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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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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也是应当之事,奈何苏城池自身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岂能服软。分明是慕容元楹不分青红皂白,何以要苏城池去开口示弱。这样的面子,他断断拉不下来。
“此事不需再提,本王自有打算。”苏城池拂袖而去,然怒色稍减。
耿东旭凝眉,战事将至,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何况还是像慕容元楹这样有兵有施的,若然成了死敌,到时候胜负难料,何况还有一个皇帝隔在当中。时局果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但耿东旭明白一个道理,继续按兵不动,慕容元策耗得起,他们的万千军士却已经耗不起了。
营帐外冷风掠过,弄痕眉目生冷,嘴角咧开无温的冷笑。
真好,看样子若倾城已然拿捏住他们每个人的心,将一场好戏演的恰到好处。对于若倾城,弄痕不信她受伤。不言其他,单单有寂寥一人,她便肯定,寂寥不会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让若倾城手丝毫伤害。
既然没有寂寥的死讯,那便是若倾城安然无恙。
宫中守卫森严,就这些个软脚虾傍着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去刺驾?当真痴人说梦。想当初,她狩猎行刺,便是惨败至绝的典型例子。
握紧手中剑,弄痕站在树梢上冷眉看着篝火不熄的军营。既然靖王与平阳王已然心有嫌隙,何妨她再添上一笔?
“倾城,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弄痕嗤冷,抬头望着月黑风高之境。
身化清风,宛若白练穿梭于宫闱之内,轻盈美艳。
栖凤宫外的烛火被风掠过,止不住颤了颤,仿佛人心,跟着瑟瑟发抖。阴冷的风刮过栖凤宫的一草一木,灌进栖凤宫的正殿,掠至苏流云的床榻之前。
一道寒光闪过,苏流云骤然睁开眼眸,赫然从床上弹坐起身。乍见冰冷的剑锋无情的直指自己眉心,顷刻间吓得魂不附体,一下子抓住被子滚到地上。抬眼间,她才看见一双脚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跟前,冷冷的剑逶迤拖地,发出细微的声响,像蛀虫般迅速钻进灵魂深处。那一刻,苏流云面色煞白,颤抖得不成样子。
“你要、要做什么?”不是苏流云不呼救,而是此时此刻呼救无疑于让自己更快的加入死亡的行列。刺激一个随时可能取自己性命的杀手,便如同自杀。
羽睫颤抖,颀长的身影挡住了烛光,苏流云费了好大的气力才看清眼前的杀手。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清灵一片,骤然惊呼,“是你!”
混沌的烛光在身后绽放,弄痕精致的脸部轮廓越发清晰。缓缓挑高冰冷的剑,弄痕一如往昔的平静,冷漠,“想不到堂堂皇后,竟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是夕贵妃要你杀本宫?”苏流云不断往后退,身子战栗着,退到床角。
弄痕看了她一眼,笑得清冽,“凭你也配?夕贵妃不屑与你动手,怎么会要我杀你?”
苏流云仿佛松了口气,“这么说,你不是来杀本宫的?”
“皇后娘娘误会了。夕贵妃不杀你,不代表我不会杀你!”弄痕的剑始终没有放下。
心再次提起,苏流云惶乱到极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本宫?本宫与你素日无冤,你为何要置本宫于死地?”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若倾城与弄凉吗?”弄痕冰冷无温,眼神里看不见一丝情愫,干净得犹如白纸。
“若、若倾城……”苏流云的声音逐渐微弱,“弄凉?你是、是什么人?”
弄痕眯起危险的眸子,“看样子,咱们的皇后娘娘记性不好,眼神也不好。难道皇后娘娘就没有发现,我长得与弄凉极为相似,而且也姓独孤?不过对于皇后娘娘来说,更坏的消息是,我是独孤弄凉的亲姐姐。嫡嫡亲的姐姐!”
心里咯噔一下,苏流云顷刻间面如死灰,双眸睁大,喉间发不出一点声音。
“昔日你虐待弄凉,几次置若倾城与弄凉于死地,今日我便要你尝尝,慢慢等死是什么滋味。”弄痕笑得如鬼魅般阴冷。
苏流云霎时长大嘴巴,眼前鲜血飞溅。还来不及呼喊,一股炙热的液体已经喷涌而出。一瞬间,她感到身子陡然轻如蝉翼,宛若灵魂出窍般脑子空白一片。
弄痕的一箭双雕
苏流云霎时长大嘴巴,眼前鲜血飞溅。还来不及呼喊,一股炙热的液体已经喷涌而出。一瞬间,她感到身子陡然轻如蝉翼,宛若灵魂出窍般脑子空白一片。
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弄痕清瘦的背影,以及窗外清冽的月光。
冰冷的心,如今只容得下灼热的鲜血,流淌出过往的踪迹,逐渐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样子。
自此,世间再无两仪阁主,不复独孤弄痕的存在。
弄痕便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不留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恍若世间从未有过此人。
一大清晨,栖凤宫的宫人惊叫连连,皆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六神无主。太监们一路飞奔,消息很快传到了云藻宫若倾城这里,紧接着举宫皆知。
“娘娘您怎么来了?您怀着身孕,还是忌讳着些别进去,莫教邪神冲了您。”窦辞年忙不迭搀住下了轿辇的若倾城,脸色微白,仿佛也被惊着了。
若倾城容色一敛,“如今都什么时候了,本宫哪里还顾得了这些。”语罢,由寂寥搀着,快步走进苏流云的寝殿。一刹那,连若倾城与寂寥都震在当场。
但见苏流云双目圆睁,身体僵直着倒卧在血泊里,脖颈间一道极细的血痕。地上满是嫣红的鲜血,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之气。看样子,苏流云生前必是经历了什么惊悚之事,才会这般死不瞑目,死得凄惨至绝。
僵住许久,若倾城才回眸看了寂寥一眼,寂寥会意,随即上前查探苏流云的尸体。
看着苏流云脖颈间犀利而极细的伤口,再翻看苏流云双手手腕上的伤,寂寥不由微微蹙眉,“是剑伤,对方出手极快,先是狠而准的挑断了皇后的手脚筋,最后才划开了皇后的主动脉。”
“所以。”寂寥话锋一换,别有深意的望着若倾城似有所思的神情,缓了口吻,“皇后娘娘不是被剑杀死的,而是因为失血过多。”
“这么说,皇后是缓缓而死?”这样的手段,让若倾城忽然想起了弄痕。也唯有弄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栖凤宫,以这般手段对付苏流云。心,不由的高高悬起。若真是弄痕所为,其用意为何?再者,弄痕此刻又身在何处?
一切的一切,仿佛没有一丝头绪的乱麻,纠结得不知该从何开解。
寂寥回到若倾城身旁,压低声音,“如今该怎么办?”
“皇后已死,还能如何?”若倾城只觉得心里很乱,被弄痕突如其来的杀戮弄得手足无措。
“我的意思是,平阳王!”寂寥顿了顿。
脑子嗡的一声,若倾城愕然抬起眼眸,如梦方醒的瞪着寂寥,嘴角骤然牵起迷人的笑靥。没错,弄痕一定是这个意思。看样子,还是弄痕最了解她,知道她当下最要紧的是什么。随即冲窦辞年道,“劳烦窦公公。”
窦辞年急忙上前,附耳在若倾城唇边。只见若倾城在窦辞年耳际一番低语,直说得窦辞年面露悦色。语罢,窦辞年匆匆向若倾城施礼,二话不说快步出门。
寂寥微微拧眉,不知道若倾城与窦辞年到底说了什么,却见若倾城像是发现了什么,在苏流云尸身旁蹲下身来。仔细一看,竟是一枚小铜牌,雕工甚是精致,像是贵族之物。不由心头生疑,“这是什么?”
若倾城看着寂寥,笑得轻蔑,“你说,若我拿着这东西昭告天下,平阳王与靖王会不会反目成仇呢?”
“这是何意?”寂寥一顿,有些不可思议。
晃了晃手中的小铜牌,“也许我与你的猜测一样。”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寂寥愕然。
见四下无人,若倾城微微颔首,傲然伫立,“你怀疑此事是弄痕是所为。”
话音刚落,寂寥顿时僵在当场,“你如何知晓?”
“原本不敢确定,但如今看到这个,我便愈发肯定,这些不过是弄痕的一箭双雕之计。”若倾城看了一眼死相极为凄惨的苏流云,觉得心里有些悸动,忌讳着肚子里的孩子,若倾城缓缓向门口走去,“唯有弄痕,才与苏流云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也唯有她,才能做到狠而无心。”
“皇后一死,平阳王怕是要攻城了。”寂寥轻叹,暗暗埋怨弄痕狠得不是时候。
若倾城嫣然,“你果真这般以为?”
“难道不是吗?平阳王与皇后素来兄妹情深,何况昔日平阳王历经亡姐之痛,此刻更是不会善罢甘休。”寂寥忧心忡忡。
“你说的本是实情,却不了解弄痕的心思。”若倾城幽然,“弄痕是在为我清除障碍。”
“何以见得?”寂寥一愣。
“你且看着,大局很快就会逆转。只是……”若倾城半垂着头,“弄痕何在?此刻是否安然无恙?”
寂寥的眼眸眨了一下,不再说话,只是心疼的望着若倾城略显哀伤的神色。自信的女子隐隐透着悲凉,让人再也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那眉宇间凝聚的,是令人痴迷的凄美,足以动魄惊心。
“弄痕懂得保护自己。”寂寥轻语。
只换来若倾城如兰般忧伤的浅笑,眼底晃动着湿润的晶莹。弄凉为她丧命,弄痕因她双手染血,寂寥随她出生入死。到底何德何能,竟教这么多人为她拼命?若倾城黯然神伤,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不可饶恕的人。
一夕之间,皇后苏流云遇刺身亡之事震动朝纲。而那枚留在现场的铜牌上,清晰的刻着属于靖王府的印记。窦辞年故意将此事张扬出去,以至于天下尽知。他知道,不仅靖王会知道,平阳王会知道,就连平阳王的母亲,也会在第一时间得知女儿丧命的消息。
年老之人,最经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况,曾有苏青宁的例子在前,今有苏流云惨死在后,只怕苏老夫人断断无法承受。
若倾城轻然,一切不过是朝着预先设计的道路前行。没有苏老夫人的原因,苏城池不会失去理智。若然苏城池太过清醒,又如何能挑动两王大动干戈呢?
果不其然,赵琴文在得知苏流云死讯的那一刻,一口气愣是没提上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惊得苏城池手忙脚乱,唯恐母亲再出什么事情。一时间,军营之内义愤填膺,纷纷将矛头对准靖王。
城破那日,是你血溅之时
果不其然,赵琴文在得知苏流云死讯的那一刻,一口气愣是没提上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惊得苏城池手忙脚乱,唯恐母亲再出什么事情。一时间,军营之内义愤填膺,纷纷将矛头对准靖王。
“王爷?”望一眼倒卧在榻,不省人事的苏老夫人,耿东旭担忧的凝视苏城池愤怒已极的容色,“此事来得突然,老夫人悲痛欲绝,才会晕厥,王爷莫要担心。只是……”
“慕容元楹,本王与你势不两立!”苏城池恨意阑珊。
“王爷,此事太过蹊跷,还望王爷三思。”耿东旭一惊。
苏城池狠狠瞪着他,目露杀气,“蹊跷?慕容元楹的话,你全然忘记了吗?只是本王未料到,他竟然会对流云下手。这般狠辣,本王岂能容他?!”
一想起慕容元楹上次临走前的话,苏城池就恨得咬牙切齿。
他分明说过,会让自己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如今果然做到了。手段之毒,简直发指。
五指骤然紧握成拳,苏城池的眸色如血。狠狠打断耿东旭即将出口的话语,顷刻间赤目通红,“休要再说。若你再敢为慕容元楹开脱,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话到嘴边,耿东旭硬是生生吞了回去。
如今苏城池在气头上,再多的话语无疑于火上浇油。耿东旭垂下头,不再开口,心底却疑窦丛生。此事偏偏这样凑巧,靖王刚出言警告,皇后便死于非命。到底是靖王下的手还是皇帝下的手,尚未可知。
但看苏城池的样子,已然认定是慕容元楹做下的,战事一触即发。
耿东旭暗暗着急,却也是无计可施,苏城池向来固执,一旦做下决定,便断难更改。为今之计,从苏城池身上下功夫已是不可能,那唯有在靖王身上找答案。思及此处,耿东旭沉默良久,计上心来。
一声微弱的呻吟带着老者隐隐的抽泣,赵琴文睁开无神的眸子,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下一刻骤然喊出声来,“流云……我的女儿啊……”话刚匍出口,已经老泪纵横。
见状,耿东旭忙不迭领着军医退出去,苏城池赶紧搀了赵琴文坐起身来,轻声唤了一句,“娘……”
谁知赵琴文忽然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苏城池脸上,历经风霜的老妇人声声泣血,泪如雨下,“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起兵,流云怎么会出事?若非你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哪有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苏城池,你太教我失望了,太教你爹失望!若你爹泉下有知,必得魂魄不宁,日夜捶胸顿足,痛斥你这不孝之子!”
苏城池跪在赵琴文跟前,一言不发。
“说话!为何你不说话?”赵琴文浑身抖得厉害,面色惨白如纸,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冲着苏城池,赵琴文嘶声厉喝,潸然泪下,“你不是可以呼风唤雨吗?为何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保不住?苏城池,你是平阳王,你是平阳王啊,为何连唯一的妹妹都保不住?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眼泪沿着老人的脸颊不断滚落,声声泣血,“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为何上苍还要我再承受一次丧女之痛?果真是报应啊!报应啊!老爷,是报应啊!是报应!”
语罢,赵琴文忽然掩面,失声痛哭。
“请母亲保重身子。”苏城池抬头,面色不忍。
“保重?要我如何保重?若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我女儿的命。此时此刻,你竟叫我保重?苏城池,你说,你拿什么要我保重?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谈什么保重。倒不如早早废去这副躯壳,免得再见你们血流成河的凄惨之状。待来日下到地下,我拿什么面目去面对苏家的列祖列宗,拿什么与你父亲说?”赵琴文凄惶虚弱,整个人无力的靠着床柱,大口大口喘着气息。
苏城池面色不改,依旧冷然如霜,一言不发。
赵琴文泪如泉涌,“都怪我,教养了你这么个畜生,做下这种叛国谋逆的恶事。如今报应不爽,累及家眷。只怪我教养不善,对不起苏家,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天下百姓啊!……”
苏城池眸色无温,徐徐站起身来,“母亲此言差矣,九五之位,自古是有能者居之。儿子身居高阁,早已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与其等到功高震主那日擒而被杀,不如先下手为强,还能保全苏氏一族的绵延。”
“强词夺理!”赵琴文浑身战栗,唇色发紫,气若游丝,“你简直是、是……”
“母亲无需动怒。流云的仇,儿子自会去报。母亲只管安心养病,待儿子来日登高一呼,母亲便是尊贵无比的一宫太后,尊享荣华。”苏城池森冷。
闻言,赵琴文干笑两声,笑得极为轻蔑嗤冷,“太后?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我就留着一口气,看你怎样覆雨翻云。苏城池,别怪为娘没有提醒过你,就你这副心肠与当今圣上,唯有天渊之别。为娘就睁着眼,等着你悔恨的那一天。”
“母亲不信儿子,却要站在皇帝那一边?”苏城池冷然,眸色如血,“好!很好!那儿子就让母亲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重重闭起眼眸,赵琴文不愿再看苏城池一眼,翻身躺回床榻,冷冷的背对着他。
深吸一口气,苏城池杀意毕现。
好!很好!当真好得不得了!
五指紧握,发出清脆的咯咯声响,指节的青白宛若苏城池此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慕容元策,既然你能推翻大汶,杀了若纣,那么今日我也能夺你皇位,教你万劫不复。你今日的一切,都是用我姐姐的命换来的。既然如此,我便有权收回属于我姐姐的一切。慕容元策,这次谁也不能动摇我的决心,我必亲自攻城入宫,亲手取你性命。你不是口口声声最爱我姐姐吗?那好,我便成全你。城破那日,便是你血溅之时!
母亲,你就等着做你的一宫太后吧!
冷哼一声,苏城池冷冷的看了一眼赵琴文的脊背,登时拂袖而去,恨意阑珊。脑海里是若倾城如今风华绝代的姿色,一袭锦衣华服倾世绝然。蚀骨容色,刻骨难忘。
大战将至,各自情殇
冷哼一声,苏城池冷冷的看了一眼赵琴文的脊背,登时拂袖而去,恨意阑珊。脑海里是若倾城如今风华绝代的姿色,一袭锦衣华服倾世绝然。蚀骨容色,刻骨难忘。
同时震惊的还有慕容元楹,自认为问心无愧的他,有心解释却无从开口。事实上,这件事谁也没有亲眼目睹,谁也不能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唯一举世皆知的是:苏流云死相极为惨烈,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再破开脖颈间的血脉,缓缓流尽鲜血而死。这种死法,极似当年无极山庄的手法。莫怪苏城池也一口认定是慕容元楹所为,到底,慕容元楹才是无极山庄最终的主人。
即便慕容元楹知晓无极山庄残存着武艺最高的独孤弄痕,也是无计可施。弄痕业已消失不见,何来人证?
弄痕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来这一招,着实教慕容元楹措手不及。亦让慕容元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慕容元楹除了发出江湖追杀令,再无任何办法。
只可惜,弄痕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寻到的?!若是这般轻易,她就不是独孤弄痕了!
唯王德父女两深知其中关窍,明白个中内情。只是,他们除了抱怨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敢声张半句。若被慕容元楹知晓,定然不会轻饶他们。更甚者,会杀了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擅作主张,只因他们碰了不该碰的人。
“王爷。”乔律明气急败坏的从帐外掀开帘子冲进来。
慕容元楹面无表情的穿着戎装,似乎已经料到乔律明要说什么。乔律明却是微微一怔,眼底的光颤了一下。慕容元楹身着金色的铠甲,眉目间的英气绽放无余。坚毅的眼底,掠过无温的凄寒,一身凌厉之风无与伦比。
低头冷冷轻笑,慕容元楹冷眼看着乔律明,“怎么,平阳王动手了?”
乔律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重重颔首,“是,据探子来报,平阳王已经开始集结军队,即刻便要出兵。只是不晓得是否是冲着我们来的?”
“等你慢慢猜透的时候,只怕苏城池的军队已经近在咫尺了。”慕容元楹扣好腕上的扣子,抖落一身无温。
“王爷觉得平阳王一定会与咱们交战?”乔律明心头惶然。
慕容元楹抓起刀架上的宝剑,眉目冰冷,“不是觉得,而是事实。苏城池向来刚愎自用,苏流云之死他必得怨恨是本王所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出兵。何况苏城池自恃兵力胜过本王,吞食了本王,他才能安心攻城,安心做他的皇帝梦。”
乔律明一紧,“王爷?”
“备战!”慕容元楹不容分说。
“是。”
“另外……”慕容元楹的眼神忽然变的深邃无比,“王德父女近日格外安静,甚是异常,你好生盯着。”
闻言,乔律明微微蹙眉,“王爷的意思是……王氏父女会背叛您?”
“料他们没这胆子。”慕容元楹嗤冷,“本王是担心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然在背后捣鬼,反倒坏了本王的大业。”
会意的点头,乔律明道,“是,属下明白了。”语罢,大步流星走出去。
慕容元楹冷然伫立,拔出锋利的宝剑,指尖轻轻拂过锋利的剑刃。蓦地,略略的刺痛传来,却是指尖被剑锋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缓缓溢出。看着嫣红的鲜血,只教他想起宫里那个永远都回不到自己身边的女人。
抬眼间,场景一如初见。
年幼的孩子不知何为青梅竹马,只懂嬉笑怒骂。却在成长后才明白,当年的两小无猜绕床弄青梅。只是,为时已晚。分道扬镳,再无交集。
仿佛从一开始,他与她总是擦肩而过,总是差那么一点。凭什么是他先遇见了她,她却要嫁给慕容元策?凭什么他身为质子,承受这身心煎熬,最后的皇位却由慕容元策来坐?凭什么?他不甘心!抵死不甘心!
慕容元策君临天下,江山美人两者兼得。
可是他自己呢?江山技差一筹,美人擦肩而过,最后什么都没有。
长剑骤然归鞘,发出冰冷的声响。慕容元楹闭起沉重的眸子,痛彻心扉。指尖的血滴在剑上,染红了镶嵌的翡翠玉石,染红了潮湿冰凉的心。
“慕容元策,失去的,本王一并向你讨还。江山也好,美人也罢,本王都不会再放手!”慕容元楹冷然绝世。冰冷的铠甲衬着他极好的容颜,宛若天神降临,更似玉面二郎,风华无限,耀眼夺目。
取出怀中丝绢包裹的木人,清晰雕刻着属于若倾城的一颦一笑,栩栩如生。见状,慕容元楹才展露了一丝笑颜,不觉低头轻语,“倾城,你等着我,千万保重身子。待大业可成,我便许你为后,可好?”
“王爷疯了吗?对着一块木头疙瘩说这样深情的话,也不怕人笑话。”王婉柔尖酸刻薄的嗓音极不协调的在帐内溢开,伴着细微的脚步声。慕容元楹抬眼,只见王婉柔手捧着一碗羹汤缓缓走进来。
若无其事的将羹汤放在桌案上,王婉柔目光如霜,凄然伫立,“王爷就是这样待我的吗?”
慕容元楹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只是小心翼翼的收好手中的木人,背过身去,“你来作甚?”
“妾身不该来吗?”王婉柔只觉悲凉,愤慨,“若妾身不来,何以听见王爷的真心话?何以明白,在王爷的心中,若倾城竟如此重要,以至于王爷已经在心里许她为后!”
“这是本王的事,与你何干!出去!”慕容元楹冷然。最恨他人偷听自己讲话!
王婉柔凄然,“怎么,王爷这就要赶我走了吗?王爷,您还不是皇帝呢,这就要废了正室?”
慕容元楹别过头去,不屑计较她的无理取闹。
“王爷,妾身为你拼上了一族性命,你为何要这般无情待我?”说着,王婉柔竟然掉下泪来,“王爷只知自己心中苦,为何不能以己度人,明白妾身心中的苦涩?妾身深爱着王爷,不惜卑躬屈膝,只愿王爷能回心转意。可是为什么?时至今日,王爷却连多看妾身一眼都不愿?”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你们的叔嫂之别
“王爷,妾身为你拼上了一族性命,你为何要这般无情待我?”说着,王婉柔竟然掉下泪来,“王爷只知自己心中苦,为何不能以己度人,明白妾身心中的苦涩?妾身深爱着王爷,不惜卑躬屈膝,只愿王爷能回心转意。可是为什么?时至今日,王爷却连多看妾身一眼都不愿?”
“你真想知道为什么吗?”慕容元楹眯起危险的眸子看她。
王婉柔泪落,“但求王爷给个真相!”
“好!是你自取其辱,别怪本王不客气。”慕容元楹冷然,缓缓走向她。身上的铠甲发出冰冷的声响,一声声沉沉敲击王婉柔脆弱的灵魂。最终,他笔直的站在她面前,宛若神祗,近在眼前却无法触摸。
慕容元楹傲然低眉看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睛里也不含任何情愫,“王婉柔,你本是皇帝借着倾城的名义推给本王的。见到你便想起皇帝阴险的计谋,你说,本王岂能不恨你?”
“是因为之前皇上留我在春风殿一夜?”王婉柔泪眼朦胧。
“这不过是皇帝给本王的羞辱,借着侮辱你的机会,让本王难看。要知道,皇帝不要的破鞋却嫁给本王为正妃,这样的耻辱本王岂能饶你!”慕容元楹生恨。
脚下一颤,王婉柔险些瘫倒,所幸扶住了桌案,这才缓缓坐在凳子上,面目痴然凝住。许久,枯涩的喉间才发出颤抖的哽咽之音,“你明明知道,皇上没有碰过我,为何还要这样说?”
“因为本王从未爱过你!”慕容元楹冰冷伫立,“至始至终,本王独爱倾城一人,此生不渝。”
闻言,王婉柔忽然泪如雨下,“此生不渝?此生不渝?王爷,你是我的丈夫,是我王婉柔唯一的男人,此时此刻却要对着别的女人说什么此生不渝?王爷,这公平吗?公平吗?若倾城是皇帝的女人,无论身心都被皇帝占着,而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为何你却可以这般厚此薄彼?王爷,你醒醒吧,就算你赢了皇帝又如何,若倾城还是若倾城,她都不会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放肆!”慕容元楹挥手便是一记耳光打在王婉柔的脸上,直打得她跌倒在地,唇角溢出嫣红的鲜血。慕容元楹怒不可遏,“王婉柔,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本王与倾城的事无需你置喙,你还是看好自己的小命。”
“怎么,王爷这是恼羞成怒了吗?”王婉柔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泪流满面,“因为我说中了王爷最深的秘密?所以,王爷觉得心痛,觉得不可饶恕了。可是王爷,你又何尝不是妾身心中的若倾城?”
慕容元楹看着她,哧鼻清冽。
王婉柔声泪俱下,“有时候,我真的羡慕若倾城。不,应该是嫉妒,是恨。她什么都有,即便容颜尽毁,还有王爷倾心相付。可是我呢?就算我*脱*光衣服站在你面前,你都不屑看我一眼。王爷,你是我的丈夫啊,是我一生的依靠。可是现在,我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依靠渐行渐远而无能为力。你可知我此刻是怎样的心境?”
这样的痛彻心扉,丝毫唤不回他分秒的感动,甚至连微弱的怜悯,他都不屑给予。那一刻,王婉柔觉得自己就像个乞丐,拖着破碎的身子哀声乞求他的施舍。
“王爷只知道自己的情有独钟,可曾想过妾身心里的至死不渝?妾身待王爷之心,丝毫不比王爷待若倾城少,为何王爷要这般无情,这般视若无睹。只是因为我不及若倾城美貌,不及她拥有公主之别,不及她会讨王爷欢心吗?”说到最后,王婉柔只剩下无力的嘶喊,和浑身莫名的战栗。
“哼,就算倾城丑陋无比,就算她是一介乞丐,本王都会对她情谊不改。王婉柔,凭你也配与倾城相提并论吗?”慕容元楹嗤冷。
“为什么不配?”王婉柔恨意阑珊,眼泪越发汹涌,“妾身就算什么也不是,但也是名正言顺的靖王妃。若倾城就算再好,她也不会是王爷的女人。她是高高在上的云嫔,是如今风华绝代的夕贵妃,与王爷只有叔嫂之别,再无任何牵连。王爷,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王婉柔!”慕容元楹陡然愤怒的掐住她的脖颈,恨从心起,“如果不是你,本王早已娶了倾城为妃,哪里还有你在此大放厥词?”
王婉柔笑得轻蔑,“是吗?王爷,别再自欺欺人。就算没有我,你也娶不了若倾城。因为皇帝不许!因为你是靖王,终不是皇帝!”
仿佛是利刃,王婉柔的话深深刺痛他的心,顷刻间疼得无以复加。
没错,就算没有王婉柔,皇帝也不会放过若倾城。至始至终,皇帝都没有想过要把若倾城许给他。一直以来他都被慕容元策耍得团团转,以若倾城为诱饵,教他日日心痛,夜夜心碎。
狠狠将王婉柔丢弃在地,慕容元楹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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