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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入骨:隐婚总裁,请签字!-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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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帮我跟老钱道声谢。”郁仲骁边选苹果边道。
“二哥,你在干嘛呢?旁边这么吵。”
“买水果,还有事?”
“也没啥事,就是想问一下。要是路人甲根本不用防备着,瞧你的紧张劲,把大伙儿的八卦都勾起来了,难道昨晚捡到的是不是嫂子?兄弟几个商量了一下,打算买点营养品去探望嫂子,想问二哥什么时候方便。”
郁仲骁笑骂了他一句:“瞎扯什么,好好工作,挂了。”
跟姚烈讲完电话,郁仲骁拎了称好的苹果,付完钱,进了医院大门,没急着上住院部,而是到某个角落抽烟。
烟雾缭绕里,他眯起眼,视线不经意地掠过进出的每个人,抽完半支烟,他才重新掏出手机。
他将手机盖打开,取出sim卡,放进裤袋,把另一张卡放到了卡槽里,重新开机。
手机连续震动了一阵,郁仲骁看了看屏幕,从昨晚到刚才为止,肖芸打了很多电话,也发了好几条短信。
他没有去看,上楼之前,把手机模式调成了静音。
————————————————————————————————————————
郁仲骁回到病房,叶和欢靠在床头,电视机里放着一部香港喜剧片,她偶尔发出一两声的笑。
“小姨父,你回来啦?”她转过头瞅门口,笑眯眯的,没了刚才嚎啕大哭的凄惨样。
郁仲骁放下水果,也脱了外套,拖过椅子,在病床旁边坐下,朝电视机看了眼,随口问:“周星驰主演的?”
“刚好没有周星驰。”
叶和欢瞧瞧电影里张国荣扮演的黄药师,又看向郁仲骁,颇为诧异:“这部电影很久了,小姨父你没看过?”
“嗯,年纪大了,对这些小年轻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瞧他又摆出长辈的架势,叶和欢只想到一个词‘倚老卖老’,拿了个红扑扑的苹果握在手里,闻着清淡的苹果香,见他像模像样地坐在那看电视,忍不住道:“小姨父,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没关系,等下午护工来了,我再走。”
叶和欢:“……”
原来人家根本没打算不分昼夜照顾自己,叶和欢顿觉自作多情,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苹果,她抬头看了看电视里播放的电影,忽然也觉得不好笑了,她抓过自己搁在床头柜上的小包,刚打开就看到了那张她用来跟严舆撒谎的照片。
眼角余光瞟向郁仲骁,她清了清嗓眼道:“小姨父,有个东西我要还给你。”
郁仲骁那双深邃的眼睛从电视屏幕移开,落在她的身上,似信非信,好像在无声地问她:什么东西?
“是在一本书里找到的,就你上次让丢掉的那堆垃圾。”叶和欢递出照片时,特意补充说明。
接过来,郁仲骁前后看了看,正是他最近苦寻无果的那张照片。
……
叶和欢一直在旁边望着他,观察得仔细了,发现他左手臂内侧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其它的小伤口不计其数。
“你的手臂经常受伤吗?”她问。
郁仲骁瞧了眼自己那道略显狰狞的陈年老伤,语气漫不经心:“几年前在中缅边境追毒贩,不小心被树枝扎伤的。”
“小姨父,你的工作是不是很危险?”
郁仲骁笑而不语,狭长的黑眸里蕴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过了会儿,他又低头去看那张照片。
他的身材高大,那把小椅子衬得交叠的双腿格外修长。
病房里突然恢复了安静。
叶和欢也不说话,只是不时看他,郁仲骁低垂着头,他的头发很短,黑漆漆的,发质看上去有些硬,整洁又利落,他的腰杆很挺,也许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缘故,肩膀也始终没有耷拉,有股说不出来的男人味儿。
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望着他问:“我动手术的事,小姨父你告诉我外公了吗?”
郁仲骁抬眼,静静地看了她大概两秒,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有点可爱,带着一丝的迷茫,然后听到他说‘还没有,忘了’,话毕,拿出手机准备打去韩家。
“小姨父!”叶和欢急促地喊了他一声。
郁仲骁拨号的动作一顿,抬起头,询问地看向她。
“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家里人?我来云南,他们都不知道,”叶和欢神情恳求地看着他,说话间,目光闪烁心虚:“我其实……是来找我男朋友的,如果外公知道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你谈恋爱的事情,你家里知道?”
叶和欢没想到他会追问这个,支支吾吾地不敢看他:“其实也就是关系比较好,不过我们没什么的。”
“没什么你心虚什么。”
“……哪有心虚。”她埋头咕哝。
郁仲骁没再赶着打电话,手机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腿,眼睛注视着她抠指甲的局促小动作:“他是云南人?”
叶和欢点点头,随即补充:“我们已经分手了。”
 ;。。。 ; ; 郁仲骁站在马路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蜷缩的一团。
街道空荡安静,路灯光透不过枝叶繁茂的香樟树,他的半个身子被黑暗覆盖,熟悉却又掺杂了陌生的神情,映在叶和欢的瞳眸里,委屈在她心底疯狂地滋长蔓延,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滚滚倾泻下来。
叶和欢蹲在路边,在这个不被她所熟知的城市,三更半夜,犹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童,眼神无助又凄凉。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
从她八岁开始就已经没了家,现在所谓的那个‘家’,她是多余的外来者。
韩敏婧讨厌她,叶赞文不要她,现在,就连她以为是自己生命中那抹暖阳的严舆也离开了她钤。
也许叶静语说的没错,她就是一颗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的讨厌胚胎。所以,所有人到最后都会离她而去。
眼中弥漫起薄薄的雾霭,叶和欢低下头,掩下的睫毛湿湿的,她盯着郁仲骁挺括的裤腿,温热的液体从眼角再滑落时,她忽然很想去抱住眼前修长的双腿,想要抱住他、把头靠着他的腿静静地待一会儿。
有那么一瞬,她渴望能像那些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在自己受了伤害之后能被呵护在手心里安慰。
郁仲骁在她的跟前蹲下,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大半夜蹲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口吻绝对算不上亲善,甚至还带着不加掩饰的‘教训’跟责备,就像一位三更半夜逮到问题儿女的家长。
叶和欢不吭声,像三更半夜家长逮到的问题少年,乖乖垂着眼皮,目光瞅着他身上的黑色衬衫。
片刻的沉默过后——
“不是说回温哥华了吗?”他的声音有所软化。
叶和欢鼻子酸涩,刚想伸手去拽他的大衣,一道悦耳温柔的女声传来:“阿林,遇到熟人了?”
紧跟着是车门关上的声响。
蜷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叶和欢抬起头,看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朝这边走过来,酒红色的精致波浪卷长发,千鸟格的连衣裙,脸上化了淡妆,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得大美人,但胜在气场惊人,令人不容小觑。
肖芸在郁仲骁的身边站定,眼角余光落在叶和欢被泪水冲刷得有些浮肿的脸上:“你认识她?”
郁仲骁站起身,转头看她,不答反问:“怎么下车了?”
“你突然在路边停车,不放心就下来瞧瞧。”肖芸微微笑着,又瞟了眼地上的女孩,对郁仲骁道:“我看她的样子,像是不舒服。”
闻言,郁仲骁又重新看向叶和欢。
他的眼睛很黑很深,像极了月光下的湖,让人无法轻易琢磨出他的心思。
肖芸挽住了郁仲骁的手臂,柔声道:“耗子他们应该到会所了,我们也快点吧,总不好让他们一直等着。”
正说着,肖芸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喂?你们都到了?”她接起电话,走到一旁的香樟树边,笑容妍妍:“路上呢,你们先玩……”
叶和欢低头坐在路边,捂着肚子,听着肖芸的笑语声,旁边那双皮鞋始终没离开。
肖芸接完电话,很快就过来:“耗子他们嫌‘碧海天’环境太闹,换了‘帝都’,咱们过去,倒是省了一段油费。”
“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在行李箱里,等会儿记得提醒我从耗子的车上拿箱子。”
叶和欢从肖芸跟郁仲骁说话时颇为随意的口吻来判断,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因此,她的头埋得更低。
只想着让他们快点离开。
可是,她却听到郁仲骁说:“接下来的活动我不去了,我帮你拦辆出租车。”
“不是说好空出今晚给我接风洗尘的吗?”肖芸的话语间,不满又带着小女人的撒娇:“怎么又说不去了?”
“临时有些事。”
肖芸没有胡搅蛮缠,哪怕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点头:“那好吧。”
郁仲骁拦了辆出租车,稍稍倾身,单手搭在车顶跟司机说了地址,付好车费,然后替肖芸打开车门。
坐进车里,肖芸又看了看路边的女孩,冲郁仲骁莞尔:“你开车注意安全。”
郁仲骁点头,合上车门。
直到出租车在拐角处消失,他才回过身,看向还依然坐在马路上浑身散发着颓废之气的孩子。
……
棕色的皮鞋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跟前。
昏黄的路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异常修长,黑色的阴影落在她的头顶,将她娇小纤瘦的身体笼罩了。
叶和欢没有抬头,听到他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他问她:“还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
郁仲骁敛眸,俯视着她长长的睫毛,还有翘翘的鼻子,温和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奈:“起来吧,送你去医院。”
叶和欢吸了吸鼻子,肚子还疼得厉害,恹恹地,想站起来,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外边温度低,加上坐的时间太长,两条腿已经发麻。
她倒吸了口冷气,揉着自己摔疼的盆骨,然后仰起头,灯光从郁仲骁身后射过来,晕开在他的肩头,黑色大衣像镀了一层金色光圈,原先糟糕的心情似乎得到了好转,叶和欢咧了下唇角:“小姨父,刚才那谁呀,你新女朋友?”
郁仲骁拿眼角余光淡淡扫了她一眼,带着警告跟凶意,她立刻识趣地闭紧嘴。
“在这等着。”他丢下一句话,径直走开了。
叶和欢又是揉肚子又是自己的小腿,抬头瞅过去,郁仲骁上了不远处的轿车,没一会儿,车子到了她的旁边。
他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又走到她的面前,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放到了车里。
……
郁仲骁坐进驾驶位,搁在仪表器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什么事?”
“……”
叶和欢坐在后面,隐约听出对方是个男的,不知道说了什么,郁仲骁低声答道:“今天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的口吻慵懒又随意,甚至还带了些许的痞气,跟她说话时完全不同的腔调。
叶和欢忽然想起刚才那女的好像喊郁仲骁‘阿林’,而不是‘阿骁’。
她也记得唐嫂跟她大概说过这个小姨父的工作……
当下,叶和欢抿紧嘴唇,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坏了他的事情。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郁仲骁勾起嘴角,半真半假的笑意,寂静的车内,是他短促的笑声,有些轻佻,他似乎刚想接话,但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看了下后视镜里的人,似乎有所顾忌,出口的话成了——“下次再说。”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丢回了仪器表上,骨节分明的手又搭回方向盘上。
眨眼间,又成了那个一板一眼的大家长。
叶和欢靠着座位,盯着他还缠了纱布的右手,肚子阵痛缓和,大脑思维又开始活络了。
从上车后,郁仲骁就没搭理过她。
在经历过严舆之后,叶和欢忍不住反思,在别人眼里,她是不是真的很面目可憎?不然严舆为什么说离开就离开,没有一丁点留恋?郁仲骁捡到她时,是不是也在心里咆哮,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这熊孩子?
“小姨父,我今晚是不是又耽误你工作了?”她试探地开口问。
郁仲骁从后视镜里瞟了她一眼,又专注的开车,嗯了一声,教训的话没落下:“所以下不为例。”
“那这样子会不会暴露你?”她的身子往前稍微倾了倾,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小声道。
车子里的气压变得很低。
叶和欢脑海里闪过很多警匪片里卧底的下场,有的暴露后被残忍地砍手砍脚,这还算好的,最糟糕的是被虐死后埋尸荒野,无数年后才被发现枯骸,见郁仲骁不吭声,她越想越忐忑不安,害怕自己拖累他。
良久,郁仲骁才开口:“会——”
他的语气很凝重,车内光线阴暗,故意拖长的尾音叶和欢心头一紧,却又听到他说:“就不会让你上车。”
叶和欢眉心微微拧起,手趴着副驾驶椅背,凑过来一本正经道,还夹杂着隐隐的担忧:“小姨父,要不你在路边停车吧,如果他们起疑了对你很不利,我不想下次就见不到你了。”
郁仲骁:“……”
 ;。。。 ; ; 窝在被子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
叶和欢抬手揉了揉眼睛,忘了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嗓音有些粗哑:“喂?”
“叶和欢,你老实说,你现在哪里?一个小时工夫,花去二十几万,有你这么刷卡的吗?”
叶赞文的怒斥声从听筒里传出,叶和欢没说话,按了挂断键,又拉黑那个号码,往前一扑,趴在了枕头上。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钤。
隐忍的情绪一触即发,叶和欢拿过手机:“你还有完没完,不就花你点钱!你给你小女儿买一块手表就好几万,我刷个卡就罪大恶极了?叶赞文,把我惹毛了,信不信我到电视台给你长脸去!”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会儿,开口:“和欢,是我。洽”
听见严舆的声音,叶和欢鼻子一酸,刚刚压下去的哭意又上涌,深吸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声线颤抖:“有事?”
“刚刚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哦,在睡午觉,手机静音呢。”她淡淡地说:“如果没事,我要去洗澡,先挂了。”
哪怕她掩饰得再好,但一个十几岁女孩的情绪是开心还是伤心,都会无意识地表现在说话的口吻上。
严舆站在酒店房间落地窗前,不知已经过了多久,怔怔地听着忙音,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
以前的叶和欢就像一个明媚的小太阳,围绕在他身边,现在小太阳黯淡了,而他却是伤害她的罪魁祸首。
房间的门开了,章凝宁从外面回来。
她站在门边,看着严舆的背影,片刻后,把包放到衣柜里,走过去,从后抱住了他。
“我刚才去看了几套房子,有一间复合式的公寓不错,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过去再看看。”
严舆偏头,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香,回过身,把她搂在怀里:“你决定就好了。”
两人静静地相拥。
过了会儿,章凝宁闷闷道:“阿舆,你爸妈对我是不是意见很大?”
“他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开始可能不谅解我们,等日子久了,一定会接受我们在一起的事。”
“我知道,自己年纪大,还离过婚,名气不好,不但在事业上帮不了你,也许还会成为累赘。”
章凝宁放开了他,仰望着他,目光融了担忧:“阿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在我还摇摆不定的时候。”
“我以为自己已经给了你足够的勇气。”严舆握紧她的手,护在自己掌心,亲了亲她的手背,回望她的眼神深情:“从十四岁开始,你就是我想要的新娘。”
章凝宁把头倚着他肩膀,露出自己腕间的手镯:“这是奶奶给我的,说是传给严家儿媳妇的。”
严舆的薄唇贴了贴她的额头,然后松开搁在她腰际的手:“我去一趟洗手间。”
进去前,他将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章凝宁看了眼洗手间方向,走到桌旁边,盯着严舆的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晚饭,叶和欢发悲愤为食欲,在酒店订了个超豪华套餐。
她正在使劲切一块牛排时,手机震动了下,有一条短信进来,点开,是严舆发过来的。
【和欢,对不起,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但苦于没机会,今晚九点半,我在xx路的陶艺工坊等你,这也许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婚后我会跟凝宁留在国内,所以,我会等到你出现为止。】
叶和欢有些红肿的眼睛盯着那一句‘这也许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上,弯曲的手指缓缓攥紧刀叉。
还在嘴里的酱汁牛肉味同嚼蜡。
如果她像秦寿笙那样细心,或许在严舆去渥太华后,就能从他的变化里察觉到一些事。
要是她能做到范恬恬那样豁达,刚得知自己被炮灰的真相,就会冲进酒吧揪一块小鲜肉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脏。
可惜她不是秦寿笙,也不是范恬恬,她只是叶和欢。
她喜欢缠着严舆,喜欢他眉梢间淡淡的笑,喜欢看他对自己的纵容,但现在,他突然说不要她了。
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甚至没有提前通知她一声。
原先远远站着的服务生走过来,关切地望着她:“小姐,你还好吧?”
叶和欢抬头,看了她一眼,服务生的脸在她视线里略显模糊,从口袋里拿出信用卡拍在桌上:“我要结账。”
她那副‘姐不差钱’的骄纵态度,令服务生要安慰的话噎在喉中,点点头,拿了卡走人。
不到五分钟,服务生回来,把卡还给她:“抱歉小姐,你的卡已经被停用了。”
叶和欢心头一紧,似意识到什么,她把剩下的卡都给了服务生。
“小姐,你的卡都停了,你看是不是付现金?”
叶和欢咬咬唇,从皮夹暗层里抽出一张支票,阔气地伸手:“可以用这个吗?”
服务生:“……”
……
走出餐厅,结了账后,叶和欢的皮夹里只剩下不到一百的零钱,她望着铺了红地毯的回廊,不知该去哪里。
叶赞文停掉了她所有的信用卡以示惩罚。
站在酒店大门口,她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拦了出租车,报的是短信里提到的那个地址。
——————————————————————————————————————
叶和欢到达目的地,晚上八点半,比约定的早了一小时。
制瓷工坊已经歇业。
用纸巾擦干净旁边的台阶,叶和欢坐下来。
也许是今晚的夜色感染了她的情绪,她突然很想亲自从严舆口中得到一个‘为什么’。
前方路边车位,一辆香槟色的轿车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车停,驾驶位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
叶和欢刚要站起身走过去,严舆绕过车门,打开副驾驶位车门,她看见章凝宁从车里出来。心口像是被重物狠狠地砸中,令她呼吸压抑,匆忙之下,她躲进了旁边的弄堂。
那个叫章凝宁的为什么会一起来?
叶和欢听到铁门拉动的声响,她从弄堂里望出去,严舆跟章凝宁一起进了工坊,昏黄的光线瞬间充满整个屋子。
……
“好多年了,没想到这里的一切都没多大的变化。”
章凝宁将包放下后,踱步走到那两排架子前,望着那些半成品,目光怀念:“我以为你早已经忘了这里。”
“为什么这么想?”严舆站在她的身边,这个地方有很多两人的回忆。
章凝宁莞尔,没有接话,而是脱了自己的大衣。
工坊的工作者似乎知道晚上有人回来,所有工具跟原料都放在显眼的位置。
严舆依靠着旁边的长桌边缘,端着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章凝宁熟练地淘泥、摞泥。
她的手很漂亮,细长白皙似无骨,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做艺术家。
做完前两道工序,章凝宁突然稍抬下颌,略带挑衅地看着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做个拉坯?严大公子?”
严舆笑了:“荣幸之至。”
他卷起羊绒衫的袖子,和她合坐一把凳子,从后轻轻拥着她,双手触碰在旋转的瓷泥。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的那个陶瓷吗?”她突然道。
不用她再多说,严舆沾了泥的手握住她的纤手,大转盘上的瓷泥还在旋转,章凝宁扬起唇角,笑容甜蜜。
她的身体微微后仰,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瓷泥逐渐显现出瓷坯的雏形,章凝宁忽然转头,吻住了严舆的薄唇,轻轻地啄了下,放开,那双晶莹的美眸凝着他,然后又重新覆上去,闭上眼眸,双手圈住他的脖颈。
“阿舆,吻我……”她在他的唇边喃语。
不过眨眼的迟疑,严舆拥住她的细腰,动情地回应她,忽然外面响起一道咒骂声:“站在这撞死也活该!”
严舆松开怀里的章凝宁,抬头望出去,看到那抹跌倒的红影后,神色骤变。
叶和欢被自行车撞倒在地上,手心磨破传来疼痛,男人骂骂咧咧了几句,立刻骑上车溜了。
几乎是下意识,严舆嚯地起身,顾不上手上的湿泥,跑出了工坊,拦住要走的叶和欢。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在这里站了多久?”严舆心中竟有一丝的慌张。
叶和欢看到他抿着的嘴唇,耷下眼皮:“有一会儿了。”
“我跟凝宁在这里是——”
“我都明白的。”她打断了他的话,严舆微微皱眉,还想说话,却被她抢先:“你们继续做陶瓷去吧,我就不打扰了。”
她都不愿意再抬头将视线多落在他脸上一秒钟,扒拉着身前的小包,从他身旁走开。
严舆注视着她孤寂的背影,这一次,他大步追上去:“这里没有直达酒店的公交,我送你过去。”
越过严舆的肩头,叶和欢看到章凝宁正站在工坊店的门口。
她想要的答案在刚才已经呼之欲出。
“不用,我可以换乘。”叶和欢径直向站牌走去。
————————————————————————————————————————
一辆公交在站牌边停下。
甚至没看一看路线,叶和欢直接上去,往里走时听到身后响起投币声。
严舆跟着上来了。
叶和欢在靠窗位置坐下,明晃晃的车内灯光衬得她的肌肤近乎透明,隐约能看到她耳根后的血管,严舆走到她的旁边,手握着车上拉环,低头看着她的发旋,难以启齿的话终归是到了嘴边:“和欢,我有事要跟你说。”
“嗯,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她掏出手机,一边说话一边玩起蛇吞蛋的游戏。
严舆喉结动了动,突然发现自己很混账。
“和欢,这些年……谢谢你在我最低落的时候陪着我身边,但——”
“但还是要分手对不对?”叶和欢抬头,看了神色纠结的严舆一眼,笑了笑:“其实我蛮能理解的,跟不爱的人在一起,简直比酷刑还来得难熬。”
“如果你还想去渥太华读大学,我可以帮你打理好,我在温哥华有套房子还没卖掉,要是你在那边上学,随时都可以搬过去住,不喜欢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其它好的住处。”
叶和欢脸色很平静,忽闪了下眼睫,他还记得她曾经装可怜胡诌的话,说自己居住的那套公寓是范家的。
“阿舆,我一直没告诉你,这趟来云南,我是来找你分手的。”她突然开口道。
严舆眉头皱起,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是真的。”叶和欢歉意地看他,抿着唇角,说:“我不是回b市了吗?我认识了一个男的,我去看我妈妈,回来的路上碰到流氓,也是他救了我,我生病也是他送我去医院,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
“那种感觉是我以前没有体味到的,你知道吗?我几个小时见不到他,整个人都会魂不守舍,动不动就想打电话给他,听到他的声音。”说着,她脸上流露出女孩的羞涩。
望着这样的叶和欢,严舆握着拉环的手指,不由地扣紧,这样的回复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原先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叶和欢松了口气,表情很轻松,弯弯的猫眼瞅着他:“现在这样说出来,好受多了。”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严舆问。
她好像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在我姑姥姥的葬礼上。”
严舆低头,视线落在照片上,那是在某基地拍的,照片里有十几个人,身穿迷彩服,手里扛着枪,涂了油彩的脸看不清长相,他注意到他们的肩章不是普通的部队番号,其中有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尤为打眼——
叶和欢的食指已经点在那男人身上:“喏,我现在喜欢的人就是他,两杠两星呢,是不是看上去很有气场?”
严舆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眼睛却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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