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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我有特殊的御剑技巧-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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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白玉雕琢而成的广场已经面目全非,随处可以看见巨大的坑洞和沟壑。那些坑洞像是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砸在地上留下的陨坑一般;而那些沟壑则像是剑气、灵力划过的痕迹,有深有浅,横七竖八,看上去一片狼藉。而不远处的宣明殿之中则飘散着浓烈而腥臭的血的味道,尸体堆积在一起,血流满了地面,将鲜红的地毯浸得更加殷红。更有许多的血迹已经顺着殿门而蜿蜒出来,向前流淌,渗入那些坑洞和沟壑!
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这一个事实——这里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还有屠杀。而那场战斗太过血腥和残忍,导致这里一片尸山血海,而那些凡人大概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怕是被吓破了胆,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打扫现场!
一丝不好的预感蔓延上了魅雨的心头。她的目光逡巡全场,几乎是下一刻,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黑衣剑修!
“沈宗主?!!”
魅雨失声地叫了一声,立刻飞身上前落在沈厌夜面前,却立刻捂住了嘴——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那位清冷如水、修为卓越的年轻剑修,居然会受这样重的伤口——
沈厌夜侧身倒在地上,身下的血泊像一个红色的湖泊。束发的玉冠已经碎裂,数个玉片的残渣像是尖锐的针一样扎在剑修俊俏的侧脸上。原本被挽起的长发早已铺散开来,浸泡在血泊里,像是黑色的藻荇一样无助地飘荡着。裸露在外的白皙颈项上,赫然是一个深长的口子,好在已经结痂,否则沈厌夜此刻定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沈宗主!……嗯?!这是……”
魅雨刚刚对他伸出手去,然而指尖却碰到一个无形的屏障。下一个瞬间,一个淡淡的暗红色虚影闪动着。那是一个屏障,结界的外围有火红色的灵力流动。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下,显得格外瑰丽。
那些流动的灵力蜿蜒前行,像极了劫火剑灵颧骨上的刺青,而魅雨也一下子想起了这位对沈厌夜死心塌地的剑灵。然后,她发现了另外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黑衣剑修的身边,并没有劫火剑!
魅雨按下心中升起的不安,开始尝试隔着结界对沈厌夜使用治疗法术,果不其然被结界隔开。她又开始用各种方法破坏那结界,但是都失败了。无论她用怎样强劲的法术攻击结界,那姐姐巍然不动,连一丝丝裂痕都未曾生出。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立下结界的人,功力高她十数倍乃至数十倍!
“这可怎么办……”
魅雨凝重地望着躺在血泊中的沈厌夜。散乱黑色的长发盖住了那双清冷而锐利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少了一份孤冷,却多了一丝符合他年龄的无助。对于修为高深的人来说,他们外表的年龄可以停留在他们想要停留的时候。要不是知道实情,认谁都不会相信这个渡劫期的修士,今年还未及弱冠!
……
就在魅雨思索着救人之法的时候,为日驾车的日神羲和已经落在了地平线以下。在她收敛起最后一抹余晖时,炼银一般的月光从苍穹之上落下,照耀在不省人事的沈厌夜的身上。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银色的光芒似带着强大无匹的灵力,渗入了他的伤口。魅雨震惊地看着他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愈合;而他颈项上那道深长的伤口也愈合了。渐渐地,他身下那一滩暗红色的血水逐渐变得透明,仿佛那些流逝的血液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最后,就连他衣服上的血迹都消失了。若不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撕裂的口子,根本让人想不到躺在她面前的人刚才几乎是奄奄一息!
魅雨似有所感,抬头望着天极之上的孤月。很快地,那些白色的月光渐渐变得更加明亮了些,甚至有些刺眼了。在她的面前,月光凝聚成了一个男子的形状。那男子眉如新月,眼如落星,而眉间的云纹,居然与沈厌夜如出一辙!
“您是……”
那男子挑起唇角冲她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随手就解开了那道她用尽全力也无可奈何的屏障!
“虽然之前说过,有月光的地方,你就不会受伤,但是才一天不到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真是不让你爹我省心。虽然不一定要亲自来救你,但是看你被重渊欺负成这样……啧,真是让人心疼。”
沈如夜喃喃地说着,然后伸手抱起了沈如夜。黑衣剑修的伤势虽然恢复了,却没有清醒过来,他的脸颊因为沈如夜手臂的力度而向他父亲的肩膀歪去。而这样毫不设防的模样也让月神露出了一个笑意——显然被儿子如此依靠还是第一次,尽管现在的沈厌夜根本没有任何清醒的意识。
魅雨没有听见这个男人说了什么,她已经失语了。从这个墨蓝色长袍的男子身上不断散发的灵力精纯而强大,又磅礴恍若排山倒海。哪有任何一个凡人修士能具有这样的法力——不,她见过几位渡过天劫后,在人间短暂停留的人,即使是他们的灵力,和这个男人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您……您是……”
接下来的话她并没有再说出口,因为她的思绪混乱的很。他借着月华化形,身具浩如烟海的灵力,解开那强大的结界不过举手之劳。这个男人的身份必然是上界的仙神,但是他所司何职,她却不敢妄加猜测,否则便是对神灵的不敬!
“我叫沈如夜。”
沈如夜这个名字,与沈厌夜太过接近,而两人的眉目仔细看来,有些许的相似。更何况,沈厌夜眉间的云纹,和他额上的刺青如出一辙。两人的关系并不难猜!
“沈……大人。我叫魅雨,是百花山的香主之一。”
“不必如此诚惶诚恐,百花山的女子。”沈如夜微微一哂。
“是……”魅雨定了定神,道,“我奉了我家山主的命令,来救沈宗主。”
“花蝴蝶……?她的身体如何了?”
沈如夜轻轻皱眉。清晨他自鸿蒙观天镜中窥见青玉剑灵将月灵幻石带去百花山后,便把目光集中在了沈厌夜身上。见他和重渊的交锋险象环生,后来玉铃儿前来解围,沈莲被抓走后,他一直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挨到了日落月升,故而一直没有关注花蝴蝶的情况。
“……山主已经恢复过来,只需调养。”她如是说着,但是又害怕这位仙人不悦。毕竟他是沈厌夜的父亲,那么就是陆欺霜的丈夫;而花蝴蝶……理应是她的情敌。
沈如夜沉默了片刻,对魅雨道:“厌夜的身体为月光庇佑,但是月光亦只能让他的伤口愈合,却治不了失血过多,故而他的身体还需要调养。所以——”
“啊,这正是山主的意思。”没等沈如夜说完,魅雨便道,“山主说了,如果发现沈宗主有任何意外,便将他带回百花山,我百花山自当全力救治他。”
沈如夜本来想说他决定立刻将沈厌夜送回太乙剑宗,但是听到魅雨如此回答,他登时改变了主意:“劳烦魅雨姑娘和花山主了。”
魅雨忙道:“沈宗主与我家山主交好,又对山主有恩,故而他是百花山的恩人,谈不上劳烦不劳烦的。”
“如此甚好,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
“带我去百花山,见见你家山主,我很久没有和她叙旧了。”
“这……能问问您为何要见我家山主吗。”魅雨有些艰难道。他们两个是情敌,万一这位仙人是来报复的,那可如何是好!
而沈如夜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了,于是说道:“只是想看看她,我不会伤害她。”
“……嗯,那好的。”
沈如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才放开手去,忽然击掌。下一个瞬间,三人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等到魅雨只感到眼前一阵恍惚,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已经是百花山熟悉的山门了。
……………………
此时此刻,天穹之上。
身着五帝之服的女子手持银丝编成的缰绳,引导着月亮的轨迹,在苍穹之上行走着。列星在她身边闪耀,凌冽的夜风吹起她的长发,而女子眉目不悦地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想起望朔把缰绳交给她时,信誓旦旦地保证向自己保证:在看看他儿子后,他就立刻回来为月驾车……但是他果然食言了!!
——啊啊啊,好可恶!虽然早就知道她那弟弟说话没个准,成天吊儿郎当,调戏女仙不说,还成天想着下凡玩耍,真是让她这个姐姐操碎了心啊!
——但是每次看到望朔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无论是不是装的,她都根本无法拒绝啊怎么破!
“望朔,下次我再也不会偷偷替你隐瞒陛下,帮助你溜到凡间了!”
尽管这么说着,日神羲和还是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月亮按着时辰的变迁移动着。她得特别小心,以防天帝陛下看出端倪,再把她那个吊儿郎当的弟弟关禁闭……哦!这次还要连着她一起受罚!
第五十章
沈厌夜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不,说是床榻也不尽然,因为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床帐或者屋顶,而是一轮皓月,在云雾的包裹下,洒下浅浅淡淡的光。他现在躺的地方在室外,周围树影横斜,在夜风中轻轻摆动着。有不知名的花朵在模糊的光芒下伸展了枝叶,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沈厌夜试探性地动了动身子,惊讶地发现那些伤口居然并不疼痛了!他赶紧伸出手摸了摸颈子,触手的肌肤一片光滑,根本不像受过伤!
——怎么回事?!
刚刚从昏迷中苏醒,沈厌夜的思维还不太清晰,故而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父亲曾经许诺用月光庇佑他。忽而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两人的声音他都熟悉的很。那男子就是他的父亲沈厌夜,而那女子……分明就是他一直担心的花蝴蝶!
“蝶姨——?!”
刚刚苏醒的人嗓子十分的干涸,故而他的声线也十分沙哑,却还是引起了在不远处的彩亭里交谈的两人。两人立刻赶来,而花蝴蝶托起了他的身体,惊喜道:
“厌夜,你没事了?!”
沈厌夜望着她的脸。在看到那张沉鱼落雁的容颜终于又恢复了血色,不再像不久前那般面如死灰后,沈厌夜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伸出手拍了拍花蝴蝶的手腕,声音沙哑道:“蝶姨,你没事了?”
花蝴蝶点了点头,然后又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厌夜,你居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是望朔那家伙,你可能就……”
花蝴蝶提起了望朔的名字,沈厌夜才终于想起了被自己暂时性遗忘的父亲。只见沈如夜坐在他的榻边,右手的食指卷着垂落到胸前的一缕长发把玩着,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招牌式的吊儿郎当的笑容,顿时道:“你不是说你最近不能下凡了么!”
“怎么,对‘蝶姨’那么亲热,对你爹我就这种态度?”沈如夜佯装生气,然后“怒斥”花蝴蝶,“你当年抢走了我的老婆,现在居然还要抢我儿子?!”
对于情敌的指责,花蝴蝶毫不留情地反击道:“分明是你从我这里把欺霜抢走的,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怎么说话呢!”沈如夜眉梢一挑,“我好歹是天上的月神,信不信我一个不爽把你轰成渣!”
“你枉顾天条,多次私自下凡,结果这次还忽悠羲和殿下帮你驾车,你这个月神当的一点都不称职!”
……
沈如夜和花蝴蝶“吵”的很带劲,而沈厌夜也从他们的“争吵”中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是望朔把自己救下,带去百花山见花蝴蝶的;又比如沈如夜逼迫自己的姐姐帮他打掩护,偷偷溜下凡尘。但是两人也只是开开玩笑,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这让沈厌夜十分莫名其妙。在黑衣剑修的世界观里,两人身为情敌,就算不一见面就大打出手,也该相看两相厌,这友好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十分不解,但是此时此刻显然不是讨论沈如夜、陆欺霜、花蝴蝶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的好时机。更何况,沈如夜为了他不惜违反天条也要下界,这让沈厌夜十分感动。他在和父亲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后,沈厌夜如实地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父亲,蝶姨。”沈厌夜神色黯然道,“沈莲和铃儿都被重渊带走了。”
在沈厌夜苏醒前,花蝴蝶已经从沈如夜那里得知了一切的始末,包括玉铃儿的真实身份。想起那个身世堪怜的姑娘,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大概不知道吧,重渊对如意还是有些情义在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所以,你不必担心他会虐待铃儿姑娘。”
“重渊需要铃儿姑娘的原因,是因为她是律法天君的女儿,而她的血可以打开寒冰雪狱。呵……”沈如夜忽然笑了笑,“天帝陛下听到这个消息可是很惊讶,立刻派了仙卿去镇守寒冰雪狱的出口。所以,铃儿姑娘既然如此重要,重渊大概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
沈厌夜也不是不知道玉铃儿暂时还算安全,但是他也担心另外一个人:“重渊带走了沈莲。他……他还能用火狱莲蕊的根须控制沈莲的行动……。我想重渊大概现在不会对沈莲下毒手——毕竟沈莲能够牵制我,甚至还能像铃儿一样,作为引我上钩的诱饵。只是……沈莲和他现在已恩断义绝,他若折磨沈莲……”
“劫火剑灵么……。”沈如夜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担心他,但是担心并没有用。你无法踏足魔界,因此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
“三百年前,重渊擒得欺霜和如意,曾经打算将两人掳去狱谷之中的刑天阵,欲意以如意的血脉开启寒冰雪狱,然后抽取欺霜的力量,攻打仙界。如今,铃儿姑娘为他所擒,他肯定还会来找你的。……不,也许他会等你去刑天阵找他。毕竟在他看来,只要有沈莲在,你会自投罗网的。”
“可是……”沈厌夜低声道,“我的修为……对上重渊,完全没有胜算。”
听到他说出如此丧气的话,花蝴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在一夜之内连续突破两个境界,就是当年的欺霜都做不到,怎么能现在对自己如此没信心?你现在才刚刚突破渡劫期,只要你将修为提升到渡劫期的晚期,离登仙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重渊便不得不忌惮你了。”
然而沈如夜却皱眉道:“厌夜是剑修,没有了兵器,实力会大打折扣的……花蝴蝶,你百花山可有什么名剑,能供厌夜使用?”
“这倒是难为我了,我百花山的弟子修媚术,多是丹修。”而丹修的武器并不是刀枪剑戟这般可以直接用来与人厮杀的兵器。她们使用的,多是彩带、拂尘、羽扇,若让百花山主立刻就拿出一柄绝世名剑,怕是不可能。
“有了!”沈如夜忽然福至心灵,他一击掌,“我们去凌霄剑派抢吧!或者……我再到仙界去偷一把?”
话音一落,花蝴蝶就无语地看着他,目光中的鄙视毫无遮拦,大概的意思就是:你身为月神,怎么尽干一些鸡鸣狗盗、掩人耳目之事?!虽然她是不反对去凌霄剑派偷东西啦……
“不必了。”沈厌夜道,“凌霄剑派的剑都是凡铁。若和重渊打斗,估计没过几个回合就要被卷刃了。至于上仙天偷盗兵器……这还是算了,太冒险。更何况,父亲您曾经从天界带下凡间的那把剑,应当还在太乙剑宗呢吧……?”
“……你说的是……”沈如夜眯起了眼睛。
“呵,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会愿意助我的。”沈厌夜轻轻笑了笑,“雪魂剑灵……她,应该还被留在试剑窟呢吧?”
……………………
想要得到雪魂剑灵的帮助,就要去试剑窟,而太乙剑宗现在已为凌霄剑派等门派所包围。然而,对于现在的沈厌夜来说,这些拦路虎不过是虾兵蟹将。他请求他的父亲立刻回到仙界,防止天帝发现为月驾车的人不是月神望朔而是他的姐姐羲和。沈如夜虽然百般不情愿,但好歹明白轻重缓急。于是在沈厌夜再三叮嘱他最近不要随意下凡、以免引起天帝注意之后,沈如夜的身影化作一道明亮的月光,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沈厌夜站起身来,落在肩膀上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而垂落下来,沈厌夜将他们随意地挽在脑后。见他长发散乱,巧手的女子便以指代梳,替他梳起了长发。花蝴蝶的动作十分轻柔,又带着怜爱,像是一个长辈一般。沈厌夜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在女修取下自己发件一支墨玉簪子,将他的长发松松挽起,又替他取来外衣和长袍,为他束起腰带后,以指代笔,在空气中凌空划出了一个椭圆形。
但见那椭圆形内的空气微微晃动了一下,旋即凝成了一个反光的表面。女子又捧起了矮桌上的烛火,端在了沈厌夜面前。
法力凝结而成的明镜里,的身影高挑而挺拔,但是腰线有些窄,这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纤细。那镜子里的黑衣人目光平静无波,又幽深之极,像是浣墨池中被笔墨染黑的水。一双眉恍若柳叶一般纤细,上挑的眉梢却显得锋利如剑,让那双沉然的眸子也带上了几分锐利质询的味道。只是,他并未如同寻常一般头戴玉冠,将长发束起。与之相反的,丝缎般的黑色长发柔顺地顺着他的肩膀滑落,仅仅有一部分被挽起在脑后,多出几分随性不羁的味道。
端着烛火的女子望着镜中之人,一瞬间居然有些回不过神。她不会告诉沈厌夜,在为他束发之时,她存了私心。在她的记忆中,太乙剑宗的上代宗主长发如夜,凤眼如墨。她始终不会忘记她与她初见之时,白衣女子黑发飞扬,衣衫翩跹。仅此一眼,便是她心中最美好的风景。
——那一心追求大道、断情绝爱的女子,若转生为男子,相貌大概和眼前的人无二吧?
想起陆欺霜,她又想起了刚才那个乘月而去的、身居高位的神祗。她曾经的确恨过他入骨,以为他抢走了她的情人,但是在漫长的时间里,她渐渐地明白,是她错了。没有任何人能动摇陆欺霜的心智,在她的眼里,自己和望朔并无不同。她并不爱自己或者望朔,充其量只是相知。自己并没有输给那个为月驾车的仙人,因为这个情局里,陆欺霜未曾爱过任何人,所以从来都不会有赢家。
……她和望朔,本来就是同病相怜的两人。
“蝶姨。”她正在愣神的时候,镜子中的人侧过脸去,向她微微一笑,“我要回太乙剑宗了。”
花蝴蝶愣了愣:“现在?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
“是的。”沈厌夜看向那在云朵里若隐若现的月亮。不知为何——今夜的云朵似乎格外厚重,“我歇息的已经够久了,而黎明很快就会到来。太乙剑宗被人围困,我作为宗主,倘若在这里自享安逸,岂对得起那些枉死的弟子?”
说到那些死去的一千名弟子时,沈厌夜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色,像是流转在剑刃之上的寒芒。花蝴蝶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忽然笑道:“好啊,只是,能不能把蝶姨也带去呢?”
女修的好意让犀利的眉再次放缓了弧度。沈厌夜温和地看着她,道:“您才该是要好好休息。您刚刚摆脱了魔气,身体现在应该还很虚吧?”
“厌夜,就算是我的私心,也请你不要拒绝。”花蝴蝶有些失神地望着他的眸子,“三百年前,为从来未与欺霜并肩作战过。如今……你能否满足蝶姨一个愿望,和我并肩战斗一番?”
沈厌夜望着那双被水光润泽的眸子,忽然露出了一个笑。
“啊,好的,蝶姨。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
在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厚重的云朵慢慢散开,第一缕橙黄色的曙光洒向了大地,落在了太乙剑宗的山门前,横七竖八的尸体上,亦落在了伫立于山门之前的两人身上。
黑衣的男修和紫衣的女修,他们的身上沾满了血迹。在最后一个敌人倒在他们的面前时,女修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想要擦去已经将自己的视线染红的鲜血,却只在美艳的脸上留下更多的血痕。
而男修的样子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不,比起身为丹修、擅长远程攻击敌人的女子,他的法术更加具有攻击性,身上亦是沾染着更多人的鲜血。就在刚刚过去的那一夜,除了掌门和几个修为高深的长老逃掉了,围攻太乙剑宗的修士们尽数被两人练手屠戮殆尽。
两人都是渡劫期的修士,半只脚已经迈入了天仙之列。镇守于此的那些四大门派的弟子都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然而对上这两人,竟然毫无反抗之力。两人如入无人之境,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上古以来,丹修和剑修本就相辅相成,更不乏有剑修丹修结为道侣、互相扶持之事。两人的配合本来就是天衣无缝,更何况他们拥有令寻常人望尘莫及的功力!
“厌夜,你太可怕了……”花蝴蝶喃喃道,“还好为早早命令魅云带领百花山的弟子撤退,否则倘若被你误伤……”
“蝶姨过奖了。”沈厌夜的气息依旧有些不稳。虽然是打杀一些虾兵蟹将,但是对方的人数亦让他有些许的疲劳,“我相信……在我的攻击下,你的结界定能护你的弟子们周全……”
沈厌夜回答完毕,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声音在这空旷的清晨显得分外明显。花蝴蝶上前两步,捂着胸口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道:“虽然爽快,但是……不行了……真是累死我了……”
“谁叫蝶姨你重伤初愈,就出来杀人……”
“臭小子……你不也是吗……”花蝴蝶咳了两声,然后笑道,“只是,厌夜,你不觉得奇怪吗……”
被花蝴蝶这么一说,被战意侵袭的头脑才终于冷静了一下。沈厌夜伸出手抹了抹脸,才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两人在这里打斗了这么久,太乙剑宗居然没有人出来相助?!
“厌夜,你们太乙剑宗的人呢?”花蝴蝶眯起眼睛,看向太乙剑宗的山门,“该不会是吓得不敢出来了吧?据我所知,太乙剑宗可不会收那些畏首畏尾的弟子啊。”
“……蝶姨,我们进去看看。”
第五十一章
太乙剑宗的登云阶为白玉雕砌,高约千丈,远远看去恍若一条蜿蜒的素色绸带缠绕在碧绿的山体上。一直以来,太乙剑宗都将攀登登云阶作为招收弟子的第一道试炼关卡。而沈厌夜与花蝴蝶身为渡劫期的修士,自然无需如那些想来求的长生之道的人一般,以双足丈量这千丈的距离。只是两人御风而上,却见这白色的石阶血色般般,触目惊心!
从上往下看去,并未见到任何一个太乙剑宗的弟子,宁静得让人感到诡异。沈厌夜和花蝴蝶落在了太乙剑宗的主峰明心峰上,抬脚刚刚要迈过明心殿的殿门,一柄长剑却倏然钉在了他的脚下,然后一个身着玄云道袍的男人从大殿的一角飞身上前,摆出了攻击的姿势。等到看清了来人之后,他神色一喜,登时整理衣襟跪倒在地:
“宗……宗主?!!”
他的声音十分激动,像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中后,陡然发现了一丝希望。随着他的呼喊,殿内又闪现出了数十个人的身影。这些人,沈厌夜都认识——他们都是门内、客居长老的亲传弟子,亦是整个宗门的核心。诸人见到沈厌夜,无不感动,遂全体单膝跪下,声音响彻大殿——
“恭迎宗主回山!!!”
花蝴蝶似乎很满意沈厌夜有如此威信,故而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沈厌夜示意他们起身,刚要迈进大殿,却又一次被众人阻止了!
“宗主,不可!”为首的那人——眀渊长老的大弟子楚离摇头道,“明心殿已经被下了结界……进来容易,却再也出不去了!”
似乎是要证明他的话一般,楚离伸出了手,但是手指却被凭空阻挡住,像是有一道透明的琉璃横在他的面前。沈厌夜脸色一暗,刚要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他身边的百花山主已经看出了端倪。
“‘殁影’,”她说,“是魔主重渊开创的法术。当年欺霜与重渊打斗,重渊眼看就要落败,便以殁影结界将两人包围。重渊自是能够逃脱他自己的法术,而欺霜却被困住,所以才被擒回魔界。”
一面说着,她的目光凝视着被结界阻隔的诸人,神色凝重道:“殁影结界是墨纹玄玉之精所化,坚硬无匹,纵是仙神依旧无法攻破,更遑论我们。想要将你们从结界中就出来……就只有从你们脚下、未被结界覆盖的大地入手。只是这样的话……整个明心峰就要被拆掉了。”
刚才沈厌夜已向大家简略介绍了花蝴蝶此行的来意,故而大家都对她报以感激的目光。楚离听闻她这么说,摇了摇头,道:“昔年,我太乙剑宗创派始祖摇光仙君见此处地脉汇聚,故而取乾陵峰为居所,取明心峰为道场,传至我辈,已是整整九千载。花山主的大恩大德,我等铭记在心,只是弟子斗胆请求宗主与花山主,万万不可舍小取大,为了我等的性命,毁掉明心峰!”
看着他们身陷囹圄,沈厌夜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大家没有出来助战——这毕竟也怪不得他们。沈厌夜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逡巡了一圈,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重渊为何要将你们囚禁起来?这里怎么只有你们?无极长老、清风长老他们呢?”
说起这个,大家脸上都闪过一丝酸涩之色。楚离先是向他说明了华兮凤叛变、四大门派攻山、玉铃儿被掳走之事,然后又道:
“青玉姑娘将月灵幻石从去百花山后,立刻回到了太乙剑宗,却不了重渊亦是跟来。他掳走了清风仙君、无极长老还有师父他们……却将我等关在此地,并扬言其他门派将在一日之内攻上山门。到时我等身陷桎梏,无法离开明心殿,有如瓮中之鳖,只能做困兽之斗!”
沈厌夜安慰了他们两句,然后问道:“只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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