下五成,那就去借吧。
  幸而当地有几位朋友,跟蒋府生意往来密切,自然卖得他们面子。
  借钱种种过程不提,而要说的就是最后借钱的时候——
  蒋堂和宛兰去一地主家借钱,那人答应还算爽快,借据什么一下写成,“上次你们蒋府在我缺货危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现在我正好把钱还了。至于你们借的钱,就签个字就好。”
  蒋堂拿起刻刀,在竹简上仔细的磨着刻着。宛兰不认得这小篆,自然认为他刻的是自己名字。
  拿着借据离开了,又去了下一家,也很顺利。果然牌子大,面子就大,借钱什么的就麻利。
  在一个小巷转角的时候,蒋堂突然摊开上面的借据,指着名字,“你应该认得这是什么字吧。”
  “你的名字啊。”宛兰毫不犹豫的说道。
  蒋堂轻轻的拍着她的头,“傻啊你,我刻的是大娘的名。”
  宛兰恍然大悟,一脸崇拜,“原来如此,你够狡猾,即使催钱了,也是找大娘啊。”可又挠挠头,“不都是一家人,向谁讨不都是?”
  “谁跟大娘一家了。”蒋堂撇过脸。
  宛兰无奈,直到现在,蒋堂依然跟大夫人有着仇恨,相互合作里处处斗争,相互斗争里处处藏着凶险,连这么个小小的细节都要埋个圈套,明明是一家人却又否认。
  管中窥豹,可知蒋府的凶险无处不在,无处不江湖。
  *
  三天后,蒋府顺利将钱将于有狐。
  早就预料得到,天天不谈钱两怕伤和气的人最贪财。有狐一见到,饿狼一般的扑向钱,又亲又数又抱,一丝一毫都不会少算。明明清晰易数的钱两,他硬生生的数了两炷香时间,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清点几百遍。
  大夫人很不耐烦,“地契拿来。”
  有狐拿出地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着地契像抱婴儿一样,“公孙一家对我很好,虽然死于大火,但我至今都没有忘记他们的恩情。船厂我帮他们打理着,希望他们知道了,会很欣慰……”
  蒋堂一把扯过地契,看了看,确定无误了,才乐呵呵的说:“船厂终于归我了……”
  大夫人瞪了他一眼,“是我们!是归了蒋府!”
  钱就是好东西,只要给够数了,即使卖了祖宗都会答应的。有狐一口一个公孙家对他不薄,到头来看在钱爷爷的面子上,求荣卖祖了。
  回到小店,看着地契,终于放下心来。积久多年的遗憾终于实现了,不用在担心船厂不是合法所得。
  三娘适时提醒道:“夫人,现在地契也到手了,那船厂可以开工了,不然武帝那边不好交差啊。”
  大夫人不以为然,乐呵呵的说道:“我跟陈大人都协商好了,为了逼迫有狐这个混球卖船厂,我就塞了点钱,让他假传武帝旨意。有狐一听自然就会卖的。”
  “可是,夫人你也看到,船厂没有船工,闲置着不是办法啊。不如我们招些人,多付点工钱。”三娘好心提醒道。
  “三娘,你有所不知,这绥定的人是越来越少,都去了别处,想找人,难!”宛兰手撑着腮帮,揪心着。
  三娘想了想,“要不我们去闽越国,从绥定到那不远。说不定那里还不清这里的暴乱。”
  大夫人点点头,“那我们后天就去闽越国,试上一试。”
  *
  第二天晚上,蒋府几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招工去了。而有狐和陈大人又在觚筹相碰,三杯两盏淡酒,渐渐醉了。
  “你个混球呵呵,不是说好只收一……嗝儿——你收了那么多,太坏了,记得多分点我。”陈大人指着他,红着脸,笑意的指责他。
  有狐的脸被酒意熏红了,迷迷糊糊的摇着头,“能多收点就多收点,蒋府那么——那么有钱,不怕不怕。幸好阿哥你假传旨意说要一个月交船,我正好半推半就哈哈——”
  “这馊主意你都能出。”陈大人拍拍他的肩膀,又干了几杯酒,最后醉醺醺的离去了。
  而有狐回到房里,倒了一杯已烧好的茶,咕噜一声全喝了,“不够味——难喝——”然后四仰八叉的倒在塌上。
  猛然门窗统统大开,强烈的风猛灌进来,有狐不满,关上了窗和门。
  正要躺下,一阵闷笑响起,嘻嘻哈哈,似鬼又不似鬼。
  有狐大骂,“你谁啊——”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
  一听到这声音,有狐炸毛了一般跳起来,刚才的酒意瞬间全无,化作汗水全倾泻下来,心脏一下瞬间达到一百多下,瞳孔睁得倍儿圆。
  “钱两收得真不错啊,我还认为你心中歉意,好好善待这公孙家最后的财产了。哎呀呀,你卖得一手好价钱啊。”
  风吹过窗户,噼里啪啦的打得乱响。油灯里的光随着风疯一般的摇曳,房里忽明忽暗,阴森之至。
  有狐头发乱糟糟的,没有什么形象,忍住微微发痛的肚子,急忙跪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做啊呜呜呜。我是担心——我是担心我的家人没钱。”
  这样的理由他也好意思说,那不知从哪冒出的声音笑得张狂,“我给你地契让你教训教训蒋家,而你却干了什么,就为了收钱就出卖了公孙一家最后的财产。”
  “是是是是,我财迷,我贪财。我该打,我该死。”有狐像个癞皮狗,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耳光,打得啪啪肉响。
  “你确实该死啊,你睡前喝的茶,我一不小心,手一慌,什么东西就——就掉进去了。你会原谅我的吧。”
  “你——你——”有狐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绞痛,那股排山倒海一般的撕咬,肠子就像麻花一般打搅。他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站起来想找什么东西扶着,却弄到了柜子,砸在他身上,“啊————救命————”
  “有狐啊有狐——十多年前,公孙一家着火的时候,你不仅没救,还趁机翻箱倒柜的找地契,可惜船厂的地契不在,你就将逼迫我交出,最后将我打昏,还再加几把火。可惜我没死,拿着船厂地契逃走了。至此我就发誓,要将蒋府一家统统作为公孙家的陪葬!现在想想,你这该死的,也应该作为陪葬。”
  有狐好不容易从柜子爬出来,肚子疼的神经几乎崩裂,艰难的像虫子一般嗫嚅着。
  “啊——好痛——救命——”
  有狐一只手被人一脚狠狠的碾压着,他只能抬头,哆嗦的说道:“公孙夫人——公孙夫人——你要干什么这是——”
  一个油灯慢慢靠近他的脸庞,那个人的面容也显露无疑,她贼笑着,“不好意思,我突然手有点疼,拿不稳油灯了——”
  “嘭————”
  以有狐为中心,四面八方都是烧着的大火,而他再也爬不起来,在大火里大喊大叫,滚来滚去,最后还是被大火蔓延,正要烧了整个房间。
  整个夜空通亮无比,火意十足,那一瞬间叫喊声,扑水深从四面八方传来,整个夜晚热闹非凡。那不住往上窜的大火,犹如火龙,俯瞰世间一切,通体发亮那是它的恨,正要消灭世间一切罪恶。
  在远处,那个妇人看着这场大火,还有救火的人,不禁赞叹道:“好漂亮的大火啊,跟十多年前一模一样啊呵呵。”
  而那场大火,似乎还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冲天叫喊:“公孙印茶——公孙夫人——贱女人啊……”
  *
  第二天一大早,蒋府四人去向闽越国,据三娘建议,可以去泉安(今福建**)那里招工,距离绥定也算远,应该不会知道绥定暴乱一事
  宛兰觉得疑惑,“三娘,你以前来过那里吗?”
  三娘讪讪笑道:“我老朋友在那里,以前住过一段世间。”
  三四天后,四人已经在闽越国的泉安了。然后四人分两拨,蒋堂和宛兰去招人,而大夫人和三娘去附近的船厂联系。
  宛兰一直觉得招工七上八下的,毕竟绥定的暴乱才刚过,绥定的百姓逃也似的离开,恐怕这次在闽越国招得到人吗?
  而蒋堂也一筹莫展,用了最土的办法——提高工钱。然后竖立一块牌子,上刻着各种优厚条件,比如工钱是当地的五倍,提供吃住。宛兰觉得不够,还加上五险,如生病,工伤都可以免费。
  牌子这一竖起,就有一些人围观,看到上面种种优厚条件,那些人都有些摩拳擦掌了,纷纷议论着。
  宛兰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太多人知道绥定暴乱之事。
  经过简单的了解和面试,就有十多个人愿意过几日去绥定当船工了。蒋堂和她不经会意笑了笑,算是解决招工难的问题了吧。
  晚上,大夫人回到当地落脚的小店,“这边的船厂也谈的差不多了,如果我们这边船只供应不足了,这里可以提供。”
  三娘不知为何,难为情的小声说道:“夫人,我今晚有些事情跟友人见见面。”
  大夫人点点头,三娘便离去了。之后三人便商量这边船厂的事情,就没在管三娘。
  而三娘,去的不是她朋友家,而是改道去了一座山,令人很是奇怪,也幸而那三人没有跟来,不然肯定吓坏了。
  三娘沿着黑漆漆的山道,带着一盏昏黑的油灯,看不清脚下的路只得缓缓的走着。晚风袭来,凉意十足,再加上这山,掩盖在黑色的夜里,偏偏再加上山中一个摇曳的火苗在随风飘荡着,真是毛骨悚然。
  三娘没有在意,坚毅的走着。她似乎很熟悉这里的路,不一会儿在一处停下——那是一块窄窄的石头,被杂草掩盖着,不曾被人注意过。她伸手,一点点的除去旁边的杂草,再用手轻轻的拂去上面的泥土,一座小小的石碑竖立在眼前——那是一座坟。
  大晚上看坟,即使有胆的人都会被吓死。而三娘并没有惧怕,而是祭奠上吃的,将油灯放在一边,微微照亮了上面的字,似乎写着什么“公孙般之墓”。
  三娘轻轻的跟着这坟墓寒暄几句,放佛在拉着家常,亲切十足。之后说道:“当年害死你的都被我找到了,正在实施着计划。不要怪我坏怪我狠,是他们逼的。我不想让他们那么容易死去,而是要好好的折磨一番。”
  她不断回想着什么,脸色浮现着微笑,之后又出现悲戚,最后眼泪不住滴滴哒哒的随风飘逝,淹没在黑暗里。
  “儿已经找到了,你大可放心吧。儿很好,勿念。”这是唯一可以值得欣慰的。
  三娘起身,拿着昏黑的油灯,看着这黑漆漆的山道,放佛步下深渊的石阶。但一如刚才,她缓慢却坚定的走下山,心中各种酸楚,有说不清的东西在脑中盘旋,无法平静。
  而那小小的坟,旁边还有一碗被吹凉的食物,静静的看着这远去的妇人……
  

第二十四章 “荣”归故里
更新时间2014…5…19 17:20:48  字数:6708

 巧言令色,通过骗取的手段,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这到底是对还不是不对?不管这个命题怎么纠结,蒋府这几人,通过骗取明王信任,用钱贿赂陈大人,耍诈戏了有狐,确确实实的拿回了船厂,大功一件。
  而现在,又在外地开出丰厚条件,吸引不懂情的外地人来到绥定。经过几日的管理和监督,终于能有模有样的开工了。
  且不论船厂这边,单单说绥定里的大事,蒋府这四人也得尽尽义务帮帮忙——在丧事哭几场。
  因为在蒋府准备要去闽越国的晚上,那明王攻占的坞堡就发生了大火,据说火势很大,熊熊大火烧了大半,到了早上清理烧黑的屋子时,在一堆黑漆漆的杂物中,发现焦黑的尸体,想来想去,那就只能是有狐了。
  一些人对此漠不关心,心里更多的是窃喜——这个可恶的土绅终于是死了啊。更有人传出,是明王看不惯这些地主土绅,死而复生,烧死了这个人。
  然后这些人将这个黑漆漆的尸体,放在木板上,游街好几圈,都在传是明王复活,烧死了这个剥削农民的土绅。其中有几个被有狐盘盘剥削的农民感谢上苍,“我一起来,门口就有钱两,我正纳闷,原来是明王活过来了,烧死了这个可恶的大土绅啊!”
  百姓一听喜上眉梢,更加认为是明王活过来了,一边朝着这个黑漆漆的尸体砸鸡蛋砸菜叶,一边齐声大喊:“明王——明王——明王——”刚被打压得爬不起来的信心,一下子就灌注满满,几百个人,抬着这满是鸡蛋和菜叶等等杂物的焦黑尸体来到陈大人的府外,大喊着:“减轻税负——还我田地——”
  陈大人出来,看着黑压压的阵势,再加上门口那令人发毛的尸体,心虚的倒退了一步,接着佯装镇定,“你们这群人,成天没事找事做,告诉你们——东方未明,已经死了。如果你们还不散开,下场跟他一样!”
  “明王他活过来了——你们这些官府就要完蛋了——”“这就是有狐的尸身,明王看不过,放火烧了。陈大人,你的下场也差不多!”
  听着下面群起嚷嚷,陈大人心里只发麻,在这么一恍惚,那些百姓都冲上来,有的将陈大人围在中间暴打一顿,有的进去一通打砸抢。那些人,根本不去理会这是官府重地,见到东西就砸,见到人就打,发泄心中长久以来的愤怒。
  直到大批的官兵赶来,这些暴民才乌泱泱的做鸟散状,不一会儿,就剩下叫苦连天的陈大人,还有被人踩了无数脚却再也无法发声的有狐尸体。
  无奈,陈大人思来想去,想出一个怪办法,举行一个隆重的葬礼,喊上全城百姓一同发丧,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呢。明明是丧事,但在百姓看来,跟喜事无异。
  然后陈大人主持丧事,将有狐隆重厚葬,还不断澄清说道:“这事经查明并非东方未明等余孽所为,因为前不久刚刚被清理完毕,因而这事是他人所为,本官一定查得清清楚楚,还大家一个公道。”
  下面的百姓哄堂大笑,放佛在看戏一般,对着上面的人物指指点点,说说笑笑。陈大人脸上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但他要继续佯装镇定,“请大家一定要坚信,本官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查出是谁杀害了有狐。至于前段时间传出,是所谓明王等人所为,本官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们,这东方未明等等主要参与暴乱的人都已经被烧成灰烬。各位,请一定要相信官府,相信南越武帝。”
  在下面嘻嘻哈哈的欢乐声中,陈大人举行葬礼,将有狐下葬。而蒋府四人,还有其他二十多个地主土绅,跪在坟边,按约定一同大声哭泣,“你死的好惨啊!”“陈大人一定惩治坏人——”,哭声喊声震天响,其情感动于天地啊。
  而看大戏的百姓们,真看着**,哈哈大笑。不知是谁恶搞,拿来几根竹子放在火里烧,很快就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声。然后有人带头齐喊,“死的好啊,死的太好了,死的真是太妙了啊——”然后两百多号人一听都乐了,拍手称绝。
  这样的反差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四周观看的,近两百名百姓发出笑声鼓掌声叫喊声,而围在其中,二十多位有钱之士正哇哇大哭,泣血涟如。这两股势力像似较量一般,中间哭丧的人一听旁边笑声大了,赶紧再用力嘶吼几嗓子,用力的摸摸眼泪;而旁边的两百多号人听到中间哭得死去活来,更是相互大笑一场,还找来几根竹子烧着当爆竹庆祝。
  宛兰跪在坟边,佯装呜哇呜哇的吼几声,心里十分委屈——明明不是自己的亲人,却要为了陈大人,让他竖立起威信,而在这里虚假的哭几场。更让人心肝打颤的,是周遭老百姓的指指点点,欢乐庆祝,悲凉之色涌上心头。
  明王死后,百姓逃的逃,走的走,皆因绥定税负太高承担不住。而留下来的,不是整天抗议,就是到陈大人的府衙游行示威。阶级矛盾并没有因为陈大人绞杀了明王等人而消退,而是犹如这般通过打伏击的方式愈演愈烈。
  这些笑声里,放佛就像嘲笑这些有钱人的滑稽,庆祝声里葬送这末日的欺压。
  *
  从葬礼出来后,蒋府四人刚刚还泪脸满面,死了亲人一般,回到小店,便俨然跟没事人一样,对有狐的事情谈笑风生,以揭发他往日趣闻为乐。
  似乎有狐这样的人,生来就是为了滑稽搞笑而活,死后也是在人们的欢笑声里远去。
  四人除了谈论这个,还在讨论——该回番禹了。
  “那这边船厂怎么办?”宛兰问道,这工人岗才几天,现在就离去了,怕不大好吧。
  “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几月吗?”大夫人不置可否,“后天就启程回去吧。呆在这里真不好受。”
  另外三人都没有说话,想必之前被暴民关押的经历,让人痛不欲生吧。
  之后大夫人就找了信得过的土绅还有陈大人照看船厂,至于工钱等等问题,“就按照这里税收交吧,如果不够了,就少付船工工钱。”
  依然还是我行我素,从不考虑这样做所带来的后果。即使是经历了起义,依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对于刚上岗的船工,进行新一轮的欺压。
  宛兰心疼的提了意见,“这样欺压工人不好吧,你忘了那起义的爆发是因为什么了吗?”
  蒋堂立马拉过来,“别提那恶心的起义了,这些暴民就应该铲除干净。如果再搞一次,我相信陈大人一定能成功绞杀的。”
  宛兰无力的摇摇头,总觉得自己和他,和整个蒋家,是脱节了。蒋府的黑暗源自于地主阶级的优越性,欺压人民是常态,对内更是各种纷争,无法根除。深渊的恐惧,不是一两天就能拔除的。
  面对不寒而栗的黑暗,她越来越害怕,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黑色。“什么时候,我才敢逃离这个家啊——我所寻找的生活,寻找的珍爱,到底在何方?”
  *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陈大人也尽了地主之谊,摆上宴席,感谢这段时间在剿灭暴民中的卓越贡献。
  华美精心的菜肴,觥筹交错的美酒,大家在席上笑声嘻嘻,劝君更尽一杯酒。一出门,跨过几个饿死在陈大人门口的乞丐,说说笑笑,不当一回事。也只有宛兰对这些无辜饿死的人鞠躬,表示怀伤。
  很快,蒋府便坐上马车,离开这个绥定城。回头看去,那青蒙蒙的小巷,乌黑黑的坞堡,还在那里戍守着,锁着那段记忆。
  宛兰在马车上随其颠簸,心里想着这期间的种种。
  三月初到了这里,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一个半月的时间,发生了许多震撼的事情,让她怎么都忘记不了,那便是明王领导的起义运动。
  虽然这事与她没有直接关系,在她追求的珍爱路上,不过是惊鸿一现。可这样的轰轰烈烈的大起义,像一个漩涡将所有人都卷了进来。而这四人很不幸就被抓了起来,关了好几天黑屋,逃出了两个,另外两个继续接受暴民的教训。
  在这场漩涡里面,人性的光明与和黑暗种种爆发。明王等人为了理想跟官府做斗争,最后英勇牺牲,死之前,没有向官府求饶,更是站着死去。而官府以及那些地主土绅,包括大夫人在内,算计种种阴谋,尤其是鸿门宴一出要毒害所有人。
  只要阶级矛盾没有衰败,白与黑的较量一直都伴随着这个封建时代,从未退消过。
  她时而就在想,如果明王真的侥幸没死,而是活了下来,成立了自己的国度会怎么样呢?也许真能耕者有其田,减轻税负。但是,她依然觉得,这个假象的国度或许只是在幻想当中吧,不然为什么历代那么多次起义,都有做到这几点,为什么最后还是被新一波的起义给推翻了呢。
  小农阶级局限性导致的吧,这也就是封建时代跳不出来的怪圈。
  也正如这场起义带来的冲击,她更能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所处的蒋家。自从她嫁进这里,没几天就被罚被打,还被小小的奴才欺负,后来她慢慢习惯并且强大,演变到敢和大夫人对着干,扇耳光,体罚几乎时有发生,不仅与下人斗,还要与大夫人斗,斗完之后还要与武帝斗,与人民斗。每天斗来斗去,却不知为何而斗,现在想来,或许自己也陷入到阶级纷争里了。
  整个蒋府,黑暗无边,与众并肩,根源还在与它是一个地主阶级,每日以压迫别人来收取钱财,勾心斗角,损人利己更是常常上演。在这样一个阶级里,能有什么好结果吗?除了那些肮脏透顶的钱!
  确实,蒋府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性,没有人心,有的只是数不尽的钱。当她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全身不寒而栗,如履薄冰。试问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小姑娘,斗得过这千年狐狸吗?
  她想要跟这个时代做斗争,使自己强大,现在想想,自己太弱智了,低估了这时代的影响力。她即使真斗过了这些个人,又能在这个时代斗得了多久。在时代的潮流里,不过是苍之涛里的一片小舟。
  难道,真的就不能找一个平静似水的日子了吗?
  那个“倚楼听风雨”的梦在何方?
  随着一路飞速的颠簸,哒哒的马蹄声,勾起了宛兰珍藏多年的回忆。刚穿越过来,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却偶然认识了一个翩翩君子,曾经嬉戏过,曾经打闹过,曾经肌肤之亲过,还没来得及把握,就被迫来到这样的大家庭里。
  多少次反差对比啊,让她明白以往的可贵,如果神能允许的话,她好想,好想回到和千亿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不负如来也不负卿的美好。
  只剩下一首轻盈的音乐,将这个错误的悲情慢慢放大。
  --
  一段情,几思忧,
  一波三折路,都为寻找你的踪迹。
  远去的二人,最终被时间挫败,
  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和少女,
  回不去,回不去。
  哒哒的马蹄声,
  放佛就像一扇门,
  带我回到过去的美好,
  重新游历,倚楼听风雨,
  和你牵手的日子,
  静静看着你不成熟的笑。
  *
  颠颠簸簸,过了一个星期吧,才来到揭阳。
  这个地方,一个多月前,大夫人好像是为了试探试探他们的智商,居然在茶里下毒。现在又来到这个地方,额——不会又来测一侧智商吧。
  因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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