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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 续传40-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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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乔就那么愣住了,夜风穿堂而过,吹在她的鬓发衣衫上,李策轻轻揽住她的肩,用手压住她的头,就那么很自然的环住她,不带一丝情欲。他淡淡的吐了一口气,轻声的说:“乔乔,这个世上,有很多活法的。一世贫瘠也是活,荣华繁盛也是活,碌碌无为也是活,酒鼎奢靡也是活,为什么你却总是要为自已选一个最艰难的活法呢。你这个样子,莫不如是寻常市井的百姓,也好过活的如此疲累。”
  李策的声音缓缓传来,钻进耳朵里,楚乔靠在他的怀里,思绪都是凝固僵硬的。她想,何尝不是呢?倘若真是是寻常市井中的百姓,想必也不会有如此重的孽缘,不会有如此深的牵绊,即便是会有背叛和辜负,有欺骗和离弃,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撕心裂肺,鲜血淋漓。
  月光静静的照进来,洒在他和她的肩膀上,楚乔突然那般累,可是李策,我用了十一年的时间去爬一座山,有人告诉我说那山上有一朵雪莲,可是当我费尽力气爬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山顶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山那么高,我九死一生的爬上去,失望过后,又该如何下来呢?
  “乔乔,希望是掌握在自已手里的,你自己不放自已一马,谁也救不了你。”
  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寒冬莅临,卞唐却没有一丝冬意,楚乔终于还是在金吾宫里住下来,虽然无名无分,可是这座宫廷里,最不缺的就是无名无分的女子,再加上她以往的赫赫声名,侧也无人敢来招惹她。
  想象中的大夏的逼迫和报复并没有来,好像他们也认定了楚乔已经是一个废人一样,之前的恩怨全都一笔勾销,连一个质问的使者都没派来。
  楚乔想,这是很不正常的,她现在的身份,几乎相当于当年的日本战俘,以大夏国内目前愤怒的反战情绪,为何会这般轻易的放弃了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呢?
  她去问梅香,梅香大言不惭的道:“他们敢来,就叫贺统领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的全都掰下来。”
  李策派来的小丫头秋穗笑眯眯的放下一碗镇好的雪梨,得意的说道:“梅香姐说的是,再说了,陛下对姑娘这么好,谁敢不识趣的来大呼小叫?”
  楚乔却摇了摇头,心里有几分忧心,应该不会这么简单,难道是李策被迫答应了大夏什么条件吗?
  婵儿娇怯怯的说道:“我却听说,是大夏的一个什么大司马力主要和我们卞唐修好,大夏才不来找姑娘的麻烦的。”
  大司马?
  楚乔微微皱眉,大夏的大司马就是长老会的首席元老,难道是魏光放了自己一马吗?
  她已经很久都不打听外面的事了,终日昏昏沉沉,在这宓荷居里不见外人,真的成了李策所说的碌碌无为也是活。
  她这半生都和燕询绑在一处,走过昏暗死寂,走过血雨腥风,走过刀光剑影,如今终于走到前途无路,走到水尽山穷,再也走不下去了。
  后来她曾问李策大夏为何不来找她麻烦,李策当时正在兴致勃勃的给她看一幅今年选秀的仕女图,闻言抬起头来对着她抛了一个媚眼,一副无赖相的笑着说道:“可能是夏皇还对我抱有幻想呢。”
  即便是目前的心境如何不适合,楚乔也忍不住的轻笑一声,陪着他翻看着三尺多高的美女卷轴,看着那些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女眉目间满满的飘逸风情,只觉得那目光都是另一个世界望来的。
  临走之前李策站在门口,突然回过头来对她笑着说道:“乔乔,你仔细想想,这个世上还有谁会对你这样好,甘心情愿的为你放弃很多事,为你出生入死,为你散尽家财,为你抛却所有,救你于危难生死,却并不告知你。这样的人本就不多,你要好好想想,想好了之后告诉我,我就给你置办一份嫁妆,然后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窗外梧桐红黄,遮连蔽日,天光顺着树叶的缝隙洒进来,一片金灿灿的纸醉金迷。
  她站在清寂的大殿中,仔细想着李策临行前的那句话,仔细推敲起在燕北最后的那一场战役,何时攻打,何时设防,何处退兵,何人掩护,几路大军出击,几路大军阻截,谁能及时传递讯息,谁能雷霆出现于境内,还有李策所说的,谁会对她这样好。
  尘封的念头一点一滴的钻出来,像是一绛藤蔓,将她的身体缠住,月亮升起,月亮偏西,月亮弯弯的桂在村梢,月亮落下,日头升起,又是一个徇丽的一日。
  她一直这样站着,整整一夜,都在反复的推敲着求证着自已的那个惊人的念头,她的眼睛渐渐涌出激烈的光,有晶莹的泪滴落在胸口,大滴大滴的滚出,却没有一丝难过的悲伤,她被惊喜和希望网住了,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那一瞬间,金黄的阳光顺着窗楞照进来,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笑的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泪流满面的笑出声来。
  楚乔离宫的那一天,天空仍日下着雨,她没有和他打招呼,只是带着简单的行囊就骑着马出了正阳门,谦潇细雨洒在她的肩上,可是却显得有那样的勃勃生机。
  李策仍旧是那个我行我素的皇帝,他此刻正坐在国子大殿的殿顶,一身拢纱暗红长衫,坐在高高挑起的飞檐上,国子殿下是一片担忧哭喊咆哮的大臣们,他却仿佛没看到一样,带着芳香的熏风吹在他的衣角上,扬起里面袖箭图纹,他望着远远的蔷薇御道上,少女一身鹅黄布衣,骑坐在白马上,两侧是连绵的梧侗,夺目的色彩如同一幅徇丽的书画。
  四个月了,已经够了。
  他这样微微笑起来,横笛吹奏起一首欢快的曲子去欢送她,笛音清亮,像是婉转的百灵,穿透了这座宫廷的奢靡繁华,一路跟随着她的身影,走出了一重一重的宫门,越过了黄金的门槛,高高的固廊,暗红的宫墙,去了一个广阔的天地。
  眉山相护,孤骑赴会,被家族排挤打压,险些断送大好前程于尘埃之地
  败走悦贡,九死一生,形如狡兔却无有三窟,置之死地而退无生路,家国摒弃,沦入宵小之列,遭万干黎民唾骂,死不能入宗庙族谱,终成帝国第一叛贼。
  绝地弁起,以一人之力扭转外世青海之乾坤,赫赫之威威慑西蒙,时机尚未成熟,却挥兵东进,只为扼红颜于一线命垂。
  大夏磨刀霍霍欲国卞唐,燕北发兵东下以报夺妻之恨,甘愿抛却显赫之基业返回故土,以百万之军做赌,终得偿微薄之心愿。
  诸葛玥,我一直以为我才是这世上最疯狂的人,可是面对你,我却终知自己的浅薄狂妄。
  李策心中浅笑,和一个疯子,该如何争抢?
  我们都是早已被上苍钦点了戏码的棋子,我挣不脱,燕询也挣不脱,唯有你,有勇气一次次挣脱逃透,又有勇气一次次跳入漩涡,我终究输给你,输的心服。
  曲调开常轻快,合着下面百官们粗重的哭声显得是那样滑稽,孙棣站在宫殿之下,望着那个看起来大逆不道的身影,听着充耳的欢乐曲调,却觉得异常寂寞。
  宫殿的路长且清冷,两侧是高高的宫墙,依稀可以嗅到宫外的清甜香气。
  这样明媚的暖日之下,是谁的心底漾起一层轻轻的涟漪,挑破了每个子夜时分的寂寞雾霭,拨乱了寂寂锦宫中的浅浅王尘。
  他一直是如此,以微醉的眼睛看透这世间的一切清醒。
  夜幕渐渐降临,官员们哭的嗓子都哑了,有几个老臣发了羊癫疯,已经早早就被抬下去了。
  整座宫廷都被掩盖在一片奢靡的灯火之下,煌煌宫灯透过金吾宫的千百肩宫门窗扉,静静的照耀着金吾宫的夜晚。记忆纷乱头绪,如同从绢布上扯下的一根细丝,轻轻一拽,整匹华丽的绢布全部散乱,徒留一片奢靡的残红。
  李策从梯子上一步一步的爬下来,百官们哭着爬过去,大叫着陛下要注意身体,勿要肆意胡闹云云。
  “诸君果然对朕忠心耿耿,今日朕已经想明白了,爱卿们快快平身吧。”
  众人顿时涕零如雨,心道皇上总算顿悟了。
  “为了仔细反思朕的所言所为,朕决定,罢朝三日,大家也回家好好思量,研究济世富国之道吧。”
  说罢,就在众多大臣呆愣的目光中扬长而去,还没走出国子殿,就迫不及待的对内侍说道:“连宴三天,把这次所有入选的秀女都带到柔福殿来。
  诸人无语,帝王得意的大笑而去。
  我们都是命运手下朝生幕死的浮游,仓促之间,便隐现数十年峥嵘冷热。
  乔乔,但愿你能走得出去。
  161灯火阑珊
  出了白芷关!后,就是大夏的士地了,虽然此时巳是隆冬,但是贤阳地处西南,气候温和,楚乔出关的时候竟然还在下着雨。
  淡青色的远山笼罩在白茫茫的雨雾之中远江如链,坑蜒的流过,原野上的黄昏份外美丽,乌金微沉,火地概金,冷月却已然淡然初升,荒莘繁盛,高高摇曳,与马背平齐,大风吹动之间,隐见那离离之草如赤金微波,自广袤的天际一波一波的汹涌而至。海=天中文首发
  站在贤阳城外的官道上,她却突然踟蹰了,不知是否该走进去,她人生的这十一年是一副滂沱的书画,前八年是水波下冷月沁冰的暗夜倒影,后三年却是鲜血淋漓狰狞交错的笔笔刀痕,如今陡然间抛却了宿命的枷锁,她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最初的激动渐渐诮失,冷却的神智在脑海中激烈的冲撞着,如若是真的,他现在是何种身份,又如何能与她这样的人有所交集,她已害的他几次险死,如今又要亲手毁掉眼前的这一切吗?而如果,她所想的都是错的,李策所说,不过是燕询大发慈悲的放了她一马,那么,她又该情何以堪?
  而现在的她,已经连张嘴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就这样在贤阳城里住了下来,租了一间小小的屋舍,独门独院,地处偏僻,门前生着两株垂柳,此时光秃秃的,枯黄一片。
  转眼间过了七八日,年关已到,贤阳城里张灯结彩,浓浓喜气,隔壁的房东见她一个单身年轻女子独自住在这里,便两次三番的来邀请她一同过年,都被她婉拒了。
  又过了三天,一年一度的上元节至,清晨的时候下了一场清雪,不过雪花还没落地就融化了,倒是树枝上积了薄薄的一层,远远望去,远处的山巅白茫茫的一片,山下碧水脉脉,满城梧桐蔽日,一片湖光山色。
  房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胖胖妇人,长的十分和善,膝下有一双儿女,丈夫是城里私塾的教书先生,也算是小康之家。那女孩子似乎很喜欢楚乔,每天经过门前的时候都会伸着脖子往里看,她哥哥见她好奇,有时候就在下面托着她,让她趴在青墙上瞧一瞧。
  傍晚的时候,楚乔害怕房东再来叫她吃饭就自己出了门。
  天还没黑,灯市也还未开,但是街上就已经十分热闹了,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小吃摊位绕着大衙摆了一整排,贩卖煮酒烟丝胭脂玩物的小贩挤满了贤阳主街,楚乔嫌这里太热闹,就稍稍避开。
  因为是节庆,平日不出门的大户人家夫人小姐们也纷纷出了府,街上随处可见几人抬着的轿子软椅马车,一辆辆的从楚乔身边经过,偶尔飘出几缨欢笑声,和着远湖吹来的暖暖熏风,一派祥和静谧的气息。
  相较于满眼的红粉艳绿,楚乔穿的十分素净。但是毕竟是卞唐皇宫之物,到底比寻常的民服华丽精致,藕色云纱薄衣,浅蓝藕白长罗裙,以极淡色的丝线绣出一朵朵淡淡的玉兰,远远望去,如清新的冉冉新荷。加之她淡定青温的气质,独自一人行走在梧桐深寂的长街上,过往的书生公子无不争相注目,偶有想要上前来搭讪攀谈的,走到她身前却略略踟蹰,只感她的清冷舒淡之气不似寻常女子的矜持做作,而是实实在在的没将这重重人影放在眼内,稍一犹疑,她就已经去的远了。
  天色渐黑,暮色合拢,天公作美,赐了今夜一轮圆月,星子寥落,淡淡的月华被或繁或疏的村叶一筛,被碎成细小的明光,淡淡的落在了她的肩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贤阳城了,三年前,她带兵逃出真煌城,途逢遇难的赵嵩赵淳儿兄妹,护送之后遭到赵淳儿的追杀,就是在此地和梁少卿一起被人擒获充做奴隶,随后卖入詹府,从而找到了荆紫苏三个姐妹。
  岁月恍惚,如流年白水,赵嵩多年杳无音讯,当年呼风唤雨金玉满堂的天家皇子,想必早已因为身残隐疾而淡出了大夏的角逐之地,而赵淳儿更是零落成泥,一步步的迈入了肮脏九幽之所,如今飘零散落,不知身在何方,而荆紫苏更是魂归黄泉,成为了乱世中无人垂怜的一抹幽魂。
  楚乔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那笑容如此淡薄,尚未滑到脸侧就已然消失,看起来像是一笼淡淡的烟雾,悲凉的散落在冷风之中。
  也许,唯有梁少卿才能真正过几日开怀的日子吧,这个世道,太渍明的人总是不开心的。
  远处亮起了大片璀璨的灯火,红红绿绿,金黄暗粉,一派琉璃。炮竹声声,孩童欢快的稚笑,小贩的叫嚷,姑娘们的娇娆,顺着湖岸的风一丝丝的传来,听在她的耳朵里,像是温润的冷火,暖暖的亮着,但却绎毫没有暖意,好似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上元灯会,已是久违了。
  她抬着头望着,目光依稀穿透了时光,定格在最初的那一日,朱红小马,白裘孩童,手提着雪白的兔子灯,跟在那个少年的身后,那人回过头来,眼睛是清凉凉的静寂,她一直以为那是冷漠无情的残忍,是毫无温度的寒冷,双眸中竖起一面镜子,无论何种目光望过去,都是冷冷的反射回来,以高高在上的仰止,不屑的俯视下面的芸芸众生。
  然而如今再一次回想当初,她却仿佛清晰的望到了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隽永沉潜在那双秀长的双眸里,却被死死的压住,不能夺眶而出口
  如果没有当日的花灯穿梭,没有孩子的炮竹惊了她的小马,没有让她奔驰城外,和燕询在雪地里跋涉了一夜,那么一切会不会有一丝不一样的改变。
  也计不会,也许该紧握的手仍旧紧握,该举起的战刀仍旧举起,该背叛的誓言仍旧背叛,一切都会按照上苍定下的进程缓缓而行,无人可以跳出这个命运的轮回。
  但是,最起码的,如果没有那场失散,那么今日回想起有关于他的那个上元灯会,不会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盏温暖的烛灯。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一棵大揄树又粗又高的立在湖边,佶计得有三四十年的树龄,上面缠满了红色的布条还有各色的剪纸,那是乡下百姓们的迷信,他们相信揄树里面住着神仙,越是粗壮年头久的树越能通神,久而久之,就经常有遇到难处的百姓来此叩拜,祈求心事顺利,故人平安。
  楚乔站在树下,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升起,她不知道那树上有什么,只是静静的仰着头望去,久久的凝望,半眯起眼睛,无喜无悲,视线穿透了尘封的岁月恍若一汪清澈的湖水。
  她并不知道,就在三年前她在此地被詹府买走的时候,也有一人骑马经过此处,那日阳光青白,他衣衫萧萧,静静立于树下,与她差之毫厘的擦肩而过。
  伸手入怀,却只摸到一方佩玉,楚乔拿着玉佩,骤然间就失了神。
  这是当日在坞彭城内田城守府上和诸葛玥夜间对打的时候她抢下来的,事后她冒充家姬被他发现,他还曾向她讨要,她当时仍在赌气,就说随手扔到府里的湖中了。惹得田城守府中的下人忙碌了一晚,挖湖引水,却终究无功而返。
  离开燕北的那日,她什么都没带,只鬼使神差的带了它。
  时光电转,记忆如一枚冷玉贴在心口,仰着头,已是一汪如水的辛酸。
  兜兜转转,终究是离人的面容,纵然山河不在,岁月曲折,阴阳不隔,却仍日有缠缠家国仇怨阻隔在他们之间,况且她这般身心,又何来靠近的资格和勇气。
  闭上双眼,挥手就将佩玉抛上去,明明只是一瞬,可是却有万千思绪涌入脑海之中,乾坤玩弄,她和他,终究什么也不是。
  转身就要离去,耳后却顿时传来“叮,的一声脆响,像是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古琴的琴弦,声音绵长悦耳,瞬时间穿透了脊髓的阵陌。她仓皇回首,两只明晃晃的玉光由输树上落下,不偏不绮一左一右的落入她的两只手中。
  莹白剔透,温润光洁,无论是样式还是成色全都如出一撤,竟是一对双生的玉佩。
  楚乔骤然间愣住了,心血如沸,翻涌的念头从脊梁爬上腔子,一股苦涩哽在喉间,如熔岩滚遭,稍有缺口”便欲喷薄而出,她闭了眼,用尽全部力气,才将那丝酸楚强咽下去。
  依稀间,思绪回溯,以丝丝回忆编织了那淡若云墨的山水人影,那人衣衫飘飘,修眉肃目,是以何样的心思抛起了那枚玉佩,然后策马回身,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颗盛满了平安福愿的树木。
  眼睛酸涩,可是却没有泪流下,她默默的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排排灯火燃到了这里,湖面上飘起数不清的花船,孩子们欢笑着穿棱过她的身边,她却恍若未觉。直到一个卖灯的小贩经过,她才恍然清醒。
  彩灯依旧,眉眼可亲,好似就是她曾经的那一只,她静静的看着,几乎椰不开视线。小贩急了,皱着眉问道,我说姑娘,您到底挑好了没有啊?
  她仓皇的付了钱,提着那只灯笼站在路上,背影单薄,宛若一个茫然的孩子。
  人流渐渐涌过来,她跟着人群茫然的走,一路上都是暖融融的欢声笑语,锣鼓喧天,有大户人家正在放焰火,天上五颜六色,缤纷如潮,到处都是香气,浓烈的酒香,烤肉的浓香,小姐千金经过时身上的胭脂芬芳,还有含苞初绽的寨梅花香,有人闹花灯,有人猜灯谜,有人饮酒,有人吃饭,有人看杂耍,有人唱曲子,这个晚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鲜活了起来,快乐那般肆意的回荡在四周,她双目平视前方,独自一人默默的走,小心的提着手中的彩灯,以免被人碰坏。
  明明烁烁的灯火照在她的脸上,显得那般单薄,背影就那么一条,孤零零的,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有人看到了她,有人却没注意,她就这样静静的走,穿越了那么多人的注目和不理睬,独自一人往前再往前,却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往何处。
  终亍,蜡烛渐渐燃尽了,只有幽幽的灯火散发出来,她走到湖边,小心的将彩灯捧起,碧绿的湖水打湿了她的裙角,她却毫不在意,岸边的垂柳将枯黄的技条垂在她的脸上,丝丝痒痒,叠叠缠缠,像是宿命的锁,轻柔的扫在她的肩膀上。
  诸葛玥,我这一生都要亏欠你了,如果可以,下一世,我们在一个正确的时间早点相遇吧。
  苍白的手指轻轻一推,兔子灯轻飘飘的远去了,湖水荡漾,灯笼像是一只小小的船,轻飘飘的,随着一浪一浪的水波渐渐融入缤葬的夜,在灯火璀璨的湖面上轻柔的游戈。
  楚乔站起身来,一直就那么望着,夜风吹在她的脸上,战栗的寒冷如同一只利箭,轻飘飘的滑过她的心脏,世界五光十色,一片琉璃,可是她的心却如同那只渐渐远离的灯盏,灯火飘忽,就要熄灭了。她下了那个决定,亲手捏碎了自已的那丝希望,世界在她的手上无声的崩溃,雕梁画稼腐朽成灰,珠王锦绣干涸白地,生机早已离弃她了,留下的,只是苍茫的灰白和无尽的昏暗。
  突然,一星细浪袭向小小的灯盏,一艘龙丹的引路花船率先驶来,船桨划起的水花减在灯盏土,灯火一闪,险此就要熄灭,灯身偏侧,眼看着就要没入水里。
  不知为何,楚乔已然冷却麻木的心却猛地一紧,她不自觉的上前一步,微微皱起眉来,似乎在为那随波逐流的小灯担忧。
  就在这时,一只更大一些的花灯飘来,顶端的丝线和楚乔的灯丝缠在一处,在原地打了几个旋,却意外的挽救了小灯将欲覆没的颓势,挡去了花船的大半水花,带着小灯渐渐的飘向一旁静谧的水域,同是雪白的玉兔图案,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竟是别样的温润和谐。有了那只灯的阻挡,小灯的灯火又微微亮起来,渐渐温和,暖融融的照着周困的一片水城。
  楚乔微微松了口气,虽然总是会灭的,但再亮一会总是好的。
  她缓缓松了紧锁的眉,轻出一口气,不经意的抬眸,那碧湖的另一侧,一个久在睡梦中徘徊的掉然身影竟然真真切切的浮现在眼前!
  她整个人如遭电击,静静的愣在那里,她似乎又看见了他,恰如当年的润雅风仪,一身萧萧白衫,轻绸披风,墨发半掩,唇似点朱,眼若寒湖,只是静静的一瞥,已夺去了她世界中的万千灯火至美光华。
  龙舟吹吹打打的穿湖而过,影影绰掉的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大红的绸缎和欢乐的人样点缀着这个夜晚,透过稀疏的缝隙,四目终于穿越了干山万水的阻隔,别那间,时光轮转,覆水回溯,记忆里寒潭清寂的双眸和眼前孤清默立的男子重叠在一处,如影如幻,如花似雾。
  他也静静的望着她,手里也如她一样拿着一根提灯的横木,悠远的目光穿透了脉脉光阴、悲欢离合,同样由震惊而起,转向复杂的难解,终于静静的停驻,凝固在这一个灯火徇烂的时刻。
  刹那间,两人的身后燃起万千徇丽烟火,明硕的火光映照着他们交缠的目光。
  楚乔望着他,那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甚至不知该用何词语去形容。就像是沙漠上的旅人仰望海市蜃楼,就像是被离弃的孩子与睡梦中遥望家乡恍若不可相信的幻象,却又舍不碍移开目光,渴望着,却又知道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那是六百多个夜晚的期许,却又在天光降临的那一刻将希望全盘打碎。
  她半启了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开不了。”朱唇边含着颤抖,一点点的扩大,勾起,坑蜒,几欲破碎,却终究凝成一弯笑来,笑纹还没升到眼底,两行清泪就已落下,顺着颤抖的笑意,一行行的滚落尖尖的脸孔,眉宇间隆起欣慰和沧桑的悲欢。
  龙舟散去,她突然发足狂奔,她一生都在躲避着,退缩着,远离着,推却着,九死一生之后,她却恍然间心慌的崩溃了,会不会只是一瞬间的幻觉和光影,只要触碰,就会如碎梦般溃散纷飞?
  少女奔跑的那样急,沿途的行人都向她投来奇怪的一瞥,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衣衫如同淡远的素莲,随着她的奔跑而飘飞,她双膝软弱,耳中轰然作响,越过了湖堤,越过的梅林,越过了石桥,越过的柳枝,终于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却只感觉一切如同一场浮云落幕,不真切的令人心慌。诸葛玥仍日望着她,双眼清寂,目光交织中,隐现一丝隐匿的疼惜。
  熙攘的人群突然而至,热闹的向他们涌来。
  楚乔突然间是那样的害怕,不同于死亡,不同于流落,她一生坚强,心智坚定,十几年来,唯有两次如此害怕。第一次,是在他落入深湖的那一刻,第二次,就是现在。她不顾一切的伸出手去,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衣襟,任凭月围的人群如何拥桥,却是死不放手。
  手背上暮然被霞上一层温暖,一只手将她紧紧的牵住。
  灯火弥散,她向他靠过去,他用他的双臂为她撑开一方安静的空间,身侧人影浮动,水波横横,她离他那样近,近的可以嗅到他的呼吸,乌黑的双眼望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挖出两个洞。
  泪波流溢,她强自镇静,却还是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似乎要去轻触他的身形。
  这是眉,修长的,微微上挑,却从不曾真正的眼高于顶不食烟火,这是眼,寒冷清寂,却从不曾放任她于水火而不去回顾,这是嘴,少言列薄,却从不曾如他所表现的那般孤傲冷漠。她一直追寻的答案就在眼前,她却觉得膝盖酸软周身无力,喉间溢出一拜压抑的声响,身躯一软,就向一侧倒去。
  他手疾眼快的抄住她的腰,身体触碰的那一刻恍若有大片沧桑的岁月从他们只见穿梭而过,她久久压抑的哭声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吐唇而出,他环住她,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胸口,润湿了他的衣衫,一层层的沁入心肺。
  “为何骗我?为何不来见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她哽咽的哭诉,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拌,一遍一遍的说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诸葛玥紧抿着唇不说话,他千里而来,并非为了见她,只是希望能在不打扰她的能力范围之内,离她更近一些。
  而贤阳古城,却是大夏境内靠近卞唐的最后一方城池了。
  他几次启唇,终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她,手足几乎有些无措了,终究,将万千翻涌复杂的思绪压下去,轻抚她的背,以清晰的声音雅持他一贯的模样,故作不耐的说:“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没死不知道来找我!”
  楚乔一把推开他,泪眼婆娑的哭道:“不知道送封信吗?”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般哭泣,似乎已经站不稳身子了,突然间,那些九死一生颠沛流离的过往就变得淡若云烟了,那些被人追杀又误入死地的绝望和艰辛,两年来的几番死里逃生,都显得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他伸出手来霸道的招呼她:“过来。”她抹去泪水,生平第一次不再想和他作对,纵身投入他的怀里,哭着骂道:“你这个疯子!”
  万水千山隔阻,家国仇怨相拦,跨越生死,蓦然回首,那人却灯火阑珊处。
  162活着真好
  这一夜她睡得太沉,像是泡在暖暖的水中。
  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军情处温暖的宿舍里,和小诗猫儿她们同住在一起,早晨下了大雪,她犯懒的不想起身。小诗就伸出冰凉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脸叫她起床,她皱着眉躲进被子里,猫儿这个坏丫头就呼啦一声掀开她的被子,然后站在旁边哈哈大笑,敏锐坐在一旁的梳妆台边,一边化妆一边打电话叫早饭。
  那时候的天空那么蓝,她们都还那么年轻,岁月鲜活的像是刚从海里捞出来的鱼,活蹦乱跳的翻腾着。
  困意终于一点点退去,她的脸上冰凉凉一片,缓缓睁开眼,就见他一身清爽的站在她的面前。只有一张脸臭臭的,皱着眉说道:“知道什么时辰了吗?”
  一刹那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花了眼,脑袋不太灵光,定定的看着他,轻轻的皱起了眉,样子很严肃。
  她那严肃的模样顿时让诸葛玥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他转身就想去别处,却感觉衣襟一紧,低下头去,一只青白的小手静静的拽着他的衣角,握的很有力,指节都微微泛了白。
  昨夜的记忆渐渐回笼,她的脸突的一下通红,一下松了手坐起身来向外一看,不由得一呆,诧异道:“天怎么黑了?”
  诸葛玥比较火大的看着她,转身去将另一盏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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