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千山寻亿-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老奶奶已经远去,只能看到她拄着拐杖,颤悠悠离去的背影,猜想她一定面带喜色,等着远方亲人的来信。而那年轻人正在用刀刻、挫着竹简,旁边站着一个大叔在那唠唠叨叨,指指点点,让年轻人刻这刻那的。那年轻人速度也很快,只消一会就刻好了,看来做这种繁琐的工作倒得心应手了。那大叔听了他的写信内容,很是满意的付下钱币走了。
  看着年轻人,宛兰又进入遐想状态,幻想着他是多么的完美……突然一个激灵,“我怎么了,怎么老是发呆。怎么老对着那人发痴呢。为什么感觉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酸,又涩的。怎么回事了我。”
  “奶娘,这里好好玩呀。以前怎么都没带我过来玩啊!”
  “这次是探亲戚,自然得带小祖宗你啦。他们一定夸你灵活聪明!哈哈——”
  宛兰侧身看去,此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迎面而来。他们身穿丝织衣裳,想必是富贵人家吧。这小男孩挺调皮的,东跑西转的。到可怜了身后的妇人,被拉得左右奔走,跑得一身汗。那妇人焦急的说道:“我的小祖宗呀。哎——别到处乱跑呀,万一给撞着了,该如何是好啊?我怎么跟夫人交代呀!”
  “奶娘,奶娘——我要玩那边的小铜鼓!”
  “我们府上不是有更大的嘛。”
  “不嘛——我就要那小的,称手好玩。我就要那边的小铜鼓嘛——”那小男孩挣脱那奶娘的手,跑到对面的街去了。
  “小祖宗,你慢点啊……”
  宛兰看着这小男孩一蹦一跳的去买那小铜鼓,好可爱啊!想起小时候的自己,顿时心溜溜的酸——“爸妈整体把我关在房子里做题目看书,几乎没有带我去哪里玩。小小的我,只能拿着大大的椅子,站在阳台上,眼巴巴的望着别家的小朋友在玩……唉——真嫉妒这小男孩啊!至少还有家人的关心呢……”
  “啊!”
  一声惨叫,宛兰突然回了神,顿时吓得退后几步。
  “怎么了”大家都围上来,一看,顿觉大惊失色,都像木头人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小男孩坐在地上,吓得脸都发紫了,叫不出声来,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呃……呃……呃……”。更恐怖的,是在他正前方,一头高头大马疾驰过来,已经离这男孩两米远了。马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孩吓得嘶嘶乱叫,马的主人也惊得面色苍白,急急忙忙的拉紧缰绳。但恐怖的惯性让这匹马十分艰难的放慢速度,却惊得它直抬起前蹄在空中乱挥。
  似乎根本来不及了!此时那男孩正处在马蹄下方啊!如果马蹄落下来,那男孩可就……可就……
  男孩被这场面,已经恐惧到了万分,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宛兰看着那高高扬起的马蹄,眼睁睁的盯着它一点点的落下。大家都害怕的要死,都不敢上前去救,如果救得不当,就是一蹄两尸!
  宛兰心里擂起了鼓,难道就这样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男孩葬送在马蹄之下吗?之前生无可恋,现在才知道死的滋味不好受,地狱的深渊也让她痛苦至极。恍然大悟过后才悟出: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创造奇迹!
  宛兰拼尽全身力气冲过去。现在马蹄离地面还有半米左右啊……
  宛兰跪坐在地上,忍住膝盖擦破皮的噬痛,用手抓住那昏迷的孩子,“就差一点……”
  呼呼声传来,马蹄从脸旁擦过去,那铁蹄的冰凉,瞬间烙在了脸上和心里。
  “就差那么一点了,一定要成功啊……”宛兰使出全身力气把那男孩拉出一半的距离。
  但马蹄快过她拉人的速度,已经快贴近男孩的双腿了。那巨大的压迫感袭上心头,如果不够快,男孩的双腿会被踏成肉酱,自己的手也要废掉,再加上这个时期医疗简陋不堪,恐怕就会……
  “苍天啊!你就忍心让这男孩死去吗?让我代替他吧,让他活下来吧!”宛兰绝望的闭上眼睛,用心体会这袭侵上心头压迫。在这空白的一瞬间,脑子不停地运转——父母的呵护、“爹娘”还有“姐姐”的关心、老渔夫的豪爽,都即将灰飞烟灭……
  她拼尽未完的力气,身子趴下去,希望把男孩顶出外面……
  *
  一片长久的空白……“怎么我还没有感觉到痛?难道——我死了?那小孩活下去了吧!我也安心离去了,我也没有白来这个世道。救了一条小生命,挺值的!”
  慢慢的睁开眼睛,准备适应无尽的黑暗,却冷不防一阵光亮射来。
  慢慢的,一个模糊的身影投射进眼帘。“是谁?”宛兰头痛着,想不出会是谁。
  人影渐渐清晰起来,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略带柔光,那乌黑的长发随风轻轻的翻飞,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但都听不见。
  “我……我……这是到天堂了吗?怎么神,如此像那年轻人?看来那男孩的确得救了!”
  “啪啪啪啪……”莫名其妙的拍手声传来。“难道天堂还鼓掌列队欢迎我吗?这可如何是好……”
  “太厉害了!年轻人啊,真是英勇呀!”“姑娘大好人啊!”“快看啊,姑娘她醒了!”一串串的欢呼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宛兰睁大眼睛,慢慢的坐了起来,膝盖上的剧痛瞬时传来,她咧嘴了半晌,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宛兰突然回过神:“难道我没有死?我还在这个世界上啊?”遂长舒一口气。突然一个激灵,“那男孩呢?怎么……不会是已经……”
  宛兰急忙环顾四周,看那男孩躲在妇人身后,脸色苍白,一定还心有余悸。那妇人不停拍拍他的胸膛,让他定定神,同时还向她指指点点。那男孩慢慢走过去,脚还抖得跟筛子似地,怯生生的呢喃着:“谢谢……姐姐,还……还有哥……哥,谢……救命之恩!”
  宛兰这回安心了,看来两全其美呢!小男孩得救了,自己虽然受伤严重,但也活了下来。大家都一切安好啊哈哈——只是她还恍惚当时的壮举,自己感觉都要被马蹄踩中了,怎么还能生还?
  “小姑娘啊,你真是太勇敢了,竟然有如此胸怀!”老渔夫把宛兰慢慢扶起来,又接着赞扬道:“刚才你冲过去,把大伙都吓死了。万一没救到人,可就得不偿失了,眼看你和那男娃子就……哎——你却在重要时分把那男娃子顶出去,自己却还在马蹄下。我们大伙都愣在当场,不敢上去救人啊!说来惭愧,唉——这年轻人好身手,一马冲上,急拽缰绳,马因此改了道。真是差一点你的手就被踏成……”
  “啊!”宛兰想不到自己还有这千钧一发的致命时刻!再回头看去刚才躺的地方,马主人在安慰那焦躁的马,它还心神不宁的踱着蹄子。宛兰想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实在是后怕!
  再看那年轻人,正在拍拍身上的灰。宛兰不自觉的心跳加速起来,“他救了我,我怎么反而感觉有点……甜甜的感觉……神经,错乱了吧。”宛兰低着头,红着脸,慢慢踱步到他那——感觉,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每一步,都能使心震荡几下。“谢谢……你,刚……刚才的救命……之恩,谢……”宛兰郁闷着平时能言善道的,怎么今儿结巴了?
  “不敢当……不敢当!救人一命,本……是理所应当的。不足挂齿的……不足挂齿。”那年轻人顿时紧张极了,脸顿时扑红扑红的,马上回了个礼。看那欲言又止的羞涩样,宛兰扑哧的笑了。
  “姑娘,还有这位公子。多谢救命之恩,保护我们府上唯一的命根!暂此代表于府谢过两位——只怪这孩子太玩闹,以致闯大祸,实在担扰二位啦!”
  “不必言谢!”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人略觉尴尬,相视而笑。宛兰才发现,他笑起来,是多么的灿烂,露了六七颗牙齿,有点孩子气呵呵。
  那妇人忍俊不禁,忙问道:“那敢问恩公大名,日后好登门拜谢才是啊!”
  “啊!真的不必了,我家穷……不值得……屈尊拜谢,不值得……”宛兰脸红了。
  “怎能如此轻视自己呢?姑娘,你有如此的心肠,日后必能大富大贵!现下的贫穷无法说明什么。不过还是想请教二位大名,以了心愿,日后每天为两位祷告,还求上天降福与你们!”
  看那妇人期望的眼神,宛兰觉得没必要伤害,名字说出来也无妨,自己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叫凯……不是,我叫苏素。住在城——北的一个——小村子。”
  “苏素?真是个好名字啊,呵呵!上天一定降福与好心人身上的!那这位年轻人呢?”妇人望向他,问道。
  那年轻人还想拒绝的,但宛兰都已经说了,最后小声的说道:“我不过是个传递信件的小官吏,经常给人家读信写信的。不足为道——我叫……”
  “前面挡路的,是干嘛的!妨碍公务,可该当何罪啊!”一句晴天霹雳下来,震得石砖路抖了几抖,宛兰觉得都站不稳了,险些摔在年轻人身上。而旁边的人都露出古怪的表情,相互议论纷纷。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凶神恶煞地走过来,恶狠狠的用马鞭鞭笞路人,硬生生的分开两拨人。宛兰也被抽了一鞭,痛得掉眼泪。年轻人赶忙拉她进人群,蓦地又僵硬的把手缩回去,自觉的离她远些。宛兰也注意这个小微妙,但更加可恨的是那个拿鞭子的!
  她咬牙切齿着,忍着鞭痛和膝盖上的痛,问旁边呆立的老渔夫:“这是谁啊!这般刁悍!”
  老渔夫目露恐惧之光,说话都在打颤:“他……他啊。他就是李云聪啊,不过是蒋家的家佣。但……他的主子大有来头啊。他的主子,就是这藩禹城出了名的恶霸——蒋权啊!蒋权可是王宫里的人,似乎是左将军黄同大人的得意弟子。还有啊,这蒋家可不得了啊,是这南越国有名的大富人家,家财万贯。武王很是器重,把南越国大半个造船厂让与他们打理。所以啊——这蒋权啊,人如其名,有钱有势,谁敢招惹他啊——小姑娘你刚来不清楚,我们可都被他害苦了。前段时间我不过是经过他们船厂,蒋权硬诬赖我要偷他的船,把我渔船没收,还叫人恶狠狠的痛打我一顿!我现在的渔船都是向别人借的啊——小姑娘,咱们还是离得远点,莫强出这风头呀——”
  宛兰听到这,也打了个寒颤。这蒋家如此蛮横不讲理,真的没有人肯管管吗?真的就是——强权就是硬道理!
  

第七章 挺身而出
更新时间2012…3…24 21:35:38  字数:6709

 “滚滚滚……没事赶紧走开,待会蒋大人就要过来办事……你们这些没啥事的,都给我滚回去……”李云聪一边用马鞭开道,一边大声狗吠。
  众人都咬牙切齿的痛斥那狗仗人势的东西,奈何蒋家势力——算了,还是忍着点,免得以后没好日子过。
  “蒋家……蒋家……”宛兰玩味着这个词语,很熟悉啊,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啊。
  一个电闪雷鸣——“蒋家?难道说是他们?爹娘让我嫁给的蒋家——就是,那帮人?这……天呀!”一个无比的寒颤,让宛兰摔坐在地上。老渔夫见状,赶忙把她扶起来,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宛兰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你把我丢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不可理喻的‘爹娘’,还要嫁个十恶不赦的丈夫啊!你干脆让那马把我踩死算了哟!你个昏天啊!”宛兰想到以后要被蒋家活活整死,泪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突然一样东西塞到手里,她觉得一惊,收住眼泪。拿起一看,是个白色的娟子,上刻有一歪歪扭扭的小篆——“蜀”。这个绢子刚才似乎见过,好像是那年轻人的。侧身看过去,正好看到那年轻人往她这边暗暗瞟过来,突然对上宛兰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脸瞬间红了,赶忙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神还时不时还瞄上几眼。
  “听到没有!赶紧都他妈的给滚开!莫在这里挡道妨碍蒋大人办事!”气急败坏的李云聪使劲的拨开人群,踢开几个摊子,接着走到刚闹事马主人那里——“咚!”——从背后猛踹他一脚!
  “啊……”
  那马主人被踹得在地上滚了几圈,趴在地上,嘴咧咧的不住的**,哆嗦了半天不敢回头。那通识人性的马儿,走过去,安慰着用嘴碰碰他以表示安慰。
  “你这吃白饭的废物,蒋家白养你啦!让你办点小事,让你快马去石门通信。等大人过来了,你怎么还这里!耽误军情怎么办!说啊!**就是个废物!给我滚起来!”李云聪恶狠狠的用马鞭抽,不解气还用脚死命的踢,痛的那人抱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哪敢有一丝反抗啊。
  大家在旁边看着,气的咬牙切齿,青筋暴露!可又面露难色——试问谁敢上去劝啊!谁又敢跟有权有势的蒋家作对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马主人被那狗仗人势的小人暴打。
  宛兰看得直抹眼泪。如此残暴的场面,现在此刻却爱莫能助,觉得自己挺窝囊的。看着那人被打得趴在地上,还一直在用哀怨的眼神求助大家,众人皆掩面而无视……
  麻木!典型的麻木不仁!
  “还请大人住手吧!”
  大家一惊,都面面相觑。李云聪扬起的鞭子蓦地停在半空中。“谁?哪个混蛋在说话?住什么手?这是公务!关你什么屁事!”气急败坏的李云聪挥着鞭子对着众人指指点点,大家立马都摇手示意与自己无关。
  一个人影流动,慢慢的走上前去。大家都默哀似地为他开道。宛兰眼前一亮,“他?怎么会是他?”
  那年轻人温文尔雅的先向那气汹汹的李云聪鞠了一躬,正着身子朗声说道:“这的确是与我无关啊!但这人之所以会耽误公务,皆由我而起,若有差池,就由我代他承担吧。”
  众人捏了把冷汗,小声议论着,但不敢上前辩驳。
  李云聪又是一呆,接着奸笑道:“呵呵!好啊!这么想找抽,那有胆就过来吧?”
  年轻人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大家掩面低头,不敢再去看那血腥场面。马主人也不管自己浑身都是伤,艰难爬过去,抓住年轻人的脚,眼泪夺眶的似乎要说什么。年轻人赶忙扶起他,搀扶他到一边坐下——李云聪面带冷笑的把玩着鞭子,还时不时的猛抽地上一鞭子,脆生生啪啪声,宛兰觉得自己的肝都被余音震了几下。后面传来几个妇女低低的啜泣声,却响彻在宛兰的心里,“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不珍惜自己性命吗?”
  年轻人信步走上前,似乎不惧怕前面的虎口。李云聪那个开心啊,遂扬起一鞭子,宛兰紧张得闭上眼睛……
  “等等,你怎么不问问那人为什么耽误事情吗?”突然一个问题,把李云聪震得一停,大家又转过头看着年轻人要干嘛。
  “哼!这种破事我管不着!你不是要代罚吗?这么那么多废话要说。读书的没事就喜欢瞎折腾!”李云聪头偏过去,不屑的谩骂他。
  年轻人也不理会李云聪的无端侮辱,接着说:“刚才那人自知无法快马加鞭赶到石门。须知从此到石门也要一天。因此他赶忙到此写封信,由我转到驿站寄送。这样只需傍晚时分之前,便可到达石门。这样速度更快。由于情况紧急,他不得不做此下策。正准备书信的时候,正巧大人赶来催促。还望大人明鉴。我这还有丞相大人的加急信函,须火速送往仁化城,更赐以手谕,沿途不受阻挠。耽误一刻,国家大事可就危及一分。大人这几鞭子我不便言明了。”
  李云聪颤巍巍的偏过头来,目瞪口呆的听完一切,当接到丞相大人的手谕时,手不自觉的抖了下,手谕摔了下来,又急又吓的他急忙抓住坠落的手谕,又颤巍巍的还回年轻人手中。
  年轻人冷冰冰的接过手谕,也懒得看他一眼,就走到马主人身边,向旁边的人借了些水给他喝,给他捋捋凌乱的头发,接着煞有介事的拿着木刀在竹简上刻刻划划的,不一会变成文了。再走到面如死灰的李云聪那,把竹简丢到他手上,冷冷说道:“现已刻好,请查验,还望予以通行。”
  李云聪脸色忽青忽白的,但又硬撑的吼道:“那还不快去送,耽误事情我定饶不了你!“
  那年轻人又作了一揖,紧接着说:“还望请蒋权大人附上手谕或其他佐证,不然恐怕石门众将士难以信服。“
  宛兰着急的问老渔夫:“为什么还要向那恶霸要什么佐证啊?这不是给老虎拔牙,自寻死路吗?”
  老渔夫无奈的摇摇头:“唉——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为怕收信的人不相信,有时候,寄信的人还得送上信物之类的,特别是这种紧急重要的信函。记得芒种之时吧,我去想他拿信的时候,看到他脸青一块肿一块的。问他老半天了,他才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说道是被王宫的侍卫打的。唉——什么世道呀!正想帮他出点恶气,他赶忙拦着我,说是他的错,与侍卫无关。我也很惊奇啊。他才小声说道是他忘了拿手谕,想进宫索求,被侍卫拦着。我估摸着吧,是侍卫不分缘由的把他拖到一边就……唉——最终是那大人正好回来,解救了他。不然恐怕还要严重……”
  宛兰呀唏嘘不已,到底是底层的小人啊!命运永远掌握在上层的手里。不过是个小小的佐证,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如同《诗经。召南》中的《小星》所叹:“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可是悲哀又有何用,除了抱头哭泣,能打破这惯有的秩序吗?
  思怔了半天,而那年轻人正在照顾那受伤的人,淡青的衣服沾上了一块块的血迹。但他毫不在乎,依然向那人嘘寒问暖,眼神也不复刚才的凛然正气的傲然,蓦地换成泛射阵阵柔意的慈悲心。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一会在权贵面前“安得摧眉折腰事权贵”,一会在那被打伤的马主人面前“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矛盾重重的人啊!
  “哎哟!”
  一声惨叫传来,大家吓得赶忙寻声望过去。这一望,都乐不可支了。刚开始还掩面低声的笑,到后面干脆无拘束的哄堂大笑。宛兰从后面挤出去,到了前面才看清楚,顿时笑得差点俯地,赶忙问旁边人缘由——那李云聪刚才去那马车里,不出一会儿,就听到一骨碌,李云聪就被踹到车外,摔在地上滚了几个圈,顿时头破血流,还来不及呜呜就跪在马车边硬磕,又把前额给磕肿了,求马车里的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大家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当然都乐坏了。刚才他还耀武扬威的鞭笞路人,暴打马主人,还在这里大声狗吠。现在可好了,像只癞皮狗一样,彻底蔫吧了!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莫名其妙的安安静静,只有那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大家都紧张的盯着马车那里。宛兰赶忙瞧去——马车正下来一个披盔带甲的人,身材高挑瘦长,手握着把青铜剑,不紧不慢的下来了。
  那癞皮狗般的李云聪见状,全身抖个不停,赶忙跪着前行,在那大人脚踝边不停死磕,磕得血肉横飞的,嘴里不清不楚的呼喊着:“大人原谅呀!大人原谅呀!”
  “这人——就是——蒋——权?”宛兰见到李云聪如此担惊受怕,估计自己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那蒋权轻轻的甩了下眼,轻描淡写的脚一飞,那癞皮狗却飞出几米,那边的人赶忙闪将一边,任由他再飞出几米,撞到一小摊,便不省人事了。那小摊主被这突如其来的横祸,震惊得不知所措了——想找闯祸人吧,算了,自己还不想被那大人给踢了。
  “扑通”——又一声脆响,众人回头望去,正看到那伤痕累累的马主人,如软泥般的跪在地上。年轻人要去扶,马主人脸色煞白,急忙推开他。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哀叹一声,遂向那大人看去,虽目带愠火但却不敢冒犯,退到一边侍立。
  “噔——噔——噔——”
  悠长而有力的脚步声,响彻在繁忙而又空旷的街道。无人敢言论,只得低头偷偷看去。那脚步声,似乎是踏在心里面,与心跳声相融合,奏起了心惊不已的丧歌。
  宛兰看着蒋权,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明白大家怎么恐惧到这种地步。不过只是看那人几眼,便觉得不寒而栗了。
  那人踱着悠闲地脚步,左手握着亮澄澄的青铜剑,右手背在身后,略微仰视着天空。面容虽说俊俏,但有着玩世不恭的影子;俊俏之下却是冷冷的,却人与千里之外的神态。而那眼睛,从那瞳孔中完全映射不到周围的人们,黑咕隆咚的,犹如身处在盛夏的南极,虽说骄阳似火,烘烤万物,却不敢把光投射到南极一分;南极就像那无底洞,把所有的光芒吸食殆尽,冰冷至极,也黑暗到了极限。而这黑咕隆咚的瞳孔,就是这种感觉,深邃未知,凛冽刺骨……
  虽然说是夏天,但不知怎么的,宛兰身旁的人正在发抖,脸色有点怪异。再看下那蒋权——“天……啊!他……正在盯着我……看……”那人所有的目光聚焦到宛兰身上,她顿时觉得难受万分,时而灼热,时而刺骨,就是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宛兰略微尴尬的瞟了下蒋权,只是一瞬,便感觉他嘴角莫名其妙的抽了下,接着转头走开了。
  宛兰长舒一口气,但还是觉得有点心惊胆战——刚才那短短的对视,还有那奇怪的脸部表情——这才明白,自己如同麻雀样,被一只猎狗玩味着,虽不打算吃掉,但仍然让麻雀双翅扑棱个不停。
  蒋权走到马主人面前,只是上下打量了下他。马主人却紧张得说不出话,趴在蒋权跟前,颤抖着抱着他的脚踝,呢喃着什么。
  “噗——”
  ……
  “啊——”
  人群中一妇女大声尖叫,瞬间打破所有的沉寂。
  周围的人愣了半晌,也终于爆发喧嚣……地上倒了很多人,只剩下站着或坐着这些清醒的人,瞪大了眼睛,嘴中说了一堆的词……
  宛兰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模模糊糊,逐渐融合成为了一种十分鲜明的颜色——“啊——红……色……的血——血——啊!”
  “咚”软倒在地上,任由那鲜红的颜色,灌入自己记忆的最深处……
  宛兰睁大眼睛喘着粗气,周围那些还清醒的人对着蒋权指指点点。蒋权愠怒的扫视了下大家,周围马上噤若寒蝉——应该说是回归到最死气沉沉的濒死状态了。
  “嗤——”
  又一声刺耳的摩擦,宛兰已经无法在接受任何一切了……
  蒋权轻轻的把剑一抽,马主人应声倒地,鲜红的血从胸口附近流淌出来。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似乎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样呢?
  亮澄澄的青铜剑在血的洗涤下,变得格外耀眼,如同一个猛兽张着尖锐的牙齿,嘴里淌下一滴滴的鲜血,落在地上缀出美丽的花朵。蒋权淡淡的打量这个“猛兽”,泰然自若的走到旁边一个卖布的摊子,左挑右选的,抽出一块丝绢,先擦擦被摸脏了的靴子,随手一扔,再抽出另一块丝绢,不紧不慢的擦拭着剑,直到剑亮堂了,在随手往后一扬,转过身——冷冰冰的眼神,傲然无物的望着蝼蚁们。
  众人哗然一片,相互议论纷纷,却不敢上前一步。只有那马低沉的叫着,前腿弯曲趴在主人面前,大大的眼眶,分明耀眼着晶莹的泪花……
  “蒋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事情不问清楚,你就这样……是不是太草菅人命了!难道还不把律令放在眼中!你不怕遭……”
  “嘶——”
  ……
  宛兰大叫了一声,无助的眼泪再一次哗哗直流……
  她分明看到,蒋权用那把“杀人无数”的青铜剑直指年轻人的喉咙——还有一分,还有一分就命丧黄泉了呀!
  “你——不觉得你太多管闲事了吗?我不过惩罚一个家丁,还是一个违背命令的家丁。我不过略施惩罚,难道有错吗?要说律令,也是这人先破坏的,我不过在执行律令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你要送信的赶紧去送,不然违背律令,耽误军情了,我定不轻饶!”蒋权冷冷的说道,眼光凌厉的直射着年轻人,让人感觉掉进了冰窟,被数以千计的冰刃划得支离破碎。
  年轻人喉咙上下涌动了下,似乎有什么要说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蒋权,而脖子上汗涔涔的,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
  看到这一幕,宛兰觉得心犹如被万把冰刀刺进心里,把在心里捅了几百个窟窿,还把血凝结成厚厚的几层冰。难受,难以言状的难受!仿佛是自己正在那青铜剑下,被蒋权这样威逼着,感觉自己的心就这样悬在刀刃上!
  “很可惜啊——这么没用!我得找别人送信了。”蒋权微微的转过头,手腕上的血管突起,轻轻的将剑一推……
  年轻人瞪大了眼睛,但又很快理智的闭上,反正不过一瞬间的剧痛……
  大家听到蒋权那最后的”裁决”,皆掩面而泣,老渔夫轻微颤抖着怒骂“好人没有好报”!
  “等等!”
  突然一个吼声迸发。
  大家赶紧张望是谁在这危机时刻挺身而出了。而蒋权也愣了下,向旁扫视众人。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只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分一毫,就能结果了年轻人了。蒋权那迸光的眼神又很快恢复平静和冷淡。
  说话的人正是宛兰。不知宛兰怎么了,只见她快步冲上前,用力一推蒋权停在半空的手,双手张开站在年轻人面前。
  蒋权甩甩了被撞的有些疼的手,收回青铜剑,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宛兰,疑惑又不屑的“赞扬”道:“你——是谁?还没有人能阻止我。你应该是第一个!”
  “第一个……又怎么样?难道没人教过你要尊重生命吗?你——这个败家子!人渣!”在晨光的照耀下,宛兰那略微颤抖的影子显得坚定无比。
  宛兰紧张的死盯着蒋权,担心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蒋权眉毛开始慢慢簇拥在一起,嘴角抽动得更厉害了,额前一片阴云笼罩……周围人见了,都自觉的退后几步。
  “你……竟敢如此对我无礼!真够放肆!”蒋权斩钉截铁,一字一句的说道,仿佛冰山中有熔岩要喷发了。
  “姑娘小心!”
  突然背后用力一推,宛兰被推倒在地上,摔得她在地上滚了几圈,原本膝盖上就有严重的伤,现在已经遍体鳞伤了,疼的她咧嘴想哭。但她赶忙回头,看刚才到底怎么了。
  这一看,吓得她心惊肉跳,现在年轻人手臂被刺破一个大口。而刚才的位置,如果在慢点,青铜剑刺的方向,正好是宛兰的心脏啊!这蒋权愤怒起来,连女人都不放过啊!
  蒋权挥剑再劈向年轻人,速度之快,化作青光一晃。年轻人自知是没有能力躲过了,微微的偏过头,向宛兰望去——
  宛兰突然觉得这一回眸,让她感觉是那么的温暖,如同置身在晨光中,让晨光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