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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清朝当皇帝-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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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乱,一个好生生的机会给断送了。

关绪清进了皇后寝宫的广亮门,只听满院寂静,窗户上映出一个个女人的倩影,正殿廊下侍立着十几个守夜太监,还有几个粗使宫女提着小木桶往各房送热水,走路也是蹑手蹑脚,像做贼似的。王商跟在关绪清身后,抢步便要进殿告诉她们接驾,关绪清笑着摆手制止了他,轻手轻脚上了丹墀,亲手推开门进了正殿大门。

五六个宫女因皇后已经歇下,宫门也已上拴,猜着不会再有人来了,因为天气炎热,都脱得只剩下一件小衣,躲在东暖阁门前殿角用手巾沾着温水抹身子,没成想皇帝会突然无声无息驾临,吓得没处躲没处藏,又来不及穿衣裳,一个个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把脚从盆子里急抽出来,一起跪在地上。

关绪清笑指指内殿示意她们不要声张,惊扰了皇后,却迟迟不进去,也不叫宫女们起来,低声笑道:“好一幅群美沐浴图,屋里洗身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特意走近了一个宫女,凝视着她白皙的脖项,*的双臂和大腿。这宫女是皇后的随侍丫头,叫樱桃,今年才十六七岁的年纪,此时上身只穿着件薄得透光的小背心,两乳上两个殷红的点儿隐隐可见。她见皇上站在自己眼前迟迟不走,心头怦怦急跳,两抹红云都烧到了耳根,伸手想掩胸前却又不敢,只好两手交叉护住*,头低的都快挨着地面了,心里却在不停的打鼓,皇上要做什么,他要是……我该怎么办?十几年的清白身子今晚便这么没了吗?可他是皇上,我又能怎么样,换作是别人别说是被皇上临幸,就是被看上一眼都得求神烧香的呢。

正胡思乱想的功夫,没想到关绪清笑着收回挑逗的目光,说道:“都起来更衣去吧!”说着便进了内殿。

此时静芬己得知皇上驾到,早已穿好衣裳,眼见着皇上款款进来,迎门做了个万福,笑道:“万岁不是翻了汪嫔的牌子呢么?怎么又……”说到这里觉得失口,反不好意思。关绪清最喜欢见皇后这样的娇羞容颜,再说静芬天生丽质,才三十出头的少妇,此刻灯下一看,掩不住的眉黛含烟,温存妩媚,关绪清不由得心里一荡,挨身坐了床边便将静芬揽在怀里,小声道:“你平日太端庄,今晚这样真是美不胜收。天色迟了,咱们先赴了巫山,再说汪嫔……”当下,抱着她肩头两手攀上玉峰,身子已经压了上去。阁里的太监宫女见状早已悄悄退了出去。

风雷激荡三千里 第六百四十七章 谁解风情

关绪清与静芬缠绵,只见:罗衫乍褪,露出雪白酥胸;云鬓半偏,斜视娇波俏眼。唇含豆蔻,时飘韩檐之香;带绾丁香,宜解陈王之佩。柳眉颦,柳腰摆,禁不起雨骤云驰;*动,花蕊开,按不住蜂狂蝶浪。粉臂横施,嫩松松,抱着关弯雪藕;花得暗窃,娇滴滴,缓缓浮动。欢情浓畅处,自不知梦境襄王。

一盏茶的功夫,两个*的身体才停止运动,静芬尚还娇喘微微,搂着皇上小声道:“先别忙着起身,再温存一会儿。臣妾趁着还没老,还想为皇上生几个皇子。唉,这次就怕委屈了汪嫔……”关绪清抚摸着她的如瀑布般披散在枕上的乌发,说道:“你还年轻,又这么性善,菩萨都会保祐你的。”静芬见他起身,也自慢慢起来,掩着被皇上揉搓得一片酥麻的*,“哧”地一笑。

“你笑什么?”

“不是笑,我有点怕。”

“怕?”

“怕朕离开你这儿后,又去汪嫔那儿去?傻丫头,实话告诉你,汪嫔这几天来了天葵,承不了朕的雨露。”

静芬靠在对方*的胸脯上说道:“您知道,我在枕席之欢上有限,就刚才那一阵,这会子觉得下边有点胀呢……恕我懒床不起身了。”

“你也应承不了了?朕要是没点儿龙马精神,怎么应付得了后宫这些嫔妃们。”关绪清用手指揩着静芬额前细密的汗水。

静芬微叹一声说:“一个女人到了宫里已是不易,又有福跟了皇上当妃嫔,寻常百姓瞧着不知心里多羡慕呢,却不知这宫里头三六九等,各自也有说不尽的烦恼。有头有面的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答应、常在也有几十个。熬得出熬不出,全看她在皇上跟前得意不得意,身后的靠山要看她生了阿哥没有,再不济也得生个公主,到老有个依靠?我主着六宫,听的多了,见的多了,有时想想也真可怜这些人。我不用猜,这会儿德龄姐妹准在殿外眼巴巴等着呢,还有端妃,连李嫔那些人也在等着你。谁不想多承雨露,生个一男半女。所以,臣妾也担心您的身子骨,能不能应承下来,反正我眼前也有溥寅和晓庄了,就是您不在身边,至少也有个说体己话的,想想她们……唉。皇上别恼,臣妾时常想让皇上多体恤她们一下。”说罢叹息一声,看着摇曳的烛光出神。

关绪清笑着拉起她的手,倾覆着说道:“好了好了……你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就是菩萨的心肠,处处为别人着想,你越这样朕就越爱你。”说着在静芬脸上一吻。

“那就是大家的福气了。”静芬也笑了,说道:“我不过随口说说,其实皇上更喜欢谁多点儿,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不过,樱桃这孩子我倒看好她。一者是家里受难收进宫里来的,没娘家可回了,二者素来忠心耿耿服侍我,我怕她日后落了没依没靠,三者我叫人拿她八字出去给人算过,有宜男相。平常我就留心看着,皇上挺怜爱她的,不如回头给樱桃开了脸,索性就作‘答应’吧。”说着,就向外面叫“樱桃,进来!”关绪清吻了一下她前额,小声道:“咱俩刚做罢了事,哪有说办就办的,朕先答应了,改明儿再正经办吧。”

这时,樱桃已经挑帘笼进来,关绪清干咳一声忙收起了笑容。

“皇上回养心殿。”静芬叫她来原本想当面说明的,此时也觉得不庄重,于是便改口说道:“你陪着过去,皇上说有一碟新鲜的山榛子,你顺便去取来。”

樱桃也不傻,三更半夜忽然接到这差使,一听就知道是个借口,陪着皇上才是真的,她马上就明白了,腾一下红了脸,答了声“是”,低着头跟在皇上身后出了寝宫。刚走到西厢房月亮地儿里,果然德龄和容龄盈盈过来请安行礼,心里暗笑,脸上却庄重的说:“露水都下来了,还在这里赏月?回去吧,小心凉着了。”德龄和容龄对望一眼,小嘴儿撅起老高,只是背着月光,看不清什么神色,只轻轻说道:“皇上也当心点天凉……”说罢便不情愿的悻悻离去了。

关绪清一边走着一边也在想,德龄姐妹是临幸最多的妃子,隔三差五的总翻她们牌子,无奈命运不济,怀了两个阿哥都半路小产了,调经的汤药没少吃,可就是不见动静,也不知是犯了没门子邪了,看来也该着太医院好好诊治诊治了。正想得出神,身边提灯的樱桃怯生生说道:“万岁爷,您出神了,该拐弯了。”关绪清这才醒悟过来,忙折身向北,瞧了一眼后边跟着的王商和几个太监,问道:“樱桃,左右无事,咱们做个游戏,你猜朕在想什么?”

樱桃脸上火辣辣的发烫,把脸别到阴影里,小声说:“这个……奴婢不敢……”

关绪清一笑,一把握住樱桃提灯笼的手,说道:“漱芳斋的端主子就最善于猜度朕的心思,你也试试看。”

樱桃手一颤,灯笼险些落在地上,又不敢挣脱开,只能由着皇上握着,说道:“奴婢可不敢乱猜,主子想的当然是天下大事……”

“你猜的并不错,天家本来就没有小事。”关绪清仰面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叹道:“屈指算算,朕现在也就是大皇子溥寅,二皇子溥德,三皇子溥华,四皇子溥贤,五皇子溥俊,六皇子溥仁,七皇子溥超这几个皇子,比起康熙和乾隆这些一代令主都少多了,原先朕天天忙着治国、拓边的事,在这上面也淡薄,现在天下太平,这上面也该勤勉些了。你说是吗?”

这话樱桃觉得实在难以回答,但又不能不答,嗫嚅半晌,才道:“子息都是天定的,皇后娘娘、蓝主儿、端主儿、德主儿、容主儿、珍主儿她们都还年轻,主子正值青春鼎盛,犯不着愁这个。”

关绪清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又过了一会儿,笑道:“你这会子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奴婢今晚挺奇怪的。”

“奇怪?”

“是啊!万岁爷往常夜里也来,主子娘娘总要送出殿的,今儿不知怎么了?不成的话,回去我便把李太医叫来,给娘娘瞧瞧脉。”

“今儿躺着没起来,是么?”

“嗯。”

关绪清不禁呵呵大笑,一手搂住了樱桃肩头,小声说道:“傻丫头,她是怕……流……”

“流……流什么?”

关绪清嘿嘿一笑,在她腮上轻轻一吻,悄声道:“怕流出龙种来。这是关系社稷江山的大事,也是人伦大事……”

樱桃眨着眼仰脸问道:“什么人伦大事?越说我越糊涂了?奴婢迟钝……”

关绪清瞧着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自觉的方才说话失口,便小声道:“皇后说要进你当嫔呢。到那一天朕不教你自然就都知道了。”

抬头一看,养心殿小德安等人提着宫灯出来,知道是迎接自己了,便松开了樱桃。此时,樱桃听了皇上的话,便如木雕泥塑一般,两脚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怎么抬也抬不动了。

小德安向皇上打个千儿说:“主子,热水都已备好了,奴才伺候您到东暖阁更衣沐浴。”

关续清一摆手,回头瞅了樱桃一眼笑说:“不必了,你先去歇息吧,让樱桃伺候着就成了。”

樱桃心里突突直跳,自打进宫以来,她只是伺候皇后沐浴过,还从没伺候过皇上,虽说这对每个宫女来说都是无上殊荣,可以一想到自己一个黄花闺女要面对一个赤身露体的男人,就不免有些害怕,当下怔怔的立在那儿,手脚都木了。

没成想关续清一把拉过她的手,一边向东暖阁移步,一边说:“不会伺候人吗?还楞着干什么?”樱桃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两脚鬼使神差的跟着走进了东暖阁。

进了门,关续清吩咐太监们在外面侯着,和樱桃转过檀木屏风,这里早已摆下一个特制的大木盆,里面水汽氤氲,隐约可见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小野玫瑰花瓣,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樱桃深吸一口气,开始为皇上宽衣,关续清低头瞧着她晕红的脸颊,心中一荡,话语里充满了几分挑逗,笑着说:“朕在小汤山行宫还有一处池子,温泉水冬暖夏凉,可祛病消灾,得便的时候朕再去一遭,你在旁随侍着。”

樱桃只是低头嗯了一声,慢慢给皇上除掉亵衣,露出结实匀称的胸膛来,心里跳得更厉害了,直愣愣瞧着一时竟呆住了,关续清捧住她脸颊,在她额前轻轻一吻,低声道:“发什么呆,你想让朕着凉吗?”

樱桃羞得满脸红云,赶忙帮皇上除掉其余的衣裳,关续清光脚踩进木盆里,水温不冷不热,顿时只觉得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每一寸肌肤都熨贴,他仰靠在木盆边上,闭了会子目,睁眼一瞧,樱桃还怔怔的立在旁边,一声不发的低着头,于是笑道:“你平日便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吗?”

风雷激荡三千里 第六百四十八章 随侍沐浴

樱桃浑身一震,慢慢除下自己的外衣,只着一件粉底儿过腰肚兜,上面绣着卷云纹,中间是一捧小兰花,天气热里面也没带裹胸,肚兜边上的肌肤白嫩如玉,稍一侧身便能隔着腋窝瞧见两个初蕾瓣的玉乳。她抬起两只莲藕般的胳膊,把微微散乱的头发在后面挽了个髻,这才拿毛巾过来沾着水给皇上轻轻擦拭着上身。

关续清觉得舒爽,又说:“朕肩颈酸疼,你给朕揉揉。”

樱桃犹豫着嗯了一声,跪在关续清脑后,伸出兰花般的十指在两肩轻轻揉捏,关续清只觉得好像有两股神奇的气流从樱桃十指缓缓流出,从肩颈直到脚趾,他的血液开始渐渐蒸腾起来,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开始不安分的挺拔着。他睁开眼,直盯盯瞅着樱桃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茭白如玉的脸上挂着晕红,便如雨后的粉荷,同时他的手也已经伸进了樱桃的肚兜后面,轻轻的搓揉着。

樱桃顿感全身一阵酸软,皇上的那双不安分的手便如带着魔力一样,使自己的身体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就已产生了奇妙的变化,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变得轻盈,正一点点儿向上飘去,朱唇微启着,禁不住低声呻吟。

关续清翻身坐起,一把抱住樱桃的身子,在她的脖子上、脸上、嘴上热烈的吻着,嘴里喃喃的说着:“朕这便叫你男女人伦……”樱桃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瘫软在皇上坚实的臂膀里,微闭着眼睛,脑子里是一片空旷的原野,两匹烈马在原野上奔驰……

正在这时,只听外屋有人说道:“主子,直隶省长李长乐随旨觐见。”

关续清这才停了下来,脸上原本被情欲灼烧的红光变成了阴暗铁青,怔怔的瞧着樱桃半晌,说了声:“更衣吧。”

樱桃赶忙收束了心思,战兢兢为皇上穿好了衣裳,整理好自己的衣襟,低着头随皇上转出屏风。关续清对随侍太监一扬手道:“宣进。”

太监冲着侯旨房高喊一声:“李长乐随旨觐见!”李长乐被一个小太监领着,躬身进来,一抖马蹄袖,规规矩矩的皇上面前,高声呼道:“臣李长乐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关续清倚在黄缎子御榻上,瞧着樱桃说:“你先回去吧,把山榛子给皇后送去。”

樱桃低着头盈盈万福,然后离开了东暖阁。

李长乐把皇上宣见的旨意呈上,关续清瞧了一眼微笑道:“直隶把持着京畿要枢,朕急着见你,是想听听直隶官风怎么样?最近一段时间,弹劾直隶官员的折子不少,朕甚为忧心。你别惊慌,主要还是想和你聊聊。朕久不出宫,地方上的许多事也难以做到明察秋毫。”

关续清端起参汤,用小勺品着喝了一口,又道:“汉春呐,直隶省长位居封疆大吏之首,可说是位高权重,凡遇事你要深思善,别的地方朕可以疏忽,偏独你这直隶省,朕任何时候也疏忽不得,你更要用心治事,懂吗?”

“臣谨记了。”

关续清又道:“朕没让你在内阁挂衔儿,是因为两个职位权都太重了,责任太大也不能兼顾。你虽不入内阁,内阁有事关乎到直隶省的还是要你来办。听说上月你整肃了一下衙门,朕就非常高兴,不要怕闲话,不要怕人砸黑砖盘算你。朕虽执政以宽,却不是要放纵天下这些龌龊官儿,也要有一批敢杀敢砍的烈直之臣!如今的庸臣陋吏是太多了,多如牛毛!不能用,也不能全都罢黜了。如今天下太平了,官员们都变得谨小慎微起来,生怕一个过错就丢掉了乌纱帽,因此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像岑春宣那样有作为的官儿是越来越少了。”他轻轻叹息一声,“不过毕竟这些人是政府根基,要靠他们行使政令……”

李长乐听皇上这样殷切勉励,心里升起一股暖流,血脉贲张间脸都涨得通红,多少天来的焦虑、沮丧,蒙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想要拜谢皇上的恩遇,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又听皇上慨叹吏治艰难,也不禁暗自叹息,深有感触的说道:“扬州府有个轻薄少年仿照《陋室铭》作了一篇《陋吏铭》,堪称当世警言,不知皇上听过没有。说的是:官不在高,有场则名。才不在深,有盐则灵。斯虽陋吏,惟利是馨,丝圆堆案,白色减入秤青。谈笑有场商,往来皆灶丁。无须调鹤琴,不离经。无刑饯之聒耳,有酒色之劳形。或借远公庐,或醉竹西亭。孔子云,何陋之有?这还只是说盐务的官员,其余牛鬼蛇神就更是一言难尽了。”

“这种事几乎每次朝会觐见都要说说。”关续清点头道,“却也只是说说而已。翻遍二十四史,吏治平庸的时候多,好的时候却屈指可数,总归没有什么一治就灵的药方子。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叫你进来,是议一议恩科的事。前一阵子已经把这事交给熊希龄了,可秉三身兼内阁,政务繁忙,拟考题的事就交给了李鸿藻全权主持,朕先告你一声,直隶的恩科要提早筹办,有事便找李鸿藻他们商议着办。”

“全凭李大人吩咐就是了,臣一定倾力照办。”

关续清一笑,说道:“说到学术,哪个人及得上李鸿藻?反反复复一部《四书》考了几百年,题都出得重复,李鸿藻偏偏能从中千奇百怪出花样儿。这次的题和春闱不会差很多,朕命他们出些个选择题和判断题,不能都是规规矩矩的八股文,还有数学、物理、化学、西方政治这些题也要适当加点儿,以后分量会渐次加大。你回去发个公告,告知直隶考生们,教育部的公函随后就到,今年的题也不想着偏、怪、奇、涩,堂堂正正直出直入的出,只怕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意料不到呢!”

李长乐笑着点头,说道:“这么着倒好。臣读四书几十年了,也可说是韦编三绝,但真要弄险弄怪的编题目难人,未必编派得来的。”

关续清仍是带着那种莫测高深的笑容,转了话题说道:“恩科是大事,各地组织得力,就能给国家选出可用之才来,相反则一块臭肉腥了满锅好汤,春闱时山西不就出了一桩事吗,学政督导不力,致使接连出现多起作弊案,从考生到学政杀的杀,关的关,这股歪风未必能止住。现在不打仗了,可文事武事都不能出乱子,哪个地方出事,就要稽案追究主官责任,朕先给你提个醒,别的地方先不说,你们直隶要提纲掣领,你要记清了,到时候要是出了乱子,可别怪朕不顾君臣之义了。”

“是!”李长乐忙答应道,又试探着问:“直隶有些地方闹教案,臣恐怕小事变大,便派冀州知府聂春明在直隶各地巡风,可前不久接到肃政厅公函,说正查他贪贿,虽然没有夺职,他心里忐忑着未必能尽心办差,也不能把心思放在这事上。保定知府宝熙精明强干,所以臣想请皇上圣裁,命宝熙全权办理。责任攸关,就不至于互相推诿。”

关续清想了想,摇头道:“朕看宝熙这人,有点精于人事疏于政务的样子。小事办得太漂亮,大事就不见得中用。聂春明既然管了这事,无故换人也不好。查他归查他,用他归用他,两者别混为一谈。朕已命二阿哥溥德明天启程去直隶,就便让他巡视督察就是,也不宜为几个教匪折腾得如临大敌。朕倒是关心恩科取士,你要帮着李鸿藻用心选些有用人才上来。也不能一味拿个硬尺子量长短,真正的饱学之士文章倒未必作得好,要让考官从文卷里用心体察。你们平日瞧着好的,也可以荐给朕用。”

李长乐笑道,“考生里还是人才济济。一头臣用心体察,一头也要瞧他们运气。”

关续清打了个呵欠,说道:“真要有好文章,抄录来进呈给朕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你道乏回去吧。”

“喳。”

李长乐答应着行礼,躬身退出去养心殿。关续清嘘了一口气,侧眼看了一下暖阁角的自鸣钟,对太监说道:“再来人一律当着,有事明天再议,朕先安寝了。”

第二天一早,关续清醒来后,小德安小步进来,陪笑道:“万岁爷今儿起得早,昨晚儿又睡得迟,只进了两块兰花糕,这会儿准饿了,奴才叫他们传膳吧?”

“不用了。”关续清站起身来说道:“朕先去皇后那里,今儿个天要是好,到颐和园去游赏游赏,连日批折子,见朝臣,朕屁股都坐出疮来了。”说着便着更衣,两个宫女赶忙过来忙活着替给皇上穿衣。小德安出去传旨知会皇后那边接驾,然后抱着件貂皮大髦进来,说道:“外头天变了,风有些凉,主子当心出门着凉。”

关续清笑道:“这大夏天的穿个貂皮大髦,成什么样子?”不过也由着他们披上大髦,系上丝绦,这才出门。

风雷激荡三千里 第六百四十九章 坤宁宫会群芳

果然一出殿门就觉得一股冷风扑上来,幸好有这件衣服挡着,抬起头看着远天,半阴半晴的天上悬着大片大片的铅云,太阳在云团背后忽隐忽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关续清深吸一口气,对守在门口的小德张说道:“桌椅茶几上都落了灰尘,进去打扫一下,记着宫里不养懒人。还有,出来把门锁好。”这才由太监引路,向坤宁宫那里去了。

到了西边拐角处,那边一个宫女正神不守舍的走过来,与关续清撞个满怀,关续清正要发作,定神一看却是樱桃,樱桃大惊失色,赶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认错,关续清瞧着樱桃的样子想笑又忍住了,绷着脸说道:“你瞎了眼么,踩了朕的脚了!”

“主子,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不好!”樱桃没想到撞到了皇上,又惊又怕,说道:“是皇后娘娘叫奴婢过来看万岁爷起来了没有,奴婢走的急了,没成想……”关续清仔细打量着她,只见她今天穿着一件杏黄色小褂,葱绿水裤,一条又黑又长的大辫子直垂到屁股,隆起的前胸随着喘吁微微抖动,不停的道歉,不停的磕头,忽然想到昨晚沐浴时樱桃只着肚兜的迷人样子,心中一荡,俯下身来,手指托着她的下颌,温言道:“是朕踩了你的脚尖,现在疼不疼?”放下手时,有意无意间在她胸前一碰,就触电般的缩回了手。

樱桃身子一震,心里更是紧张,但皇上问话不能不答,这是皇后再三叮嘱的规矩,她只偏转了脸,细白牙咬着下唇,鬓边已渗出细汗,怯生生的说道:“是奴婢不仔细,冲撞了皇上,皇上没踩了我……”关绪清刚要再说话,却听后边脚步声,知道是小德安等人过来,便提高了嗓音说道:“朕这儿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又抚抚她头发,说声“傻丫头”,背着手大踏步向坤宁宫走去。樱桃心头突突乱跳,浑身都瘫软了,心里一片空白,呆呆的跪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挣扎着起身。

坤宁宫里一如往昔,仍是阳光朗照。静芬正在榻上和几个妃子、福晋摸纸牌玩,旁边是志锐的福晋唐怡莹,毓朗贝勒的福晋赫舍里氏,载沣的福晋瓜尔佳氏,还有一个女人背着身子给静芬看牌,瞧不见面目。静芬见皇上进来,丢了纸牌,带众人离座给皇上请安,笑道:“皇上来了!刚才德子过来通秉了,我们闲着没事,就先摸会儿纸牌,才完了三把,您就到了。皇上要在我这里进膳,今儿个斋戒,那些素餐太淡味,也怕您用着不香,已经知会汪嫔等会儿过来给您现炒。”

关绪清笑着让众人起身,这才看到庆亲王载振的两个福晋刘佳氏和李佳氏也在,就坐在炕下笑道:“今儿个来的人齐,出来的时候眼瞅着天阴下来,没成想走到这边,天青气朗,原来有众福晋在这儿给皇后托福呢。”说着便向刘佳氏和李佳氏两位叔母点头致意。

唐怡莹和赫舍里氏虽然怀有身孕,不过还是向皇上做了万福儿才坐下,然后就一眼眼的偷瞄皇上。关绪清倒是被瞧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斜签着身子朝向静芬坐着。唐怡莹性子稍有些腼腆,只是微笑着不说话,赫舍里氏爽直的多,对着关绪清笑道:“皇上的恩遇真是比天还大一倍,我跟前那大儿子也封了轻车都尉。昨天我打发他到他爹跟前去,我说你这么个十几岁的毛孩子封都尉凭着什么功劳?还不是皇上体恤你爹在西伯利亚那冰天雪地训练兵马,给皇上出力卖命得来的吗?儿子你听我说,真福气还得靠自个儿挣,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回头咱们向军部请命,到大营里头当个真都尉,大功立不了,咱先立小功,一点点积累上去。要是不成器,丢了你爹的脸面不说,就连在皇上那儿都不好说话。”

唐怡莹这才跟着说道:“这说的也是,我妈娘家那庄里有个黄员外,二十年前家里趁着良田百顷,宅院一片连一片,家里丫鬟老妈子一大帮。没成想后辈们不争气,说败落几年光景儿房子拆的拆卖的卖。儿孙们分了家产,树倒猢狲散,要么说老天爷心里有杆称,凡是还是得勤勉。”

两个人絮叨着聊起家常,满嘴都是民间故事,连皇后等人在炕上都被吸引住了。关绪清听得入神,连连点头说道:“话糙理不糙,正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就因为不是代代栽树。一旦老树被伐,乘凉的猢狲自然一哄而散,这话也很有一番道理。回头把这些事讲给阿哥们听听。老百姓不是说么,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堪称是至理名言。”又对皇后道:“大阿哥、二阿哥每日都来请安吗?他们俩还好,那些小阿哥们,肯定天天来告李鸿藻和罗振玉的状,说两位师傅督导过严,你有了功夫就教训他们,人家师傅督导严有什么错,朕看倒是他们懒得学才是真的。现在他们小,你这个黄额娘要多费心,等大点儿懂事了,就把他们都放到地方上历练去,不吃几年苦,谁也别回来见朕。”

静芬点头说道:“孩子们还小,大了自然就乖巧了,力所能及的历练一下也成,要是在外面吃了大苦身子受了损害,皇上的苦心就白费了。”

关绪清这时才仔细看清了静芬旁边那人,和静芬生的有三分相似,眉眼间却总含着七分春情,半真半假的时不时冲自己丢个秋波,隐隐是一副风骚透骨的样子。关绪清认得,这人就是端郡王载漪的福晋,也是静芬的胞妹,叶赫那拉氏静芳。现在正半卷着袖子给姐姐掐肩,见皇帝说着话几次瞟自己,见姐姐去摸牌,又放下袖子帮着整牌,笑着对皇上道:“我看皇子们都不错,又听话又有学问,怎么皇上还是不满意呢,三皇子溥华的诗、四皇子溥贤的画儿都刻成了本子,我虽不懂的,可看着就不错,我们家溥儁和两位皇子一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么大孩子了还撒尿和泥呢。”

一番话把大伙都逗乐了。

静芳虽是静芬的亲妹子,可是平常为了避嫌,反而到宫里走动的还没有其他福晋多,论起年岁来也才不过才二十七八岁,做事干脆利落能说能笑,和静芬是一个娘胎里的两个性子,关绪清还少留意这个小姨子,今日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她异样俏丽娇媚,见她捂嘴笑时两颊生晕,眉目流转,笑声像银铃儿一般悦耳,不觉心中一动,笑道:“静芳说的牵强了,前阵子朕见到溥儁,还在滴水檐下朗声读书呢,朕过去一瞧,读得还是达尔文的《进化论》,小小年纪就知道看西学,真是不易啊,朕敢断言,这小子将来一定比他爹有出息,到时候定会大加提拔。你轻易不来宫里走动,今儿个有空儿,你们姐们儿就呆会儿,说说体己话,皇后天天一个人闷坐也怪没意思的。”

静芳抹了一下鬓角嗔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懂的什么《进化论》什么‘退化论’的,皇上只拿我取笑!您那弟弟这两天害了热病,我忙着去庙里求药,他说那是巫术迷信,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咱们这样的皇族家庭可不能沾那个边儿。还说是生死有命,连医生都不叫看,不信神又不看医生,那不是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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