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地老天荒寂寞刀-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所有这些,其实都非常让人理解。因为在花季年华中,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男不向往一见钟情?谁没有过青春花季的春心荡漾?谁没有过一个七彩的人生梦幻?

  有梦且追梦,让梦幻成真,这岂非就是人生中最绚丽的精彩?

  面对七情剑林丹枫一夜之间的名声鹊起,除了少男少女们的追星一族外,更多的江湖武林中人则心情复杂。虽然他们也在极力寻找七情剑林丹枫的下落,但是,他们大多不外乎两个目的——夺书杀人。杀了像七情剑林丹枫这样的名人,任谁都可以一夕成名,不朽江湖武林。况且,夺书可获得旷世奇功,得旷世奇功者则可成为武功天下第一,武功天下第一者则可一统称霸天下武林。

  成名真的如此重要吗?

  甚或不惜杀人?以毁灭鲜活的生灵为代价?

  称霸又真的能遂人愿吗?

  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只手扭乾坤呢?又有哪一个不是高处不胜寒?

  可是,无论结果怎样,有史以来,名利二字始终是人类最美丽的天敌和陷阱,诱惑着一个又一个,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的人,对之趋之若鹜,并且是前赴后继,犹如飞蛾扑火,毫不犹豫,奋不顾身,无怨无悔。

  在这个世界上,人类究竟是最聪明的生灵?还是最愚蠢的动物?

  千百万年来,无解。

  以后呢?

  这是一个夏夜。

  月朗星迷的夏夜。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有蛙声?

  不,蛙声止。

  因为人语。

  人语来自一片水塘边的小木屋。确切地说,是来自小木屋中的两个人。小木屋内并没有开灯,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因为世界上有许多的事情是不需要光亮的,也是见不得光亮的。细听屋内人的语气,对话的好像只有两个人,并且是谈话正在进行时。虽然屋外的世界是蛙声一片,但对话的两个人却绝不是在说“丰年”。

  “大哥,依我看,咱们不如就此收手吧?这十年来,我一直为当年的错误行为时时遭受良心上的谴责。”

  “你在说什么呢?你别是疯了吧?你仔细想想看,我的傻三弟,就算我们现在收手,林丹枫那小子会放过咱们吗?况且一旦真相大白于江湖武林,就算林丹枫放过咱们,可那些林家以前的世交亲朋会放过咱们吗?那些名门大派的所谓仁侠义士会放过咱们吗?特别是我们的敌人,也许他们正在等待着这样的天赐良机。如果我们真的那样做,不仅会成为江湖武林的众矢之的,而且会身败名裂,留下千古骂名,使家族蒙羞,这样代价我们付得起吗?”

  “唉!想想林家也够惨的,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苗,我实在不忍心……”

  “三弟,你怎么越说越没谱了?反倒替那仇家说起话来?对了,三弟,我想起来了,当年不是让你处理林丹枫这小子的吗?你怎么没杀死他?该不是你当初故意放的他吧?”

  “这是什么话呢?大哥。当年是我亲眼看着他被熊熊大火吞噬的,就算我想救他都靠不了前儿。也真是的,这个林丹枫是怎么逃过那场劫难的?他当年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呀?”

  “怎么?三弟,当年你并没有亲手杀死他?”

  “大哥,你是亲身在现场的人,那样的火势,别说是我,就是你自己,你觉得能进得去吗?即使能冲进去,还能出得来吗?任谁的武功再高,哪怕是大罗金仙,在那样的冲天火势中,也会被烧成灰烬,更别说是人了。真是的,这小子能够活下来也真算是个奇迹。如果当年我冲进火海,杀了这小子是一定的,也不会有今天的麻烦。可是,也同样不会有今天的柳如风了……”

  柳如风?

  原来二人中的“三弟”竟是柳如风,江南水月山庄的庄主,江湖绰号“一掌*”。

第二十四章(47——48页)
不用说,柳如风既然被称是三弟,那么他口中的所谓“大哥”一定就是江南第一堡堡主神掌震乾坤龙大海了。其实,他们俩还应该有一个“二哥”或是“二弟”,而这个人就是岭南飞虎堡堡主夺命*李一刀。去年的八月十五中秋月圆夜,夺命*李一刀喋血于牵牛花旁,李家五虎伤,断臂之伤。

  “算了,我们不说过去了。”

  稍许沉默,倾听了一下木屋外的动静,神掌震乾坤龙大海转换了话题。

  “三弟,你不用后悔也不必害怕,一切有大哥做主。对于林丹枫,无论如何我们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珑儿的无影之毒虽说是中者大罗神仙难救,但我们的对手是林丹枫这小子,《七情宝典》上的武功我们已经领教过了,深奥奇绝又威力无比。如果是平常人或是平常的武功,,中毒之人早就魂归地府了。可是从林丹枫那天逃走的情形看,无影之毒绝不会使他致命,何况能解无影之毒的人也不是绝无仅有,四川唐门,九天魔姬步摇莲都可以做得到,因此林丹枫活着的可能性更大。有了这一次的教训,那小狗以后一定会百倍警惕,如果不趁现在他中毒颇深功力不济的情况下找到并杀了他,以后被杀的就可能是我们兄弟啦。”

  “大哥,无论怎么说,我都不想再做下去了。如果他要报仇,就让他来杀我吧,因为毕竟是我欠林家的在先……”

  “别再胡说了,三弟。”

  神掌震乾坤龙大海厉声打断了柳如风下面的话,满脸阴沉,隐含杀机。突然又觉不妥,语调又降至平常:“我突然想起一件闲事来。三弟,我好像有七八年的功夫没见着青青侄女了,这孩子在忙什么呢?”

  “也是我把她娇惯坏了,简直像个野小子,一年之中很难见着她的影儿,连我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再加上她师傅更是宠着她,一老一小是随心所欲,没收没管,想见她一面都难。怎么?大哥找她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多少年没见着了想看看她变成了怎样的一位大姑娘。”

  黑暗中,神掌震乾坤龙大海伸手拍了拍二弟的肩头,语气极尽温柔。

  “嗯,那我先走了,大哥。但是,你也别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我知道,谢谢二弟。路上小心一点。”

  然后,小木屋的门悄然打开,一个廋削的身影缓缓走出,黯然离去,脚步略显沉重。

  也,仍是月朗星迷。

  蛙,中止了鸣唱。

  久久。久久。

  待一切重归沉寂,蛙歌又起。

  但只是刚一开口,又戛然而止。因为又有一条黑影闪近小木屋。

  黑影并不急于进屋,只是藏身木屋暗影中,略一屏息,然后试探着发出信号。

  轻轻三击掌。问询的信号。

  轻轻两回声,作答的信号。

  暗号无误。于是,门里门外的两个人又开始了另一轮的对话,用的是内家上乘绝学“传音入密”。

  “是黑老前辈吧?”

  “正是老身。”

  “人都到齐了吗?来了几个?”

  “七狼尽出。”

  “好!黑老前辈,管好七狼,以免暴露,等我的消息,我们要争取一击必中,否则……姓林的小子,这一次你死定了。黑老前辈,我们走。”

  话落,两条黑影先后从暗影中掠起,星丸跳射,旋即溶入无边夜色中。

  少时,蛙鸣再起。

  先是单只的领歌,然后和声一片。

  气足/响亮/此起/彼伏。

  蛙们完全不理会刚才两人对话中透露出的足以震惊江湖武林的重大消息:“狼”来了!

  狼来了?

  真的有狼来吗?

  狼是不是很可怕?

  回答是:狼真的来了,并且有七匹之多。

  是来自边疆大漠的——“天山七匹狼”。

  天山七匹狼,是飞龙堡少堡主蛇公子龙傲水兄妹的师尊七指毒婆黑天凤一手所豢养,也是她逞凶江湖武林的秘密武器,并且是无往而不胜。

  天山七匹狼并不是真的狼。

  天山七匹狼分别代表了七个人,每个人都练得一身鬼神莫测的邪门武功,。特别是他们七个人合练的终极杀手——天狼鬼爪阵,自从出道江湖武林之日起,别说是败绩,就是无功而返或全身而退的先例都没有。真的是七狼一出,谁拗其锋?可谓是攻无不催,战无不胜,不知有多少武林豪杰命丧于狼爪之下,那撕心裂肺,残肢嗜血的惨烈景象,使江湖武林无不谈“狼”色变,无不退避三舍。

  狼凶。狼残。狼更狂。

  原来,天山七匹狼中的七个人,均来自大漠边陲的一个不知名的古老部族。

  因地处荒蛮,人迹罕至,这个上古遗存部落的人近乎于猿类野人。又因其远离中原人类文明,仍处在刀耕火种时代,其繁衍发展日趋艰难,近乎于灭绝的边缘。可是,这个异族种类的人却大都天生神力,性情暴躁凶悍,不畏生死,赤手搏狼擒虎乃是家常便饭,即使是族人之间的纷争,也是生死约定,不见不散,以命相搏,至死方休。

  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中,七指毒婆黑天凤赴大漠深处采药,与这个部族的首领不期而遇,后者因中无名之毒正在生死边缘挣扎,被七指毒婆黑天凤施以援手解救,遂成为莫逆之交被邀做客族中。在又显露了几手毒功和武功后,七指毒婆黑天凤已经被这个化外族类的人们视为天神,供居族中。

  三年后,七指毒婆黑天凤回转天山,并带回了七个人。

  这七个人就是天山七匹狼。

  七狼生性凶猛,性格各异,各自练得一身邪魔武功,且功阴爪利,嗜血成性。于是,这七个人变成了惊恐武林的天山七匹狼。

  这就是真实的比真狼还凶残可怕的天山大漠七匹狼。

  狼真的来了。

  狼已经来了。

  狼终于来了,

  狼自天山大漠而来。

  狼既然来了,血腥还会远吗?

第二十五章(49——50页)
7 摇啊摇  摇到外婆桥

  清。

  清清。

  清清清清。

  清粼粼得水。清凌凌的天。

  湾。

  弯弯。

  弯弯弯弯。

  弯弯弯弯的一条长河。

  河面上,碧波如练,柳丝轻拂,不时有鱼儿龙门嘻跃,与俯吻水面的柳丝做一次亲密的接触,然后迅速潜藏于水花儿中。而鹅黄小鸭则或三五成群,或纵队一列,嬉戏在垂绦绿叶间。兴之所到之时,还间或亮一亮黄绒绒的羽翼未丰的稚嫩翅膀,对同伴唱上一两声底气不太足的童谣短调,引得众小伙伴忍不住高声同和,清波猛拨,肆意追逐。

  河畔边,黄犊漫步,羔羊咩咩,髫童摇鞭,牧笛声声。空中乳燕旋舞,枝头雏鹰啼唱,野花簇簇香,芳草碧连天。

  放眼上溯,一只乌篷小船正顺流劈波而来。

  船头上处,一青衫少年右肘折立,长身斜卧,左手持一金黄色的酒葫芦,一边品尝美酒,一边欣赏沿岸风光,给人以说不尽的浪漫与潇洒,以及惬意悠闲。只是他的一张脸木讷呆板,不怒不笑,不阴不晴,缺少一些生机活力,不免让人产生些许遗憾。

  酒,细细品。

  人,陶陶然。

  河,弯弯逝。

  船,徐徐行。

  突然,就在乌篷船驶近又一河湾处,一星白影如急箭般从柳丛中飞出,直射船头品酒人的咽喉要穴。对于骤然而至的危险,青衫少年并未有丝毫察觉。他正侧首喝了一口美酒后,仿佛有了一丝睡意,遂轻轻放下手中的酒葫芦,用手背儿沾了沾唇,张臂仰天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而就在这时,激射而来的一星白影,,则刚好投入他扬起的左臂衣袖里,凑巧得如此天衣无缝,如同事先经过演练一般。船尾的船家正小橹轻摇,对船头的一幕懵然无知。

  反观青衫少年,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在旁观者的眼中,也的确没有什么事情曾经发生。青衫少年又用左手食中二指拈起了酒葫芦,又一次仰首向天长饮。在美酒入喉的同时,清澈的双眸已扫过摊压在左手手掌心中的一张字条:大老头儿,摇啊摇,一直摇到外婆桥。只有这莫名其妙的三句话,也没有署名。但是,在目下江湖武林中能看懂字条奥秘的人最少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字条中的所谓大老头儿自己,既乌篷船头的青衫少年,他赫然就是名震江湖武林的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另一个人,就是写字条的人了。毫无疑问,能写出这样不着调的字条的人,也只能是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狼子的唯一一个江湖朋友——小不点儿了。之所以这样认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证据就是,大老头儿与小不点儿的称谓,只属于此二人独有的二人世界,从没有一个第三者知晓。

  酒,仍然细细品。

  人,还是陶陶然。

  船,依旧是徐徐行。

  船行的方向是黄花镇。

  去黄花镇也一定要经过外婆桥。

  黄花镇方圆百里,人口稠密,商贾云集,水陆交通发达,是江南屈指可数的重镇。直通黄花镇南的水路,在距城关一箭之遥的地方,河面上建有一座单拱石桥,取名为外婆桥。

  外婆桥拱石青幽,桥身苔藓遍布,古朴沧桑中如睡犀横卧,连接着两岸居民几百年来的生计往来。

  静/平静/真静/太静/死静。

  今天是什么日子?

  为什么只有桥儿没有人?

  平日里,外婆桥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运送果蔬的乡农,进城卖柴的樵夫,赶集上店的贩夫走卒,南来北往的客商,爱凑热闹的叫花子,从日出到日落,整天络绎不绝。桥两岸的居民更是开门朝面,鸡鸣犬吠,隔河相闻。

  今天呢?

  今天怎么了?

  人,无影。

  犬,声绝。

  外婆桥周围一片死寂。

  只有那无声无息缓缓流动的河水还让人感觉到一丝生机,但却也让人感到有些冷。

  冷?江南五月天?

  是不是有些痴人说梦?

  其实,这令人窒息不安的森冷并不是因为天气节令,而是来自那座古老的外婆桥。

  从表面上看,古朴沧桑的石桥在夏日里好像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有些超尘拔俗,尤其是在人影俱无鸡犬不闻的静宓中,愈发显得静如处子般的端庄。可是,都已经日上窗棂了,怎么还人影皆无?平日里的此时早已该是炊烟四起人欢犬吠了,为什么就连桥上的天空中也一只飞鸟都没有?甚至河里的鱼儿在戏水跃波时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只见浪花涌,不闻溅波声。外婆桥四周的空气仿佛都流动迟缓,近乎于凝固,二十丈方圆内点尘不起,片叶不飘,气氛沉重,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天!

  杀机!!

  是杀机!!!

  重重杀机!!!!

  无限杀机!!!!!

  嗜血恶魔般的杀机充斥在二十丈方圆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了目标区域内的每一寸立体空间,被猎杀者看来一定是插翅难逃了。因为,虽然杀机重重犹如天罗地网,但是却看不到一个猎杀者的身影,也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埋伏地点。看不出来的危险才是最大的危险,所以对被猎杀者来说,危险无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六章(51——52页)
处不在,处处是陷阱,步步是杀机。从这种不露痕迹的高明手段来看,这是一场由高手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精心打造的必杀之阵——布局狙杀。

  日影渐升。

  桥,依旧古朴沧桑,静如处子。

  人,仍不见踪影。

  ——无论是猎杀者或是被猎杀者。也包括路人,行人。

  日影再生。

  桥,照旧古朴沧桑,照旧静如处子。

  人,依然毫无影踪。

  莫非布局成空?

  亦或是计划有变?

  日已上杆头。

  一杆/两杆/三杆/四杆/五杆。

  桥,还是那座空荡荡的外婆桥。

  前不见行人,后不见来者。

  看来真的玄机已破?

  不——

  来了! 真的来了!!

  不过,来得并不是过桥之人,而是一条船。一条来自桥下河上游的乌篷小船。

  船,徐徐行。

  船家摇橹于船尾,一脸木讷呆板的青衫少年醉酒斜卧于船头。

  船,依然徐徐行。

  渐行渐近。行近桥下。

  看样子已准备穿过飞虹般的桥拱。

  “吱——啪!”

  猛然间,一支烟花令箭带着凄厉的厉啸激射空中,在桥上方蓝色的天宇中脆然炸响,一瞬间,十条黑衣蒙面的身影鬼魅般突兀现身于桥栏边,二十只手臂奇扬,鹅蛋般大小的黑球冰雹般砸下,砸向那即将穿桥拱而过的乌篷小船。

  是杀手。

  是埋伏已久伺机出手的猎杀者。

  可是,他们是要用黑球“砸死”那条船上的人吗?

  这是什么杀招?虎头蛇尾?惊天骇地般的杀机的背后竟会是如此的平淡?

  虽然杀招看似平淡,被猎杀者却神情奇异,行动怪异。

  当桥上的黑球冰雹般急降猛砸时,小船上的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却早已醉态全无,在出人意料中突然式演一鹤冲天,斜飞激射,右手同时猛抖,一块船板激落河面,左手则拎着愕然惊呆的船家。

  就在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飞天的冲势将尽未止之际,激射的黑球已砸落小船之上,一瞬间火光爆闪,浓烟腾起,轰然连珠儿巨响动地惊天,烈焰惊魂中,乌篷小船顿成齑粉,在爆炸余音回荡中散落河面。

  平淡吗?

  虎头蛇尾吗?

  如果这样的杀招也算平淡,也算虎头蛇尾,那么,人类互相残杀的词典中还有“毒辣”一词吗?因为这样的“平淡”可以让被猎杀者死上一千次,一万次。

  当然,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连一次都没有死,也没有受一点儿伤,甚至可以说毫厘无损。

  不但如此,冲天斜飞的他竟然轻灵如野鹤般划空飘落,悠然落向河面的船板。可是,就在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狼子的脚尖儿刚一沾船板的电光石火间,他却真气急提,左手将吓傻的船家抛向岸边,右手急扯身着青衫,身形如陀螺般急旋直起,再演一飞冲天,比第一次从船上飞起时更疾更急。

  急?

  急什么?

  危险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错矣。危险不但没有过去,而且更大的危险又已经降临。

  危险依旧来自桥上。

  桥面上的蒙面黑衣杀手仿佛早已料到被猎杀者的规避方式,因此在第一杀招功亏一篑落空后,第二再杀招早已连续施出。随着黑衣蒙面人慑人心魄的齐声爆喝,从河面到桥面的短距离内,以被猎杀者为中心的三五丈方圆的立体空间里,晶芒乱闪,毒针如雨,被猎杀者怎能不急?

  好一个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不愧为武林第一人的传人。危急中,他右手中的青衫疾挥头顶遮“雨”开路,陀螺般急旋疾起的身形直穿针雨,凌空拔起足七丈有余,待上拔之势欲尽时,突又接一式燕舞鹰翻,变式为头下脚上,右臂猛振,青衫疾甩,招演漫天花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瞬间,飞针毒雨竟声发厉啸,反噬蒙面黑衣人。其强劲骇人之势与始发者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一瞬间里,桥面上惨嚎突起,十名黑衣蒙面杀手或双手捂面,或双掌按胸,或躬身抱腹,或翻滚辗转不休,嚎声耍嗑揖灰换岫愠良盼奚

  声止。身僵。人死。

  这一刻的外婆桥早已失却了之前的古朴沧桑,虽然还是静,却已不是静若处子,而是死静,惨若人间地狱。

  危险来得急。危险去得也快。

  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反撒毒针后,身若雨燕直泻桥下河面,在距河面约两丈余时,又猛然甩臂踢腿,绝妙轻功久久扶遥凌波步招演细胸巧翻云,式变头上脚下,轻如柳絮般落向尚未来得及漂远的船板。

  对于刚才的万分凶险,命悬一线,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仿佛不是很在意,仍是一脸的木讷呆板。只是从他的形体动作上,稍稍显露出凶险过后欣喜无限,一切均已万事大吉的端倪。这不,他的脚尖儿刚一沾船板,修长的双臂又曼舞轻挥,换招变式为蜻蜓点水,健硕的身躯再次飘起,半空中接一个漂亮的凌空翻转,之后双臂舒张,像一只春归的大雁,凌空旋回中飘向岸边,其中竟夹杂着明显的卖弄意味。

  卖弄?

  为什么卖弄?

  又卖弄给谁看?

  因为此时此刻,只有一个躺在河畔边且已摔晕的船家,除此别无任何其他欣赏者,有卖弄的必要吗?如果没有必要,这飞天般的潇洒与精彩,又是卖弄给谁看的呢?

  答案是有的。

  岸边还有一个吓傻的至今仍伏地一动不动的船家,他是目前唯一活着的观

第二十七章(53——54页)
众。可是,这“卖弄”绝不会是为他而弄,也许是为了岸边那碧绿清新的柳丛?

  柳丛也会欣赏?

  柳丛也有情吗?

  如果柳丛真的会欣赏,它一定会记录下一个奇而又奇的难忘景象。

  景象的回放是这样的。

  水面: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把船家抛向河岸边的同时,身形如陀螺般旋飞穿越飞针毒雨。

  岸畔:船家凌空摔向河岸,落地时未显如何沉重,落地后却像是摔得很重,一动都未动。

  水面: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凌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毒针反射,杀死蒙面黑衣杀手后回落水面,危险已尽除。

  岸畔:船家仍不动。不动丝毫。

  水面: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直落河面,双脚轻点船板后,蜻蜓点水式再次飞起。

  岸畔:船家动。微动(屈臂)。

  空中: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如大雁般舒展回旋。卖弄开始。

  岸畔:船家动。缓动(弓腰)。

  空中: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旋舞卖弄的“动势”已经结束,正以平沙落雁的招式飘向岸边。

  无忧。

  无虑。

  无他。

  惬意无限。欣喜无限。

  岸畔:船家动。大动。

  就在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身子凌空下落的姿势“定格”之时,伏卧在岸畔的船家早已在悄然中完成了预备动作,又在出人意料中猛然跃起,弓步,甩头,挥臂,极尽潇洒般相继打出三组暗器,破风声尖利刺耳,撕心裂肺,鬼神皆惊。

  暗器出手后的船家没有一丝担忧,仿佛早已成竹在胸,得意之情尽挂脸上,口中则阴笑连连。

  因为他早已谋划在先,双方的可能的动作反应在他的心底曾经模拟了上百遍,一举手一投足都计算得毫厘不差,更何况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的有意卖弄,又赠给了他充足的出手时间,为他的出击成功加上了双保险。惬意啊,大功即将告成,这一次,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是死定了。

  人性啊!

  真的是这样劣行难移?

  人啊!人——

  人生得意是可以须尽欢,你也可以莫使金樽空对月。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卖弄啊?

  既然卖弄,你就要付出卖弄的代价,可能会是你一生都付不起的代价。

  乔装船家的杀手仿佛已嗅到了即将迸溅的血腥,惬意早已变为得意,阴笑换做了狂笑。因为他有狂笑的资本,因为他才是此次布局狙杀的最后关键一环——必杀之局的真正杀手。

  第一轮的死亡狙击是来自山西雷家堡的雷火霹雳弹。

  虽然这第一击只是作为必杀之局的铺垫,但是其声势惊天动地,威力无匹,能收先声夺人之功,这一步成功了。

  第二轮的死亡狙击是毒针雨。

  应该说,布局者聪明绝顶,每一个步骤都谋划得天衣无缝,毒针雨倾撒的瞬间,正是被猎杀者身处凌空,旧力已尽,新力未发的交替瞬间,让被猎杀者力无可借,躲无可躲。

  第三轮的死亡狙击是最后的狙击,也是此次布局真正的必杀之局。

  就算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武功再高,在应付了常人根本难以躲过的两轮凶险后,武功一定会大打折扣,同时也会因危险过去而放松警觉,因此也就给最后的杀手以天赐良机,计算之妙,手段之阴,确已登峰造极。

  由于前两轮的狙杀环环相扣,来势凶猛,夺人心魄,而且全部来自于桥上,所以被猎杀者连转念的空间都没有,更不用说去推理分析,只能凭借本能去处置判断。因此,在躲过了雷火霹雳弹及毒针雨的狙杀并重创桥面杀手之后,被猎杀者一定会以为最凶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即使桥周围还有埋伏的杀手或杀招,他也完全不在乎。因为他并未在反撒毒针雨后直接飘落桥面,反而再次泄落河中,就算桥面上还有更厉害的埋伏,也不能奈他何,在被猎杀者本能的意识中,他自己正在脱离危险,也正在远离危险,被猎杀者的瞬间推理不可谓不聪明。尤其是,当被猎杀者落回河面时并没有什么危险再次发生,而他自己则再次施展绝妙轻功如大雁般飘向岸畔时,被猎杀者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其搏杀的意念也到了强弩之末,甚至已完全没有,也因此才有了“平沙落雁”那样的卖弄。

  对于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来说,这一刻是最致命的,因为他正如飞蛾扑火般自投陷阱。而对于乔装船家的杀手来说,这一刻才是绝妙的出手时机,也是最佳的必杀之机。

  事实的发生也正如猎杀者预判的那样,丝毫不差,环环相扣。尤其是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在短时间内顺利连闯两道生死关后,不但放松了警惕,而且在到达岸畔之前,竟卖弄起他那九九扶摇凌波步的绝妙轻功,居然凌空玩起了平沙落雁,这无异于他自己把脖颈主动伸进猎杀者手中的绞索,给乔装船家杀手的必杀之机锦上添花,加装了保险一样。

  最后的杀手所要等待的,就是这最绝妙最完美的一刻。

  最后的杀手,通常也是武功最高最优秀的杀手,乔装船家的杀手是最后的,也是武功最高的,同时也是最优秀的,于是他最后出手。

  布局狙杀的必杀之局——最后的底牌终于亮出。

  如同赌局中的天九王必吃通吃一样,必杀之局的最后的底牌实在是完美,漂亮,精彩。被猎杀者已是必死无疑,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躲得过这样完美精彩,杀人者与被杀者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近乎完美的迅雷一击。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也不能。

  因此,三组暗器衔尾破空厉啸,仿佛择人嗜血吞噬的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