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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娘子痴相公-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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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姬夙直接找来木段隔开了半间,漫不经心地说着能住就好,直接赖下。
“姬公子在北国过得不如意?”安亲王见一切安整好,便问道。
“还算行,只是北国皇帝老了,里边可是越来越乱了,我这就溜了出来。”姬夙似乎对北国的事很不上心,想起自己一路过来时的见闻,反倒说:“我从北往南一路下来,经过了熙国京城附近的平州,怎么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何止是平州,全国上下乱的地方可是不少呢,安亲王笑了笑:“我不在那京中,也不知具体缘由,倒是姬公子,你这伤可要紧?”
“无碍,养上几日便好。”姬夙挑眉一笑:“没想到王爷一家居然到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我这找来可真不容易。”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当初他只给赵方传了消息,按道理,赵方该不会与这姬夙联系的才是。
姬夙看了那院中蹦跶的正欢的小黑,笑而不语。安亲王明白了过来,可是姬夙能找到,那其他人会不会找到?又想起姬夙三番四次帮过辰儿,也没有害了他们的道理。再加上这圣物是北国的秘密,自己也不好多问。
几人相谈甚欢,姬夙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北国皇子纷争,年老的皇帝见着兄弟相残甚是痛心。皇子个个都是怀着野心,见着姬夙一个没动心的,不禁多看了几眼,看着看着越发觉得合适。只是姬夙是什么性子,当初说他是祸国妖孽,现在又想将他招笼了回去?当他是扯线的木偶么!
姬夙懒得理会这些人便直接出了宫,只是那些好兄弟怎么会放过他,派来众多高手一路追杀,所以才受了伤。
自己不屑同他们玩,他们反倒是当他是好欺负的了。姬夙临时转变了主意,先出来寻到一人,再回去好生教训他们一番。不想他得到?他偏要搅乱了这一池子水!姬夙笑意中暗光闪现,敛敛杀意。
只于那人是谁,姬夙不曾说明白,但段云苏猜想着定是个大助力。
秋季,原本该是农户最忙碌的季节,但之前的那场洪灾早已毁了庄稼,救不回来了只能重新种上些能填肚的地瓜。不知多少的百姓正如下河村的村民一样愁苦,原本便是天灾,朝廷不给些补偿也便算了,连那赋税都一丝不减,哀叹之气四处皆是。
安亲王原本在练习着走路,如今他已经能撤下拐杖扶着东西走一段路了,听闻这个消息,再想起如今状况,淡声道:“二皇子该是急了,灾害下来要调拨银子,国库不充盈;再加上太子来信,西南战事渐起,军需要耗用大量的银子,所以才看重了这田赋。”
段云苏算了一下,他们一家并无田地,所以田赋并不用交。只是古代的税赋向来是重的,按他家这种情况,也是要按人头交税。也幸好赵贺辰随傅阳上山打猎,姬夙武功不赖,三人常猎得值钱的猎物。再加上采些药草,倒是不用担心这个。
姬夙直接赖在了这里,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此时正啃着山野果子翘着二郎腿好不自在。段云苏斜睨了他一眼,直接将挑水劈柴的活儿交给了他。有人不用,那是浪费,怎么能让她相公一人那般辛苦呢。
今年的田赋没有多少能交得上去的,也不知有多少人要两手空空熬着过冬了。
原本以为这事过去了,谁知上边又下来了人,作甚?拉壮丁!
“来人,给我闯进去!”一声令下,一士兵直接一脚踹开了院门,四个人直接冲进了院中。
赵贺辰刚从屋里出来,便见几人凶神恶煞地四处翻找,一看便是想借着抓壮丁的名义随手牵羊。
看着那撒落在地的药材,赵贺辰脸色微沉,直接从一人手中夺回半干的土参,管他们是什么人,直接一脚踹上。这些药材可是云苏辛苦整理的,居然敢糟蹋了!
那士兵见有男子出来,直接向前想将人给抓住,大声道:“就是他了,跟我走,去下一家!”
“这几位差大哥是作甚?”段云苏出了来,淡淡说道:“我相公脑子不太伶俐,按照律法,家中缺男丁无劳作之力,也抓不到我家来罢?”
“你这是想欺骗与我?村里人家可是说你还有个父亲,怎么算是一人?”带头的那士兵呵斥道。
“何人这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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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那……”那士兵一滞:“同你个无知妇人唠叨甚,我们走!”
“差大哥好生威武,真是完全不将律法放在眼里了。你可要瞧好了,我父亲患了腿疾,根本不能干事,朝廷对我们这样的人家,似乎多有体谅的罢?”
段云苏话音刚落,安亲王便推着轮椅出了来,阴着脸道:“云苏何必同他们说这么多,辰儿不是与知县挺说得来的么,直接告到薛少琛那便是。”
那几士兵听见此人居然敢直接称呼知县的名字,动作都是一顿,似乎有些犹豫。
原本就要将这几人给唬住了,不料那姬夙偏偏过来凑热闹了,眼中是肆意的邪魅,朝着赵贺辰便喊了声:“弟弟,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要去镇上么?”
段云苏无语扶额。
“好哇,原来你们打算想逃了兵役!”那头头一声冷哼:“你这还有什么话说,是哪个要同我们回去,赶紧站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赵贺辰幽幽地看了姬夙一眼,这事他记下了,但愿以后你不要落在他手中。他拍拍手向前一步,睁着眸子憨憨一下,声音很是稚气:“差哥哥,辰儿有银子,辰儿给你,不走可不可以?辰儿不想离开娘子呢。”
说完赵贺辰还真是掏出来两锭银子晃了一下,那头头见此人居然还真是个傻的,再见那钱银两眼发亮。人数不够可以去凑,用银子将徭役之人换下的也不是不可以,白花花的银子谁嫌少!
那差爷伸手要接,却不料赵贺辰反手抓住他手腕,“咔嚓”一声给拧断了,那人痛得冷汗直冒:“你……你居然……啊!”
领头的人直接被打倒在地,后面几人见着有些心惊。不是傻子么,怎么会打人?不对,是傻子才敢乱大人啊!
姬夙一见向前来,身子一闪便放到了余下几个,还幽幽叹息道:“辰儿怎么也比不上小爷我的功夫,看我这多利索。”
“是么?”赵贺辰嘴角勾笑,倏忽间手一扬,那无味的粉末的扑面而来,姬夙眯眼歪着身子闪躲,却被赵贺辰一脚击中:“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不躲?”
赵贺辰悠悠地拍拍手,打不赢你,阴得住你便成。
“咳……你撒了什么东西。”姬夙被刺激得眼角流泪,怎么都没想到赵贺辰还有这么一手。自己不过是想来寻个乐子,敢闹自是有办法处置回来,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赵贺辰给报复了!
“好东西,慢慢享受,我的好‘哥哥’。”赵贺辰咬牙道。
段云苏装作不见,淡定地跟着赵贺辰进了屋。
赵贺辰敢这么对待来拉壮丁的人,自是有处理妥当的法子。段云苏问起他心中的打算,赵贺辰搂着就将她按倒,好生一顿亲热直接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段云苏每每中计,好生懊恼。
今年多灾多难,洪水、瘟疫和渐起的战事,百姓的日子那是苦不堪言。
但也恰恰给了太子一个机会。
得民心者得天下,二皇子也只能说是倒霉了,登基不久便遇见一摊子事,任他再多的计谋,也堵不住这百姓的怨声载道。
屋内烛光微晃,女子纤纤身影倒映在窗前,正坐在梳妆台前轻梳着那如瀑青丝。她回过头,看着床上玩乐的两父子,嘴边挂上恬静的笑容。
赵贺辰正躺在床上,小宝趴在他胸膛上,小身子一扭一扭,伸着小手一下揪着赵贺辰的发丝,一下又抓着他的里衣往外扯,小小的桃花眼笑得眯起,“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赵贺辰伸手护着小宝的身子,想着入夜了天气会转凉,便将他扶坐了起来,伸手理着那小小的衣裳。小宝“啊啊”叫着,粉团般小小的手往赵贺辰胸膛上拍了又拍,似乎迷上了这样的游戏。小小的身子晃了晃,一个不稳又趴到了赵贺辰胸前。听着那胸膛传来低沉笑声,小宝好奇地抓挠了两下,眼珠子转啊转,咯咯地跟着笑了。
“小宝乖。”段云苏笑着将小宝抱了起来,看着赵贺辰的里衣已经被抓乱了,抽出一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赵贺辰长臂一揽将一大一小抱进了怀中,低头在段云苏额上一吻,放柔了嗓音道:“可困了?”
段云苏摇摇头:“今日的药材都用完了,药丸也做得差不多了。”
“娘子可会做防身对敌用的药?”
“毒药?”段云苏诧异道,这些时日自己制了些治咳嗽、解表毒之类常用药丸。说起对付敌人,自己闲来无事也曾做过,虽然不多。
“毒药你会调配?”赵贺辰挑挑眉,自己想的不过是蒙汗药之类的,没想到云苏直接将毒药给搬了出来。
“这个可以试试,仔细想一下应该也调制的出来。”段云苏确实是有着几分信心,当日从外祖父那得到毒经一书,她也有仔细参透,一些常见的毒性也能分析出来。再者便是,她炼出来的东西,往往是精纯一些,毒性该比其他的更好。
赵贺辰调整一下姿势,让段云苏靠在他怀中,说道:“能防身便好,调制出来便让爹娘也带上些,可能会用到。”
段云苏吃了一惊,原来不是赵贺辰自己要用?
看着她那诧异的模样,赵贺辰揪揪她的小鼻子,亲昵道:“离开下河村的时候便带上,到时候爹娘身边会安排霍将军旧部的人看顾,但有备无患,我想着还是要多些防备。”
“可是打算离开了?”
“也差不多了,原本预计着是秋末,但我想着还是等小宝断了奶再走。到时候咱兵分两路,你我一道,爹娘和小宝一道。”
这样的打算出乎了段云苏的意料之外。原本她以为是全家人一起走的,这样的安排,便是要让她和小宝分开了?小宝那么小,她又怎么舍得?
“娘子,我知道你舍不得。”赵贺辰一眼便明白了段云苏的想法,他有何尝是舍得呢,小宝正是可爱的时候,自己也恨不得整日将他抱在怀中。
可是事到临头,总有许多无奈之处,自己选的这条路,本已注定是多波多折:“爹娘走水路,小宝跟着不会颠簸,行程也快些。我俩事先还要去一个地方,带着孩子实在是不便。”
“你有了计划都不同我说一声。”段云苏有些埋怨,两夫妻,这么大的事却到最后才通知自己一声,她又不是那易碎的瓷娃娃,也想着能跟丈夫分担些。
赵贺辰轻声笑着,胸膛中传来一阵闷闷的震动,段云苏懊恼地拍了他胸膛一巴掌。赵贺辰瞧着她这与小宝一样的动作,更是愉悦了:“这本是个大致的猜想,最终的结果还未定下,原本打算出发时再说的。但想着现在说了出来,你也好有个准本。”
“我们要去哪,至于连小宝都要分开么。”段云苏看看怀中快要睡着的小宝,瘪着嘴有些不满。
“我们往北去霍将军的旧部一趟,军队那地方,不适合孩子。”
“什么?”段云苏怔住:“不是说直接去离京城最近的平洲么?”
军队,何止是小宝,女子也不能进去罢,赵贺辰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计划出现了些偏差,太子求了你去的,我不过是个陪衬。”赵贺辰撩起段云苏的一缕发丝轻轻转着,身子靠在床头,有几分的漫不经心,悠悠道:“我们去一趟,待上十来日便走,晚些就能与爹娘会和。”
太子让她去的?段云苏越发迷糊了,问了赵贺辰,那厮却说:“太子说此事暂时得保密,你我到时候便知晓了。”
段云苏被气乐了,还卖起了关子!
赵贺辰接过睡着的小宝放在了摇床上,看着段云苏一副恼中带娇的模样,那美目一嗔嗔得他心中痒痒,想起这几日的缠绵,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场欢好。
床帐微垂,隐约瞧着那身影晃动,娇羞了窗外一轮弯月。
117 启程
看着姬夙清闲自在的样子,段云苏无奈轻笑。姬夙定不是像他所说般落魄了,有被追杀的人过得如此悠然自在的么?段云苏瞧着此刻那想拔了鹰毛的姬夙,深深的无语。
姬夙这性情,她就不信他对那位置没兴趣。光是八年多的质子生活,难道就没有半分的怨恨?再有他曾说起过的母氏一族的遭遇,又怎么可能不挂怀?
只能说,这人怕是在坐观虎斗,从中得利呢。
“姬公子,你说的那人可找到了?”段云苏抱着小宝出来晒晒太阳,身后正跟着小黑。它瞧见姬夙,红眼睛投了个鄙视的小眼神,扭着屁股招摇走过。
姬夙一挑眉,伸出长腿将小黑撂倒:“得瑟了啊,你以为找着赵贺辰便有了靠山?小心老子直接将你扔回老家,瞧你还逍遥!”
段云苏扶额,每次姬夙都是这般不理会别人的问题。小黑“嗖”的一声从他腿下窜过,抖抖耳朵回头看了他一眼,自由自在地去找吃的了,压根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姬夙笑着收回腿,圣兔一生只产五子,幺兔额带黑记,性子每每都是任达不拘之辈,不适合在那祭祀的殿堂呆着。虽有灵性但不好管教,带了回去也能寻着法子溜了出来,这小东西是认定了自己管不着它。
他看着段云苏轻扯的嘴角,总算是没忘记之前的话题,回答道:“小爷我怎么可能会白来一趟。”
“原来是这般,我就说嘛,咱美丽的姬公子怎么会愿意到这小地方里来。”段云苏阴声怪气道。
“小娘子你这可就是说错了,小爷我本就打算先找小辰儿的,其他的是顺便。”姬夙捻起一只小野果放进口中,吃的有滋有味。
小宝一见,“呀呀”伸着手出去似乎也想要呢。段云苏看了眼那桌上的果子,笑着拿起一枚,掰了开来递到小宝嘴边。小宝伸着小舌头舔了舔,“呜”的一声小脸酸成一团。
“我说小娘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小宝呢。”明知道这东西是酸的,还舍得往自己儿子口中放,啧啧。
段云苏擦擦小宝的小嘴,斜睨了姬夙一眼,笑道:“还不是你先引了小宝么,明明酸的还吃的那般有滋味,小宝以为是好吃的便想要。我这是告诉它,不是所有美丽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小宝“啊”地应了一声。
姬夙翘起二郎腿,恣意道:“小娘子莫要教坏了小孩子,这天要冷了,小爷我的衣裳不够了如何是好。”
“……”段云苏无语,这人还真是不跟她客气:“姬公子上山猎头熊,那皮毛够暖和,直接披上省事。”
姬夙嘴角一抽,幽幽的叹了一声气道:“要是小娘子对小爷我有对小辰儿的一丁点上心,我这也不用厚着脸皮上来讨衣穿了。”
你怎么可以拿来跟自家相公比,段云苏暗地里一个白眼。她又不是闲得慌,关心了其他的男子,赵贺辰怕是要吃上一缸子醋了。
段云苏这边才刚想完,后边便传来了赵贺辰阴沉的声音:“姬公子是想我娘子怎么的一个关心法?”
说罢直接将那被猎伤的野物直接扔在院中,那黑沉的弓散发着狂野之气,那箭尖更是在阳光下寒光一闪。
姬夙干干一笑,这赵贺辰的气势是越发的强了,这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么,怎么就正好给他听见了呢。
“我说关心小宝,你可是听岔了。”姬夙坚决不承认,在他家屋檐之下讨日子,可还真是不容易。
赵贺辰阴森地瞧他一眼,勾唇一笑:“娘子不是说那炼出来的药没人试么,这里不正有一个?”
姬夙后背一寒,药?什么药?
“还是算了罢,那解药还差一点点才炼出来呢。”
“炼什么的解药,该毒的人还会给他解药?娘子别忙活那些。”
姬夙听着两人对话直接后背升起一阵冷汗。
这些时日,段云苏呆在屋里制药的时间分明多了起来,老鹰来来回回不知道飞了多少趟,带着新的消息。
姬夙依旧是悠然地赖在家中惹兔逗鹰,好生悠闲。姬夙是无所谓的,那边的争斗还有好些时日呢,自己正好趁着这时候养养伤。没有一年半载的,那边也出不了个结果,自己一边看着就好。反倒是这熙国热闹了,他也跟这热闹一下罢,必要时候看看是否要帮了这熙国的废太子一把。要知道,说不定他哪日回去,就需要这太子的帮助了呢。
这一日,姬夙头有些晕,夜里寒风常起,想来是受了凉。头晕脑胀的感觉不好受,还好段云苏是个会医的,姬夙便去了那屋子找段云苏。
段云苏替他号了一下脉,不过是简单风寒,好好歇息一下便是,随手将一瓶药丸搁在桌上让他按量吃了。
姬夙无骨似地摊在那靠椅上,看着赵贺辰进来,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小辰儿,给哥哥斟杯水来。”
赵贺辰看看桌上便有的茶水,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走到小摇床便抱起小宝,完全不理会那抽风的人。
突然间,段云苏“啊”的一声惊呼,眼睛紧紧地盯着姬夙,赵贺辰不明所以也跟着看着,小宝咬着小拳头,看看爹娘,也跟着看着那美丽的叔叔。
“你们这是在看什么?”姬夙迷糊道。
一个盯着,两个盯着,连小宝宝都盯着,他有什么好看的?
“姬公子吃药了?”
“是啊,不是你给的么?”
“姬公子,你的药还在旁边呢,你吃的是什么?”
姬公子一顿,晃晃脑袋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惊疑道:“我吃了什么?”
段云苏没想到生病的姬夙是这么迷糊的一人,原本的妖孽得瑟全都不见了,这呆愣愣的模样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赵贺辰扫了桌面一眼,在茶壶边上拿出一药瓶,打开瓶盖闻了两下,淡淡道:“娘子你给我的毒药,我忘了给太子送去了。”
“……”姬夙半晌反应过来,恨不得伸手将东西给抠了出来,毒药还能这般随意放着,这两夫妻就是存心来给他做对的!
“相公也真是的,我明明说要做解药的了,你不给,这下好了。”段云苏悠哉悠哉地掂量起药材,慢慢说道:“我还是现在给姬公子做些解药罢,姬公子你可真是不小心。”
是我不小心还是你们有心,姬夙无语问苍天,他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两人了,至于这么整他么。
“沉痛”中的姬夙没见到段云苏那勾起的唇角,其实那不过是常用的清热解毒的丸子,赵贺辰那么说了,自己忍不住附和一声,没想到这姬夙倒真是信了。
结论只有一个,生病的姬夙思想和战斗力急速下降,要小心看顾。
天气一天一天的寒了下来,段云抬眼望着村子那空荡的农田,感到那空气中的寒意,关了院门回到院中去。
那三只鸡早就长大被宰了,连那两垄菜地也不曾再播种,再过不久怕太子那边要来消息了,到时好这个家也要离开了。
段云苏看着那三件低矮的瓦房,突然之间有些不舍,这里的日子很是清静,一家人其乐融融,小宝更是在这里一点点长大,怎么说都有几分眷恋。
待寒风乍起,段云苏有些忧心。赵贺辰给她重新制了一套银针,此时正在认真擦拭着。这一套与针灸的有些不同,长短一致,针身极细。他将东西放了整齐,递给段云苏道:“娘子要时刻带在身上,遇见了不顺眼的尽管出手,出了事有我兜着。”
段云苏接了过来,心里感动但却没能笑了出来。她看着睡着了的小宝,轻声问道:“等小宝断了奶,可是要冬天了,与之前的预计的日子可是相差许多,这样真的没关系?”
“无碍,多些时日准备也是好的。只是今年的年节,也不知一家人能否团聚。”两边各自处理事情,这时间岔开了,若是想赶了回去,也怕是来不及。
“辰辰在,哪里过节都是一样。我只是心疼小宝可能习惯。”
赵贺辰闻言心中一暖,哪里有你哪里便是家,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他捧起段云苏的小脸深深的一吻,听得那微喘的声音才放过了她,声音带着沙哑低沉:“待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一家人便可以一直在一起,小宝虽小但不闹腾,我们早去早回,一家团圆。”
段云苏也只能点点头,安逸的日子会让人失了防备与上进,总归是要回到那地方去。
“日子也差不多了罢?再不走,那河道怕要结冰了。”段云苏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熙国年年下雪,河道结冰难以通行。当然也有商船砸冰而行,只是耗时耗资行程极其不便。
赵贺辰沉思了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将段云苏抱到了床上,替她盖了棉被:“娘子先歇着,我一会便来。”
赵贺辰说完直接转身出了门,段云苏掀起被子坐了起来,想了一下又下了床,走到那简单的书案之前写写画画,眉头轻拧,很是专注。
是夜,赵贺辰正走出了房门,转身之间瞧见了一黑影落在姬夙的房门前,身子一闪般便从一边的窗前晃过,不久便见屋里走出一人,正是姬夙。
两人面对面谈论许久,赵贺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姬夙见着微微一惊,后又妖冶一笑:“小辰儿也有偷窥的癖好?”
“不想人看还如今光明正大地站在此处?”赵贺辰看着那姬夙身边之人,那人警惕地注视着赵贺辰,时刻作着防备。
赵贺辰见着那人的装扮,一袭黑衣,袖摆如血般妖艳绽放的红梅。他眼脸微沉,已是知道此人的出去。
姬夙,果然是不简单,便是来这小村子里,也只是表面的清闲度日。这人的装扮正是一个名叫红楼的暗阁,传闻里边的人善于掠取各处消息,武功更是一绝。想到红楼建起的时间,再看看今日出来的姬夙,赵贺辰眼中暗光一闪,笑道:“姬公子好大的本事。”
“赵公子也是聪明。”姬夙挥手让那黑衣人退下,也不多说,直接问道:“赵公子可愿意同我做场交易?”
赵贺辰一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了下去。
“我用我的势力帮你得到想要的东西,待你们心愿以偿,回头助我一臂之力?”姬夙见着赵贺辰那黑夜中幽深沉静的眼睛,妖冶一笑继续道:“这红楼赵公子看着可好?若你答应了,我将红楼送与你,此后对红楼一事绝口不提,更不参与其中。”
赵贺辰却是一笑:“姬公子真是大方。”
“那也要看是对谁?”姬夙从怀中掏出一黑玉:“小小诚意,赵公子可有心要接了过去?”
红楼建了七年有余,这黑玉便是其中的信物。待他回到北国得了那位置,这红楼便算不得是什么;再着,一直留着这样的一个暗阁在他国,容易招来其他想法,今日交了出去,也不见的是损失。
黑夜之中两人对面而站,赵贺辰看着那枚黑玉思索一番,伸手接了过去:“姬公子才华出众,定能马到功成。”
“承赵公子吉言,明日我便先传了个消息过去,至于那楼里人是否信服于你,可要看你的本事了。”姬夙笑得好不邪魅,有本事的人心性都大,如果赵贺辰治不住,那这红楼拿了也是白拿。
寒风萧瑟,林子里的枯叶早已落尽,光秃的枝杈图添几分寂寞冷瑟萧条之感。
这日屋里来了几位客人,赵贺辰说,那是霍将军营中的老将士,今日过来护送安亲王一行人。段云苏听闻,转身回去默默收拾起了东西。
终是,要走了。
村尾的那户人家,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林婶子经过村尾,不禁一声感叹,想起这还不够一年的时间呢,这人又已经走了。
“林婶子这是舍不得了?”一蓝衣妇人垮着个半旧的篮子,也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院门。
“哪能有什么舍不得的,江家一看就知道和我们这些庄稼人不一样,他们对村里人也是亲近,突然之间说走就走,实在是有些不习惯。”林婶子说道。
“这次走了,怕不会再回来了罢?我瞧着那么多人来将他们接走呢,又是车又是马的,怕是回去享受富贵了罢。”
“谁知道呢。”林婶子想起先生之前曾说过,她儿子狗剩脑子聪明是读书的料子,若是可以便让他一直念了下去,定能有个好前程。可是如今这先生也没有了,银子也缺,便是能考上童生,没有银子打点,又岂会有出头之日?
“你瞧瞧!”蓝衣妇人突然惊讶道:“那不是水生么,还在院子里呢。”
“我听村长说了,这屋子便留给水生了。这孩子也算是有福气的,不然可是要流落街头了罢。”林婶子看着那水生偷偷看了她们一眼,又躲进了屋子,原本摆满药材的院子如今也是空空如也。
那日她曾跟在后头看着,原本江家想要把水生给带上的,只是他却摇头拒绝了。也是,毕竟不是亲人,哪里有一直粘着江家的道理。
“这江家人可真是奇怪呢,嫁去后山的闺女不是还在么,怎么将院子留给了这无亲无故的水生?”
“没准人家另有打算呢,傅阳打猎的本事不小,便是没有这瓦房,自己也能一手建了起来。又或者人家不久也要走了,咱又怎么弄得明白别人的家事。”林婶子最后看了那三件瓦房院子一眼,提着步子往回走了。
该走的还是走了,下河村这么个小村子,依旧如往日一般,安谧沉静。
马蹄声“哒哒”作响,马上一男一女共骑一骑,那女子一副少女装扮,散落的发丝随风扬起,瞧见了那姣好的容颜。
男子作小厮装束,浓眉大眼,样子有些憨厚,正环住女子的腰,抓住缰绳架马。
“辰辰,这样真的没事?你不是傻子么?”
“娘子这是在骂你相公?”坐在马后的赵贺辰低头轻咬了一下段云苏的耳朵,感到她身子一颤,亲吻了两下方才离开:“乖宝,叫相公。”
“呸!你个奴才,居然敢调戏本小姐!给我好好驾马。”段云苏抓着马鞍,娇骂一声。
背后传来赵贺辰的闷笑声,那胸膛阵阵的起伏看来是忍得辛苦,段云苏反手来掐了他腰间一把:“笑什么呢,在不快点城门便要关了。”
“小姐肯舍了荣华富贵跟小的出来,小的太兴奋。”赵贺辰说着说着,朗声一笑,一夹马腹“驾”的一声,棕红色的马匹加快了速度。段云苏一时没准备,身子直直往赵贺辰怀中倒去。
赵贺辰稳稳将人抵住,瞧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城门,一扬马鞭。
赵贺辰换了装扮,那原本俊逸的脸更是让段云苏画了几笔,一下子由一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变成了个憨实的小厮。
这一路过来打算用的是江辰的身份,赵贺辰只能是个傻子,这一路有事情要办,也想赶着时间快些完成,便直接用个正常人的身份。
二皇子当初颁下贬谪的圣旨,其中说到“无召见不得踏足京城”,赵贺辰定是要进京打探消息的,这江辰的文书便派上了大用场,只要将容貌隐藏妥当,一切都不在话下。
现在往北,离京城也越来越远,到时候去到京城边上的平州,赵贺辰这痴傻的模样可是要重新登台。扮猪吃老虎,段云苏想想都觉得兴奋,辰辰今时不同往日,自己该再怎么调戏呢?
两人骑马进了城,天色已经逐渐暗下,便寻了一家客栈将马停住。里边的小二一见急忙上前招待,看着这两人的装扮暗暗吃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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