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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朱重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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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踢骂杨超,一边拖着齐管事的尸体向着偏院的柴房去了,明天开堂审案时,齐管事的尸体要呈送到公堂上,所以现在还不能入土。杨超吱吱唔唔,带着呛血声的呜咽声越来越远,不久之后终于沉寂。

这时围观的人都散尽了,马千九对着朱八招了招道:“朱兄弟,借一步说话!”既然两人同为管事了,马千九对他的称呼也就变成“兄弟”了,这转变真是不可谓不快。当然,马千九的身份可不是一个偏院管事比得上的,他只是借这个态度表示友好。

朱元璋微微笑了笑:“不敢当,马管事有事只管吩咐。”

“我现在就来告诉你偏院管事要管些什么事。”马千九领着朱云向齐管事的小院儿走去,边走边讲道:“你平时的工作,主要是监督长工和短工们有没有把活儿干好。我每个月会从前院拨一批款子和粮食给你,你用这些东西给长工短工们安排饭食。”

朱元璋点了点头,这些事儿他天天看到齐管事在做,也看得熟悉了。

马千九继续道:“另外,凡是来投寄在咱们家的乡农,也由偏院管理,你要带他们去办理户籍,签写卖身契。”

朱元璋又点了点头,也就是“诡寄”过来的人也归他管,其实他大至知道,偏院就是专门负责农事的,前院则是负责商事的。至于内院,主要是负责老爷、少爷、小姐、夫人等人的生活起居,马家这三个大院的职责是非常分明的。

马千九和朱元璋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齐管事独居的小院。齐管事今年已有四十几岁,却还没有娶媳妇,也没有儿女,所以这个小院子是他一个人住的,如今他死掉了,这院子都不用清,直接就可以让朱元璋住进来。

两人走进小屋,自有随行的家丁点亮油灯,马千九从齐管事的书房里翻出几个账簿,随手扔在桌子上,对着朱元璋问道:“你识字么?会算术不?”

“识字!会算!”

“咦?”马千九大吃一惊,他随口问一句识不识字,原本也没打算得到满意的回答,还打算从前院调账房先生来帮他归归账,没想到朱元璋居然说识得,这一下顿时让他另眼相看。

乡下地方识字可不容易,普通的乡民别说识字,连识数都有困难,朱八居然说他识字,这实在是让马千九感觉到匪夷所思。

十九、细致的人

朱元璋上辈子虽然也是个放牛娃,却是一个自强不息的放牛娃,虽然没有读书识字的家庭条件,却凭借着决心和毅力,自学成才,不但写得一手好字,还懂得写诗呢。流传后世的《愤题和尚诘问》里就有一首朱元璋写的诗: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山僧不识英雄深圳市,只顾哓哓问姓名。

再说算数!他曾经掌握一个庞大的帝国,事必躬亲,每一份奏章都亲自批阅。在反贪污的战斗中,他曾经亲手计算过不知道多少本账簿,把那些妄图瞒骗他的贪官污吏杀了个尸横遍野。一个乡绅家偏院的账簿,在他看来完全是一件小事儿。

“真能识字算数?你可别骗我,账簿就在这里,你做给我看看。”马千九沉声道。

朱元璋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算盘,在桌边稳稳地坐下,借着油灯翻看账簿,左手翻书,右手敲打算盘,他的右手拨拉得飞快,一块算盘用得纯熟无比,不消一会儿,就将齐管事留下来的账簿比对了一番,结束之后,又提起笔来,准备在账簿的最后一页题字:“阅毕!”

刚提起笔,他的心念一动,不对……我又不在是批阅奏章,写什么阅毕?而且我不能随意题字,上一辈子练出来的书法,龙飞凤舞,充满霸气,如果写在纸上,将会力透纸背,金戈铁马之气掩都掩不住,恐怕引起马千九的怀疑。

他轻咳一声,决定在这里藏个拙,于是不好意思地笑道:“马管事,我虽然会写字,但是写得十分难看,而且识的字也不多,这地方我该怎么落笔?”

马千九心中一松,打消了怀疑,笑道:“你就写个‘此处交割’就行了!”

朱元璋道了声谢,故意用不正确的握笔姿势拿起毛笔,歪歪扭扭地写道:“此处交割……今后由朱八负责……”就算写字写得再好的人,只要握笔姿势不对,也写不出平时得意的书法,朱元璋这一排字写得歪歪扭扭,难看之极,这才比较符合了他一个放牛娃的身份。

不过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在马千九看来,也是十分难得了,他拍了拍朱元璋的肩膀笑道:“你是怎么学会的写字算数?”

“放牛的时候……无聊,就随便学了些。”朱元璋随口说道。

马千九微笑了起来,重重的拍了朱元璋的肩膀两下:“小伙子不错,挺好的!我看你挺顺眼。”这话倒是真心的,今天朱八出现之后,一直低调不扎眼,但做起事来却沉稳练达,显示出一股从容不迫,这种人谁看也会顺眼。

“对了,你对二少爷派人打澄城张氏的事儿,怎么看?”马千九突然问道。

这话如果换了二少爷来问,朱元璋的答案一定是: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打出马家的面子来。但是换了处事比较稳重的马千九来问,朱元璋的回答却截然不同,他想了想,低声道:“我这做下人的,本不该说二少爷的闲话,但这事儿我觉得二少爷做得不对,咱们马家虽然财大气粗,但老爷已经致仕了。这致仕的官儿,就不再是官,而是民。自古民不与官斗,咱们家不应该和澄城张氏斗下去,应该想法搞好关系才对。比如这次的‘诡寄’,就因为和澄城张氏搞糟了关系而办不成,平白无故损失了百亩良田,依我看,澄城张氏不会就此收手,还会对咱们家使绊子,咱们现在应该赶紧备好厚礼,送上张氏的门去。”

马千九点了点头:“你这小伙子真是深得我心啊,你说,咱这做下人的如果想劝谏二少爷,该用什么办法最好?”

朱元璋微微一笑,这个问题你可考不了我,他装出苦思了半天的样子,开口道:“劝不了……二少爷不是咱们这些下人有资格劝的,当务之急,应该派忠心的家丁,快马加鞭赶去西安府,请回大少爷来主持这件事儿,才能有转机,不然咱们家与澄城张氏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直到不可收拾才悔之晚矣。”

这句话说得马千九蓦然一醒,他一直在苦思用什么办法劝止胡作非为又不干正事儿的二少爷,但是试了许多办法都没什么效果,虽然二少爷也比较给他面子,但他终究是个家生奴,不敢对自己的主子指手划脚得太过。听到朱八这一番话,他才幡然醒悟,现在根本不是他这个下人能说话的时候了,必须请回大少爷来,不然二少爷还不知道要玩出什么花样呢。

马千九告辞了朱八回到前院,当机立断,连夜写了一封信,将发生在马家大院的事详细地写在了信中,然后派了一个忠心可靠的家生奴才带上信件,连夜打马向西安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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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千九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朱元璋看着自己的新居,嘴角不自禁地轻轻扬起。

管事的小屋一共是三间,客厅、书房,卧室齐备。客厅里只有一张会客用的方桌,别的什么也没有。书房里东西满多,有一张桌子,一个书架,架上还放了《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四书;《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五经。笔墨纸砚,一应齐备,这些东西都是由前院直接配发的,不需要自己花钱买。

卧室里的东西比较简洁,一张大木床,床头有一个小柜子,朱元璋打开柜子,里面有些齐管事的个人物品,还有好大几锭银子,约摸二十两,另外有几吊铜钱,上次齐管事克扣的赏钱应该就在里面。

挨道理来说,这些东西应该属于齐管事的儿女,但齐管事孤然一身,死了之后这些东西居然没人继承。马二少爷为人懒惰,也把这事儿给忘了,结果齐管事的财物全都落在了朱元璋的手上。

朱元璋也懒得去动这些东西,就让它们继续留在柜子里,他的眼光放在天下,这区区财物不必挂怀,只要取得天下之后,全天下的财物都是他的。

第二天天刚大亮,朱元璋就起了床,首先打了一趟拳,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走到了偏院门口,站在了齐管事平时站的那个地方。

齐管事站在这里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股子鄙薄之色,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阴气,但换了朱元璋站在这里,和颜悦色地一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反而有一种和煦如春风般的爽朗。

长工短工们也起床了,陆陆续续地有人走出院来,对着院门口的朱元璋打招呼:“朱八哥,早……”

“你傻啊,现在要叫朱管事了!”

朱元璋微笑道:“别叫我朱管事,把人都叫生份了,还是叫我朱八吧,我和大伙儿是兄弟,你们叫我管事,那就是故意在埋汰我。”

“好,还是叫朱八哥,哈哈!”

“朱八哥今儿起得可真早,哈哈,说笑了,你平时也比我们早出门放牛。”

长工短工们从他身边走过,一个一个依次给他打招呼,一些长工的婆娘也跟着自家男人给朱元璋打招呼,不过女人们的胆子就要小多了,不太敢叫朱八哥,都是恭敬地叫他朱管事。

不一会儿王二拎着杨超走了出来,他要把杨超送到县衙去报案,在他身后还跟着那两个杨超的死党,扛着齐管事的尸体。看到长工们在和朱元璋说笑,他大老远就笑道:“喂,你们这些怠慢家伙,别以为管事换成了朱八兄弟,你们就可以偷懒,谁要是偷懒不干活儿,拖了兄弟们的后腿,我拿钵盂大的拳头打他。”

朱元璋微笑道:“王二哥说得对,咱们兄弟归兄弟,说笑归说笑,但是该干的活儿可不能拉下。王二哥,你辛苦点,帮我招呼一下兄弟们,可别让前院和内院的人说我的闲话,要是我当了管事之后偏院的事儿就运转不灵了,咱兄弟的脸往哪里搁?”

王二大笑道:“成,我帮你盯着!咱偏院没了姓齐的,干活儿只会更卖力。”

朱元璋心中淡淡一笑,豪杰碰上枭雄的结果,总是豪杰为枭雄所用,古往今来,从无例外。

王二又笑道:“我先去衙门了,回头县太爷可能要传你去问询昨晚发生的事,你也是证人之一嘛……不过这事儿应该没什么好问询的,我带着这两个怂货一起去,有他们作证,证据确凿,县太爷也未必会传你去问话。”

这时内院那边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小丫鬟,看起来约摸十三四岁,小巧的人儿,最多只到朱八的胸口高,穿着一身精细的丫鬟服,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她手上拿着一卷皮尺,远远地看到朱元璋,立即大声叫道:“这位是偏院的新管事朱八吗?”

“我就是,请问姑娘是?”朱元璋随口应道。

那小丫鬟看了看他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吐了吐舌头道:“果然被小姐说中了……你穿得真糟。”

嗯?看不起我穿得破烂么?朱元璋心中隐隐不快,但没有发作,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姑娘究竟是谁?找我何事?”

小姑娘做了个鬼脸:“我叫紫心菜,是三小姐的丫鬟。咱们内院的人昨晚也听到了齐管事被杀死的事儿。三小姐就发话说了,二少爷做事不上心,新管事的衣服鞋袜什么的,他肯定会忘记准备,叫我今天早上过来一趟,帮新上任的管事量量身子,做一身新衣裳……我过来一看,果然嘛,你穿的还是以前做农活时的衣服,这怎么?咱们马家的管事,可不能穿成你这样。”

朱元璋哑然失笑,刚才的不快顿时抛到了九宵云外,这马家三小姐虽然养在深闺无人识,倒也是个细致的人儿。

二十、裁缝衣裳

这个时代是没有衣服店的,店里只卖布,不卖衣服。普通人家都是买几尺布回家,自己裁缝成衣。没有媳妇儿的单身男人,在这方面可就苦了,要做衣服时往往只能请别人的老婆帮个忙,陪不尽的好话和笑脸。做完衣服后剩余的边角布料,也就当作谢礼送给别人,让人家可以做张抹桌布或者手帕一类的玩意儿。

朱元璋一向不在乎穿着打扮,所以升了管事也没往这个方面去想,但是别人居然帮着他想到了,而且还是马家三小姐帮着想到的,实在让他有点意外。他还记得昨天夜里,二少爷看着齐管事的尸体时那种看狗一样的冷漠眼神,对于富家公子小姐来说,做下人的和狗也没什么区别,现在三少姐居然想得到给他这么一个下人做套衣服,当真是十分难得。

朱元璋心里一柔,回想起一个人来,那是他的原配夫人,马皇后,她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女人。有一次朱元璋攻打徐寿辉的时候,前线战事吃紧,顾不上后勤军备的管理,马皇后却帮他想到了,她带领军队家属做鞋、做衣裳,送到前线给将士们穿。往事已矣,佳人已逝,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果马皇后也和自己一样转世投胎,那该有多好……

他不由得对着小丫鬟紫心菜作了个揖,低声道:“麻烦姑娘代替我给三小姐说一声,多谢!”

紫心菜嘻嘻一笑道:“这里人这么多,我在你身上量来量去成什么体统?去你的屋子里量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到管事住的屋子里来。

紫心菜显然是第一次来这个房间,她瞪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笑道:“朱八哥,你倒真是厉害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管事,一个人就有三间屋子可以住……”

朱元璋淡淡一笑,也不多说。前一世他二十五岁从军,四十岁得天下,一生成就惊世骇俗,名留青史,今世赚到三间房子实在不值得炫耀!他伸展开手臂,示意紫心菜快点来量。

紫心菜红着小脸蛋拉开了皮尺,开始量他的身高、腰围、肩宽、臂长……总之从头到尾必须量个遍,不然衣服是没法做的。她一边量,一边嘻嘻笑道:“朱八哥今年十九岁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

“怎么这么大岁数还没讨媳妇儿啊?”紫心菜虽然只有十三四岁,倒是懂了这方面的事儿了。

“没钱!”朱元璋随意答道。

“以前是没钱,但是现在当上了管事,就有钱了哦,每个月都月例银子。”紫心菜弹着皮尺边儿,柔柔地笑道:“咱们内院的好几个姐姐对你有意思,让我来帮她们说说嘴。”

原来朱八前些日子的经营不光使他在偏院弄了好名声,这敢打敢拼,为人和善的名声还传到了内院去,弄得内院里一干小丫鬟动了春心。马家内院的丫鬟有大有小,小的有像紫心菜这种十三四岁了,大的则有二十四五岁的老丫鬟,至今没能出得了嫁。

丫鬟也是挺可怜的一群人,她们中长得漂亮的,或者能讨主子欢心的,大抵上会被男主人收入房中,做个通房丫鬟,或者扶为妾室。但这种就是极幸运的了,大多数丫鬟的结局都是嫁给家里的家丁护院,有些连家丁护院都看不上的,慢慢变成老姑娘,过了二十五岁之后,主人家也许会发发善心,将她们许给什么张屠夫、李驼背、王麻子一类找不着女人的邋遢男人,一辈子就这么没了。

在这种看不到明天的生活中,丫鬟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若是家里有一个年青俊秀又没成家的家丁护院,就赶紧想法勾搭上手,把自己想法嫁出去。明朝时的女人,远不如后世的人们想象中那么保守,她们中有许多人都是胆量极大,作风极为开放的。例如《水浒传》里的潘金莲,为了勾引西门庆的注意,拿竹竿儿在二楼上使劲扔他……虽然《水浒传》写的是宋朝时的事,但潘金莲的原型却是明朝时的姑娘。

这个例子举在这里可能不太妥当,但很能说明当时的社会风气。

紫心菜来给朱元璋量体裁衣,内院那群大龄丫鬟们就像过节似的,纷纷来请她帮忙搭个桥。

朱元璋倒是没想到,当上个管事居然还给自己惹来了这方面的事儿。他心中并无男女情欲,对女人不感兴趣,正待开口拒绝,突然转念又一想,这事儿似乎不必拒绝?我虽然对女人没兴趣,但我也需要儿子来继承我的事业,如果这一世再次当上了皇帝,还得立太子吧?

迟疑了一番之后,朱元璋沉声道:“你让这几个对我有兴趣的姑娘改天来找我吧,如果有看对眼的,我便娶一个过门。”

紫心菜得了他的首肯,也算是帮姐妹们完成了一个心愿,顿时开心起来,笑嘻嘻地帮他量完了身,收起皮尺跑了。朱元璋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中,一转身就忘到了九宵云外。

当天中午,衙门那边传回来了消息,杨超的案子已经定下了,县太爷因为澄城张氏的事和马家起了摩擦,但这种明显的杀人案子,他也没必要在里面搞什么手脚,直接将杨超收了监,判了死罪,把杨超的名单写进了死囚折子,送到京城里等皇帝的批示。

有些人以为,古代判了死罪的犯人直接押到菜市场一刀砍了就行,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其实大明朝所有的死刑犯,都必须交由皇帝批示才能行刑,每年到了秋天,官员们就会呈上一张全国各地犯了死罪的人的名单,由皇帝用朱笔在上面勾名字,勾中的就死定了——秋后问斩。没勾中的,请在牢里静候下次中奖,这个就叫做“勾决”。至于哪些勾得中,哪些勾不中,全凭皇帝陛下心情决定。如果你给大官们使了银子,写死罪折子时故意把你的名字漏掉,那么就恭喜你,皇帝永远勾不中你的名字,你可以不用死了。等着改朝换代大赦天下,你就可以从牢里毫发无伤地出来。

总之,杨超完了,齐管事也完了,朱元璋现在稳稳地占据了偏院管事之职。

晚上,朱元璋就吩咐煮饭婆子给长工短工们加餐,其实马家给偏院分拨的粮食是可以让他们吃得更好一点的,可是齐管事从中截走了很大一部份中饱私囊,才使得大伙儿都吃不饱饭,现在换了不贪不拿的朱元璋,偏院的伙食水平顿时上涨了一个层级,原本只有一个窝窝头的长工现在能分到两个,原本只有一碗稀粥的短工,也能多分到一碗。

长工们的肚子问题解决了,对待朱元璋的态度也越发恭敬了起来,淳朴的农民产只盼这样的好日子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他们在这里混一辈子的饭,朱八给他们当一辈子的管事,那就足够幸福了。

可是朱元璋知道,这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明年,将是大旱!后年,还是大旱,再后年,后后年,后后后年……全都是大旱!比大旱更可怕的是即将到来的农民大起义,白水王二揭竿而起,然后天下豪杰群起呼应的日子,不远了!

该用什么办法来拯救大明?他还暂时没有头绪。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朱元璋每日晨起打拳,然后招呼长工短工们干活,安排伙食,晚上又打一通拳睡觉。紫心菜帮他做好了衣服,一套青布长衫,穿在身上十分合身,看来小丫鬟的针线活儿不错,换了衣服之后的朱元璋精气神儿都显得不错,越发出众。

这些日子里,偶尔会有内院的丫鬟找了个莫名其妙的借口来偏院,东拉西扯,没话找话地和朱元璋聊几句。他也知道这些丫鬟是来干嘛的,也有了随便娶一个来给自己生孩子的打算,但来来去去那几张脸没一个合意的,也许是上一世的经历使他阅尽了天下美色,这几个平凡的姑娘显然入不了他的法眼。

丫鬟们也感觉到了他的冷淡,知难而退了。过了两天之后,内院里隐隐传来了一些对他不利的言论,据说是丫鬟们回去之后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惊动了三小姐,使得她勃然大怒,这么多好姑娘主动送上朱八的门,他居然不要……他朱八何许人也?当了个偏院管事就了不起了么?他不要咱的丫鬟,咱的丫鬟还不要他呢!

三小姐下了严令:所有的丫鬟都不准去找朱八,看他这大老粗到哪里找媳妇去。

听说了三小姐的命令之后,朱元璋不怒反喜,这样也好,落得耳根子清静,反正上一世娶马皇后时他也是大龄青年了,这一世才十九岁,何必急这个?

二月八日这天中午,朱元璋正在田梗边和几个犁地的长工们拉着家常,突然见到李初九从田梗远端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揉了揉眼,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就在十几天前,杨超也是这样匆匆跑来,然后大吼大嚷,才有了后面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

只听李初九大声叫道:“出事了,西固村那边出事了……所有的村民都被县太爷抓走了。”

二一、西固村惊变

西固村出事了,原来今早李初九代替朱元璋巡视到西固村的时候,突然跑过来几个大脚婆子,伸手抓着李初九的袖子一阵猛摇,说是一大清早,自家的男人就被白水县令陈观鱼派人来抓走了。问她们县令为什么要抓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大脚婆子见识太短,根本说不出来。

李初九心叫不妙,飞也似的跑回来,见到朱元璋,立即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儿说了出来。

朱元璋默默地听完,面色一沉道:“明白了,你赶紧去内院门口通传一声,让家丁们赶紧叫二少爷来前院。我去前院找马千九大管事,这件事非常严重,必须让二少爷和马管事拿主意。”

李初九略感奇怪地问道:“这事儿怎么和前院扯上关系了?二少爷早就吩咐过,西固村那边出了事,直接打过去就行了。”

朱元璋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打过去可以解决的了,快去吧,别多问。”

李初九去内院通报,朱元璋却急匆匆向着前院而来。

绕到前院的大门口,进士杆又一次出现在了朱元璋的视野前面,他不由得轻轻抬起头来扫了一眼这根杆子,心中暗想:这次的事儿只怕不小,也不知道这根进士杆能不能护得住马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次看来我得出番力气帮马家渡过这个难关才行。

让看守院子的家丁通报之后,朱元璋进了大门,来到了厅堂之上。只见马千九正在堂上,他坐在侧边的椅子上,拿着几个账簿认真地看着,一边看一边计算,手指还在账簿上轻轻地点。看到朱元璋进来,他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跑到前院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朱元璋压低声音道:“今晨,县太爷派人抓走了西固村所有村民!”

对聪明人不需要什么事都说得很明白,就这么一句,已经足以吓得马千九全身一震,手上那几本账簿失神滑落,“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但他却完全顾不上去捡,整个人都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醒了过来,皱着眉道:“我在一直在前院管商事,偏院的农事我不太了解,你给我说说,这西固村的村民,是不是都‘诡寄’在咱们家?”

“正是!”

“那事情可就不妙了啊……”马千九的双眉简直要拧在一起了。

“确实非常不妙,现在情况万分紧急!”朱元璋揖了一揖道:“我已经派人去请二少爷了,希望他能来主持大局,不然咱们马家很有可能栽在这件事上。”

马千九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翘首盼望着二少爷赶紧来。

等待的时间感觉过得颇慢,马千九对着朱元璋道:“朱八兄弟,你是怎么看这件事?说出来和我印证一下,看看咱们想的是否一样。”

朱元璋轻咳一声,低声道:“上次陈县令挡回了咱家的‘诡寄’,还点明了这件事是澄城张氏的授意,就是给了咱们一个信号,让咱家赶紧和澄城张氏合解,否则还会有后手对付咱们。但是咱们家一直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去向本县的县令示好,又没有去和澄城张氏议和……看来对方感觉受了轻视,又出手了。”

“没错,你的招子倒是挺亮的。”马千九冷哼了一声:“他这次做得也很明白,哪一村的人不抓,偏偏抓了西固村的人,正好上次打架的地方就是西固村。这明显就是在告诉我们,要算老帐了。”

朱元璋低声道:“马管事,上次‘诡寄’不成之后,县令大人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咱们家没有去活动活动,给县令大人送点礼什么的,争取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呢?”

马千九轻叹了一声,伸的指了指内院的方向,低声道:“送礼要花大量的银子,这种事我可做不了主,在这个家里只有二少爷能支使银子,他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

“二少爷为何不愿?”朱元璋奇道。

“好面子呗!”马千九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受不得气,他说县太爷打了齐管事,就是扫了马家的面子,如果咱家还要反过去送礼讨好人家,就是咱家低了头,这事儿应该县太爷给咱们家送礼才对……”

朱元璋默默无言,这二少爷未免也太蠢了。马家不过是个地方豪绅罢了,虽然家里的老爷子曾经当过县令,但毕竟已经人走茶凉,你居然敢靠着老爷子那昨日黄花的身份,和本县的县太爷置气,真是不知轻重的小孩。

“唉,若是大少爷在就好了。”马千九叹息道:“若是大少爷主持着这个家,就不会有上次的打架事件,就算打了架,县太爷那边也能处理得妥妥贴贴的。”

两人又等了一小会儿,还是不见二少爷的身影,正焦急间,跑来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丁,对着堂上的两人道:“二少爷午睡正酣,没空来管事儿,叫你们自己拿捏。”

“什么?”马千九顿时跳了起来,一脚蹬在那个传话的家丁身上,怒骂道:“这都什么情况了,二少爷还在午睡?马家已经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家都快要没了。你这杀才,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半盏茶之内,把二少爷叫到这里来议事。”别人怕二少爷,他却不是很怕,毕竟他后面有大少爷撑腰,就算得罪了二少爷,在这个家里也是能混的。

家丁挨了打,却不挪步子,哭丧着脸道:“二少爷睡午觉时被吵醒,也是要打人的……您也打我,二少爷也打我,我不知道该挨哪一边的打。”

马千九怒极,一脚将他踢倒在地,骂道:“那你挨我的打就行了,我这就亲自去找二少爷。朱八,你也跟我来。”

朱元璋点了点头,跟在后面。

马千九抬脚就向内院走去,在前院与内院之间有庭院和回廊相连,长长的回廊中间有一道漂亮的垂花门,古语有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句话里的二门就是指的垂花门,它是前院与内院之间的分隔线,大户人家的女眷,尤其是还没出阁的闺女,是不允许穿过这个门到前院去的,出了这个门就叫做抛头露面,乃是不守妇道的表现。这道门不让女人出,同时也不让男人进,不光外来的男性客人要遵守这个规定,就连自家的男仆也是必须要注意的。

垂花门的左右两边守了两个青衣小帽的家丁,负责看管着内院的入口,不让闲杂人等进入。

见到马千九和朱八走过来,两个青衣小帽的家丁伸手拦道:“马管事、朱管事,你们要进内院去做什么啊?有什么事不妨让我们代为通传一下。”他们虽然拦了人,但是态度还算恭敬,尤其是对着马千九,不敢不敬。

“闪一边去。”马千九怒道:“我有非常紧急的事要找二少爷,迟则生变,哪有时间等你们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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