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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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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堂上前问道:“敢问陈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陈大人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这个——这个可是真实的……”
大夫人惊讶莫名,急急的训道:“怎么可能是真的,陈大人,你是不是看错咯。船厂属于蒋府,大家都知道。真不知这个有狐上哪找的东西,就敢在这里公然叫嚣!”
“这么说,你是不信本官咯。”陈大人一听,不快。
大夫人双手叉在胸前,平静如水,却傲气十足,“如果你敢有一丝偏袒,蒋府可不会轻饶你们,最起码会和武帝说说。”
“那你自己看吧。”陈大人没好气的将那地契交予她手上。
大夫人赶忙拿过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看了个通透(恐怕现代医院X光检查都没她那么仔细),原本胜券在握的样子,然后越看,眉头越来越紧,脸上刚才还淡定十足,现在汗流直下,以至于最后,嗫嚅不清的叨叨着,“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这东西怎么会存在……”
陈大人在一旁鄙夷了一番,解释道:“所以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这个地契是真的,是上一任签的。可如今怎么辗转到有狐手里。”
宛兰完全没有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这船厂不是蒋府的,还能是谁的呢?
有狐在一旁哈哈笑道:“不明白了吧哈哈,我解释一下大家就知道了。这个船厂十多年前是属于一个叫公孙,蒋府觊觎这个船厂,想买下这个船厂,结果不行,蒋府就在夜晚放火烧死了公孙。而这个地契他们怎么也找不到,就强行霸占,然后武帝也应允了这事。而如今地契在我手上,那么这个船厂就是我的了。”
大夫人脸色煞白,不敢否认,过了好半天了,才擦擦脸上的汗,近乎强词夺理的骂道:“那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我还认为这是你偷来的!”
“大夫人啊大夫人,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有狐拿着手上的地契,一脸坏笑:“其实十多年前,你们没有烧死所有人,因为有一个人带着地契是侥幸逃脱了,那个人,就是我有狐。忘记介绍了,十多年前,我是公孙家的管事。”
“你胡说!明明烧光了大宅——哦,不是,你肯定是从哪偷来的。”大夫人指着他,指尖发颤,脸色煞白。
“要是那么好投,以你们蒋府的实力,怎么会偷不到呢?”有狐拿着地契,故意就在大夫人眼前晃着晃着,“你想要吗?可惜我不能给你。这个船厂就是我的啦哈哈——要怪就怪你们倒霉,没有地契,还有,当时烧光了大宅就应该好好检查有没有活着的。”
“你——你——”大夫人气得说不出话,身子倒退几步,几乎摇摇欲坠。蒋堂和宛兰赶紧搀扶。
陈大人见事明了,当着几个地主土绅的面,宣布道:“既然有狐拿着地契,那船厂——理应归他。”
大夫人一听,急忙从快要昏厥的状态里跳起来,脸色近乎哀求,哀怨的看着陈大人:“不——不,陈大人,你可不能仅凭这混球一面之词就将船厂给他啊!这船厂可是蒋府仅剩不多的财产,陈大人呐,你可不能给了这个混球啊!”
“说谁混球呢你。”有狐嚣张莫名,“好歹我也是这个地方的大人物。说话客气点。”
大夫人装哀为怒,“你算什么大人物,在蒋府面前,你连个球都不算。你敢这么做,以后蒋府就断绝和你往来,你等着饿死吧你,你等着最后穷死吧你!你给我最好记住,跟我作对,跟蒋府作对,想要个好下场,你做梦!”
有狐拉着陈大人,“我的好阿哥啊,你做得太好了。有你主持公道我就放心了啊。”
而其他地主土绅士,对着大夫人指指点点,“明明没有地契还霸占了那么多年。”“我才想到十多年前,公孙一家怎么会就此消亡了,多么有影响力的大家族啊,说没就没了啊。敢道是蒋府烧了他家啊?”“就是就是,那大火烧了一整晚,救火都来不及。”
这么多人对此指指点点,大夫人脸上挂不住,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大骂道:“你们这些小财主小土绅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议论蒋府。如果你们今天不帮蒋府,到时别怪蒋府和你们断绝往来。”
大夫人在这里,严正其词也好,强词夺理也罢,苦苦哀求也好,逼迫威胁也罢,文的也好,武的也罢,陈大人都将这个船厂划归了有狐。
有狐经过大夫人身后,说了句,“希望蒋府以后多多支持啊。”
大夫人再次气得往后一摔,幸得三娘救驾有功,正好扶住。
在此之后,三个人七手八脚的将大夫人背到陈大人的府上,让她好好休息。而她一看环境便大骂:“去陈大人家干什么,这个不仁不义的家伙,塞了那么多钱两,还敢昧良心说话。我真是瞎眼了!赶紧走,我宁愿在巷子睡觉都不来这。”
见大夫人如此执着,打死都不肯住在这。蒋堂和宛兰还有三娘狼狈的收拾着行李,都还没有跟陈大人打一声招呼,就匆匆忙忙的离开,找了家小店居住。
大夫人躺在塌上,自怨自艾,“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好不容易解决掉船厂暴民的危机了,哪里想到有狐这个混球啊,居然偷来地契,真是气死人了。”
“大娘,有狐说的十多年前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啊。”蒋堂挠挠头问道。
大夫人正喝着茶,听到这样的话,差点噎住,咳嗽了老半天,缓过劲来,有些气恼的看着他,“这事情,你还是别多问了。”
宛兰劝道:“大娘,你不说说,我们怎么想办法拿回船厂呢。有狐说的头头是道,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直接了,说蒋府十多年前烧了公孙一家。”
“少听他在那里胡说八道了。”大夫人骂道:“纯属没有的事情。”
“夫人啊,你就说说吧,憋在心里也不好。”三娘在一旁劝着:“有狐虽然嚣张,但却是公孙一家的管事,地契在他手上,似乎也说的通。”
大夫人哀叹道:“都到这份上了,你们也都知道结果,瞒着也没用。我只知道老爷为了赢取吕家的信任,也就是你娘的爷爷一家,想尽了种种办法。这时候老爷看上公孙一家的船厂,想夺了去,可偏偏公孙一家不肯放手。也不知道怎么了,老爷慌慌张张的一路回到仁化,问了半天才知道他与公孙一家发生争执,弄倒了油灯,烧着了东西,而他不仅没有救助,还再添油加醋。再然后,老爷便夺走了船厂。但那地契却一直没有找到,就这样霸占了下来。”
三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原来如此,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啊。”
宛兰和蒋堂听的不是很明白,不过也能想象得到,蒋府之前的黑历史是有多恐怖。这个船厂说白了,就是践踏在别人的鲜血上得到的。
如果真如有狐所说,是那个公孙一家的管事,活了下来并拥有地契,理所应当的归他所有。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才要接管船厂呢?
所以,模座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十多年前做过的孽,难道现在就要报复了吗?
大夫人痛定思痛,咬牙说道:“我一定要拿下这个船厂,绝对不能给有狐这个混球给拿了去。”
蒋堂无奈的摇摇头,“人家有地契,我们什么都没有。刚刚陈大人主持的时候就已经划给他了。而且,我们还遭受别人的指责。万一我们再夺回来,别人岂不是又要继续说我们?”
大夫人鄙夷的看着他,“那是他们的想法,与我们何干,就算再放一把火烧了有狐一家,我也会考虑的。船厂本来就是蒋府的,谁也抢不走!”
三娘想了想,讪笑道:“要不这样,我们先找有狐商量一下?”
“也是,商量还是要商量的。”大夫人下榻,整理好仪容,趾高气扬的缓缓走出去。
这都快吃晚饭了,现在去找不合适吧?宛兰和蒋堂面面相觑,苦笑一番,大夫人就是这番急性子,说去就马上去,绝不拖延。
*
这个有狐所在地方,居然就是明王所霸占的坞堡。被官府绞杀暴民无数人,如此阴气森森的地方,他也能住的下。不过说来也是,他一听说远房亲人何皮全家都死了,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主持公道,主持完了就霸占亲人的房子加良田。
大夫人见面就直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个船厂就理应归蒋府。至于你那地契,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算不得数。”
有狐奸诈的笑道:“什么叫算不得数啊大夫人,地契什么的都有,上面清清楚楚的表明是归公孙一家的,而我作为公孙一家唯一活下来的人,不归我归你们吗?”
大夫人呵呵笑道,眼神犀利,“公孙一家死了多少年,而且,你是公孙一家什么人,你不过是个管事,还好意思说是他家的人。想当初船厂被东方未明那伙人霸占的时候,你怎么不跳出来说是你的啊,还跟我一口一个阿姐,叫得多亲切啊。等到我和陈大人剿灭完了暴民,你就立马站出来拿出地契说是你的了,这脸翻的真狠!”
有狐一脸哀怨,“阿姐别说的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是个好时候了,就让陈大人做个主持罢了。这船厂确实是属于公孙的啊,而我又有地契在手。阿姐啊,你蒋府是南越首富,你就放过小的吧。”
大夫人真恨不得扇这个小人几巴掌,尤其是看到这个人,脸上堆满了肥油,还偏偏在这里卖萌装无辜。她冷静了一会儿,压制心中的怒火,“说吧,你要多少?”
“哟哟哟,别说这些了,谈钱两伤了两家的。”有狐立马阻止道:“钱两我真的不缺,我此次只是想为以前公孙家讨回应得的东西啊。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想起公孙那一家被大火烧死,我就心痛,每个晚上都想到他们惨死的情景啊,我就睡不着。我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这不,就将船厂要了回来,睡觉也安稳多了。”
大夫人忍住心中的怒火,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别说其他没用的。你说吧,你要多少钱两,蒋府不缺这些钱两!”
有狐依然笑着,却如同笑脸后面藏着一只老虎一般,狰狞才是实质,“大夫人哎,谈钱两太伤两家人了,我只不过是完成公孙一家的心愿罢了,多少钱两我都不会卖的。”
“你——”大夫人大拍桌子,起身而立,“你最好想清楚,跟蒋府作对,你最后的结果你清楚!”扭头从容不迫的离去。
等大夫人回到小店,蒋堂和宛兰已经吃完饭了。
三娘赶忙吩咐去做菜,而大夫人将刚才有狐恶心嘴脸再说一遍,“这个混球,还敢说不谈钱两,真是恶心至极!”
蒋堂和宛兰劝着,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最后见大夫人不做声,两人也不做陪客,纷纷离开。
出了房门,回到自己的住房,宛兰才歇了一口气,“大娘鼓着一张脸回来,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她又要干什么呢。”
蒋堂点点头,然后笑道:“不过看到大娘如此失望,我突然感到心情舒畅,全身都轻松了。”
“行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还得想想船厂怎么夺回来吧。如果你夺回了船厂,回去就可以直接继承爹的位置,还能气死大娘。”宛兰急忙打断他毫无同情心的话。
“我倒觉得买下来是个好办法,而且嘛,有狐这混球对船厂应该不太会打理的,到头来还不是交到我们手上。”蒋堂挠挠头,说道。
“我为什么感觉,有种说了等于没说的想法。”宛兰低沉着脸,小声的嘟囔道。
*
结果第二天,陈大人找他们过来,说是有事相告。而有狐也被叫来了。
“武帝那边下了旨令,让船厂造船五十余艘,限期——两个月。”陈大人直接说道:“汉军准备又要攻打南越,如果这次再不交够船只数量,贻误军机,将再派人监管了船厂。”
有狐一听差点要跪,“我的好阿哥啊,你可得帮帮我啊——我可不想刚得到船厂就又被人监管了啊,你就帮帮忙……”
陈大人皱着眉头,“这个船厂归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到时候也是有人接管——咳咳咳,反正到时候你得交够船只数量。”
有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陈大人身上蹭,“我的好阿哥啊,你可不能这样,小弟我有难,当哥的可不能不帮啊。我这里亲人死于暴民手上,我在这里又无依无靠,就只有陈大人你了啊。要不你写个什么东西求求武帝吧,在宽限几月吧。”
陈大人一把推开,真是恨泥扶不上墙,“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整天有事没事来我这。”
大夫人、蒋堂和宛兰在一旁看着这个有狐,放佛在看戏一般,即使他死了爹娘,也只当大戏一出。
宛兰脑子灵光,捅了捅蒋堂,示意一下他。他点点头,就站起来,跟陈大人说道:“这个还是我们蒋府来吧,我们经营船厂那么多年,这点小事我们来做就是了。”
陈大人看着有狐,恨铁不成钢,“你听听,蒋府的人就是大度,哪里像你这样。”
大夫人也精明,乘此机会,“我看有狐啊,不如将船厂给我们吧。”
有狐停止了刚才的眼泪加鼻涕,一瞬间便笑言嘻嘻,“谈钱两太伤两家了,如果不是为了完成公孙一家的心愿,我也不会接管啊。这事还是莫提,莫提。”
蒋堂笑道:“看来你是有办法咯,那好吧,希望你能两个月交出五十多艘吧。”
有狐一听,脸僵硬了一会儿,看了看陈大人,又笑道:“到时候还得仰仗蒋府的人多多帮忙啊。我知道阿姐啊,一向都是热心肠的,怎么会看着小弟我出事呢?”
大夫人打着哈欠,“叫得那么亲切,现在才晓得啊,有点晚了。”
“晚吗?不会晚啦。有蒋府帮助,我有狐一定会度过难关的。以后还有多多仰仗阿姐的帮忙。”有狐抖着肚子上的肥油,又想屁颠屁颠的往大夫人身上蹭。
“既然知道这些个事情了,我们也该告辞了。”大夫人见状,扯风一般的离去。
只是不知道这后面,有狐和陈大人继续喝茶,述说秘辛。
“陈大人,你真敢假传旨令啊?”有狐擦了擦鼻子上的鼻涕,笑道。
“我还不想做,是你这个混球昨晚找我商量。”陈大人皱着眉头,“仅此一次而已。”
“那是那是啊!蒋府一定会乖乖拿钱买下船厂的,到时候我分你就是了。”有狐犹如笑面虎一般,哪里像刚才烂泥扶不上墙的落魄感觉。
“你还是先想想,你田地的税还没交呢。”陈大人催促道。
“哎呀我的好阿哥,不就是个田地税嘛。我回去再叫那些个农民多交一点不就行了嘛。反正东方未明都死了,谁还会再来一次暴行啊。况且,我给你想出的什么丧葬税,你还多收了两成,这些穷鬼连屁都不放哈哈。”有狐拍着陈大人的肩膀,哈哈笑着。
而陈大人想了想也跟着笑道。
唉——如果明王能死而复生,岂不是要跳出来掐死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啊。只可惜这场起义,虽然轰轰烈烈,依然没能扼杀住官府和地主勒索农民的积极性。
*
完全不知有狐和陈大人狼狈为奸阴谋的几人,回到小店,还在窃喜呢。
大夫人雄心壮志,心中狂笑,“真是绝佳的机会啊,那个混球如此不成样,怎么可能将船厂交予他手上呢?与其坐等被武帝再次监管了,我们还不如向有狐讨要!”
宛兰还是好心提醒道:“大娘,不是我扫你兴啊。第一,我们的钱两够不够买船厂,当然这个暂且不说。其次,自从明王壮烈牺牲之后,船厂的工人走的走散的散,要造五十多条船,仅凭剩下的工人,两个月真有点悬。”
“是啊大娘,你看你这几日为了船厂两日劳累,身子还没休息就去操劳,这些小事还是让我们小辈帮做吧。”蒋堂笑道。
“难得你们有心了。”大夫人眯着半边眼睛,打死都不会信。她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们去和那混球商量商量,要出多少钱才会卖,而我这身子骨啊,看来只适合去招招船工了。”
宛兰和蒋堂面色一怔,相互看了一眼。蒋堂赶忙解释道:“我觉得把大娘,这个有狐都称呼你为阿姐了,关系那么亲密,说不定价钱会少很多啊。像这种找船工这样的琐事还是我们来吧。”
大夫人立马捶着腰,“最近有点痛,定然是累着了。看着你们那么有心,我也想答应你们,可是一来我也不想再见到这个有狐,其次嘛,你也知道我这身子,三娘天天做汤都调理不好。咳咳咳——”
宛兰咽了咽口水,“我怕我们到时跟有狐协商了半天,万一真要卖了,我们出不起钱啊。”
“笑话,谅他也搞不成什么幺蛾子。”大夫人坚定的说道。
二人走出大夫人房间,大夫人又捶了捶腰,“就你们还想夺回船厂回去邀功吗?做梦去吧。这样艰难的问题,还是你们去做吧……”
在蒋堂房间,宛兰郁闷道:“就知道大娘一定会将最困难的事情交给我们做。唉——事先我都给你分析得清清楚楚了,你还是要这么做。”
蒋堂自信说道:“放心好了,大娘不是说了嘛,有狐也做不出什么事。如果到时卖的价格高了,爹问起来,我就说大娘也这么同意的。”
“真厉害,玩个同归于尽。”宛兰佩服道。
蒋堂不置可否的笑笑,看来深有城府啊。
而宛兰也不知道自己出的馊主意对不对,明明是那么讨厌这个蒋府,经过了这次起义的洗礼,她更加知道这个蒋府就是罪恶的深渊。她多少次想要逃走,却都是因为蒋堂而一放再放。自
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她一直想要追求的都只是千亿,只是单纯的想跟他在一起,平平凡凡的过一个“倚楼听风雨“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却离她越来越远了,她反而陷入蒋府越来越深,最后融入黑暗。
等下一次吧,再等下一次吧,回到了番禹,她要好好的考虑怎么逃离这个令人反感无比的家。
*
到了第二天,蒋堂和宛兰便去坞堡。有狐自然热情招待了。
看着这个坞堡,宛兰更加悲酸——这个坞堡曾经囚禁着他们两个,在这里面做牛做马,虽然辛苦,经常被打,但她依然觉得很快乐,因为那些暴民都是些有追求的人,为了反抗官府而奋斗。而她自己,正在消磨自己的追求,跟着黑暗越抹越黑,最后融为其中。
她憎恨自己的懦弱,为什么不敢为了追求自己的珍爱而离开这个肮脏的蒋府。
有狐斟茶,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悻悻的笑着。
蒋堂直接开门见山,“我们想买下这个船厂,然后你把那第地契给我们。”
有狐动作倒茶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继续不温不火的给蒋堂斟着茶,抬起头来,一脸废油堆积出奸佞的笑容,“哎,莫提钱两,谈这个伤了两家的和气。哦,对了,我也想了解了解你们平时怎么经营这个船厂的。”
蒋堂大体说了一番,“等木头运到之后,就可以让船工开始工作了。”讲的差不多了,“可是说了这些,你能明白多少。”
有狐努力的点头,“不亏是蒋府啊,这么讲解我倒是明白了许多。我想啊,干脆让我底下种地的农民去做不就行了嘛。”
蒋堂鄙夷看着他,讲了半天,就像是对牛弹琴一般,“你底下那些人懂造船吗?如果不懂那很不利啊,两个月要交船了,如果从头开始学,起码得一月,难道你要用最好一月来造船吗?”
宛兰也趁此说道:“就是就是,你又不懂这个,还是算了吧。交给懂行的人,你就收点钱。不然到时交不出船,你可就惨了啊,武帝可说到做到,真的会收你船哦。就算你有地契,武帝也只是拿来当柴烧的。”
“这个……”有狐摸了摸脑门子的汗,心里不停盘算着些什么。
“原来你们都在这——”
回头看去,却道是陈大人,他火急火燎的过来,“看来情况有变。”
有狐屁颠屁颠的请陈大人上座,毕恭毕敬的斟茶,“还请大人直说吧。”
“战情有变,武帝今日又有旨意,一个月内交齐六十多艘船只,然后过几日直接用于作战!”陈大人急切的说道。
有狐脸上的肥油抖上了好几抖,都快从皮囊溢出来了,他焦急万分,“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我只是过来跟你说一声,你自己,看着办吧。”陈大人正要走,却被有狐给蹭了下来,“别走啊我的好阿哥,我在这个地方无依无靠,就你能帮帮我了啊!我求你帮帮我吧……”
那哭丧的啊,比死了亲人还凄惨。
“哎,不用每次都劳烦陈大人啦,陈大人公务繁忙,管不得你这些。我们兴许能帮上忙呢。”蒋堂微微笑道,喝了一口茶。
“快快说来。”有狐大呼,这可真是再生父母咧。
“把船厂卖给我们。”蒋堂放下茶,一锤定音。
面对这无耻的条件,有狐脑门子上的油和汉下了一层又一层,“这……这……”
“别这个那个了,现在这个时候,就蒋府能救你。你个门外汉又不懂造船,船厂给了你也是浪费资源。”宛兰不停催促道,死死逼迫着:“出个价。”
有狐左思右想,看了看在一旁怡然观战的陈大人,狠下心;“要不这个数。”
五个指头,这个数字,“太没诚意了,这么贵,都可以买下绥定城了。”宛兰大呼,心里不停打着算盘,之前被收走了番禹船厂,就已然元气大伤了,蒋府现在都快成空壳了,如果真是这个价,早卖家了。
蒋堂站起身来,“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吧。当然,你能一个月交出六十艘是最好的。等到那时候,别怪我们没救你。”
走出坞堡,一路都在骂这个有狐太能敲诈了,明明都快要完蛋了,还敢趁机再讹诈一笔,果然身子胖得跟球一样就是个混球。
回到小店,大夫人也在唉叹,“这可如何是好,东方未明这个人死了之后,那些贱民都跟着散了,呆在船厂的都是快要老死的人。整个绥定城几乎逃的逃,走的走,给再多的钱都没有人愿意当船工。”
宛兰才发觉到,自从明王死后几天,城里的百姓是越来越少见了,即使城门挡住不给出城,但是曾有人游泳出海都不愿呆在绥定城忍受高额的税负。
现在面临巨大的危机,没有太多的钱从有狐买下船厂,船工又招不到,木材似乎也在战争中毁坏殆尽,这样的情况下,拿什么船只交给武帝!
武帝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一股巨大的危机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第二十三章 巧言令色,鲜矣仁
更新时间2014…5…18 19:23:51 字数:6882
这才在绥定呆了一个多月,已是是四月初春,阳光和煦,微风拂面。人们在绥定却感觉风雨欲来风满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灾难多多,困难重重。这暴民刚刚解决了,有狐这个混球又跳出来说船厂是他的。
这年头,真的是不太平了。说出的话,亦真亦假,虚虚实实。
有狐和陈大人在坞堡里和着酒,觚筹相碰,三杯两盏下肚,渐成醉意。
陈大人微红着脸,打着嗝儿,“你个混球,连你阿哥都要算计呵呵——你说说,你这个地契从哪得到的——嗝儿——千万千万别说是你收藏的……你哥哥我——不傻——”
在酒的作用下,有狐的肥油泛出红光,放佛那层油是被煮开了一般,“你可别说出去哦——是个妇人——”
“妇人?”陈大人撑着额头,傻笑道:“不解其意?”
“这个妇人,竟然是公孙家的……说出来你也不信,我也不信。”有狐打着酒嗝,脸色出奇的严肃,在说一件天方夜谭,“她居然能在大火中活了下来,我也感到纳闷——十多年来,我都以为公孙家就我活下来了,没想到一见到她,我吓得都快——嗝儿——”
陈大人嘻嘻笑道,在油灯之下,怪显迥异,“你十多年前,不也是趁着那场大火,想要拿走地契,结果没有找到……”
有狐一听吓坏了,急忙捂住他的大嘴巴,“说那些破事做什么,谁没有干过——嗝儿——还是谈谈怎么多收蒋府点钱吧,我担心那个妇人!”一脸忧心忡忡,酒似乎醒了一些,最后长长的唉叹一声。
*
有狐和陈大人还在坞堡把酒言欢,虽然谈论都是如何坑人的事情。而蒋府那几人还在商量如何拿回船厂。
“实在不行,只能用一个办法。”大夫人淡淡的说道:“杀了他!”
宛兰不寒而栗,心中对于这份残忍都特别反感,而偏偏大夫人还表现得怡然自得,淡漠得不近人情。
蒋堂习惯了大夫人这般残忍,“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方了,还是别闹出太多事情。有狐能松开还是好事了,虽然要的,真是——多的出奇。”
大夫人打着哈欠,之后冷冷的哼道:“他只是瞎喊,我看他最后一定会降!一个小土绅,何必惧怕。”
宛兰悻悻的谏言道:“要不这样,额——我和夫君去坞堡继续和有狐商量,大娘要不就去和陈大人商量吧,让他劝劝,也许会好很多呵呵。”
大夫人思索了会儿,眼睛注视着前面,然后拍桌同意,“就这样吧。明日我会找陈大人好好商量。”
回到房里,宛兰也一直认为自己在助纣为虐,明明就是蒋府十多年前干的蠢事闹出人命,现在归还也是理所应当,可是大夫人和蒋堂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一丝一毫的内疚,还理所应当的要通过种种手段要回,这不典型的强盗逻辑嘛。
而她自己,也正在朝着这些人靠拢,是非黑白也慢慢随之颠倒,最后沦为这些强盗一员。一想到这,她就心里纠结,到底还要不要离开蒋府,是无耻的过完一生,还是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追寻自己心中所爱。
*
第二日,蒋堂和宛兰就去坞堡找有狐。
每次进到坞堡,宛兰都会觉得这里面有明王以及那些人的影子。那场轰轰烈烈的起义,影响了整个绥定城,差一点就要胜利了吧,却还是惨死在官府和地主的联合剿杀中,鲜血洒满整个院子。
现在闻起来,还能嗅出那日的鲜血味。
这个鸠占鹊巢的有狐正优哉游哉的给花浇水,哪里像大难临头的感觉。
蒋堂也不多废话,寒暄两句,就直接问:“这些个晚上,你想的如何了,打算以什么价位把船厂卖给我们。”
“哎——别一大早的就谈钱两,不好!”有狐请二位进里面,席坐在长桌。
“那这么说,你是很有信心,打算自己一个人交付六十多艘船只咯。”蒋堂直接点中要害,不留情面,“但我看你也不像啊,船厂现在船工没几个,都还没开工,看来是真打算是给武帝监管了。”
有狐脸色时白时红,“现在这种时候,我即使要卖,也怕公孙一家不饶恕我啊。”
蒋堂举起两根手指头,“就这个数,你自己掂量掂量。”
有狐一看,傻眼了,激动得脸上的肥油一抖一抖的,都快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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