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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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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掌柜将他葬在了城外的土岗上,和其他长眠此地的土匪军伙计们在一起。一碗羊头肉,一坛子烧酒,大掌柜在坟前双手敬上酒碗:“兄弟来给你送行,陆掌柜好走!”
  众伙计面容沉重,齐声高喊:“陆掌柜好走!”
  大掌柜目光凛冽,一双浓金色眼眶中,装载了连绵的血色江山,这时将一柄钢刀刀尖朝下,狠狠掷于岗上,刀尖深深没入黄土:“杀!!!”
  漫山遍野,声声震天:“誓与潼关共存,与小鬼子共亡!杀!!!!!!”
  ****
  这一场大轰炸之后,潼关县城遍地瓦砾,满目疮痍,民房被炸塌一大半。
  息栈与大掌柜如今与那些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一样,住进山沟土崖壁上凿出的岩洞中。
  黄土高原上沟壑纵横,沟中布满天然和人工掏掘的岩洞窑洞。这些洞穴如今都被编了号,第一沟第二沟,第七沟第八沟,第十三沟第十五沟,横七竖八星罗棋布,填满了附近涌来的难民。
  七八个人打地铺挤在一个洞里,床铺窄得简直翻不了身,一动弹就要打到旁边儿的某一只胳膊腿。
  息栈一贯不喜欢与不是自己男人的人有身体接触,每次睡觉恨不得都要贴到大掌柜身上,生怕会碰到睡在另一边儿的某黑厮。
  大掌柜用眼神威胁:你小崽子离远点儿!你他妈的都快骑到老子身上了,老子还睡不睡啦?
  息栈噘嘴挤眼睛:不嘛,就挨着你就挨着你!
  无论是何年何月,艳闻闲话就好像是自己长了腿脚,永远都传得最快。
  自从某大掌柜在黄河河沿儿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哭和一吻,全潼关县城的人也就都明晰了,大伙奔走相告:你还不知道么,咱们那个长得很俊的还没娶媳妇的联防队息队长,原来自己就是工程队大队长的媳妇!
  胖大婶这叫一个不乐意:“饿说息队长啊,饿这还给你说了好几家儿的姑娘呢!人家姑娘可乐意了,等着回话儿呢!你这是坑了饿哇你!饿胖婶儿以后还咋个出去见人哇!”
  全潼关城所有的黄花闺女,在那一天,心碎了。一颗又一颗碎掉的春心,随着那滔滔的黄河水,奔流到海不复还。
  刚从水里捞出来时,息栈都已经无法走路,手脚蜷缩,身体的各处经脉都经受了剧烈的震荡和损伤。
  在炕上躺了七八天,男人急得寸步不离地照看,又是端汤喂药,又是拿热水给小凤儿擦洗身子,城防工地都丢下不管了,生怕这一错眼的工夫,小凤儿就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息栈后来身子骨恢复了一个多月才复原,却仍然不敢过力地用剑出招。大掌柜下了严令,不许他再上战场,若再去拼命胡闹,就让丰参谋长代写一封休书,休了他!这样的威逼恐吓,才算是让小凤凰彻底消停了。
  此时的岩洞中鼾声此起彼伏,月光盈盈如水。
  只有七八米的山洞,塞进去七八个人,一溜排开。
  夫夫两口子挤在一起,睡在一张团花面儿破棉被下,四目咫尺相望。
  大掌柜在河沿边儿整饬战壕,忙碌了一天,倦极欲睡。息栈因为被赶出了战场,如今联防队长彻底沦落为后勤队长,在山沟里窝着,陪大妈大婶乡亲们聊天解闷,洗衣做饭,闲得他夜里都睡不着觉!
  黑漆漆的洞中,小凤儿将男人的一条腿搂过来,夹在自己两腿之间,那一只肌肉结实的大腿“骑”在自己胯下,缓慢往复地磨蹭,两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人,还狠狠地眨巴了几下,像一坨撒娇乞食的小狗。
  大掌柜冷笑一声:这才几天啊,你小崽子又忍不住啦?!
  小凤儿的眼睫毛呼扇呼扇,冲男人抛了个媚眼儿,亮亮的眸子在羽睫下闪烁。舌尖快速舔湿自己的唇,身子向前蠕动几寸,在被子下面固呦固呦得像一只大虾米,凑上脑袋,贴上大掌柜的嘴唇,用自己的柔软湿润,将男人干裂的唇一点一点弄得濡湿。
  息栈定定地凝视大掌柜的眼,眼波纠缠半晌,用口型说:我想你了。
  大掌柜狠狠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儿,知道这只小凤凰,不对,是很壮实、正当年、欲火旺盛燃烧的一头大凤凰,这个“想”字是什么意思!
  大掌柜很无奈,咳咳,想当年老子像你这岁数的时候,可不就是,不搞个七八回合就舍不得下炕。。。。。。咳咳,老子真的很理解你这崽子现在,他娘的跟一头饿狼一样,每回见着俺就是那一脸风骚勾人的德性,狂扭小屁股,恨不得一天两三趟地纠缠老子!
  息栈轻手轻脚地将自己的裤子褪到大腿根儿,拉过男人的手,握住自己腰下火辣辣的一根长枪。枪已经高高地架起来,青筋肿胀,滚热烫手。
  男人的手指厚茧遍布,掌心粗糙剌人,握住小凤儿身上最细嫩的那几寸皮肤上,在马口套弄,刮得真有点儿疼。可是息栈喜欢,让男人温热厚实的大手握在掌心,和自己握着的感觉完全不同,那种安稳踏实、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疼爱的感觉,是他心底对这男人最深刻的迷恋。
  息栈紧紧抱住大掌柜的脖颈,将自己的身体尽力后倾,骑在对方的胯上,长枪在男人愈加放肆地辗转撸拽之下,活蹦乱跳得像一只欢畅的兔子。
  气息难耐地逐渐粗重,极力地压抑,绷持,不让喉咙中快乐的呻吟流出齿缝,惊扰到整间山洞中这些碍事儿的人。
  十只手指深深地探入男人的黑发,发髭在指尖纠缠。汗湿,惊喘,息栈的两条大腿猛得一夹,挺身往前一蹿,两块臀瓣再抑制不住,骑到男人大腿上来回地磨蹭,一股强烈的快感从馍馍瓣子里钻入全身,热腾腾的枪管子在男人掌心蹿了起来,“突突”地开火喷射,喷了男人一身。
  大掌柜用口型大骂:娘的,小狼崽子长本事了!
  小凤儿呼吸急促,脸色鲜润潮红,身子舒服地摽在男人身上,舍不得撒手,撒娇似的扭了扭屁股。
  背后的某黑厮突然张口咕哝:“你奶奶个熊!”
  息栈给惊得汗毛倒竖,一把抱住大掌柜的腰,脸埋进男人的胸膛,不敢回头看,一动不动地装死,连呼吸都给憋回去了。
  半晌,黑厮含含混混的咕哝声又起:“奶奶的小鬼子。。。。。。看你黑爷爷切了你们的把子。。。。。。”
  做贼心虚的息栈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冲大掌柜挤挤眼,伸出小舌讨好似的舔了舔男人的下巴,口型说道:我们。。。。。。我们做那个,好么?
  大掌柜:啥?
  那个。。。。。。要嘛,要嘛!
  男人眯起双目,哼唧着说:苞、谷、地!
  小凤儿嘟着粉嫩的嘴唇,摇晃着脑袋,可怜兮兮地望着男人,一脸的欲求不满,荤腥儿不足!
  94、楚天云雨洗江山(下) 。。。 
  第九十四回。楚天云雨洗江山(下)
  息栈在被窝里疯狂地卖骚。
  大掌柜被他窘得狂翻白眼儿,没有想到俩人之间现在已经完全颠倒到了如此地步,美羊羔子竟然满床打滚撒娇地要跟自己做,当着一屋子的人!
  男人到这时候才赫然觉得,自己简直白当了半辈子的土匪,竟然都没有大庭广众之下干过那事儿。
  他妈的,老子还怕干那事儿么!
  老子其实是觉得。。。。。。当着这一窑洞的睡神,不能狂飙驰骋,也听不到小羊羔儿的媚声叫床,忒不爽了!还是在苞谷地里干得爽利,倚天仗地,翻云覆雨,把美羊羔颠过来倒过去,仰着骑,跪着骑,趴着骑,热乎乎的白馍馍随着金黄色的苞谷杆子一起摇摆晃动,万般风骚,别提多么地带劲!
  大掌柜在黑暗中撸了撸袖子,活动了活动手指:东西呐?
  息栈转了转眼珠:唔,那个。。。。。。用完了。。。。。。
  啥?这么快?你不是上个月刚买的一盒香喷喷的油?!
  息栈的脸蛋顿时红了,羞愧地望着男人:唔。。。。。。早都用光了。。。。。。
  男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人,眼睛突然瞪成了铜锤:你他妈的,背着老子跟哪个王八羔子搞过?!
  小凤儿窘得拿胳膊捂着脸:不是,没有么。。。。。。我,我,自己,自己用掉了。。。。。。
  息栈其实是不好意思告诉男人,平日里那每天两三趟的纠缠,其实已经是给男人“打了折”的。不好缠男人缠得太紧,小凤凰私底下无数次,都是找个没人的旮旯自己解决的。
  上一回在苞谷地里,大掌柜把小凤凰抱上身,掂了掂:“狼崽子,又长份量了吧?怎么吃的,该减减了!”
  息栈赶忙把两条腿往男人胯上收拢,暗自念动轻功诀,让自己的身子变得轻飘一些。
  小凤儿自己心里清楚,他哪里有长份量!在这潼关守地,几年来征战戍卫,修筑城防,风餐露宿,吃不饱穿不暖,肌肉都薄了一层。
  其实,是男人老了,已经抱不动他的美羊羔、壮羊羔、宝贝羊羔羔了。
  大掌柜已经是愈四十岁的人了。
  虽然跟城里那些寻常普通的男人比,四十岁的大掌柜仍然能顶人家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可是自己跟自己比,的确已经不能再提当年勇。
  息栈很心疼自己男人,这些年天天沙里来土里去,冒着小鬼子铁麻雀的炮火,与民兵团、义勇军的伙计一起在河沿边儿挑担搬沙,筑城挖堤。一身的钢鞭枪子儿刻下的痕迹,手臂和小腿里都残留铁砂弹片没有取出,一条右腿还是有些瘸,而且年纪越大瘸得愈加明显,让小凤儿每每看着揪心。
  息栈伸手到脑顶墙根儿边掏自己的宝贝,摸出一块猪胰子,又到搪瓷茶缸中沾了些茶水,在男人手心儿里打出滑滑的泡沫。
  黑暗中的隐秘,一对老夫夫的偷欢,一切都已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不需要讲话,只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知道怎样最能够取悦对方的身子。
  大掌柜拿手指示意:你转过去,小屁股撅起来!
  息栈皱皱眼眶:不嘛,我要看着你!
  息栈用两只脚丫轻轻地蹭,棉被之下诡谲的“沙沙”声,蹭了半天,才把自己的裤子褪了下来,堆到脚边。
  一条大腿勾上,缠住男人腰杆,脚弓蜷起,灵活的脚趾勾在男人臀缝里摩挲。
  大掌柜龇着牙骂:滚!小崽子活腻歪了,敢动老子的屁股!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小凤儿甩出又一道骚欢欢的媚眼儿:你来啊,你快来收拾我嘛。。。。。。
  男人身体最坚硬瘫热的部分.缓缓地楔进息栈的馍馍缝。息栈将身子蠕动后移.脖颈扬起,侧骑到对万的胯上,调整着姿势.一寸一寸地深坐.直至完全没入。肿胀之物充满身体.从下腹到胸膛.淌过道道畅快热流.深深的满足和颤栗。棉被之下,男人用最缓慢的动作,一波一波探入小凤儿的最深处棉被之上.随着男人的撩动.团花被面儿上花朵摇曳.波纹涟漪,翠绿嫣红一层层荡开,播撒一铺的旖旎春情。
  两人四目对望,轻轻蠕动的嘴唇,暗夜里无声地倾吐爱恋与钟情。息栈用手指摸索男人的颅骨,每一条田垄,每一道沟壑,透着男人的霸道,填着小凤儿的迷恋。
  这么多年过去,男人的头颅仍然坚硬,肩膀仍然宽厚,胸膛仍然妥帖温暖。
  就算到了七十岁,他仍然是息栈心里的那个大掌柜,大当家,驻守潼关的“飞将军”,立马横枪,让倭奴闻风丧胆。
  黄土岗上的坟堆添了一座又一座,坟上的萋萋荒草,绿了又黄,黄了再绿。
  偷来的片刻欢愉,过了今夜,不知晓还有没有明天。
  只因有他的陪伴,每一夜目光痴缠,每一次指尖颤栗,让息栈不悔没有明天。
  大掌柜的两只手掌拖着息栈的屁股.沿着腰杆摸上脊背,用掌心熨烫.胯上的火枪缓慢寸移,蕴着劲力.细微到无法察觉的抽送,疼爱着小凤儿最娇软的一块小肉。
  皂栈唇边吐出欢欣的笑.两辩白馍馍用力地蹭了蹭.下身夹紧男人的枪.甬道一张一弛.倾吐美妙绝伦的快乐。
  男人炙然开始加力,息栈猝不及防.几乎叫出了声,胸膛剧烈颤抖.脸孔埋进枕头.抵御排山倒海袭来的快感。
  男人的胯有节奏地顶向小凤儿的臀.一团棉被发出无比暧昧的颠簸动静,团花绿叶在眼前欢跃地跳动.淫靡的声响附和着岩洞中起起落落的鼾声,简直是小凤儿听过的最淫荡的一支骚曲曲。
  大掌柜的身子跃动,枪尖儿撞向息栈最敏感的深源。息栈喉中呜咽,被男人一掌捂住了嘴吧.压抑之中痛楚地挣扎.一口咬住男人的中指.含在口中吸吮。
  随着那几下刚猛地抽送.息栈的身子骤然一紧.在棉被下狠狠扭动小臀.一阵剧烈颤抖之后.缓缓吐出男人的手指,遍身淋漓汗水.瘫软成一坨。。。。。
  身心的无比满足,视线纠缠,唇舌再一次吻在一处。
  息栈动情地凝望男人眼中略带暖意和宠溺的光彩,凑上去吻了一次又一次。
  他一直不敢告诉大掌柜,自己那一天掉落在黄河水里,曾经经历过什么,怕男人受不了,会难受,会心疼。
  那一刻,息栈已然魂魄抽离出躯体,触感尽失,漂浮游荡在半空,一只茫然无助的孤魂水鬼。眼睁睁地看着大掌柜怀中紧抱那一只毫无生气的绵软身躯,男人的泪水与黄河水一齐滔滔不绝地奔涌。
  他伸手去够,却够不到。
  想给男人擦净脸庞上的泪痕,不忍辜负了他。心如刀割,挣扎,搏斗,指尖拼命挣脱束缚,抚摸男人的脸颊。正是因为心中多了那一份牵挂,不愿随波逐流,不愿意离他而去。
  平生第一次看到大掌柜会流泪。
  以前一直以为,这男人永远都不会哭,刀口上舔血,枪眼下吃肉,打仗打得心都是硬的;即使没有了他息栈,男人也一样是野马山大掌柜,彪悍铁血,马踏三关。
  直到那时才终于明白,两个人在一起好好地活着,相依为命,才是自己能够给予对方的最深沉的爱。
  ****
  第二天大早,黑狍子嘟嘟囔囔:“咱这洞里闹耗子么?还是一只大耗子!一宿地在那里唧唧咕咕,固呦固呦,吵得爷爷睡不好觉!”
  同住一间岩洞的伙计们也发现了,二当家这被子洗得可真勤快,本来就是一张破棉被,团花被面儿都快被他给洗漏了,当真是个洁癖!
  小鬼子吃了一场败仗,怎么能甘心,迅速又调集了大批兵马,河对岸黑压压地驻扎了一大片,饶是凶猛迫人。
  国军阵线正待吃紧,对岸的中条山忽然又冒出一支队伍,山中红旗飘飘,隔三岔五地下山冲击小鬼子的阵地。鬼子刚架起泡来,那帮人呼啦呼啦掉头又跑回山中;小鬼子的队伍进山去扫荡,每次都会被伏击、中埋伏,没几个人能活着跑出来。
  西岸的官府军看热闹看得乐呵,时不时地也凑趣给小鬼子送几颗铁西瓜,呼应一下对岸的兄弟部队。
  息栈和大掌柜现在也都跟国军大头兵们学会了打炮。小凤儿发现还是这铁家伙厉害,比自己那肉身凡胎地冲锋陷阵要有效率得多。
  息小凤手壮得很,第一回自己手动调试仰角射线,一炮打了过去,竟然直接就将炮弹打进小鬼子阵地上一门大炮的炮筒子里。对方还未及射出来的一枚铁西瓜,硬生生给堵了回去,炮膛爆炸,火烧连营!小鬼子的阵地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烈焰火光映红了滔滔黄河,河水都热得烫手。 
  趁着敌军阵地哭爹喊娘,火光冲天,两岸的兄弟部队都可以喘口气儿,歇歇脚。对岸中条山下放出一叶小舟,渡河而来,舟中站着一位穿红袄,提长枪,英姿飒爽的女八路!
  小凤儿一听说对岸来人了,河沟边儿扔下待洗的床单被褥,一溜烟跑回村子,下厨亲手做了香喷喷的biang biang面和洋芋擦擦①,招待女八路同志。
  大掌柜乐不可支:“哎呦呦,俺说红儿啊,你现在可了不得了,啥级别了?上次听军师说你升副团长了?”
  慕红雪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当家的,我是正团长了。我们团长前些日子打仗牺牲了,现在我是妇女独立团的团长。”
  红姑奶奶在来到潼关不久,就投了八路军。许军团长他们那支队伍麾下的妇女独立团在西征路途上全军覆没,如今重新组建,慕红雪与当地的一群女民兵,一起加入了队伍。
  红姑奶奶作战英勇又有领导才能,很快就从排长升连长,从连长升团长。 
  大掌柜又乐:“咱小柳师长挺好的哈?”
  “嗯,他挺好。”
  “老子得谢谢他呢!要不是他带队伍在中条山里边儿打游击,俺们西岸这边儿估计还得被鬼子给整日里轰炸得天昏地暗,见不着日头!”
  息栈悄悄将慕红雪拽到一边儿,从兜里掏出个玩意儿:“红姐姐,你帮我把这个交给柳师长。”
  慕红雪一愣:“这不是他以前送你的打火机么?你干嘛不要了?”
  “唔,我。。。。。。你就跟他说,我在县城里用不到这东西,他在山里打游击用得到。你记得告诉他,我跟当家的都很惦念他!”
  慕红雪笑道:“你下次见着人,自己交给他就是!”
  “唔,谁知道哪一天才能见到,总之你帮我还给他就是么!”
  息栈一脸生动的笑意,慕红雪反而脸色不太自在,盯着那一只小打火机盯了半晌,最终伸手给抓到手心,迅速塞进自己衣兜:“好,那我替你还了。”
  “嗯,嗯,红姐姐你一定记得说‘惦念’他,‘想’他!”
  息栈还不死心,狠命地眨眨眼睛,慕红雪窘得扭身跑了。
  小凤儿心中盘算,红姐姐啊红姐姐,你就别墨墨迹迹了,已经错过了一个,难不成还要再错过一个?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今你面前就摆着一碗香喷喷的山西刀削面,你再不上手,怕赶明儿个被别人截胡了!
  绿槐成荫,山花漫野。
  这一年的夏末,县城广播站的高音大喇叭,对着全城的大街小巷,哇啦哇啦地叫,喇叭里传出的声调都透着一股子狂热的欢欣。
  “日军宣布投降啦!日本鬼子战败啦!日军宣布投降啦!!!”
  跛了一只脚的丰总参谋长,扔掉拐杖,从县政府的小院儿里蹿出来,一路蹦跳,咋呼得像个疯子,挥舞双手狂喊:“小鬼子投降啦!嗷嗷!小鬼子滚回家去啦!!!”
  息栈难以形容他在那一天看到的全城通宵狂欢的景象。家家户户火把通明,人群流动在大街小巷。逃亡进深山的老百姓们跑出岩洞,潮水一般涌回县城,站在曾经是自己的家园的瓦砾堆上,哭着抱成一团儿。
  杜老爹的耳朵奇迹般地又能听见声音了,咧着没有牙的嘴巴,坐在门坷垃上冲着息栈招手。息队长跑去帮杜老爹数豆子,老人家的一只铝盆里,总共盛了快有一万五千颗豆子。
  胖大婶乐呵呵地一把拽住息队长,端给他一大锅暄乎乎的蒸白馍馍。
  息栈把白馍馍塞进自己男人的嘴巴。大掌柜三口两口吃光了馍馍,还不过瘾,一口咬上息栈的脸蛋。
  小凤儿的身子一节一节向后倒,大掌柜的胸膛一寸一寸压上来,两只手掌抱住息栈的身子蹂躏,含住俊脸蛋又吮又啃,差点儿把一块白嫩嫩的腮帮子给吃掉。
  黄土岗上一排排灼灼枪痕弹孔,是老秦人的铮铮铁骨。
  秋风冷雨中喑喑狼嚎鬼哭,是胡虏倭奴的葬身之处。
  滔滔黄河边埋葬的具具枯骨残尸,是闺人梦忆的春红柳绿。
  男人眸间眼底的血色硝烟,额峰眉宇的铿锵霸气,是乱世草莽英雄沸腾的一腔热血豪情。
  渭水桥畔征穷寇,秦人血战大潼关。
  翠树傲霜烽火烬,楚天云雨洗江山!
  ……本文正剧部分完结…
  注:
  ① biang biang面:陕西关中传统风味面食,特指用关中麦子磨成的面粉,手工擀成长宽厚的面条,面条煮熟码上葱姜蒜、青蒜、辣子,浇热油。
  洋芋擦擦:也叫洋芋坷拉,是陕北一种土的掉渣的农家饭。洋芋就是土豆,将土豆用“擦子”擦成寸长的薄片,拌入花椒、葱丝、姜粉、盐末等,同面粉搅匀,上笼蒸熟。食用时盛入大碗,调入蒜泥、辣面、酱、醋、葱油或香油。
  95、息举人学堂趣事【尾声一】 。。。 
  第九十五回。息举人学堂趣事
  十年之后,又是一畦春草绿,遍野十里菜花香。
  一九五五年。
  西北某师范大学校园。
  “铃铃铃~~~~~~!”
  学生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校园里各个楼门口,呼啦啦涌出放学归家的男男女女,一群兴奋地奔向大草原的羊羔羔。
  二层教学小楼的某间教室,身穿长袖衬衫和长裤的短发男子,携书缓步走出。
  男子身形瘦削,步履轻波无痕,揽书的十指细腻纤长。面庞白皙点缀春红,柳眉匀黛,一双黑眸清澈发亮,让人只须看一眼便会深深陷溺无底潭水之中。
  “息老师,息老师等一下!”
  “息老师,我,不是我,是我们。。。。。。我们有问题要问!”
  两个梳齐耳短发的女学生冲出教室,拦在男子身前,脸蛋上透着红晕。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将息老师夹在中间,叽叽喳喳把一本书从头问到尾,又从尾翻到头。
  女学生红扑扑的脸蛋,灿烂得就像黄土高原上的映山红:“唔,唔,谢谢息老师。。。。。。嗯,息老师再见!”
  息栈面容沉谧,目光如水,淡淡地颔首,抬脚移步。
  两个女学生痴痴然一步一回头,没走出几步,一头撞上了楼道的水泥石柱。
  息栈悄没声响地移下楼梯,对迎面上楼的女老师侧身让路,微微点头致意。还没下到一楼,身后果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女老师频繁回头终于一脚绊倒在楼梯上的尴尬动静。
  那一年,息栈进了师范大学中文系做助教,主授古汉语和古代文学,平日还去历史系客座讲授《先秦与两汉历史》。
  息栈是在解放后不久参加了兰州大学的入学考试。那个年代还没有全国性质的统一高考,各个学府自主招生。战后疮痍,人才凋敝,百废待兴,因此大学的录取也不考虑学生的过往学历,只要成绩合格就准予收录。
  息栈没有任何的文凭,从县城图书馆借了一大堆参考书,闷在家里自学了三个月,于是蹬了自行车、背着小书包进城赶考,于是就被兰州大学中文系顺利录取。
  某男人乐道:“哎呦呦,俺家的秀才,你这崽子竟然真的中举嘞!真给老子长脸!”
  息举人去念大学之前做的一件人生大事,就是剪掉留了十几年的一头长发。
  就为了这个,息栈差一点儿要撕掉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爷不念了!
  大掌柜连哄带吼,威逼利诱,终于强按着息栈的脑袋,给他剪掉了头发。一头柔软青丝掉落在地,潇洒飘逸的小剑客永远成了记忆中的一道翩然媚影。
  息栈抚着一地的头发,伤心欲绝,哭声震天动地肝肠寸断。大掌柜把人搂在怀里哄了半天:“哎呦呦,瞧瞧这,三十多岁大老爷们儿了,你也就在老子跟前哭一哭,这娘们儿唧唧的,可别出去给俺丢人!”
  大掌柜那几年在安西县城一家兵工厂做工。这是男人唯一可以摸到枪的机会,干活儿干得可乐呵了。
  解放了,缴枪了,西北边关大漠那些土匪响马绺子,被剿灭的剿灭,遣散的遣散。野马山顶着个“西北抗日义勇军”抗日英雄绺子的名号,大掌柜腆着脸问那位前来“剿山”收武器的解放军干部:“俺说首长,俺们以后都不干土匪了,绝对不给政府惹事,可是就一件,你让老子把这双枪留着行不?”
  解放军干部瞪瞪眼:“我说镇三关同志,你也是有觉悟的人,土匪都不干了,你还留着你那枪干嘛啊?”
  大掌柜眨眨眼:“老子留着打鸟打兔子的不成啊?”
  “不成,人民政府有规定的,老百姓不能拿枪,除非你去参军。”
  “老子倒是想去参军,是你们的人不乐意收俺,那帮征兵的小崽子他妈的竟然嫌老子年纪太大,说老子超龄!”
  大掌柜五十岁了,别说是新兵入伍,这厮已经超了人家人民解放军的退伍年龄了。
  解放军干部很崩溃,但是又觉得不能埋汰了人民群众自发的拥军热情,挠挠头想了想,说:“。。。。。。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军区在安西设置了一所兵工厂,你既然是熟悉枪械的,带你这帮伙计来厂子里干活儿吧!”
  大掌柜屁颠屁颠地答应了,送解放军出门时还不忘了得瑟:“首长,替老子跟你们柳军长打声招呼哈,说老子惦记他跟他媳妇啦!他要是自己没工夫,让他媳妇过来陪老子叙叙旧聊聊天儿!”
  解放军干部一听这话,脚底下没走稳当,“哐当”,“噗哧”,被门喀拉拌了一个大跟头。
  大学生涯这四年,息栈与男人两地分居,相思之苦赛过红军两万五。这边儿打一个电话过去,男人从生产车间里蹿出二里地,蹿去工会办公室;那边儿一个电话打过来,息栈从宿舍炕上蹦起来,一路飞向传达室。
  有一次实在飞得太快了,两只脚全部都离了地,几乎已经掠上树梢,被系主任瞧了个正着,那老头子惊得哆哆嗦嗦一屁股坐到地上,就要掏速效救心丸。
  兰州与安西离得说远不远,说近可也不近。两个人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要捱上一个月才能见一面,一般是息栈坐着长途车往西,大掌柜坐长途车往东,俩人约好在路途的中点张掖城见面儿,直接奔去车站附近的小旅店。
  男人呼撸着息栈脑袋上一头两寸来长的短发,青黑色发丝透出一股子香皂的幽淡清香,凑上鼻子狠狠吸了一口:“嗯。。。。。。瞧瞧这小头发多干净利索,啊?早就应该把那罗哩罗嗦的羊毛儿都剃了!”
  息栈噘嘴,枕在男人肩窝里蠕动一下身子,汗津津的手臂蹭上男人流淌着汗水的光裸胸膛,俩人的身体湿漉漉得,几乎粘成一坨。
  “羊羔儿,跟老子说说,念书念得咋样?”
  “嗯,挺好的。。。。。。就是楷体简化字太难写了,提起笔总是记不住怎么写。”
  “噗!你写的那什么字儿那才叫难写,长得跟面条苍蝇似的!”
  “唔,同学都羡慕我,班里每个同学都拿着自己的名字来找我,让我教给他们怎么用小篆写名字呢。。。。。。”
  “呵呵呵呵,大学堂里有崽子地痞的欺负你不?老子现下也不能在你身边儿罩着你了,要是有人敢欺负了你,你就跟他们说,你男人可是当年野马山的大掌柜。。。。。。老子在黄河以西这旮瘩可有名儿了,罩得住,真的!”
  息栈乐得不行,捶着男人的胸膛:“得了吧,爷难道自己罩不住自己?你的枪都给剿了,你还大掌柜呢!我的宝剑可还在呢!”
  大掌柜得意地笑,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息栈的下巴和脖颈,掠过胸膛,在胸前某一颗湿润的红点上捏了捏:“嘿嘿嘿嘿,羊羔儿能干的哈!。。。。。。学堂里有没有年轻的小崽子喜欢你啊?”
  “嗯。。。。。。有的吧。。。。。。”
  “男的女的?”男人蓦然瞪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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