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拈花一笑醉流景 完结-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停了停,侧过身子:“月哥哥,你有没有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比如说,落落小时候希望自己快点长大……现在呢,希望爹爹不要那么操劳。”
  弄月看着女孩微染红晕的脸,声音里不觉带着笑意:“落落不是知道吗?我将来想成为一个义薄云天、惩恶除奸的大侠。”
  女孩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她撅撅嘴,眼波微转,一张俏丽的小脸在月光下竟生出别样的妩媚。
  弄月有些失神,缓缓低下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女孩的唇上。
  微风掠过,暗香浮影。
  低低的声音温润如水:“落落,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一辈子守护你。”
  “哈哈……你们都下去领赏吧……”
  梦醒香散,粗犷的笑声吵得我头昏脑涨。我不耐烦的翻身,胡乱拉起被子蒙住头,不料又被人蛮横的扯开。
  我心头一惊,忙睁开眼,头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一双滴溜溜的桃花眼正肆无忌惮的打量我。
  “美人,你醒了?”
  我的确醒了,并且不假思索的一脚横踢过去。他轻易避过,顺手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腕间似要断裂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尖叫出声。

  七 脱险

  我怒视着面前的男子,两根蚯蚓似的杂乱眉毛,满脸青色胡渣,一脸轻浮狂傲之色很形象的为其注明了土匪头子的身份。我环视周围,一间不大的屋子,一张与之相比大得不可思议的床,而不巧的是,我就坐在床上……第一反应便是往下跳。
  又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土匪头子捞起我,顺手往我脸上摸了一把:“小美人,这么急做什么?”我偏转头,企图用眼神杀死他,可惜不起作用,浑身也使不上半点力气。
  那人不理会我的怨毒,一边继续乱摸,一边朝我凑过脑袋。我急了,一口咬向他的手,他吃痛回缩,我却身子一斜,跟着倒进他怀里。
  郁闷到极点……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稳稳慌乱的心神,强迫自己笑道:“大……大哥,凡事好商量,你要不先给我解药,这样子很难受。”
  愠怒的神色从土匪头子的脸上褪去,他看我的目光有些恍惚,我赶紧笑得更谄媚。可是,等我意识到物极必反的时候,一双手已经扶上了我的腰,他沙哑着声音:“小美人,等会你就不难受了。”
  我大惊,忙叫道:“等等,我都还不知你姓甚名谁,怎么也得先自我介绍,然后再培养感情不是?”情急之下备好一大堆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游移在周身的大手却没有丝毫停顿:“感情?今晚过了就有了。”说话间,我的外衫飘然离身。
  我心中一紧,嘴上仍喋喋不休:“你既然知道弄月的名号,应该也知道我是谁。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死得很惨?”
  那人的手果然停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接下来的话让我连死的心都有了:“上官凌风就一个女儿,能许几次人?若是杀了我,他女儿便成了寡妇,他舍得么?他日我成了傲龙堡的乘龙快婿,自然不会亏待你。话说回来,若非亲眼所见,我还真不信世上竟有如此水灵的人儿,便是花下做个风流鬼也不枉此生了,哈哈哈哈……”
  笑声未落,他忽然卡住,话音也变了调:“是谁?”
  我正觉奇怪,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你可真不要脸,听不出人家不愿意么?”下一刻,我被人抓住手臂拉下床,跌进另一个怀抱。吃力的抬头,华丽的金色蔓藤跃入眼帘,褐色双眸平静无波。
  金色蔓藤的主人并不看我,抱起我就往外走,搁在那人脖子上的剑轻松收回,我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吃了一惊。
  “你杀了他?”
  “杀他和嫁他,你选哪样?”
  我脊背发凉,明智的选择闭嘴。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万一他又一个不高兴,用剑在我脖子上那么一划拉……
  沿途安静得有些诡异,我几次想开口问他弄月和星璇在哪,可是看看他那张写着“别惹我”三字的冰雕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走过一段黑黢黢的小路,他放下我,抬脚踹开一扇门,屋里的人讶然转身,正是那个白胡子老头。
  “解药。”
  这人的声音怎么总是一个调调?没点起伏,还惜字如金。
  老头后退几步,睁大眼定定的望着他,片刻后,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无比。
  冰雕脸颇有耐心的等他笑完。“别让我说第二遍!”
  老头置若罔闻的颤声道:“曼秋那个贱人果然还是出卖了我。她现在哪里?”
  “你也配提出卖两字?”冰雕脸平静的说:“别急,你今晚就会见到她。”
  老头眼中流露出惊恐,仍强作镇定道:“你若是答应不杀我,我可以给你解药。”
  “呵……”我没听错吧,冰雕脸居然哼笑了一声:“堂堂的金蛇护法,居然沦落到用解药换取性命的地步。我若是你,早在二十年前自尽,何苦躲进这种不入流的小帮派里苟且偷生?既是怕死,你当年又怎敢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血债血还的规矩,还能讨价还价么?”
  老头的脸部抽动了几下:“当年一念之差,已经让我落魄至此。如今我什么都没有,连武功都被废去,这难道还不算惩罚?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何不去找那个人要回属于你的东西?”说着,他“扑通”一声跪下:“至于我,求你看在自你年幼就一直陪你习武的情份上,饶过一命。”
  “情份?”褐色双瞳微微眯起,白皙的手指轻抚额角的金纹:“你看清了,这就是你留给我的情份。二十年前你害我家破人亡,亲人离散,这也是情份。属于我的东西,我自然会要回。你做这些事时全然出于自己的私心,只是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又如何把责任推给他人?”他轻轻一笑,有些邪气:“把解药拿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老头全身一震,犹豫着掀开被褥,转动床柱,一个多格柜从床板下升起。他颤抖着手打开其中一格,取出一个青色瓷瓶,紧紧握着,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没了机会。
  褐眸中闪过一道寒光,金属破空的声音响起。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不敢睁眼。两人的一番对话只让我听出了他们之间似有家族恩怨,但我实在不理解潋晨杀人之前的麻木甚至于快意,夺去一条人命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我终于看到了隐匿于平静之下的另一个江湖,恐惧随同暗夜一寸寸浸染了整颗心,我从来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想回家,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你能不能把头抬起来?”这次的语气带了点无奈。
  “干……干嘛?”我手心都是汗。
  “你想一直这么靠在我身上吗?”
  我讪讪的依言而行,他把小瓶送到我嘴边,凉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又粘又苦!我皱眉,眼珠不错的盯着他看。浓浓的血腥味冲进鼻子,我才不要看地上!
  他侧过脸,淡淡的说:“你还是把眼睛闭上吧。”
  他将我扶坐在一张椅子上,自己走向床边,翻腾小柜里的瓶瓶罐罐。
  慢慢感觉到手脚开始有血液流过,我睁开一条眼缝,试探性的唤着背对我的那个人:“潋晨?”
  他停了停,没理我,拎起一个小包裹,大步向门外走去。
  我赶紧站起来,两只腿抖啊抖的,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我还有两个同伴,早上你也见过的,他们在哪?”
  他拨开我的手,把小包裹扔过来:“你去南边门外的马车上等着,别跟着我碍事。”话刚说完,人就闪进了夜色中。
  我一秒钟也不敢多留,直朝南边奔去。
  爬上马车没多久,就见潋晨一手拎着一个人跳下围墙。
  “不是有解药了吗?他们怎么还是这样。”我看着昏迷不醒的弄月和星璇,有些着急。
  “习武之人的内力受损,恢复时间自然要长许多,过程也会比较痛苦。过了今晚应该就没事了。”
  回到客栈,潋晨帮我把二人安顿好,打开小包裹,里面有四个大小不一的白瓷瓶。他拿出两个小的:“呆会一人一瓶。”指指剩下两个:“寅时之前,每隔半个时辰给他们服一颗。”
  我点点头:“潋晨,谢谢你。”
  他的目光扫过我,略一颔首,走了。
  弄月和星璇的房间正好是对门,我让小二送来热水,先到星璇床前,用湿毛巾擦掉他唇边的血迹。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清秀的小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我用手碰碰,烫得吓人,忙扶他半坐,用温水喂下一颗药丸。想了想,又跑去后院打来凉凉的井水,用手沾了轻拍在他发烫的皮肤上,然后弄了条凉帕子搭在他额前。
  来到弄月房中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抚向他额头,湿漉漉的一层细汗,还好没有发烧。他静静的躺着,眉间微蹙,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看着那张清雅至极的脸,我有些怔怔的回想起在昏迷中做的那个梦,一池荷香沁人心脾,一曲笛声似曾相识,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会有没有经历的过去?我自己走过的19年去了哪里?庄生晓梦迷蝴蝶,我究竟是谁?
  我正陷入爱因斯坦的时空相对论中无法自拔,忽然听见弄月在叫我的名字,忙探过身去。谁知他只是在梦呓,鼻尖上全是汗珠。我拧来热毛巾给他擦脸,托起他的头喂下一颗药,轻轻应道:“我在这里,放心,没事呢。”他像是听见了我的话,唇角微微上扬,沉沉睡去。我的指尖滑过他挺直的鼻梁,心里涌动着一些难言的情绪,心疼、欠疚或是别的什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眶里掉出来。晃晃脑袋,起身走去星璇的房间。
  我不习惯别人为我付出,而我却无法回报什么。有很多事情弄不清楚,我只能一直逃避,茫然的守着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过去,看弄月在其中苦苦挣扎。多年后的某一天,我才发现自己很傻,总以为付出的感情一定要有回应。直到后来,一锅汤哗啦啦的散掉,后来的后来,在风露灵镜中看到那些最初的笑颜时,才知道,只要把最爱的人放在心里,就可以安详的笑,守候着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八 玄火宫

  忘了在两个房间来回了多少次,天色已经发白,算算怎么也该过了寅时。带好房门,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床头一倒,昏昏沉沉的睡去。
  纷叠杂乱的梦境接踵而来。
  坐在客厅里,一边陪爸妈打牌,一边听着周董的歌摇摇晃晃,输了,搂着爸爸的脖子撒娇。
  转眼又出现在图书馆里通宵达旦的熬期末考,厚厚的专业书怎么也翻不到尽头,正要抓狂,星璇的脸插进来,笑眯眯的说:“花花,不用看了,我让导师都给了你满分。”
  还没来得及欢呼,潋晨持剑从天而降,二话不说向我横劈过来。
  吓得没命的狂奔,黑黑的甬道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却怎么都跑不快。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拉过我:“落落!”
  弄月的双眸似水,柔波流转。我紧张得舌头直打结:“救……救命……后面……要杀我……”话音未落,潋晨已经近前,手腕一抖,剑锋没入了弄月的身体,微笑凝固在了他的唇边,美丽而绝望。我歇斯底里的尖叫,心在一瞬间坠落进了无底的悬崖……
  “落落,落落……”我满头大汗的睁开眼,面前有东西晃来晃去,怎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击鼓。过了好一会,视线才有了焦距,看见弄月担忧的脸,我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无力,很想扑过去抱着他。可是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只好眨眨眼,睫毛上满是泪珠。
  “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张口说话,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
  “都这么大了,做噩梦还会哭鼻子。”弄月松了一口气,唇角上勾:“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哭着叫我的名字。”
  我有点窘迫,往被子里缩缩,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我梦见你……被人杀了。”声音到后面几乎听不见,可还是要说。妈妈说过,做了噩梦,说出来就一定不会变成现实。
  弄月愣了愣:“所以你哭成这样?”
  我的脑袋彻底缩进了被子里。
  “落落,如果我真的离开,你会很伤心吗?”
  “废话,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哥哥一样。”
  “你只把我当哥哥吗?”
  说错话了,装死。
  被子被掀开,一只手轻轻抹去我眼角的泪痕。
  我忍不住睁开眼,弄月浅浅的笑:“那我就做哥哥吧,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
  如果另一个梨落醒过来,她一定想把我掐死。因为,连我都看出了那抹浅笑后的隐忍与忧伤。
  “弄月,我去你的房间等你,打听到几件事。”星璇压低声音在门外说话。
  弄月站起身:“你进来吧,她醒了。”
  星璇推门进来,在床边坐下:“醒了就起来么,害我偷偷摸摸的。”
  “不起来,坐着累。”我看着那张恢复正常的脸,很开心,伸手去扯被子。
  星璇飞快握住我的手腕,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看自己的手腕,一片青紫,正是昨晚被那个短命帮主狠拽的地方。想到瞬间便死在潋晨剑下的那两个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睡意全无,坐起来大致说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
  星璇点头道:“和我打听到的一样。昨晚是潋晨送我们回客栈的。今天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青龙帮被人一夜之间全端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不过没了地头蛇,也是件好事。”
  连窝端了?想想也是真的,不然早有麻烦找上门了。不过这事也做得太……
  我忍不住问星璇:“像潋晨这样随意杀人,官府是不管的么?而且就他这样,不是一天到晚有人寻仇?”
  星璇说:“江湖上的明争暗斗,官府不想管,也管不了。自古便是两条道,各有各的规则约束,只要不危及到寻常百姓安居乐业,官府一般不插手武林之事。玄火宫才不在乎有没有仇家。除去真正结怨的,多的是有人打着复仇的名义觊觎火神之翼。不管真的假的,光凭玄火宫的四大护法都能横扫江湖,谁敢真的去挑战他们老大?”
  弄月递给我一杯水,看着我喝下去才开口:“玄火宫向来设有四大护法,武功卓绝,心狠手辣,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片血雨腥风,令武林中人闻之变色。我听说,上任宫主裴宇文失踪的消息传出后,武林各大门派曾联合起来,打着“除玄火、灭神翼”的口号,请求师父和楚王爷一同前往,借机永绝后患。当然这个计划因裴冰焰的出现没能成功。现在他座下的四大护法以潋晨为首,余下几位分别是魅影、红凤和霓裳。但玄火宫近年很少在江湖上露面,没多少人见过他们。”
  星璇笑笑:“听我师父说,后两个可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我认为潋晨是为了自己的私仇而来,顺手干了件好事。虽然觉得他的行事手段过于狠绝,可我并不讨厌他。因为他身上的气质,怎么也不像是邪佞之徒。看在他救了我们的份上,我很大度的原谅了他随便向我挥剑的破事。
  但弄月和星璇并不这么想,他们都觉得潋晨出手相救很令人费解,猜不出他的用意。不过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特别是我,居然险些变成土匪的压寨夫人,想想都觉得后怕。
  为免再多出时间来节外生枝,接下来的路程换了马车,虽说速度没有单骑快,但是可以日夜兼程。
  玄火宫地处泰安,东岳烟霞峰附近。具体位置不得而知,似乎从来就没有外界的人进出过。
  泰安境内,山脉层层叠叠,主峰如一把利剑刺向苍穹,山腰处云雾缭绕,山顶霞光流彩,给人一种朝圣的庄严感觉。
  到了近处才发现,南面的山脚下有一个小村,村里住着十来户人家,翠竹环绕,清泉淙淙,灰瓦白墙的小屋错落其中。时下已近初秋,却还满地怒放着五颜六色的野花,有如童话王国般的梦幻。相形之下,小村有一个很不应景的沧桑名字,叫暮雪庄。
  我们在暮雪庄寻了一处无人的小院落住下,对外互称兄妹。善良淳朴的村民很快就和我们熟络了起来,甚至开始有热心的大婶上门给弄月说媒。每逢此况,星璇便很不厚道在一旁猛敲边鼓,平常一向温文尔雅的弄月也有了面红耳赤的时候。
  我提醒了星璇好几次,他总说没事,还说这么做就是为了弄月,让我等着看好戏。
  有没有好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臭小子让已经很沉默的弄月更加沉默了。
  非战争状态下,沉默过后往往是爆发。
  终于有一天,打发走媒婆,弄月的脸黑得像包公,一声不响的回到自己房间。我丢了个眼神给星璇,两人做贼般的跟了去。果然,一进门,接镖——
  “你还有完没完,这种事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箭矢直指星璇,被当成靶子的人却还一脸的好整以暇,
  “当然不能,”看来我天生就是垫背的,好戏没看成,还得给人收拾烂摊子,立马发挥圆场作用:“你别和小孩子计较。他是在嫉妒你,就没见着有人给他说媒吧。”
  星璇极不屑的瞟了我一眼,敛去笑意,清清嗓子:“你赶紧把花花娶了不就万事大吉么,谁让你对别人说她是你妹的?”
  我差点一头撞死星璇,讪讪的看看弄月,他移开视线,脸上的愠色被一丝苦笑所取代。
  我没好气的瞪着星璇,那个罪魁祸首眨眨大眼,一副无辜的样子:“我说错了吗?”
  “你不要说话就没错,”为防止他再一鸣惊人,我抢过话来:“我们早点办完正事就可以回去,不然真要在这里安家了。”
  “落落说得没错,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弄月的语气恢复了正常,对星璇说道:“把你的心思都放到我们还没解决的问题上,别掺和其他的事。”
  我松了一口气。星璇的目光在我们中间飘来飘去,若有所思。
  烟霞峰在村北十几里的地方,途经一片乱葬岗,人烟罕至,参天古木把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潮湿阴冷,连片瓦都没看到,别提什么玄火宫了。
  弄月每天早出晚归的,也没打听出个准信。我每天拖着星璇去村头的小茶馆里,和闲时的村民们天南海北的胡侃,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打探出半点玄火宫的消息,我有些沉不住气了。一天中午,趁大家聊得火热,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玄火宫就在这附近,怎么好象都没人知道?”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看着十几双眼睛,十几双眼睛看着我。
  嗯,反应这么大,一定有戏。我早该直奔主题了,还拐弯抹角的浪费N多口水。不过……这些看向我的目光好像带着……同情?!
  “花花……”星璇想说话,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
  一名老汉发话了:“姑娘如果是为此目的来暮雪庄,还是趁早回去吧,大好的年华,何苦送命去呢?”
  我一怔,忙故作轻松的笑笑:“多谢老人家提醒,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罢了。”
  他看看我,说道:“前些年,经常会有外地人途经这里往北去寻玄火宫,去的人无一例外横尸荒野。村北的乱葬岗看见了么,那里就有不少这样的孤魂野鬼。”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啊?”
  “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老汉在地上磕磕烟斗:“烟霞峰附近都是玄火宫领域。”
  星璇拉拉我的衣袖:“回去吧。”
  转过身,弄月站在不远处,星璇的神情有些尴尬。
  原来,他俩什么都知道,就我一个人是傻子。

  九 美人计

  我没想过要去拿谁的命去换沧渊。之前曾以为玄火宫就和傲龙堡一样,谁都能在附近晃悠,而且我们并非与人有仇,就是打听不到什么也不至于有太大危险。上官凌风和楚天祁一定没料到初生牛犊不怕虎,初出江湖便敢这般直捣黄龙。
  这才明白,弄月所说的还没解决的问题就是我。他们坚持要在这里住下,声称找不着玄火宫,平白浪费大把的时间,都是因为没想好怎么才能让我乖乖的不要跟去。
  趴在窗前,看暮色一点点的渗入庭院,我中渐渐形成了一个念头,当下便毫不迟疑的出门。经过星璇的房间,我停顿了一下,决定先把弄月搞定,星璇毕竟小么,总经不住我的死缠烂打。
  一脚踹开弄月的房门,没人。正准备退出,听见一阵飘缈的笛声。犹疑片刻,我顺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到了一片竹林边。
  竹林深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我偷偷的跃上一根竹子,看着下面的弄月。
  还是梦中出现过的碧玉笛,玲珑剔透;还是梦中听过的那只曲子,悠扬婉转。只是,没有了当时的轻灵,似乎有点如泣如诉的感觉,难道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使劲地探头,也只能看到弄月的侧脸,轮廓精致如刀刻,却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忧伤。
  竹叶扑簌落下,身着薄衫的修长身影在清冷的空气中显得愈发寥寂。心忽然沉沉的,压得我无法呼吸。
  一曲终了,听见弄月淡淡的声音:“落落,为什么躲着不出来?”
  跳下来,我扯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脸:“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弄月轻笑:“你上树的声音可比风声大多了。”
  我看着他,收不回目光。眼前的弄月和初见时的他真的不大一样了。当初的他像是一束柔柔的阳光,温暖而明媚,对着我笑得眼弯弯。而现在,他变成了一缕月光,清幽淡然,虽然还是会对我笑,可眼底却毫无波澜。他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想着什么就直接溜到了嘴边:“弄月,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怎么不一样?”他看了我一眼。
  “呃,就是……”一开口就已经后悔了,感情是我们之间的雷区,离得越远越好。于是,硬生生的把话题扯开:“嗯,我是说,你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看着我,很平静的说:“没有。”
  吞了口唾沫,我步入正题:“你能肯定玄火宫里有沧渊的线索吗?如果没有,冒险进去就很不值得。我们想想其他办法好么?”
  弄月说:“我肯定。裴宇文失踪之前并没有练到火神九翼,他不可能每天都把沧渊带在身边。宝剑应该就在玄火宫的某个地方。裴冰焰放出寻找沧渊的风声,自然是有知晓宝剑下落的人还存活于世,他想引出这个人。我们若是知道这个人是谁,就好办了。”
  “那我去好了,你和星璇留在这里等我……先听我说完,你们会武功,容易被人察觉。我不一样,我可以混进去当个丫鬟端茶倒水什么的,而且,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好……”
  “不行。我根本没打算让你离开暮雪庄。”弄月打断我:“你别打任何主意,否则,我马上封住你的几处大穴,你给我去床上躺着。”
  “你……”我没想到弄月竟会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威胁我,气急败坏的狂吼:“你敢!”
  “我怎么不敢?难道看你去送死?”弄月还是淡淡的,丝毫不理会我的愤懑。
  皓月当空,银霜满地,青竹泛着翡翠般的光泽。缱绻的夜晚,无言的人。
  我强忍着鼻根泛起的酸涩,努力平复语调:“我会保护好自己,会随机应变,至少我对玄火宫是无害的,而你和星璇却是有力的敌手,如果硬闯被发现……”说不下去了,我不愿想象那样的画面。反正我是穿来的,大不了再穿回去,你们能么?我握紧双拳,看来这件事无论如何是过不了今晚了。
  “你是在担心我们吗?”弄月的眸光闪烁不定。
  “我是担心你,弄月,就算我不在,如果遇上危险,你一样会拼死保护星璇。”
  “你太低估了星璇,他不需要我保护。”
  我咬咬牙,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想看你出事,在碧螺镇你昏迷不醒的那个晚上,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耳边只有竹叶摩擦的沙沙声。风把长发卷起,打在脸上,些微疼痛。一只微凉的手替我把脸上的发丝拂开。
  弄月看着我,澄澈的眼中清冷俱散。
  没等他说话,我一头扑进他怀里,双手轻轻环上他的腰。
  弄月的身子明显一僵,声音里带着犹豫:“落落……”
  我应了一声,努力回想着星璇在马车上教我的几招点穴指法,脑袋无意识的在弄月胸前蹭蹭,熟悉的衣香入鼻,怔忡间竟有些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
  定定神,趁弄月还没反应过来,飞快地伸手拂过他背后的几处穴位。退后一步,又一步,抬头紧张的看他。
  月光下的少年静静的站在原处,几缕黑发随风轻舞,柔美如常。只有一双明眸微微睁大,流露出难以置信。
  成功了!我真想为自己欢呼。
  “落落,别淘气了,快给我解开。”
  “才不要,解开你的穴道,下一个被点住的人就是我。”
  “就算你现在不解穴,至多半个时辰我自己也能用内力冲开,你跑不远的。”弄月的气息很不稳定。
  “跑多远算多远呗,总比去都不能去要好。你最好别去找我,万一是因为你我才被人发现了,我可就死得太冤了。”我朝他做个鬼脸,心情好得不行,转身便跑。
  “落落。”绵软的声音传到耳边,像是呢喃。
  我脚下一滞,竟无法迈开。不能回头,不要回头。一回头准会上他的当。
  “干嘛?”我干巴巴的说:“我不会解开你的穴道,你别想诱拐我。”诱拐?这个词用得真有歧义……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你刚才……全都是为了骗我吗?”
  一时无法成言。我承认,扑进他怀里确实是另有目的,但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且,我自己也很疑惑,因为有那么一会会,他的怀抱让我安心得不想离开。
  “算了,你不用说了。”
  “不是,我不是为了骗你才这么做的。”
  “那你给我解开。我答应带你一起去玄火宫。”
  我撇撇嘴,你果然是想诱拐我。不理他,继续往前走,不忘告别语。
  “你别担心了,我给你一百个保证……“
  “碧落黄泉,生死与共,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十 初遇

  不得不承认,弄月的告别语比我那半截话强悍得多,把我的大脑轰得嗡嗡响,直到走回自己的房间,我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心里竟然有些羡慕那个梨落,长这么大,还没人给我这么震撼的表白呢。
  自嘲的笑笑,再发一阵呆就前功尽弃了。星璇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应该早睡了。懒得点灯,快速换好简便的男装。正要出门,余光瞥见外面有一道黑影闪过,忙屏住呼吸挪到窗台边,向外看去,果然有人。
  满月清辉下,小院中站着一名男子,眼角处细致的纹路流光溢彩。我暗惊,潋晨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我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