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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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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城中,采薇开心的在各个摊位之间跑来跑去,对那些新奇玩意儿很是好奇。一不小心,被旁人撞了一下,险些摔倒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适时抓住采薇那小小的手。待采薇站稳,那支大手如同触电一般瞬间撤开。两人猛的脸红,却不住的四目相对。
正想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时,一略微熟悉的声音传来——“大少爷,你怎么在这里。”蒋权看过去,不远处有一女子走来,正是红灵。
红灵疑惑的上下打量蒋权身旁的采薇,没说什么,只是劝蒋权赶紧回家,大夫人等急了。她临走时还时不时偷瞄采薇几眼。
“既然你娘催促,不如回家吧。”采薇体贴的说道。之后两人就地分开。蒋权一边走一边觉得有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压上心头——这或许真是暴风雨的前奏吧。
到了家中,很快便开了晚饭。蒋权已有一年没回了,晚饭自然做的相当隆重。大家一边吃着一岸边聊天,特别是关于将权行军各种历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唯独大夫人并没有过多的说话,只是边吃边听。这让蒋权有些疑惑,但未明问。
果不其然,大夫人回到屋中,自觉的关紧了房门,打头便问:“今年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谁?”
蒋权一惊,心底无数遍的咒骂红灵,偏过头,冷冷的说:“她叫采薇,是句町国的人,因战乱,同路随大军到南越,暂居一些时日。”
大夫人冷哼了一声,“同路?呵呵——好一个同路!可为何只有这女子同路了?”
“那又如何。”蒋权冰冷的反问道。
大夫人叹了一口气,“权儿,莫以为娘什么都不知,娘清楚的跟明鉴似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红灵这丫头给我简单的说了一下,娘就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哼!这挨千刀的红灵,除了嚼舌根,还会什么!”蒋权气愤的将碗重重一放,几近破裂。
大夫人淡淡的看着儿子发怒,说道:“我也让红灵不去乱说了。作为娘啊,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别跟这种来路不清的女子在一起便是,免得旁人指指点点。”
“我何曾怕别人指点,可笑!管他人作甚!”蒋权“嚯”的站起身,打开房门,正要出去,却碰到红灵。他怒瞪红灵一眼,冷哼一声,回自己屋了。
红灵战战兢兢的走到大夫人跟前,大夫人用手枕着头,颇有倦容,无奈的叹道:“真是个不省心的儿啊——”
蒋权大踏步的走回屋,用力将门一踢,衣服都没脱,困顿的倒在**上,闭上眼睛,脑子正高速运转。想到大夫人的一番话,却不由得愤怒起来——自己和谁在一起,是自己的自由,为什么总有人要说三道四的。想到和采薇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真有种莫名的快乐,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可惜这种快乐已被一种大网束缚着。
*
第二天早饭吃完,蒋权证欲出去,大夫人警觉的问道:“上哪啊——”
“有事!”蒋权言简意赅的回答,无视他娘的存在,头也不回的离去。一出蒋府,蒋权便感到一阵轻松,犹如冲破渔网,如鱼得水。他想都没想,径直朝采薇暂居之所走去。
采薇正收拾碗筷,看到蒋权的到来,亲切的问候着。看到她温柔的笑容,蒋权觉得心里亮堂堂的。
“昨晚我思考了一下,觉得在这城中开个药馆挺不错的。”采薇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这倒不用,如果缺啥,尽管跟我提。”蒋权自信的说道。
“这不是缺不缺的问题。”采薇摆手说道:“我是觉得心里有负罪之感——没能去救助句町国的百姓,反倒寻求个人安全。想到我总是以‘仁人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来鞭笞自己,现在却背道而驰了。唉——”
蒋权苦笑了一下,这个理由他如何拒绝。采薇就是这样,永远去关心别人,有种忧国忧民的气质。
接下来,他们进城去物色几个铺面,最后选择东北边的一个——那也是个药铺,正要转让。付完钱两之后,他们从那铺子出来,说说笑笑,猛的,蒋权警惕往南望去,一个奇怪的人影慌张的往旁边一闪而逝。蒋权火冒三丈,往那人影消逝的地方跑去,却不见什么奇怪的人。
一定是有人跟踪了!
蒋权心情极差,把采薇送回屋中,便返身回府了。中午吃饭也差不多开始了,他强忍着满腔怒火没有发作。吃饱饭后,他径直走到大夫人的房中。“娘,是不是你派人跟着我?回答!”
大夫人懒洋洋的坐在榻上,淡淡的说道:“怎么说话的。在娘面前,真是毫无礼数!”
“回答!”一阵怒吼咆哮着。
大夫人皱起眉头,直坐着身子,“竟敢质疑我!我的回答是是没有,权儿你可满意?不满意的话,权儿,你打算怎么样啊?”
蒋权的手上青筋暴起,如果是敌人,早就手起刀落了,可眼前是娘亲,万事还得商量。他只得愤怒的说:“我的事情,娘亲最好不要过问!”
正要开门欲走,大夫人喊住了他,“娘一切都是为你好,但你要好好思量,那女子不适合,莫要过分接近。”
“我自有分寸。”蒋权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抬腿就走。
一整个下午和一个晚上,蒋权都静静的呆在屋里,没跟旁人说一句话。当知道有人跟踪时候,他就知道是大夫人指使的。没想到娘亲还那般德性,那般古板,偏偏还无所不用其极。出生在这样的富贵人家,外人羡慕的是光鲜,里面的人绝望的是束缚。蒋权就好像置身于网中,越动弹,收缩得越紧,只能空想似的哀呼——还不如一个平凡人家。
*
第三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蒋权依然闷闷不乐,啃蜡烛似的咀嚼着丰盛的饭菜。
“二妹啊,怎么不见堂儿啊?”大夫人问道。
“堂儿他一大早就去拜访朋友了,说要玩个四五天的。”二夫人担忧的说道。
“瞧你那样,拜访朋友又不是什么大事。真正的大事,是与谁结交,若是结交到了良友,自然欢喜;倘若是损友,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咧。”大夫人若无其事的说道。
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蒋权匆匆的扒完剩下几口饭,摔碗而去。背后还传来大夫人那“悲凉”的讽刺,“权儿就属于后者,净交些不干不净不三不四的人。真是苦了权儿啊——”
出来蒋府,空气都为之清新。蒋权大口的呼吸这难得的空气。回头看看蒋府的大门,庄严却透露着凛冽。
采薇在屋中准备开张事宜,“我正准备去后头的山上看下有没有草药可采摘的。”蒋权现在也没事干,就跟着她去采摘,况且这山他也常去,可以带路。
采薇果然是名家,一路指着各式各样的花草,介绍它们的功效。不懂医药的人还只认为是普通的杂草咧。
不知不觉快攀爬到了山顶,本想园路返回的,采薇高兴的指着山顶那随风飘摇的紫色小花,“原来是夕句草,有清火明目、散结消肿的功效。”
这个山顶爬上去就有些困难了,对于蒋权这类身手矫捷的人是轻而易举的。他本想采摘那些花然后扔给采薇的,但采薇兴致颇高,硬要爬上去,尝尝“一览众山小”的滋味。蒋权从腰间扔下绳子,一头在一棵大树上系紧,另一头抛给采薇。
采薇试试绳子的牢固程度,熟练的拽着绳子攀爬上去。山顶上,一支有力的大手伸出,她笑了笑,毫不犹豫的握着那只大手,一用力便安全爬了上来。
到了山顶,采薇舒展着双臂,大口的呼吸新鲜的空气,高呼好美。她向西望去,欢呼道:“这夕阳真好看!”
蒋权才发现,不知不觉就快到傍晚了。他向西而望,也不得不被这壮丽的景色给折服。果然大自然是个充满奇迹的地方,但是人们都失去了观察奇迹的好奇心,忽略每一时刻的美好刹那。极目远眺,一阵橘黄的太阳懒洋洋的斜靠在远方的山顶,发出最后的威仪,给万物镀了一层金。底下茂密的树林飞出一群群的鸟儿,向着大大的太阳拥抱而去;在看南边的番禹城,四四方方,里面的人行色匆匆的闭关市回家,留下一座金灿灿却又慵懒安详的城池。
采薇沉思片刻,对着壮美的夕阳创作一诗:
言采其药,傍观西下。
陟(zhì)彼北山,嘤嘤携归。
蒋权微微一笑,随口而说:
昔我往矣,月出忧兮。
清且沦猗(yī),话说缘续。
采薇扑哧一笑,转过身去采摘那夕句草。蒋权想到回到家中,又是那种束缚的压抑,还不如在战场上来得痛快,也想到娘亲那态度,觉得有种茫然。他不禁吟道:
女(rǔ)骋骛兮山间,自不闲兮随业牡。
终不见兮遥牧,躬自怨兮傍依依。
采薇一愣,慢慢的站起身,看着蒋权那迷茫的眼神,不知该怎么安慰,叹了一口气,轻轻吟道:
国之乱兮有忡(chōng),畔离道兮求自安。
舒心劳兮惨惨(cǎo),时不可兮再骤得。
--
蒋权默念最后一句“时不可兮再骤得”,是要暗示他把握每一个瞬间吗?他看向那夕阳,顿觉开朗——既然担忧以后的事情,不如坐下来,好好看着这美丽的风景吧。
采薇莞尔一笑,坐在蒋权旁边,“好久没这么舒坦了。”她拿出那木鸢,喜滋滋的说道:“这个我改造了一下,不知效果如何,试试能飞多少圈。”她拉好发条,往天空一抛,这木鸢如同活了一样,在两人的头顶上盘旋。
“挺不错的,比上次精湛了许多。你的木鸟倒把真的小鸟给吸引过来。”蒋权赞扬道,采薇楞了一下,抬头望去,果真有一两只小鸟在头顶上转悠,不禁乐了。
两人抬头,笑着抬头望上天空,一假鸟儿和几只真鸟儿追逐打闹,吱吱喳喳的好不热闹。两人一同在下面一圈圈的数着,笑得东倒西歪的,却不小心的撞到了一起,不好意思的躲避着各自的目光。最后两人慢慢的相依靠来,一股温暖的感觉如同过电似的袭了上来,却都享受那种温馨,微笑的看着夕阳,听着头上鸟儿的欢歌,不愿去打破这短暂的相依。远远的望去,两人的影子越靠越拢,投下长长的一片。
这一时刻,真的就是“携手笑看夕阳下,倚身默享对影成。”
*
之后两天,蒋权得去王宫办点事情,对于采薇的开业几乎没帮上什么忙,感到有些抱歉。
中午时候,采薇抬头看了下天,乌云打西边慢慢翻滚而来,是要下雨的前奏。她正在店里把草药端进店的时候,一人形色慌张的跑来,说有人生病,让采薇跟去一趟。采薇把店门锁好,就跟着那人往西走。
“这里就是了。”那人停下脚步。采薇抬头看去,不禁疑惑,“蒋府?怎么那么巧?”但医者父母心,她还是进去看看。
那人领到正北的一个屋子,推开门,“府上大夫人生病,还请进去一看。”
采薇的心咯噔一跳,这大夫人似乎在哪里听说过。猛的想起,这大夫人是蒋权的娘亲啊!
采薇小心的走上前去,问候了一番大夫人。而大夫人则慵懒的靠在塌上,点了点头,让采薇上前探病。
采薇战战兢兢的给大夫人号脉,过了一会儿,便小声的说道:“夫人这几日一定心神不宁,心中有郁结之气。采薇就开一下清热的方子。”
采薇哆哆嗦嗦的开完了方子,正准备告辞。大夫人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她,如同一只蟒蛇探着信子,“慢着,作为一名疾医,不想知道病患之人为何患上这样的疾病吗?这样就匆忙的开下方子,是不是有违药王定下的‘问而知之者,问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
采薇眉头一紧,这理由实在太充分了,即使想走,那就变得自己的不是了。她只好放下包袱,恭敬的站在大夫人面前。
大夫人坐正身体,淡淡的说道:“我那孩儿啊——也就是权儿。本来好好的一个人,结果交友不慎,结交了一些来路不清的朋友,性情大变,敢跟他的亲娘啊,顶嘴了。我这几天就老是心神不宁啊!疾医,你的看法如何?”
采薇要紧牙关,冷汗直下。只得支支吾吾的说:“这……这我……我也不甚清楚……”
“啪——”
大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惊得一铜碗翻在了桌子边,流淌了茶水。
采薇被惊了一跳,低下头,呆呆的钉在原地,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
“你真的不清楚吗?采薇——”大夫人淡漠的说道,眼光犀利的盯在采薇身上,“难道我的病患真的就那么难治吗?”
“这病不难治。你和你儿子重归于好就行了。”采薇思考了半晌,说出这样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很假。
“说是这么说的,可惜啊,就是这么难。”大夫人假惺惺的哀叹道:“我到觉得把那来路不清的朋友清除掉,哦不对——是教训一顿,或许会好很多。疾医,我这病患粗俗的很,还请指点一二。”
一阵惊雷闪过,外面开始风雨大作。借着刚才的雷光乍现,仅仅一瞬间,就看到大夫人那似笑非笑的狰狞,以及旁边一干下人暴突的眼球,屋子瞬时进入黑暗。
“把门关上,风大的很,免得又有什么东西冲进来,看到这里乱遭遭的,就不妙了。”大夫人喝了一口茶,悠悠的说道。
采薇哆哆嗦嗦缩成一团,看着四面八方,慢慢的围拢了一干下人。又一阵突兀的闪电劈来,即使是屋外,都能看到张牙舞爪的恐怖景象,让人心生寒意。
采薇猛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的,摔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还没喘息过来,头发一紧,几近脱了一层皮,狠狠的往桌脚磕过去,一股温润的液体流淌下来。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衣领,就一阵巴掌招呼过来,“来路不清,还想跟少爷一起!”不知多少巴掌,采薇脸都肿了一大圈,还未来得及喘息,身上又是七零八落各种拳打脚踢,她艰难的在各路拳脚中爬行游走,却难寻一片栖息。
“好了好了,别在我面前那么用力,这晚饭该如何吃得下。”大夫人恶心的说道,这才让那教训停息下来。
采薇欲哭无泪,嘶哑着嗓子:“大夫人……我没有任何的过错……为何……为何要如此对待我……”
大夫人接过三娘的茶水,皱着眉头,厌恶的说道:“这茶水好烫,下次记得要温的。算了算了,这茶我都没心情喝了。”
“啊——————”
大夫人急忙蹲下身子,哀叹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将这热茶水撒到你身上了。烫不烫啊?还疼吗?你们快去叫疾医啊!哦,我忘了你就是疾医呵呵。唉——可怜的孩子,你为何要汤这个浑水呢?”
看着地上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大夫人皱着眉头,干呕几声,赶忙挥手,“抬走抬走,把这里也清扫一下。我不习惯这血味。还有叫局灶君的人,今晚别杀生,弄清淡的就可以了。”
几个下人七手八脚的抬着几近昏迷的采薇,裹上一层黑布,齐心协力的抬到蒋府外面几百米的一小湖边,放到地上,转身匆匆离去。只留下那可怜的采薇,任瓢泼大雨对她肆虐着。
“仲舍,这雨下的这么大,恐怕是回不去了。”
远处一马车缓缓过来,在风雨面前如同一个小舟。车上坐着两人,一人是蒋堂,另一人是他的朋友。蒋堂只好命令车夫找一处地方避雨,而正好小湖边有一茅屋,尽管是里面下着小雨,但好过没有。
“这时候我家恐怕都晚饭了,看来是赶不上了。”蒋堂指着咕咕正叫的肚子,抱怨的说了句。
“哎——仲舍,你看那湖,是不是有一个人溺水啊!”那朋友着急的叫到。
雨几乎连成了线,跟如同一瓢水倾斜泼下,几乎十米之外就看不清了。但那湖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再沉浮着,死劲看了很久,似乎是一个人的手。
蒋堂惊呼,“的确是一个人啊!得赶快去救助啊!”想都没想,冲到外面,雨点如同钉子一般抽打过来,全身都是痛。蒋堂纵身一跳,潜入湖中。那果真是一个人啊!他死劲的游过去,抓住那人的手,似乎是失去意识了,软绵绵的。
最后岸边的人也帮忙拉了一把,才将人拉了出来,搬到哪茅屋下。还来不及擦净身上的水,就对那人进行救助。这女子受伤挺严重的,多处瘀伤。幸好溺水时间不长,经过奋力一救,才使得那女子把水都吐了出来,但依然还是昏迷状态。
几人擦着身子,奈何没有带上干净的衣服换上,只能祈祷着雨停了。
暴雨下了近半个时辰,才慢慢停息。几人冻得瑟瑟发抖,得赶快找人医治才行。正准备带那女子去城里找疾医时候,一个人撑着雨伞从远处跑来。那人在河边转了几圈,看到这有个茅屋,遂跑了过来。
这人原来是蒋权啊!蒋权跑到那女子身旁,大呼“采薇——采薇——”
蒋堂就说起刚才救起这女子的经过。蒋权楞了下,还是说了声“多谢”。这倒让身为弟弟的蒋堂惊奇了,要知大哥是很少说谢谢的。
雨夜渐渐停息了,那几人把采薇平放在马车里,急忙赶到城中,转了大半圈才看到一个疾医没有关门。
之后在采薇的房中,两兄弟和那朋友在房中又是生火又是换衣服的,而马夫在外面煎熬药水。差不多过了半个多时辰,采薇才渐渐醒来。尽管还发着高烧,打着摆子,一看到**边的蒋权,激动的依偎在他怀中,眼泪流个不停。
蒋权紧紧抱着采薇,给予温暖,这反倒让蒋堂和朋友不知所措了,到门外看下药水煎熬情况。采薇断断续续的述说她在府中一干的遭遇,气得蒋权青筋暴起。
“我回到家中,听到几个下人聊天,才得知这样的情况,就赶紧跑到湖边找你。你掉入湖中,幸好被我的弟弟阿堂救起,不然就不可能见到你了。”蒋权述说去湖中的始末,没想到这两三天没有注意,大夫人就不择手段了。
马夫将药送过去,蒋权将药吹凉一些,再一勺子一勺子的慢慢喂。采薇眼中噙着泪珠,由于太累了,说不上话。
蒋堂和他朋友被蒋权劝服回府中,顺便跟大夫人说一下,这一两天暂时不回府中了。蒋堂无奈的笑笑:“大娘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你不回去,还不把全府上下拨了一层皮。”
“她要不是我亲娘,我还非拔她一层皮不可!”蒋权擂起拳头重重的砸向桌子。
蒋权决意要留下来照顾采薇,蒋堂只好跟朋友上了马车先行回去。
这一两天,蒋权都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采薇,才让采薇身体好转。虽然采薇还是三缄其口,不大说话了,老是坐在**边发呆,可见上次那惨痛的遭遇让她的心灵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创伤。她看着蒋权忙进忙出的,最终还是开口:“你还是回去府中吧,免得你娘着急了。”
蒋权停下手中的活,给采薇盖上了被子,“我娘着急的话,当初就不应该不择手段。”
最终还是在采薇的劝服下,蒋权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府中。走出房屋,看到采薇那勉强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知道她已安好了。此时此刻,是多么的温馨,蒋权真有种冲动,为了这个笑容,他愿意在这常呆。
回到府中,已经是晚饭的时候了。他算了下,大概有三天没有回去了。尽管大家在一起吃饭,但都没有说话,似乎在忌讳着什么。吃过之后,蒋权来到大夫人的房中。
“这几天把那女子服侍得服服帖帖的,倒把亲娘给忘了。”大夫人喝着茶,淡淡的说道。
蒋权隐忍着愤怒,还是很客气的说:“要是下次娘还擅自主张,那么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怎么?要断绝关系?”大夫人冷笑了几下,猛的将碗一砸:“我看你敢!”
“我也不想做到这样的地步,只要娘亲不要为难采薇就成了。”蒋权起身开门,末了,还不忘提醒一句:“我的事,自有分寸,娘亲最好不要过问。”
蒋堂关上房门,大夫人气得将桌边的东西统统摔到地上,喘着气,仿佛一下衰老了十年。三娘收拾地上的东西,在大夫人的耳边附言几句:“三娘倒是有一计策,不知如何?”
大夫人听完,冷笑了一下,“这样最好,眼不见为净。”
*
过了一晚上,蒋权本想去采薇照看一番的,奈何一下级将领汇报情况,得去王宫一趟。尽管事情简单,但也僵持到了晚上才结束。不巧的是,天又下着大雨。
蒋权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府上,正巧碰到二夫人,问候了一番准备回去的时候,二夫人叫住了他:“权儿,这些椰汁刚采摘下来的,你娘爱喝,就顺路带给她吧。”蒋权正要送过去的时候,二夫人提醒了一句:“外面雨大,记得一定带上伞啊!免得像堂儿那样,现在还高烧不退呢。”
来到大夫人的房中,正欲敲门的时候,门里正由几人谈论着什么,十分焦急,他就侧耳倾听着。
“那事办得如何了?”大夫人冷冷的问道。
“那事办得……办得……我把她杀害了……我只是想把她绑起来的,没想到她反抗着,我一失手就……就杀害了……”那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这个蠢货!不是叫你把她绑起来,就说是她祸害堂儿发烧的,是个霉星什么的,然后把她弄晕,然后把她送到别的县城。你怎么……我怎么会有你这个蠢货!”大夫人气恼的说道:“三娘,你是怎么找的人的?找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
三娘慌张的说道:“我见他是府中紫贝的爹,应该会守口如瓶,哪成想……”
“那不是还不赖嘛。我当时还想说杀了她呢,只是没提。”红灵转而安慰道:“现在事情都发生了,还是想想后续……”
“后续个头!都快被你们气死了,都是些不中用的家伙”大夫人依然气势汹汹,“现在人都死了,快说说,你把那女子丢哪了?”
“我……我……”紫贝的爹支支吾吾的说。气得一干人不停的催促,最后他才说:“我把尸体丢在越秀山的西侧,我想应该是很隐蔽的……”
“你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么丢在那地方,你干嘛不一把火烧掉更好。那地方算是经常有人走动,要是发现了,你叫我们蒋府的脸面往哪搁啊。”大夫人仍然喋喋不休的骂道。
“都是我喝酒误事,一老友约我喝酒,本想和他一块儿干的,结果他被人叫去了。我醉醺醺的来到房中,只是没成想,她太能反抗了,我一失手就……”紫贝的爹颤抖的说道。
三娘安慰大夫人,转而说道:“你没事喝什么酒啊!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你和你老友了。“
“还不如我去办呢,指不定那女子在哪个县城呢。”红灵附合说道。
“嘭————”
外面一阵风雨大作,而可怕的是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蒋权。屋内几人吓得哆嗦,分明看到蒋权那狰狞的表情,仿佛是地下来的恶魔。只是很快,这恶魔一般的蒋权,冲到雨中,几下就消失了。
只身冒着大雨,蒋权踉踉跄跄的,心中没有任何念想,如同失了魂魄一样,往那山的西边跑去。只是山这么大,上哪找去啊!
蒋权在雨中如同疯了一般,在一道闪电划过,一只模糊的影子在天空中盘旋着。蒋权赶忙冲过去,却看到泥泞的路上都是血,不远处一女子正躺在上面。
“采薇——采薇——”
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法让采薇醒过来。天空一东西摔落下来,砸在一旁,是采薇的木鸢——想必是采薇用最后一口气拉上了发条,让木鸢在天上飞着。采薇一直都想活着,一直在做着挣扎。但蒋权来得太晚了,采薇就这样离开人世。
蒋权悲愤欲绝,跪在雨中,抱着采薇的尸体,仰天嚎啕大哭。雨中夹杂着咆哮,但都不能掩盖蒋权的绝望的哭喊,甚是凄凉。
**过去,直到天明,蒋权仍在原地,紧紧的抱着采薇——不管是人,是尸体,此时此刻,就算是肆虐的大雨都不能阻止。
第三十八章 芳踪今何在 比翼连枝当日愿
更新时间2013…7…10 23:49:56 字数:4137
终不见兮遥牧,躬自怨兮傍依依。
舒心劳兮惨惨(cǎo),时不可兮再骤得。
蒋权轻轻的抚摸着采薇的坟墓,仿佛是在抚摸他最爱女子的脸庞。
一年之后,早就物是人非,只有蒋权深深的埋在心里。如果不是采薇的妹妹采霞到府上“闹鬼”,恐怕就算是仇人早就已经淡漠了。
宛兰心情惆怅,将这长长的爱情故事讲给了蒋堂,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时还有这么一回事,都快忘了。如今旧事重提,只是增加了两人的伤感。
“想到你给我讲这故事的时候,才发现有好多出入啊。比如刚开始第一天,你就说是娘发现蒋权与采薇有染,没有告发。”宛兰愤愤不平的说道。
蒋堂摸着鼻子笑了笑,“的确没有向爹说明啊。不过爹这么精明,只要不闹大,他才懒得管这档破事,还嫌家里不够乱嘛。”
宛兰感慨的说道:“突然发现我对蒋大哥的看法几近颠覆。不怕你笑话,我第一次在番禹见到他的时候,他当街杀了一个人,还差点把我劈成肉酱了。”宛兰就向蒋堂说起在番禹的经历,只是把一个重要的人隐去了。述说起这事的时候,她却无比感伤,完全没有当时的害怕和惊悚。
想到这个重要的人,宛兰叹气了一番。真是许久不见了,千亿,你还好吗?想到他的失约,他的不现身,却再也找不到恨的理由。因为至少他们还活着,终有见面的时候。
“大哥就是这样子。”蒋堂喝了一碗药,接着说:“大哥沉默隐忍,从不透漏一丝一毫的感情。一旦透露便是山崩地裂。自从采薇死之后,大哥他便郁郁寡欢,几乎不说话了——有用的话除外——闲话十天不超过五句。带兵回家,就在屋中呆着,哪也不去。”
宛兰记起蒋权坐在屋中,摆弄着那木鸢,一捣鼓就是大半天。
那件事给他的创伤太大了,让他不再相信周围的人,世界灰暗得只剩下一人,心灵扭曲到最后,被冠以杀人不眨眼的番禹恶霸。但谁能知道,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怀中消逝,变得冰冷,他却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让他明白,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是他没能力保护好,而是消逝在不同生命体的斗争当中。既然如此,生命便如同蜉蝣,包括自己,朝生暮死的存活在这个世界。
“我一直以为在府中我是最压抑的——被人下毒,嘲讽,如同废人。我非常痛恨我出生在这个万恶的蒋府。可是没有想到,还有人比我更加绝望,方式更加极端。”蒋堂黯然说道,但转瞬即逝,报以一个微笑,“幸好我有素儿陪我,不然我也不过形同傀儡。”
“少恶心我了。我还想早点离开你离开蒋府呢。”宛兰避过他的目光,倔强的说道。
“唉——你就这样的口是心非。不知为何,我一点恨不起我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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