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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悖论-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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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调本是随口说道,话一出口,却愈发觉得可能性大,他转头神色怪异地望着修,“不会吧?”
    修微微半阖着眼眸,听到蓝调这么说,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唯一让他记忆深刻的便是那一头纯粹的金发和那一双碧绿的眼眸,只因这些是她身上与蓝调最为相似的地方,以至于他甚至在千万年寂寞的疯狂思念中认错了人。
    不过,若没有那一次的阴差阳错,便也不会有小调儿了。想到这里,修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原来是她啊。”
    
    番外四:吃醋之历史遗留问题(4)

    看着修一副略带怀念的模样,蓝调压抑下心中的不爽,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父亲认识她?”
    “啊,算是吧。”修漫不经心地说,似乎并没有听出蓝调声音里的试探。
    一瞬间,蓝调觉得胸口酸酸涩涩的,像是梗着什么东西似的,闷闷的。他从前便知道自己母亲的存在,也知道之所以有他的的出生必然会存在着那么一个女人,曾经与修有过一段交集。但知道是一回事,平日里修从不提及她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然而一旦将母亲这个话题摆上台面,一想到修曾经与那个女人发生过关系,甚至很可能还对她有些不一般的感情,便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涩与难堪。
    蓝调蹙着眉,喉咙干涩得甚至有些发痒,轻咳了几声,他酸酸地开口:“您……居然还记得她?”
    修随口答道:“呵,她是你的母亲,我自然印象深刻。”
    那个女人和蓝调如此相像,况且又是蓝调的母亲,还曾经带着身孕逃离了魔封山,让他不得不关闭了魔封山的机关陷阱,最后还送走了还是婴儿的小蓝调,让他百般寻找也无果,以至于无法亲手养育着他的孩子兼爱人长大,能不印象深刻么?
    ——虽然这些印象着实谈不上好。
    蓝调却显然误会修的意思,他冷嘲似地一笑,似酸似讽的声音显得阴阳怪气的,“哈,印象深刻啊!几百年了都还记得,还真是深刻得可以!”
    他偏头望向车外,城市被五光十色或明或暗的灯火照得色彩斑斓,别有一种属于都市的繁华飘渺。胸口愈发的闷了,甚至还夹杂了些微不甚明显的疼痛。
    “我……出去走走。”蓝调咬咬唇,忽然站起身来,也不在意他正处在高速行驶的车内,一闪身便翻出车外,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
    “小调儿!”
    修因为开车而没来得及阻止,看着身边一瞬间空了的座位,脸色逐渐阴郁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自禁地加重了力道,修长的指尖瞬间失去了血色,骨节都被捏得几近发白。
    蓝调自己也不清楚此刻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似乎想到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头脑一片空白,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再短时间内见到修,脑子里尽是混乱与茫然,他觉得,他迫切的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为了不被修太快找到,一闪身便跑出了好几条街,幸而他的速度之快已超越了人类视线所能捕捉到的极限,便只能感觉到有一阵清凉的风刮过,一纵即逝。
    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蓝调刻意放慢了速度,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街道两侧的店铺,一边为自己前一刻近乎于落荒而逃的姿态而汗颜,真是的,跑什么跑?就算不想见到修,他也完全可以镇定地让修停车,然后再举止优雅地与修告别,下车,最后从容地离开……真是,脸都丢尽了!
    他绝不承认他前一刻的慌乱失措是因为吃醋,绝对不是!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厉喝:“大胆魔物,哪里逃?!”
    蓝调惊诧地回头,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穿着怪异的服饰,一手拿着大大的银质十字架,一手举着一个类似于法杖的东西,很奇特的造型,周围时不时的有人用看疯子似的眼神同情地望他两眼,他却仿佛全然没有察觉,或者即使察觉到了却也并不在意。即使年迈,他的速度却很快,健步如飞,行动敏捷,完全不似一个老者。
    老人一边跑,一边举着法杖念念有词,蓝调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下一刻,一道无形的攻击从法杖中发出,急速袭向蓝调,蓝调略显诧异地挑眉,然后从容地闪身躲过。
    紧接着,背后又有一道攻击袭来,蓝调略一侧身,再次毫不费力地躲过,转身看去,原来是一个同样穿着怪异的女子,她与老人将蓝调堵在中央,脸上甚至挂着一抹独属于胜利者的自信笑容,就好像蓝调已然被他们制服了毫无还手之力似的。
    蓝调蹙眉低喃:“……驱魔师?”
    这就是驱魔师么?怎么一个个的都跟魔族人有仇似的,倒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啊,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与魔族人相抗衡的?!
    女子抬手扬起法杖,趾高气扬地叫嚣着:“既然知道,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完全没有经受过挫折的女子,她或许曾经真的捕捉或是斩杀过许多魔物,但以她那微薄的力量而言,想来那些也不是什么高等的生物,蓝调不着痕迹地嗤笑了一声,正欲速战速决,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修一脸怀念说着“原来是她啊”的一幕,脸色瞬间一沉,他倒要看看,他的那位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以至于高傲如修也难以忘怀!
    冷笑了一声,蓝调歪着头轻声说:“呵,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我不是已经如你所言‘束手就擒’了么?”
    城市北面的郊区有一座废弃已久的化工厂,因为其地理位置实在偏僻、人迹罕至,久而久之的便成为了驱魔师们的聚居地兼临时监狱,平日里抓到的魔物也大多囚禁在这里,然后再决定是直接杀掉还是另有用处。
    蓝调双手被铁链所缚,被那女子拉扯着走进了老旧破烂的化工厂,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大都穿着怪异的服饰,稀稀疏疏地站着,看到蓝调和那女子走进来,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蓝调一进门便注意到了站在靠前位置的男人,正是前不久才刚刚见过的那位阳光交警,他正一脸诧异地盯着蓝调,张着嘴久久无法闭拢,更显得呆呆傻傻的。
    “亚丽,你倒是第一次逮到一只能够化为人形的魔物,几日不见,本事见长啊。”
    “嘁,谁知道她是怎么抓到的?”
    “就是,搞不好人家单用身体就让魔物迷得神魂颠倒的,那时候想要抓起来还不容易。”
    ……
    蓝调嘴角一抽,不得不说,人类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多彩。
    漫不经心地听着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暗含讽刺讥嘲的话语,无非是些嫉妒之言,蓝调无趣地掩唇打了个哈欠,从某种角度而言,驱魔师与普通人类也并没有什么差别嘛。
    那女子也不恼,脸上一直带着得意洋洋的笑意,也不理会那些人,攥着锁链将蓝调拉到了简陋的牢房里。牢房周围设了许多压抑魔力的阵法,女子也不担心蓝调会逃脱,草草地锁了门便转身离开了。
    这些驱魔师似乎都对牢房周围的阵法很有信心,附近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蓝调无趣地耸了耸肩,手上微微用力,锁链瞬间断裂开来,叮叮当当地落到地上,溅起了一室的尘埃。
    蓝调蹙着眉随意地一挥手,四起的尘埃霎时便被一股凭空而来的风吹散了,他揉了揉被长时间束缚着的手腕,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捏断了牢房的锁,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
    仿若闲庭漫步般,蓝调悠哉悠哉地走向化工厂后面的一排房屋,用魔力略一探测,找到了被防护得最严密的一间房屋,哼着歌慢条斯理地解除了周围那些阵法,蓝调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正对着门口挂着的一副巨型油画便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那是一名美丽的少女,婷婷地倚在中世纪的石柱旁,一头金色的长发纯粹得仿佛能令阳光也黯然失色,碧绿得仿若一潭湖水的眼眸,尽是纯真无暇。
    就是……这个女人么?
    果然,跟他很像啊。
    蓝调无意识地蹙眉,他讨厌这幅画,讨厌这个女人,讨厌这张跟他无比相似的面容,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提醒他,她是他的面前,她曾和修发生过关系,甚至于自己的生命都是建立在她和自己所爱之人上过床这个前提之下的!
    真是……叫他恶心的生世。
    蓝调从未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的生世,他曾经甚至不止一次地庆幸过他是修的孩子,他和修有着那么亲密的关系,管脉中流淌着同样的鲜血,他们靠得那样的近……如今,却叫他厌恶如斯。
    那个女人,那个他本该称一声母亲的女人,竟成了他心中一个永远无法开解的结,如芒刺在喉,时时刻刻地刺痛他的心扉。
    一只手覆上他的眼帘,“乖,不想看便别看了。”
    蓝调闭上双眼,放任自己靠在修怀中,贪婪地呼吸着那人身上淡淡的玫瑰花的馨香,只觉得躁动不已的心都瞬间平静下来了。
    蓝调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衫,故作不经意地询问:“父亲,您是否……曾经喜欢过她?”
    “……小调儿怎么会这么想?”修凤眸微挑,伏在蓝调耳边暧昧地低语:“是什么……让你得出了如此荒谬的结论?”
    “那您怎么会与她……”蓝调话音一顿,别扭地扭过脑袋,自语似的低喃,“怎么会有我的出生……”
    以修的魔力自然将蓝调的低喃听得清楚,动作不自禁地一顿,继而扬起一抹戏谑邪肆笑意,他将蓝调紧紧地揽入怀中,俯首轻轻咬了咬蓝调的耳垂,“呵呵,我道小调儿今日怎么这般奇怪,原来竟是吃醋了么?”
    啃噬逐渐变成了吮吻,蓝调的脸上渐渐覆上一层红晕,他捂着耳朵推开了修,恼怒地瞪了修一眼,“什么吃醋?尽是些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
    修宠溺地笑了笑,吻了吻蓝调的唇角:“傻孩子,若是有怀疑有不满尽可以提出来,你这般躲在一边胡乱纠结难受,本殿会心疼的,嗯?”
    看着蓝调一副余怒未消气鼓鼓的模样,修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漫步进行地说:“既然不愿意见她,毁了便是,何须顾虑其他。”
    语毕,修衣袖微扬,下一瞬,精致的画框猛然碎裂,嵌在画框中的巨型油画也随之碎裂成片,夹杂着玻璃片掉落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碎玻璃渣溅了一地。
    蓝调无言地看着这一幕,抬眼望着修,无辜地摸了摸鼻尖。
    “算了,我本该感谢她的,是她赋予了我生命。”蓝调轻声念咒,扬手将碎裂成片的画像恢复了原状,看着画中女子与他无比相似的面容,他瘪瘪嘴,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厌恶与反感,“即使如此,我……依旧讨厌她。”
    “呵呵,没想到小调儿也有这般幼稚的一面。”修曲起食指曲起婆娑着蓝调的双唇,继而印上一吻,笑得有些促狭,“不过,倒是可爱得很。”
    看着修一副戏谑调笑的表情,蓝调有些气恼地攥着修的领口,狠狠咬了一口对方的唇。
    修任由着蓝调毫无章法地啃咬,含笑低语:“发泄够了?”
    这感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再多的怒火也消弭于无形了,况且,看着修隐隐有些渗血的薄唇,蓝调有些心虚又有些心疼,伸出舌头补偿似的舔了舔,闷闷地点头,“嗯。”
    “那,我们现在回家,嗯?”
    “不,人间界都没有玩儿够,父亲啊,我听莎乐美说过,东方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也许,我们可以去看一看。”
    “东方啊,记忆中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呵呵,那我们就去看看呗,唔……就我们两人,莎乐美、索菲他们就不带了。”
    “随你吧。”
    “呐,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出发好不好?”
    修偏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轻抚着蓝调的发丝面不改色地回答,“好。”
    蓝调忽然攥着修的衣袖,话题一转,“父亲……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修一怔,含笑点头,“嗯。”
    
    番外五:惟愿平生不相见

    据说,我出生的那一天正好是月之森每千年一次的庆典,高贵典雅的月之女神从生命树下走过,我从七彩的果实中孕育而生,恰巧掉落到月之女神的怀中。
    精灵们都说,我与月之女神有缘,于是,我轻易得到了月之森中令许多精灵们都羡慕不已的身份——月之女神的侍女。
    说是侍女,其实地位在月之森却并不低,月之女神几乎是拿我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她待我极好,我自然也奉她如母,所以,我能跟着她见识许多的人,许多的事。我就是在那时,认识了那两位注定令我牵挂一生的男人的。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缘分与机缘真的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月之森的生活总是很有规律,精灵们遵从着自然的韵律,我们喜爱和平,整日里不是弹着竖琴唱歌,便是吟诵着优雅而哲学的诗歌,精灵们的生活,向来便是如此的,而我作为月之女神的侍女,也不过多了些许服侍女神的任务,过得久了,却难免显得枯燥乏味。
    我本以为我的一生大概就这么平淡无奇地度过了,我甚至从来都没奢望过能够走出月之森,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只因我是月之女神的侍女,我不能离开她,而她,却不能离开月之森。
    直到,我遇到了魔界创世的神祇——魔界帝君。
    魔界帝君就是那种极富魅力与蛊惑、让人看一眼便能够自惭形秽的男人。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世上或许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的爱上他,他太过于尊贵神圣,以至于让人无法对他生出半分不轨的绮念,我甚至连直视他也做不到,总觉得那是对他的一种亵渎,便只余满心满眼的恭敬与尊崇。
    我那时才发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神祇,而我一直以来所侍奉的月之女神,与他相较也不过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魔族人罢了。
    后来,我逐渐听到一个传闻,说是魔界帝君与他的伴侣在正在魔界四处游历。这个传闻让我惊讶不已,莫非这世上竟然还真有人能够哀伤那位伟大的神祇,而丝毫不畏惧魔界帝君的威严以及那份独属于神祇的藐视众生的气场?
    说实话,我不相信。但不可否认,在那时,我便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据说总是裹着一身黑色斗篷的少年产生了某种名为好奇的感情。
    再后来,月之女神的身体愈来愈虚弱,她将绚烂生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她所爱着的月之森。这座被称为精灵们的乐园的美丽森林榨干了她的每一滴魔力与心血,她开始陷入沉睡,清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严重的时候甚至数年也不会醒来,我隐隐约约地开始知晓,这位我侍奉了数百年的女神沉睡的时间将越来越长久,直到某一日,她再也不会醒过来。
    月之女神逝世的时候,很多人都来参加她的葬礼——包括伟大的魔界帝君。
    我当时正跪在月之女神的遗体前,为她吟唱精灵族的往生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清丽却凛冽的声音,“这便是传说中的月之女神么?”
    我一回头,便陷落到一双碧绿色仿若深潭的眼眸中,仿佛跌落进了一张由温柔与假象所编制的巨网,那一瞬间,连心跳都不再受到控制,整颗心在一瞬间被掏空,从此,眼里心底便只能装下这一个人。
    我想,从那一刻起,我陷入了爱河。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魔界帝君的伴侣,我听到帝君曾轻笑着唤他“蓝”。蓝,这就是他的名字么?或许有朝一日我也能这么称呼他,我在心中将那个简单却别有韵味的名字默念了千百遍,却终究怎么也不敢开口。
    月之女神的葬礼结束后,他们两人要离开,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仿佛痛得连呼吸都停止了。我不想他离开,哪怕我永远都只能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偷偷的、贪婪的望着他,企图将他的身影,倒映在我的心上,直至刻入骨髓。
    那一天,我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我活了那么许多岁月,却从未像那一天那般疯狂过,仿佛将整个生命都置之度外了。
    我知道我挽留不了他,所以,我决定尝试着让他带着我一起离开。
    那时候,我定然是被地狱的魔鬼勾了魂,否则,我怎么会有如此大胆而疯狂的想法,甚至我潜意识里还觉得自己能够成功。
    愚蠢,简直愚蠢到了极点!
    如魔界帝君那般无所不能的神祇,怎么可能看不透我那点小心思呢?芙莉亚,你活脱脱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蠢女人!
    可我当时就是看不透这些,还存在着某些不切实际的奢望,所以,我穿着白色的纱衣躲在树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终究还是开了口。后来我无数次地想到那一幕,才猛然惊觉,我一生的悲剧,或许便是从我启唇的那一刻开始的。
    “帝君,蓝!”
    终于,我叫出了他的名字,并没有想象中地那么困难,整颗心都仿佛瞬间飞扬了起来,轻盈地飘荡在半空中,彰显着我内心深处难以言喻的喜悦。
    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瞬间,他转过身来看着我,清澈如湖泊般的碧绿色眼眸中第一次不夹杂着冰冷或是冷漠,而是一种单纯的疑惑。
    他可能是在疑惑我为何叫住他,也可能是在疑惑眼前这个小女孩儿究竟是谁?
    无所谓了,这一切都无所谓了,我只知道,在那一瞬间,他的眼里只有我,只看到了我!而不是他身旁那位尊贵优雅并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神祇。
    ——即便,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
    然后,他们便都不再看我哪怕一眼,就好像我不过是一缕空气似的,肆无忌惮地说着暧昧的话语,做着暧昧的举动,谈笑着从我身边走过。
    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来形容我此刻的情绪,那些词语都太过于单薄了,以至于完全无法描述出我心中的复杂。我觉得,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我会选择“恨”。这是一个动词,却最能概括出我那时的感受。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恨谁,蓝么?亦或是修?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破坏他们,我想要他死!
    既然他看不到我,既然我得不到他,那么他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他为什么不去死呢?!那一刹那,我只想要他死!
    我不是疯,真的不是!那时候,我是那么的冷静从容,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可我就是固执地想要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我没有疯,我只是……有些痛苦,痛苦得以至于想要让他们比我更痛苦千万倍。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穿过那件白色的纱裙,而是改穿湖绿色的长裙,只因我喜欢那个颜色,和他的眼睛很像,都是那般绿得清澈、绿得深沉。
    从那以后,我成为了月之森的公主,接手了月之女神之前的所做的事情——用我的魔力来供养月之森。我的魔力远远比不上月之女神那般深厚,我也不知道以我那微薄的魔力究竟能够撑到什么时候,我不得不放下一切尽心修炼,只为了让自己能够再苟延残喘多活些日子。
    至少,我想亲眼见证他的死亡,我想,那时候,也许我会快乐些,或者是到达另一个极端,愈加的觉得痛苦。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都好,我只想那一刻快些来临,迫不及待地期望着,我怕我的魔力实在让我无法坚持到那一天。
    再后来,我听说他们去了凤凰谷,蓝因为魔力暴动而失去了魔力,不得不使用凤凰谷的炼魔阵恢复,我想,这或许是一个好时机,一个能让他就此死亡的时机。
    那时候,我身上的魔力几乎快耗尽了,我明白自己恐怕没几天寿命了。于是,我前往了凤凰谷,先是以他们两人身上的深厚的魔力勾起了凤凰谷长老们的贪念,再以月之森公主的身份说服了这些老顽固去杀了他们。当然,我早就清楚,死亡的只可能是蓝,魔修帝君是任何人都无法杀得死的,他是神。
    所以,只等蓝死后,凤凰谷也就完了,只会沦为魔界帝君发泄怒火的祭品。瞧,我连替罪的羔羊都找好了,完全不会牵连到那座我用性命来守护的月之森。
    一切都如我所料那般进行着,他死了,死在炼魔阵中,即使是魔界帝君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我躲在一边,冷眼旁观着一向冷漠自持的帝君失了理智,重启炼魔阵企图救活他。最后,帝君抱着他的尸体从血红色的炼魔阵中走出,我亲眼看到,那具尸体在帝君的怀中逐渐风化消散。
    这是很不合常理的,我从未听说过魔族人死亡后尸体会消散,我想,这可能是修殿下害怕他的身体被贪婪的魔族人啃噬掉的缘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如何,他是真的死了,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然而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快乐,撕心裂肺的痛楚简直快将我撕裂成了碎片。可我却并不觉得后悔,一点儿也不。
    果然,魔界帝君是万能的,无论这一切我做得是多么的隐蔽,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端倪。
    我以为他会杀了我泄愤,可是他没有,他邪肆地冷笑着,轻声低语:“芙莉亚,我会让你活着,活很久,然后不断地在死亡线上徘徊,时时承受着耗尽魔力的痛苦。”
    他的话让我惊恐地颤抖,那种痛苦我明白,那是一种近乎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不……帝君,看在月之女神的份上,请杀了我吧!”
    最终,我活下来了,永远地徘徊在死亡的痛苦边缘,永世也无法解脱。
    直到千万年后,那时候,魔界的天空已变成了血一般的鲜红色,魔界帝君带着一队人进入到了月之森,我从痛苦的混沌中醒过来,却惊异地发现站在帝君身边的那个少年竟与他是那般的相似。
    是的,相似,即使他们长得一模一样,我也知道,他并不是他,我是亲眼看着他死亡了的,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那人与蓝一模一样的外貌让我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将蓝的灵魂注入到这具躯体里面,毕竟,这具躯体与蓝的灵魂是那般的契合。
    这想法的实施对我而言并不算很困难,当年蓝死亡的时候我曾在凤凰谷收集了一缕他的残魂,小心翼翼地装在瓷瓶中带在身边,生怕被帝君发现了。
    多么疯狂的想法啊!这千万年来无休止的痛苦已经快将我逼疯了,亦或是我早就疯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想要让他回来。
    我一定会成功的……带他回来见你,当年他因我而离开,如今我也能带他回来……我不欠你什么!再也不欠你们的……
    可我再一次弄巧成拙了,我那么拼尽全力地想要让他回来,我本以为即使帝君不帮我,至少也会选择,毕竟,他曾经是那么的在乎他,不是么?
    不过那少年却坚持说帝君不会杀他,我觉得可笑,曾经的帝君是那么的在乎蓝,为了能让他回来,便是杀了你又如何?那少年大概还没搞清楚,他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如今正主都即将出现了,谁还会在乎他的死活?
    然而在我即将成功的瞬间,帝君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用一种温柔得近乎于冰冷的声音告诉我,“芙莉亚,你逾矩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颓然地倒在地上,只觉得心下一寒,时隔千万年,难道修真的已经……不在乎他了么?
    我突然觉得那少年说得很对,沧海桑田,死物尚且如此,还有什么东西是不可能改变的?!
    蓝,怎么办,如今这世上,只还有我记得你了。
    我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了,帝君已经遗忘了你,便也不会在为了你而留下我的性命折磨我。
    不过,别害怕,蓝,我会一直记得你的,直到我生命的终点……
    当初我杀了你,所以,我便要用一生来祭奠你。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到生命的迹象一点点从我的身体里流逝,我释然地一笑,缓缓闭上眼睛。
    永别了,这个世界。
    永别了,蓝。
    我从未后悔我所做过的一切,不过,若是人生真的还能倒带重来,我惟愿平生与你再不相见。
    永不相见。

    番外六:诅咒

    我不是人,也不属于任何的植物或是动物。
    我成形于世间怨念之中,消弭于天地无形之间。
    我自诞生之初便没有名字,世人皆称我为——诅咒!

    冰炎族的圣女向来拥有预知未来的力量,她们有着一双美丽的血红色眼睛,那双眼睛通体都是莹润鲜红的,像极了浸染了鲜血的琉璃。
    弥夜就是冰炎族的最后一任圣女,她预知了种族的覆灭,预知的自己的死亡,可她终究,没能逃过这一劫。
    她是被她用生命所守护着的族人们出卖了的!
    我依稀记得那一天,冰蓝色的天空失去了往昔的纯粹明丽,隐隐的透着些许鲜红的色泽。魔界大军压境,冰炎族的勇士们拼命抵挡,却终究无法拯救这座城市、这个种族。
    全族覆灭的危机迫在眉睫,长老们带着族中的精英们率先逃走了,却将那名为他们预知了未来的女子留在了这个即将倾覆的城市。
    她的那一双眼睛太过于稀有珍贵,明明只有她才能看预知未来,但贪婪的魔族人却总是不自禁地幻想,若是自己装上这样的一双眼睛,是否也能同那些圣女们一样看到未来?
    于是,他们抓到了她,生生地将她的眼睛挖了出来,带着残忍的笑意看着她因为疼痛而尖叫挣扎。他们是魔族人,他们喜爱着凌虐、杀戮、以及鲜血。
    然后,他们将这双眼睛移植到了他人的身上,这双如此美丽特别的眼睛,却已然无法再预知未来了,丧失了那种神秘的力量,丧失了曾经流光溢彩般的风华,就仿佛一双普通的眼睛那般,再无半点的特别之处。
    也许,必须是拥有着冰炎族血脉的人才能透过这双眼睛看到未来;也或许,那些圣女们能够看到未来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那双眼睛。
    美好的幻想就这般破灭了,于是他们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女子的身上,或者说,他们仅仅是想要在女子的身上发。泄他们幻想破灭的怒火与愤恨。他们极尽所能地羞辱折磨她,直至她含着无尽的怨念与恨意走进了死亡的怀抱。充满了恨与怨的灵魂得不到救赎,残留在这个世上,越积越多,直到再也无法承载的那一天,——诅咒应运而生!
    毁灭了整个城市,将那些曾经在她身上肆虐的魔族人统统杀光,甚至疯狂地屠杀了整个城镇,从那以后,这座城市便沦为了一片废墟,随着时间的流逝,湮灭在滚滚黄沙之中。
    我便是在那时出现的。
    我觉醒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笼罩在了诅咒化成的一个独立空间之中,一个个虚假的幻象重叠繁复,构成了眼前这般繁华的景象。
    呵,一个虚幻的繁华,才更显得寂寥与苍凉。
    我虽然不是诅咒的本体,却也是在诅咒空间中逐渐产生智慧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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