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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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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偏不信!谁为本王拿下皇城,本王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苏城池厉声大吼。

勤王大军

话音刚落,乔律明立刻发信号通令三军,朝西边急速撤军。对方是谁尚未可知,若然硬拼无疑是犯了兵家大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本王偏不信!谁为本王拿下皇城,本王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苏城池厉声大吼。

然而许多士兵见到慕容元楹撤军,登时军心涣散,一个个开始止步不前。场面随即显得有些不受控制,耿东旭顿时慌了神,“王爷,我们还是撤吧!”

苏城池恨然,“到嘴的鸭子岂能教他飞了?靖王懦弱,难道你让本王也夹着尾巴逃吗?”

“王爷,雄狮百万军心为上啊!”耿东旭焦灼不已,眼看尾后的突袭大军快要将自己包围了。

扫一眼愈发显得凌乱的大军,苏城池不得不相信耿东旭之言。恨然怒喝,“撤!”

一声骏马嘶鸣,苏城池调转马头,飞速朝东面撤去。

顷刻间,神秘大军赞赞齐齐的停驻在城前,萧漠南一身冷傲骑于马上。身后大军分为三部,一则往西,一则往东,分别追击慕容元楹与苏城池的大军。剩下的位于萧漠南身上,步阵没有一丝凌乱,更显精神抖擞。

慕容元策终于将城内的叛军剿杀殆尽,眉眼间浮起欣慰的笑靥,“好!来得正及时!”

萧漠南翻身落马,毅然跪身在地,冲着高高在上的慕容元策大声高喊,“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来人,开城门,应护国公入城!”慕容元策笑得得意,一身疲惫尽扫光。

城门口,萧漠南只身进入,见到欣喜而来的慕容元策陡然跪地。双手托着虎符平置慕容元策眼前,萧漠南半低着头,“微臣不辱使命,以皇上恩赐的虎符召回皇上的勤王大军,日夜兼程赶回救驾。让皇上受此折辱,是微臣之罪,微臣送还虎符,甘愿领罪!”

“爱卿何罪之有!”慕容元策笑道,忙搀起他,眼底有些一闪而过的倦怠,“朕身在皇宫又有奸细在侧难以脱身,唯有借你之手才能召回在外大军。卿日夜兼程为国尽忠,朕铭感于心,何谈治罪。”

语罢,将虎符推回萧漠南跟前,慕容元策的身子有些恍惚,“平叛之事,还需漠南你……”话未说完,慕容元策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皇上?!”萧漠南大惊失色,慌忙接住慕容元策,“来人!来人!”

因为萧漠南的神不知鬼不觉,从边境调回了慕容元策暗地训练的勤王大军,战局陡然逆转。虽说当初慕容元策心软,却也不是毫无准备。自平定大汶,慕容元策便令萧漠南暗自训练精兵,特为防备两王之祸。不过慕容元策没想到,慕容元楹和苏城池会沆瀣一气联手对付自己,更没想到会这么快,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调回大军便已开战。

如今却好,一下子解决。不用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皇帝被抬着回宫的消息一传开,惊得若倾城险些晕过去。拖着因为怀孕而愈发沉重的身子,若倾城由宫人搀扶,着急的往春风殿赶去。

太医们干净利索的为慕容元策清理了身上的伤口,背上一刀,胳膊上一刀,连腿上也有几处小伤。所幸穿着铠甲,这些利刃才没有要了慕容元策的性命。如今,也只是伤了皮肉。

“娘娘千岁千千岁!”一声高呼,若倾城面色惨白的冲进来。

乍一眼看见直挺挺躺在床榻上,到处缠着白色绷带,隐约可见血色的慕容元策,若倾城脚下一软幸被萧漠南立刻扶住。

“娘娘当心!”萧漠南惊呼一声。

若倾城羽睫颤抖的扬起,整个人止不住发抖。意识到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有些施礼,萧漠南松开自己的手,将其交予宫人手中,这才温婉道,“贵妃娘娘放心,皇上无恙,这些不过是皮外伤,修养一段时日便会痊愈。”

“无恙?无恙怎会晕倒?”若倾城心惊胆战,快速走到慕容元策床前。

见慕容元策呼吸均匀,气色未见死灰,总算放下心来。坐于床沿,若倾城娇眉微蹙,眼底漾开晶莹的光泽,“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江泰安上前躬身行礼,“娘娘放心,皇上是疲劳过度,一时气血不顺,故而晕厥。待稍事休息,便会醒过来。”

若倾城含泪颔首,笑得凄美绝然,看在萧漠南眼里,心头微疼。

“微臣已经退敌,皇上与娘娘尽可安心。”萧漠南希望自己这么说,可以让她开心一些,让蹙紧的眉头可以松缓一些。

“多谢护国公!”若倾城哽咽着,嫣然一笑。

萧漠南的神色顿了顿,垂着头。护国公三个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的身份,她的身份。他们的,天渊之别。

也好,只要她开心快乐幸福,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缓缓舒了一口气,萧漠南冲太医们摆了摆手,太医们会意的退出去。最后对着若倾城行一个大礼,萧漠南的唇角溢开一抹艰涩的笑,“望娘娘好生顾着自己的身子,万莫劳累,臣等……告退!”

“本宫谢小公爷美意,皇上无恙,本宫亦已心安。”若倾城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昏迷的慕容元策身上,无法分一丝一毫的关注给萧漠南。在她的眼里,床上的男人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她的丈夫,是所有的一切。

眼眸颤了一下,浮起一丝氤氲的雾气。萧漠南转身,欣慰的走出去,眼角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真好,历经磨难,她终于能站在他的身边,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彼此视对方为一切。

心里虽然痛,脸上唯有笑。

此次,萧漠南带回的军队,不仅慕容元策的勤王大军,还有一部分云国军队。自然,云国国主司马敬这么做,是想迎回司马逸的尸身不受损伤。萧漠南已向司马敬说明司马逸的死因,并表示会完好无损的送回司马逸的尸身。

司马逸原就在云国拥有很高的威信,又曾是云国的未来国君之选,如今他的尸身能否回国才是云国皇室乃至子民最为关心的事。

在司马逸的尸身没有归国之前,整个云国都不会轻举妄动。再者司马敬因为弟弟之死而重病,根本无法临朝,更遑论派兵声讨。萧漠南已经与司马敬修订契约,只要大毓朝归还司马逸尸体,两国从此恩断义绝,井水不犯河水。

多谢成全

在司马逸的尸身没有归国之前,整个云国都不会轻举妄动。再者司马敬因为弟弟之死而重病,根本无法临朝,更遑论派兵声讨。萧漠南已经与司马敬修订契约,只要大毓朝归还司马逸尸体,两国从此恩断义绝,井水不犯河水。

所幸司马逸死后,尸身一直保存在冰室里,加之天气寒冷,竟未有丝毫损坏,仍然容颜如生。

慕容元策昏迷了一天一夜,醒后气色恢复得很好。

若倾城刚走到门口,却见萧漠南从春风殿里出来,不觉有些奇怪,“王爷是来商讨追剿叛军之事吗?”

萧漠南的神色有些异样,只是似答非答的点头,转身就走。

怪异的望着萧漠南快速离开的背影,好似躲着她一般。不觉眉头微蹙,若倾城扭头问刚刚踏出门的窦辞年,“窦公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小公爷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窦辞年轻叹一声,“唉,娘娘有所不知,过了晌午就该送英王的尸身回去了。您想想,摊上这事,谁的心情会好呢?”

“英王?”若倾城一怔,心头狠狠被撞了一下,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司马逸?”

仿佛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窦辞年立时敛了容色,“娘娘恕罪,老奴实在是多嘴。老奴该死……”

“司马逸尸身如今在哪?”若倾城不容分说。

窦辞年迟疑着不肯说。

“到底在哪!”此时此刻,若倾城心里是疼的。她不会忘记司马逸是怎么死的,是怎样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些刺眼的鲜血,时常在梦里徘徊,经久不去。那张俊逸的面孔,会为她绽开明媚灿烂的笑容,而今只剩下疼痛的追忆,教她如何忍心不去送一送。最后的一面!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在……在华定门!”窦辞年刚说完,若倾城疯似的拖着沉重的身子小跑出去。

“娘娘!娘娘,您有身孕,可见不的这个啊!娘娘!……这可要了老命喽……娘娘……”窦辞年在身后追着喊,恨不能打自己几个耳光。这样子,嘴上没个把门的!若夕贵妃有个好歹,被皇上知道,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司马逸的身体被置于冰棺之内,放在车辇之内。

萧漠南驰马在前,回眸看一眼车辇,略显叹息。当初他是看着司马逸死的,是他送了司马逸进宫,想不到如今还是他送司马逸出宫。只可惜,进去的时候他还活着,出来的时候,只剩下冰冷的尸体。

想起司马逸初入大毓朝时意气风发的模样,那一股子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桀骜不驯,萧漠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做了一场阴谋的牺牲品,该有多悲凉。

“王爷?”季荒原唤了一声。

萧漠南这才回过神,轻叹一声,“走吧!”

“等等!”一声惊呼。伴着熟悉的身影从宫道处窜出来,若倾城面色苍白的冲到冰棺之前,却被浣纱拦下。

“娘娘!”浣纱看一眼若倾城的肚子,“您有着身孕,还是忌讳些吧!英王之事交由我家王爷处置,一定会毫发未伤的送回云国,请娘娘放心回去!”

若倾城泪眼朦胧的翘首去看萧漠南,声音哽咽,“求你们,让本宫再看英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别人不知道英王是怎么死的,季荒原与浣纱却是清楚无比,为此,他们险些搭上性命。神色顿了一下,浣纱回看萧漠南,却见他沉重的闭上眼眸,重重颔首。

退开一步,浣纱冲着一干随侍道,“所有人退下。”

语罢,领着所有人退避。

萧漠南别有深意的看了若倾城一眼,见她投来感激的目光,心头生生的疼。恐怕他也只有死了,才能得她另眼相看。司马逸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至少他得到了心爱的女子,临别一眼。

黯然转身,萧漠南头也不回的离开,“娘娘,您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慢慢走近冰棺,清晰的容颜在眼前放大。恍若隔世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涌现。若倾城忽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司马逸,今日一别,怕是终身难见。你是因我而死,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连杀你的凶手都找不到,不能为你报仇!”

那天,她说:司马逸,你不是傲气得很吗?如果你站起来,我就跟你走!

那天,他真的拼着最后一口气站起来,抱住了她,可惜最终他还是躺下了。他说:本王带不走你了!

那一刻,她的心比任何时候都疼。

眼泪滴在冰棺上,寒冰因为突如其来的热度而冒出氤氲的白雾,那是她的温度融化他的冰冷。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惜……他再也不能睁开眼,不能像当初那个桀骜的男子般,肆意的述说自己对她的情愫。

棺中的男子面容如生,却已经死去。

记忆里,那个初见的夜晚,那个铺满月光的宫道,那个霸道的尊贵男子。一切都不复存在,除了痛的记忆。

“司马逸,你说过你会在天上看着我。现在,我要告诉你。我好好的,好好的活,好好的幸福,好好的……你看到了吗?”若倾城泪流满面,面色愈发惨白。唇,止不住颤抖,冰冷的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不许自己发出痛哭的声音。

对不起,都不能为你痛哭一场。

对不起,我哭了。让你失望了。

若有来世,莫要重逢。

抬眼间,阳光灿烂,仿佛他的笑,也曾温暖过她的心房。

司马逸,谢谢你,曾经爱过我!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骄傲的抹去脸上的泪,远远的看见萧漠南和随侍们回来,若倾城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艰涩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若倾城看着萧漠南,容色平静却难掩眸色哀戚,“多谢成全!”

萧漠南报之一笑,“保重!”旋即冲季荒原与浣纱一声厉喝,“出发!”

队伍缓缓而去,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远处的宫门,再也不会回来。

若倾城站在原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陡然间腹中一阵绞痛,冷汗登时阵阵袭来。若倾城的面色霎时难看到极点,湿润的感觉从下体传来,低头见,却见血水湿了裤管。下一刻,若倾城艰难的发出凄厉的呻吟,整个人跌倒在地。

难产

若倾城站在原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陡然间腹中一阵绞痛,冷汗登时阵阵袭来。若倾城的面色霎时难看到极点,湿润的感觉从下*体传来,低头见,却见血水湿了裤*管。下一刻,若倾城艰难的发出凄厉的呻*吟,整个人跌倒在地。

窦辞年立时高呼,“来人!快来人!”方才若倾城抄了小道,他未曾追上,如今看到若倾城这般模样,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顷刻间,窦辞年飞奔过去,紧接着从四面八方跑出三三两两的宫人,七手八脚的抬起若倾城便往云藻宫方向跑。刹那间,整个皇宫乱成一团。

腹中阵痛如绞,额头冷汗涔涔。若倾城几近晕厥,意识渐渐模糊,唯独心中求生的念头,还在不断的支撑着,坚持下去!模糊的记忆不断浮现,慕容长忆熟悉而远去的面孔在脑海里徘徊。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让覆辙重蹈,无论如何,她都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哪怕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太医们齐聚云藻宫内,宫中所有的稳婆一个两个在寝殿内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而后换成干净的热水端进去。

慕容元策端坐在若倾城的寝殿外,神色貌似从容,然而放置在膝盖上的手,却不断抖动,可见其内心的惊悸。他失去过一个孩子,也失去过她一次。今天,他何其挣扎。

苍天,若有什么责难和罪过,便由朕一人承担,惟愿倾城母子平安。

江泰安神色慌张的跑出来,一下子跪在慕容元策跟前,额头汗如雨下,“皇上,贵妃娘娘要早产了。”

慕容元策骤然起身,双眸瞪得斗大,“无论如何,要保住贵妃母子!”

“娘娘腹中胎儿尚未足月,近日来又加上忧思过度,劳累费神,所以娘娘……娘娘怕是会难产。”江泰安所言不虚,若倾城在房中的声响已然越来越弱,一切都是难产的预兆。此言一出,慕容元策腾然跌坐在椅子上,双目空洞得可怕。

“江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首,万望您想想办法,无论怎样都要保住贵妃娘娘顺利生产。”窦辞年忙道。

江泰安顿了顿,“微臣已经备下了止血散,以防有变。现下就去开方子,让娘娘尽快服下,待生产时有足够的力气撑着。”

手,无力的摆动,江泰安随即退下。慕容元策整个人陷入无止境的冰冷,仿佛数九寒天置身冰窖,忘了呼吸和心跳。

“皇上不要着急,娘娘得上苍庇佑,一定会为您平平安安的生下小皇子。”窦辞年已然找不到可以劝慰的话语,事实上,现在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是多余。唯有心中祈祷,福祉的降临。

那年,她冷宫产子,他一无所知,弃之任之。直到冷宫灰飞烟灭,他才从窦辞年口中知晓她的九死一生,后悔莫及。而今,他不想再后悔一次。受不了,也承受不起。

忽然站起身,慕容元策疯似的,不顾一切的冲进去。

“皇上,房内血腥中,不宜……”还不待产婆们跪身上禀,慕容元策已经站在她的床前,急促的呼吸带着前世的记忆和无法抹去的心痛,席卷全身。

床榻上的若倾城,气息奄奄,双目紧闭,下唇紧咬。

一下子握住若倾城的手,慕容元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泪如雨下,“倾城,别怕,有多少难关,朕都陪你闯。这次,朕也陪着你!朕不会让你有机会再逃开朕的手掌心,你是朕的,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

虚弱的女子扬起不断颤抖的羽睫,灰暗的眸子带着刻骨的疼痛,嫣然轻笑间凄楚至绝,“我都已经为你拼命产子,你却还要说、说这种话刺激我,真是……真是自古男儿多、多薄幸!”

此时此刻,她还是不忘调侃他。

扬起痛楚的笑,慕容元策泪流满面,“朕不这样说,你岂会舍得睁开眼看朕一眼?”

“大老远就听见、听见你的脚步声,怎么会、会舍得、不看你……一眼!”若倾城痛苦凝眉,陡然间下唇紧咬,发出撕心裂肺的呻*吟。

十指紧扣,若倾城使出全身气力生子。

床尾的产婆一个个高喊着,“娘娘使劲啊!使劲啊!就快看到头了!娘娘娘娘,用力用力!……”

若倾城忽然狠狠推开他,一把揪住床单,上半身几乎半挣扎起来,“皇上不宜染血,还是……出去!”

慕容元策再次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眸色坚毅,心痛如绞,“朕是你的夫君,是孩子的父亲,此时此刻,朕绝不离开你!有朕镇守,定可护你们母子平安!”

闻言,若倾城的眼泪不断从眼角溢出。一个宫人从外头进来,端着江泰安刚刚配好的汤药,立即灌与若倾城服下。指尖狠狠嵌入慕容元策的皮肉里,若倾城唇瓣咬破。鲜血不断从唇角流下,却化为一声凄厉的声喊,带着划破苍穹的有生力量,还天地又一丝希望的曙光。

“恭喜皇上!恭喜贵妃娘娘!是个小皇子!是个小皇子啊!”产婆欣喜若狂的处理了一下,将黄龙布包裹的婴孩递到慕容元策手里。

那一刻,慕容元策哭得像个孩子,几近歇斯底里,又哭又笑像个十足的疯子,“倾城!你看你看,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真好……”若倾城的眼皮颤了颤,身子重重仰躺在床,顷刻间没了动静。

“倾城?倾城?!”慕容元策骤然惊呼,一瞬间,整个寝殿沸腾到了极点。

所幸,若倾城不似上次的冷宫产子,一个人经历九死一生的危险。如今有整个太医院陪着,没有大出血,只是用力过度疲惫到了极点,只要好生调养坐好月子便是。

若倾城醒后,应慕容元策要求,为孩子取名慕容长武。

武:非尚武之意,所谓武,即干戈止于此的意思。

只愿孩子长大后,天下太平,再无战乱,再不受干戈侵扰之苦。长武,就是长治久安,永远太平!怕是天底下的父母,都是这般期许吧!

独尊你一人

武:非尚武之意,所谓武,即干戈止于此的意思。

只愿孩子长大后,天下太平,再无战乱,再不受干戈侵扰之苦。长武,就是长治久安,永远太平!怕是天底下的父母,都是这般期许吧!

怀中的孩子闭着双眸,稚嫩的手微微发红,皱巴巴的宛若一个小老头。慕容元策不得不感慨,生命竟然能创造这样的奇迹。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能生出下一代,可以繁育子孙千万。

“人,便是这样长大的吗?”慕容元策倍加怜惜的望着怀里柔嫩至极的孩子,好怕自己抱紧一些会弄疼他,抱松一些又无法呵护其周全。

若倾城嫣然,当初慕容长忆出生,慕容元策不在,故而也无法看见刚出生的孩子是何等模样。如今他这样问,倒教她有些心疼,有些欣慰,“皇上不也是这样,一点点的长大吗?孩子,总是这样的。”

“看上去,像个小老头,眉目间却与你极其相似,只这脸廓与鼻子,与朕无异。”慕容元策开始迫不及待的在孩子脸上,这样的专心致志,犹如阅尽万里江山。

有夫有子,若倾城忽然觉得此生足矣。什么亡国之恨,什么杀父之仇,什么灭族之耻,与眼前这两个男人相比,竟然分文不值。纠结在这样的爱与恨的沟壑里,她很累,如今真的想放下,彻彻底底的放下。以后,只为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好好活着。

察觉她的不说话,慕容元策一怔,终于将视线投注在她身上。床榻上静静躺着疲累的女子,容色微白却难掩眼底的喜悦。睿智如他,总能在她一闪即逝的眼底,搜索到属于她的异样和黯然。

将孩子递给乳娘,慕容元策不忘轻声叮嘱,“小心照看。”

乳娘接过孩子,叩首施礼,缓缓退出去。

慕容元策看了窦辞年一眼,窦辞年会意的领着所有人离开寝殿。他知道,慕容元策定然有话要说,若自己所料不差,当是一件大喜事。

中宫之位,已经空缺很久了!

羽睫微微颤抖,若倾城当然明白慕容元策这样做的用意,半垂着眼皮拉紧被角。

“怎么,可是冷了?”慕容元策一惊,忙为她抖落一下被子,眉色焦灼。

“没有。”若倾城摇头,也不多说什么。

顿了顿,慕容元策捕捉到她故意飘向别处的眼神,心里明白了几分。轻轻握住她的手,口吻轻柔至绝,“你知道朕要说什么,是不是?”

若倾城嗤然轻笑,“到底瞒不过你。”

“不,是朕的心思没能躲开你的眼睛。”慕容元策在她眉心轻轻一吻,“倾城,即便你不说破,朕也知道,欠了你什么。当初朕登基为帝,你是正妃,后位本该属于你。所以……”

“皇上!”若倾城骤然打断他的话,眼底闪烁着璀璨的光,“皇上多虑了。”

“倾城!”慕容元策深情款款,“你听朕把话说完。朕知道,曾经给予你多少伤害,朕也明白,即便一个后位也无法抵消在你心中形成的疤。可是倾城,朕如今只想许你为后。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饮。什么后宫三千朕都不要,倾天下所有的女子,朕只要你若倾城一人!”

四目相对,若倾城的眼眶陡然湿润,“你心中有我,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我不要后位,也不要成为宠冠后宫的第一人,我只要静静的守着你,守着我们的孩子就好。其他的于我而言,早已不再重要。”

慕容元策一急,“切莫流泪。宫中的老人说,月子里不能哭,否则以后便会留下迎风流泪的毛病。”

“那便更好,多年后待我瞎了,就不用看见自己苍老的容颜。”若倾城嗤然。

容色一敛,慕容元策用指尖温柔的拂拭她眼角的泪,“若你无法看见朕为你白的头,岂非可惜?”

一番话,却教她忽然泪如泉涌。

“怎么?说了不许流泪,怎就记不住?”慕容元策惊得忙坐上床头,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搂着,“好了,这般抱着,就不许再哭了!”

若倾城强忍着泪,像个孩子般抽泣,身子因为哭泣而略略颤抖。

“都是做娘亲的人了,怎还改不了哭鼻子的性子,也不怕以后孩子笑话。”慕容元策笑骂,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尽眼泪。柔嫩的脸颊,映着微微霞红,不似先前的惨白之色。怀中的女子,身如无骨柔弱至极,好似只要一放手便会消失。慕容元策紧紧相拥,细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间,引得若倾城痒痒的浅笑。

“皇上只管找个不爱哭鼻子的女子为妃,为你生儿育女便是。”若倾城破涕为笑,仰起头看他溺爱的神色。

“怕是看管了爱哭的你,再也容不得别人了!”慕容元策用指尖,轻轻点着她精致的鼻尖,“明明知道朕离不开你了,却还要这样拿刀子戳朕的心,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臣妾再毒,也只毒皇上一人罢了!”若倾城嫣然,“皇上之毒,却是荼毒天下所有女子!”

慕容元策眼底漾开宠溺的光泽,笑道,“也罢,明儿个朕便为你下旨,废了三宫六院。”

“皇上只管拿我开心!”若倾城撒娇着缩在他怀里,容光熠熠,绝世无双。

他却一本认真,目光低垂间略略带着些许黯然忧伤。慕容元策自然清楚若倾城不肯为后的缘由,尽管说好了要放下上一代的恩怨。毕竟大汶亡国已久,慕容元策为君的的确确比若纣强上百倍,对天下百姓而言,他是个好皇帝。但若倾城始终过不了心中最后的坎,要知道她若为后,便是愧对撞死金殿的若纣,愧对若氏一族的列祖列宗,以及那些冤死在慕容元策屠刀下的万千亡魂。

“既然你不肯为后,朕只好教后宫无妃,独你一人为尊。即便没有后冠殊荣,也当有中宫之权归于你一身。”慕容元策对视她微颤的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若倾城的身子骤然一颤,他在说什么?他的意思是……

后宫无妃

“既然你不肯为后,朕只好教后宫无妃,独你一人为尊。即便没有后冠殊荣,也当有中宫之权归于你一身。”慕容元策对视她微颤的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若倾城的身子骤然一颤,他在说什么?他的意思是……

她不过一句玩笑,他竟然当了真?难道他真的要为她废弃三公六院?自古帝王,哪个会这般钟情?哪个会为区区女子,甘愿一生一世一璧人?

翌日,两道圣谕传遍天下。

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藻宫夕贵妃实乃昔年若氏云嫔,因宫闱变故而流落民间。后悄然寻回为妃,即日起正其名,册其位,列为云贵妃。贵妃若氏,温恭懋著,孝谨贤成。德行皆备,和睦六宫。今诞下皇长子慕容长武,特封为皇贵妃,是为副后,掌中宫之权。

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中宫女凡年满二十五女子,皆可前往司务房登记造册,自请离宫。从即日起,六宫妃嫔全部遣散回家,凡得皇上临幸者,赐黄金千两;不得宠幸者,得黄金百两,各自回乡,自行婚嫁。朕有生之年,绝不选秀,亦不再纳娶任何女子为妃为嫔。

不止天下百姓震惊,连若倾城都愣了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慕容元策一纸圣谕,不但恢复她前朝公主的身份,而且还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立她为仅此皇后的皇贵妃,赐后宫大权。不但如此,他竟然真的照她的话做,散去了三宫六院,独留下她一人,真的以她一人为尊。

心,微颤,微疼,眼眶湿润,心中的复杂无以言表。

“娘娘,皇上心里是真的独您一人啊!”窦辞年宣读完毕圣旨,轻叹一声搀起若倾城,略带惋惜,“其实,皇上还是属意您为后,只是您执意不肯,皇上也只能出此下策。其实娘娘,您又何必执着呢,到底也是……”

“窦公公!”若倾城哽咽着,“别说了。”

窦辞年叹息着摇头,“奴才是看着皇上一步步走到今日的,皇上心中的苦,奴才明白,娘娘您又何尝不知啊!你们原是多好的一对璧人,历经多少风雨磨难才能走到一起。若是娘娘您肯为后,皇上该有多高兴!”

若倾城望着手中的圣旨,强忍住几欲夺眶的泪水,“不是本宫不肯,却是本宫不能。若本宫应允为后,你可知会有多少矛头直指皇上?”

“皇上既然肯为娘娘正名,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窦辞年道。

闻言,若倾城摇头,“不,你不会明白人言的可畏。千里之堤可防,悠悠之口难堵!本宫不能拿皇上的江山做赌注,一个皇后之位,本宫从未放在眼里,也实在没必要置皇上于风口浪尖。”

仿佛明白了一些,窦辞年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叹息着。这样的女子,一心只为他人,何曾想过自己。换了别的女子,皇后之位,怕是求之不得的。

他们,即便彼此不言,却能明白对方心思。这样的默契,岂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不历经风雨,何来明媚阳光?

从此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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