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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我有特殊的御剑技巧-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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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夜,我恨你。”
“……!!!”
沈厌夜浑身一震,如遭雷击!魔主重渊临终前的话回荡在他的耳畔。魔主说,终有一天,那些被他“解放”的剑灵会怨恨他的。当时他不解其意,却不想重渊居然一语成谶!——是了,他早该想到了,无论是人类也好,剑灵也罢,还是六界之中的任何生灵也好,他们都不可能永无止尽地承受着重压。他只顾着迷于可能达到的美好未来,而忽视了外部环境的限制,以及人心承受压力的极限!
他浑身颤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然而肩膀却被一支修长纤细但却有力的手支撑住了!莲瑕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扶住他肩膀的手带着温暖的体温,透过他的衣衫传到肌肤上。尽管双目已经不能视物,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转过了头去——这样令人心安的温度,在他的记忆中都不曾出现过,但是他却感到无比的熟悉……
“沈天君,您已经擒住了雪魂剑灵,此刻应当带她回天庭复命。”
莲瑕的话唤回了他的神智,然而他灵力消耗过多,根本无法立刻返回天庭。他们现在在凡世,擒住了雪魂剑灵,此地便不宜久留。他现在需要找个地方运功恢复灵力,所以……
“沈天君,我们去雾灵仙境吧。”莲瑕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建议道,“那里有阴性地脉汇聚,想来会助您恢复法力的。”
……………………
“沈仙卿下凡方才数日,便将雪魂剑灵投入了寒冰雪狱。有卿担律法天君一职,掌管天条,代天巡狩,实乃天庭、六界之幸。”
天帝话语一出,众仙亦是赞不绝口,只是许多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些同情。当年狱谷一战,沈厌夜得雪魂剑、破军剑、遗音琴相助之事众仙皆知。如今,他亲手抓捕昔年的故人。这样的感觉……该是有多痛心?
羲和叹了口气。她下意识望了沈如夜一眼,后者静静望着大殿中央的黑衣人,目光满满都是心疼。
“陛下谬赞。”
沈厌夜微微一俯身。他有一丝的疲惫和沙哑,但是语气依旧淡漠如昔,既听不出对天帝赞赏的欣喜,也听不出对故人反目的痛苦。他已经无事启奏,只等天帝让他退下,他就离开。然而,天帝却并未让他如愿,只是看了他一会,忽然道:
“虽然表面上不明显,但是朕猜……卿此刻内心焦灼急躁。如若仙卿真的想要早些离去,最好还是找些借口比较好,比如捉拿破军剑灵和遗音琴灵。”
沈如夜闻言大惊,以为天帝对沈厌夜“想要早些离去”的态度不满!然而还没等他站出来说话,他的儿子便道:
“陛下明察,只是臣下不敢。”
“——!!!”沈如夜刚要站出来圆场,却登时被羲和拉住了。掌日的神女冲他摇了摇头,让他观察天帝的脸色,沈如夜这才发现,那位威严的六界之主,嘴边居然噙了一抹饶有兴趣的微笑?!
“居然承认了?卿还真是不惧天威责罚。不过……既然不惧天威责罚,卿为何不说出想要早些离去的原因呢?”
“……”沈厌夜顿了顿,道,“臣需要仔细思考雪魂剑灵一事。”
天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笑道:“还有那位在凡间助了仙卿一臂之力的魔界大将军,还在等着天君旧谊重续吧?”
“……是。”
“呵……”
天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他换了个稍显随意得姿势,靠在了御座上,然后对沈厌夜摆了摆手,“既然如此,莫让故人久等。只是,仙卿莫要忘了捉拿剑灵、琴灵一事。顺便一提,那千里眼来报,遗音琴灵现在易国都城天音城。”
………………
天帝斜倚在御座上,撑着头看着那袭黑色的影子消失在了白玉阶梯的尽头后,忽然轻声笑道:
“走的可真急促……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你的剑灵么?朕可还有话没说完哪……。”
“陛下?”侍立在他身边的神女巫阳出言询问。
“呵,无妨。朕不过是想说……那莲瑕虽是魔界兵主,却好歹对天庭有恩,朕未曾对他言谢已是有失威仪。本想告诉沈仙卿,他大可不必令那劫火剑灵在外等着——就算是带他入天庭,亦是未尝不可……。反正,就算失却了记忆,劫火剑的剑符还是在沈仙卿手中。”
“陛下……”一位仙人问出了众人的疑惑,“您为什么会许可沈仙君和莲瑕兵主走得那么近?您难道不怕沈仙君为他所引诱,背叛天界吗?”
“没有任何人能动摇沈仙卿对天道的追求,因此他不可能背叛天庭,更不可能背叛他一直追求的天道。除非……他本身亦如陆欺霜一样,无法接受真正的天道。”
……
莲瑕百无聊赖地靠在南天门的白玉柱上,完全无视了守门天将的怒目而视,而是很失礼地看着天顶。守门的两位天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年来,仙界何人没有听过兵主莲瑕的大名?当年妖军犯上时,他挥出的惊天三剑鬼神俱惊。这样逆天的法力,岂是他们这些天兵天将可以招惹的?
“此乃天门重地。”最终,其中一人还是硬着头皮道,“莲瑕兵主身份特殊,还请回避吧。”
莲瑕挑了挑眉,笑道:“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律法天君出来而已。我又不是来天庭刺探情报的,你们这么如临大敌作甚?”
……如果魔界的大将军还算不上“大敌”,那还有什么算得上?!
两人几乎都要为他这句话翻了个白眼。之前那天将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强扯出一个笑意。以他的身份还是离天门远一些比较好吧!这样靠在天门的玉柱上是怎么回事?!魔界大将军贸然出现在南天门,如果继续赖着不走,他们只能通知天帝了!
莲瑕颇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他们纠结的表情。于是,等沈厌夜将雪魂剑灵投入寒冰雪狱,又匆匆拜别天帝,赶到南天门的时候,两位天将不约而同地对他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律法天君,我们都知道兵主对天庭有恩。但是他到底是魔界之人,下次……还请您不要把他带到南天门前吧?!”
沈厌夜向他们道了歉,然后对莲瑕道:“我记得我回天庭之前,明明和兵主约定在雾灵仙境相见,兵主怎生独自毁约?”
“我已经等了天君三百年。”红衣男子眯起眼睛,唇角的弧度有些调皮,“自是不想再等了。”
“……”沈厌夜顿了顿,才道,“抱歉。”
“你沉睡三百年,是天劫的原因,和你无关,无需道歉。不过……如果天君真的感到歉意的话,就在以后的日子里多陪陪我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莲瑕只是开个玩笑,本以为沈厌夜会拒绝的。就算被其他人告知了曾经的往事,沈厌夜依旧没有对自己的任何记忆。如果没有了对自己的记忆,沈厌夜便不会在意自己。而沈厌夜对于他不在意的人,向来都是一个态度——他连拒绝都不会拒绝,他只是漠视。
“好。”
“……?!”
沈厌夜未曾犹豫便答应了,莲瑕感到有些惊讶,然而很快他就由惊转喜:“天君此话当真?”
“承蒙兵主不弃,在下绝无戏言。”
第七十五章
穹窿高处的风呼啸而过,莲瑕转过头去,看着身边黑衣天君。在苏醒后,他应当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成为堕仙一事了;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得知昔日友人性情大变,作乱人间。更令人叹息的是,雪魂剑灵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因为太过迫切地想要实现他所描绘的理想。
莲瑕想,他的心里应该是极为痛苦的;然而除却面对雪魂剑灵时,他情绪有些失控之外,沈厌夜的神色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寒冰雪狱里那万年不散的寒气已将他的心冻结成一片荒原。
“多年前天君便是这般冷冰冰的样子,多年后依旧如此,我想您不是真的不在意他们吧?”
沈厌夜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眉间有一丝一闪即逝的落寞。他只是说道:“陛下告诉我,遗音琴灵在易国的帝都天音城,我要去会一会她。”
“我要有些事情需要找遗音琴灵和破军剑灵调查。”莲瑕微微一笑,“此乃魔界至尊所托。”
“重湮魔尊?”沈厌夜略略皱眉——根据他所得到的消息,遗音琴灵和破军剑灵只是作乱人间而已,又怎会劳烦魔尊派人调查?莫非事情其实不像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天君大可放心。我不会阻挠天君捉拿他们,只是有些问题,尊主交代必须问清楚而已。和重渊不同,重湮尊主对逆天反上、取代天帝、成为六界共主没有任何兴趣,她所求的只是魔界无人侵扰。”莲瑕说,“再不济,就算我真的对仙界、对天君有不轨之心,三百年前我对您立下的剑符依旧有效。我是劫火剑之灵,您可以用剑符控制我,强制我做一切事。说到剑符……这个给您。”
沈厌夜感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拉了起来,然后一个坚硬的东西被塞到了他的手里。那是为火狱莲蕊所铸造的,劫火剑的剑柄,不似一般金属的冰凉,反而带着炽热的温度。沈厌夜的手指抚过黑色剑身上攀缠着的暗红色的图腾。那是火狱莲蕊的图腾,枝叶肆意地伸张着,显得不羁而张狂,如若怨薮火湖里升腾的、传说中能灼烧灵魂的业火。那图腾亦与莲瑕侧脸上的刺青一模一样,他本身便是这把剑的化身。
即使他的心里已将这段往事遗忘,但是他手中的温度是如此熟悉,仿佛手中触摸的不仅是一柄长剑,亦是在抚摸着那被他遗忘的恋人的侧脸。在沈厌夜握住剑柄的瞬间,他面前的红衣男子露出了一个极为欣喜而满足的笑容。他忽然高高跃起,衣摆和长发被风摆动。他的身影陡然化作数道红色的光芒,陡然涌向了沈厌夜手中的长剑!
黑衣男子只感到一道极为凌厉的气息注入了手中的佩剑,长剑的剑身陡然被强大的灵力笼罩,连同四周的天地灵气也为如此强大的力量而搅得躁动不安,在空气中骤然激荡起一道又一道的风浪!周围柔软的云朵怎能承受这般强烈的气浪,登时被撕裂,就连沈厌夜都险些没有握住手中的长剑!
他用了许些法力,才没让劫火剑脱手而去——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此凛冽的气息,果真不愧是为火狱莲蕊所铸的劫火妖剑……不,应当说,果真不愧为魔界的兵主!
“您不记得我,没有关系,但是我曾经立下剑符,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是您的佩剑。我知您不是弱者,但是您不需要保护是您的事;而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守护您……亦是我的选择。”
剑灵未曾显出身形,然而剑刃上的图腾随着他的话语而闪动着明明灭灭的光泽。
“三百年的时光过去了,我终于重新回到了您的身边,这次我不会再放手。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您一个人独自行走……即使是海枯石烂,万物终焉!”
………………
人间,易国,天音城。
迎客居的小二刚刚招呼完一桌子用完餐的客人,回过头便看到两个引人注目的人走进了大厅。走在前面的那人一身红衣,却在大热天的在头上盖了一顶风帽,把鼻子及以上的部位都遮住了,只留下扬着微笑的唇。而他后面的那个双目闭合,似是不能视物,然而他脚步稳健,一点也不像是双目失明之人!
前者虽然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是,不知是何辜,小二却本能地感到有些害怕。后者简直冷冷冰冰的没有人气,像是一块散发着寒气的大冰块。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原本高谈阔论的人都不由得放低了声线,然后指指点点。只是那个遮住半张脸的红衣人像是并没有察觉到,直直向他走来,放了一些银子在他手里,又说了些寻常的菜式,便带着那黑衣人走上了楼梯,自顾自地在一桌靠窗的位置落座。
“奇怪的人……”小二摇了摇头,然后去厨房通知伙夫了。
……………………
无论外部打得多么热火朝天,*脚下的土地还是歌舞升平的。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来人往,街边有脚夫小贩因为不小心的碰撞而拌嘴,又有二八少女三两结伴,在脂粉铺子前流连不去。天帝降下圣谕,命律法天君沈厌夜捉拿在凡间天音城兴风作浪的遗音琴灵。沈厌夜本以为遗音琴灵亦像雪魂剑灵一般疯狂地大肆屠杀,但是天音城一片太平。
沈厌夜面对着窗外。他双目不能视物,时时刻刻开启着心眼也的确耗费法力,故而只以听风之术来观察现在的处境。他正在思索着遗音琴灵一事,却听到面前的桌子被轻轻敲了一下,然后一筷子散发着香甜气味的东西伸到了他的面前,莲瑕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嘴。”
沈厌夜依言,将食物含入口中,然后咽了下去,对莲瑕道谢。对方放下了筷子,撑着下颌望着沈厌夜,轻笑道:
“天君看样子心不在焉呢。难道是这凡间的食物不合天君的口味?”
他们的面前摆了几碟小菜。虽然都是些简单的菜式,但是色香味具全,引得人食指大动。只是,黑衣的律法天君却只是坐在位置上,就连他面前的茶都只是被抿了几口。沈厌夜道:“多谢兵主,只是如今我的要务是找到遗音琴灵。现在并不是消遣的时候。”
“现在不是消遣的时候?”风帽下,暗红色的眼睛露出了一丝笑意,莲瑕道,“以我对天君的了解,捉拿了遗音琴灵……不,完成了天帝圣谕后,天君怕是要回到神界霜宫,提高修为,直到天帝下次传唤吧?”
“我曾经答应过兵主,要与兵主作陪,我不会食言。”
“但是我喜欢的东西,天君似乎不以为意,故而若让天君陪同我在这凡间游玩,实是失礼。”
“比起在熙熙攘攘的凡世游历,我更愿意和兵主切磋比试,煮茶论道。”
莲瑕不以为意,只是歪了歪头,道:“天君规行矩步,一丝一毫的注意力都不愿意分给修炼和追求天命以外的人、事,难道就没有觉得不妥吗?”
沈厌夜以为对方是指他是否为单调的生活感到厌倦,于是道:“若非付出足够的努力,怎可明了天地至道?”
红衣男子摇了摇头,道:“我说的不妥,并不仅仅指的是单调而辛苦的修炼。天君曾经对我说过,追求大道,只是为了试图完善这个世界。这理想十分美好,本也没有过错。只是……天君,你可知雪魂剑灵为什么会沦入如此境地,重渊又为何曾经断言,剑灵们终究会恨你的吗?”
“……果然,我对天道的理解、我的理想,都存在偏差。”沈厌夜忽然一改之前冷漠之态,有些激动地握住了莲瑕放在桌子上的手臂,道,“你知道哪里出错了?!告诉我!!我对大道的领悟到底哪里出现了偏差……?!”
莲瑕刚要说话,然而窗外的街道却陡然传来一阵喧哗欢呼之声!周围用餐的其他客人也都放下了碗筷,一齐拥到了窗边、栏边!沈厌夜不喜吵闹,故而微微皱了皱眉,他刚想拉着莲瑕离去,然而莲瑕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指了指下方:
“莫急着离去。阁下何不看看那来的是谁?”
沈厌夜依言,开启了心眼向窗外看去。然而这一下可非同小可!那街道正中,坐在白马上为鸾驾引路的,不是遗音琴灵又是谁!
……………………
遗音琴灵看起来过的很好。她的脸上并没有雪魂剑那般凄厉的绝望。正相反,女子顾盼之间,一双桃花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她头戴白玉冠,以银簪装饰,又有金制流苏随着白马的移动而一上一下地震颤着。原本惯穿的黄色长裙亦被暗银色的长袍取代了,胸口和腹部的位置绣着凤凰的图腾。沈厌夜虽对凡间不甚了解,但是还是知道白玉冠与凤凰在凡间代表着一顶的官位……
她的身后则是一架鸾辇,由十二位衣着光鲜华丽的轿夫抬着。那鸾辇装饰得极为富丽堂皇,以金丝滚边,银线绣纹,翠玉玳瑁妆点,显得华贵之际。金色的帷幕随着轿夫的移动而不断地震颤着,时不时人们可以瞥见架内一抹头戴凤冠的影子。她美丽、大气而端庄,莫非不是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第七十六章
“看,那不是卫大人吗?她这身衣服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摇着手中的折扇,惊道,“她怎么会穿左议谏的朝服?!”
有人震惊不已:“半年前还是从四品,现在已经是从三品了?!”
也有人表示钦佩:“她解了北望郡的饥荒之灾,陛下龙颜大悦,令她为左议谏亦是未尝不可!更何况卫大人又替夜行卫捉拿了王金时那大贪官,开凿河道将荆州的洪江引流……”
“不错不错!卫大人还关心贫寒学子,去年她还建议陛下放缓对贫寒学子入仕做官的要求!她如此仁心,当是一位贤官!”
但是也有人表示鄙夷:“那些事情岂是她一介女流之辈能做的到的?怕是她勾引了其他大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把自己的功绩拱手让给她吧!”
“哼……她明明蛊惑的是天音皇后。你看,现在她多得宠,就连皇后出行,都是她鞍前马后地跟着。”
……
诸人议论纷纷,然而他们的议论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鸾驾就进行到了迎客居楼下。随着鸾驾的经过,周围百姓无不噤声,下跪膜拜,高呼恭迎天音皇后。莲瑕拉着沈厌夜躲在了窗后——不跪皇后可是重罪,两人并不想在凡间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只是,引着皇后的鸾驾走过迎客居时,遗音琴灵忽然感到一丝熟悉的灵力。然而那灵力一闪即逝,像是只是为了引起她注意。她轻轻抬起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夹道跪拜的人群,然后又扫过两侧的楼房。忽然,她神色一凝——那迎客居窗边,红衣男子对他扬起一抹微笑。他轻轻抬了抬自己的风帽,露出一双暗红色的眼睛。
……沈莲,不,莲瑕。
果然是他。
自从分道扬镳后,他与自己、雪魂剑灵和破军剑灵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突然来天音城,到底所谓何事?!
正在做此感想的时候,莲瑕的身边忽然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他双目闭合,然而却面朝她的方向,似是点了点头。这分明是……?!
然而在她眨眼的瞬间,窗边那两道影子却陡然消失了。遗音琴灵愣在原地,而身后鸾驾里传来一个女声——
“卫聆,怎么停下了?”
“……不,没什么,请皇后娘娘恕罪。”
……………………
天音城的夜晚如同任何一个繁华的都城一样,万家灯火。易国的宵禁很晚,所以白天人来人往的街道,到了晚上依旧熙熙攘攘。夜市的生意十分红火,更别提勾栏院,歌舞台。许是天色已暗,许多少女也放开了白日的矜持,开开心心地拉着她们的情郎在各个摊位间碾转不去。许多白日里满口礼仪、规行矩步的读书人也放下了白日的拘谨,和同行人勾肩搭臂,三两成群地高谈阔论着。
沈厌夜看着在各个铺子前跑来跑去的魔界兵主,实在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今天回到迎客居的客房后,两人商量完如何对付遗音琴灵后已是傍晚。沈厌夜又一次询问莲瑕知不知道他对天道的理解到底出现了什么偏差后,莲瑕只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对他摇了摇手指。
“这个嘛,要天君自己体会,我告诉了你也没用。”莲瑕笑道,“大道都是需要自己领会的这个道理,天君不会不懂吧。”
莲瑕说的没错,于是沈厌夜问莲瑕是否能给他一些指引或者建议。莲瑕又说:
“方法很简单,但是对于天君来说,可能做起来有些困难。”
沈厌夜又表示,只要是能让他明白他对天道的领悟到底哪里出现了偏差,他无论如何都会去做的。于是……
……莲瑕就拉他来逛夜市了。
……
周围人潮汹涌,大家打闹嬉笑、高谈阔论的声音,和小贩们高声叫卖的声音,和着食物的香味,汇成了凡间独有的气息。在一片热闹之中,沈厌夜就像和他们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他只是注视着莲瑕的身影,看着他在人群中穿梭,偶尔还会撞到人……
……魔界大将军,劫火妖剑之灵,令妖界闻风丧胆的兵主,身法定是卓越超群,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连这些凡人都无法闪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他并没有去闪避——在这片人海之中,他已经彻底地放弃了魔将的身份,与凡世的洪流融合在了一起!
就是在一晃神的瞬间,莲瑕的身影忽然消失了!为了不令凡人恐慌,他们都收敛了气息,是以沈厌夜现在无法判断他的位置。他只得漫无目的地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左顾右盼,可是他“看”到的全是周围人们洋溢着喜悦和欢欣的笑脸。仓促间,他一个不留神,居然被一个少女撞到!
“啊……我很抱歉……”少女离开了他的怀抱,赶紧道歉。撞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自然让她感到有些脸红尴尬,然而下一个瞬间,一个焦急的男声就从不远处传来——
“娘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抱着一大堆的东西,推挤开人群,飞奔到他们两人面前,然后气喘吁吁道:“阿灵……呼……下次别跑这么快乐……你知道我……呼……不擅长……跑步……”
“哼,连你自己的娘子都追不上,你还好意思?”女子撅起嘴故作不满,只是目光中的笑色却出卖了她。
他就这么喘了一会,然后对沈厌夜道:“谢谢你帮我拦住阿灵……她总是跑这么快……”
沈厌夜摇了摇头表示无妨。然后书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包散发着香甜气息的油纸塞进了沈厌夜的怀里:“如果不嫌弃,请收下这个,这是娘子最爱吃的糕点!我和娘子买的太多了……家里人吃不完。这苏酥糕如果一天不吃完就要变得难吃了,所以……如果阁下不嫌弃,就收下这个吧!”
“我没有帮到你们什么,不需要谢礼。”
沈厌夜把那包东西放回了男子怀中的那些物品堆里。但是那书生又塞给了他:
“去年的今天,是我和娘子成亲的日子。今天我们心情好,您就收下吧!”
沈厌夜又摇了摇头,刚要推拒,结果那对年轻的夫妻已经相偕着走远了。沈厌夜面朝他们远去的方向,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凡间的灯火通明摇曳,给他的脸颊打上了一抹暖色。过了一会,他才举起手中的糕点,小心地闻了闻,又试探性地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入口即化,带着浓重的奶味和糖味,温暖而酥软。
他咽下了甜糕,轻轻舔了舔唇角的糖渍,肩膀却又被人拍了一下,然后那道低沉沙哑的、熟悉的男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天君想来是平生第一次收到凡人的礼物吧?有什么感悟?”
沈厌夜低下头,手中还握着被他咬了一口的白色糕点,“兵主说我要自己体会自己对天道的领会到底哪里出现了偏差,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逛夜市?收凡人的礼物?”
“天君觉得可笑?”
“不。天道乃是理,理存在于六界万物以及六界之内的任何现象,故而无论身处何地,所遇何事,都可以助我领会天道。”
“哈,不愧是太乙剑宗第十六代宗主,弱冠之年便飞升成仙的沈天君!”莲瑕抚掌赞叹,“那么天君此行有何收获?”
“我不知道……。”沈厌夜轻声道,“但是,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好像隐约知道了我缺失的是什么……但是仔细想来,又捉摸不到……”
莲瑕又笑了两声。然后他又把拉住沈厌夜握着糕点的手,往他唇边凑了凑,“既然这样,就多吃一点嘛!多吃点就会感悟的多一点了!”
虽然知道莲瑕说的根本没什么道理,但是他还是将手中的糕点吃完了。莲瑕静静地等待他解决完手中的食物,然后做出了一个他怎么也没想到的动作!在周围都是凡人的情况下,他居然摘下了帽子,露出了脸上的刺青,还有那双异于常人的暗红色眼睛!
沈厌夜并没有提醒他周围都是凡人,因为明明灭灭的火光打在每个人的眼里,大家的眸子看上去都是暗红色的。莲瑕拨了拨长发,稍微遮掩了那张扬妖异的刺青,然后伸手拉住了沈厌夜的手腕,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铺子:“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
那是一个饰物摊,但是卖的多是些男子的发簪和发饰。摊位上挂着许多的饰品,莲瑕指着其中的一个,对沈厌夜笑道:“我之前也有一个差不多的。你还记得吗?”
莲瑕指的是一串红色琉璃制成的额饰,在烛火下闪动着夺目的光华。只是,这样鲜艳的颜色让绝大多数男子望而却步,而这额饰的样式又不适合女子佩戴,故而它一直无人问津。沈厌夜看了那额饰一会,点了点头:“我在澜沧城给你买的,对吗?”
莲瑕大惊:“你……你记得?!”
“不……我不记不得,是父亲他们告诉我的。”沈厌夜转过身去,面对莲瑕,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那个一直被他随身携带的镶有红色晶石的额坠,放入了莲瑕手中。
“我……我以为已经遗失了……”莲瑕捧着额饰,那晶石上有些许刮痕,分明就是他当年出入狱谷时,在激战中遗失的额饰。那是沈厌夜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他一直如同至宝般珍惜着,当发现它遗失时,他还难过了许久。却不想这额饰居然回到了沈厌夜的手中?
“你……你一直带在身边?”
沈厌夜没有隐瞒。他点了点头,道:“它让我想起我记不得的爱人,我的佩剑。……莲瑕,那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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