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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朱重八-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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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薛红旗心中微惊:“朱八大哥真是太有学问了,居然连辽人用骑兵的方法都知道,那……名震天下的蒙古骑兵又是怎么冲阵的呢?我若学得蒙古骑兵的打法,那肯定天下无敌啦。”
朱元璋笑了:“你不行的,蒙古骑兵精于骑射,他们的骑兵战术主要是围绕着骑射来展开,但是你的马贼兵只会玩弯刀,射箭就差了许多了,蒙古骑兵的战法不适合你。”
“可是我回去之后就可以命令他们练弓箭嘛!”薛红旗的眼睛闪闪发光,她是真的想学蒙古骑兵的战术。
“就算你让马贼们现在开始苦练弓术,练上五年也未必能学到蒙古骑射手的水准……”朱元璋沉吟了一下,笑道:“不过嘛,练上个半年一年的弓术,金国的骑兵战法也许就可以了用了……”
“哦哦?金国的骑兵战法您也会?”薛红旗真是喜不自胜:“快教我。”
朱元璋笑道:“金国骑兵以五十人为一队,前二十人披重甲,持重型长矛或长棍,后三十人轻装持弓矢,每遇敌时,先以弓矢齐发,若敌军被弓矢搅乱,则重骑长驱突入。若是敌军不为所动,则整队散开,奔回已阵,重新列队。”
“哦,原来如此!这种方法听起来好厉害啊!”薛红旗大喜道:“朱八大哥,您又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金国的战术?”
朱元璋笑道:“《三朝北盟会编》卷三《女真纪事》。”
“这……这都是些什么书啊?”薛红旗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普通人要把这种怪书找到都不容易,朱八大哥居然读过,还从中学到的东西,真是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好了,别想太远!”朱元璋指了指战场,只见两军已经进入弓箭射程,战场上空开始有箭矢划空,他认真地道:“你就用我刚才说的辽国战法,突一突官兵的侧翼吧。”
“好!交给我吧!”薛红旗大笑。!!!
三零四、交锋
三零四、交锋
官兵与贼兵之间的距离,正在缓慢地缩短中,此时两军相隔尚在百步之外,弓箭无法射及,然而贼兵中的小部份新兵蛋子已经忍不住了,手指一松,箭矢抛射飞出,插在了两军之间的空地上。
“哪些蠢蛋在乱放箭?”前面的五百精兵忍不住出声喝骂后面,放了箭的新兵蛋子们一阵脸红耳臊,在他们旁边的其他士兵也忍不住开口骂道:“别他娘的乱射箭,差点把老子也引得跟着放箭了……官兵明明还在射程外嘛……”
“对……对不起……”几名不小心射出箭的新兵蛋子赶紧道歉。
远处押着阵的许人杰也忍不住暗骂:“操,咱们黄龙山寨的兵还是第一次这么菜!这批新招的家伙果然靠不住。”
王二倒是不在意,他哈哈笑道:“别生气,咱们的老一队和老2队当初跟着朱八哥出来打第一仗时,也是这般稚嫩,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几只射失的箭插在战场中间,倒是给了官兵们一丝信心,两名千户官大喜道:“贼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果然都是乌合之众,连最基本的弓箭射程都判断不好,何俱之有?”
官军的士兵们也松了口气,他们刚才看到贼军的装备很整齐,还以为对方很难啃呢,没想到却是这般蠢法,那还有啥好怕的?上呗!
官兵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一小会儿之后。
“现在可以放箭了!”排在最前面的精兵们突然齐声大叫:“后面的新丁,还等什么?”
“哎……我们怕射失……”
“怕个屁,距离够了!”
“是!”
“放箭!放箭!放箭!”小队长、十夫长都开始大声吆喝,军阵里的弓箭手们一起仰起大弓,向天空中抛射出大片的箭矢,这批新兵的武装度虽然低,但是配弓的还是有一小部份,在六七千人的大军中,就算只有一小部分人配弓,也是多达七八百把,同时开弓抛射,箭矢顿时密密飞起,漫天而来。
同一时间,官兵也同样射出了箭矢,配弓的官兵其实也不少,足足有五六百人,但是与朱元璋军比起来,就显得有点少了,几百只箭矢飞入七千人的大阵中,真是掀不起多大的浪花来,但是几百只箭矢飞入两千人的小阵中,却效果显著。
“啊!”
“哎呀!”
箭矢入肉,士兵们惨叫着捂住伤口,有盾牌的士兵则支起盾来格挡,没盾的只好赌赌自己今天的运势。两军的军阵都起了一阵波澜,贼兵这边的波动挺大的,毕竟新兵很多,被这波箭矢洗下来,许多人都害怕得抱了抱头。官兵那边的波动就小一些了,卫所兵虽然不算精锐,但在最近几年经常与贼寇作战,临战的心理素质倒要比朱元璋的新兵蛋子们要强许多。
“新兵蛋子果然靠不住!”许人杰低声骂了一句,随后对着军乐队大声吼道:“用力击鼓,用鼓身把他们的痛呼声给我压下去,别让他们有时间想身上的伤口。”
被弓箭射中只要不是穿腹而入,通常都不致命,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是破坏阵形和击溃士气用的,只要新兵们能克服面对弓箭的恐惧,就不会再害怕这东西,所以在这种时候要加大军鼓声,让他们平时听惯了的鼓声激励大脑,热血一燃烧起来,被箭矢射出来的一点小伤小痛自然就会忘掉。
“前进!”
五百精兵开始领先向前,新兵蛋子们略微在鼓声中恢复了热血,两军一边向对方抛出箭矢,一边缓缓对压过去,进入步兵冲锋的距离之后,前面的五百精兵“嘿哈”一声齐喊,突然开始加速,以小跑的速度冲了出去。后面的新兵被这气势一带,不由自主地跟着。七千大军开始滚滚而前,尘沙飞扬,气势不凡。
对面的官兵见状吓了一跳,以往的三十六营贼寇,被箭矢一压,基本上就已经处于半崩溃状态,然后官兵再对着贼军一冲,往往就能将贼军杀得大溃十里,但是今儿个这只贼军被箭矢洗礼之后,虽然确实乱了一阵,却依旧坚挺,而且还率先开始了冲锋……这他娘的真是见鬼了。
长矛兵们马步半蹲,以腿支地,长矛向前伸出,摆布得像刺猬似的,而攻来的贼军也借着前冲的威势,长矛挺起,犹如排山倒海之势。
两阵相交,长矛并举齐刺……
双方的矛阵之间,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宽达几尺的一条缝隙,随后贼兵的矛阵中间居然滚出一排刀盾兵,以盾蔽体,手里的朴刀挥砍对面的矛兵的双腿。
官兵顿时一乱,矛阵吓得向后微挫,然后贼兵的矛阵抓住这个机会,向前狠狠一压,硬生生地把官兵的军阵给顶得向后退了一退。
“这只贼兵不对劲啊!”领军的千户大汗淋漓:“尤其是最前面这几百贼兵,简直比咱们还像官兵……顶住!”
“别退!”
官兵中间各种嘶吼声此起彼伏,身在阵中的士兵搞不清楚战场的整体形势,只知道已方的军阵居然正在被压得步步后挫,而贼兵那边真正投入战斗的,其实只有最前面的五百人,后面那几千显然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
“这不可能!”李千户在马背上抹了一把汗,没想到刚一接战,战阵已呈现不支之态:“对面难道是把家丁兵放在前面的打法?”
王千户大声叫道:“李将军,咱们也不能藏私,把家丁兵派上去吧,若是等军阵开始崩溃再派出家丁兵,那就来不及了。”他本想把家丁兵留到最后用,但是贼兵的精兵来得好猛,根本没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好!”李千户和王千户联手,两人的家丁兵合在一块儿有三百,这两只精兵立即向前移动,将最前面的矛兵们替换了下来,这些兵就完全不同了,不但身强力壮,而且装备精良,他们与同样精良的老一队和老2队一撞,双方都感觉到棘手,战阵顿时胶着起来。
朱元璋静静地看着战场,并没有向步兵们下达任何指示,这种简单的军阵交锋,交给许人杰就好。
许人杰在阵中大声吆喝道:“新丁们,老兵已经把最难缠的敌方家丁兵咬住,你们也做点什么出来吧,给老兵们看看你们的斗志!”
这样的吆喝其实没多大用,全都掩没在鼓声之中,但是许人杰骑着战马在军阵中来回穿梭,吼得声嘶力竭的样子,倒是给了新兵蛋子们的灵魂上烧了一把火。
“前压!”
“别怕对面的长矛!”
“被捅一下死不了!”
“举起盾牌!”
“举起长矛!”
“向前压!”
六千人形成的军阵,比官兵两千人的军阵要宽厚得多,这些新兵一旦前压,就开始形成了庞大的压迫力,他们从交战中的五百精兵两侧压出来,平展开的军阵犹如钱溏潮般汹涌。
官兵的精锐已经被缠住,普通的卫所兵不论士气还是训练都无法与家丁兵相比,被大军一压,顿时显出窘态,军阵的两翼发生了轻微的波动,刚开始是一丁点儿的动摇,随后这种动摇传播开来,使得军阵的两翼都产生了混乱。
如果朱元璋仅有步兵在手,这时候就会下领两翼齐飞,将官兵包抄在其中,但此时的他手中有一只骑兵,人数虽然不多,却足以在这种时候发挥出功效。他对着官兵左翼某处一指,大声道:“薛红旗妹子,烦请你带骑兵队猛冲此处!”
“哈哈哈,没问题!交给我吧!”
薛红旗一勒战马,猛地冲出,一身红衣被劲风吹得猎猎着响,她把手指放进嘴里,不知道怎么地一吹,就发出了一声轻越响亮的哨声,在人海马嘶的战场上居然也能传得很远。
“干活了!”
这哨声显然是马贼们的冲锋号令,薛红旗身后的两百骑马贼一起拍马冲出,跟在薛红旗的后面。一名马贼拿出红布做成的旗帜,用左手高高举起,这是薛红旗所率的马贼打仗时的招牌旗帜,薛红旗之名也是因此而来的,只要这面红旗立起,就表示眼前的商队归她们了,别的马贼不能再插手。这个当强盗养成的习惯,在战场上依旧没有忘了展现出来,倒是别具一番风味。
两百骑很快就形成了一个锋矢般的阵形,虽然朱元璋教过薛红旗一些基本的骑兵冲阵方法了,但是那是适用于骑兵单独对付敌军,打开敌军破绽时用的方法,现在敌军已经被步兵逼出了在破绽,就不必再用什么分队分层次的冲击了,直接一股脑儿全上才是真的!
“嘶!”
“杀啊!”两百骑马贼亮出了薄刃弯刀,话说马贼为啥喜欢用弯刀,不喜欢像步兵一样用朴刀呢?其实道理很简单,步兵挥刀主要靠的自己的腕力,刀身越重,砍中敌人时造成的伤害越大。但是马贼挥刀砍人时,可以借助战马奔跑带来的惯性,所以不需要刀身很沉也能砍出巨大的威力,而且弯刀很利于在砍中敌人之后抽回来,不像朴刀那样容易被敌人的身体卡住脱手,所以马贼往往爱用有弧度的薄刀,利于掌控。特别一提,蒙古骑兵也爱用轻薄的弯刀,但是金国重骑兵则喜欢用沉重的弯刀,一轻一重,不同之处就请大家自行体会了。
两百骑挥舞着弯刀前突的样子,确实不凡,薛红旗冲在前面,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一下看红了王二的眼,他大叫一声:“骑兵冲锋,真是爽快,我也要去!”
三零五、王二冲阵
三零五、王二冲阵
薛红旗率骑兵队冲锋的样子,看得王二眼热不已:“我也要去!”
他说要去,映山红当然也要跟去,两口子一起凑到朱元璋面前:“朱八哥,请让我们随着薛红旗去冲杀一轮,也正好学学骑兵是怎么打架的。”
“嗯,去吧!”朱元璋挥了挥手:“这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你们是第一次以骑将的身份加入战场,体会一下也好。”
“好咧!”王二大喜,和映山红两人一起打马飞奔出阵,跟在薛红旗的马贼后面追去,依王二的个性,是不喜欢被甩在后面的,但是他的马术和马贼们天差地远,怎么可能追得上去?一直被甩在最后面。
骑兵全力冲锋,速度何等之外,薛红旗从朱元璋的身边开跑,刚开始是缓缓加速,到了距离官兵军阵大约两三百步的地方时,战马的速度已经加到了相当高的程度,进入最后的百米冲速阶段时,则将战马的速度提到了最高点。
官兵看到骑兵队开始突向自己的左翼时,左翼的士兵拼命地聚拢,想列出矛阵,但是刚才被步兵们挤压造成的混乱还没有完全平复,想结起矛阵谈何容易?关键的是,面对战马对着自己狂奔而来的那种气势,就算辽东精兵的腿肚子也是要打闪的,这些普通的卫所兵如何硬气得起来?明明是想控制住混乱,重新结成矛阵,但是士兵们东倒西歪的步伐却加大的混乱的程度,左翼的军阵一片糜烂,矛阵根本就整列不起来。
薛红旗哈哈大笑,一马当先到了阵前,手里弯手一挥,划阵而过……几名战阵最边缘的官兵被她弯刀砍中,溅血倒地。
这里有必要简单地说明一下,骑兵冲阵并不是真的往人堆里扎,那会使得战马奔跑不起来……骑兵破坏对方阵形往往都是划阵而过,利用高机动对敌方军阵的边缘进行打击,伤人乱阵是他们的主要目的,真要是往人堆里扎,那不是轻骑兵的工作,是重骑兵连环马做的事。
薛红旗刀光一闪就是两三条人命,随后战马斜转,跟在后面的马贼们放声大笑,整队骑兵都从官兵阵形的边缘划过,弯刀亮闪,鲜血四处飞溅,不知道多少官兵被他们的弯刀放倒。
这个漂亮的骑兵掠阵几乎是完美的!
但是在最后的一个环节,却闹出了一丝不完美来,王二两夫妇根本就不懂什么划阵而过一类的手段,他们两口子傻乎乎地对着官兵最多的地方硬冲了过去,到了近前,战马没收脚,直往人堆里撞……
王二也知道战马高速奔跑要是撞到了人会摔倒,于是他手里的铁棍抢先向前顶出,想将挡路的人顶飞,但是挡路的不是一个人啊,而是一大堆人,哪里说顶就能顶开的?
王二的铁棍向前伸出一顶,就听到“咣”地一声闷响,一名持盾的士兵真被他顶飞了,但是这名士兵的背后还有人,人后还有人,人后还有人啊人啊人……被顶飞的士兵撞到后面的兵,一起向后退,然后又撞到一个兵,再向后腿,但是带到三四个人的时候,去势已衰,后面的士兵用肩一顶!顶住了!
然后战马“碰”地一声撞在了这一堆人的身上……
人仰马翻这个成语,就是这样发明出来的!
哗啦啦地一声响,王二连人带马全摔地上了,而他的前面也摔倒了一大片敌兵,从奔腾的战马上摔下去,就算王二是超人也扛不住,好在他摔落的地方正好也有一大堆官兵,这些倒霉的熊孩子成了王二的肉垫,再加上王二皮糙肉厚,扎堆摔在了一起之后,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居然没事!
“**,曹文诏单骑能透阵,我他娘的怎么刚刚冲进阵里就摔下来了?马呢?我的马好像不行了!”王二大怒,手里铁棍一挥,就砸翻了几个围上来的官兵。
在他旁边不远处,映山红也笨拙地爬了起来,她也和自家男人一样摔了个人仰马翻,但是她也一样没受伤,爬起来挥开铁棍,和王二一起乱打官兵:“当家的,这样冲阵好像不对吧?”
“他娘的,有什么不对?冲阵不就是骑着马向敌阵里冲吗?”王二一边吼,一边挥棍砸人,勇不可当。
“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反正就是感觉不对。”映山红也是勇不可当,砸得周围的官兵四处走避。
其实周围的士兵若是结好阵,就算他们两口子武艺通天,也得死在矛阵之下,但是矛阵早就乱了,他们连人带马冲过来又再次破坏了阵形,周围的士兵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才让他们有机会在这里说笑话,等周围的官兵反应过来,一起合围,他们两人就得被无数的长矛给扎死。
这两个莽货陷入敌阵,顿时吓了薛红旗一跳,她不知道跟在后面闯进敌阵的是王二两夫妻,还以为是自己麾下的两名骑兵没控好马撞进去了。于是大骂道:“那两个傻蛋是怎么在骑马?居然骑到人堆里去了?兄弟们……回转!”
马贼的江湖义气可不是盖的,平时抢劫商队,若是有哪个兄弟落了马,别的兄弟都会拼了命去救援,此时有两名兄弟陷入敌阵,岂有不救之理,整个马队来了一个阵前大回旋,马刀亮闪,绕了一圈又奔着官兵的军阵杀来。
官兵眼看要组织起矛阵来围攻王二和映山红,没想到骑兵转了一圈,再次杀到……
刀光一片闪过,围着王二和映山红的官兵纷纷溅血倒地,薛红旗这才看清楚撞入敌阵的居然是王二和映山红。
“天啊,王二大哥,映山红嫂子,怎么是你们?”
薛红旗的马术极好,轻捷地到了映山红身边,伸手一拉,将映山红拉上了自己的马背。另一边,负责举红旗的马贼也到了王二身边,伸手带起王二,放到自己的马屁股上。
王二上了马背,扎扎呼呼地道:“我刚才跟在你后面突阵呢,哪想到你们到了敌阵边上一勒马就打转了,我还以为你们都要向里冲……”
“这……都像你这样冲的话,我这两百骑全都变成步兵了……”薛红旗大汗:“王二大哥,你的本事我是佩服的,但这骑马的功夫,实在是太烂了,你得跟着我学上两年才成。”
王二不好意思反驳,红着脸嘿嘿直笑。
他们这两圈冲锋,虽然闹出了些许笑话,但是对官兵的左翼造成的伤害也足够的大,官兵的左翼已经被搅得大乱溃散,许人杰哪会抓不住这个机会?他将手里令旗一举,指向了左翼被骑兵和王二打开的缺口……
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磨练起来了些许胆量的新兵蛋子们,也终于进入了状况,随着许人杰令旗指处,一千新兵勇猛向前,对着左翼猛地扎了进去。
这么一冲,官兵的左翼彻底溃散,军阵大崩,两名千户对视一眼,知道败势已成,不可能挽回了,官兵军中响起鸣金之声,军阵开始向后溃退。
所谓兵败如山倒,一旦开始退,那就已经无可挽回,也许厉害的一点将领配上精锐的士兵还可以做到且战且退,但是大多数的军队在败阵时都是一窝蜂地向回跑。两名千户官有马,当然跑在最前面,后面是一堆百户官,步兵就比较惨了,只能撒脚丫子跑路……逃跑的时候,长达十尺左右的长矛当然是没法携带的,只能扔在地上,沉重的盾牌、头盔、绵甲也成了负担,官兵们丢盔弃甲,一股脑儿地向城池逃窜。
朱元璋心中一喜,机会来了!难攻不落的州城,想用正常手段拿下是绝不可能,但若利用非常手段,却会有点机会。他赶紧打马向前飞奔,到了薛红旗的身边,大声令道:“骑兵队跟上,咬紧逃跑的敌军,趁乱突破城门!”
“咦?有理!”薛红旗大喜,马鞭一挥,对着混乱的官兵紧紧地追了上去。
这时候,蒲州知州葛文葛大人正在城头上骂爹骂娘呢:“该死,居然吃了败仗,这群丘八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连一群贼都打不过。”
看到败兵往回跑来,后面跟着流寇的骑兵队,葛文的脸色变幻不定:“不行,不能让他们退回城来……升起吊桥,关上城门!”
“葛大人,你这是要把李千户和王千户放弃掉吗?”留守在城里的最后一名千户官姓张,出城的两名千户是他的老战友,听到葛文的命令,他的心里顿时不爽快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可以面不改色地牺牲同伴,但也有一些有血性的汉子,宁可将自身陷于危难之中,也不能对同伴置之不理。张千户就是这种人,他瞪起一双怒目,对着葛文吼道:“不行,不能关上城门,必须让李千户和王千户撤回来。”
“可是贼军衔尾追来,旨在破门,岂能让他们如愿?”葛文对着城门兵大吼道:“别理姓张的,按我说的做,关上城门,收起吊桥。”
“**你母亲!”张千户一脚就把葛文踢开到一边,大喝道:“现在开始我来指挥,弗郎机炮,威慑射击,贼兵怕炮,只要听到炮声就不敢再追了……”
三零六、冲城!
三零六、冲城!
“**你母亲!”张千户一脚就把葛文踢开到一边,大喝道:“现在开始我来指挥,弗郎机炮,威慑射击,贼兵怕炮,只要听到炮声就不敢再追了……”
“将军,贼军的骑兵已经咬住我军的尾巴,这时开炮可能会误伤友军!”炮兵抹了一把汗水道:“属下不敢开这炮……”
“你***傻么?老子叫你威慑射击,你不知道尽量瞄着远点没友军的地方打?”张千户大骂。
“是!”几名炮兵挨了骂,赶紧匆匆忙忙地抬高炮口,这时被踢翻在地的葛文翻身爬了起来,怒道:“姓张的,你居然敢对上官动手?我要弹劾你!”
“这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给我闭嘴!”武官毕竟有武官的气势,大声一喝,吓得葛文半天发不出来声音。
城下的情况现在变化很大,薛红旗部的骑兵咬住官兵跑得最快的一部份人,而五百精兵则咬住了跑得比较慢的官兵,后面六千新兵一起跟着追上来,声势浩大的乱兵夹杂在一起,全都在向着城门口的方向跑。
城头上的官兵都知道,这时候如果放贼兵追过来,贼兵很有可能一鼓作气夺下城门,到那时候就全完了,此城必破,满城男女老幼都要被贼人蹂躏个干净。但若关上城门置外面的友军与不顾,又有违他们的本心!
他们毕竟也是军人,自己很有可能在某一场战斗中,也会碰上城下那些战友同样的情况,到时候如果留守城中的友军关上城门不让他们回来,他们又会作何想法?什么?英勇就义?别他娘的说傻话,老子凭什么要为军饷都发不出来的朝廷英雄就义?
人类就是如此,不可能把所有的事都凭借着理性来考虑,不是简单地分析哪种方案损失多,哪种方案损失小就可以做出决策的,人类不是那么冰冷的生物,不会像机器那样进行算计。
“关上城门!”
“别关城门!”
“升起吊桥!”
“谁他娘的敢升吊桥我砍谁!”
“他娘的,关上啊!”
“**,不能关。”
城头上的官兵自相矛盾,吵成一团,就如同葛文和张千户的对立一般,理念的冲突变成了现实的问题,争持难免会发生。
就这么一错神,官兵与贼兵距离城门都近了许多。
就在这时,城头上的四门弗郎机炮发出了怒吼。
“轰!”
“轰!”
黑色的大铁球呼啸,向着城外的朱元璋军阵飞去,本来朱元璋军与官兵是在弗郎机炮的射程之外,围饶着那个不靠谱的长墙在进行战斗,但是官兵一退,朱元璋军一追,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弗郎机炮的射程。
炮兵不敢把大炮瞄着咬在自军身后的薛红旗部骑兵,害怕误中了自己人,却把炮口调向了许人杰指挥着的六千新兵阵里,六千人排开的大阵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正在高速向前跑动,但仍然非常好瞄准,对着正中间乱打就行。
铁球飞砸而下,落入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
这几颗炮弹当真威力无比,被炮弹打中的几个新兵,顿时被砸成了肉泥,而且炮弹砸死人之后还在继续向前滚动,别看它贴地滚,任何新兵的脚只要被炮弹擦到一丁点儿,必然就是脚断人倒的结局。
军阵中间居然被四颗肉炮弹犁出了四条血痕,血痕上倒着好些血肉模糊的士兵。
这些新兵大多数没有参加过黄龙山寨防御杜文焕的大战,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大炮的威力,顿紧被吓得怪叫了起来,混乱从四条血痕的地方向外扩散,整个军阵都开始动摇。就像当初黄龙山寨的三号分寨难敌神机营一样,火器的威力让从没见过它们的人发自内心深处地恐惧。
“哈哈哈,贼人果然怕炮!”张千户在城头上狞笑道:“再打!快点再打!”
“将军别急,大炮的装填需要时间……”
“哈哈哈,大炮靠得住,不要关上城门……”有人在大声叫。
“没用的,这样只能轰到他们后面的人,前面的一样可以杀进城来。”有人反驳。
“如果后面的被吓散了跟不上来,前面也会被吓得退回去!”有人在叫道:“再多打几炮。”
这时朱元璋军的新兵蛋子们士气已经动摇,被炮弹落下的巨大威力给震住了,许多新兵的脚步缓了下来,仿佛脚下缠了铅块一样的沉重,如果不是朱元璋军一向注重军纪,反复教过他们必须服从命令,他们搞不好已经吓得掉头鼠窜。
但这也只是崩盘的前奏而已,如果大炮再来上两轮轰击,再多在军阵中犁出几条血痕,这只军队必定要崩溃。到时候就只能退军,整兵再战了。
自古以来,攻城一方就很容易碰上这种情况,不论多么精锐的士兵,在攻城的时候都有可能士气崩溃而退却,然后只能在第二天重新调整士气之后再攻。
朱元璋在远处看着军队的动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前面的骑兵队和五百精锐,现在就看你们了……一切的指挥在这种时候都失去了意义,没有无线电发报机,不可能口头将命令传达出去,这种冷兵器时代战争的关键点,就掌握在将士们自己的手中,身为指挥官,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静静地观看之外,也无别的事可做。
他远远地看着薛红旗马队中的王二,忍不住喃喃地道:“王二,这就是考验你是不是冲将的关键时候了!”
依稀记得,上一世也有类似的场面,朱元璋攻采石矶的战役中,元朝军队在岸边列阵,箭发如雨,朱元璋的水军无法登陆,当时的情况与攻城相差无已,士兵们几次冲击岸边都被打回水中,士气眼看无法挽回。
朱元璋便对常遇春道:“小子,你不是要当行锋吗?现在是时候了!”
于是常遇春奋勇向前,单枪匹马持长戈跳上岸去冲突敌阵,连杀数人,跟在他后面的士兵受其勇猛所鼓舞,一拥而上,将岸边的元军击溃。
冲将要怎么用?就是得在这时候能发挥出作用的,才能叫冲将!
这时候薛红旗的马队还在追砍着逃命中的官兵,转眼间,吊桥和城门就在面前了,官兵虽然在逃回来的路上被砍倒了不少,但人数仍然有一千多,这么多人如果涌上了吊桥,挤满了那狭窄桥面,贼兵就不可能从左右两边包夹他们,将他们留住了……
王二心急如焚,大声喝道:“薛红旗大姐,我们别追在敌人后面砍,绕上去,挡到敌人前面,咱们抢先上桥去钻城门洞……”
“王二大哥,使不得……咱们才两百骑,若是冲进城去,后面的士兵却没跟得上来,城门一关,咱们这两百骑就成了瓮中之鳖,关在城里死定了……”
“你要相信黄龙山寨的老一队和老2队!只要我们能冲进城里,稍稍弄出点乱子,老一队和老2队就一定能赶在城门关上之前杀到。”王二大吼。
薛红旗听了这话,皱起眉头来,她毕竟是女中豪杰,而且马贼这种玩意儿,本来就是提着脑袋玩命的,生死一瞬间事,做个决定并不难,她将手一挥,大叫道:“好……冲进城去!”
他们本来一直是咬着官兵的尾巴两翼在砍人,现在突然放弃了官兵的屁股,改为从旁边一掠而过,向着前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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