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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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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把衣服送到之后,没有多说就走了。范氏望了那披风一眼,瞥向萧玉珠,正色道,“你跟我进来。”
萧玉珠跟在后面,忐忑不安地进了正房,手里一下下揉搓着衣角,不敢去看范氏的眼睛。
范氏在窗台旁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很轻,房里很是安静,一字一句能听得清清楚楚,萧玉珠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犹豫了一会,才道,“是……是李府三少爷送来的,昨日去赏梅,他可能是见我衣裳单薄,才会差人送过来……我这就让人给退回去。”
“李府?”范氏喃喃道,像是想起了什么,“是杜鹃当差的那个李府?”
萧玉珠点点头,不敢多说话。
范氏低着头,李府这两个字好像很耳熟,她之前听过,片刻恍然悟道,声音大了八度,“是那个出面帮咱们平了官司的李府吗?”
萧玉珠又是一阵点头,手里的衣裳快被她揉破了。
范氏一下子靠在椅子上的后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良久才抬起头来,拉过萧玉珠的手,“好了,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像往常的模样,坐下来和娘说说,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娘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范氏弯着眉。语气亲切,一副“乖乖地老实交待,娘不骂你打你罚你”的样子,看得萧玉珠心里更加没谱。不过想想,她和李子墨之间清清白白的,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关系,想到这,心里就坦荡荡了。
沉住气答道。“有一回。我和爹进城卖陶,刚好李府的总管要了咱们家的陶,让给送过去,在李府的荷花亭见了一次,只不过打了个照面。后来也是进城卖陶,我去买冰糖葫芦。碰巧他也在,他送了我一个糖葫芦,再后来就是在青山寺远远地见过一回。不过没说话。”
“后来呢?”范氏听到这,语气变得生硬了。不知是在生女儿的气,怪玉珠不告诉她。还是女儿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没把她放在眼里。
萧玉珠小心地看了看她的脸色,“后来就是咱们家来了城里开铺子,他来过店里一回,昨日踏雪赏梅。他也去了……”说到后面,声音和文字嗡嗡叫差不多,见范氏铁青着个脸,忙解释道,“不过我事先不知道他会去的,要是知道他也去,我定是会推了杜鹃的约。”
范氏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玉珠,久久才语重心长地道,“珠儿,你年纪还小,这些个事情早了些,不过,娘想让你明白,看那衣裳料子,不用想,那李家一定是富贵人家。再者,之前官司的事李家出面,想来也是这李府三少爷帮的忙,娘想那李家一定是当大官的,这样的大户人家和咱们庄户人家不是一路。”
见她想得歪了,萧玉珠拦着她,“娘,我和那李少爷之间没什么的,我们也……就是一般的朋友关系。”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还是稍微有些烫,在这个时空久了,她也变得温婉含蓄了,和娘亲大人当面谈论这个问题,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范氏抿了抿玉珠耳边的碎发,“珠儿,你从小就是在乡下长大的,性子野惯了,那府里的规矩多,那些个太太们争来斗去的,就像周夫人赵太太那样子的, 你也见过。我自家的闺女我不知道,心地善良,心思简单了些,娘怎么忍心让你进府受那份苦?”说罢看了她一眼,“这些个丑话说在前头,娘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不过……你以后会明白娘的苦心的。”
说完走出房去,去找萧景土商量此事,最后两人决定,摆一场家宴,宴请李府三少爷,一来是谢他的救命恩情,二来是暗暗地向他透几句,自家的闺女和他不是一路人。听玉珠的话,是对他没有那个心思,这让范氏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叫萧景土写了一封信,把日期定在腊月初八,差吴七给送到李府去。
范氏看着那披风却头疼不已,萧玉翠一边摸着新披风,叹道,“可真好看。”萧玉珠在一旁不理她,只是不停地打量范氏的脸色,不知道她会把这披风怎么处置。
等萧玉翠把披风里外看了清楚之后,范氏才淡淡地说了话,“这衣裳喜欢就留下吧,毕竟是别人的好意,也不好明面儿退回去,咱们备些回礼就是了。”
最高兴的人是萧玉翠,立马拿了衣裳试穿了一下,美美地过了把瘾,又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准备亲自动手做一件。
不过这件披风很快淡出了大家的视线,发生了另一件事,让萧景土和范氏吃惊不小,那就是王三私吞客官们给的赏钱。
原来这段时间,萧景土感觉到二楼雅间的收入越来越少,生意和以前差不多,只不过收到的赏钱却是少了许多,甚至半个多月下来没有一个人打赏,这让人感觉到很奇怪。要知道二楼的客人多半是手头有几个钱的富家公子,只有伺候得好,一高兴下来给个一小锭银子,然后豪气地说“不用找了”也是常有的事。这里头还有些常来的老顾客,其中几个来得多了混了个脸熟。
一日,萧景土去厨房催菜,在拐角处见着王三把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揣进胸前,却拿出了另一串早备好的铜钱,数出一百来个。果然等萧景土回来,王三拿出那些散钱,说是二楼雅间结的账。
范氏瞪大了眼,“往前王三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以前是回回交公,我还夸他能干。”
“估计是上个月以来就开始变了,近一个月以来,二楼的收账越来越少。不过也难怪他会变心,见着那么大一颗银子,不是谁都能忍受得住的,多得几颗银子就能顶上他一个月的工钱了。”萧景土道。
范氏见他凡事一副菩萨心肠,有些急了,“这事就这么不管吗?这里面可是咱们的功劳占了大头,他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跑跑腿,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吞了,他还只不过活计,要说出去,那么掌勺张师傅,阿彩也会不干的。就说同样是活计,吴七负责一楼,得的赏钱没个歪瓜两枣的,他也会有意见的。”
萧景土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让他一个人吞了,对其他的人不公,可有什么办法,难道把他换下来,吴七人老实,嘴上功夫不如他,怕伺候不来这些个贵客。王三这一次要不是被我亲眼看见,我们大家也不知道,他得了赏钱偷偷地藏起来,我们又能说什么。”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我看还是要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分寸,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咱们给他开的工钱可不低,对他也算好,他可别一心盯着这些油水,越到咱们的头上去,别忘了他可只是个做工的。”
萧玉珠在门外听了一会,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因为李子墨送披风的事情,范氏还生她的气呢。不过这关系到家里的财源问题,这可是大事,她不能撒手不管。在门外叫了声“爹,娘”便推开正房的门进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范氏回过头来看她。
“正准备睡了,给玉涵送了床被子过去,他那边屋墙薄,向来是要冷些。”萧玉珠抿了抿嘴,又说,“王三这事,也不是没有法子,我倒有一个方法,不知道使得不使得。”
萧景土正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见玉珠这么一说,惊喜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因咱们店了干净整洁,雅致安静,另外厨子做的菜好,可口美味,再一个王三的表现好,伺候得让客官们满意等种种原因,客官才会给赏钱,当然这也不排除有的客官钱多,打赏一下以示他的身份和地位。这是大家的分工合作齐心协力的功劳,而不是王三一个人的,他一个人独拿这份钱也不合适。但是赏钱全部归咱们家也不合适,因为这里头还有娘刚才说的,张师傅,阿彩,吴七的功劳。”
“这么一说,确实不太合适,只是别家店也是这么做的,赏钱一律归东家。”萧景土沉思道。
“我觉得还不如,把赏钱归账,一个月结算一次,从中抽出一部分来分红,按照表现分给下面的人,表现好的分得多,多劳多得嘛。这样可以激励下面的人好好干活,又可以让伙计得了赏钱心甘情愿地叫上来。”萧玉珠细细说来,这个办法和前世里的业务员分成是异曲同工之效。
“分红?”萧景土和范氏不解。
萧玉珠捂着嘴,干笑两声,“也就是把赏钱按照一定的份额,分给下面的人。”
萧景土一边听一边点头,“这个方法倒是不错,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两个抛头露面的活计私吞赏钱了,其他的人也能多劳多得。”
“咱们家的闺女聪明,这么好的方法都能想出来,倒是把爹娘比下去了。”范氏伸手摸着她的头,看着她,眼睛里柔柔的。
萧玉珠被她这么一摸,心里暖哄哄的,试着问,“娘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这孩子,只不过说重了你两句,你就记恨起娘来了,你是我闺女,我心疼还来不及呢。”范氏笑着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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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腊月初八这日,因为摆的是晚宴,天才刚黑,范氏便叫人把院门口的灯笼给点上了,大红的灯笼透着融融的光,映着白雪,显得格外的好看。
李子墨是和秦浩一起来的,没有骑马也没有乘轿,到的时候,肩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一看就是走路过来的。
“贵客光临寒舍,不胜荣幸。”萧景土忙迎着人进屋。
李子墨拱手谦让,“伯父客气了,礼应晚辈行礼才是。”
“不敢当不敢当。”萧景土连连避让,后退三步,看得秦浩在一旁暗笑,“既是家宴,两位都别客套了,就当作平日里寻常往来,不用那么多礼数。”
“说的也是。”李子墨微微笑着,大步走了进来,萧景土还是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
范氏让玉翠端了点心,奉了茶,故意把玉珠叫进厨房帮忙,帮着洗菜择菜。
萧玉涵跑进厨房来,探出半个头来,“来了两位大哥哥,正和爹在屋里说话呢。高个子的大哥哥看起来是个读书人,说不定读过好多书呢。”朝范氏眯了眯眼,“娘,我可以去和大哥哥说话吗?”
范氏嫌他在厨房碍事,挥手让他出去,“去了可不许添乱,不准惹两位哥儿生气。”
萧玉涵扮了个鬼脸,看得范氏要去拍他,等她的手掌落下来,萧玉涵的人影已经到了堂屋。
萧景土在堂屋陪着两位客人说话,这几个月下来,接触了形形色色的客官,他也能说上一两句,不像以前就整一个闷嘴葫芦。不过还是会显得有些局促,客套地寒暄了几句,便觉得有些词穷。萧玉涵的到来却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萧玉涵一双黑亮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突然上前朝李子墨道,“大哥哥,我猜你会读书写字。”又朝秦浩看过去,抓了抓脑袋,“我猜你会骑大马射大箭。”
看得两位哥儿都笑了,秦浩逗他道,“从哪里看得出来哥哥会骑大马射大箭?”
秦浩故意板着的一张黑脸吓到了他。萧玉涵低声喃喃道。“我也说不上来。”一双无助的眼睛忽闪忽闪,身子却向李子墨那边扑去。
李子墨摸着他的发顶,“哥哥不仅会读书写字,也会骑大马射大箭,往后教教你好不好?”
“我老早就想学骑马了,我还想学习武呢。大哥哥,你可一定得教我哦,学会了骑马。我就是个男子汉了,那样的话,我就能保护两位姐姐了……”见他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萧玉涵立马停住了口。
席上准备的都是些家常菜,有小鸡炖蘑菇,莴苣小炒肉,泡椒溜猪肝,家常豆腐。清炒莲藕丝,一样青菜。小鸡炖蘑菇是用铜盘装了,下面用瓦罐装了炭火煨着,保持热气腾腾的。还有一小碗泡菜,和一盘从店里拿的酱牛肉,给来下酒。
在正屋摆了一桌给男客们,偏厅里开了一小桌。范氏让启哥儿把烫好的酒给几位哥儿倒上,还嘱咐道防着玉涵这个小的偷酒喝。
范氏的令刚一下,萧玉涵立马做乖巧状端坐着,小手在桌子下面搓着。萧景土招呼大家先喝两杯驱驱寒,又顺便埋怨了这两日的天气,雪下了几日下个不停。等范氏一走,萧景土给玉涵碗了倒了一点酒,让他尝尝,“咱们玉涵是小大人了,不学会喝酒怎么行?”
萧玉涵拍拍胸脯,豪气地端起碗准备大喝一口,谁知酒刚到嘴边,就直吐舌头喊辣,忙夹了一筷子猪肝放进嘴里,好消消酒的辣劲。
那一筷子猪肝看得李子墨直皱眉头,萧玉涵转过头来,夹了一筷子猪肝放进他的碗里,“大哥哥,你多吃。”又夹了一筷子猪肝,颤颤巍巍地朝秦浩伸过去,“这个给你。”因离得远了,等筷子伸到桌子中间,上面的菜已经被他撒了大半。
秦浩知道李子墨不喜吃猪肝,不过猪肝可是他的最爱,所以故意很高兴地扒了一口饭,还一个劲地夸猪肝好吃,加上泡椒的酸辣味正好。
看着自己碗里的猪肝,听着秦浩在耳边一味地低笑,李子墨声色不动先向萧景土敬了酒,对饮了一碗,才硬着头皮把猪肝吃下去。
偏厅这边因为只有娘女三个,吃得很是自在,这时外间传来酒坛子碰碗倒酒的声音,看情形是喝上了,娘女三个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可是中间还时不时夹杂着萧玉涵稚嫩的声音“干”,听得范氏直摇头。
“毕竟是小子,就让他喝点,再说启哥儿也在呢,会拦着他不让他多喝的。”萧玉翠劝道。
“我啊也管不了了。”范氏叹道,可能是家里只有一个男娃的关系,每回家里来了男客,萧玉涵都会显得格外的兴奋。
萧玉珠透过珠帘向外间看,见萧玉涵小脸红扑扑的,端起大碗正和李子墨对饮呢,立马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喝太多,免得惹老娘生气,谁知他吐了吐舌头回瞪过来,让人哭笑不得。
席后收了碗筷上了点心,范氏问起萧景土,交待他说的话有没有说。
那种话他怎么好意思说,万一人家李公子对玉珠不是那个心思,这样一说不是抹了人家的面子,两人都难堪,徒增了不快。一顿饭下来,萧景土觉得李子墨这人不错,是个识大体能担当的,最主要的是性子又好,一副极有家教涵养的模样,他看了也喜欢。
范氏笑道,“你啊,是个办事不利的,一顿饭下来,连你也站不住脚了。”说完走进屋去吗,在李子墨对面的桌旁坐下,又让玉涵带着秦浩到书房里,看看他练的大字儿,找了借口把人支开。
李子墨意思到她有话要说,至于什么事,他已经猜到了三分,手摩挲着茶杯,浅浅笑着。
“李公子,谢谢你前两日查人送过来的大衣裳。”范氏直了直腰板,想在气势上压一压他。
“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李子墨一副雷打不动,温文尔雅的样子。
“只是……这么好的衣裳,咱们家玉珠用不着。你也知道,我们家是庄户人家,整天干活忙里忙外的,这么好的大衣裳穿在身上也不方便,着实是可惜了,穿出去还会被别然笑话。”范氏不急不慢地道来,稳稳地吃了一盅茶。
李子墨手指轻轻扣着桌子,面上一直挂着笑,静静地听着,范氏的话虽是没有直说,但她的本意不难猜,等她的话一说完,才道,“伯母你误会了,我送玉珠披风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那日见玉珠身上单薄,怕她受了寒,眼下又是三九天,即便换了是别人, 我也是会这样做的。只是再好的衣裳只有穿在人身上才能发挥它的用处,要是搁置起来彰显它的贵重,那反倒是华而不实,有违它的本意。”
玉珠这两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这么顺口亲切,让范氏不得不警醒,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就好。”默了一会,忽然一笑,“只是这衣裳这么贵重,我看还是数了钱还你。”说着把早准备好的一两银子拿出来。
“伯母,你听我说一句。”李子墨拦下她,“这披风也是寻常的披风,是府里丫鬟们穿的,又不是特地做的,不是什么贵重物,伯母要是这般做法,那实在是太见外了。”
范氏想想,这样子做得确实过了点,如果自己硬要把钱还给他,这不是拉了李家的脸面,想想还在作罢。
稍坐了一会,李子墨便告辞了,萧景土提着灯笼把人送到了院门外,回过头来责备范氏,“你看看你,把人吓跑了吧。”
“我还不是为了咱们二丫头着想。”范氏低声道。
不过收了李府的披风,她还是觉得心里不安,想着要送回礼,一来一往,把人情还了才好,一边琢磨着送什么好。
萧景土瞥了她一眼,“你是就是操不完的心,眼下日子过得太平了,你就操心两个闺女的亲事,没个消停。咱们珠儿还小,她大了看上了谁,咱也不拦着,反正是她自个选的路。”
范氏自嘲地笑笑,“人老了就是爱瞎操心。”范氏想起席间李子墨喜欢吃自家腌的泡菜,决定过两日就送一坛子泡菜过去当做回礼,还了这个人情,她心里也好安生。立马就蹬蹬蹬地出去了,吩咐玉翠挑一坛子腌好的泡菜,另外放开来。
不出三日,雪停了,萧家村的陶窑要散伙,萧景土抽空回去了一趟,结清了两个陶匠师傅的工钱,每人还多给了一吊钱作为年礼。二憨和吴师傅回家时,要到城里转车,顺道来了城里小院一趟,主要是想探探东家的口风,东家来了城里做买卖,不知陶窑明年还开不开。
“开,肯定得开,明年还请你们来,这你们就放心吧。”萧景土肯定地答道。
得了明信儿,二憨放下心来,在院子里转了转,直夸东家生意越做越大了,越做越好了。
范氏拿了两匹布出来,一匹是红色的花布,一匹是青色棉布,把花布给了二憨,“你家里有年轻好看的媳妇儿,还有两个女娃,这布就给她们做衣裳用。”
说得二憨脸红了,怪不好意思,还是接下了。
范氏把青布给了吴师傅,“你家大半是男娃,你媳妇的份例嫂子我就没备了。”
又是引得人笑,萧玉珠还偷偷出了个主意,让两家各裁出一块布来交换,就能花布青布都有了。范氏把备好的一些点心,红豆糕桂花糕马蹄酥花生糖各包了两大包,给两位师傅捎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二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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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二妞和她爹送了鱼和莲藕过来,这几日下雪天气冷,亏得他还去捞鱼。范氏让王三吴七两人卸牛车,又叫玉珠舀了两碗羊肉汤出来。
傻蛋爹一边从车上卸货一边说,“鱼是早上用网捞的,只是这莲藕,我前几日看着要下雪,便全挖放在家里,是放了几天了,不知道合不合适。”
范氏忙说,“莲藕放得久,放个几天没事儿,只是多亏了你这么冷的天还亲自送过来。”
二妞脸冻得红红的,一下车便使劲地跺脚,脚丫子快冻僵了。
萧玉珠拉过她的手,冰冷冰冷的,让她把一大碗羊肉汤喝下暖暖身子,然后拉着她去厨房烤火。眼下时辰还早,掌勺师傅还没来,只有阿彩在,正擀着面皮给来包饺子用。
二妞身上暖和了,从袖袋里掏出几张纸来,说是她哥哥练的大字,特意让她送过来给玉珠看呢。
萧玉珠展开纸来,是几张临的帖子,笔画中规中矩,只不过有些歪歪斜斜,看得出来手不太稳,不过才学两三个月就能写出这样的字来,已经是很不错了,大大地夸奖了傻蛋一番。
二妞拿着字看,纳闷道,“我倒看不出来哪里好,他啊一上了学便魔障了,一回来就是背书写字,家里好多活计都耽误了。玉珠,你瞧瞧,本来是他和我爹来送鱼的,现下他却不来了,一心扑在书上,他还说什么勤那个补什么来着。”
“勤能补拙!”萧玉珠笑道。
“对,就是这个词。”二妞又看了看字,还是摇摇头。萧玉珠瞥了二妞郁闷的神情一眼,见她把纸拿倒了,不由地扑哧一笑,二妞不好意思地立马纠正过来。
萧玉珠继续看着未看完的帖子。发现最下面的居然是一副画,有树有房子有鸡有狗,还有几个小人。其中有一个二妞模样的小姑娘正在院子里浆洗衣裳,另外三个小人围着一起坐着针线活,一个年长一点的看得出来画的是傻蛋娘,正端了簸箕喂鸡,一个汉子蹲在墙根抽着烟斗,一个少年在梧桐树下背书。一副悠闲自在的农家生活图。
看得人好生羡慕。感觉又回到了萧家村,重新回归种田养鸡其乐融融的田园生活。
看着看着突然来了兴致,萧玉珠去柜台上取了纸,找了块木板,却没有那笔墨,只是从火盆里挑了一块木炭。在墙上磨尖了,在桂花树下作起画来。用黑黑的木炭在纸上弯弯涂抹两笔,一道月洞门跃然纸上。再过来是一辆牛车,草草地写意一下,出现了一头牛。旁边几个人在卸着牛车,手里抬着一个大水盆,看得出来里面是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还有水花溅出来。院东面是一棵桂花树,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个姑娘。背过身子,在木板上绘画。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二妞模样的小姑娘,正翘首往这边张望。
粗细得当,虽是没有颜色,却天然混成像一副水墨画,特写的地方笔画尖细,细腻的笔触能看得出来牛车上放的是莲藕,院子里堆放的是菠薐菜和大白菘,连二妞头发上戴着的海棠绢花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画完最后一笔,才满意地舒了口气,放下木炭,正准备把画收好让二妞给带回去,看见二妞正在厨房门口朝她招手,等萧玉珠走近了,二妞才拉过她的手小声道,“我看见阿彩包的饺子怪好看,能让她教教我吗?”
“阿彩人很好的,她不光会包饺子还会包云吞,你去和她说,她定会教你的。”萧玉珠鼓舞道。
可能是上回阿彩对人不理不睬,让她吃了个瘪,二妞心里有些害怕,犹豫了一下,盯着阿彩的脸看了一会,觉得阿彩脸上的斑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才敢向前挪了一步,边回头边说,“她会教我吗?她看起来很忙哦。”
萧玉珠朝她点点头,二妞才敢放开胆子走到阿彩面前,同阿彩交谈起来。没多久,阿彩手把手地教她怎么和面,怎么擀面皮,怎么才能让捏出来的饺子好看又不容易爆开。只不过阿彩的话不多,只是低着头示范了一遍。
很快二妞举着亲手包的第一个饺子朝玉珠挥了挥手示意。
萧玉珠把二妞包的饺子下到锅里煮了,不过还是有不少爆开了皮,露出里头的肉馅来,二妞吃过亲手包的美味无比的水饺后,向阿彩道了谢,拉着她爹上粮铺买面粉要回去包饺子。
进了腊月,范氏记挂着新年在哪过,店里头走不开人,临近年官客却多了起来,萧家村的家快搬空了,只剩下些破旧的桌椅板凳冷锅冷灶,要是回去过年,好多东西得搬回去,一来二往地也麻烦。
萧景土盘算着店里到了年底才能关门,过了元宵就要准备开张,还有新买的用来种水稻的地要春耕,菜地里要浇肥,一算下来好多事情要忙活。
范氏笑着道,“既是这样,那咱们就在城里过个年。”
既然定下了在城里过年,范氏便着手准备给老宅里的年礼,还有姥娘那边的也不能落下。往年是按照乡例送的,算是中规中矩,只是今年全家来了城里,老二媳妇又在村里头乱说嘴,话里话外地尽是些老大家在城里发了财的意思,连带着给送鱼的傻蛋家和送鸡蛋送鸡的喜子家也跟着富裕了起来,就知道挣了不少银两。
钱是挣了,可垫的本还没回来,这样一摊下来,今年的年景却不大如人意,范氏虽是要强的,可也不会在这事上逞能,打肿脸胖子,决定今年在乡例的基础上再添置几样。
她在陈太太闺女的满月宴上认识了绸缎铺子的曹太太,两人甚是合得来,便想着两边各添两匹布,男女各一匹。曹太太挑了四匹布过来,各是两匹青布,一匹鹅黄色,一匹银红色,差人送了过来。
范氏见那料子算好,看上去和缎面差不多,价格算是公道,觉得送出去也体面,把颜色稚嫩的鹅黄色和深一点的银红分别裁出一半来,匀开来。再让玉珠多烤了几盘点心,用竹篮装了,另用纸包了几大块酱牛肉,连同早准备好的几坛好酒和白面,装装一大车,让萧景土赶着往萧家村和范家村送去。
年礼送过去没几天,老二媳妇刘氏上门来,特地感谢老大家送的礼。
范氏见刘氏穿着的衣裳正是送出去的银红色料子做的,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便没有多说什么。
刘氏摸了摸衣裳料子,“大嫂置办的这料子,可真是好看,这么好的料子怕是很贵吧。”
范氏脸色淡淡地,“也没多贵,我也是看着这料子好看,给大人做衣裳正好,才买了来。”
刘氏笑咯咯地道谢,瞥见阿彩在厨房穿来穿去的,磨了磨牙,很快忽然笑着埋怨道,“嫂子上回才和我说的,两个伙计已经够用了,怎么这么快就请了新人进来?”
范氏知道上回没答应刘氏娘家两个侄儿的差事,刘氏心里一直记挂着呢,没太搭理她,“阿彩能干的活,都是杀鸡宰鱼,厨房里的杂活,你家侄儿干不了,再说,你家侄儿会包饺子会做点心吗,这些个厨房活他们小子是做不来的。”
“说的也是。”刘氏睨了她一眼,“杀鸡宰鱼的没什么难,学学就会了,我家大侄儿人灵活,这些个活计学得快,只是这厨房,小子们还真不好入。不过我说句不该说的,我看这些个伙计都是外人,这外人还是不放心,我透一句,嫂子还是得多个心眼,不要被人诓骗了去。”
“你把大哥嫂子当什么人了,会被人骗了去,简直是笑话。”范氏轻笑道。
刘氏没有再接着往下说,想起她今儿来的主要目的,满脸堆笑着,“我看大哥在城里买了地,村里的菜地和田是种不上了,陶窑交给老三了,嫂子你看,村里的地是不是交出来让我们种种。”
萧家村的地太远,是种不了的,之前把菜地交给老三媳妇了,田的话因为收了秋粮,便没动它,还没交出去,只是萧景天和刘氏是什么样的人,范氏是清楚的,想了想,“拢共有十来亩田,你要是想种的话,你和老三家一人一半,每人五亩,我也不偏袒谁。”
刘氏在耳边提醒道,“菜地可是全被老三家的种上了,本来我想种嫂子院子里的几分地,却被老三家的占了先,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老三家的人勤快,菜地整饬得好,交给她我也放心,只是老宅里的原本就有七八亩菜地,你全种上了,还不够你吃的?”范氏不想再多说。
刘氏讪讪一笑,还是谢过范氏。
到了下一个赶集日,听村里来人说,刘氏把五亩南边的好田全都占了去,剩下四五亩河滩子的山上的田全留给了老三家,把谢氏气得不轻。
刘氏这人就喜欢占些小便宜,只是南边的好田全交给她种,范氏心里头不放心,觉得白白糟蹋了那几亩好田。
萧玉珠见范氏闷闷不乐的样子,劝道,“村里的田咱们横竖是种不上了,还去操心它做什么?还是多操心操心咱们新置办的地吧。”
范氏收了心思,回了神,蹬蹬地又出去了,看情形八成是去找萧玉翠,让她汇报地里的情况。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元宵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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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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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年是在城里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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