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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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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法庆狂嘶一声,勉力后退,双手化作重重掌影,希冀尽最后的努力封挡燕飞的剑气。
    燕飞人剑合一,硬撞入他的掌影里。
    竺法庆断线风筝的往后抛飞,眼耳口鼻全溢出鲜血,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恐惧神色。
    燕飞亦喷出一口鲜血,开放封锁心佩的真气,心佩就在他凌空朝竺法庆扑去的时间迅速升温,显示尼惠晖正全速不住接近。
    竺法庆魔功深厚,「十住大乘功」更是奇招绝艺层出不穷,燕飞此时更摸清楚丹劫真气的厉害,但纯凭丹劫,实不足在尼惠晖赶来前把他杀死。
    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再次令这盖世妖人捉错门路。
    「日月丽天大法」全力展开。
    蝶恋花化作万千剑影,狂风骤雨般往竺法庆打下去。
    水毒火劫同流并运,配合精妙如神的剑法,给裹在剑影里的竺法庆威势全消,被杀得左支右绌,再无丝毫还手之力。
    「锵!」
    蝶恋花回鞘。
    竺法庆斗大的秃头颅离体飞上半空。
    燕飞一向对敌手绝不会这般不留余地,至少予对方全尸,可是竺法庆魔功深厚,可以挺得住任何伤势,只有斩下他首级,才可以保证他必死无疑。
    燕飞顺手脱下他的外袍,把竺法庆落下来的首级接着,迅速去了。
    第八章扭转乾坤
    随胡彬一道来的只有两名亲随,令刘裕放下心来,假如他与大批人马杀至,唯一方法便是落荒而逃。
    刘裕从树顶跃下,迎上胡彬。
    这是在寿阳南面两里许处的一座密林,刘裕为免牵连胡彬,不敢入城,由江文清出面找得城内一位江海流的故交,再由他穿针引线,约见胡彬。
    胡彬肯到这里来会他,算是非常够朋友。
    刘裕发出乌鸣声,胡彬机灵的吩咐两名手下留在林外,径自入林。
    刘裕趋前道:「胡大人你好!」
    胡彬现出欢喜的神色,抢上来抓着他一对手,欣然道:「你真是福大命大,我还以为你逃不过司马道子那奸贼的毒手。」
    刘裕苦笑道:「今次我们真的是一败涂地,打后的日子更难捱。我到这里来找你,是要探听北府兵和建康的情况。」
    胡彬讶道:「听你的语气,似乎不知今次司马道子,派儿子司马元显和王国宝攻打边荒集的行动,明赢实输,且还不知如何去收拾边荒集这个烂摊子。」
    刘裕愕然道:「我不明白你在说甚么?边荒集失陷后,我便日夜逃亡,到这里来寻你。」
    胡彬兴奋的道:「五天前,有人把竺法庆的首级高悬在东门处,你说是否精采绝伦呢?」
    刘裕剧震道:「好小子!」
    胡彬点头道:「你猜得对!肯定是燕飞干的。接着集内的弥勒教徒,像疯了似的四处找寻燕飞,令整个边荒集乱成一团,现在没有人敢到边荒集去。长期在那裹驻军,根本是行不通的,荒人逃亡前,万众一心的放火烧掉所有粮仓,目前光是供养大批驻军已是任何一方负担不来。据闻慕容垂和姚苌已开始撤走,只余下少许人马。一天边荒集回复不了原状,任何人休想从边荒集得到任何利益。」
    刘裕听得精神大振,心忖,燕飞此着不但扭转了整个形势,还立即令他从边荒第一高手升级为天下第一剑手。
    这是没有可能的。
    但燕飞的的确确办到了。
    燕飞不单挽回荒人的面子,更使谢家避过大祸,也令南方佛门逃过一劫。失去精神领袖的弥勒教,将再没有颜面到建康去,没有创教教主的弥勒教,再不成弥勒教。燕飞的一剑,戳破了竺法庆是弥勒佛降世的欺世谎言。
    要收复边荒集再不是妄想,虽然前路仍是艰困。
    忙问道:「荒人的情况如何?」
    胡彬道:「荒人在敌人来前四散逃亡,大部分均往南方逃过来,部分人则往大海的方向走,由于荒人熟悉边荒,又有马匹代步,攻打边荒集的联军虽想赶尽杀绝,但仍是力有不逮。」
    刘裕整个人轻松起来,他最怕是荒人据集拼死抗敌,如此看来,卓狂生是个能灵活变通的人,使卷土重来再不是空口白话。问题在如何重新召集荒人,反攻边荒集。
    问道:「建康方面有甚么反应?」
    胡彬道:「我也是今早才收到竺法庆被燕飞斩首的消息,所以仍未晓得建康方面的情况。无论如何,这对司马道子父子和王国宝是个严重的挫折,攻下十个边荒集也弥补不回来,也使你的声威大幅提升。」
    刘裕一头雾水道:「与我有甚么关系?」
    胡彬道:「北府兵间盛传,边荒集这场战争是由你作主帅,故意让敌人扑了个空,重施当年让苻坚得寿阳之计。如今竺法庆确被你的好朋友斩首示众,当然对你的声誉大有帮助,认为你不负玄帅之托,免去谢家和佛门的大灾劫。」
    刘裕听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答他。
    胡彬忽然探手抓着他臂膀,朝林木深处再走几步,压低声音道:「现时北府兵需要的是另一个玄帅,你正好起而代之,你现在终具备条件,且是玄帅亲自挑选的继承人,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刘裕苦笑道:「多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胡彬道:「我不是因你曾救我一命,故对你另眼相看,而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玄帅对你的看重和期待,不论你今仗在边荒集输得如何一塌糊涂,事实上你是安然脱身,司马道子却是得不偿失,还被你一手摧毁了弥勒教。更何况荒人早有收复边荒集的前科,在人们心中肯定此事会重演。边荒集是与荒人荣辱与共的,没有荒人的边荒集,只是一座废墟。」
    刘裕深吸一口气,点头道:「荒人是永不肯屈服在恶势力底下,刘爷的情况如何?」
    胡彬冷哼道:「刘牢之几天前派人来向我传递消息,一边说要支持王恭,对付司马道子;另一边又要我按兵不动,守稳寿阳,分明是举棋不定。唉!如玄帅尚在,怎会有这种情况?
    边荒集的失陷,肯定会影响刘牢之对王恭的态度。」
    刘裕道:「桓玄方面有甚么动静?」
    胡彬道:「桓玄此人非常难测,在现今的情况下,还向王恭开出条件,要王恭把宝贝女儿嫁与他为妾,令王恭既愤怒又为难。」
    刘裕遽震道:「甚么?」
    胡彬讶道:「有甚么问题?你的脸色为何变得这般难看?」
    刘裕急促地喘了几口气,道:「没有甚么,王恭不是把女儿许给了殷仲堪的儿子吗?」
    胡彬不疑有他,道:「你竟晓得此事。唉!正因如此,我才说桓玄令人难解,竟在此刻提出如此强人所难的条件,一举开罪了王恭和殷仲堪两个人。不过现在确没有人能奈何桓玄,刘牢之根本不是桓玄对手。所以我说,北府兵需要的是另一个玄帅,而那个人就是你。
    上个月朱序曾来寿阳和我谈话,我和他都同意,你是代替玄帅的最佳人眩」
    刘裕心中正翻起滔天巨浪。
    不!我绝对不能让王淡真落入桓玄的魔掌内。
    胡彬的声音传人耳内:「你现在有甚么打算?」
    刘裕心中想着王淡真,冲口而出道:「我可以有甚么打算呢?」
    胡彬谅解的道:「你现在确难有甚么作为,千万不要回广陵去,否则你将会成为刘牢之和何谦间斗争的牺牲品。我和朱序亦研究过这方面的情况,一致认为,只有当孙恩造反的时候,你方可以公然归队。」
    又分析道:「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微妙,在北府兵的程序上,你是被外派往边荒探察的形势,所以你一天不回广陵报到,一天是自由身。有很多事是只能做不能说的,我认为,如你能以主帅的身分,领导荒人重夺边荒集,将令北府兵所有年青将领,认定你有资格作玄帅的继承人,那时谁要挑战你,都须三思而行。」
    刘裕勉强从对王淡真的忧虑中回复过来,道:「孙恩仍未起事吗?」
    胡彬道:「孙恩已攻占了大岛翁州,设立据点,又号召沿海郡县的豪强反晋,在策略上非常高明,建康军根本无力反击,只能坐看天师军日渐壮大。哼!在这样的情况下,司马道子仍对边荒集用兵,已尽失人心,尤其是此着针对着谢家和你而来,更使北府兵人人切齿痛恨,偏是刘牢之反反复覆,何谦则甘作司马道子的走狗,所以,北府兵将希望寄托在你这玄帅钦点的继承人身上,是必然的结果,你千万勿令他们失望。」
    刘裕已大致弄清楚现在整个南方的形势,问最后一个问题道:「聂天还有甚么行动?」
    胡彬答道:「这是另一件使人担心的事。两湖帮自边荒之战后迅速扩展,在桓玄的默许下蚕食并吞大江帮的地盘,把建康以西的大江上游逐渐控制在手上,也使桓玄对建康的威胁与日俱增。一旦建康军失去大江上游的控制权,桓玄可以随时封锁大江,我大晋将失去半壁江山,更无力与桓玄周旋。」
    刘裕叹道:「我终明白司马道子为何置孙恩不顾而攻打边荒集,正是要突破桓玄的封锁,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失去竺法庆的弥勒教,再难成为司马道子与慕容垂和姚苌间的缓冲,边荒集亦没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胡彬道:「所以你必须尽快收复边荒集,因为边荒集也是北府兵的命脉,没有了边荒集,北府兵只好俯仰建康军的鼻息做人。」
    刘裕点头道:「我明白了。非常多谢胡大人这番说话,令我弄清楚整个南方的形势。我绝不会令胡大人和朱大将失望的。」
    胡彬拍拍他肩头道:「好好的去干,我们对你有信心。直到此刻,你仍然干得非常出色。」
    刘裕和他握手道别,往密林深处掠去。
    风声响起,江文清从树顶跃下,道:「问出甚么情况来呢?」
    刘裕收拾心情,暂时抛开对王淡真的思虑,道:「事情大有转机,也教人意想不到,燕飞竟成功干掉竺法庆,还将他的首级悬在边荒集的东门示众。」
    江文清像刘裕之前听到的反应一样,睁大美目,现出难以相信的神色。
    刘裕解释一番,又道:「另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是荒人在敌人围攻前弃集逃走,还烧掉粮仓和船艇,教敌人只能得到一个废墟。」
    江文清精神大振,秀眸闪闪生辉。
    刘裕转述了从胡彬口中得知的整个局势后,道:「现在我们唯一该做的事,是召集从边荒集逃出来的兄弟,趁敌人因竺法庆之死阵脚大乱的当儿,反攻边荒集。」
    江文清皱眉道:「形势确对我们有利,不过,我们的兄弟流散各地,要召集他们并不是十天半月可办到的事。更何况,司马道子会全力搜捕我们躲往南方的兄弟,他们若能保命已非常不错。」
    刘裕道:「只要我找到燕飞便有办法,边荒集由于情况特殊,我们只要截断南北的水陆粮道,便可以逼退敌人驻军,只要荒人兄弟风闻我们对敌人展开反击,必火速来归,可令我们声势转盛。」
    江文清道:「边荒的形势对敌人不利,同样对我们不利,我们会在粮食和兵器箭矢的供应上出问题。」
    刘裕道:「这确是道难题,不过仍非全无解决的方法,或许有一个人能在此事上帮忙。」
    江文清道:「孔靖?」
    刘裕心中暗赞江文清思考的敏捷,点头道:「正是他,只有他有能力在这方面帮忙,且亦与他的利益有关系。如燕飞没有斩杀竺法庆于剑下,又或荒人给敌人杀个片甲不留,我根本没有颜面请他帮忙,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
    江文清道:「孔靖始终是个生意人,若如此暗助你,一旦被司马道子发觉,刘牢之也护不住他。所以我们必须使点手段,令他晓得,我们不但仍有足够反攻边荒集的实力,也有方法把事情保密。」
    刘裕苦笑道:「在这方面我们可以使出甚么手段呢?」
    江文清道:「孔靖的事由我负责,别忘记我在颖水支河新娘河,由我二叔江海文打理的秘密基地,从边荒集逃出来的兄弟会回到那里去。我一边设法联络孔靖,一边等待你的好消息。」
    刘裕大喜道:「那我便到建康去,如我所料不差,燕飞该会到建康去的。」
    江文清道:「记着不可以拖延太久,我们新娘河的基地全赖边荒集的支持,失去边荒集,会令我们陷入困境。我们绝不能让孔靖晓得我们真正的情况,否则他会不支持我们。」
    刘裕道:「照文清估计,新娘河的基地尚可以挺上多久呢?」
    江文清道:「如情况没有改变,一年半载该不成问题。不过如有大批兄弟回来,恐怕只能再撑上三个月的时间。」
    刘裕道:「就以三个月为限,我们会到新娘河来与文清会合。」
    江文清忽然探手按在他手背上,俏脸泛起红霞,轻轻道:「小心点!」
    说罢转身去了。
    燕飞经过朱鹊桥,心中感慨万千。
    建康再不是以前的建康。
    天下第一名士谢安已逝,埋骨于城外的小东山,风流已远。
    因淝水之战而名传千古的谢玄,亦壮年早逝,令南晋陷于四分五裂的局面,内战内乱一触即发。
    失去纪千千的秦淮河更非往昔的秦淮河,纪千千便如映照秦淮的明月,只有她能赋予秦淮河,在颓废的世家大族风气外的动人风采。
    建康繁华依旧,可是燕飞却清楚,眼前所见只是虚假和难以持久的假象,一旦司马曜被曼妙害死,大变即临,再没有任何人力,能逆改南晋走上分裂和变乱的分裂之路。
    建康所有关防明显加强,对所有进出的人均严格盘查检视,幸好当日他在建康时,谢家为他办妥正式的通行证,加上他把蝶恋花收藏在朱雀门外,再打扮成文质彬彬的儒生,所以顺利过关。
    他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入城,在朱雀门外,他发现了荒人留下的暗记,指示出荒人藏身之所,并清楚显示,留下暗记者正是屠奉三。
    荒人并没有一败涂地,他从荒人秘密的通信手法,找到藏身在巫女丘原沼泽区的卓狂生、慕容战、红子春、阴奇,姬别、姚猛和近三千荒人兄弟。
    听到他斩杀了竺法庆,人人士气大振,矢志反攻。只恨缺粮缺弓矢,有心无力。
    他今次到建康来,是要召集逃往南方来的兄弟,同时想办法筹措粮食和物资。
    庞义和高彦也大有可能躲到建康来,因为后者也有过关防的通行证件。在这方面,高彦比任何人更有办法。
    过桥后便是乌衣巷,入口位于御道右方,有侍卫把守,不过纵使能自由出入,燕飞也没有重游旧地的闲情。
    斩杀竺法庆,令他感到没有辜负谢安和谢玄对他的期望,放下一件心事。
    能杀死竺法庆,实带着很大的侥幸成份,全赖策略上的成功,否则丧命的将是他而非竺法庆。
    他的目的地是北市后的归善寺。
    这令他想到,屠奉三当是与宋悲风一道逃来建康,因为只有宋悲风才与佛门有联系。
    佛寺更是最佳的藏身之所。
    忽然一阵叱喝声从后方传来,路人纷纷站避道旁。
    燕飞别头一看,只见一群近百个建康军,正押着十多人犯经朱雀桥进入御道,往皇城方向而来。
    燕飞一瞥间,已知被押送的是荒人兄弟,其中两个还赫然是庞义和方鸿生。
    燕飞差点想立即出手营救,又知如此是非常不智。
    忙避往道旁,故意站在最前方处。
    等开路的十多骑过去后,庞义等拖着脚镣垂头丧气的经过他身前,燕飞施展传音入密的功法,把声音直传人庞义耳内道:「放心!今晚我会来救你。」
    庞义猛颤一下,朝他瞧来。
    两人交换个眼神,庞义忙垂下头去,避免押送他的人看出他神色有异。
    燕飞暗叹一口气,追蹑着他们去了。
    第九章逃过死劫
    当燕飞踏足朱鹊楼时,刘裕坐的客货船离开建康尚有三里水路。
    身为北府兵最出色的斥候,他为自己设计了多个身分,不但可以瞒骗敌人,也可以应付其它军系势力不必要的盘查。作为第一流的探子,他也是易容改装的专家,此时的他黏上胡须,弄得鬓发花白,扮成个来往荆扬两地的行脚商,正由水路到建康去。
    他熟悉长江水运的关道,故意在建康的大城历阳,凭出手阔绰,登上一条从武昌开来的客货船,使建康守军不会怀疑船上竟有从边荒来的人。
    他的思绪有点混乱,想到王淡真,想到江文清,也想到边荒集。
    今次边荒集之失,是荒人因边荒集失而复得的辉煌战果而自满,生出盲目的信心,以为短期内不敢有人来犯,所以在各方面都松懈下来。
    岂知敌方不但有熟悉边荒集的胡沛作内奸,且因姚苌的关系得到呼雷方的协助,摸清楚边荒集的虚实,故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边荒,发动攻击。
    更兼边荒集最出色的风媒高彦,随燕飞到了北方去,使整个情报网陷于半瘫痪的状态,此消彼长下,加上敌人计划周详,遂处于没有还手之力的下风。
    无论如何,燕飞凭心佩侦察到竺法庆在集内的伏兵,虽误中竺法庆奸计,但确令边荒集阴差阳错逃过屠集的大灾劫,祸中藏福。而败也心佩,成也心佩,燕飞正是凭心佩得到斩杀竺法庆的天赐良机,把整个本绝对不利荒人的形势改变过来。
    经过这一次死里逃生,他和江文清的关系更密切了。
    当日江文清仍是以宋孟齐的身分形象谈笑用兵,纵横边荒集之际,她是那麽潇洒自如,但自江海流死后,她变了很多,变得有点沉默寡言,欠缺信心,由此可知,她尚未完全从江海流之死的打击中回复过来。想想便教他心痛,令他感到复兴大江帮一事,他刘裕是责无旁贷。
    他承认自己对江文清很有好感,她不单是他的战友,且是一位非常动人的女性,慧质兰心,善解人意。而她对他更是颇有情意,只恨他的心早被王淡真占据,再难容纳其它女子,更感到他和江文清间不宜有男女的私情。
    唉!想到王淡真,他便心焦如焚。可是在现今自身难保、危机处处的情况下,他可以有甚么作为呢?不过虽明知从任何角度看,均不宜沾手王淡真的事,他却清楚自己绝不容王淡真落入桓玄手上,纵使会把他正危危欲坠的男儿大业砸掉。
    见到燕飞再说罢。
    客货船缓缓靠岸。
    他在建康内城西石头城的码头登岸,顺利通过检查,第一件事便是在进入内城的西门宣明门,寻找荒人的暗记,岂知竟在门外驿道的一株树脚根处,找到只有他看得懂与任青媞约定的暗记,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弄不清楚自己是否想见任青媞,不过她既如此急着找他,该有急事,只好暂时把寻找燕飞的事搁在一旁,径自依暗记指示,往城南找任青媞去了。
    燕飞扮作上香客于归善寺报上暗号,立即被寺僧引入内堂的会客室,等了一会儿,支遁大师来了,欣然道:「果然是燕飞小友来哩!支遁谨代表天下佛门,感谢你出手卫道除魔,令佛门得避浩劫。」
    燕飞忙起立还礼,连说「不敢当」。
    坐下后,支遁微笑道:「竺法庆授首于燕施主剑下,安公在天之灵必然非常欣慰。」
    又道:「消息昨天传至建康,轰动全城,亦使司马道子颜面荡然无存,极为震怒,随即公布明天午时,将在城北玄武门外的刑场,将所擒获的荒人斩首,悲风和屠施主正为此大伤脑筋,想办法营救各兄弟,现在有燕施主大驾光临,当更有把握。」
    燕飞心中一震,直觉感到司马道子不是杀人泄愤那简单,而是藉此逼藏身建康的荒人现身,最好当然是引得他燕飞出来,一网打尽,好挽回失去的面子。
    如此看,今晚救人之举将不可行,因为司马道子必然张开天罗地网,等待他们去劫狱。
    司马道子这一招非常狠辣。
    问道:「除宋叔和屠奉三外,尚有多少荒人兄弟,藏身在大师的庇荫下呢?」
    支遁答道:「在这里只有悲风和屠施主两人,其它人藏身在东郊的栖云寺,该寺位于高山之上,不容易被人围困。司马道子对我们看得很紧,在城内一旦败露行踪,势将无路可逃。」
    燕飞道:「栖云寺内有多少我们的兄弟?」
    支遁道:「足有一千人之众,幸好寺内藏粮甚丰,否则只是搜购粮食,早已令司马道子生疑。」
    燕飞道:「司马道子有否派人来警告大师?」
    支遁道:「他只是派人监视城内大小寺庙,却没有派人来直接对我们提出警告。」
    燕飞更坚定司马道子在耍阴谋的想法,道:「我想见他们两人。」
    支遁道:「悲风和屠施主均到了外面打听消息,我们是否可为你们尽点力呢?请燕施主吩咐下来。」
    燕飞沉吟片刻,道:「怎敢吩咐大师,不过定有些地方需大师帮忙,这方面须待他们回来后仔细研究。现在我只想找个静处,好好想想。」
    支遁站起来道:「请燕施主随老衲到后院的静室去。」
    燕飞随支遁离开客堂,心中暗下决心,不论如何困难,定要营救所有落难建康的荒人兄弟姊妹,令司马道子的奸谋没法得逞。
    「你终于来哩!」
    刘裕穿窗而入,微笑道:「任后没有外出吗?」
    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他的任青媞淡淡道:「我已三天足不出户,就是在等待你这冤家埃」
    这是位于城南御道东一座普通民居,在进屋前,刘裕勘察过附近街巷房舍,又肯定屋内除任青媞外再没有其它人,才入屋与任青媞见面。
    任青媞一袭浅黄色的罗衣襦裙,外加御寒披风,体态优雅,神色娴静,如不是晓得其底蕴,会以为她是某一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
    此时的她秀发散垂,正拿着玉梳在整理如云秀发,颇有惹人怜爱的柔弱味儿。
    刘裕来到她身后,看着铜镜内的脸容,道:「为何这么急于找我?」
    任青媞反手把梳子塞进他手里,笑道:「人家关心你嘛!怎知你会否在边荒丢命。来吧!
    好好侍候人家,人家开心起来,自然会把珍贵的情报一一献上。」
    刘裕拿她没法,为她梳理起来。
    任青媞仰脸闭上美眸,现出陶醉的诱人神情,檀口微张的道:「你们真有本领,不单避过全军覆没的厄运,还斩掉竺法庆的臭头,奴家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直至现在我还感到整件事令人难以置信,你们怎能办得到呢?」
    刘裕知心佩交予了燕飞一事终瞒不过她,不如自己先来个坦白招认,若无其事的道:「凭的当然是大姐的心佩。」
    任青媞娇躯轻颤,睁开美眸,倒入刘裕怀内,仰后来瞧他,失声道:「你说甚么?」
    刘裕不得不停下为她梳发的香艳优差,轻松答道:「因为天地佩落入竺法庆手上,而非安世清,而我们正是凭心佩和天地佩的感应,晓得竺法庆的来临,为大局着想,我遂把心佩交给燕飞,他亦凭此斩杀竺法庆。」
    任青媞秀眸发亮的道:「如此,岂非天地佩已落入燕飞之手?」
    刘裕耸肩道:「我见到燕飞时代你问他吧!」
    任青媞坐直娇躯,目光闪闪地盯着铜镜裹的刘裕,道:「你怎可如此没有道义,我不理你,你定要把三佩全给我取来。」
    刘裕苦笑道:「我或可以保证把心佩还给你,但天地佩可不到我作主。勿要动气,我尚未有见燕飞的机会。」
    任青媞道:「只要你肯为我尽力,人家便心满意足,记着我们是战友,一天孙恩未死,我们仍是荣辱与共。」
    刘裕岔开道:「曼妙与楚无暇的争宠有何进展?」
    任青媞漫不经意的答道:「司马曜死了!」
    刘裕遽震道:「甚么?」
    他本是为分散任青媞心神,避免她在三佩的事上纠缠不清,故随口问问,并不希冀会问出甚么惊天动地的事来,竟然得到这个令人震骇的答案。
    他虽猜到,任青媞有通过曼妙置司马曜于死地的念头,可是司马曜终是大晋皇帝,想弄死他并非易事,且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任青媞别转娇躯,含笑看着正紧张得急促喘气的刘裕,柔声道:「当竺法庆被杀的消息传至建康,我便通知大姊下手,杀那昏君于他昨晚的梦中,且没有丝毫可被人拿着把柄的痕迹。现在,司马道子方面阵脚大乱,竭力把事情掩盖着,希望尽量争取部署的时间,以应付各方的责难。所以,如我所料不差,司马道子将被逼从边荒集退兵,回防建康,大大有利你们反攻边荒集。人家又为你立下大功,你是否该献上完整的宝佩,以奖励青媞呢?」
    刘裕心中乱成一片。
    司马曜终于死了。南晋会出现怎么样的变化呢?他想到种种可能性。最令他担心的是王恭和殷仲堪可能会向桓玄屈服,献上王淡真,以换取桓玄对他们讨伐司马道子的支持。
    任青媞娇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当司马曜的横死,纸包不着火时,晋室将出现大乱,孙恩必会乘势作乱,你要好好准备啊!」
    刘裕发觉任青媞站了起来,贴在他身后抱紧他的腰,他却有麻木的感觉,整个人虚虚荡荡似的,似是无有着落。
    忽感有异,一时间又不知异常处在哪里。
    任青媞放开搂着他的手,走到一角的椅子坐下,沉声道:「燕飞是否在建康?」
    刘裕正重组刚才令他生出警觉的情况,他乃北府兵最出色的探子,长于观察,更有一项一般人没有的特长,就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所以一些在观察时没有特别引起他注意力的事物,亦会一股脑儿存放在记忆内,只要事后在记忆中搜寻,便可以重塑出被忽略了的部份。否则,他也不能在众多受严格训练的北府兵斥候里脱颖而出,得谢玄另眼相看。
    锋光一闪,接着是任青媞在袖内的手颤动了一下。
    刘裕登时整条脊骨冷冰冰的,晓得自己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
    任青媞想暗算他。
    她袖内该是暗藏毒针一类的东西,本想置自己于死地,然后取回心佩。却因心佩不在自己身上,又想透过他从燕飞手上取得天地佩,所以对应否杀自己犹豫不决。
    刚才自己被司马曜死亡的消息震撼得六神无主,她又杀机大起,差点下毒手,最终仍可能因玉佩未得而暂缓下手。
    她现在坐得远远的,说不定是怕又忍不住要下手。
    这些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心头,旋又大惑不解,杀我刘裕对她有甚么好处?任青媞道:「你变了哑吧吗?」
    刘裕暗呼侥幸,如非心佩不在身上,肯定已尸横地上。亦不由心中有气,冷笑道:「请恕我没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刚抵建康,便到这里来找你。你刚才说的是否属实?」
    任青媞淡淡道:「若我有半句谎言,教我天诛地灭。哼!为何这么不信任人家?」
    刘裕正在暗动脑筋,猜想任青媞因何要置他于死地,除非她已另有对付孙恩的办法,而他刘裕再没有可供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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