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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娘子痴相公-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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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苏扫了一眼地上的青菜,都是仔细择过的,现在不是早晨,那蔬菜竟然也被打理的精心,不见有蔫了的。她心中一动,问道:“送菜不是早上么,怎么你现在才去?”
“家里有事耽搁了,那府上管事又找到了新送菜的人,所以……”中年汉子苦笑一声,讨活儿不容易,那管家看上了别人的东西。这菜卖不出去,家中的老母的药钱就凑不够了。
“可还能走?将菜送到街尾的赵家,以后的蔬菜你早上送去,旁边这位姑娘每日同你算银钱。”段云苏指了指紫月,直接定下了这人的菜。
那中年汉子喜不自禁,刚被那家给除了,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原本还以为会被打骂一番,没想到却帮衬了他的日子。他忙欢喜道谢,:“是是!谢夫人,谢夫人!”
一段小小的插曲就这么过去了,轿子又向前抬了一段路,总算见着“将军府”三字。
段云苏施施然地下了轿,抬眼看了下那熟悉的府门,心中思绪翻飞。这个地方,给了她重新的生命,又让她看进了深侯宅院中的人情冷暖。
看门的小厮早已换了人,但却依旧认得出段云苏,一见她回来,急忙去禀告了主子,不一会便有丫环出来将她迎了进去。
段云苏示意紫月送上礼品,那丫环接过整齐地摆好便去沏茶。令一丫环出来说道:“大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安泰居。”
“谷晴姐姐,许久不见了。”段云苏颔首轻笑,同她说话的便是段老夫人贴身的丫环谷晴,没想到这些年了,依旧是梳着姑娘的发髻,还没被送出府配人家。
“大小姐还记得奴婢,是奴婢的荣幸。”谷晴性子依旧稳重,福了一礼将段云苏往安泰居的方向请去。
安泰居中的景致一如当初,森森松柏青翠怡人,常见鸟儿飞过,停栖其上。
段云苏走进了屋,淡淡的檀香味传来,厅中坐了不少的人。段老夫人坐在上首,段常在也在,还有那常年侍佛的大姨娘,四姨娘坐在下首,而二姨娘也在其中。
段云苏对此一点都不奇怪,段云锦如今是锦妃娘娘,二姨娘也算有了靠山,再加上段常在有意讨好当今圣上,段云锦便是他其中很好的一个途径。
段云苏扫视一眼,并未见到段家的新主母秦贞,她向着段老夫人行了一礼,站在一边并不说话。
段老夫人年事已高,也没当初那精神头了,脸上显得有些苍老虚弱,动作也迟缓了下来。她掀起眼皮看了段云苏一眼:“云苏回来了,这些时日在那边过得可还好?”
段云苏嘴角一扯,这话真是客套得很,自她嫁过去,什么时候见段老夫人遣人来问候她一声了。让她好好想想,自己是什么时候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不闻不问来着?
“孙女过得很好,劳祖母惦记了。”段云苏刚说完,就听见二姨娘方向传来一声嗤笑。
段老夫人淡淡地瞥了二姨娘一眼,继续说道:“外孙儿呢,怎么不见你带过来,祖母可还未见过呢。”
她当然不会带来了,这次过来还不知会遇见什么事儿呢,带着小宝万一照看不周怎么办,还不如留在家中让他相公学着当个好奶爸。
“小宝稀罕他爹爹,孙女担心带过来闹腾会扰了祖母的清静。”段云苏随口扯了个理由。
段老夫又岂会听不出来这只是推搪的话,她微阖上眼,说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你回门之日起,一次都没再归家。”
“是孙女不孝。”段云苏应得轻松。
“如今你也回了京城,便常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人老咯,也不知还能有多少活头。”段老夫人长叹道。
“祖母定能长命百岁,孙女夫家状况祖母也清楚,免得连累了娘家。”
“大小姐,你不是精通医理么,怎么不去同老夫人瞧瞧?”二姨娘在一边阴声怪气。
“这么长时间了,二姨娘依旧是这般无脑,你这是在诅咒祖母生病?”段云苏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段老夫人并没有病,自然不用看大夫。年纪上去了,身子的衰老可不是能治回来的,二姨娘上唇碰下唇说得倒是轻巧。
一出来就作怪,不过也正好,这一次便将一切了解了,她娘亲的公道要讨回来,往日对她段云苏做过的事情,也该还了回去。经了这么多事才知道,看透了将军府的冷暖,自己也不该再有什么顾虑,直接让二姨娘再也蹦跶不起来。
二姨娘一噎,每次遇见这个段云苏,都是与她做对的!也不看看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如今她的女儿可是宠妃,敢惹恼了她,直接论你的罪!如此一想,二姨娘的胆子也大了。
“老夫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小姐心气高着呢,过得滋润的时候都没回来,如今她夫家败落怎么好意思回来。”二姨娘掐着嗓音尖锐道。
段云苏气乐了,好你个二姨娘,你再拈个兰花指,直接唱成戏罢。
“再不好也不该忘了娘家。”段常在说话了:“你看你四妹,过得好了,时常帮衬着家里。”
“是呢,我锦儿时常送些首饰钱银,将军府才过得自在。”二姨娘挑衅地开口,她锦儿如今身份高贵,送回的银子也多,给她的首饰更是不少,也不枉她调教了那么长的时日。
送钱银?段云苏乐了,她脑抽了都不会将银子动到这个家中来:“府中缺银子,所以父亲才会这般说?”
段常在脸上闪过一丝的尴尬,虽然这人是他不喜欢的女儿,说起这个终究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唤她过来,是有这么一个意思。
“安亲王做了那么多年的王爷,怎么可能没些积蓄,你娘家有困难,自然该帮一把。”
段云苏一声冷哼,原来这就是请她回来的原因:“父亲,当初皇上收了家当收了府邸将夫家贬为平民,哪还有的银子?说起积蓄,当然比不上将军府的百年传承。”
“你这是要拒绝帮父亲?”听不到想要的结果。段常在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
“父亲,女儿如今生计也困难,也求着父亲能帮一把。”段云苏的眼泪突然间就冒了出来,忧伤道:“女儿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男人没一个能赚钱的,婆婆只会绣花,京城事事需要银子,原本还想着今日回来,父亲应该会可怜一下我这个女儿……”
二姨娘闻言顿时站了起来,大声道:“段郎你看见了?这就是你养的白眼狼,一分钱没带回来,还想着问家里要银子!”
“二姨娘,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段云苏悲痛欲绝:“我怎么都是段家的女儿,方才你们还说一家人,现在女儿有困难就要将我撇清?你们好狠的心!”
段云苏留着泪,悲怆地看向段常在,哀声中带着凄婉:“父亲,娘亲去世了,你就忘了娘当年对你的好,要将女儿置之不理么?”
说起宋婉君,段常在多少有些歉疚的,他看着段云苏与发妻越来越像的容貌,责备的话直接卡在了咽喉。
二姨娘一见段常在的反应,咬牙走了过来,这没用的男人,居然顾忌一个死人!她尖声嘲讽道:“你娘亲死就死了,就算她在,也该为将军府说话!银子给不给,不给的就将这事传出去,让大家看看你这个不孝的女儿!”
段云苏上前几步,扬手“啪”的一声扇在她脸上,瞬间换了脸冷声道:“一个姨娘也敢这般说话!我的娘亲你还没有资格评论。”
那二姨娘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段云苏:“你居然敢打我!我让我女儿治你的罪!”
“我就等着了!”段云苏斜睨一眼坐上之人,不屑道:“你们的段云锦那般大的本事,为何不去找她?问我要钱?我还想知道了呢,当初先皇和安亲王府送来的那些聘礼,件件珍品够还不够将军府挥霍?你们还好意思问我要银子!”
厅中一片静默,四姨娘视线锐利地看向这些人。是了,当初大小姐姐的聘礼可是震惊了整个京城,如今说府中无钱,那么那些聘礼都到哪里去了!
“在儿,今日是你的不对,云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该说这些事儿。”段老夫人这时候出来打圆场了,她倦怠地依靠在椅上,无力地说道:“后院之事还是要交给家媳,云苏还没同贞儿说过话。谷晴,给大小姐带路。”
谷晴闻言上来引路,那二姨娘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狠狠地瞪向段云苏,偷偷伸脚想要去绊她。
只是段云苏还未经过呢,就觉得脚踝中一阵尖锐的痛,好像是什么尖锐的物事扎了进去般。二姨娘“啊”地一声收回脚,引得众人注目。
“这是怎么了?”段老夫人烦躁地一皱眉。
“妾身的脚好像被什么给扎到了。”二姨娘虚抬着右脚,重量全靠左脚支持着,。
“扎着便去回去脱了鞋袜拔出来就好,嚷嚷什么!”段老夫人呵斥道。
二姨娘与段云苏齐齐出去,一出门就各走各路,一句话都不说。等二姨娘咬牙回到院中,脱光了露出脚踝一看,白白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一碰又痛的慌。二姨娘怕了,急忙遣了丫环去请大夫。
谷晴领着段云苏走了许久,一路上也是默不作声。大小姐变了许多,就算是出了事也不曾想过回来。大小姐,应该是对这个家没多大期盼了罢?
两人绕过梅花林子,直接到了秦贞住的院子,外边的花草全换上了无香的海棠,还有那……曼陀罗?段云苏眼光一沉,熙国从未见过有此花,可是外域送来的?
段云苏进去之时,正好见着一妇人挺着腰走出来,应该就是秦贞了。
秦贞随意穿着件绯色衣裙,发髻未绾就这般出来见客了,看样子方才应该还在休息。
段云苏挑眉,秦贞这样子还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自己与她算不上熟人,如此随性的打扮真不像一家主母的款儿。
“大小姐来了,坐罢。”秦贞被丫环搀着小心坐下,一手正搁在肚皮上,轻轻地抚摸了了一下。
“母亲也怀了四个月了罢?”段云苏扫了眼肚皮,说道。
秦贞被那声母亲给弄得反应不过来,她的年纪比眼前女子还要小,居然被唤做了母亲,真是有些讽刺了。
“大小姐还是叫我贞娘如何?我也知道大小姐你叫的不乐意。”秦贞浅浅一笑,脸颊上出现了个小酒窝。
段云苏随性地坐在椅上,说道:“外祖母叫我来同你说说话。”
秦贞却是嗤声笑了:“你祖母怕是想着让我说服你掏银子罢。”
段云苏听到了她语气中的嘲讽一意,暗自猜测,原来这秦贞也不见得多待见这些人?将军府当初想靠了秦家的势力,如今怎么感觉秦贞多有怨气。
“将军府怎么会没银子,贞娘可知当初我那聘礼去了何处?”
“我能不知道么?”秦贞讥讽地说着:“你那聘礼,多半送去给段云锦当了嫁妆,剩下的小半二姨娘刮了一些,老夫人收了一些,还有一些便在我房内。你瞧瞧,那青花烟雨瓶儿,不就是你的东西。”
段云苏顺着秦贞所指望了过去,只见壁架之上摆了个满当当,瓷器古玩,好不精致。
段云苏眼睛一眯,秦贞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你那爱脸面的父亲拿出来的,大小姐想要直接拿了回去,本就是你的东西。”
“贞娘是有事相求?”段云苏笑了。
秦贞抚摸了一下肚中孩儿,眼中染上一丝痛意,只见她静默了好一会,方说的:“我原本怀上了一个,若不是遭人陷害,这时候应该都能在我怀中撒娇了。大小姐也是当娘亲的人,能否明白我的怨?”
段云苏微微点头:“你是想让我帮你安然生下这个孩子?只是我不在将军府,怕要让你失望了。”
秦贞却是没所谓地一笑:“无碍的,听闻大小姐医术了得,能否送我些安胎的药丸?”
段云苏一挑眉,这是在向她示好?若不然怎么敢拿她的药。她示意秦贞伸出手腕,纤指直接搭上了脉搏。
秦贞的脉象虽稳,但依旧瞧出身子有些虚弱,没准就是上次流产是没调理好。她收回手,淡声道:“孩子很健康,我回去同你配制适合你的药丸。”
“小姐!”秦贞身后的丫头眉头紧皱着,很是担忧地唤了一声。大小姐与她们并无交情,怎么会愿意真心帮忙。
“屏儿,无碍的,你先下去。”
那叫屏儿的丫环跺跺脚退下了,秦贞笑道:“都是被我宠坏了的丫头,大小姐别见怪。”
“她是真心担心着你,倒是个忠心的。”段云苏施施然地倒了杯茶喝上:“贞娘的孩子是谁害的,可讨回了公道?”
秦贞闻言眼光一狠:“便是那二姨娘,若不是相公和老夫人护着,我定会让她好看!”
她想起了段云苏的娘亲,自己隐约听说也是被二姨娘下的手,大小姐此时对那人的恨意,应该也不浅罢:“大小姐可否能帮我一把,对付了那贱人?”
段云苏放下茶杯,淡声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想你能答应我几个事情。”
秦贞这人,与她没有什么过节和冲突,与她合作并无不可。将军府不是人人都要除了干净,好比段余方段云容,总有一些与她的恩怨无关之人。秦贞是聪明的,能找上了她,必然是仔细考虑后的结果。
“大小姐不妨说说。”
“其一,那院前的曼陀罗花,可否送与我?”
秦贞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条件。那是西域进贡来的花儿,段云锦得了送给段常在,段常在便种在了院中:“可以,今日我便让下人送去你府上。”
管那段云锦是否不喜,难道她当家主母还做不得几颗花草的主?
“其二,不能苛待了段余方,若是他有出府的意思,你得帮着。”段云苏淡声道。
出府?贞娘心中一亮,这人出府对自己有的全是好处。看来自己要打听清楚了,段余方是不是真的有这意思:“这个不成问题。”
“剩下的我会处置,贞娘记住上边两点就好。”段云苏笑眯着眼。
“就是这般简单?”秦贞不该相信地睁大了眼。
段云苏笑而不语,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搁在了桌上:“这些药丸你溶于水中,放进二姨娘的饮食中。”
她见秦贞拿起轻嗅了一下,淡声道:“这个丸子溶解之后无色无味,服用之人一天天的神智开始迷糊,头脑不清变得痴傻疯癫,别的大夫看不出她中了药,顶多说那是魔怔了。”
“最后会是何结果?”
“自是亲自下去去给我娘亲赔罪。”
秦贞拿药的手一颤,强装镇定地将东西放了回去,碰过的手在帕子上擦了擦。
段云苏轻笑一声:“可是贞娘你想要的结果?不是的话咱换上一个,全身残废的,暴病而亡的,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送来。”
“不……不用麻烦了。”秦贞拿起帕子将小药瓶包好,幸好自己未曾重装过大小姐,不然这东西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没想到整日笑眯着眼的大小姐这般的狠。
她还未知道,二姨娘不仅害死了宋婉君,当初为了让段云裳能嫁与袁楚商享受那富贵荣华,诬了清白也就算了,还亲自谋划将段云苏致死。袁楚商无情下的杀手和那屋梁上的三尺白棱,段云苏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132 辰夜探皇宫
从将军府回来,段云苏一声不提那边的状况,反倒是在药房中捣鼓药丸。将军府的下人送来了好几盆开的正艳的花儿,赵贺辰仔细分辨,也认不出是何品种。
赵贺辰抱着小宝看段云苏制药,调皮的小宝见着药草就像抓着往嘴巴放,愣是把淡定的老爹给吓坏了,忙将人抱紧了不让乱动。
儿啊,你娘亲的东西分分钟都是有毒的,你想吃了当个小毒娃儿?
段云苏制药一向不喜有人在身边,今日赵贺辰进来,有的丫环也跟着进了来,说到底还不是想看看她究竟弄些什么东西。赵贺辰顿时恼火了,连踹带踢让那些个丫环都滚了出去。
“娘子,这些人真烦心,何时弄走?”赵贺辰压低了声嗓,眯眼打量一下四周,屋里虽然没有丫环了,但保不准外面正有人偷听着。
“相公喜欢,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如今晚就拿那红眉开刀?”段云苏浅笑着走到窗前,掐了曼陀罗的花果,放在圆瓷碗中杵碎。
“娘子又弄出了什么好东西?”
“让她开口说真话的东西。”段云苏不多说,专心着手头上的活儿。
两人待了许久,段云苏想起今日还要到薛府一趟帮薛夫人针灸,净了手将方才的东西分类收好,锁了门不让任何人进去。
赵贺辰今日无事,便随着段云苏一同过去。小宝黏人,抓着段云苏的衣裳不肯松手,也只好一起带上。
院子里,安亲王坐在轮椅上,一听禀告说三口儿出门去了,那声叹息拉得长又长。他锤锤自己的腿脚,心里暗骂一声臭小子。站起来了后才知道装残是多辛苦,他整日的坐在这里,那小子却四处溜达。溜达也就算了,还将他的乖孙儿也给抱走了!
安亲王妃替他斟来一杯茶,看他那郁闷的表情,笑了:“你同辰儿争什么,他们那感情好了,随时都可能给你生第二个孙儿,那时候你想抱还不容易。”
安亲王闻言眼前一亮,似乎看见两小宝贝在他跟前戏耍了,心里欢喜却又不肯表现了出来,哼的一声端起了茶杯。
只是一说开,安亲王妃就想起了一件事儿。小宝都这么大了,云苏肚里怎么还没个动静呢?她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莫不是因为补身子的汤水少了?哎哟!自己可差点忘了这大事,当初她炖了不少汤,看把云苏给补得,身子好了才好生娃!
安亲王妃霎时间来精神了,朝外喊了一声:“采莲。”
“夫人找采莲什么事儿?”采莲急忙小步跑了进来。
“你去厨房挑一只老母鸡,宰了被备上,本夫人要亲自下厨。”
“是。”
看着采莲又出了去,安亲王道:“你又折腾什么呢?”
“什么折腾,难道你就不想多抱孙儿?”
安亲王思忖了半晌,道:“孙女也不错。”
安亲王妃噗哧笑了,亏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想说教她,自己心里不也一样惦记着!
“芙儿啊,怎么不见你对我这般上心。你瞧我这腿脚,也该补补了。”安亲王酸溜溜道。
安亲王妃啐了他一口,补什么补,他的腿是好是坏自己还不知道!
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如胭脂般醉人,赵贺辰他们依旧未回来,安亲王妃有些担心地往外看着,时不时遣丫环去打探一下消息。真是奇怪了,云苏分明说不用花上多少时间的,怎么还没回来?
出去府门张望的采莲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安亲王妃看着她慌张的样子,也跟着有些急了:“怎么了,少爷回来了没有?”
“夫人,是祁王过来了,如今直接进了府,整张脸黑着了,可吓人了!”
“赵贺祁?”安亲王妃站起来,整整衣裳说道:“出去见见罢,看看所谓何事。”
莫非是因为刘绯雪流产一事?都好几天了,怎么这个时候才找上门。
出了二门,安亲王妃迎面撞上了赵贺祁,只见他脸色真如采莲所说黑得可以,那眼神想要将人给撕了一般,满满的都是阴郁。也不知这人像谁这么阴沉性子。
“祁王爷,这是要作甚,急急忙忙的。”安亲王妃看向他身后,六侍卫两丫环,这阵势……
“本王今日是来讨个说法的!敢害我孩儿!”赵贺祁抬脚要往里走,怒声道:“赵贺辰那傻子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安亲王妃脸色一沉,敢侮辱他的儿子?“赵贺祁,就算你是王爷,也没擅闯他人府邸的权利,我一家不懂得滚是何样,不如你示范一番给滚出去?”
赵贺祁斜眼恶狠狠地看着安亲王妃,一伸手将挡了他的道的安亲王妃给推到了一边,负手直接往里走:“不说我就奈何不了你们?待本王将人找出来,有你好看!”
安亲王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采莲眼明手快将她扶住。任她再好的性子也被惹怒了,她三两步上前:“是非不分之人也能当上王爷,那赵桓沂真是要没落了。”
赵贺祁直接站定脚步,阴鸷的眼神让安亲王妃脑子里瞬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暗自心惊。只听赵贺祁睥睨一声道:“皇上的名讳岂是尔等平民能唤的,如今你可不是我母亲,有什么资格教训本王!”
当初得知他连族谱都未曾上过,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怨恨!
“不是你母亲?”安亲王妃嘲讽一笑:“你这是承认你是野种?”
野种一词如一根刺扎进了赵贺祁心中,他狠绝地将人一瞪:“就你这恶毒之人,根本没资格当本王的母亲!”
“胡闹!”身后突然闯来一声怒吼,只见安亲王正转着轮椅的轮子出了来,身后跟着的是紫月。安亲王仔细打量赵贺祁如今的模样,那眉头皱成了一座山。
他正想出声斥骂,就听见前边传来一声音。
“爹爹别生气,怒伤肝,别为了不值得的人伤了自己。”二门上又走来两人,原来是段云苏他们回来了。
赵贺祁一见赵贺辰,如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箭步上前想抓住赵贺辰的衣裳,却被他无头无脑的一闪身给避了过去。他看着赵贺辰怀中的小宝,恨意一闪而过:“敢害了我孩儿,我要让你的儿子抵命!”
“祁王爷可有证据?”段云苏直接站在小宝面前,挡住了那疯狂的眼神。
赵贺祁,真的会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儿这般的上心?
“在你王府中,还要有什么证据!来人,将这两人个我抓住,本王要让你们看看,害了皇家血脉,该受何样的惩处!”
赵贺祁一声令下,六侍卫就直接冲过来。段云苏手中银针飞射而出,前面的侍卫扑通一声直接倒地,捂着膝盖脸色痛得狰狞。
“你居然会武功!”赵贺祁审视的目光落在段云苏身上,没想到她还是个深藏不露的!
“祁王也想多了,小女子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莫要被当刀子使。”
“你这是何意!”赵贺祁警惕地道。
“你带来的那丫环可瞧见了?”段云苏指向那叫雅儿的丫环,也不知今日赵贺祁带她过来是作证还是其他,正巧接给她段云苏一用:“这丫环心思大着呢,害了刘绯雪的孩子,是因为她一心想攀附上你,先除了未来的威胁,可懂?”
赵贺祁寒光扫向那人。
“王爷别听她胡说,奴婢是冤枉的!”雅儿不料祸事突然就上身,急忙跪地解释。
“本夫人记得还有个叫芝儿的,祁王不妨回去对峙。”
芝儿?地上的雅儿更加慌张了,她先后算计了芝儿,芝儿当然不会再同她说清!
赵贺祁狐疑地看向雅儿,想起往日这丫环确实是有意无意地向他抛媚眼儿,脸色顿时寒了下来。
“王爷,是他们想嫁祸于奴婢,请王爷三思啊!”雅儿慌乱地在石板道上磕了几个头,砰砰地作响。
赵贺辰淡淡的表情之下早就笑开了,娘子瞎掰的功力又见长了,这雅儿肯定做了亏心事,不然不会这般反应。赵贺祁,这次进府难道真是想同刘绯雪讨回公道?
“唉……”长长的叹息响起,几人四周看了一眼,不知是谁发出的声响。
“小娘子,我这等了小半天了,怎么还不打起来呢。”一把瓜子壳儿自天上飞落,纷纷扬扬的落在了赵贺祁头上。
段云苏抬眼一看,一人正依在院中高树枝干上,大红衣裳随意垂落着。那厮正翘着二郎腿,手中抓着的应该是瓜米了。
“小娘子,赶紧的打起来啊,啰里吧嗦的多没劲。”
段云苏眼角一跳:“姬公子,看戏要给银子。”
“这好说。”姬夙还真在怀中掏出了个银锭儿,一砸砸在了赵贺祁脑门上,又瞥了一眼赵贺辰说道:“小辰儿,拿出你的傻劲,傻子杀人不犯法。”
“姬公子,熙国律法没这条规定。”段云苏揉揉眉。
“是么?那等小爷成了大事,就定下这么一条。小辰儿,可有兴趣到我北国去?”
这边悠哉悠哉聊得欢快,那赵贺祁早就怒了,他伸手摸着已经肿了起来的额头,浑身的怒火升起:“姬公子,这是我家事,你莫要搀和!”
“怎么就不能搀和了,你可知道我是谁?”姬夙磕着瓜子,那壳儿洒了一地。
你能是谁,不就是北国的皇子么!赵贺祁正想顶了回去,却听那人邪魅一笑:“小爷我可是小宝他干爹,小宝和小辰儿的事,就是我的事。”
“干爹”一词刚出口,赵贺辰幽深阴冷的眼光就扫了过来。小宝的爹就只有他一个,狗屁的干爹!
“小辰儿,你这眼睛是抽了?原本就傻了,别再把这漂亮的眼睛给瞪坏了。”姬夙嗤嗤地笑得好不开怀,丹凤眼含情地抛了个媚眼:“不过小爷喜欢,小辰儿丑些,小宝就只喜欢小爷我一个。”
赵贺辰一眯眼,突然间朝他笑得无比灿烂,那一口白牙晃着森森寒气:“是么?”
一边的赵贺祁暗自打量,原来这赵贺辰与北国的皇子交好,这算是什么意思,自己过来可不是听他们拉家常的!
他正想说话,只见姬夙从树梢上飘了下来,鬼魅般闪到小宝身边,捏捏那白嫩的脸蛋,挑着剑眉道:“小宝,今日干爹给你看个好玩的。”
赵贺辰一把掐在姬夙动小宝的手上,姬夙不经意地一笑,手腕翻转轻松脱了禁锢。他挑衅地朝着赵贺辰一挑眉,却不料见赵贺辰笑意深深,身子霎时一顿,小辰儿莫非又在他身上下了暗手!
那赵贺祁还未反应过什么叫做好玩的,便见姬夙身子一晃就到了跟前,一把提溜着他的衣领,转身飞向墙头,手一松,“啪”的一声闷响,那赵贺祁已经不见了人影。
只听姬夙嚣张地拍拍手,肆意道:“这里归小爷罩着,想找茬儿,也要看小爷心情好不好!”
段云苏无语扶额,这姬夙,方才事情明明快要解决了,这一搅和,不知又会弄出什么岔子。
那些侍卫都是大惊,慌忙出去找他们的祁王去了。府中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只听见小宝拍着小手又笑又叫,咿咿呀呀好不兴奋。
姬夙每次过来,都是直接赖在府中不走了的。安亲王妃对方才姬夙的行为又好气又好笑,不过那人好歹也算是弄出去了。虽然还不知到赵贺祁究竟是为何过来,是否真的像他所说为刘绯雪讨一个公道。
姬夙一进屋,看见和狼睡在一起的小黑,鄙夷地伸脚踢了踢。小黑身子一蹦,直接扑到姬夙面前一口将他的衣摆咬住往后拽。谁说兔子没脾气,小黑在姬夙面前从来就没温顺过。
阿乌好奇地在小黑身边转了转,不明白小黑为什么要咬着眼前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它长牙了嘴巴痒,见着东西就想咬,一见小黑拽的这么开心,龇牙就想上去。
小黑伸腿一蹬,踹在了阿乌的脑门上,居然不肯让它动姬夙。阿乌前爪刨地,一下子冲了上去扭打了起来。
后面进来的段云苏见到了这样的场景,看着阿乌能蹦能跳的放下了心。看来那药效极好,阿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姬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一路过来行程颠簸,一同用过晚膳便先去歇息罢。”安亲王妃都已经习惯了姬夙时不时的出现和消失,吩咐下人收拾好客房,替姬夙安排好一应物事。
晚膳十分,三个男人扎堆喝起了酒。小宝好奇地伸手探向酒杯,赵贺辰见着,用筷头沾了酒水放在小宝口中,小宝的脸瞬间皱巴起来。段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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