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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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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兰挣扎着乱动,想要下来,可是他怎么都不让,强壮有力的臂膀将牢牢安置在自己的背部。然后继续向前走去,看他的样子显得十分的轻松。
但这样的轻松是短暂的,才走了二十多步,闻人已经浑身冒汗了——宛兰趴在他的背上,都可以看到他的脖子,密密麻麻都是豆大的汗珠,然后凝结起来,纷纷往下滴落,带着一股股的气味儿。慢慢的,就听到他喘气声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还能感觉得到他的步子正在减速,以至于走的路都是歪歪扭扭,尽管他在刻意保持稳定。
“你歇息下吧。”宛兰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劝道。
“我——我没事啊——”闻人依然笑着死撑着。但话语中出卖了他,每吐露一个词,都会伴随着急促的喘气声音。
“我没有事情的。”宛兰着急起来,挣扎着又要下来。总让他背着,自己舒服的趴着,不是个滋味啊。
“别别别——千万别。你现在生病,别乱动弹,你好好的保持姿势就好了——”闻人原本就有些疲乏,再加之她的挣扎晃动,他脚步变得凌乱,险些就要跌倒。“等我把你背到那座山,再好好休息。别担心我啦,我身强力壮得很!”
为了证明自己很有力量,闻人咬牙再将宛兰用了提了提,弯着腰,加速向前,就连后面的马都跟不上了,轻轻的叫唤着。
但为此的代价,就是后面步伐缓慢,嘴中喷出来的气都带着大量的水。宛兰执拗不过他,就在背后,细心的为他擦擦脖子上的汗,以及额头上的汗水,让他舒服一些。
不要看远处那山很近,感觉一口气跑过去,不过分分钟的事情。可是有句俗话叫“望山跑死马”,看得近但其实是相当的远。更何况是两个疲惫不堪的人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明明很累,但闻人是相当的倔强,怎么都不肯透露“累”和“乏”这些字眼,连喘气声都变得十分的轻盈和有规律,像似练过内功的人在控制自己的气息。
宛兰紧紧的趴在他的背上,如同小猫那样乖乖的,不敢大幅度的挪动,生怕让闻人分心了。她心疼闻人,心里纠得慌。
而闻人就像是有用不尽的力气一般,步伐坚定,一直朝着既定的目标不敢有所松懈。
两人沉默不语,只有彼此的喘息声。只是他们都相互心系着对方,为了不让彼此担心,而一切都忍着——明明此时的太阳是如此的毒辣,明明他们是如此的疲累。
也如闻人打劲儿的时候说的:“前面很快就到了,到时候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即使漫漫长路,因为有了目标而变得短暂。
两人,外加一马,行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凭借着坚忍、以及耐力,还有他们的默契,走到了那座大山,在山脚之下终于是可以休息了。
宛兰依然还是觉得头晕,但不忘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擦汗。
闻人果然很是疲倦,靠着山壁享受着她的照顾,自己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尔后竟然传出轻微的打鼾声。
宛兰没去打扰他,就让他好好的睡去。刚刚一直背着她,非常的劳累。看看他的皮肤,裸露的手肘都被太阳晒成了酱紫色,有些严重的都能看到起皮或者脱皮——他都坚持,不曾说累。。
这一路上,当真是辛苦他了。
原本是宛兰的心愿,这么长的道路也是在考验宛兰自己的耐心,却演变成闻人在照顾她,为了她受了许多的罪。闻人本是局外人,却还是如大哥哥一般的照顾着她,保护着她。
他,当真挺好的。
*
直到夜幕降临了,闻人才揉着惺忪睡眼起来,打着大大的哈欠。
宛兰在一旁整理行装,见他起来了,忙笑道:“你看你,睡得真是香啊。怎么都喊不动,干脆让你睡吧,好好休息一番。”
闻人看看现在的天空,已经是太阳下山了,挠挠头呵呵的笑道:“居然都那么迟,我们就直接吃东西吧。”
宛兰转过脸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说的,就是我们的食物只够今天和明早,水是早就没了的。”
闻人耸耸肩,“没事,去打点野物回来。一切放心了。”
宛兰走近到他身边,看着他的皮肤依然没有缓解还是被太阳灼伤的痕迹,身上壮实的肌肉似乎也因为没有粮食给养而消退了一些。“这些天,你真的受了太多的苦了。”
闻人像似听到不可思议的话,张大着嘴,半天才回:“难道你没有受苦吗?我这么壮,受的苦不算个事儿。”
宛兰眼中带着微光,“其实你没有必要……”
“不用说了,没有什么必要不必要的。你都坚持着要来,我就随你的愿一起过来,相互照应罢了。”闻人拍了拍她头发上的蒙尘,缕缕她前面的刘海。
宛兰心中知晓了,闻人是一定会陪着她的。前方路漫漫,如果只有她一人走一人去追寻的话,恐怕到不了这么远。可以这么说,有一半是闻人的功劳,没有他的陪伴和支持,她说不定就半途而废了。
“趁着现在天还很凉快,我们快些上路了。”闻人起身,撑了撑懒腰,“我觉得我们应该晚上赶路,白天找个阴凉的地方睡大觉。”
看着他的背影,宛兰倍感信心,收拾起行囊,拉着马一同上路。
说来也是幸运,当星光散步在天空之时,他们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一处有人烟的地方。
这是一个古老的小镇,走进去,在微弱的星光照耀下,浓黑的轮廓显示了一座座的房子。大约第三个房子,里面的油灯还亮着。
闻人上去叩门,随着吱呀一声门响,走出一个老人家,提着油灯,想要看清这些来访者。从油灯的光可以看到,这个老人家很老,脸上的皱纹如同风割过一般,千沟万壑。
宛兰说明了来意,而这个老人家也很好客,将他们请进屋里。然后升起火,很快一股香气传过来。老人颤颤巍巍的端过来,放在两个客人面前。
是油茶,透过香气里还能看到姜、枣、桔皮漂浮在上面。
“请问这里是哪里啊?”闻人问道。他们也看到了,这的环境与熟知的不大一样,看看房子,是用石板搭成的,屋内有十多根柱子撑住天花板,而窗户则是非常的少,只看到一扇,就像是从石头中钻出一个眼来。
老人家介绍,这里是武都郡的故道,十分的偏远。“你们能到这里,真是非常的不容易啊。”
由于疲累,两人早早的睡觉了。说真的,这个塌,倒挺像是个炕头。
*
第二日,闻人心系宛兰的病情,问老人家,哪里有疾医生。结果老人家摇摇头,“这里才十几户人家,不到五十个人。还真没有人是看病的。”
宛兰刚刚起床,依然还是觉得有些不适,身子热乎乎的。她对闻人说道:“还是不要难为老人家了,我休息就好。你先去买点东西,过几天我们就上路了。”
闻人十分的不悦:“你有没有搞错,都成这样了,你还要继续前进?前面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听说出了这个郡,那就是大荒漠了。是大荒漠啊!”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就不要在意前方的危险了。”宛兰看看天花板,颇为的感慨,想想自己跨越了千山万水,跨越了空间,时间上又耗费了一年,一路上这么多苦都受了,只差“最后一公里”还不能坚持下去吗?
“那好吧。”闻人十分的不情愿,皱着眉头出去了。
宛兰抚摸下额头,还真有点烫。该不会是之前被砍伤留下的后遗症吧?
只希望赶紧好吧,不然可耽误了行程。遂问向老人家,要一个湿漉的毛巾,敷在额头。老人家迟疑了下,想必是心疼水,但还是匀出一些水弄湿了布条。
就这样,通过这样的办法,宛兰休息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她丢开毛巾,催促闻人赶紧上路。
尽管,头还是有些沉沉的。
心意执意要这样。
按照老人家的指路,还是要继续往西走,大约七天后吧,能见到长城,过了长城便是荒漠。
两人又继续这样风餐露宿的生活,不过换了一种方式赶路,前半夜和早上赶路,下午以及后半夜则在路边择地而休。饿了就吃干粮,或者闻人弄来飞禽生火烤了。
风尘仆仆的赶来,两人全身脏兮兮的,宛若难民。当看到长城后,不禁激动了。并不是因为长城的宏伟,而是一种心灵的释放——看到标志物,证明旅程已经大半,出了长城就是羌氏。
出了长城,猛然间一股风吹来,吹走前方的蒙尘。显现出来的,就是浩瀚无穷的大戈壁,隆起来的,是一串串的沙丘。
往后再看,长城门内,是长长的道路,通向东方的天际。
踏上隔戈壁的道路,风卷着衣服,如刀割。荒凉的大沙漠,更是前方路漫漫,看不到尽头。
第四十章 大漠情怀
更新时间2014…12…6 17:09:10 字数:6627
一百个到过沙漠的人,也许会有一百种不同的感受,但唯一相同的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沙漠情怀。
由于马不能行走在沙漠当中,两人到驿站,将马安放在那里,购置了一匹骆驼,这下,两人可彻底的成了穷鬼。
一股风吹来,携带着颗粒般的沙子,猛扑在宛兰的脸上,算是给了一个“见面礼”。宛兰不停的咳嗽,不停的拍打面部,都赶不及下一波风沙的袭面。
闻人宏谦在旁边取笑她:“瞧你那样多可笑,脸都被刮花了。”
她拿出衣服,披在脸上,假装伊斯兰人。不去理会闻人的笑弄,她翻身想上骆驼,结果因姿势不对而摔在黄沙中,更是丢脸。
驿站的人过来帮忙,传授如何驾驭骆驼。再然后,两人告别了驿站,开始了沙漠的征程。
远望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沙漠、起伏的沙丘、单调的色彩,没有任何参照物。这是宛兰的第一印象。
骆驼悠悠的迈开步子,脖子上的铃铛则“铛铛”作响,为路程增加那么一丝丝的趣味。
如前所述,一百个到过沙漠的人,也许会有一百种不同的感受。宛兰第一次见到宽广无垠的沙漠,是相当的兴奋。那此起彼伏的沙丘如金黄色的浪潮,固化成美丽的瞬间,拥有曼妙曲线的浪波勾起人无限的想法。
再往远处望去,更是心生澎湃。迤逦西去的茫茫沙漠宛如一束弓弦,组成了巨大的金弓形,大漠浩瀚、沙海苍茫、如诗如画的新月形沙丘链、罕见的垄沙和蜂窝状的连片沙丘等诸多沙漠景观自然神奇,是原汁原味的大漠风光。
进入这如诗如画的大漠,每每经过一个植物,宛兰都凝视着,久久不肯偏离目光。尽管是不起眼的小花,或者是长满刺的仙人掌,能在这环境当中生存,就给人一种奋发图强的启示,感叹生命的伟大。
慢慢的,太阳升到了最高头,用它的威严笼罩着大地,让人连看都不敢看,只能埋着头小心的前进。
闻人不断抱怨着太热,宛兰已经口渴得说不出话,只能舔着干裂的嘴巴。之前的兴致盎然都被冲散了,更多的,就是一种完成任务似的继续挺进,再挺进。
之前看到的成片的、曼妙的沙丘慢慢显现在面前。大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才让他们觉得片刻的凉快。抬头看看沙丘,便觉得宏伟。之前在远处看,起伏似乎比较舒缓,但走近了,才发现面前的沙丘足足有数百米高,如同一座大山。
走出这山一般的大沙丘,再次一眼望去,依然满眼都是黄沙。不断的行走着,经过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沙丘。它们是无穷无尽的,一个个沙丘在脚下后退,又在脚下延伸。
也因而变得索然无味。
太阳依然毒辣的炙烤着黄沙。两人虽然骑着骆驼,没有真正的接触到沙子,但想必踩下去,就等于是在练铁砂掌(脚)——非常的热,不敢估计有多高温。只要看看沙子表面,细心看的话,就发现了表面的空间因热度过高而扭曲了。
宛兰受不住了,紧紧的靠着驼峰,头晕乎乎的,热乎乎的,相当的难受。更难受的,还是眼睛。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沙子反射的光芒刺痛了双眼,再远一点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你不舒服吗?我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就算是身强力壮的闻人宏谦,也顶不住这炙热的烈日。他举目四望,想要寻找大一点的沙丘。可是举目望去,都是单调的起伏,看不出哪一个沙丘会比较高。
骆驼倒挺聪明,信步悠闲的驮着两人,走过平缓的沙地。再从沙地上下来,就相当于下坡。阴影将二人笼罩了,带来了凉快。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们就在沙丘上行走,自然看不出这就是个沙丘。两人下了骆驼,活动活动筋骨,就坐在沙上好好的歇息一番。
也幸好这里十分的阴凉,不至于那么炎热,两人坐在沙上才不会烤屁股。
宛兰拿出备好的水和食物,小心的分出一点,当做今天的午餐——以后还指望这些东西能到羌氏呢。今天的食物,就是个馕,是之前的老人家给他们做的。虽然干巴巴的,但配着水,还算是这沙漠中的美味。
虽然只是一点,但至少管饱。吃好了,就好好的休息一番。但是这片沙地有该怎么睡呢?
“要不睡在我的腿上啊。”闻人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拍拍他的腿,让宛兰过来睡。
而回答他的,是宛兰的白眼,还有她待会的举动——拿出包袱,放在沙上,然后旁若无人的睡了下来。
闻人自知无趣,在一旁坐着发呆——美其名曰防范风险。
宛兰虽然眯着眼睛,但依然很难入睡。别看这沙子比炙烤的沙子要凉快一些,但是还是有一种温热袭来,不一会儿就出了许多的汗。汗水又和沙子黏在一起,十分的烙人。翻来覆去,反倒让沙子落进衣服里,十分的不舒服。
而闻人在一旁盘坐着,打着哈欠,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弄沙子,更是无聊。
大约休息了一个时辰,闻人把她喊起来,“我们可以继续上路了。”
“现在天气那么热,再晚一点吧。”宛兰揉着惺忪睡眼,看看天空,抱怨道。
闻人拉她起来,还挺霸道:“那你要休息到什么时候?”
“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吧。”宛兰推搡着他,“我自己能起来。”她起来后,抖抖衣服里的沙子,沙子如小河般滴滴答答的掉落出来,这一倒就是好一会儿。
“现在我们的食物和水,还够多少天呢?”闻人问道。
宛兰仔细的算了算,然后很认真的给出答案:“应该够十天吧,但如果吃得太猛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还只是我们的第一天,以后该当如何呢?”闻人把玩着沙子,低着头,像是随便一问。
宛兰沉默不语,侧目看看这阴影之外的环境。所望之处还是黄沙,之前走过的路线,应是被风沙给盖过去了,哪里还有当初入境的脚步。茫茫沙漠,何处又是尽头?
不禁想到之前的行径,不也是千里迢迢从南越国奔赴到长安,路途当中的风霜和雨寒,滴滴上心头。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往前挺进。
那些追寻的脚步也被风跟尘土一点点的掩盖,留下的只有最后的结果。
也像这一次,要在沙漠当中寻找一个块地方,但难度是前所未有的,因为没有人烟,没有可以住店的地方,没有方向可供参考,有的只有他们两人还有一匹骆驼,还有数不尽的沙子。
一种酸楚涌上心头,她的眼睛泛着红,眼泪要倾泻出来。可是她强制的抑制住,不愿闻人看到她含泪的双眼。
“你怎么不说话?”闻人一个话语唤回她到现实中来。
“啊?什么东西啊?”宛兰飞快的擦擦眼睛,并不知道之前闻人说了什么。
闻人很是不悦,“我跟你说话真够累的,你一直在嗯嗯的回答还有点头。你在想啥呢?”
“我没有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宛兰撅着嘴,不肯透露刚才的感伤。她起身,收拾好包袱,“我们上路吧。”
“你不是说你知道怎么走吗?”闻人拉起骆驼,跟在后面:“你不是说要太阳下山时候才走的吗?”
宛兰眨巴着眼睛,冲着他笑了笑:“我改变主意了,趁着天还亮,多赶点路。”
“赶路?这里茫茫的一片,怎么走?”闻人道出如今的处境。
“往西走。”宛兰说道:“太阳就是最好的方向,我们就学夸父追日好了。”
爬上了沙丘,两人累得气喘吁吁的。然后坐下来,脱下鞋子,倒出里面的沙子。两人对视一番,不禁笑出声。
太阳斜斜的挂在西边,快要下山了。
第一次看到大漠里的落日,也是颇为的激动。宛兰不禁有模有样的吟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闻人傻乎乎的问道是什么意思。
宛兰不好解释这么超时代的诗句,就指着夕阳说道:“你看那圆圆的大太阳,就是刚才我念的意思。”
斜阳收起了一整日的威严,懒洋洋的靠在沙丘上,像是找到了靠背。远处的沙丘拖着长长的影子,与另一个沙丘重叠,形成非常美妙的光和影。光和影的浪漫,相生相随,让人痴迷。
两人骑上了骆驼,继续追着太阳。
而太阳一点点的下了沙丘,变得红彤彤的,十分的诱人。而沙丘也脱去一成不变的黄,批上了红色霓裳。
这种壮丽的情景,还真只有大漠才能表现得淋漓尽致。因为沙漠是单纯的,不像那些县城,尽是人烟,不够纯粹。
“落日圆”的情景,让两人停驻了许久。直到天色暗下,才收回了崇拜之色。
晚上的大漠显然也是十分的恬静,没有风,天空十分的清楚,都能数出天空的星星。
披着星光,两人又继续赶路。当然,还是很小心的,免得摔下沙丘。
万籁此俱寂,说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铛铛铛”的驼铃,似乎就在耳朵底下,又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现实与梦幻的重合。
别看周围漆黑的,但有星光的指点下,心中也亮堂了。
走了许久,接下来,两人下了骆驼,找了个背风坡,安然的睡去。背后的沙丘就像慈母一样,细心的照料着路途上的人。而沙子,经过一天的烘烤,变得暖和和的,一点都不担心寒冷。如果觉得无趣,便抬头数一数天上的星星吧,它们眨巴着眼睛正要说话。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甜美。
*
大漠所展现的温柔,只有最初见到的那一次,之后,就展现出它的凶猛与无情。
在沙漠当中,继续前进了两天,期间没有任何的危险。唯一觉得无趣的,就是老是看着黄沙——新鲜感和刺激感一旦褪去,行程就渐渐变得枯燥无味了,到后来,什么感觉都没了,只是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机械地往前迈。
直到一天又过去了,两人虽然歇一口气,但还是得继续前进。
宛兰跟着后面,闻人一直在前面鼓劲儿,“你看,今天又过去了,下午虽然热,但很快太阳就会下山,就凉快多了。”
后面没有回答,闻人继续说道:“看你累得都喘不过气了,所以平时叫你多多走路,嘿,就累得说不上话了吧?”
后面还是没有说话,闻人牵着骆驼,不断的抱歉道:“我只是随便一说哈哈,不要在意。我看你也挺厉害的,一个女子能走这么远的路,还那么坚强,确实是豪杰啊。”
但后面依然没有声音,闻人不禁恼怒,回头怒问一句:“你能不能说句话,不要像个死人。”
可是后面什么都没有,看不到宛兰一丁点的影子,只有黄灿灿的大漠。一阵风吹过,带着沙尘,拂过他们来时的脚印。
他不禁慌了,赶忙撒开缰绳,快步往后赶去,一边走一边大呼:“素——你在哪——赶紧回答——”
什么声音都没有。
一时之间,他慌神了,就感觉天地不停的旋转,直至上黄下蓝、天地颠倒。
怎么都没有见到她的影子?
他脑子中不断回响那时候,她上船引诱杨之水出船舱,结果反被这个混球给掐住脖子,还砍了她一刀。他怎么都忘不了,那时她是怎么入水的。
就跟那时一样,他相当的无助,怕再也见不到她。一种恐惧又袭上了心头——该不会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吧?他早有耳闻,沙漠处处藏着凶险,只是都被掩藏在风和日丽的表面之下。
“素——你在那里啊?”闻人不禁又大呼一声。全身上下都是汗水,比暴晒在太阳上的还要多汗。
心跳加速的非常之快,如果不是牙齿咬得非常紧,早蹦出来了。
离开刚才放下骆驼的地方有好远了,回头看看骆驼,只有一小小的点。可是她的身影依然看不到。不管怎么说,就算是跌倒或者什么的,不至于这么远都没有发现吧。
或者刚才经过了,没有发现。闻人又回头,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尤其是沙丘之下。他在心里不住的祈祷着,能发现她的身影啊。
忽然,他低头发现到,这个沙丘的下面,还有一双脚——莫非是她?
大喜过望,急忙飞身往下冲。不管这个坡度有多大,他只顾得上沙丘底下的那个人。结果由于太急,他又是滑又是滚,终于是狼狈不堪的到了下面。
“素?”他轻轻的呼唤了一声,转过一个转角,就看都那个人。浑身脏兮兮的,长长的头发混着沙子盖住了脸。
不过看那穿的披风,肯定是她无疑。
闻人急匆匆的过去,抱着她,撇开她的头发,露出惨兮兮的面庞。“素,你醒醒啊——”然后探了探她的鼻息,幸好还有救。
“素——你没有事吧——”闻人摇了摇。
宛兰慢慢睁开眼,轻轻的咳嗽几声:“你摇这么用力做什么……”
闻人语塞,半天才呵呵的笑了几句,说道:“我着急你出事了,赶忙来找你。却不曾想你掉到沙丘下面了。”
宛兰挣扎要起来,猛然间眼睛和嘴巴紧紧一抽,疼得不行,“我的手……”
闻人忙捋起她的袖子,宛兰更是疼得出了汗。袖子捋开,手臂上面有一个大伤口,大约有一个手掌长,红得刺眼。
“一定是刚才不小心掉下沙丘的时候,弄伤了。”宛兰对此十分的苦恼,“之前,我一直好好的在行走,可是有的地方的沙子十分的松软,一踩下去,就拔不出来。我喊你,你又自顾自的往前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窘境。我一着急,急匆匆的要把腿给抽出来,哪曾想旁边就像是个悬崖之类的,我就摔了下去。”
闻人看了看这个大沙丘,如果直接上去,自己一个人恐怕就着实困难了,更别说是背着一个人。“我们看来只能绕远路了——”
宛兰趴在闻人的背上,说真的,还挺舒服——主要是他的背很宽。然后闻人就背着她继续向前走,期望能绕过这个沙丘,找到个缓一点的坡然后上去。
此番此景,她想到几年前,她和千亿相识,因为负气一不小心落下了山洞。最后是千亿把她背了出来。
那时的美好,是否还能回到呢?
原本想走捷径上到沙丘上面的,结果越绕越远,一直都在沙丘底下行走。直到天黑了,才爬着斜坡,绕道了沙丘的上面。
但是,却再也找不到原来跌下去的地方。
这也就是说,没有办法再找到骆驼,还有骆驼上的行李、食物、水。
当宛兰知道这件事后,挣扎着从闻人的背上下来,向后方跑去。
“你要去哪?”闻人急忙大呼。看着她疾走的背影,他便觉得奇怪。
宛兰不忘回头喊道:“我去找寻那匹骆驼,上面有我们的食物还有水等等。不然剩下的时间我们怎么活啊。”
闻人不知是哭还是笑,大喊一声:“你要怎么找?你上哪里找去?”
疾走中的宛兰猛然一愣,停住了脚步,脑子忽然清醒了。这黑漆漆的四周,分不清东西南北,或者说,这四周的环境极其的相似,都是广阔无垠的沙子。要在这个一望无际的沙漠找寻回去的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宛兰一屁股坐下去,无力感悠悠的涌上了心头,脸上很快写满了惆怅。没有了食物还有水,这个该如何是好;没有了骆驼,难道凭人力?
闻人走上前,再后头抱住了她,嘴巴在她的耳朵说道(语气不知轻重,很是大大咧咧):“你放心好了,有我在这里,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宛兰甩肩推开了他,轻轻的哼了一句,起身自顾自的离去,不理会他。
“你等下我啊。”闻人急忙追上来。
风渐渐加大了许多,只觉得脸上有飞沙袭来。宛兰拉扯袖子,要遮住眼睛。结果,只让风吹进了衣服里,往里灌沙子。
闻人是一把挡在宛兰的前面,替她挡风挡沙子。可依然还是没有用。
风是愈发的大了,传来“呼呼呼——”的声响。这四周原本就黑,再加这风的搅动,更有一种“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悲壮之感。且不说这周围恶劣的环境,但说给人的危机感,就让人感到无助,一种面对大自然的无助。
“我们得快点找到沙丘,然后躲起来。”宛兰情急之下呼喊道。
闻人不屑一顾的喊道:“你说得倒挺容易——”风将这股声音变得十分的扭曲,反倒带着一股讥讽的味道。
看看四周,到哪都是茫茫的沙海,可以感觉得到略微的起伏。但那绵延的起伏,可不一定在眼前。
风速继续加大,可赶上了台风了吧。台风天下雨是感觉到冷,但大漠里的超级大风,携带着的沙子甚至小石头,打在人身上可痛了。
这行李什么都丢了,连一件厚实的衣服都没有,两人穿着的还是薄薄的长袖,根本无法抵御飞沙走石还有风冻寒冷。两人将身子夹得紧紧的,很是痛苦。想将手缩进衣服里避寒,可偏偏飞沙硬要扑到脸上,砸得生疼。想将手拿出来,挡着脸避开可恶的沙土,但身子就冻得不行。
快一点找到大的沙丘,变得十分的紧迫。找到了沙丘,就能躲在背风的一侧,间接着躲避风和飞沙。
可现在眼睛都睁不开,睁开也是个瞎,怎么找。
一只大手抓着宛兰的手,牵引着她前进。
宛兰心中一紧,有一种温温的感觉在心中萦绕。就像这恶劣的沙漠当中,有一根小小的幼苗。
在闻人的牵引下走了许久,她才觉得风一点点的变小,可以睁开眼睛了。她所见到的,是一个沙丘,挺小的,才十多米高。虽然小,但却救了两个人的性命。
紧紧的靠着背风一面的沙丘,两人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终于是稍微安全了。
闻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先暂时避一会儿吧,指不定这个沙丘还会被吹倒了……”
宛兰赶忙叫停,“闭上乌鸦嘴。我们还指望着能挨过今晚上呢。”
前几天,原本是温温和和的沙漠,现在突然变了性情,变得暴怒无比。这一怒,就是狂风加飞沙。差一点就把这两个可怜的人给抹杀了。
风从沙丘两侧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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