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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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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过来一些,过来的多一些,不要一点一点的。快啊,萱妹妹。”沈妙歌却不停的催促着她,口气里有些着急的样子。

萱姑娘闻言头便有些晕眩,身上都烫了起来,还是听话的又向沈妙歌移动了一点点;移完之后,外面的一声尖叫让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琦哥哥,我们还是、还是等成……,一会儿就要有人来了。”

她模糊掉的字是“成亲之后”,她想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是:等成亲之后,再让沈妙歌为所欲为。

虽然她现在不想违了沈妙歌的心意,但是那些丫头已经跑出去,外面院子里的惊叫声那么大;沈家的主子们不一会儿就应该要到了。

她和沈妙歌如果真能圆了房更好:到时她便是十拿九稳做沈家的儿媳了;但,眼下的情形她怕和沈妙歌的好事做到一半儿被长辈们撞破,那她哪里还有脸见人?

“萱妹妹你快些啊。”沈妙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一面说还一面向外挪动:他催促萱姑娘的时候,一直在向后移动;只是萱姑娘的头脑有些不清楚,再加上她想东想西的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妙歌的移动。

不然,她移动了两次,他们两个人早应该紧紧贴在一起了。

“琦哥哥,你、你不要这么着急嘛,人家、人家早晚不是……”你的人吗——只是后面这几个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整个人都像熟透的虾子没有一处不是红的。

而沈妙歌努力伸长胳膊终于摸到了床头小桌子上的抽屉: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针线篮子;针线篮子里有一把小巧的剪刀。

屋子是红袖命人收拾的,他当初虽然感觉这个小针线篮子是无用的,不过想到也许红袖会有什么用——日后他们小夫妻终究是会住到一起的,所以也就任它在那里没有动过。

今天,却派上了大用处。

红袖今天也起了一个大早,只比沈妙歌晚了一刻多;她睡得不太好,因为自昨天晚上她的心中便有些不安:因为她一直不能确定萱姑娘倒底是在哪个厢房里;没有廉王爷在的话,她便会使个人悄悄的去查看。

但就是因为有廉王爷在,所以她只能忍下了。

虽然沈妙歌那里应该问题不大,她和他已经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形,已经做了算是万全的安排;但她就是静不下心来:在看到沈妙歌之前。

她没有打算去练功:今天一大早一定会热闹非凡,她根本不可能安静的练功;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不能被看破绽来。

先洗漱,然后换上练功的劲装,她才坐下梳头装扮:不过她每天早上起来之后的装扮一向是极简单的,所以收拾完所有的一切,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

看了看天色,知道这是她平日练功的时辰,便起身带着韵香几个向院子外面行去;要去练武场正好要经过沈妙歌的院子。

她还没有走出自家的院门,便听到沈妙歌的院子里传来响声;她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尖叫。

红袖转身看向韵香:“你们听到什么响声没有?”

韵香等人都指向沈妙歌的院子,红袖便又叫上旁边的几个丫头,一起赶向沈妙歌的院子;走到院子门口时,红袖等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形,面色有些古怪:满院子的仆妇们其实大多都站在那里,呆呆的并没有动或是叫;只是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尖叫哭喊的声音自几个厢房里传出来之外,再就是平南郡主的嬷嬷、沈大姑奶奶等人神情不同,她们手脚并用的向厢房爬去,却因为全身抖的厉害,根本挪动不了多大的地方。

奇怪的是平南郡主的侍卫都出现在厢房门前,伺候郡主的人只有一个嬷嬷在;而沈大姑奶身边也只有一个丫头,她自己还顾不得自己,哪里扶得住沈大姑奶奶。

院子里的仆妇们只是愣愣的看着。

嬷嬷和沈大姑奶奶一看就是受惊过重,而满院子的仆妇看样子是被她们两个人吓得不轻。

而在沈妙歌的卧房外,萱姑娘的贴身丫头带着人站在那里,看到红袖后避过了她的眼睛,有些神情不定。

红袖眉头一皱,然后咳了一声儿道:“所有的人都到这间房里去呆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也许向外张望凝听。”她说着话一指距院子门最近的厢房。

那些仆妇们听到之后犹如得了大赦一般,一言不发的都乖乖进了屋子,并且立时便把门窗都关的紧紧:就算是想让她们听,她们也是不想听、不敢听的。

虽然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平南郡主的嬷嬷、沈大姑奶奶的失态,以及萱姑娘的尖叫,疑似郡主和马姑娘的尖叫——这些事情揭开,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为人仆者,想要差事做得长久、性命长久,便要知道分寸:分得清楚什么是能知道的,什么是一点儿也不能知道的才可以。

这些仆妇们都是红袖挑选过的,心思虽然不算是极聪明,但却极懂为人做事:所以她们都明白,现在的事情是她们绝对不应该知道的,日后也不能提及一个字的。

第98章 清醒之后,一塌糊涂

红袖把仆妇们安排好之后,便看了一眼茶香和赵氏,然后径直向沈妙歌的卧房奔了过去;对于沈大姑奶奶和平南郡主的嬷嬷理都没有理:因为她可以确定,她们一定不会怪她。

茶香立时带着几个丫头过去扶住嬷嬷,好似全没有看到一旁拔出刀剑来的侍卫,扶她到厢房前门,便听嬷嬷的话带着人直接去上房了;而赵氏带着几个丫头过去,把沈大姑奶奶扶好;沈大姑奶奶到了厢房门前,一样打发赵氏离开了。

而就在红袖到了这个院子的时候,廉王也发现床上的人姑娘不是平南郡主;他有些失落,但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痛哭的娇小影子,心中更多的是心痛与不舍。

他知道,是他对不住人家姑娘:昨天晚上在他和姑娘合体之时,便知道姑娘是真的醉了;虽然脑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当时那种情形下他哪里有时间与精力去想此事?

而且他昨天晚上被姑娘吸引,接连要了姑娘二三次;事后两个人都累得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也根本没有来得及再想那一丝疑惑。

他听着门外的喧闹声,知道沈家的主子们就快要到了;可是让他劝慰姑娘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最后只能柔声说道:“姑娘,你是沈家的什么人?我是廉亲王,这块玉佩是我自幼带在身边的留给你做个信物——我会尽快使人来提亲的;还请、还请姑娘告诉我姓名。”

他心中有愧,连本王也没有称;他虽然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但是却从来没有强抢过民女。

床上的人是马姑娘。

她闻言并没有停下哭泣,她不是不怨恨廉王的,只是她知道最应该怪的人不是廉王,而是她自己的母亲;可是孝道在前,子不言父过,她能对人说什么?而且,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除了死,她也想不到其它的路可以走:失贞啊,这让她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就算是死了,她都不会有个好名声,但却强过活在世上被人指脊梁骨骂。

所以廉王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听到心里去。

廉王看着床上痛哭的娇小身躯,急的搓了搓手;但是他没有哄过女人,通常都是女人来哄他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姑娘还在哭,忽然想到了一点便急忙开口道:“小王,不,我决不会让你做妾侍,一定会迎你为妃!还会,还会善待你。”此事是他做错了,所以不管这位姑娘是什么出身,他都不能轻贱了她。

他欺负人,却从来不欺负百姓;他强夺的东西多了去,但从来不抢平民的一针一线;他做人是有原则的。他说这样的话,并不是施舍或是施恩,而是赎罪,认为是他应该补偿姑娘的。

不过他说出迎娶姑娘的话来,心底不知道为什么一松:他其实是不舍得姑娘,他也是真心的愿意好好待姑娘。

但是他的话依然没有让马姑娘止住哭泣。

天色已经有些亮了,院子里的却已经没有几个人;厢房中痛哭失声的人,却不止是马姑娘自己。

绿珠哭得极痛:她的清白毁了!昨天晚上的那人,根本不是她的沈五爷;她恨不得杀了夺了她清白的人,可是她却打不过那人。

昨天晚上,她认为的沈五爷欢好后,搂着她说了一句含糊的话:“睡吧。”吐出一口酒气来便睡着了。

她一个丫头哪里敢多说什么,再说被沈五爷搂着多幸福?她想的就是能日后天天晚上被沈五爷如此搂着睡过去,让沈五爷一时也离不开她;所以她带着幸福的微笑也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极好极好的梦:她在梦中成为沈家的五少奶奶,而且是儿孙满堂。

但是醒转之后却发现身边的人根本不是沈五爷,而是沈五爷的一位堂兄,沈四爷!只比沈五爷大上两三个月。

她现在身上有些轻微的伤痕,一边的脸上肿胀的很高:是被床边坐着的沈四爷打的。

沈四爷回头看了一眼哭泣的绿珠:“贱人!居然敢打你四爷!四爷要了你,是你祖上烧了高香,原本爷还想着你细皮嫩肉的很让爷过了把瘾,想着是不是收了你;谁知你居然是个不识抬举的贱人,看爷一会儿让我五弟打杀了你!”

他原本在沈府就不如沈妙歌得宠,现如今一个丫头叫着骂着哭着,说他为什么不是沈五爷,他哪里能咽下这口气——沈家的长辈们也就罢了,一个丫头也敢如此瞧不起他。

他摸了摸脸,依然是火辣辣的痛;心头忍不住又是火起,伸手对着绿珠又是两拳:“我打死你这个贱人!”刚刚不防被绿珠打在了脸上。

绿珠被打的红了眼,加上她认为自己这一辈子也毁了,所以当真是豁出去不管不顾的挺身扑过去:“你打,你打,你有种就打死我!我看五爷和我们沈家的主子会不会问你的罪,我可是沈五爷昨天晚上要收房的人!沈家诗书传家,看看有没有兄夺弟妾的规矩。”

男子一下子惊呆了,他高高举起的手没有再打下来:“你、你是我五弟昨天晚上的要收房的人?”如果真是这样,他便闯下了不小的祸事。

如果是平常的丫头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儿,顶多打他两板子也就是算了;可是昨天晚上沈妙歌要收房的丫头,可是他圆房前教他人事的丫头——为妾就是地位最高的,做通房也不比一般的姨娘地位低啊。

“你打啊,你沈四爷有种就打死我!沈五爷的人你都敢睡了,还有什么是你沈四爷不敢做的?”绿珠却不依不饶;她一切都毁了,哪里还知道怕。

沈四爷一下子软倒在床上:“我、我……;”然后他顾不上理会如同疯子的绿珠,拉开门抱起头就向外跑,他直接跑了出去。

这祸,他闯的可不小;他想到能救的人只有他的母亲了,现在不去寻母亲,一会儿老祖宗等人来了,他不死也要脱层皮;这还是小事儿,怕是他成亲之后在沈家拿不到他应得那份儿了。

平南郡主却在萱姑娘第一声尖叫时便被惊醒,只是她一时间不记得身在何处,没有完全清醒的脑子里还想着:要先伸个懒腰再叫嬷嬷和丫头们进来问一问,哪一个敢如此大胆要好好的给她几板子,教教她规矩才成。

可是她立时便感觉到不对,她的腰上横放着一个人的胳膊;她的头旁有一个人的呼吸声,而且,一股男人的气息把她整个的包在了其中。

她立时便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脸上便布上两团红晕:身边的人是沈妙歌。

她昨天晚上和沈妙歌一番胡天胡地之后,沈妙歌倒头便睡;她虽然有些不快,但因为心中有鬼所以不敢多说什么,再加上身子也乏的很,不一会儿也自管自的睡着了。

“一大清早的,什么人鬼叫鬼叫的,还让不让人睡了?”身边的男人开口说话了,他十分不满的说着话,还伸出胳膊撩起床帐看了看。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一样:“哦,这是妈妈再教女儿吧?真是不懂做生意,就算要教女儿,也要等到下午,哪里一大清早就把人打得尖叫,搅了客人的兴致,下一次还有哪个会来?”

平南郡主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向那男人:可是看不清楚;但是她的身子都在颤抖,这个声音不是沈妙歌,而且他的话她虽然听不太懂,但下意识的感觉不像是好话。

那男人被郡主吓了一跳,然后便嘿嘿笑了一声儿,伸手捉住她往自己怀里拉:“现在时辰还不晚,爷给的银子不少怎么也要玩个够本儿;来,我们再来洞房花烛一回,你却要好好伺候爷才成。”

平南郡主终于确定这个男人不是沈妙歌了,她又羞又气厉声喝问他,却不想声音传到了院子里。

那男人也被吓了一跳,立时想起来昨天晚上可没有去青楼吃花酒,只是在表弟的院子里为他贺喜:那身边的女子是谁?

马大爷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吓得:他昨天是被人拉进来的,所以,身边的女子绝对不会是一个丫头!

而萱丫头他可是认识的,这个女子的声音一听便不是;那这个女子只有一处可能了:平、南、郡、主!他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把昨天晚上把郡主给……,然后还把她当成青楼女子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他越想越心惊,身子抖作一团说不出一句话来。

平南郡主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对着他又踢又打时他才想起一件事来:他还在郡主的床上!

他急急忙忙想下床,却因为吓得全身无力自床上摔到了地上,发出“呯”的一声。

平南郡主踢打马大爷时,红袖才走到上房前,还没有踏上台阶:因为萱姑娘的贴身丫头水珠拦住了她。

“袖儿姑娘,您稍待一会儿,我们……”水珠上前给红袖行礼;她的身后,还有四五个丫头正拦在门前的台阶上。

红袖看水珠如此心下更是着急,也不同水珠多话,一把推开她就向上房行去:她根本没有资格拦自己的路——就是她的主子萱姑娘也不能拦着她,不让她进夫婿的房间。

那四五个丫头虽然屈膝行礼,却没有让开;而水珠又想上来拦红袖。

“啪!”一声非常清脆的声音响起,水珠的脸上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第99章 沈妙歌呢?

水珠挨打之后先是一愣:在沈家,因为萱姑娘得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宠爱,且自身又有钱,所以她这个奴婢也是水涨船高,没有什么人会给她脸子看;就算是管家娘子见了她,也会称呼一声水珠姑娘,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被人打耳光。

然后心中便生出了忿怒与不甘,因为打她的不是主子,同样也是奴婢的韵香!

韵香不同于沈家的点娇等人,她们是沈家的家生奴婢,水珠就算是被打了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忿怒:韵香只是红袖的赔嫁丫头,外来户自然是无根无基的,居然也敢打她。

水珠刚想说分辩两声,正好也可以再拖上一阵子,完成自家主子的交待时;韵香已经伸手就把她推到了一侧:很用力,她差一点便摔倒在地上。

然后就听韵香娇喝一声:“都给我们家姑娘让开!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阻我家姑娘的路,要知道前面那可是我们姑娘夫婿的卧房,哪个人不能进我家姑娘也是能进的!”

韵香喝斥着那些拦路的丫头,手下却没有停顿半分,一手一个想把丫头们都推到台阶旁边去。韵香下手十分有分寸,只是想推开她们,并没有想伤到她们。

但是让韵香小小吃惊的事情发生:水珠被推开了,还有两个小丫头也被轻轻松松的推开了;但是剩下的三个丫头屈膝蹲在那里分毫没动!

韵香可是练过武的丫头,而且郑将军在教授她们与红袖时,并没藏私一视同仁;再加上她比红袖年长,所以她的武技还要比红袖强一些。

韵香眯了眯眼睛看向那几个丫头:她们居然会武!

红袖看到水珠带着人拦路,心下自然是着恼的;不说其它,只看这些奴婢们的行止,就知道萱姑娘一定在上房沈妙歌的卧房里,并且还不会有好事情!

如果是昨天晚上沈妙歌和萱姑娘就在卧房中,那么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后,这些丫头根本不会拦自己;眼下嘛,不是沈妙歌刚刚进屋想更衣,就是萱姑娘刚刚进去卧房不久;红袖不过几个转念便明白了这些丫头为什么要拦着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那三个一动不动的丫头,又扫了一眼水珠,然后轻轻一拍韵香的肩膀,一句话不说抬脚就往上走。

水珠原本到嘴边的话,却因为红袖的目光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相信如果她敢再多嘴,红袖姑娘一定不介意让人打她一顿——她不敢尝试,因为她知道红袖手下的丫头,好多都身怀武技;被这些人打一顿,她在床上躺上二三个月能不能起来下地都不一定。

红袖也不说话,她一步一步、轻轻的踏上去;她走得很稳,不快也不慢,因为把水珠和两个小丫头推开,眼下只有三级台阶,根本不需要着急;一面走,她一面直直的盯着三个丫头:她们让路也就罢了,如果不让路今儿她还真就不再顾身份教教这几丫头规矩!

她来到沈府二年了,但是却没有真得大动过干戈,现在几个丫头居然也敢欺到她头上,怎么不让红袖恼火?并且她们还是一分道理也不占的情形下,就敢拦下她。

红袖,已经恼到了极点:不只是因为有人要抢她的丈夫,而且抢她丈夫的人还如此的肆无忌惮,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如果她今日被三个丫头拦在了沈妙歌的房外,那日后沈家的小猫小狗都敢来打沈妙歌的主意。

就算沈妙歌是真和萱姑娘睡了一个晚上,就算她会甩手回郑家,但今日她也不能受这种委屈与侮辱!走,也要走得漂亮、有志气,而不是委委屈屈、懦弱的回娘家寻求庇护。

那几个丫头看到红袖走上来有些犹豫,但是想到萱姑娘许下的赏银,想想日后可以过上的好日子,她们把头垂得更低,却没有一分让路的意思。

虽然下定了决心,可是三个丫头还是很紧张的,紧张到在嘈杂的院子里,她们已经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得到红袖那轻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就好像踩在她们的心上。

红袖不过一霎间便站到了三个丫头跟前:“带路。”她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不含一丝火气:但是韵香听得出来,自家的主子在极力压制着她的怒气。

这也是给三个丫头一个台阶下;但是三个丫头却不为所动。

红袖看她们如此,便直直的向上迈去:她们如果不躲开,红袖是没有容身的地方;按理说红袖是主,她们是仆,在这个时候她们只能让开了;但是三个丫头一下子跪了下去,却把红袖落一个脚的地方都堵上了。

红袖的脚悬的半空,她的声音依然不是很大:“你们让开,或是带路。”她不喜欢大声喝斥,那只会让她自己也失了身份;所以现在她虽然怒,但她说话只是比平日少了笑意。

三个丫头不说话,也不动。韵香喝道:“我们姑娘是沈家的少奶奶、沈家的主子,你们居然敢不回我们家姑娘的话!”这个丫头自来是心巧的人,她就是要逼这三个丫头说话。

三个丫头不得不涩涩的开口道:“请袖儿姑娘稍待,奴婢们去回我们姑娘和沈五爷。”

这一句话终于让红袖动了真火!她们去回沈五爷,她们凭什么去回沈五爷?要知道她才是沈妙歌的妻!

红袖悬在半空的脚一点犹豫没有的踢到了三个丫头的身上:她用了五分的力道。三个丫头终于被踢开了,红袖踏上第四个台阶,向第五个台阶稳稳的踏了上去。

但是三个丫头非常快迅的爬起来,又一次拦到了红袖的面前;红袖这一次一个字也没有说,伸手一人就给了她们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她们的嘴角有了一丝丝血迹。

她不是狠心肠的人,但是她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人:今日,她就要全沈家的人都知道。

三个丫头被打倒在地上:如果是交手,她们三个人打红袖一人,红袖还真不是她们的对手;但是红袖是主子,她们是奴婢,所以她们不能对红袖出手,至少在她们扑上来之前,还没有动其它的心思。

而水珠刚在一旁手脚并用快要爬上半人高的廊上时,便因为红袖的动手而受惊,一下子跌了下去摔得不轻:主要是屁股很痛、非常痛。

她是想去给自家主子报信的,但是现在她坐在地上看着红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爬起来了。

三个丫头知道已经撕破了脸:今日之后她们必不可能会再留在沈家,所以萱姑娘的那一笔赏银对她们来说更加重要了;所以每人又一次很快的爬起身来,再一次拦到红袖的身前。

“给我,让开。”红袖虽然已经大怒,不过她的神色与语气反而更加平静。

三个丫头只是盯着红袖,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红袖的手便又举了起来,一人一掌便把两个丫头打到了一旁;三个丫头最后的一个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房门,在红袖打倒了前面两个丫头时,她咬了咬牙伸手出招想挡开红袖的手。

红袖却在这个时候,把手收了回去;她的手收势不住,“啪”一声重重的打在了红袖的脸上!因为红袖打她们的时候用的力量不小,所以她挡的时候力量更是稍大一些:她也有心要让红袖吃个暗亏。

再者就算是单打独斗,这几个丫头的身手比红袖不弱——虽然所修的功夫并不高明,但是她们胜在年长,练武时间比红袖久。

当下,一个红红的五指印便在红袖的半边脸上显了出来;红袖并没有哼一声,也没有去抚自己的脸,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丫头。

这一下子不止是打人的丫头呆了,附近所有的丫头媳妇子们都呆了:一点声音也没有没有,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丫头。

红袖看着那丫头半晌,然后高高举起手来狠狠的扇那个丫头一个耳光,然后便把她踢到了一旁:她用了足足有八分力。

推倒那丫头之后,红袖便向门口走去:而她的腿已经做好准备,只要三个丫头敢在过来,她便踢过去。

三个丫头伏在地上只是愣了一愣,脸上都闪过了怒气:习武之人又有几个没有脾气的?那丫头能打到红袖姑娘完全是因为她忽然撤手,分明就是红袖姑娘在谋算她们,她们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再加上身上被打得很痛,而又想想萱姑娘应给她们的赏银:那可是一人一间铺子,虽然小,但却可以从此过上好日子了。

而且她们被逐出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们眼下更加不能让红袖进到屋里,那赏银她们一定要拿到手中;三个丫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再一次扑上去,但是她们却忘了,红袖不是一个人。

红袖的腿反踢,有一个丫头便又一次扑倒在地上;而韵香却拦下了另外两个丫头。

三个丫头不敢对红袖真动重手,不然就不是被逐出府或是打一顿逐出府的事情了——就算是萱姑娘也不能保下她们来;但是韵香却不同了,所以两个丫头招招出手都用了全力。

武人,一般都是四肢比较出众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没有脑子。而眼下的三个丫头,更加不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不管是红袖受了伤,还是红袖的人受了伤,她们哪里能有好果子吃?

红袖一把推开房门进到屋里,然后却不像众人所想的那样带人冲进去,她进去便把门关上了;茶香和赵氏也带着人过来了:这次情形相反,萱姑娘的人被拦到了外面。

映舒等人也赶了过来,当映舒看到韵香衣服也破了、脸也肿了,嘴角还流着血丝时;她扑过去对着萱姑娘的人一人一巴掌打了过去——打的她手掌红肿了。

“反了你们!居然敢打我们少奶奶的人!”映舒是红袖买来的人,所以对沈家人的认同并不是很大;而她们时常和红袖的人呆在一起,彼此相处的很好,现在自然是同仇敌忾。

不过当她打到三个丫头时,却被三个丫头给打翻在地上,脸上擦伤、头发也乱了。韵香、茶香等人一同上前,才把那三个丫头打得不敢再动。

映舒打完之后道:“你没有什么事儿吧?哎哟,痛死我了。真是奇怪,我早起最近也成习惯了,今天院子闹成这个样子我才醒。对了,出了什么事儿?”

茶香看着她都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韵香却看着映舒若无所思:映舒虽然学武很晚了,但是她也练了一年多的时间,怎么可能睡到院子里闹成一片却听不到呢?

不过片刻,红袖又自屋里把门打开:屋里的床上只有一个萱姑娘,而她睡在床上搭着一床被子好像在哭泣,却明显是衣衫不整。只是让水珠等人吃惊的是,沈妙歌不见了!

第100章 哭了的萱姑娘

水珠等人看到红袖把门打开,急忙跑了进去:“姑娘、姑娘你没有事儿吧?”

萱姑娘只是哭却没有开口说话,连看一眼水珠等人都没有。

水珠叫了她家主子半晌,可是萱姑娘只是伏在枕头上哭,就是不理会丫头们;更加不会理会红袖。

红袖坐了下来在一旁看了半晌,皱着眉头轻轻的喝斥水珠:“不怪你们姑娘伤心,不理会你们。按理说呢,这事原不应该是我说你们,可是你们也太不像话,居然在我们五爷的院子里闹起来!这也就罢了。”她这是再说水珠等拦人的事情。

“不过,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姑娘的?先不说你们不应该让你们姑娘昨天晚上吃那么多酒,那时有郡主在,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们却拦也不拦,就是你们的错了。”

“你们姑娘吃酒吃多了之后,不把你们姑娘扶到车子上回房,居然把你们姑娘留在了五爷的院子里,你们姑娘的闺誉还要不要了?如果万一传出什么去污了你们姑娘的清白,你们一个一个就都去领板子吧!看太夫人会不会杖毙了你们!”

说完,她含有深意的看了水珠等人一眼。

这番话,一语双关。听得水珠等人身子一哆嗦:照红袖姑娘的说法,就算是今天的事情成了,她们也不会被沈家轻饶?

而红袖的那一眼,让水珠忽然明白:自家主子事情成了之后,就算沈家不欲让人说出什么闲话来影响到沈家的姑娘们,暂时不会拿她们这几丫头怎么样,但是日后也不会饶过她们。

沈家的主子们一定不会任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如果昨天晚上这院子里不是有平南郡主和廉王爷,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早打发人来催着散席了。

这个时候的水珠等人,后背都出了冷汗:今天的事情成与不成,她们似乎都没有好结果;虽然她们嘴上不能说什么,可是心里对萱姑娘难免有些埋怨。

而床上的萱姑娘还是哭,哭得非常痛,对于红袖的话充耳不闻。

红袖不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着;而映舒等人却在红袖的示意下,开始打扫收拾房间:屋里的东西基本没有动,只是把各处的帐幔收了起来。

水珠等人对卧房里的一切一目了然:沈妙歌没有藏在帐幔后面,不然红袖姑娘不会让人把帐幔收起来。

怎么办?最重要的是眼下怎么办?水珠的额头都见了汗。

水珠微微转了一下眼珠,然后她便好似踩到裙子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她伏在地上顾不得自己腿疼,先掀起绣床床盖,自床底看向了床后面:床后面也没有人!

自家姑娘睡在沈五爷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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