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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玄术: 墓闻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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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将耳朵捂得死死的,“别说了,你们快别说了,我怕!”

就在这时,只听嘣地一声,棺材里那具没有人皮的血尸竟然直直地坐了起来。

所有人都吓得跳了起来,拼命尖叫着蜷缩在一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血尸的脑袋晃了晃,洒下不少血沫子,散发出阵阵恶心的味道。他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们都倒吸了口凉气,一颗小心肝已经蹦到了嗓子眼,芳芳吓得晕了过去。我挺羡慕她的,因为晕了就看不见面前这恐怖的事物了。

血尸僵硬地站了起来,空洞的鼻孔呼呼嗅了嗅,然后将那颗血轱辘一样的脑袋对着我们。

春儿推攘着小黑子,“笨蛋,快开枪,开枪!”

小黑子一哆嗦,竟然尿裤子了。

强子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气弹枪,对着血尸的脑袋啪啪啪连开数枪,这气弹枪的威力也不小,天上飞的麻雀都能射下来,更何况我们距离那血尸还这么近,那些打出去的钢珠全都没入了血尸的脑袋。

血尸被打得向后仰了仰,不知道是不是把他给激怒了,他竟然将脚从棺材里垮了出来,向着我们走过来。

第3卷 吃人的墓坑(7)

我们像受惊的老鼠,互相抱成一团。

那血尸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身上不断掉下粘稠的液体,端的是恶心之极。

我终于忍不住了,土匪枪扬手便给了他一梭子。

血尸的身上炸开了小红花,他呜呜叫着,白森森的手骨向着最前面的强子当头抓下。

强子只觉耳畔呼呼风响,心中一凉,“我的小命只怕交待在这里了。”

就在那手骨快要触及强子面门的时候,竟然咔地一声停了下来。黏黏的,带着恶臭的液体滴滴嗒嗒落在强子的脸上,强子也顾不得恶心不恶心了,憋红了小脸,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半晌,那血尸就凝固在这个姿势,动也不动。

强子大叫一声,“你爷爷的,我憋不住了!”一边说着,一边跳到另外一侧,大口大口地喘气。

墓坑如同一间密室,时间一久,密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可供呼吸的空气也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七个大活人,不被血尸吓死也会因氧气不足而被闷死在这里。

那血尸立马掉转身子,向着强子再次扑去。

强子怒道:“这鬼东西怎么专找我的茬子,当我怕了你不成?”说着话儿,强子把心一横,扬起手中的铁条就向着那血尸的脑袋砸去。噗地一声,便将那血尸的脑袋砸出一个窟窿。可那血尸根本就没有知觉,白森森的手骨哗地伸过来抓住了强子的脖子。强子一时气憋,就感觉脖子上像套上了个铁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帮……帮忙!”强子竭力叫道。

春儿提着菜刀冲了过去,照着那血尸的胳膊肘猛地一砍,哗地便卸下了血尸的半边手臂。强子眼前金星直冒,重重地坐在地上。那截被砍掉的断臂竟然在地上缓缓爬动,留下一道鲜红色的痕迹。那断臂冲着春儿爬去,春儿吓得大叫,“我的娘哟!怎么又瞅上我了?”然后那截断臂就追着春儿围着那口棺材不停地绕圈。春儿累得气喘吁吁,“兄弟们,我跑不动了,快,快帮忙呀!”

我冲春儿叫道:“把菜刀丢给我!”

春儿将菜刀丢了过来,唰地插在我裤裆面前,险些斩落了我的小鸡鸡,我说你娘的真够狠的。然后拔起菜刀,大吼一声,对着那断臂使劲斩落。啪一声脆响,那只白森森的手掌被我斩了个粉碎,血淋淋的液体喷了我一脸。我用衣袖擦了擦脸道:“兄弟们,我们把这血尸一块儿给卸了!”

第3卷 吃人的墓坑(8)

那失去了半截手臂的血尸,此刻正呆立在棺材旁边,那颗丑陋的脑袋傻呆呆地望着被斩断的那只手臂,仿佛在想,咦?我的手臂哪里去了?

狭小的墓坑里,七个人,一口棺材,一具血尸,满地的血水,这副画面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萍儿叫道:“火把快熄灭了,这里面没有什么氧气了。”

青儿道:“不行,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说着,站起身来,四处敲打。

强子道:“你就节省些力气吧,来世投胎也有力气从你娘的肚子里爬出来。”

血尸听到了响声,哗地掉头扑向青儿,可怜的青儿顿时吓得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那血尸迎面扑来。

“小心!”

来不及了,青儿已经尿裤子了,“我的娘呀!”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咔!那血尸在他面前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青儿两腿一软,咚地就跪了下来。

强子跑过去扶起他,“瞧你这出息!”

我忽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血尸每次都要停下来呢?我将我的疑问讲给大家听,大家也觉得有些蹊跷。

胆大的强子举着火把,绕到血尸的背后仔细察看,半晌,他抬起头冲我们叫道:“大家快过来看这里!”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避开血尸,慢慢绕到棺材后面。

强子举着火把往棺材里照了照,努努嘴道:“那里,你们看见没有?”

顺着火光看去,只见两边的棺材壁上各有一个铁环,一根拇指粗细的铁链自铁环中穿过,铁链的一端隐没在棺材内的血水中,一端直扣入血尸的腰间。这下我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血尸扑到一定距离,就再也不能向前动弹分毫。

强子咂舌道:“这下葬的人还真是诡秘,竟然用铁链拴住尸体,不知道铁链的另一端系着什么。”

春儿道:“这种铁链我见过,听人家说这叫玄铁,非一般的坚韧,就算刀砍都不会断裂。”

强子夺过我手里的菜刀便要试试看这究竟是不是玄铁,我赶紧按住他的手,“你这粗人,不想活命啦,要是你把这铁链给砍断了,血尸不就自由了,到时候我们全部都得死在这里。”

一听死字,众人的脸色立马阴沉起来,青儿蓦地冲过来揪住我的衣领,“你爷爷的王八羔子,是你让我们来这里的,上山的时候那片‘死’字形的血云你也看见了,当时我叫大家回去,你为什么还要往前走,为什么?”

第3卷 吃人的墓坑(9)

方才受惊过度的青儿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模样有些歇斯底了。

我没有说话,是的,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要不是我诱惑大家来这山冈探险,大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般模样。

强子一拳打掉青儿抓着我的手,“你爷爷的,没大没小,要是再敢碰陈发一根头发丝,我便将你丢去喂那血尸。”

青儿揉着吃痛的胳膊,万分不爽地退开了。

啪!什么声音?我们扭头看去,只见春儿正和小黑子扭打在一起,刚才那“啪”地一声,是春儿掴了小黑子一耳光,“他妈的都是你,要不是你爱跑,我们怎么会掉进这里?早知道他妈的就不来找你,你一个人死就死了,干嘛要拖我们下水?”

小黑子还击道:“去你妈的!你以为我想来这个鬼地方,我要你来找我了吗?C你大爷的,没事儿别拿我发火!”

强子走过去,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都他妈干什么呢?揍你两丫蛋!都什么时候了,不想想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反而内杠起来,你们是想让这恶心的东西看笑话是不?”强子说着,对着那血尸唰地又是一刀,“C你丫的!再看我劈了你!”

墓坑里乱哄哄的,叫骂声,诅咒声搀和在一起,我靠着坑壁,无精打采地坐了下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一锅煮沸的粥。

“你们在干嘛呢?”芳芳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了满地的血渍还有缺了一只胳膊的血尸,以及一张张扭曲的面庞,然后她大叫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火把上只剩下一小簇跳动的火焰,撑不了多久,它也即将熄灭。我们必须要在火光熄灭之前,逃离这古怪的墓坑。

强子将衣服脱下来,撕成两半,包裹在双手上,弯腰便去拽那拴着血尸的铁链。

我吓得蹦起来,“强子,你在做什么?”

强子道:“我可不想在这里等死,这铁链绝不会无缘无故拴着那血尸,当中必定有什么古怪。”

春儿道:“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呀,要是你触发了什么机关或是放出了血尸,我们都得咔!”春儿说着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我想了想道:“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强子,你当心!”

强子点点头,向着那浸泡着血水的棺材颤巍巍地伸出手去。

第3卷 吃人的墓坑(10)

“等一等!”小黑子从旁边站出来道:“还是让我来吧!”说着,他看了看众人道:“你们都是因为找我才会掉进这墓坑里的,要不是你们,我小黑子可能早就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翘辫子了,这是我欠你们的!”小黑子说着便撸起袖子,要去拽那根玄铁链。

强子一脚把他踹了开,”你小子不要命啦!这棺材里的血水如此诡异,你胆敢直接伸手进去,要是有剧毒怎么办?”

一听有剧毒,大家的心弦又绷紧了,我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道:“这危险,还是让我来吧!”

强子怒道:“你们争什么争什么,这是糖果还是热馍?莫不是都有病吧,去去去,都给我站一边去,别防碍我做事儿。”

我将衣服递给强子道:“要不你再裹一件吧,要是这血水里面真有剧毒,多一层衣服多一层保护。”

强子感激地冲我点点头,三下五除儿将衣服扯烂,包裹在手上。然后蓦地抓住了那根铁链,使劲往上拽。只听哗啦啦金属摩擦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沉闷的嘣咯声,像是齿轮转动发出的声响。

强子道:“怪了,拽了半天,这铁链怎么越来越沉呢?”

不等他把话说完,那站立的血尸仿佛被什么给牵引着,凌空被拖拉回来,倏地被拽进了棺材里,溅起腥臭的血水。

然后整个墓坑都发出咯咯的声响,那种声响让人心烦意乱,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芳芳被这声响吵醒了,她蹲在地上捂着耳朵大叫,“这什么声音呀?真是难听死了!”

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声给唬住了,大家楞楞地站着,不知道这怪声来自何处。

然后怪事发生了,那具黑漆棺材开始慢慢地下沉,棺材下的地面仿佛变作了湿软的泥沼,眨眼的工夫,棺材就没了影儿。

芳芳站起来,拍着屁股道:“哎呀,这哪里来的水?”

第3卷 吃人的墓坑(11)

“水?!”我们低头开去,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墓坑下面竟然不断地涌出水来,那水和棺材里的血水一模一样,红艳艳的,臭不可闻。

萍儿叫道:“糟糕,一定是触碰到机关了。”

“我C你大爷的!”强子狠狠跺了跺脚,“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都得被淹死!”

片刻工夫,那血水已经漫过我们的膝盖,火把也在此时熄灭了。四周黑漆漆的,只听见汩汩水流声。

我在心里祈祷,但愿这血水里没有毒,要不然就算不被淹死,也会中毒而死。

黑暗中,强子大声道:“大家全都靠过来,不要分散了!”

于是我们趟着血水走了过去,那血水温热温热,但却黏乎乎的,要是不那么臭的话,泡在里面洗个澡,倒也舒服。

我们七个人靠拢在一起,强子道:“快搭人梯,看看能不能从上面出去!”

强子身体最结实,他站在最下面,春儿爬到他的肩上,然后我们扶着体重最轻的萍儿站在春儿的肩膀上。

强子道:“刚才的铁条哪里去了?”

“我去找!”小黑子浸泡在血水里摸索着,水位已经到了我们的腰眼处。

春儿大叫:“小黑子,你找到没有?我快撑不住了!”

小黑子哗啦啦地游了过来,“找到了!找到了!”

强子接过铁条,递给春儿,春儿又递给萍儿,萍儿拿着铁条对着墓坑顶使劲鼓掏。

“行不行呀?”强子在下面着急的问。

水位迅速上涨,渐渐逼近胸口。芳芳吓得依偎在我怀里,“发哥,我怕!”要不是在这墓坑里,我铁定一嘴儿冲着芳芳吻下去了。其实芳芳长得还算乖巧,至少那双眼睛很漂亮,又大又亮,跟黑葡萄似的。

“噗!”

顶上的萍儿兴奋地叫道:“这坑顶是软的,我已经将它捅了个窟窿!”

强子道:“那你丫的赶快捅呀,我快喘不上气了。”

水快速地漫过我们的胸口,已经到了嘴唇。小黑子身材矮小,只得一个劲地划水,将头浮出水面,一边划一边吐着口水,“呸!呸!好臭!臭死我了!”

强子高声道:“萍儿,好了没?”随即他的头便没入了血水里,咕噜咕噜,连呛几口血水。

同一时刻,顶上的萍儿终于叫道:“差不多了,我可以爬出去了!”

春儿双手使力,将萍儿顶了出去,萍儿爬出了墓坑,趴在坑边上,“快!我拉你们!”

我拍了拍芳芳道:“你第二个!”

我和小黑子搂着芳芳圆圆的屁股,费了老大劲将她弄了出去,芳芳在上面道:“你们坚持着,我去找树枝拉你们!”

借着墓坑外透进来的光亮,我看见强子的脑袋已经被血水淹没了,我大叫,“强子!强子!”

强子的脑袋在水里使劲晃了晃,说明他还有气息。

第3卷 吃人的墓坑(12)

春儿第三个爬了出去,小黑子身手敏捷,随即也爬了出去。

春儿对我道:“快!跟上!”

我说你先上吧,春儿说这不是谦让的时候,于是我点点,也飞快地爬了出去。墓坑里只剩下春儿和强子了,我趴在坑边心急如焚,他们在血水里沉浮着,仿佛随时都有沉下去的可能。

芳芳找来了一根粗壮的树枝,我们将叶枝抛进墓坑里,然后四个人一起用力,把春儿拖了出来。春儿喘着粗气道:“快!快!强子他快不行了!”

我冲着墓坑里大喊,“强子!强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树枝再次抛进坑里,我们感觉有一双手抓住了树枝,然后我们拼命用力想把强子给拉出来。小黑子道:“他娘的,怎么突然间那么沉?”

春儿道:“别岔气,使劲呀!”

强子的脑袋慢慢从墓坑里探了出来,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挂着莫名的恐惧。强子大呼,“快!快过来救我!有东西抓住了我的脚!”

我们的心猛地一沉,于是我让大家坚持住,然后我提着气弹枪往墓坑里一看,这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血水里伸出一只白森森的手骨,紧紧地抓住了强子的脚踝。

“我C你爷爷的!”

“怎么了?”

“那血尸抓住了强子的脚!”

众人都是一惊,“血尸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心下一楞,“是啊,它不是被玄铁链给拴着了吗?”

我说强子你挺住,然后端起气弹枪瞄准那只没有血肉的手。

强子道:“你可要瞄准啊!”

我没有说话,啪地打出一粒钢珠,正中那是手骨,那只手骨唰地缩了回去。强子得以解脱,双手终于攀住了墓坑边缘。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墓坑里突然冒出了许多手骨,那些手骨慢慢往上伸。啊?!那……那不是手骨,是一根根像蛇一样的茎条,茎条的顶端长着手掌模样的吸盘。

我冲强子大叫:“快爬呀!”

强子听见我声音中的焦急,知道墓坑里肯定有什么凶险的物事逼近了,于是咬着牙,卯足力气拼了命的向上爬。

啪!啪!我接连射出两粒钢珠,打退了伸得最高的两根茎条,而另一根已经接近了强子的屁股。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掷出手里的气弹枪,那吸盘忽地吸住了气弹枪,猛地缩进水里去了。与此同时,强子安全爬出了墓坑,这一切的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总算大难不死,拣回一条小命。我们不敢再看身后那个奇怪的会吃人的墓坑,七个人相互搀扶着,往山冈下狂奔而去。

第4卷 中邪(1)

刚跑下山冈,就看见不远处隐隐约约来了一群人,正是我们这几个孩子的家里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我老爸,一脸铁青。

“在那儿呢!”一群人叫叫嚷嚷地围了上来,各家抱着自己的娃哭哭啼啼。

“你看你都做了什么事?”老爸挥舞着拳头就要向我砸下来,旁边强子他娘赶紧拦住道:“算了,孩子们只要平安回来就行了。”

老爸叹了口气,“你看你都脏成什么样子了,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晚点我再收拾你!”

推开家里的木门,爷爷正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他的腿那年摔残了,这些年很少出门,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的。此时天刚放亮,他砸吧两口旱烟,火光忽明忽灭的,映得他的枯老的脸有些骇人。一直以来,我都比较怕爷爷,不仅是因为他性格暴烈,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点的一点,我总觉得爷爷整个人阴阴的,站在他身边有种冷嗖嗖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我没敢说出来,否则肯定会被老爸来顿爆炒板栗。

爷爷闭上眼睛,默默地吐出浑浊的烟圈,“回来了?”

老爸点点头,“这小子,竟然跑到西边的山冈去了,待会儿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爷爷忽然睁开眼睛,“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去的,发仔,你过来。”

我颤巍巍地走过去,站在爷爷旁边,等待严厉的训斥。出其意料的是,爷爷这次并没有骂我,而是伸出手来,拂掉了我脸上的泥沙,然后说道:“进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别着凉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莫非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特务份子对共产党员逼供的时候往往都是先施以温柔,再加以严刑,会不会等我洗完澡出来,爷爷就要罚我跪青石板。那块青石板又冷又硬,一跪上去,膝盖就麻麻的,真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患风湿病。想到这里,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洗澡去了。

老妈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一边用毛巾擦着我满是污渍的手一边骂道:“你个小冤家,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去西边山冈吗?为什么你不听?要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看你得把小命交待出去,真是!要是再有下次,我非打断你的腿!”

第4卷 中邪(2)

儿是娘的心头肉,骂归骂,老妈还是在我洗完澡以后,给我炖了只土鸡驱寒压惊。我大口地吃着鸡肉,感觉倍儿香,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般人家,只有过年才舍得杀鸡吃。啃完鸡爪,我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摸回房间睡下。这一宿没睡,几度挣扎在生死边缘,折腾的我确实是累了,我没把遇到的古怪事儿告诉爸妈,因为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沉沉地闭上眼睛,一下子便睡着了。

我做了个冗长的梦,这个梦境好像在把我们这次的遭遇进行重放,我发现自己又掉进了那墓坑里,血尸挣脱了铁链追得我们满地打滚,他还说话了,他说他死得真冤枉,然后我就看见一把铁锹将他脑袋掀飞了,原来是爷爷救了我们,他的身边还有几个大人,他们将我们从墓坑里拖了出来,就在快要爬出墓坑的时候,墓坑里忽然冒出了那生着吸盘的奇怪茎条,我的脚被吸住了,整个人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我想大叫,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我感觉胸闷得慌,整个世界渐渐变成黑色,最后是一片血红。

我从梦境里挣扎着醒了过来,外面已是傍晚,天边的云朵仿佛镶了一层金边,一片片延伸至无际的远方。

我的头疼得厉害,全身上下已被冷汗浸湿透了,我想撑起身字,却发现没有半分力气,难道我生病了?

老妈推门进来叫我吃晚饭,“你这娃娃咋睡得这么沉呀?都日落西头了还在睡呢!”

我全身酸软的厉害,我说我不想吃饭。

老妈紧张起来,三两步走到我跟前,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莫不是发烧了吧?”

我摇摇昏沉的脑袋,“我就是浑身没有力气。”

老妈说去找镇上的医生来看看,我说不用了,躺躺就好了。然后我继续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又进入了梦乡,又是那个冗长而恐怖的梦,跳动的血尸,吃人的墓坑,影影绰绰,在我脑海里反复上映,我头疼欲裂地醒了过来。窗外是一轮清冷的月亮,月光从窗棂上照进来,一片惨白,让我想起了李白的《静夜思》: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不过我可没有李白欣赏明月的心情,我感觉全身火烧火燎地疼,就像什么东西不停地在啃噬肌肤,疼得我冷汗直流。我心下骇然,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4卷 中邪(3)

这种疼痛虽然不是钻心地疼,但就像针扎似的,扎得我满床乱滚。我的呻吟惊动了老妈,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发仔,发仔,你怎么了?”

我咬着牙关,嘴唇直哆嗦,“疼……疼……”

老妈转声扯开嗓子大喊,“孩子他爸,你快来看看呀!”

老爸掀开门帘子走了进来,“怎么了?”

老妈说:“发仔说他疼,你给看看,莫不是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老爸说不要乱讲,然后拉开了电灯。电灯只有三十瓦,映得整间屋子昏黄昏黄。夜风吹得窗户吱呀吱呀地乱叫,像首催命的歌,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要死了!

老爸走到我旁边,弯下腰问我,“发仔,你哪里疼?”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浑身都疼,好像腰眼疼得厉害些!”

老爸脱下我那已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然后平躺在床上。

灯光下,老妈呀地一声大叫起来,然后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恐慌。看见她那个样子,我的小心肝蓦地一沉。

老爸冲老妈嚷道:“鬼叫什么呢鬼叫,把孩子都吓着了。”

老妈双手捂着嘴,眼泪就在眼窝里打转了,“不……不……”

老爸沉着脸,“去把老爷子叫来。”

老妈点点头,转身呜咽着跑出了房间。

老爸重重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坐在床边。借着那微弱的灯光,我能看见他憔悴的面容,和斑白的发丝。

我说:“爸,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老爸说你别胡说,哪有那么容易便死了的,我们发仔命硬得很。

咚咚咚!老妈搀扶着爷爷拄着拐杖进来了。

爷爷走过来,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我,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半晌,老爸问爷爷,“爹,你说这……”

爷爷伸出枯老的手在我腰眼上按了按,“这是铜尸斑!”

“什么?!”老妈和老妈触电般跳了起来,“爹,你的意思是发仔……他……中邪了?”

爷爷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面镜子让我自己看。镜子里倒映出的是一个褐黄色铜钱大小的斑点。

老爸牙关都在发颤,“那西边山冈果然邪门的紧,早都说过那是禁地,不能去不能去,偏偏这小子不听话,这下可好了,中邪了!唉!”

老妈已经泣不成声了,“爹,发仔他还有救吗?”

爷爷用拐杖点了点地,面容肃穆道:“看来要请神婆了。”

第4卷 中邪(4)

神婆按现代人的话来讲就是巫婆,专门给人驱邪做法,有时候给给看看风水什么的。不少人认为神婆无非就是装神弄鬼,骗取钱财,可是天下之大,奇人辈出,很多东西是科学所不能解释的,而这个小镇上的神婆便是方圆百里一等一的奇人。

据说她一生中见过的稀奇事儿着实不少,什么双头婴儿,棺中女尸,前年开丧葬店的老胡被冤鬼缠身,成天疯疯癫癫,满嘴唾液,家里人请大夫开了几味药都不见好,于是有人请来了神婆。那神婆还真有些道行,拿出个红葫芦,拔下葫芦嘴,放在老胡鼻尖让他嗅了嗅,老胡立马便不疯了。然后神婆拿出张黄符,在红烛上点燃,念了些不知名的语言,然后将那烧成灰烬的黄符放在清水里,叫老胡将那碗水喝下去。老胡此刻已经清醒了不少,看着那碗肮脏的水,说什么也不愿意喝。神婆叫几个年轻小伙子将老胡捆起来,然后扒开他的嘴巴,将那碗什么圣水灌了下去,不一会儿,老胡哇地呕出一滩黑水,恶臭熏天。神婆说冤鬼已经吐出来了,然后收拾东西走人。说也奇怪,打那天以后,老胡真的就好了起来,也不疯癫了,跟以前正常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大家都说神婆真是仙人再世。

一般情况下,神婆是不露面的,她独自住在深山老林里,要是赶上你家犯了什么事儿,必须要用八抬大轿迎接神婆出山。

老爸急急地跑出门去,给了轿夫一笔可观的钱财,于是八个身强力壮的轿夫扛起一顶大红轿子,和老爸一起趁着夜色出发了。漆黑静谧地街道上,八个男子抬着一顶大红轿赶路,显得无比诡秘。

老妈去镇上走了一遭,回来对爷爷道:“我方才去强子,春儿,小黑子他们几个家看过,他们都没事,你说咋就我们发仔有事呢?”

爷爷道:“这个不好说,有些人阳气重,鬼怪不敢骚扰,发仔本身属阴,很容易被鬼怪侵入体内。”

去神婆的家路途要远,这大红轿最快也要等到明日黄昏才能回来。老妈看我痛不欲生的样子,便想去找镇上的大夫,爷爷说这病不是大夫能治好的,万一下错了药,那更严重,还是等神婆来了再说吧。

第4卷 中邪(5)

那是我生平最痛苦的一个晚上,整整一宿都没合过眼睛,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来,我看见我的手臂上又长出了铜尸斑,褐黄褐黄的,难看死了。

嘭嘭!窗户被人给推开了,我看见强子的脸露了出来,我说:“强子?你怎么来了?其他人还好吧?”

强子说大家都还好,就不知道你怎么中邪了。

我说我命薄呗。

强子说那些胆小鬼听说你中邪了,都不敢来看你,怕传染,只有我强子胆大,趁着出门买豆浆的工夫,顺道来看看你。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强子。”

强子说:“你能好起来吧?”

我说不知道,我爸请神婆去了。

强子说:“那好,晚上我来看你。”

浑浑噩噩熬到日落,我靠在窗户边,望着西边的山冈发楞。残红如血,将那座小山冈完全覆盖,就像披上一件红色的纱衣,说不尽的萧索与荒凉。西边的云朵渐渐变化,竟然又慢慢汇聚成一个血红色的“死”字,我的心蓦地打了个突,看来我是活不过今晚了。

我恋恋不舍地看了看窗外那棵杨桃树,那还是我四岁那年亲手种的,屋顶上那只小黑猫还在眯眼睡着懒觉,好像它成天都这么睡着。微风吹过,我发现那丑陋的铜尸斑竟迅速地蔓延生长,瞬间爬满了我的每一寸肌肤。与此同时,我听见外面街道上传来敲锣打鼓的喧哗声,神婆来了。

老妈激动地跑进来,“发仔!你有救了,神婆来了!”

我疲倦地点点头,刚想闭上眼睛,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厉喝:“睡不得!”那声音细如利刺,一下扎进我的耳膜,我只觉头皮一麻,困意顿时消散了不少。

门帘掀开,进来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婆子,她的打扮甚是古怪。一大把年纪了,头上竟还用红绳扎着两条冲天小辫,左耳上挂着一个杯口粗的银色耳环,手腕上挂着一串檀木珠子,身上穿的是印着艳丽花朵的衣裳,裤子却是漆黑色的,显得异样不协调,脚上是一双大红鞋,很惹人眼球。再看她的模样,一张脸上沟壑纵横,皮肤深陷下去,像干枯的树皮,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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